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就在两人的唇间只有咫尺之隔时,他蓦地撑住周欣冉的肩膀,有点慌乱地说:“抱歉,我还没准备好......”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接上文:
晚上,烟火大会现场热闹非凡。
小岛上的人几乎都聚集在这里了。
他们找的这个最好的位置,视野十分开阔。
周围已经有不少男男女女,相互搂抱着。
当烟火绽放得最浓烈的时候,好多情侣都相拥而吻。
突然,贺暮云感觉腰部被人搂住了。
他转头一看,是周欣冉。
她眼神浓烈炙热,紧紧盯着贺暮云。
也许是人太多了,也许是这气氛太热烈了。
贺暮云在这高温的环境下,有点受到蛊惑。
他咽了口唾沫,缓缓闭上眼。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
他能感觉到,那个女人在逐渐靠近。
他愈发紧张起来。
就在两人的唇间只有咫尺之隔时,他蓦地撑住周欣冉的肩膀,有点慌乱地说:“抱歉,我还没准备好......”
“贺暮云,你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吗?”
林安宁气急败坏的喊声,穿过嘈杂的人潮,传了过来。
贺暮云用余光看到她飞奔而来,不禁皱起了眉。
他转身拉起宁宁,朝着反方向走去。
周欣冉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亦步亦趋,每一步都迈得很轻。
贺暮云刻意的回避,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直直地刺进了林安宁的心。
女人原本急切追来的脚步,陡然停住,她的眼里满是悔恨和痛苦,那神情,仿佛心都被撕裂了一般。
此时,烟火大会现场热闹非凡,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圆满幸福的笑容。
可他们这三个人,却兴致缺缺,仿佛与这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林安宁心里想着,也许真的如宁宁所说,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贺暮云摊开地图,眼睛在上面仔细地扫视着,认真挑选着下一个要去的地点。
“哐哐哐”,突然,一阵沉重的敲门声响起。
贺暮云瞬间警觉起来,他眼神一凛,迅速示意宁宁:“宁宁,快躲好。”然后大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含混不清的回话:“是我。”声音模模糊糊的,根本听不清是谁。
不过,贺暮云却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猜测道:“林安宁?”
回应他的是更重的敲门声,“哐哐哐”,声音震得人心慌。
走廊上已经有人开始抱怨了:“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咚”,一阵剧烈的响声过后,外面再无声音。
贺暮云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是晕倒在外面了?还是被人绑走了?出于人道主义的担心,他缓缓打开了门。
几乎就在门打开的同时,一个人影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紧接着,那人抬脚把门踢上,迫不及待地就去啄吻贺暮云的唇。
贺暮云只感觉一股燥热的气息环绕着自己,那气息挑动着他的神经,让他十分不自在。
“你清醒点!”贺暮云大声喝道,一巴掌拍了上去。
林安宁被打得脸一偏,但她揽着贺暮云腰身的手却更紧了,她用力地把贺暮云往自己身边拉,逼他贴着自己,低哑着嗓音说:“躲什么,你之前也不是这么对我的吗?”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甘和委屈。
贺暮云原本有些茫然的大脑瞬间清明了。
他不容置喙地推开她,严肃地说:“林安宁,这也是你报复的一环?”
林安宁的内心,理性和感性在激烈地撕扯着。
她心里明白,该道歉的,现在不道歉,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可是理性又在她的脑海里咆哮:凭什么,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人是他!
就在她短暂分神的时候,贺暮云的审判已经落下:“出去。”
“贺暮云......”林安宁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或者我报警。”贺暮云的语气十分果决。
他的坚决,逼退了林安宁的感性。
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一直退到门外,也退出了贺暮云的边界线。
贺暮云走进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过去那种疲惫的神情又有了显露的趋势。
他心想,一个月还是太短了,自己还不能自如面对林安宁。
于是,贺暮云连夜收拾行李。
他轻轻地抱起迷迷糊糊的宁宁,赶往机场。
在暮云前,他们转了两道飞机,终于抵达了一个更为隐蔽的小镇。
这一次,他得到了一年的喘气之机。
林安宁没有找来,只有周欣冉会时不时地寄来明信片。
从那些明信片里可以知道,她在各个国家辗转流连,忙着主持各种活动。
贺暮云专心抚养宁宁,对于周边邻居的示好,他都一一谢绝。
不知不觉,离开林安宁已经整整一年半了。
这是贺暮云和宁宁第二个单独过的圣诞节。
他们入乡随俗,正一起装扮着圣诞树。
贺暮云把一个漂亮的小挂件递给宁宁,笑着说:“宁宁,你来挂这个。”宁宁开心地接过,蹦蹦跳跳地去挂挂件。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贺暮云以为是外送,没多想就毫无防备地打开了门。
眼前的人让他仿佛置身梦中。
林安宁嘴里呵出白气,轻声说:“贺暮云。”
一年半不见,她的轮廓更深邃了,人也变得更加消瘦了。
贺暮云下意识地要关门,手刚碰到门,就被她一把擒住门框。
林安宁看着他,急切地说:“给我十分钟。” 她低头,手伸进兜里,摸索一阵,掏出个小小的文件袋,递给贺暮云,轻声道:“你想要的,我给你了。”
贺暮云隐约猜到里面是什么,没打开,点点头问:“还有事吗?”
