摘要:“亲爱的,我正在设计我们的婚礼场地,可能会忙到很晚,你先休息吧。”
电脑发出了连续的滴答声。
林隅钟打开了邮箱,查看了教授刚刚发送的邮件。
“隅钟,学校现在急需人才,你是我特别看好的学生之一,
因此我再次诚挚邀请你回校深造并留校工作。
我真心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的建议,并期待你的积极回应。”
他的邮箱里已经堆满了类似的邮件。
林隅钟扭头看向卧室门口。
走廊里一片漆黑,秦月绡还没有回家。
手机震动了几下,林隅钟打开微信,是秦月绡发来的消息。
“亲爱的,我正在设计我们的婚礼场地,可能会忙到很晚,你先休息吧。”
林隅钟又点开了朋友圈。
不出所料,秦月绡的小助理夏兆言发了一条新的朋友圈。
“感谢秦姐带我开阔视野,这么豪华的婚礼场地,真的好羡慕啊!”
林隅钟点开配图,在图片的一角,可以看到一双纤细白嫩的手,戴着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
从图片的角度来看,那只手正好搭在夏兆言的手上。
林隅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戒指。
这是他们的订婚戒指。
林隅钟苦笑一声,按照惯例给夏兆言的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反正秦月绡也不会看到,因为夏兆言那条朋友圈只有林隅钟能看见。
林隅钟瞥了一眼日历。
距离他和秦月绡结婚还有一个月多一点。
他又将目光转向了电脑上的那封邮件,看了很久。
最后,他给教授打了个电话。
“谢谢教授,我考虑过了,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处理国内的事情,我会在一个月后回去,继续深造,如果有机会,我会留校工作的。”
教授很高兴,他真的很看好林隅钟,但是之前的几封邮件林隅钟都没有答应,他以为没有希望了。
这次突如其来的电话,倒是难得的意外之喜。
挂了电话,林隅钟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行李倒是不着急,但是一些国内项目的交接要抓紧时间了。
就在林隅钟忙得焦头烂额时,秦月绡的电话打来了。
“喂,隅钟。”
“呃——怎么了?”
林隅钟因为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差点发错邮件。
“你在干嘛?怎么听起来感觉吓了一跳?”
“没事,小咪刚从猫爬架上跳下来了。”
小咪是两人一起收养的一只流浪猫,今年三岁,最爱在家里上蹿下跳。
那年小咪还是一只小奶猫,它倒在公园满是垃圾的角落里,奄奄一息。
林隅钟像个傻子一样,搞得自己满身脏污,也要把小咪带回家。
后来有一次,家里煤气泄漏,是小咪在昏迷的林隅钟身边一直叫,最后林隅钟清醒了几分钟,给秦月绡打去了电话,一人一猫才得以获救。
自那之后,林隅钟把小咪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电话那头的秦月绡低低笑出声。
“怪不得,整个家里你最关心小咪,连我都比不上。”
“哪有。对了,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我刚刚给你发的消息看到了吗?你没回我,我担心你。”
“哦那个啊,看到了,但是有点困,就忘记回了……”
林隅钟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电话那头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秦姐你快看,我这身西装是不是特别搭你的婚纱!”
那人并没有压着声音,所有林隅钟听的很清楚。
秦月绡明显慌了。
“那个隅钟,场地设计师喊我了,我得先过去了,先挂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没等林隅钟回话,秦月绡就把电话挂断了。
林隅钟看着挂断的手机,愣了很久。
最后自嘲一笑,又开始忙着项目交接了。
临近夜半,秦月绡发来了场地设计图和婚礼服装。
林隅钟点开大图,婚纱很漂亮,西装也很帅,能看出秦月绡是很用心的。
可秦月绡身上的那颗心,早就不知道分成了几瓣了。
与此同时,夏兆言的朋友圈又更新了,还是仅林隅钟可见。
“我如果能成为站在你身边的人就好了。”
配图里,夏兆言穿着西装,站在秦月绡身边。
虽然他把人脸模糊了,可是林隅钟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而夏兆言穿的那套西装,和秦月绡发来的那套几乎一样。
林隅钟没由来的一阵恶心。
秦月绡这几天都没回过家,每次被问起,她总是说忙于筹备婚礼。
三天后的一个清晨,林隅钟一觉醒来,就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香味。
秦月绡系着围裙,挥舞着锅铲,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客厅的桌上还摆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你醒了啊,饭马上就好,先坐会儿,对了,桌上那个是给你的礼物,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林隅钟并没有急着拆礼物,而是问秦月绡。
“怎么突然想到给我送礼物了?”
