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市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外,秋风卷着枯黄的梧桐叶打着旋儿,就像那无常的命运。
市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外,秋风卷着枯黄的梧桐叶打着旋儿,就像那无常的命运。
五十二岁的盛远山静静地坐在病房里,眼睛布满血丝,胡子拉碴,衣服皱皱巴巴。
连续三天三夜的守护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
床上的老人是他的继父钟树林,七十八岁,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脸色蜡黄。床头的病危通知书已经签了两天。
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药味,弥漫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刺鼻而冰冷。
"远山啊..."钟树林突然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得像穿过厚厚棉被的风。
盛远山立刻俯身过去:"爸,您醒了?要喝水吗?"
钟树林摇摇头,艰难地从枕头下抽出一个旧皮夹,手抖得像风中的树叶。他用尽全力打开皮夹,取出一张银行卡和三本房产证。
"远山...卡里有3万...给你...三套房子...给建国..."老人的话断断续续,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盛远山握住养父粗糙的手,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爸,您别担心这些,好好养病。"他嗓音有些沙哑,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波动。
钟树林咳嗽几声,眼角含泪:"这些年...辛苦你了...别怪爸...做这样的决定..."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深入地刺进盛远山的心。
他轻轻摇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爸,您对我恩重如山,我不会怪您的。"声音里藏着说不出的酸楚。
正说着,一位年轻的护士推门进来换吊瓶。看到这一幕,她悄悄擦了擦眼角,动作轻柔地更换了点滴瓶。
"大爷,您多休息,别说太多话。"护士小声嘱咐,然后对盛远山说,"您也该休息一下了,我们会照顾好老人家的。"
盛远山点点头,却没有松开握着父亲的手,眼神中满是不舍与忧伤。
02
医院走廊里,盛远山靠在窗边,望着窗外淅沥的秋雨,思绪飘回了十三年前。
那也是一个雨天,母亲刘月华躺在病床上,握着他的手,艰难地说出最后的嘱托:"远山,树林对咱们有恩,当年要不是他,咱们娘俩早就饿死了。你要像对亲爸一样照顾他,别让他老了没人管。"
母亲走后,五十多岁的钟树林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整日坐在院子里发呆,望着刘月华生前种的那棵小桂花树出神。
盛远山记得自己七岁那年,母亲带着他嫁给了钟树林。
那时候的继父虽然严肃,却也疼他,给他买新书包,教他骑自行车,还专门给他腾出一间小屋做卧室。
"大爷,您儿子真孝顺啊。"护士站的小护士们经常这样说。
盛远山只是笑笑。从松山汽车修理厂下班后,他总会先去小市场买些新鲜菜,然后匆匆赶回家,做好热腾腾的饭菜端到老人桌前。
"爸,今天有您最爱吃的红烧肉,我少放了盐,您尝尝。"
五年前,钟树林被确诊为帕金森病,手抖得连筷子都拿不稳。
盛远山就一口一口地喂,像哄小孩一样:"爸,再吃一口,就一口。"
走夜路的时候,老人摔倒过,尿失禁过。
盛远山学会了如何按摩僵硬的肌肉,如何翻身避免褥疮,甚至如何更换尿布、清洗会阴。
这些事,他从来不让别人知道。
"老盛,你这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媳妇似的伺候老头子。"修理厂的工友老张常常这样笑话他,"你那继父的亲儿子呢?怎么不见人影?"
盛远山总是笑笑:"各人有各人的难处。"
事实上,钟树林的亲生儿子钟建国十年来只回来过三次,每次不超过两小时。
上次见面,钟建国还抱怨家里又小又破,说要给老人换个养老院。
那天晚上,盛远山擦拭父亲瘦骨嶙峋的后背时,发现老人在无声地流泪。
"爸,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钟树林摇摇头:"远山啊,爸对不起你。"
盛远山赶紧说:"爸,您别这么说。是我对不起您,要是我能多赚点钱,也不至于让您住这么破旧的房子。"
松山小区的西区都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房子,没电梯,管道老化,冬天还漏风。但盛远山工资有限,只够维持基本生活。
邻居们都说,盛远山比亲儿子还亲。住在对门的王奶奶常拉着人说:"你看这盛远山,伺候老钟比伺候亲爹还周到。那个亲儿子倒好,开着好车,穿着好衣服,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每次听到这些话,盛远山总是笑笑:"爸对我好,我不过是做儿子该做的。"
有一次,盛远山的手被汽车零件划伤,缝了五针。当晚他照常给钟树林端饭,老人发现他手上的绷带,颤抖着问怎么回事。
盛远山轻描淡写:"没事,就是工作时不小心。"
钟树林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眼泪顺着皱纹密布的脸颊流下来:"远山啊,对不起,你太辛苦了..."
