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正值寒冬腊月,我翻出那个陈旧的木头盒子,掸去上面的灰尘,眼泪不由得又流了下来。我名叫陈建民,今年已经54岁了,看着盒子里那张泛黄的照片,往事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你把那张金项链还给我,我这就带着建国出去看病。”
这是娘亲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正值寒冬腊月,我翻出那个陈旧的木头盒子,掸去上面的灰尘,眼泪不由得又流了下来。我名叫陈建民,今年已经54岁了,看着盒子里那张泛黄的照片,往事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1984年那个冬天,大雪纷飞。我和哥哥陈建国相依为命,住在村头的老屋里。哥哥比我大三岁,从小就照顾我。那时候,我刚做服装生意没多久,做梦都想着能赚大钱。
“建民,你看看这批货,料子不错,咱进了准能赚。”合伙人老王拿着一块布料在我面前晃悠。
我一时鬼迷心窍,把所有积蓄都投了进去,还借了高利贷。谁知道那个王八蛋卷着钱跑了,留下我背着15万的巨债。
“陈建民,你个瘪犊子,钱呢?今天要是拿不出来,老子打断你的腿!”债主周老板带着两个小弟,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我家。
哥哥听见动静赶紧冲出来,“周老板,求您再宽限几天,我一定想办法还您钱。”
“一个星期,再给你们一个星期。要是还不上,后果你们知道。”周老板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那天晚上,哥哥坐在煤油灯下发呆。我知道他在想办法。他已经订了婚,对象叫小红,是隔壁村的姑娘,长得水灵灵的,两人感情很好。
“建民,你先睡吧,我再想想。”哥哥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发现桌上有一封信:
“弟弟:
我去南方打工了,这些年你也吃了不少苦。债的事你别担心,我来扛。记住照顾好自己,等我赚够钱就回来。
建国”
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翻遍全屋也没找到哥哥留下的东西,只知道他连小红送的金项链都偷偷典当了。
“哥,你个傻子啊!”我嚎啕大哭。
从那天起,我就没了哥哥的消息。小红等了一年,最后还是嫁给了别人。我每个月都收到一笔汇款,却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我开始重新做小生意,发誓要还清债务,找到哥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村里人都说我是扫把星,连着克死爹娘,还害得哥哥不知所踪。我低着头,一声不吭,心里头却憋着一股劲:一定要让大伙看看,我陈建民也能有出息。
我跑去县城的布料市场当学徒,从拎包打杂做起。老板姓张,是个实在人,见我肯吃苦,就手把手教我识货。
“建民啊,你看这布料,摸着挺滑,其实是次品,买回去容易砸了招牌。”张老板手里捏着一块布料,细细给我讲解。
我像个海绵似的,把每一个细节都记在心里。慢慢地,我也攒下了一些本钱,开始单干。这回我学乖了,但凡做生意都谨慎再谨慎。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小买卖渐渐有了起色。每次收到哥哥寄来的钱,我都存着,一分不敢动。到了1987年,我终于还清了周老板的债。
“陈建民,你小子行啊,真把钱还上了。”周老板笑呵呵地说,“你哥哥去哪儿了?这些年也没见着人影。”
我摇摇头,眼眶又红了。
转眼到了1990年,我在县城租了间小店面,专做童装生意。那时候,村里人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不少说媒的登门拜访。
“建民啊,你看隔壁李家的闺女咋样?”
“建民,我给你说个事,镇上王主任家的妹子。”
我都婉言谢绝了。我总觉得,要是哥哥不回来,我这辈子都欠着他的。
日子就这么过,我的生意越做越大,从县城扩到了市里。2000年的时候,我已经开了三家连锁店。我雇了个侦探,专门打听哥哥的消息,可是一无所获。
“听说深市有个做建筑的老板,姓陈,说不定。”侦探给我带来消息。
我立马订了机票飞过去,可惜又是一场空。
日子到了2014年,我已经50岁了,膝盖总是隐隐作痛。医生说我得了风湿,要住院治疗。躺在病床上,我总是想起哥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那天下午,护士送来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说是有人托人带来的。我打开一看,顿时泪流满面。
盒子里装的是:一条金项链,正是当年小红送给哥哥的那条;一沓泛黄的汇款单,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封陈旧的家书;还有我小时候的一张照片。
我颤抖着手拆开信:
“弟弟:
这些年,我一直在深市打工。刚去的时候,又是搬砖又是刷碗,没日没夜地干。后来跟着工地的师傅学了技术,慢慢有了起色。现在我已经是建筑公司的老板,日子过得还不错。
这些年我一直在默默关注你,看着你从失意走向成功,我替你高兴。当年的事,都过去了,你不要自责。这条金项链,是我托人从当铺赎回来的,一直留着,就等着有朝一日能亲手还给你。
你的哥哥
建国”
我紧紧攥着那封信,泪水模糊了双眼。护士进来查房,见我这样,赶紧给我倒了杯水。
“大叔,您这是怎么了?”护士递过来纸巾。
我抹了把眼泪,问道:“这个盒子,是谁送来的?”