“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她眼巴巴看着他。
“圣诞快乐?”贺暮云回。
“贺暮云,我求你,看一看。”林安宁眼中满是乞求,语气卑微。
贺暮云如遭雷击,他从未见过她这般姿态。
沉默片刻,在她渴切目光中,他打开文件袋。
里面有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离婚证,还有三张毕业照。
照片上的他,或青涩、或腼腆、或成熟,都在寻找她的身影。
有的是刻意等她入镜,捕捉同框瞬间。
尘封多年的秘密暴露,贺暮云的感动转为受伤,冷声道:“你想说什么?证明我还喜欢你?”
他眼中光迅速暗淡,打开门,拿出毕业照,随手扔进壁炉。
火光一闪,照片化为灰烬,连同他九年暗恋,葬在冬日温暖里。
林安宁没来得及伸手,眼睁睁看着照片没了,“你……”
贺暮云等着她诘问,可她只是委屈望着他,低声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些照片,是我唯一的留念。”
“现在你把它们烧了,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什么歪理?贺暮云看不懂她了,也不明白她咋追到这。
“可以请我进去说吗,我很冷。”她又补充,“十分钟还没到,到时间我会自己离开。”
她举手投足都以贺暮云为先,贺暮云怀疑她被夺舍。
屋外鹅毛大雪,她睫毛上落满雪花,这么冻下去会冻坏。
贺暮云让开身。
林安宁进屋,眼神克制地找着,看到只有小孩和贺暮云的痕迹,明显放松。
“宁宁呢?”她站着搓搓手。
贺暮云倒了杯热水给她:“去朋友家了。”实际是躲在房间。
林安宁看着贺暮云坐下,才慢慢在对面落座。
“要说什么?”贺暮云眸子里跳动着火光。
和一年半前比,他气质更沉静,沉静得不像他,又或许,这才是他。
读书时,林安宁总听人提起这位学弟。
同学朋友还打趣:“他是不是暗恋你?”说的人多了,她便留了意。
总能在各种榜单上看到贺暮云的名字。
后来,林安宁考试失利,去了第二志愿学校。
第二年迎新,她竟又见到那张熟悉的脸。
查了那年分数,贺暮云总分在榜单前列,可他却选了这所配不上他的学校,就像选了配不上他的人。
林安宁说不清对他的感情。
看到他,心里就踏实;看不到,会有些疑惑,也仅仅是疑惑。
后来,她和乔澜洲恋爱,一心扑在家族联姻上,以为这就是注定的路。
乔澜洲和别人私奔闪婚,她内心其实是庆幸的,却还得装出深情模样。
醉酒后,她和贺暮云发生关系,然后结了婚。
六年里,她逃避内心,也逃避责任。
一年半前,林安宁追到小岛,本想半推半就,却发现和贺暮云已渐行渐远。
借着酒劲,她说错话、做错事,次日醒来,心慌意乱。
周欣冉嘲讽不断,她只记得一句:“你再逼他,他会跑得更远。”
回国后,林安宁很快查到贺暮云的动向,却也止步于此。
此后,她一心工作,在各地打下根基,悄无声息地靠近贺暮云。
她刻意压制的爱,随着时间蔓延。
只是爱得太晚,贺暮云爱意散尽,她才看清自己。
坐在民政局等离婚证时,林安宁几次想逃,但她知道,不解除枷锁,贺暮云会离她更远。
她狠心处理好一切,迫不及待赶来。
她知道宁宁在家,却不打算拆穿。
往事在眼前闪过,融在火苗里。
林安宁不知从何说起。
她摘下帽子,注视贺暮云许久,垂眸说:“我叫林安宁,自主创业,刚在这边落脚。”
这让贺暮云措手不及。
“可以给我一个机会重新了解你吗?”
她看上去很真诚,和他当初求婚时一样真诚。
贺暮云手心发烫,心里乱糟糟的,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还能不能信她。
“很晚了,你先回去吧。”他开口道,心里已做好林安宁纠缠的准备。
可男人没说话,起身在桌上留了张名片,淡淡道:“我住大概五公里外。”
林安宁很听话,转身就走。
贺暮云愣住,呆呆地看着她离开。
宁宁走出来,抱住他的腰,仰头问:“爸爸,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贺暮云回答,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次日商场打折,人挤人。
贺暮云推着小推车,左手推车,右手拉着宁宁,在人群里艰难前行。
突然,推车脱手,宁宁也不见了。
贺暮云后背冒冷汗,急忙跑向柜台,想播报寻人启事。
“爸爸!”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贺暮云回头,看到宁宁被林安宁高高举起。
他顾不上想她为何出现,穿过人群挤过去。
快到母女俩身边时,有人从后面挤来,他失衡扑过去。
林安宁稳稳接住他,熟悉的味道传来。
贺暮云心想,这么久了,她喜好都没变吗?
林安宁右手稳住宁宁,左手揽住贺暮云的腰背,虽个子不如他,却强势地隔出安全空间,像撑起家的脊梁。
贺暮云缓了口气,又道谢又道歉,想自己站稳,可周围人太多,只能贴着林安宁。
林安宁抱歉地说:“我知道你不舒服,先忍忍。”
“需要什么,我帮你拿吧。”
贺暮云没吭声,六年的期待,在他死心后突然降临,命运真会开玩笑。
他拿了些必需品,被人群挤着结完帐。
出了商场,他抱下宁宁,客套地送林安宁上车:“今天谢谢了。”
车开走后,宁宁抬头问:“爸爸,她是在追你吗?”
贺暮云笑了:“你见过这么追人的吗?”