那一刻,盛远山感觉所有的疲惫都值得了。
03
盛远山拿出手机,拨通了钟建国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那边才不耐烦地接起来。
"喂,什么事?"钟建国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嘈杂的环境里。
"建国,是我,远山。"盛远山轻声说,"爸病危了,医生说...可能挺不过今晚,你能不能..."
"知道了。"钟建国打断他的话,"我下午去一趟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盛远山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这时,一位四十多岁的女护士长走过来。
"盛先生,您又没吃早饭吧?"护士长李芳递给他一个热乎乎的肉包子,"食堂刚出炉的,趁热吃。"
盛远山有些不好意思:"李护士长,真是麻烦您了。"
"哪里的话。"李芳看了看监护室里的钟树林,小声说,"营养科的鲜奶和营养粥价格又涨了,我给您打了八折。"
盛远山感激地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这些天来,医院的医护人员看他照顾老人那么辛苦,都默默地关照着他。
上午十点,松山社区的主任郭大伟带着几个社区工作人员来看望钟树林,还带来一个红色信封。
"老盛啊,这是社区的慰问金,你拿着买点营养品。"郭主任递过信封。
盛远山连忙双手推回:"郭主任,谢谢您的心意,我自己能照顾好爸爸。这钱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郭大伟看着盛远山憔悴的面容,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太实在了。"
中午过后,医院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盛远山抬头,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位打扮精致的女人。
钟建国,四十五岁,钟树林的亲生儿子。女人是他的妻子赵琳。
"情况怎么样了?"钟建国连招呼都没打,开口就问。
盛远山站起身:"医生说很不乐观,随时可能..."
赵琳皱着眉头,不停用消毒湿巾擦拭手指:"这医院也太简陋了,消毒都不彻底。"
钟建国走到病房门口,对着里面瞄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怎么住这种病房?为什么不住单人间?"
"高级病房都满了。"盛远山轻声解释,实际上是他付不起昂贵的单人病房费用。
就在这时,监护仪上的数据发生了变化,床上的钟树林缓缓睁开了眼睛。
"爸!"盛远山赶紧走到床边。
钟树林看到亲生儿子出现在病房门口,眼中先是一亮,随后又黯淡下来。他向钟建国招了招手。
钟建国这才走进病房,但却站得很远:"爸,您好点了吗?"
盛远山体贴地退到一旁,给父子俩留出空间。没想到钟建国却直接问道:
"爸,您的养老金存折放在哪里?房产证都准备好了吗?要不要立个遗嘱公证一下?"
赵琳也凑过来:"是啊,爸,您那三套房子产权都清晰吧?现在松山区的房价可涨了不少。"
盛远山听了,心里一阵酸楚,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钟树林喘息了几下,艰难地抬起苍老的手,指向床头柜上的文件袋:"都在这里..."
盛远山的手机响了,是他的妻子徐娟打来的。他走到走廊接电话。
"老盛,爸情况怎么样了?"徐娟担忧的声音传来。
"不太好。"盛远山声音低沉,"建国他们已经来了。"
徐娟沉默了一下:"爸他...怎么安排的?"
盛远山望着窗外的雨,声音有些哽咽:"爸给了建国三套房子,给我留了张卡,说里面有三万块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就三万?这也太..."
"娟子,"盛远山打断了妻子的话,"不管多少,都是爸的心意。我照顾他,不是为了钱。"
"我知道不是为了钱,可是...你辛辛苦苦照顾了他十三年啊!"徐娟的声音里带着愤愤不平,"你想想,建国十年才回来几次,现在却拿走了所有的房子!"
盛远山叹了口气:"娟子,别这样。爸这辈子就这么点家产,他有权利自己决定怎么分配。我不能怪他..."
"是你太软弱了!"徐娟激动地说,"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我们闺女想想啊!她明年就要考大学了,学费哪里来?你那点工资,还要照顾老人..."
盛远山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我还能干,我再多接点修车的活儿。"
"老盛..."徐娟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哭腔,"我就是心疼你。你这么多年任劳任怨,换来的却是..."