秦月绡的眼神有些闪烁。
“就是,没什么特别原因啊,给我未来的老公送个礼物,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林隅钟心里明白,秦月绡是在赌。
赌他没在电话里听到夏兆言的那句话,或者赌他听到了也无所谓。
秦月绡这次应该是赌对了,因为林隅钟确实没放在心上。
林隅钟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块看起来很酷的机械表,一看就价值不菲,是年轻人会喜欢的款式。
可惜林隅钟自己更喜欢石英表。
这块表,看起来,倒是挺适合夏兆言的。
林隅钟轻轻笑了笑。
“你这审美变化挺大的。”
秦月绡在厨房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隅钟的表情,听到这话,她的脸色瞬间紧张起来。
“不过,我很喜欢。”
秦月绡的表情放松了下来。
“你喜欢就好。”
小咪在秦月绡脚边转悠,不停地喵喵叫。
“结婚前,我们带小咪去拍个全家福吧。”
林隅钟回过神来。
“哦,行,你有时间的话。”
饭菜被端上了桌,摆得满满当当。
林隅钟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嘴角微微上扬。
“早饭这么丰盛啊?”
秦月绡脱下围裙,顺势坐在林隅钟旁边,伸手想要抱他。
林隅钟也感觉到了她的意图,在她伸手之前,稍微挪了一下,离秦月绡远了些。
秦月绡的手悬在半空中,抱也不是,收也不是。
她觉得今天的林隅钟有些奇怪,和以往闹脾气时不太一样,这次他太冷静了。
最后秦月绡收回手,拍了拍自己的腿。
“这段时间太忙了,我知道你不高兴,做这些都是为了向你道歉。”
“别生气了,好吗?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的婚礼。”
林隅钟转过头,对秦月绡笑了笑。
“我没生气,先吃饭吧。”
可还没等他动筷子,门铃就响了。
秦月绡急忙去开门。
门一开,夏兆言的声音就传进了林隅钟的耳朵。
“铛铛——秦姐!你看看你这丢三落四的,设计稿都忘了拿,还是负责人联系我让我送过来的。”
秦月绡站在门口愣了一下,赶紧接过夏兆言手里的设计稿,然后就想把他往外推。
夏兆言大声嚷嚷。
“秦姐你推我干嘛呀?好香啊,是不是在吃早饭,我还没吃呢。”
夏兆言双手合十,做出一副恳求的样子。
秦月绡只想快点把夏兆言打发走。
“兆言,你先走,我待会儿去找你……”
“是夏助理吗?既然没吃饭,就进来吃完饭再走吧。”
夏兆言故作惊讶。
“林哥你在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不在呢。”
林隅钟歪头质疑:“哦?这是我家,大清早的,我不在家,还能去哪?”
夏兆言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委屈地看向秦月绡。
秦月绡看着林隅钟皱起的眉头,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责备的话。
她带着夏兆言进了屋。
“隅钟,小夏他就是小孩子脾气,你都多大的人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夏兆言也在一旁附和:“对啊林哥,是我考虑不周,你千万别怪我啊。”
林隅钟没理会他们俩,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夏兆言一屁股坐下,手指就指向了桌上的礼品盒,眼睛里闪着光。
“这表是我和秦姐昨晚精心挑选的!”
林隅钟瞥了一眼秦月绡,这才注意到她正注视着夏兆言,眼中满是笑意,目光柔和。
“你挑得真不错,他很喜欢。”
秦月绡边说边给夏兆言夹了一筷子菜。
夏兆言转向林隅钟:“林哥,你可别怪秦姐,她昨晚为了你们的婚礼忙到深夜,幸亏有我陪着,不然她连水都顾不上喝。”
这话虽然是对林隅钟说的,但夏兆言的目光却停留在秦月绡身上,眼神中带着责备。
秦月绡则轻声责备地看了夏兆言一眼。
“行了行了,多亏有你。”
在这张餐桌上,林隅钟仿佛成了一个隐形人,一句话也插不上。
他苦笑了一下,很快又收起了情绪。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
秦月绡终于把目光转向了林隅钟。
“好的,路上小心。”
林隅钟站起身,低头却瞥见了秦月绡空荡荡的脖子。
“我送你的那条项链呢?”
秦月绡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
“哦,那条珍珠项链啊,断了,我收起来了。”
她说话吞吞吐吐,林隅钟没有多问,转身就出门了。
关门前,林隅钟还能听到屋里两人的谈话声。
林隅钟约了老朋友何远霖一起去了一家西装定制店。
两人从小就是朋友,林隅钟父母在世时两家还有生意往来,后来两人一起出国深造,关系越来越铁。
这家店就是秦月绡为林隅钟定制西装的地方。
店铺位于江边,装潢豪华。
林隅钟和何远霖穿着一看就价值连城的衣服,所以他们一进店,经理就迎了上来。
“两位是来定制西装的吗?”
林隅钟摇了摇头。
“秦月绡女士前几天定制了一套西装吧?”
“请问您是?”
林隅钟亮出了手上的戒指和手机里的照片。
“我就是秦女士的未婚夫,今天来是想再定制一套。”
经理确认后,满脸堆笑。
“没问题,尺码还是一样的对吧?”