宁宁似懂非懂:“对哦,至少要送鲜花和礼物。”
第二天,鲜花和礼物送到,贺暮云把它们摆在屋外。
第三天,林安宁发来邀约。
岗位相同,薪资福利却能翻倍。
贺暮云礼貌拒绝。
第四天,门口多了两张音乐剧前排票,附言:“和宁宁好好放松”。
她的礼物花样繁多,像圣诞树上的叶子,从不重样。
直到她一次性送来八个大盒子,说是给宁宁的生日礼物,贺暮云才觉不对劲。
他拿起微微泛黄的名片,思虑再三拨了过去。
电话只响一秒,对面就接起,快得贺暮云都没来得及整理措辞。
“贺暮云?”哪怕隔着手机,他也能听出对面的兴奋。
贺暮云瞬间收敛神色,脑子清明:“我们谈谈。”
时隔半月,两人再次对面而坐。
贺暮云把礼物推到林安宁面前:“这些以后不用送了。”
林安宁兴奋淡去,强撑着笑:“是不喜欢吗?”
“不是,没必要。”贺暮云语气平静。
他缓缓道:“宁宁是我私心带来这世界的,不该是你的负担。”
“我们互相折磨六年,如今能平静聊天,已是最好结果。”
“我马上搬回国内,祝你在这边一切都好。”
林安宁瞬间变脸,急忙抓住他的手:“是因为我来了吗?”
“我想过再过段时间,可我实在忍不住……”
贺暮云不想让她误会,解释道:“不是,宁宁不习惯这边气候,她更喜欢国内。
我们早打算过完冬天就回去。”
林安宁眼尾耷拉,像只淋湿的小狗。
“我要说的就这些,各自安好吧。”
此刻看到林安宁,贺暮云没了曾经的窒息感。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曾经以为迈不过的高山,回头已成小土堆。
贺暮云无念无想地要离开,林安宁却不肯放手:“贺暮云,我们以后还能联系吗?”
从前对他的来电避之不及,如今却这般求着。
人的不甘之心真厉害,能扭曲平时的模样。
贺暮云平淡之下,生出微妙的荒谬和悲哀。
他没有回应林安宁,只是默默朝她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这是贺暮云第三次离开林安宁的世界。
第一次,他走得迅疾;第二次,他离开得隐秘。
而这一次,他们好好地道别,可林安宁却觉得比前两次更痛。
看着他越走越远,林安宁不想纠缠他,免得让他烦恼和排斥。
她勒令自己在异国他乡再多待一年,还买下贺暮云住过的小屋,只为贪恋他仅存的温度和痕迹。
贺暮云重新回到国内。
早在国外时,他就提前安顿好了两人的住处、宁宁的学校,还有自己的工作。
都是同一个行业,圈子里熟人不少,项目组里就有两个是他之前的后辈,看到贺暮云都特别开心。
作为项目组组长,贺暮云召集大家吃便饭。
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一个人,他问:“不是一共十一人吗,还差谁?”
公司给了项目组名单,他没细看,想着吃饭时再介绍。
有人回答:“哦,是乔哥。
乔澜洲,负责我们组的公关。”
贺暮云觉得这名字好熟悉,不禁感慨世界真小,圈子真窄。
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直觉要出事。
果然,项目组做前期准备第三天,合作内容泄露了。
排查发现是乔澜洲的 U 盘被偷。
这个项目价值一亿,损失已达千万,集团亲自派人来查。
乔澜洲在集团稽查面前,委委屈屈地说:“组长给我的时候没说是机密文件,我还以为只是……”
他这是在甩锅,贺暮云没废话,直接调出监控,音频视频完整呈现。
乔澜洲不服,大嚷着:“我要见你们的林总。”
原来这是 TN 集团旗下的项目,贺暮云特意避开 TN,没想到还是碰上了。
稽查冷笑:“林总在出差,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
一天后,林安宁沉着脸出现在分公司。
乔澜洲抽泣着去挽她的手。
很多人都知道乔澜洲和林安宁有段难以言喻的过往,都竖起耳朵听。
乔澜洲说:“安宁哥,我怎么可能故意损害公司利益呢?这么重要的文件,要是有人叮嘱我,我肯定会好好保管的。”
两年前,乔澜洲本想大展拳脚,却被林安宁赶出公司。
后来林安宁忙于工作,时间一晃而过。
乔澜洲努力卖惨,终于入职旗下公司。
时隔两年好不容易见到林安宁,他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林安宁同意他进集团,乔澜洲觉得她这是原谅自己了。
可林安宁毫不留情,“你在公关部,保存资料是基本义务,还用得着别人提醒?”
当天下午,乔澜洲又被赶了出去。
贺暮云出手,亲自和客户谈判,把项目抢了回来,在公司一战成名。
很快,总部调令下达,贺暮云升为区总,直属林安宁。
这下,两人绕不开了。
调令公布时,林安宁悄悄看了贺暮云好几眼。
还好,他很平静,没表现出排斥,接受了调令。
林安宁特意把他办公室布置成原来的样子,还和自己的紧挨着。
贺暮云进去十分钟就出来了,抱着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别乱动我办公室。”
林安宁一脸无辜,“这些都是你以前办公室的……”
“这些药、袖扣,都是给你准备的。”贺暮云打断她,把东西放她桌上,郑重道,“别做无用功。”
贺暮云回办公室,活动下筋骨,看着熟悉的界面,自信满满。
没过半月,公司流言又起:“林总有第二春了。”
话音刚落,林安宁就亦步亦趋跟着贺暮云。
贺暮云烦透了,下班前拦住她,“你跟着我,是喜欢我?”