“哦,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说是您哥哥托他带来的。”护士想了想说。
我立马要起身去找,可是膝盖一动,疼得我直冒冷汗。
“您可别乱动,那人留了张名片。”护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
我颤抖着接过来一看:陈氏建工集团董事长 陈建国。
下面还写着公司地址,就在市中心的商务大厦。
“哥。”我望着窗外的夕阳,喃喃自语。
当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哥哥的模样。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也有了白发?身体还好吗?
第二天一早,我就办了出院手续。医生说我还得再住几天,我摆摆手:“有些事,比命还重要。”
打车到了商务大厦,我站在楼下,仰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大楼,心里突然发怵。三十年没见了,该说些什么呢?
“您好,请问找谁?”前台小姐彬彬有礼地问道。
“我。我找陈建国,我是他弟弟。”我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前台小姐愣了一下,赶紧打电话:“陈总,楼下有位先生自称是您弟弟。好的,我这就带他上去。”
电梯里,我的心跳得厉害。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陈总在办公室等您。”前台小姐把我带到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门口。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站在窗前,听见开门声转过身来。他头发有些花白,脸上有了皱纹,但那双眼睛,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建民。”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哥。”我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他。
“三十年了,你还是这么爱哭鼻子。”哥哥拍着我的后背,声音也有些颤抖。
我们俩抱在一起,谁也不愿意松手。许久,哥哥才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
“你这身子骨,怎么这么瘦?”哥哥上下打量着我。
“还不是操心你!”我抹了把眼泪,“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肯见我?”
哥哥叹了口气:“刚开始是真的没脸见你。我去深市的时候,身上就剩两百块钱。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去后厨刷碗,一天能睡三四个小时就不错了。”
“那你也该告诉我一声啊!”我心疼得不行。
“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哥哥给我倒了杯水,“后来跟着工地师傅学了技术,慢慢当上了工头。再后来承包了几个小工程,就这么一步步做起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找我?”
“其实我一直在关注你。”哥哥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照片,“你开第一家店的时候,我去看过;你结婚那天,我也在村口站了很久;就连你住院,也是我托人送去的补品。”
我翻着照片,全是这些年我的生活点滴。原来哥哥一直在我身边,默默地看着我,守护着我。
“最开始我是想等还清债务再回来。后来看你生意做得红火,我就想等你真正站稳脚跟。再后来。”哥哥苦笑一声,“我怕你怪我这些年不闻不问。”
“傻哥哥!”我抹着眼泪,“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雇了侦探,可就是找不到半点消息。”
“我知道。”哥哥笑了,“那些侦探找上门的时候,都被我打发走了。我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那你现在怎么。”
“前几天听说你住院了,我这心里就慌得不行。想着咱们兄弟俩都这把年纪了,再不相认,可就来不及了。”
我看着哥哥满头的白发,心里一阵酸楚。这些年,他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
“对了。”哥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这是给你补的压岁钱,这些年亏欠你太多了。”
我接过红包,沉甸甸的,包得整整齐齐。这是哥哥的风格,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做什么事都一丝不苟。
“这压岁钱我不能要。”我把红包推了回去,“你这些年吃的苦,受的罪,哪一样不是为了我?”
“傻弟弟,你还跟小时候一样倔。”哥哥硬是把红包塞到我手里,“这是哥哥的一点心意。”
我打开红包一看,里面是一张银行卡。
“密码是你的生日。”哥哥说,“这些年我每个月都存了一点,就当是给你攒的养老钱。”
我的眼泪又掉下来了。这个固执的哥哥,为了我背井离乡,为了我吃尽苦头,现在还要给我养老钱。
“哥,我有个想法。”我擦了擦眼泪,“咱们一起做生意吧?你有建筑公司,我有服装店,咱们可以。”
“你这臭小子。”哥哥笑着打断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想折腾啊?”
“怎么不折腾?你看那周老板,都七十多了还在市场上转悠呢!”