林隅钟摇了摇头:“不是,其实是月绡的闺蜜和她同一天结婚,为了婚礼那天统一,我特意来给那位先生也订一套。”
何远霖这时戳了戳林隅钟。
“怎么了?”
“秦月绡。”
顺着何远霖指的方向,林隅钟终于看到了。
在婚纱店对面的商业街上,秦月绡就在那里,夏兆言在她身边。
夏兆言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秦月绡身上披着夏兆言的衣服,对他笑得甜腻。
林隅钟只看了几秒钟,就转过头不再理会。
林隅钟递给经理一份数据。
“麻烦您按照这个数据再做一套衣服。”
经理仔细对照数据看了半天,又把目光转向何远霖。
“这个数据不是这位先生的吧,这样改的话可能不适合他的身材。”
“新郎不是他,他是我朋友,今天正好有空跟我一起来。”
经理恍然大悟。
“哦哦那就没问题了,不过林先生,你和秦小姐真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啊!”
林隅钟淡淡一笑,目光却转向了对面的商业街。
那里已经没有了秦月绡的身影。
临走前,林隅钟又叮嘱经理。
“对了,别跟我未婚妻提这件事,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闺蜜和她一起结婚,我们准备在婚礼上给她一个惊喜。”
“哎,好,您放心吧林先生,我保证守口如瓶。”
两人走出服装设计店,何远霖非要拉着林隅钟去商业街逛逛。
“你哪来的那份数据啊?”
“半年前,秦月绡公司办晚会,她让我帮夏兆言做一套西装。”
“啊——?”
何远霖的声音大得让林隅钟头疼。
“你小声点。”
“她让你给她的助理做衣服?她怎么好意思啊?”
林隅钟无奈地笑了笑。
他还记得,当时因为这件事还和秦月绡吵了一架。
不过,最后还是他妥协了。
街道尽头,几声叫喊打破了宁静。
“林哥!林哥!”
林隅钟抬头一瞧,原来是夏兆言在那儿。
秦月绡站在夏兆言旁边,表情略显不自在。
虽然可以找个借口,毕竟一个是老板,一个是秘书,说出去出差也说得过去。
但问题在于,秦月绡身上披着夏兆言的外套,两人站得也太近了些。
这场景,怎么看都不像出差,倒像是一对情侣在逛街。
何远霖也在,秦月绡觉得还是得解释一下。
“我们刚才在附近谈合作,正准备回去,天气有点冷,夏兆言就把衣服借给了我。”
何远霖轻蔑地哼了一声。
秦月绡为了缓解尴尬,赶紧问:“你们来这儿干嘛?”
“来试试西装,看看合不合身。”
“你放心,肯定合身,都是按照你的尺寸定制的。”
林隅钟点了点头。
何远霖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拉着林隅钟就走。
“得了得了,我们俩也累了,得回去了。”
出租车里,林隅钟翻看夏兆言的朋友圈,不出所料。
“秦姐真是太棒了!哪个老板能抽出一天时间陪助理逛街啊!”
何远霖也看到了。
“真是有趣,一个搭台一个拆台。”
经过一家珠宝店时,何远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下车买了一条珍珠项链。
秦月绡直到深夜才回到家。
林隅钟听到开门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珍珠项链。
林隅钟接过秦月绡的外套,目光一低,却见秦月绡脖子上已经戴了一条新项链。
他指着秦月绡的脖子。
“这是?”
“哦,夏兆言送的,他说我脖子太空了,就给我买了一条银项链。”
林隅钟的手紧握。
“你不适合戴银项链,珍珠更适合你的气质。”
秦月绡皱眉看着他。
“你怎么说话这么冲!夏兆言的好意,而且我觉得银项链挺适合我的。”
林隅钟愣了一下。
他记得很清楚,大学时,秦月绡明确说过,她只喜欢珍珠饰品。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穷困潦倒时,他省吃俭用也要给她买一条珍珠项链。
但现在,秦月绡不在乎那条项链了,也不在乎他了。
原来人可以变得这么快。
他看向卧室,突然释然一笑。
“远霖过几天要出差,他奶奶年纪大了,没人照顾,我可能要去照顾几天。”
“也行,婚礼前记得回家就行了。”
“对了,你一个人筹办婚礼太忙了,剩下的交给我吧,我也出一份力。”
秦月绡从背后抱住林隅钟,蹭蹭他的后背说:“谢谢老公!”
林隅钟推开他。
“好了,我也累了,快休息吧。”
这是这段时间秦月绡第二次觉得林隅钟奇怪了。
她很想找林隅钟聊聊,可是话还没说出口,手机就响了。
“秦姐,我晚饭后在你办公室睡了一会儿,现在刚醒,我一个人被关在公司了秦姐,你快来救我啊!”