林安宁愣住。
“看吧,不喜欢就别为那点不甘心瞎忙活。”
他转身,接起学校电话,“好,我马上来。”
原来是宁宁在学校打架了。
贺暮云赶到教师办公室,看到同样挂彩的静静,不禁感慨世界真小。
回国前,他还担心宁宁融不进学校,现在看来,融入得挺好。
班主任各打五十大板,说两人都有错,还劝贺暮云,“女孩子要文静,动手习惯不好。”
贺暮云点头,“知道了。”
他偷偷给女儿竖大拇指。
两年前打架输了的狼狈,林安宁漠视带来的伤害,都被这次胜仗抹去。
对宁宁来说,赢了静静就是大获全胜。
贺暮云应付完,问:“为啥打起来?”
班主任神色有点怪,先给自己解释,“我不清楚家长私事,这是听孩子们说的。”
“快说,宁宁抢了静静的妈妈。”
贺暮云微微一愣,随即苦笑。
他没多做解释,只是点头。
班主任见他神色正常,松了口气:“原来是孩子们瞎编的,我就说您怎么会……”
话没说完,静静眼睛突然一亮,朝着门口大喊:“妈妈!”
众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
林安宁大步走进来,却停在宁宁身边,离静静还有两步远。
班主任有些摸不着头脑:“您是……”
静静立刻跑过去,抱住林安宁的裤腿,委屈地大哭:“妈妈,呜呜,她打我,还抢我妈妈!”
可预想中的安慰没到。
静静悄悄睁开一只眼,愣住了。
林安宁正激动地看着宁宁。
宁宁却异常平静,摇着头,稚嫩声音带着稳重:“我没打她,是她自己扑上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贺暮云相信宁宁。
他和宁宁一样,对林安宁早已失望透顶。
林安宁眼中的光又暗下去。
静静察觉到不对,哭得更凶:“妈妈,大家都笑我,都以为我抢了她妈妈!呜呜”
哭得一抽一抽的。
林安宁眼皮都没多抬一下:“你爸爸呢?”
班主任赶忙解释:“静静爸爸说她妈妈会来。”
林安宁想到未接的乔澜洲来电,眸子更暗。
贺暮云自嘲地笑笑,他们还以孩子爸妈身份联系,有什么脸来纠缠?他正想结束闹剧,林安宁开口了:“既然不是我家小朋友的错,我先带走了。”
班主任一时迷茫:带走谁?林安宁扭头对宁宁说:“宁宁,走吧。”
贺暮云瞥她一眼,赶忙撇清:“这是我家小朋友,别乱认亲。”
宁宁也懂事地说:“麻烦林女士,不用了。”
这两句话,像子弹击中林安宁。
她失魂落魄。
等回过神,贺暮云已拉着宁宁走过她身边。
林安宁本能地追出去,听到小孩自豪的声音:“爸爸你不知道,我把她打得没还手之力!”
“还好冉姨姨教了我拳法,嘿嘿!”
贺暮云弯腰,手指轻轻刮了刮宁宁的鼻梁,宠溺道:“冉姨姨?还有哪个冉姨姨!”
林安宁心里一慌,快步追上去,急切问道:“贺暮云,你还在和周欣冉联系吗?”
贺暮云停下脚步,侧头冷冷看她:“你不觉得你这么问很没礼貌吗?”
林安宁怕他离开,急忙解释:“不是,我意思是……”
贺暮云无情打断:“林安宁,别对别人交友圈有太强占有欲。”
林安宁被怼得说不出话。
贺暮云眼神清冷,和从前大不一样。
在国外时,她以为贺暮云是不肯服软。
回国后才发现,他更硬气了,面对乔澜洲和静静都面不改色。
林安宁在贺暮云入职那天,知道乔澜洲也在分公司。
本想打发乔澜洲走,又想看看贺暮云反应。
没想到,他已彻底新生。
贺暮云淡淡地说:“林总没事,我们先走了。”
林安宁急了,忙说:“我很久没见宁宁了……”
她想着宁宁以前总追着她,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宁宁抬头,冷静回应:“林女士,您见到了,我和爸爸要找冉姨姨,再见。”
那疏远的态度,和贺暮云如出一辙。
林安宁心里一痛,说:“宁宁,你可以叫我妈妈。”
毕竟她是宁宁生理上的母亲。
可宁宁认真道:“我姓贺,只有爸爸。”
林安宁心口钝痛,知道伤害他们太深。
她忍着失落,退一步说:“那叫我林阿姨也行。”
宁宁还是摇头:“冉姨姨和爸爸关系很好。”
言外之意,林安宁不配。
林安宁像从云端跌入泥地,懵了。
贺暮云带着宁宁走远。
林安宁孤零零站在路边,手机闹铃响起。
“宁宁生日还有两天,请主人尽快准备哦~”
她回神,眼神慢慢聚焦,变得坚定。
还有机会!
宁宁生日当天。
贺暮云特意请假,和女儿换上亲子装。
“爸爸,快点呀,白叔叔的车停外面啦!”一大早,宁宁就扒在窗边张望,接着迫不及待溜下沙发,背上小包包。
贺暮云笑着牵她出门。
门外,周欣冉刚下车,穿的衣服和他们同色。
贺暮云心里明白这小心思,却没拆穿。
“来得刚好,走吧小公主!”