说起周老板,我俩都笑了。那个曾经让我们兄弟俩胆战心惊的债主,如今已经是我们批发市场的常客了。
“行,听你的。”哥哥点点头,“不过咱们得先把你的病治好。你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了。”
“我没事!”我嘴上说着,可膝盖又隐隐作痛。
“别硬撑。”哥哥看出我的不适,“我认识个老中医,医术很好。走,我这就带你去看看。”
就这样,我和哥哥又重新走到了一起。
那天晚上,我们兄弟俩在江边散步。华灯初上,江水荡漾着点点灯光。
“哥,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吗?”我突然问道。
“记得,你那时候最爱跟在我屁股后面跑,走哪儿都不撒手。”
“可不是嘛,村里人都说,陈家的两兄弟,一个影子跟着一个人。”
我们相视而笑,笑着笑着,又红了眼眶。
“记得咱爹临走前说的话不?”哥哥望着江面,幽幽地说。
“记得,爹说:‘建国啊,你要照顾好你弟弟。’”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可我没照顾好你,让你背了那么大的债。”
“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打断他,“要不是你,我早就。”说不下去了。
夜风吹过,江面泛起阵阵涟漪。我和哥哥并肩而立,谁都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早,哥哥就带我去看老中医。那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子,看病很有一套。
“你这是肾气不足,加上血瘀。”老中医把完脉说,“开几副药调理调理,再配合针灸,一个月就能见好。”
就这样,我在哥哥家住了下来。每天早上去打针灸,下午泡中药,晚上和哥哥聊天。
日子过得充实又温暖。
一个月后,我的膝盖果然好多了。这天,我和哥哥商量着要扩大生意。
“咱们在城东那块地方建个商贸城咋样?”哥哥掏出一张图纸,“上面是批发市场,下面是零售店面。”
“好主意!”我眼睛一亮,“现在城东那边正在开发,地价还不算太贵。”
“那就这么定了。”哥哥拍板,“你负责招商,我负责建设。”
我们兄弟俩一拍即合,很快就把计划定了下来。
晚上,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哥哥送我到楼下。
“哥,你。”我欲言又止。
“放心,我不会再躲着你了。”哥哥拍拍我的肩膀,“咱们兄弟俩,这辈子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鼻子一酸,重重点了点头。
回到家,我把那个木盒子重新打开。看着那些泛黄的汇款单,那张陈旧的照片,还有那条金项链,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最珍贵的,不是金钱,不是地位,而是亲情。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商贸城的工程已经开工。我和哥哥每天都在工地上转悠,看着一栋栋楼房拔地而起,心里说不出的欣慰。
这天,我正在查看图纸,突然听见有人喊:“陈总!不好了!”
我和哥哥同时抬头,只见工地主管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地下管线出问题了,必须重新规划!”
哥哥皱着眉头看了看图纸:“这得多花不少钱啊。”
“哥,钱不是问题。”我拍拍他的肩膀,“咱们兄弟齐心,什么困难克服不了?”
哥哥笑了:“还是我弟弟有志气。”
重新规划确实花了不少钱,但工程质量提高了不少。哥哥说:“做生意要讲良心,这是咱爹教的。”
一年后,商贸城竣工了。开业那天,我和哥哥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这不是小红嘛!”我喊了一声。
小红愣了一下,仔细看看我们兄弟俩:“建民?建国?真的是你们!”
“是啊,好些年没见了。”哥哥笑着说。
小红眼圈红了:“当年。”
“都过去了。”哥哥摆摆手,“你过得好就行。”
小红点点头:“我在县城开了个服装店,听说这边建了商贸城,就来看看。没想到。”
“那正好,你要是看中了铺面,我给你打个折。”我打趣道。
“就你会做生意。”哥哥笑骂道。
晚上,我和哥哥在天台上喝茶。满天星斗,璀璨如银河倾泻。
“哥,你后悔吗?”我突然问道。
“后悔什么?”
“当年要是不走,你和小红。”
“傻弟弟。”哥哥打断我,“你是我亲兄弟,这世上谁都可以放弃,唯独你不行。”
我眼眶一热,低头喝茶。
“咱爹临走时说过,兄弟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哥哥望着星空,“我这辈子,什么都不图,就图跟你这个弟弟好好过日子。”
夜风吹过,带着淡淡的清香。我想起了那个装着金项链的木盒子,那些泛黄的汇款单,还有那张模糊的老照片。
三十年了,兜兜转转,我们兄弟终于又团圆了。
这一切,值得吗?
我看着哥哥花白的头发,看着他布满皱纹的脸庞,心里明白:这世上,有些情比金坚,有些爱重于泰山。
来源:郑州楼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