夏兆言的声音很大,即便没开免提,林隅钟也听得清清楚楚。
秦月绡面露难色,看向林隅钟。
林隅钟摆摆手:“这么晚了,夏兆言一个人在公司也不是个事,你快去看看吧。”
秦月绡如释重负,拿起手机,一边安慰夏兆言,一边急匆匆往外赶。
林隅钟看着秦月绡出门的背影。
他放下手里的礼盒,表面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林隅钟打开礼盒,看着里面的珍珠项链愣了好久。
秦月绡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林隅钟醒来后,他坐在床边,看着窗户外看了很久。
公司的一些项目基本已经对接完成了,婚礼的事情也有了头绪,只是即将离开,林隅钟总想着要和一些人告别。
自己的父母早已经去世了,父母亲缘淡薄,一直也没有什么走得近的亲戚。
不过离开前,还是有几位长辈需要告别的。
秦月绡的手机铃声响起,正是此刻。
“隅钟,我听项目部的陈经理说,你把工作都转给其他人了,这是出了什么状况?”
“昨天不是提过吗,婚礼的事我得接手,我不可能同时处理这么多事,他们都是公司的老员工,交给他们我很放心。”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算了,没什么。”
“嗯。”
电话挂断后,秦月绡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她感觉林隅钟有些不对劲,但他的理由似乎也站得住脚。
秦月绡突然伸手在空中抓了抓。
空气从指间溜走,什么也没抓住。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即将失去。
林隅钟先是搭车去了附近的一家孤儿院。
这家孤儿院是他父母生前资助的,院长徐叔叔是他父亲的老朋友。
徐叔叔远远看到林隅钟,就向她招手。
“隅钟,你来了!”
徐叔叔带着林隅钟走进孤儿院。
“小秦怎么没一起来?你们不是快结婚了吗?”
林隅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出了点状况,这婚,可能结不成了。”
徐叔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是和小秦吵架了吗?”
林隅钟摇了摇头。
“不是徐叔,是我的导师,他给我发了邮件,希望我回去继续学习,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想先发展自己的事业。”
“胡说!我看着你长大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隅钟无奈,只好把夏兆言的事情告诉了徐叔。
听完后,徐叔沉默了许久。
最后,他开口:“隅钟,只要你决定了,徐叔就支持你,徐叔希望你幸福。”
从决定离开到现在,林隅钟一滴眼泪都没掉,但徐叔的话让她眼眶湿润。
林隅钟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
徐叔又问:“那以后是不是很少回来了?”
“嗯,可能要等到一切都稳定下来,到时候我会再回来看大家的。”
告别徐叔后,林隅钟又带着水果去了家附近的医院。
病房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白奶奶,我来看您了。”
老人似乎有所察觉,抬头看到了林隅钟。
“隅钟啊,你来了。”
白奶奶伸手想要摸林隅钟的头,林隅钟温顺地低下头靠近。
白奶奶是林隅钟和秦月绡大学时认识的,当时两人逛街,老人突然晕倒,他们急忙送她去医院。
后来得知老人无儿无女,林隅钟和秦月绡决定照顾她。
这两年,白奶奶身体越来越差,经常住院。
林隅钟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白奶奶握住他的手。
“隅钟啊,我前几天听小顾说,你们快结婚了是不是。”
林隅钟面露尴尬,果然和长辈解释这些事最难。
白奶奶看出林隅钟神色不对。
“怎么了?”
林隅钟正要开口,病房门开了。
夏兆言提着补品,看到林隅钟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笑容。
“白奶奶您好,我和秦姐来看您了。”
“林哥也在啊,真巧。”
夏兆言身后的秦月绡听到这话,推开夏兆言,看到了林隅钟。
“你也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林隅钟只是说:“突然想到,临时决定的,觉得没必要特别通知你。”
病床上的白奶奶指着夏兆言问秦月绡:“小顾啊,她是谁——”
没等秦月绡回答,夏兆言就走到白奶奶面前。
“白奶奶,我是秦姐的助手,您叫我小夏就行。”
白奶奶的目光在秦月绡和夏兆言之间来回,心里明白了。
她又看向林隅钟,似乎在询问。
“是因为这件事吗?”
林隅钟勉强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仨人陪着白奶奶坐了好一阵子,直到太阳落山,白奶奶说累了,想休息。
“好的,您休息吧,我们这就告辞。”
“隅钟,你留下,给我读几个故事,最近我睡得不踏实。”
林隅钟点头答应,目送夏兆言和秦月绡并肩走出病房,两人低声交谈着。
病房里又恢复了宁静。
“那婚礼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婚礼的事,我心里有数,她会喜欢的。”
“那你呢?”
“出国深造,然后可能就留在那里了。”
接着是一段长长的沉默。
“行,奶奶支持你的决定。”
林隅钟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离开医院时,林隅钟看到秦月绡的车停在楼下。
秦月绡看到林隅钟,向她招了招手。
“咱们回家吧。”
林隅钟好奇地问:“夏兆言呢?怎么没看到他?”