还没上车,另一辆车缓缓停下。
车窗降下,林安宁探出头:“宁宁,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她正对着他们,不可能没看到周欣冉。
贺暮云有点烦林安宁的不自觉。
他赶忙说:“我们马上出门了,谢谢你的好心。”说完就开门上车。
周欣冉笑着邀请林安宁:“没事的话,一起?”
两辆车先后停在市内最大的体育馆前。
贺暮云和宁宁忙着进去招待来宾。
林安宁望着大门口的爱心出神。
这装饰很眼熟。
周欣冉笑着说:“宁宁手很巧,这是她用一张张照片拼起来的。”
“我给她洗照片,眼睛都花了。”
林安宁能想象到他们三人围坐选照片、打趣的场景。
上千张照片,没一张和她有关。
她心里又热又不甘,却无可奈何。
体育馆里挂着宁宁的巨幅照片,小朋友们都羡慕极了。
“你自己逛逛,我去帮忙了。”周欣冉说完,奔向忙碌的母女俩。
三人一起打招呼,周欣冉接过重礼物,帮母女避开障碍。
这才是一家三口的样子。
林安宁想起上次宁宁生日会,自己和乔澜洲站在一边,看贺暮云窘迫。
她暗骂自己真该死。
“你妈妈不是死了吗!”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热闹的会场瞬间安静,来宾都看向静静。
难道陪在宁宁身边的不是她妈妈?
“啪——”响亮的一巴掌。
宁宁眼睛都不眨,抬手就动了手。
若不是她收手,旁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乔澜洲尖叫起来,静静“哇”地大哭。
这一幕,林安宁瞧得真切。
之前听老师说,两个孩子伤得不明显,她还能淡定。
可亲眼见静静挨打,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静静敏锐捕捉到她的犹豫,撒腿飞奔,想求安慰。
才跑一半,就被周欣冉拧起来。
周欣冉沉着脸,不管静静扑腾的双脚,质问:“你谁家孩子?这么没教养!”
静静吓得哭声戛然而止。
乔澜洲抖着抓住林安宁衣袖:“安宁,你救救静静吧。”
那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静静命悬一线。
周欣冉看向林安宁:“她是你家的?”
林安宁赶忙摇头:“不是。”
贺暮云受够了这场闹剧,平淡地喊来保安:“把她们送出去。”
被架走时,乔澜洲还不死心地求林安宁,林安宁沉默不语。
情急之下,乔澜洲大声质问贺暮云:“周欣冉是孩子的妈妈吗?就在这里指手画脚!”
贺暮云没回应,宾客们都当他默认了。
林安宁心里一紧,偌大场馆,她却喘不上气。
即便如此,林安宁还是等到生日宴结束。
保洁打扫,贺暮云收尾。
林安宁想上前搭讪,刚走一步,就见贺暮云捂着嘴干呕。
他这么讨厌自己了吗?下一秒,贺暮云痛苦晕倒。
一个人影瞬间闪现,抢在林安宁前抱起他送医院。
贺暮云迷迷糊糊睁眼,察觉气氛不对。
周欣冉坐着,林安宁站着。
两人几乎同时有动作。
林安宁满是愧疚:“抱歉,你是食物中毒,监控显示是乔澜洲干的,证据都在,你想怎么处理,我配合。”
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却主动担责。
贺暮云想笑,却没力气,淡淡说:“依法处置。”
他连看她的心情都没了。
若她能断了暧昧,专心道歉,他还敬她明理。
可她还是让人失望。
“没什么事,林总可以走了。”
怕林安宁又提照顾他,贺暮云补上一句:“欣冉会照顾我。”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留就无趣了。
林安宁不想他更讨厌自己,起身说:“你照顾好自己。”
走到门口,她忍不住回头,看到贺暮云和周欣冉有说有笑。
她,终究是多余的。
看到贺暮云紧闭双眼躺在床上,林安宁心里做了几次决定。
只要他醒来,就立刻告白。
可当贺暮云睁开眼睛,四目相对,林安宁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她觉得现在告白毫无意义,注定失败,不如不说。
病房内,贺暮云用余光看到病房门关上,收敛笑容,对周欣冉说:“欣冉,今天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
周欣冉白了他一眼:“说啥呢,没个正经。”
说完,她顺手拿起苹果和水果刀开始削皮。
红色果皮从她白皙修长的手指间滑落,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沙沙的削皮声。
贺暮云便不再赶她。
贺暮云只是轻微食物中毒,住了两天院就出了院。
回公司当天,同事们送来了各种慰问品。
在一堆慰问品中,一簇向日葵格外显眼。
贺暮云恍惚间回到了毕业季。
那时年少的他,不敢和林安宁搭话,只能混在迷妹中,偷偷送她一朵向日葵。
向日葵代表着沉默的爱,是他和林安宁的小秘密。
难道她早有留意?这簇向日葵被贺暮云放在了公司阳台。
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从那天起,每天早上,他桌上都会有一簇新鲜的向日葵。
同事们打趣他走桃花运,贺暮云随便应付过去,照旧把花摆在阳台。
直到阳台摆满了向日葵,贺暮云花了半天时间才挪出一个空位。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找到林安宁,她正与人洽谈。
看到玻璃门外的贺暮云,林安宁说话速度都快了一倍。
十分钟后,贺暮云坐在她办公桌前,说:“不要再送花了。”
林安宁眼中的期待瞬间消失,小心翼翼地问:“是不喜欢吗?”
