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编虽以年近半百,但一直自我感觉良好心态年轻,自诩是个“上了年纪的少年”,平时活得也是没心没肺、知足常乐,心境同高中时期的自己没什么两样,最多少了些许的幼稚冲动,少犯些错误,加之父母身体康健,长久以来也没想过生死离别之事。2025年的3月却让我面对了这一切,大
谨以此文悼念我已离去的大哥!
(注:此文非影评,只是借助平台优势希望把文章保留的更久)
小编虽以年近半百,但一直自我感觉良好心态年轻,自诩是个“上了年纪的少年”,平时活得也是没心没肺、知足常乐,心境同高中时期的自己没什么两样,最多少了些许的幼稚冲动,少犯些错误,加之父母身体康健,长久以来也没想过生死离别之事。2025年的3月却让我面对了这一切,大哥诊断出恶性癌症晚期,在北京生活的近30年间,每次回呼伦贝尔老家都是满心欢喜,但今年的3月和8月再次踏上回乡之旅却是我人生最悲痛的时刻。说句老气横秋的话,小编对自己的生死早已看开看淡,却没有想到至亲的离世原来这么的痛!
大哥出生于1973年,听母亲讲那时因为我们爷爷的离世是家里最困难的时期,母亲怀着大哥还要在磨坊干着高强度的体力工作,加之营养的匮乏,大哥多少有些先天不足,年少体弱多病,高中前身材矮小,母亲心疼大哥,在家庭条件转好的时候总会在饮食、着装上面对大哥多些照顾,那时年幼的我不明就理,还总是心生嫉妒。
说到这想起一件趣事,大哥因为体弱的原因,在高中前还会有尿床发生,听老人讲吃“猪催泡(猪膀胱)”会根治,或许这就是中国人骨子里认可的“以型补型”吧。以后的日子不管是家里杀猪还是邻居家杀猪,母亲总会把“猪催泡”留下,煮熟后让大哥独享,给我馋的啊...那时的我就心声不满,心想凭什么只给他吃。然后当大哥实在吃不下的时候才让我吃,虽然只有几块,我还是吃的很满足。
大哥身体的第一次转变是上了高中,在高一的一年间,大哥身高长了21公分,从160公分长到了181公分,和二哥、我变得一样高,身体素质也发生了质变:是篮球场上的骄子、学校的运动会上,几乎所有的项目他都可以夺得第一...那时的我是第一次觉得我大哥真帅。
或许是因为属牛的关系,大哥脾气犟。我们的父亲虽然脾气差,但在教育儿女方面却从未动过我们一个手指,儿时调皮我们犯了错,父亲最严厉的惩诫就是罚跪。而且父亲的观念老,他的理念是不管我们哥仨谁犯的错,都是大哥没带好头,都要大哥带头罚跪,那时我还小5、6岁的年纪,依稀记得父亲离开了我们的屋,我跪累了就自顾的跑去玩了;因为父亲一般只有醉酒后才会想起管教我们,总会忘记还在罚跪的我们就睡觉了,等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二哥也自己会去休息,可大哥不会,父亲没有让他起来他就会一直跪着,母亲来拉他起来睡觉他也不起,总是会跪到天明该去上课或者父亲睡醒叫他起来他才会起来。
大哥的犟更多的体现在他对梦想的求索,和小编的一生玩乐和不思进取不同,大哥从小就有着明确的人生和职业规划。大哥喜欢做饭、喜欢枪械,所以他想做一名厨师或者一名军人,母亲心疼大哥从小的体弱多病,觉得做厨师一生烟熏火燎,不赞成;老爸思想保守,念叨着老辈传下来的“好铁不捻钉、好男不当兵”的老话,于是大哥的军人梦也破灭,留给大哥的只有一条路--当警察。
可惜大哥的追梦路却异常的艰辛:大哥想要报考的院校叫“郑州铁路警察学校”,每年在呼盟只有两个招收名额,大哥每年都可以考过分数线,可惜每年都没能被录取。当时由于父亲下岗和他自身的一些原因,家中不再富裕,没有能力和财力去托关系、找人脉,大哥一次次的看着比他分数少、身体素质差的考生入选,也只能自己暗自神伤。事情的转机在大哥补习第四年的时候认识了同样一心考警校的同学,他也可以称得上是大哥人生路上的一个贵人,当年大哥再次报考郑州警校失败,他的同学报考的是“内蒙古警察学校”并被录取了,一年后当大哥再次面临高考的时候,同学打来电话力劝大哥改报内蒙古警校,再三权衡下大哥听取了同学的建议,大哥高考达到录取分数线,并通过了学校的面试,加之同学的帮助,大哥终于用了8年高中5年高考圆了自己的警察梦。