"好了,不说了。"盛远山打断她,"我得挂了,等会儿再给你打。"
挂断电话,盛远山站在走廊里深深吸了口气,把复杂的情绪压下去。他知道妻子说的有道理,但他无法怪罪养父。
回到病房时,钟建国正翻看着那几本房产证,眼睛里闪烁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赵琳则在一旁拍照,似乎已经在盘算如何处置这些房产。
钟树林看到盛远山回来,向他伸出了颤抖的手。盛远山连忙上前握住。
"远山..."老人艰难地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微弱,"你别怪爸..."

盛远山摇摇头,强忍着眼泪:"爸,您别多想,好好养身体。"
钟建国不耐烦地插话:"爸,银行卡密码是多少?我去给您取点钱,买些好的营养品。"
钟树林却看着盛远山:"那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
这句话让盛远山心头一震,有些东西梗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
04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病房的窗户撒在钟树林憔悴的脸上。
医生刚刚进行了新一轮检查,摇着头离开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钟树林艰难地撑起身子,颤抖的手指向盛远山和钟建国。
"孩子们,过来。"他的声音像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盛远山立即上前,轻轻扶住养父。钟建国也走近了,但仍保持着一定距离。
"我的东西...不多..."钟树林断断续续地说,"松山小区的三套房子...都给建国。"
钟建国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立刻从床头拿起那几本房产证仔细翻看。
"远山...这张卡里有3万块...给你..."钟树林继续说道,将银行卡艰难地递向盛远山。
病房里一片寂静。盛远山接过银行卡,低头沉默,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钟建国打断了她的话,眼中闪烁着掩饰不住的喜悦:"爸,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这些房子的。"
他拿出手机,迅速拍下房产证,手指飞快地给房产中介发消息:"松山小区三套房,现在市值多少?急。"
盛远山默默地将银行卡放进口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这时,病房门开了,盛远山的妻子徐娟匆匆赶来,脸上写满忧虑。她扫了一眼房间内的情况,无声地站到了丈夫身后。
钟树林虚弱地对盛远山说:"那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
徐娟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一皱。她悄悄拉了拉丈夫的衣角。
钟建国和赵琳走到病房外,声音清晰地传进来。
"这三套房至少值七八百万!"赵琳兴奋地说,"咱们可以卖两套,留一套出租。"
"急什么,等过了公示期再说。"钟建国压低声音,却依然能被听见,"反正那老房子我是不会住的。"
病房里,钟树林闭上眼睛,两行泪水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缓缓滑落。
盛远山看到,立刻用手帕轻轻擦拭养父的泪水:"爸,您别难过,您安心养病。"
徐娟拉着丈夫走到窗边,低声说:"就三万?你照顾他十三年,就值这些?"
盛远山摇摇头:"娟子,别这样。钱多钱少不重要。"
"为什么总是你吃亏?"徐娟眼眶发红,"那可是三套房啊!"
"我答应过妈照顾好爸,不是为了他的钱。"盛远山轻声说。
徐娟还想说什么,却看到钟树林正睁着模糊的眼睛望着他们,只好压下心中的不平。
钟建国回到病房,拿起公文包:"爸,我明天还有个重要会议,先走了。您有事随时打电话。"
赵琳迅速补充:"是啊,孩子还在家等着呢。辛苦远山和娟子照顾爸了。"
说完,两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一室沉默。
05
夜深人静,医院的走廊只剩下昏暗的夜灯。
钟建国夫妇早已离开,病房里只剩下盛远山和徐娟。钟树林陷入了浅浅的睡眠,呼吸微弱但平稳。
徐娟靠在椅子上打盹,盛远山则始终坐在病床边,轻轻握着养父的手。
"远山..."钟树林突然睁开眼睛,声音比白天更加微弱。
盛远山立刻欠身靠近:"爸,您醒了?要喝水吗?"
钟树林摇摇头,示意盛远山再靠近些。
"远山...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老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异常清晰。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照亮了钟树林布满皱纹的脸。他目光悠远,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
"记得你小时候...每天晚上...都帮我捶背..."钟树林眼中泛起怀念的光芒。
盛远山轻声说:"爸,您总是工作到很晚。我看您腰酸背痛的,心疼。"
钟树林微微一笑:"你比建国...懂事多了...他从小到大...没给我倒过一杯水..."
听到这话,熟睡中的徐娟微微睁开了眼睛,但没有出声。
盛远山拿起床头的水杯,小心翼翼地喂养父喝水,然后用手帕轻轻擦拭他干裂的嘴唇。
钟树林握住盛远山的手,断断续续地说:"爸...做事有分寸...你别怨我..."