贺暮云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为什么送,可别再送了。”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不会回头。
下次再送,我就扔垃圾桶。”
贺暮云没给林安宁多说的机会。
林安宁不敢违抗,她怕贺暮云又一声不吭地离开。
不送花,她还有别的办法接近他。
“这次新的项目组,由林总亲自带队。”
工作安排下来,林安宁成了项目组监理人,组长是贺暮云。
这项目情况危急,林安宁亲自跟进很正常,贺暮云没多想。
在咖啡间,他偶然听到员工们窃窃私语。
“林总不会是喜欢贺经理吧?”
“我上次看到贺经理天天收的花,里面贺卡像是林总的字迹。”
“不会吧,林总……”
“我在追暮云。”一道好听的女声打断她们。
贺暮云浑身一震,隔着屏风看到林安宁侧脸。
他心想:她疯了?
员工们短暂失语后仓皇离开,一转弯碰上贺暮云,瞬间僵直,然后飞快逃离。
林安宁转过来,和贺暮云对视。
贺暮云干巴巴打招呼:“林总。”
转身时,听到林安宁说:“我不是在开玩笑。”他只当没听见。
工作中,贺暮云尽量避开和林安宁单独见面。
但躲不过工地现场考察,只有他俩有经验,只能同行。
工地荒废久,有太多要商量的,一路上只顾聊公事。
到目的地,就进了工地。
天微微黑,还剩地下室没看。
刚下去,照明灯灭了。
贺暮云僵了下,摸出手机。
还没打开电筒,有东西砸地上,“咚”一声,接着无数不明物体砸下。
贺暮云借着光看清是石头,被林安宁一把扑在地上。
石头越砸越多,挤满狭小空间。
地方小,呼吸空间更小。
贺暮云心跳快,鼻间满是血腥味。
他手发抖,语气镇定:“我来报警。”
还好地下室有微弱信号,尝试多次后联系上警察,报了位置。
他稍安心,问林安宁:“你怎么样?”
没得到回应,血腥味更浓。
贺暮云慌乱起来,再三确认:“林安宁?”
“林安宁?!”
她声音微弱又含糊:
“我在,我在。”
声音粘糊糊的,带着点委屈,“贺暮云,别离开我。”
医院里,林安宁浑身缠着绷带。
所幸只是轻微砸伤,都是皮外伤。
贺暮云坐在床边,一边等她醒来,一边查看周围监控。
警察做完笔录离开时,已经凌晨。
周欣冉匆匆赶来,给贺暮云披上外套,担忧道:“你没受伤吧?”
贺暮云摇头,口干舌燥:“能帮我买点吃的喝的吗?”
周欣冉立刻去办。
她刚走,林安宁就醒了。
林安宁长睫眨了眨,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猛地转头,看到贺暮云好好坐在旁边,安心地笑了。
“你没事吧?”她还是问了一句。
贺暮云摇头,无声地盯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林安宁的心又开始躁动,她忽然笑道:“这一幕好熟悉,以前你也是这样。”
贺暮云愣了一秒。
林安宁接着说:“我大学参加校篮球队,被对方阴了,伤到膝盖。
一醒来就看到你守在床边。”
“我当时觉得,这学妹好眼熟,还有点可爱。”
时隔多年,听她提起往事,贺暮云有些陌生和恍惚。
的确有这事,他眼睁睁看她被铲倒,担惊受怕,非要亲自照顾她。
事后还找裁判理论,争了很久才拿到应有的分数。
“后来我听说,裁判是被一个小姑娘缠得没办法才改分,真不可思议。”
“贺暮云,谢谢你。”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到今天才明白其中的意义。”
林安宁定定地望着他,琥珀色眸子满是情绪。
从前贺暮云常为这双眸子神魂颠倒,现在却能平静直视。
贺暮云不在意地笑笑:“年轻嘛,总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又意有所指:“现在不会了。”
林安宁抿唇,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好像只能用褪色的记忆留住他片刻。
“大学毕业你送的向日葵,我一直留着。”
她轻声开口,声音似有几分缥缈。
“当时就想,只要再见到你,我一定逼自己勇敢。”
不知这话是说给贺暮云,还是说给自己。
贺暮云稍稍分神,暗自琢磨:她有啥不敢的事?TN董事长亲孙女、现任总裁,要啥有啥,还会害怕?
林安宁话锋一转:“你毕业照都还在吗?”
贺暮云不假思索:“丢了。”
决定开启新生活时,他就全丢了。
林安宁一滞,陷入沉默。
这时,周欣冉拧着早餐推门进来,笑道:“买了你最爱吃的。”
看到林安宁,又说:“还好我多买一份。”
贺暮云拆穿:“哪有什么多买,咱俩吃一份。”
“我熬夜了,没胃口。”
周欣冉给林安宁分了一份,又把剩下的匀成两份,嘟囔:“哎,筷子只有两份。”
说着自然地递一份给林安宁。
贺暮云起身:“那我去拿......”
周欣冉攥住他手:“用我的吧。”
眼珠一转,又改了口:“请允许我蹭你的。”
来回跑麻烦,贺暮云没拒绝。
他先吃完,周欣冉毫不嫌弃接过继续吃。
这般亲密,林安宁嫉妒极了。
六年婚姻里,她和贺暮云都没这么无间。
可这不是贺暮云的错,是她的错。
贺暮云无数次等她吃饭,她只回“加班”。
菜冷了,贺暮云的心也凉了,是她咎由自取。
周欣冉吃完,笑嘻嘻嘴贫:“现在我们是分享过唾液的关系了,你要对我负责。”
贺暮云佯装生气,给她三拳:“不说话你能死。”
虽吐槽着,眼里却满是笑意,和面对林安宁时的漠然尴尬截然不同。
林安宁焦急又无助,只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巴巴地看着贺暮云:“贺暮云,我受伤这段时间,你能多来看看我吗?”