秦月绡指了指远处:“那边,我让他自己打车回去。”
林隅钟转头,看到夏兆言蹲在街角,离得很远。
他又看向秦月绡。
秦月绡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夏兆言身上。
林隅钟自嘲地笑了笑。
“还是你送他回去吧,我这边离家近,我走回去。”
秦月绡心里的不安更重了,他想拉住林隅钟的手,但看到远处的夏兆言,又犹豫了。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
夜风习习,秦月绡留给林隅钟的,只有远去的车尾灯。
秦月绡直到深夜才回家。
林隅钟坐在卧室床上,开着一盏温暖的灯,手里翻着一本书。
秦月绡凑过去一看,是一本建筑设计的书。
“这不是你留学时学的东西吗?怎么突然想看这个了?”
林隅钟继续翻着书:“没什么,就是整理东西时无意中翻到的,就随便看看。”
秦月绡警觉起来。
“整理什么东西?”
“过几天我要去远霖家待几天,你忘了吗?”
秦月绡松了口气。
“噢,那件事啊。”
气氛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对了,你最后跟白奶奶说了什么?”
林隅钟依旧没抬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讲了个童话故事,后来奶奶睡着了,我就下来了。”
秦月绡打开衣柜,发现里面空了一大半。
现在衣柜里,除了林隅钟的一套衣服,其他都是秦月绡的。
“怎么收拾了这么多?”
“要住好几天呢,多带几件衣服,省得到时候还得回来拿。”
秦月绡又去了卫生间,发现洗漱台上只剩下了自己的东西。
“何远霖不给你准备洗漱用品吗?怎么连这些也要自己带?”
“毕竟不是自己家,我怕没有,自己准备着总是好的。”
秦月绡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几天前的不安感再次涌上心头。
秦月绡给何远霖发消息问:“隅钟是不是要去你那里住?”
“对啊,我搬新家了,怎么了?”
“哦,没事。”
确认后,秦月绡的目光又回到了洗漱台上。
一套孤单的洗漱用品。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林隅钟在一点点地从她的生活中剥离。
但她和林隅钟不是都要结婚了吗?
秦月绡试图说服自己。
“对了隅钟,你什么时候搬去何远霖家?”
“明天。”
秦月绡昨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当她第二天睁开眼时,发现林隅钟已经不在身边。
她环顾四周,家里空无一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这时,手机“叮咚”一声,是夏兆言发来的消息。
“秦姐,都九点了,你咋还没到公司呢?难道还在被窝里打滚?”
附带一张猫咪疑惑的表情包。
秦月绡心里有点不耐烦,但还是耐心地回复了对方。
“我这就出发,如果有人找我,你先帮我顶一下。”
与此同时,林隅钟已经带着行李住进了远霖家。
他正忙着和婚庆公司沟通,将几天后婚礼的新郎名字换成夏兆言。
请柬上的名字已经全部更改,夏兆言的西装也定制好了,连婚纱照都找人修好了。
现在,只剩下通知夏兆言参加婚礼这最后一步。
“我觉得没必要通知他,他肯定会去捣乱的。”
林隅钟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婚纱照,自言自语。
“让他去倒是容易,但要让他穿上定制的西装就难了。”
突然,他一拍脑门。
“远霖,婚礼前一天,你帮我把西装取出来,然后送到夏兆言家,就说是秦月绡给他的。”
何远霖皱了皱眉,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林隅钟又看了看自己的行程表,三天后他就要离开了。
何远霖叹了口气:“时间过得真快,以后想见你一面都难了。”
林隅钟轻声笑道:“没事,等我那边安顿好了,只要你想见我,我随时飞回来。”
林隅钟已经两天没联系秦月绡了,第三天下午,当他登上飞机后,秦月绡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她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林隅钟的电话。
电话那头无人接听。
她又急忙拨通了何远霖的电话。
“隅钟呢?怎么不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何远霖似乎有些不耐烦。
“拜托,隅钟这两天忙着婚礼筹备,累得要死,他还得照顾我奶奶,哪有时间一直看手机啊?”
秦月绡一时语塞。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担心他。”
“我家是犯罪现场吗?”
“不是,我只是……”
“行了行了,我联系他,让他给你回电话,行了吧。”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秦月绡只能安慰自己,也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夏兆言悄悄走进办公室,走到秦月绡身后,给她按摩肩膀。
“秦姐,我好久没见白奶奶了,婚礼那天她会去吗?”
秦月绡摇了摇头。
“奶奶身体不好,去不了这么热闹的地方,你怎么突然想到她了?”