警校生活波澜不惊,大哥顺利的毕业回到了老家等待分配,可不知什么原因,大哥这几届的毕业生一直无法分配,询问相关部门的答复就是没有编制,需要等待。那段时间大哥是压抑的,上了那么多年高中想着毕业能有份稳定的工作回报父母,可还是事与愿违。一段时间大哥一度想来北京找我,在京打工,父亲制止了大哥的念头,觉得既然大哥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出去打工就荒废了多年的努力。于是大哥从2001年暂时就在镇上的派出所做协勤工作,协勤的工资很低,我记得是结婚的每月工资260元、未结婚的每月工资200元,工资都不够抽烟的;不过好在终于迎来了转机,据传是很多等待分配的警校毕业生拦下了自治区某位大领导的座驾反映情况,几个月后大哥的工作终于落实,分配到市属其他镇的一个派出所做民警。
大哥虽初作警察,但多年的协勤工作经验和专业所学让他很快进入了角色,也得到了所领导和其他警员的认可,可惜社会的不公还是再次落在了大哥的头上。一次大哥和另一位所里的老警员一同押解一名惯偷犯人到市局,到了市局大哥拿着材料去办交接手续,老警员负责在市局传达室看管犯人,在传达室没有其他保安在场的时候,老警员去了洗手间,在这期间犯人打开了手铐逃跑了。后来大哥通过其他渠道才知道这名惯偷已经在这名老警员手上逃跑了几次,更巧合的是老警员拿的手铐也是所里唯一的坏手铐...出了押解事故,一定要有人担责,初来乍到没有背景的大哥自然成了最好的担责者,大哥被局里通报批评并被调离到离家更远、更小的镇派出所任职。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哥任职的小镇虽然小却有个管理国道的职责,警校学习交通专业的大哥到了这里学以致用,所里的治安案件和交通案件他都亲力亲为,很快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期间还因为敏锐的洞察力发现了类似“邪教”的组织,荣立了个人的“三等功”,大哥也因为工作优秀如愿以偿的被调回了市里某派出所任副所长,结束了和大嫂的两地生活,也能陪伴在父母的左右。
在市里派出所任职期间或许是大哥短暂一生中最放松和最得意的一段时间:大哥在所里同时负责治安案件和刑事案件的侦办,虽然烦累好在业务过硬,加之大哥为人正直、不贪;也受到了同事和群众的认可和尊重;大哥也几乎肩负起了照顾父母的全部责任,还总对我们说他现在有能力照顾好父母,不需要在外的我们多操心。
岁月能一直静好该多好,可惜改变大哥一生的厄运再次降临!那是2018年10月的一个周六,刚好我给老妈买的大衣大哥收到了,一早他打来电话告诉我他参加完上午的真人“CS”对抗就去把衣服给老妈送去,还骄傲的告诉我市里的特警大队要参加系统内的“CS”大赛,只有他们派出所和特警大队的对抗最好,市局领导就安排他带着所里警员陪特警大队陪练;
到了晚上我还没接到大哥的电话,还唠叨着说大哥这是又不知道去哪喝酒的时候,大嫂的电话来了,电话中大嫂告诉我大哥的眼部受伤,要来北京治疗:原来在CS对抗中,当大哥退场来到场外休息,退下护目镜的一刻突然同样站在场外的特警队队长的仿真枪不知道为什么响了,击中了大哥的左眼眼球...到了北京同仁医院,大哥眼睛只有两种治疗方案,一种是直接摘除眼球后续佩戴义眼,另一种是保留眼球,但后续可能会伴有头疼等后遗症,大哥和我们可能都无法接受直接摘除眼球的强烈打击,选择了后者的治疗方案。
术后,大哥忍受了只能趴着睡觉半年的恢复期,可术后的后遗症更是苦不堪言,大哥的眼压是正常人的20几倍,剧烈的头疼时刻伴随着大哥,大哥因为心情忧郁和疼痛的原因,开始失眠晚睡,酒也喝的更多了,或许这就是大哥后续患癌的根本诱因;因为失去了一半的视力,大哥右眼的视力也极具下降,还伴有青光眼症状,身体也以为视觉盲区的增大磕碰的青一块、紫一块。
坚持了两年,大哥可能心理已经克服了失去自己眼睛的心魔,决定还是摘除了病眼带起了义眼,后续的几年间大哥的头疼减少了一些,生活质量有所提高,愿意试着积极的生活,一段时间也积极的开始骑行锻炼,可还是因为一天的傍晚,因为视觉盲区撞到路边违停的汽车而戛然而止...现在回想起来有些后悔,其实失去眼睛带给大哥除了伤痛,更重要的是心理问题,可作为弟弟没有过多的关注和为他疏解,前几天看到一个医生提醒大家,即使没有喝多,但如果喝酒不吃菜喝大量的酒一样是酗酒。失去了眼睛,让自信快乐的大哥变得失落,或许还有自卑,只有靠大量的酒精麻痹自己和缓解疼痛,让癌症发展的也更快了一些。