毕竟她是为他受的伤,总不至于这么无情吧。
贺暮云却偏过头,冷冷反问:“为什么?”
这一句反问,如同一盆冷水,把林安宁打入了冷宫。
她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是因为救了他这种话,怕显得自己一开始目的不纯。
贺暮云拒绝的理由一个接一个:“工地的事肯定不是偶然,我得跟进一下。”
“项目不能推迟太久,我要和合作方谈谈。”
“公务太多,我实在没办法每天来看你。”
这几句话,把林安宁所有借口都堵死了。
一开始,她还心存希望,觉得贺暮云或许是嘴硬心软。
可连着三天都联络不上他,林安宁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地位。
她这个贺暮云曾经最亲密的人,只能从工作软件里了解他的日程。
被拉黑的联系方式,还停留在他问她怎么还没到宁宁生日会那页。
林安宁手一滑,发了个句号出去。
没想到,没出现那熟悉的红色感叹号。
她不可置信地坐直身体,心里狂跳:贺暮云把自己加回来了?
林安宁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子,一整天都捧着手机。
每一次手机震动,她都满心期待。
从清晨到黑夜,她的期待渐渐落空。
消息发出去了,却石沉大海。
不知道对方何时回应,会不会回应。
贺暮云掌握着全部主动权。
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不耐烦地说“有什么好等的,没回就是没时间”,如今,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狠狠插入她的胸膛。
到了第五天,病房门被推开。
周欣冉牵着宁宁的手走进来。
“宁宁说想来看看你,我去加个油。”周欣冉很干脆,直接为两人制造独处空间。
林安宁慌了神,忙坐起身,想帮忙安置东西,却行动不便。
宁宁清脆的声音叫住她:“林女士,你别忙。
我来是感谢你救了我爸爸。”
宁宁认真地说:“爸爸教过我,一码归一码,该谢的要谢。”
冉姨姨也是这么教的。
林安宁躺回床上,嘴角泛起苦涩:“不用谢,是我欠你们的。”
小孩子神色微微闪动。
林安宁看着她乖巧模样,满心后悔,诚恳道歉:“对不起。”
“那时候毁了你的生日会,是我不称职。”
“帮其他小朋友,是我脑子糊涂了。”
她一遍又一遍说对不起,把愧疚都倒了出来。
面对宁宁,林安宁更坦诚。
宁宁面色变化不大,眼眶却红了。
“林女士,爸爸不是走那天才决定离开的。”
林安宁愣住。
宁宁红着眼坦白:“早在那个女人回来时,我和爸爸就有了约定。”
她慢慢说起那些约定,还有心碎强忍的时刻。
说完,林安宁沉默一秒,眼泪决堤。
她对深爱她的丈夫女儿做了什么?她此刻的心痛,抵得上他们万分之一吗?林安宁痛得说不出话,泪水打湿病号服。
宁宁把抽纸放她手里:“林女士,好好照顾自己。”
错过已成事实,不如向前走。
之后林安宁借口养伤待在医院,偶尔看电视解闷。
这天,新闻里出现熟悉面孔。
周欣冉主持节目,正问贺暮云工地的事。
贺暮云回答完美。
其他主持人聊着,转到私人感情问题:“贺先生这么优秀,为何单身?有啥要求?”
林安宁不自觉认真听。
贺暮云淡笑着,不回避话题:“我喜欢有感觉的人。”
主持人点头,又问周欣冉:“欣冉年轻又没成家,沾沾贺先生光,征个婚?”
周欣冉嘴角弯弯,盯着贺暮云,真诚道:“我正追一位优秀男性,对别人没兴趣。”
主持人纷纷打趣,看得出周欣冉和贺暮云关系不一般。
电视前,林安宁紧握着遥控器,双眼死死盯着屏幕里熠熠生辉的贺暮云。
“凭什么!我不甘心!”她咬着牙,怎么都不愿意把贺暮云拱手让人。
余光扫到玻璃杯,她心一横,猛地将其打碎,捡起一块碎片,狠狠划向手腕。
鲜血汩汩流出,她意识渐渐模糊。
再醒来,她已在高级病房。
桌上有束花,还有张卡片。
“爱人先爱己,我明白得很晚,希望你不要走弯路。”
林安宁瞬间狂喜:“贺暮云果然在乎我!不然怎会送花留卡片!”
她急切问护士:“送花的人呢?”