“没什么,就是想关心一下秦姐的家人。”
提到家人,秦月绡突然想起了徐叔。
其实严格来说,徐叔是林隅钟的长辈,但自己马上就要和林隅钟结婚了,也算是自己的长辈。
秦月绡给徐叔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婚期。
“婚礼照常举行?”徐叔的语气有些疑惑。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秦月绡觉得有些奇怪。
徐叔尴尬地笑了笑:“哦,没什么,只是孤儿院最近在修缮房屋,院子里都是孩子,我实在是走不开。”
“没事,那徐叔您忙吧,婚后我和隅钟再去看您和孩子们。”
挂了电话,夏兆言又缠着秦月绡陪她吃晚饭。
秦月绡看了她很久,看得夏兆言心里发毛。
“怎么了秦姐?”
“没事,”秦月绡收回目光,“我今天有点累,你自己去吃吧。”
另一边,刚下飞机的林隅钟看到了何远霖的消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给秦月绡回了电话。
“没事,我就是太累了。”
“累了就别硬撑,还有什么要准备的,你告诉我,我来做。”
秦月绡语气焦急,林隅钟勉强笑了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还在爱着她。
“都准备好了,你放心吧,对了,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但要到婚礼那天才能告诉你。”
秦月绡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弄得有些懵,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啊,惊喜!哦!好好好!辛苦你了老公!”
挂了电话,秦月绡觉得,自己的担忧似乎有些多余。
看吧,林隅钟还是爱她的。
而远在异国他乡的林隅钟,在挂了电话后,直接就把秦月绡拉黑了。
打从心里头认定林隅钟依然对自己念念不忘,秦月绡就把那些忐忑不安的情绪硬生生压了下去,每天照常去公司打卡,照常陪夏兆言共进晚餐。
生活过得轻松自在。
然而,婚礼前夕,秦月绡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和夏兆言逛了一整天,累得够呛,却依旧失眠。
到了第二天,秦月绡的黑眼圈浓得像熊猫,整个人显得精神恍惚,几乎是被司机硬拉上车的。
在酒店的大堂里,宾客们络绎不绝,一见到秦月绡,大家纷纷向她道喜。
秦月绡只是敷衍地应了几声,她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在更衣室里休息了半小时,化妆打扮一番后,她终于站在了大厅的门口。
等了许久,终于轮到新娘登场。
秦月绡的精神一下子紧张起来,困意也消散了不少。
她对这场婚礼还是满怀期待的。
自从和林隅钟在一起后,她无数次梦见自己嫁给林隅钟的场景。
这次,梦境终于要变成现实了吗?
大门缓缓开启。
秦月绡嘴角微微上扬,提起裙摆,一步步走向新郎。
大厅的顶灯洒下光芒,彩带飘扬,让人看不清楚远处新郎的面容。
秦月绡一步步走近,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竟然是夏兆言。
秦月绡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不顾司仪的阻拦,直接冲上前去抓住夏兆言。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隅钟呢?”
一连串愤怒的质问让夏兆言有些发懵,原本期待的眼神也变得茫然。
“不对啊,不是秦姐你让我穿上这身西装,来参加今天的婚礼吗?”
“我什么时候……”
夏兆言指向面前的大屏幕,秦月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大屏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新郎:夏兆言。
秦月绡也顾不上和夏兆言多说,她走到司仪面前,厉声质问。
“你们这是怎么办的事,连新郎的名字都能搞错吗?”
主持人手里拿着麦克风,秦月绡的话被扩音器传遍了整个大厅。
下面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一片喧哗。
秦月绡索性抢过主持人的麦克风。
“实在抱歉,他们搞错了,新郎的名字是林隅钟。”
说完又对司仪吼了一句。
“你们还不快点改回来!”
下面的宾客纷纷回应:“没错啊秦总,我们的请柬上就是夏兆言啊。”
秦月绡的动作突然变得僵硬,她转头看向那名说话的宾客。
那宾客向她展示了自己的请柬,请柬上新郎的名字也是夏兆言。
秦月绡夺过那张请柬,仔细查看了好几遍。
她又从别人手里抢了几张请柬,无一例外,上面都是夏兆言。
秦月绡突然笑了,那一刻她觉得所有人都在跟她开玩笑。
她直接跑出去,来到酒店门口,想要看婚纱照的立牌。
可是刚走到门口,她突然想起来,这段时间自己天天都在陪着夏兆言,哪有时间去和林隅钟拍婚纱照。
而林隅钟也从未提起过。
秦月绡站在婚纱照前。
果然,婚纱照也是她和夏兆言的。
请柬是林隅钟准备的,就连后续跟婚庆公司对接都是林隅钟准备的,那这一切也都是林隅钟准备的。
秦月绡突然明白了,这就是林隅钟送给她的惊喜。
那林隅钟人呢,现在在哪里?
不远处的夏兆言走上前,想要拉住秦月绡。
“滚!”秦月绡怒吼一声,夏兆言听到这句话后,愣在了原地。
秦月绡突然看到了夏兆言手上的手表。
一块机械手表,是她送给林隅钟的那块。
她抓起夏兆言的手。
“为什么在你这里?这块手表为什么在你这里?”
说完直接上手把手表摘下来,表带的金属划过手臂,留下几道深深的红痕。
“你怎么敢戴这块表的?”
