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13年7月的北京病房里,101岁的谢飞攥着侄子谢晋的手,指甲盖泛着淡粉——那是她晚年养成的习惯,总想着还能帮家里做点针线。最后一句话轻得像三角梅落瓣:“把我枕头下的党徽,寄回文昌党史办。”
刘少奇前妻谢飞:101岁终身未嫁,把一生嫁给革命,藏着文昌姑娘的硬骨头
2013年7月的北京病房里,101岁的谢飞攥着侄子谢晋的手,指甲盖泛着淡粉——那是她晚年养成的习惯,总想着还能帮家里做点针线。最后一句话轻得像三角梅落瓣:“把我枕头下的党徽,寄回文昌党史办。”
这位穿过长征草地、教过新中国第一批法律学生的老人,一辈子没嫁,却把“爱”字,写进了革命的每一寸土壤里。
1913年谢飞出生在文昌潭牛镇,爸爸挑着鱼担子走码头,妈妈在家织渔网到手指流血。她原名谢琼香,小时候蹲在码头帮妈妈理鱼干,看洋人的军舰开进清澜港,小拳头攥得鱼干都碎了:“我要打跑这些抢鱼的坏人!”
14岁那年,谢琼香偷偷跑到文昌县委。负责人问“怕不怕死?”她盯着墙上的镰刀锤子,咬着嘴唇说“怕,但更怕中国永远被人踩在脚下”。当晚她在党旗下宣誓,把名字改成“谢飞”——不是想飞黄腾达,是想“飞出去,把压迫者的天捅个窟窿”。
1934年冬天,谢飞跟着红一方面军踏上长征路。她是队伍里少有的海南姑娘,穿双破胶鞋,绑腿是用椰子壳纤维编的。1935年到贵州遵义,组织找她谈话:“刘少奇同志需要个伴,一起走后面的路。”没有花,没有酒,俩人在农舍的土炕上坐了半夜,刘少奇把自己的棉大衣披给她:“以后风大了,有我挡着。”
长征的路比文昌的台风天还难。过草地时谢飞染了伤寒,烧得迷迷糊糊喊“妈妈”。刘少奇背着她走了二十里,找到医生时自己膝盖都磨破了。谢飞醒过来摸他满是泥的手,哭着要下来,刘少奇笑着拍她后背:“我是书记,更该照顾战友。”
后来抗战爆发,谢飞去了延安学无线电,刘少奇在华北搞敌后根据地。俩人情分没断,可见面越来越难——谢飞在抗大教电报,刘少奇在晋察冀查敌情,有时候半年才通一封信。1940年秋天,谢飞去延安开会,俩人坐在枣园的石凳上,谢飞说:“我想继续读书,以后能为革命做更专的事。”刘少奇捏了捏她的手:“我支持你,革命不是搭伙过日子,是各自把路走宽。”
从那以后,他们成了最默契的战友。刘少奇写《论持久战》时,谢飞帮他抄稿子;谢飞搞地下工作时,刘少奇给她寄情报线索。没人提过“离婚”俩字,只是慢慢把“我们”,变成了“你”和“我”。
1949年新中国成立,36岁的谢飞已经是华北局干部。有次去基层调研,看见农村妇女被欺负没处说理,她坐在田埂上抹眼泪:“我是学过革命的,怎么能让姐妹们再受委屈?”那天晚上她翻出压在箱底的旧课本,突然想:“我要去学法律,让穷人有法撑腰。”
39岁的谢飞,抱着铺盖卷走进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她是班里最大的学生,每天早上六点就蹲在图书馆门口等开门,占不到座就站在走廊里记笔记,钢笔尖磨秃了好几支。同学开玩笑叫她“谢铁人”,她笑着摇头:“我这是在补革命的课——以前拿枪,现在拿笔,一样要打胜仗。”
毕业时谢飞去了中央政法干部学校,教刑法。她带学生去少管所调研,跟失足青年挤在土炕上聊天,掏出从家里带的椰子糖:“我小时候也犯过错,偷拿家里的鱼干卖钱买书,后来明白,错了就要改,改了还是好孩子。”有个学生后来成了律师,说:“谢老师没骂过我们,可我这辈子都记得她眼睛里的光。”
谢飞终身未嫁。有人问她“后悔吗?”她指着窗台上的三角梅——那是文昌老家寄来的苗,现在已经爬满了阳台:“我有那么多‘孩子’,少管所的娃,政法学院的学生,还有那些找我咨询的妇女,他们喊我‘谢妈妈’,够了。”
晚年的谢飞住在复兴门的中组部宿舍,房间不大,却摆满了旧物:长征时的破胶鞋、刘少奇送她的钢笔、学生们寄来的判决书剪报。2000年她把长征日记捐给国家博物馆,日记里夹着一根刘少奇的头发——是她长征时捡的,用红布包着,备注写着“1935年遵义,老战友的纪念”。
2013年谢飞走了,享年101岁。遵照她的遗愿,骨灰一半撒在文昌清澜港,一半埋在国家博物馆的党史展厅旁。墓碑上没写“刘少奇前妻”,只刻着“谢飞,革命者,政法教育家”。
谢飞这一辈子,没穿过名牌,没住过大房子,没享受过“前妻”的特殊待遇。她把青春给了长征,把中年给了法律,把晚年给了学生。她不是没人爱,是把自己,嫁给了比爱情更伟大的东西——让中国不再有被欺负的孩子,让穷人有法可依,让革命的火,一代一代传下去。
现在再看文昌的老榕树,风里还能听见谢飞小时候的声音:“我要做有用的人。”她做到了,用101年的时光,把“有用”两个字,刻进了中国的土地里。
文献来源:
1. 《谢飞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15年版;
2. 《刘少奇与谢飞:革命战友的半世纪情谊》,《百年潮》2010年第3期;
3. 新华社《谢飞同志生平事迹》,2013年7月15日电;
4. 谢飞侄子谢晋口述,《文昌党史资料》2014年第2辑。
来源:历史记录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