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陈家五个孩子,四个儿子一女,跨越二十六年出生。年纪最大的陈知非习惯一袭深灰旧棉衣,上下班骑二八自行车,同事只记得他话少、图纸改得密密麻麻。直到他在退休茶会上被请到台上,人群才恍然:原来他参加过我国首台某型发射架和三联装履带自行式全自动发射装置的研制,还戴着航天
第一批导弹发射车立项的那个清晨,没人认出负责绘图的老工程师是陈赓的大儿子。
陈家五个孩子,四个儿子一女,跨越二十六年出生。年纪最大的陈知非习惯一袭深灰旧棉衣,上下班骑二八自行车,同事只记得他话少、图纸改得密密麻麻。直到他在退休茶会上被请到台上,人群才恍然:原来他参加过我国首台某型发射架和三联装履带自行式全自动发射装置的研制,还戴着航天工业部教授级高工的胸章。
陈知非1929年出生,2020年离世,一生没脱过“基层技术员”这身壳,却把父亲的严谨融进了焊点和钢板。
相比之下,二弟陈知建的履历更“军事化”。1945年,他在延安窑洞里呱呱落地,比知非整整小十六岁。少年时期,他读中学却嚷着“学习没用,我要当兵”,结果被父亲痛批“军队没文化就是糊涂军队”。于是他憋着劲啃课本,考进哈军工导弹工程系,从技术员一路干到重庆警备区副司令,挂少将衔。下乡劳动的岁月,他被臭虫叮得满腿血痂,却说“没觉得苦”。这股倔劲,后来写进了他的演讲稿——年轻军官听他讲“别把苦难当负担”,个个背脊挺直。
陈知建2003年退出现役,他常用一句话形容自己:刀口向内,泥巴向外,活要像父亲那样干净利落。
在兄长们努力练兵时,1950年代初的北京协和医院里,多了个爱翻医学期刊的小姑娘。她叫陈知进,是陈赓唯一的女儿。行医四十年,主攻麻醉,摸清几十种麻醉剂与心肌反应的细微差别,手术台上只听见她简短指令和监护仪的滴声。她把琐碎病例抄在小本子上,堆满三大抽屉;退休那天,学生们统计过,她单人完成麻醉近万例。她的丈夫赵登平曾任海军装备部副部长,同样肩扛少将星。
陈知进至今仍在总医院专家办公室接电话,她说“离开手术刀,我就像舰船没了陀螺”。
1954年,陈知庶出生。十五岁穿上军装,最早在边防团驻守高原,后来加入驻港部队筹建小组。九七回归那天,他以副参谋长身份站在金紫荆广场检阅方队。再往后,他坐镇甘肃省军区司令位置,四六年军旅划上句号。朋友问他最难忘的事,他说不是授衔,也不是回归仪式,而是港岛筹建阶段对接英军工程档案,每份文件都要核清三遍,字迹模糊处得借助紫外线扫描——“我怕数据差一毫米,让后来人出汗”。
最小的弟弟陈知涯轨迹更国际化。八十年代驻美使馆武官处,他研究外军体制,回国后又跑到哈佛校友会做联络,后来在军事科学院专攻外军战略。如今他是中国国际战略基金会秘书长,常年写分析报表,捕捉舰队部署与军费曲线的细微波动。他调侃自己是“情报信息的搬运工”,可每篇研究报告都被总参标注为一级参考。
四子一女,三个将星、一名教授级医生、一位高级工程师,陈家把“继承衣钵”诠释成五条风格各异的轨道,却都朝向同一个坐标:让国家更强。
把时钟拨回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故事从一间夜校开始。陈赓在黑板上写“工学结合”,台下的纱厂女工王根英偷偷抬头。三封情书,两年并肩斗争,一段婚姻。王根英牺牲后,陈赓在日记里写下“今日悲痛至极”。他曾发誓守寡三年,后来遇见投奔延安的知识青年傅涯,两人共同走过战火与新中国建设。陈家孩子之间十几年的年龄差,正是这段历史的断层。从上海弄堂到延安窑洞,再到北京胡同,家书里只有一句恒定的叮嘱:“先把自己练硬,再去扛别人。”
建国授衔时,十位大将里只有陈赓的后代同时在军、政、医、工四条战线上留下连续印记。徐海东、粟裕等人的子女同样优秀,但同时出现三位将军的情况,只在陈家。
今天提起他们,大多数年轻人先想起的是院士、教授、少将的头衔,可家族里流传的却是另一段话:荣誉不该挂墙上,经验要写进说明书。于是你会看到,陈知非留下厚厚的焊接工艺笔记,陈知建在部队推广野战卫生卡片,陈知进把每场麻醉数据录入数据库,陈知庶为港区部队撰写后勤标准化手册,陈知涯则把几十万字外军演练材料做了标签化处理。
他们用各自专业语言,把父辈战壕里的坚硬,翻译成新时代的参数、表格与报告。
如果说陈赓当年递给王根英的叠角纸条是火种,那这五个孩子就是薪柴。火种落在不同材质上,燃烧方式不一样,火焰却同样明亮。
一个家族能有多少种继承方式?有人沿着父亲的军旅路线笔直向前,有人把战场搬进了实验室、手术室或国际会议室。陈家以最朴素的方式回答了这个问题:做事,不做秀。
读到这里,若你在某间图书馆或者实验楼偶遇一位低头疾走的老人,别急着擦身而过。或许他也在延续一段并不喧闹却极其坚定的家族传统。
来源:渝鲜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