夏兆言面色惊恐地看着发了疯的秦月绡,咬了咬唇道:“你别找了!林隅钟给你留了一样东西。”
听到这话,处于癫狂状态的秦月绡忽然安静下来,她僵硬地转身看向夏兆言,颤着声音问他:“什么东西?你是不是知道林隅钟在哪里?”
“他给你留了一封信!”
夏兆言刚从兜里摸出个信封,秦月绡就眼疾手快地抢了过去。
她手忙脚乱地撕开信封。
信中满是对她新婚的祝福,对她未来的期许,最后,详细交代了小咪的种种事宜。
唯独,他自己的去向却只字未提。
角落里传来几声猫叫,小咪从花瓶后探出头来。
秦月绡紧紧抱着小咪,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
她甚至忘了自己曾说过,要在结婚前和林隅钟还有小咪一起拍张全家福。
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已太迟。
夏兆言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走上前,试图安慰她。
可他刚一靠近,秦月绡就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林隅钟在哪儿!”
夏兆言心中一片迷茫,犹豫着说:“我,我也不清楚啊,不是秦姐你让我来的吗?”
“我什么时候让你来了?”
“昨天不是你让我今天来参加婚礼的吗?”
秦月绡哭笑不得。
“我?让你参加婚礼?我怎么可能……”
秦月绡的目光落在夏兆言的衣服上,这款式,是他为林隅钟挑选的。
但她只订了一套,而且是按林隅钟的尺寸定制的,怎么可能这么合身呢?
林隅钟一切都算计好了,而他自己,很可能已经离开了。
秦月绡想起了何远霖。
林隅钟之前就是因为要陪何远霖的奶奶,才搬出家的。
她立刻打车,决定先去找何远霖。
夏兆言想要阻止她,但秦月绡没心情和他说话,直接甩手给了夏兆言一巴掌。
被打的夏兆言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月绡。
“秦姐,你,你打我?”
底下的宾客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所以这一幕没多少人看到,但夏兆言还是觉得羞愤难当。
她想要拉住秦月绡,但最后只抓到了衣角。
秦月绡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厅。
秦月绡到了何远霖家后,才发现何远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搬走了。
连邻居都不知道他搬到哪儿去了。
头脑发热的秦月绡这才想起来给林隅钟打电话。
不出所料,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已经被拉黑了。
秦月绡不死心,她又打给了何远霖。
何远霖倒是没有把她拉黑,但也一直没接电话。
秦月绡一遍又一遍地打过去,最后何远霖终于受不了了,接通了电话。
“你是不是有病啊秦月绡?不好好和夏兆言结婚,三番两次骚扰我干嘛?”
“这一切都是隅钟做的对吗?”秦月绡的声音都在发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为什么?”何远霖觉得秦月绡真好笑,“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秦月绡,隅钟因为夏兆言和你吵过多少次架你还记得吗?”
秦月绡轻声说:“是因为,兆言吗?”
“你不是喜欢夏兆言吗?”
“我不喜欢他!”秦月绡回答得很快,语气焦急,就像急着证明什么一样。
何远霖直接笑出声:“呵,你说这话自己信吗?他每次和你因为夏兆言吵架,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说的吗?”
秦月绡没说话,她也记不清自己都对林隅钟说过什么了。
“你翻来覆去地说夏兆言只是一个孩子,让隅钟别跟她一般见识,这还不是偏爱吗?”
“我……”秦月绡说不出话,这些话她确实说过,甚至当时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现在再听,自己也觉得不妥。
何远霖不想继续在这个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反正情况就是这个情况,他选择离开也是对你攒够了失望,对了,他还让我祝你和夏兆言新婚快乐。”
“等一下!”
秦月绡的声音拽住了何远霖要去按挂断键的手。
“还有什么事吗?”
“隅钟在哪儿?我想见见他。”
“无可奉告!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去参加婚礼,可别让你那亲亲助理难过了。”
何远霖挂断电话,拉黑号码一气呵成。
秦月绡再想打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又已经打不通了。
何远霖的阴阳怪气让秦月绡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来林隅钟竟然是误会了他喜欢夏兆言吗,可是自己……
秦月绡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夏兆言正跑向自己。
夏兆言的身后,还围了几个像是在看热闹的人。
夏兆言的目光落在秦月绡身上,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缓步向前,同时向秦月绡发问。
“秦姐,你这是怎么了?”
夏兆言本想靠近秦月绡,给予她一些安慰,但秦月绡却退了一步,夏兆言见状,立刻止住了步伐。
夏兆言耐心等待,却未见对方有任何向他靠近的迹象。
他直接向秦月绡发问:“你不是邀请我来参加婚礼的吗?怎么现在这样对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来婚礼了?”
“你不是让人给我送了一套西装吗?还是为婚礼特别定制的,婚礼前一天送来,难道不是想让我参加婚礼吗?而且这衣服这么合身,难道不是你为我量身定做的?”