盛远山不解地看着养父:"爸,您说什么呢?我不会怨您的。"
钟树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欲言又止。
这时,徐娟走过来,俯身抚摸老人干枯的手:"爸,您别多想。我们都明白您的心思。"
钟树林看了看徐娟,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
"你们...是好孩子..."钟树林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建国他...太像他妈了...心眼小..."
盛远山连忙说:"爸,别想这些了,您好好休息。"
钟树林却异常坚定地拉住盛远山的手:"谢谢你...做我的儿子..."
这句话让盛远山眼眶瞬间湿润。他低下头,轻声说:"是您把我当亲儿子看,我才能做您的好儿子。"
病床旁的监护仪发出规律的声音,屏幕上的心电图忽强忽弱,如同老人复杂的心情。
夜更深了,徐娟轻声对丈夫说:"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守着。"
盛远山摇摇头:"我不累,你去躺一会儿吧。"
徐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盛远山望着陷入睡眠的养父,轻声说:"爸,无论您做什么决定,我都理解。"
钟树林似乎听到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安详的笑容。
盛远山静静地坐在那里,回忆着与养父共同度过的十三年光阴。
06
凌晨两点,病房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一条直线出现在心电图屏幕上。
"爸!"盛远山从短暂的睡梦中惊醒,一把抓住钟树林的手。
医护人员迅速冲进病房,开始紧急抢救。
"准备除颤器!"医生沉声命令。
"血压持续下降!"护士急声报告。
盛远山被推到一旁,眼睁睁看着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他的心跳似乎也随着监护仪的警报声停止了。
徐娟被惊醒,冲进病房,看到这一幕,捂住嘴巴,眼泪夺眶而出。
十五分钟后,抢救依然没有效果。医生摘下听诊器,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低声说,"时间是2:17分。"
病房陷入一片沉寂,只有仪器偶尔发出的电子音。
盛远山跪在床前,颤抖着伸手抚摸养父的脸:"爸,您撑住啊!爸..."
他的声音哽咽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在钟树林已经冰冷的手背上。
徐娟站在丈夫身后,无声地抽泣着,不知如何安慰这个平日坚强的男人。
医护人员悄悄退出病房,给这对夫妻留下单独道别的空间。
盛远山如同雕塑般跪在床前,久久不肯离去,仿佛只要他不离开,养父就不会真正离去。
天亮时分,钟建国匆匆赶到医院。得知父亲已经去世,他的第一反应是询问丧葬费用。

"要不要找殡仪馆帮忙?费用大概多少?"他问医院的社工,"遗产公证需要什么手续?"
盛远山默默地处理着后事,为养父选了一套新衣服,亲手为他擦洗、更衣。
三天后,钟树林的追悼会在市殡仪馆举行。来的人不多,主要是邻居和社区的工作人员。
钟建国的发言简短而公式化:"谢谢大家来送我父亲最后一程..."
而当盛远山站在灵前,却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说了一句:"爸,儿子送您..."
葬礼结束后,钟建国迅速带着房产证离开,只留下一句"保重",就匆匆走了。
盛远山和徐娟回到老人的房间,开始收拾遗物。
老人的东西不多,几件旧衣服,一些日用品,还有一些泛黄的照片。
"你看,"徐娟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旧钱包,"爸一直用这个钱包,都破了还舍不得换。"
盛远山接过钱包,轻轻抚摸着上面的褶皱,眼前浮现出养父清瘦的身影。
收拾到钟树林的枕头下时,盛远山发现了一张照片。那是他和养父的合影,拍摄于十年前的一个春天。
照片背面,钟树林颤抖的笔迹写着两个字:"儿子"。
盛远山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无声地流下脸庞。
一周后,所有后事都已处理完毕。盛远山回到工作岗位,继续他的汽车修理工作。
又过了几天,盛远山翻箱倒柜找工具时,无意中看到了那张养父留给他的银行卡。他想起还没有查看过里面的余额。
"这卡里的钱,我得取出来给爸做点好事。"盛远山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他来到银行,排队等候办理业务。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窗口的银行柜员微笑着问。
"我想查询一下这张卡的余额。"盛远山将银行卡递了过去。
柜员接过卡,问道:"请输入密码。"
盛远山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心中默念着养父的叮嘱。
柜员看着电脑屏幕,表情突然凝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又看了一遍。
"这...这..."柜员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盛远山疑惑地问。
柜员深吸一口气,将电脑屏幕转向盛远山,指着余额栏。
盛远山低头一看,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微微晃动,不得不扶住柜台才站稳...
来源:城市套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