护士一脸莫名:“是外卖员送来的。”
如冷水浇头,林安宁喃喃:“不可能。”
很快她确认,贺暮云没来。
此时的他正忙着在事业上叱咤风云。
林安宁养伤时,贺暮云独自搞定两个难缠项目,让公司市值翻番。
总部破格提拔,任命他为地区总裁。
庆功宴上,众人围在贺暮云身边祝贺。
周欣冉作为嘉宾和记者,时刻陪在他身边,左手还牵着宁宁,宛如一家三口。
角落里,林安宁静静坐在沙发上,阴恻恻地盯着他们。
这一家三口的位置,本应是她的。
她握紧酒杯,喝一口,只有苦涩。
“砰——”剧烈爆炸声突兀响起,会场大乱。
贺暮云忙护住孩子,找空隙往安全处跑。
突然一只手抓住他往外拉。
贺暮云跟周欣冉学过几招,努力挣脱。
慌乱中回头,见那人抽出匕首。
宾客四散奔逃,堵住贺暮云去路。
“贺暮云——”周欣冉和林安宁同时尖叫着奔向他。
“嗤——”血迸发出来,不知是谁的。
只看到那人匆忙收起匕首,脚步匆匆,眨眼间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手术室外,贺暮云心急如焚,来回踱步,额头上满是焦虑的汗珠。
不久,周欣冉被推出手术室。
医生神情轻松,安慰道:“没伤到要害,休养一阵就好。”
可周欣冉紧闭双眼,脸色苍白,贺暮云哪能放心。
他紧紧守在床边,眼神一刻也不离开她。
此时,他全然忘了林安宁也被送进了医院。
林安宁吊着受伤的手,站在病房门口,望着贺暮云专注的背影,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走进病房,轻声说:“我帮你看着,你去看看宁宁。”
事发突然,宁宁交给朋友照顾了。
贺暮云回过神,觉得有道理,便匆匆离开。
十几分钟后,周欣冉缓缓睁开眼皮。
看到是林安宁,她“啧”了一声,又赶紧闭上眼,以为是幻觉。
“醒了就聊聊吧。”林安宁说道。
周欣冉无奈睁眼,不耐烦道:“有话快说。”
林安宁被她的态度激怒:“你以为这样能得到他的心?”
周欣冉嗤笑:“我自残濒死,他都没露面,你觉得他会为我伤心?”
“那他为啥守着你?”
“你把他支走了吧。”周欣冉一语道破。
即便被拆穿,林安宁也不恼:“用这手段得贺暮云,你根本不了解他。”
周欣冉神色平静:“你和他认识十七年,他单恋你十五年,就觉得了解他?”
“你不就认识他时间久点,有啥可炫耀的?”
“连你亲骨肉都跟我亲。”
“林总,人不是物品,贺暮云是我心爱的人。”
这些话,周欣冉憋了很久。
她直直看着林安宁,一字一句,毫不间断。
“早在小岛上,你若有这执着,我或许会有危机感。
但现在,你没机会了。”
“我和贺暮云确实相识不久,可我愿倾听他、理解他。”
“林安宁,你这么做有意思吗?”
“用自残威胁,你像个小孩子吗?”
“宁宁都没想过用这招威胁你。”
一番话让林安宁无地自容。
她清醒后也觉自残傻,此刻被当面说破,自尊受挫。
气氛紧张起来。
贺暮云回来,看到这氛围,直接开口:“林安宁,情况都看不清?非要招惹欣冉?”
他不问缘由就定罪。
林安宁想反驳,却忆起从前,自己也曾这般认定他有问题,辩解卡在喉间。
贺暮云忙去看周欣冉:“你还好吗?哪儿不舒服?”
“你傻呀,匕首来了不知道躲?”
周欣冉握住他的手,笑着说:“我躲了,你咋办?”
两人低声交谈,贺暮云眼睛红通通的。
林安宁想起第一个结婚纪念日,他精心准备,她却发脾气毁了一切,他低声呜咽,不敢大哭,次日还安慰她。
她想,若那天开心赴约,若宁宁生日准时出席,会不会不同?可惜没那么多如果。
林安宁垂眸,默默退出病房,无人发觉。
她心痛难耐,挪出几步便晕厥过去。
此后双方断了联系。
再得到贺暮云消息,是周欣冉向他求婚登上热搜。
浪漫直升机拖着横幅,铺天盖地的广告屏闪烁,限量钻戒璀璨夺目。
这一切都在向世人宣告,贺暮云是周欣冉的珍宝。
画面里,贺暮云泛着泪光,哭着说:“我愿意。”
林安宁怔怔地看着,反复拉进度条,听那三个字。
当初她和贺暮云结婚,算不上求婚。
从医院出来,她拿着孕检单,面无表情:“没办法了,结婚吧。”
两人领了证。
拍照时贺暮云很高兴,她却只敢偷偷扯嘴角,证件照里她像在嘲讽。
她想重拍,可没机会了。
贺暮云的宽厚仁慈,早在两年前就不再给她。
周欣冉和贺暮云的婚礼定在一个月后。
两人忙得焦头烂额。
贺暮云嗔怪:“急什么,我还能跑了?”
周欣冉唇角上扬:“早点结婚,做更久的夫妻,不好吗?”
她想多些时间和贺暮云在一起,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婚礼当天,同事们送来祝福。
有朋友跟贺暮云感慨:“真没想到乔秘书想害你。”
贺暮云不在意:“都过去了。”
原来,是乔澜洲气不过找人动手。
本想引开林安宁再对贺暮云下手,可林安宁一直粘着,乔澜洲顾及她的感情和背景,没下狠手。
林家自然不会放过他。
婚礼很顺利。
新娘入场站定,天空下起玫瑰雨。
数百台无人机盘旋,撒完玫瑰开始表演。
贺暮云惊讶:“欣冉,你啥时候准备的?”
周欣冉也有点意外,顺着说:“可能朋友给的惊喜。”
会场不远处树荫下,林安宁默默看着。
她不甘心,那本应是她的爱情。
但现在,她希望贺暮云开心幸福。
能做个见证者,就够了。
林安宁压下帽檐,转身时听到话筒传来哽咽的三个字:“我愿意。”
【全文完】
来源:小涵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