秦月绡一时愣住了,这件西装的尺寸不可能是夏兆言的。
面对眼前的局面,秦月绡只能想到一个解释。
她再次撇下夏兆言,打车直奔服装店。
身后的人群议论纷纷,秦月绡却毫不在意。
她对夏兆言也置之不理。
一进服装店,经理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秦小姐,您怎么来了?我记得今天是您的大喜之日,是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林隅钟有没有来过?”
经理一时没反应过来,“林隅钟是哪位?”
“就是我的未婚夫。”
经理这才恍然大悟。
“哦哦哦,来过,是和另一位先生一起来的,说是要定制衣服。”
“定制的是什么衣服?”
秦月绡急得直接抓住了经理的肩膀。
“就,又订了一套西装。”
秦月绡用力一抓,经理疼得脸都皱了起来,但面对客户,他还是耐心回答。
“真的,给了我一份数据,让我们赶制一套西装。”
“那份数据在哪里?”
经理去取数据,顺便揉了揉肩膀。
他不明白秦月绡为何如此激动。
秦月绡拿到尺码表,反复确认这不是林隅钟的数据。
她又抓住经理的衣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经理突然被提起,吓得不轻,只能结结巴巴地说:“林先生说,这是给您的惊喜,让我千万不要告诉您……”
经理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秦月绡放开了经理。
她看着那份数据,最终还是笑了,但这笑容太过苦涩。
经理整理好衣服,小心翼翼地问秦月绡:“秦小姐,您没事吧?”
秦月绡摇了摇头,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问:“他是哪天来的?”
经理给了她一个日期,秦月绡愣住了。
那一天,她记得。
是她和夏兆言逛街的那天,她陪男助理旅游归来,秦总想为丈夫补办婚礼时,发现他已经出国远走还记得自己还碰巧遇到了林隅钟和何远霖。
原来是那天啊?竟然是那天。
那天她骗林隅钟说自己只是来谈工作,当时还以为骗过了林隅钟。
结果原来在那个时候,林隅钟就已经在准备所谓的婚礼惊喜了。
秦月绡踉跄地走出了服装店。
身后的经理想要扶她,却被秦月绡挥手拒绝。
她站在婚纱店门口,望向街道的尽头。
那里的商业街人来人往,看得清清楚楚。
她仿佛看到了那天自己披着夏兆言的衣服,跟在他身边的情景。
自己当时竟然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空飘起了小雨,商业街上的人群纷纷散去,秦月绡站在雨中,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她终于迈出了步伐。
她想要找到林隅钟,她想要林隅钟回来。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真的很爱林隅钟。
秦月绡心里没谱,不知道上哪儿找人,她开始细细回忆婚礼前夕的不寻常。
她脑海中浮现出徐叔的身影,还有那句充满疑惑的“婚礼还继续吗?”。
秦月绡心想,徐叔可能知道些内幕。
可她刚拿出手机,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秦月绡心急如焚,以为是白奶奶出了状况,急忙接听。
“喂,你好,我是秦月绡,白理淑奶奶的家人,请问白奶奶怎么了?”
“月绡啊,”电话那头传来白奶奶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而有力,秦月绡这才稍微安心。
“我在呢,不过奶奶我现在有点事,待会儿再给你回电话行吗?”
“我就是想跟你说说隅钟的事。”
秦月绡呆住了,没想到林隅钟连这事都告诉了白奶奶。
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似乎只有她。
“为什么?”
秦月绡想不通,为什么其他人都知道,唯独她被蒙在鼓里。
其他人也就算了,连白奶奶都帮着林隅钟瞒她。
电话那头的白奶奶没有直接回答。
“有空的话,你过来一趟吧。”
秦月绡换了身衣服,就搭车前往医院,一路上心神不宁。
直到抵达医院,她才稍微回过神来。
她心中带着怒气,走进医院,上楼,穿过走廊,但站在病房门口时,怒气又渐渐消散。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病房门,看到白奶奶坐在病床上,目光投向窗外。
听到动静,白奶奶转过头,招手让秦月绡过去。
“过来。”
秦月绡乖乖地走到病床边坐下,然后急切地问。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白奶奶摆摆手:“别急,隅钟跟我说过这事,是我同意的。”
“为什么啊,奶奶你也知道,我一直想和他结婚!”
“那你把隅钟看成什么人?”
“我男朋友啊,我只有他一个男朋友。”
白奶奶轻拍秦月绡的肩膀。
“对啊,他是你男朋友,那你为什么和你那个助理走得那么近?还有,为什么在他们俩的事上你总是向着外人?”
“我没有……”
“你真的没有吗?”
秦月绡话还没说完,白奶奶就打断了她。
“我只是,我觉得兆安年纪小,又是公司的人,所以我不自觉地会偏向她一点,这也不至于让隅钟这么做吧?”
白奶奶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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