出事以后,大哥没有再见到过那位刑警队长,也没有听到他的一句道歉,后续还是听大哥自己提起说那人调离了市局去了别处还升了职;大哥是工伤,按当今风气,可能很多人和家庭肯定会向警察局和其本人提起诉讼索要天价的民事赔偿,或许是因为家教的原因,除了正常的治疗和国家补助,大哥没有向组织再提过任何的要求。诚然那位刑警队长的操作肯定是无心之举,但他的失误却改变了大哥的一生,再多的道歉也换不回我的大哥,我是恨这个人的,我相信大哥也是恨他的。
大哥坚毅,不仅身体、事业上的诸多磨难没有把他击垮,病痛亦然。大哥得的癌症是疼痛之王,很多患者都因为无法忍受病痛带来的折磨选择了轻生。因为没有和大哥说真实病情,术后虽然已经很痛了,大哥也积极面对,还经常和我讨论如何搭配不同的止痛药效果更好;7月大哥再次入院,疼痛已经达到了顶峰,每日吗啡片的剂量也从2片最后飙升到近20片,但依然无法缓解大哥的疼痛,但大哥从未因为疼痛吭一声,疼痛难忍的时候就揪着自己的头发、咬着嘴唇自己在床上挣扎、每天的汗水都浸湿了被褥...大哥临走的后几天,因为癌细胞的堵塞,大哥的下肢浮肿、排便困难,体液都随着肌肉针的针孔往外渗漏,医生建议插尿管,大哥拒绝了。
我相信大哥再次入院,心里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病情,他的拒绝是他选择了人生最后的体面。5号的上午,大哥最后做起来抽烟,因为无力一只手按在腿上支撑,抽完烟手拿起,大腿上留下了深深的手掌印记,大哥用手使劲的去抚平印记但也无济于事,他的心里是不是在想:怎么就不能回到健康的我了?6号凌晨大哥在抢救后弥留,大哥躺在大姐的怀里,大姐大声的叫着大哥的名字、叫他别睡!大哥最后睁大了双眼,对着大姐说:姐,我疼啊!就阖上了双眼......大哥终于不疼了、不用再背负着那么多责任、那么多的苦难!!!
大哥至孝,或许是因为父亲长期以来对我们“长兄如父”教诲,大哥也自然的把这份责任扛在了身上。自从大哥有能力照顾父母的那一天开始,父母的一切饮食起居大都是大哥来负责,母亲爱吃了一辈子的猪蹄,让大哥在两三年间的“投喂”下再也不吃猪蹄了,然后改爱吃猪耳朵,也在短暂的时间内吃腻了,初春的桃子40一斤大哥也要给老妈买上几个尝鲜,父亲爱吃蓝莓,大哥就买上10大盒让父亲吃个够...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父母总是骄傲的对我们和外人说“我大儿子要是两天不来,第三天早早的提着大包小包的就到了。。。”大哥一来父亲就搬着凳子坐在洗脸池前等着大哥给他洗头、刮胡子(我和大姐、二哥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我们一给他洗就说洗的疼,不洗了)。
大哥最后的两个多月疼痛已经让他很难去看望父母,就算去也只能坚持草草的吃几口饭就赶快让大嫂送他回去,于是他开始网购大量各类的商品、食物给父母和大嫂、侄女。尤其是最后的住院期间尤甚,或许大哥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只能用最后的网购给最爱的人做最后的一点事。今天是我失去大哥的俩月整,早上我还能吃着大哥买的午餐肉,晚上吃着大哥买的糖水桃罐头,大哥用自己的方式把对家人的爱尽量延续。
回想起来,大哥一生最快乐的日子应该是初、高中的时候。父亲吃到了改革开放初期的红利,算是最早富裕的那代人,相比当地大部分的家庭我们家家境优渥;因为家里有三个儿子,母亲担心我们哥三拉帮结派做小混混,就要求我们放学、假期都在家,同学朋友们找我们都欢迎来我家玩。就像大哥走后很多朋友对大哥的评价“好交、好维、为人仗义”,大哥从初中开始就有着众多的好友在一起玩耍:
父亲摩托多,每天放学后大哥和同学们就会回到家里摆弄父亲的摩托,假模假式的拆了装装了拆,听着摩托的排气声判断摩托好不好开,虽然当时我还在上小学,我都觉得这帮大哥哥怎么这么幼稚;
和父母的大度和开明有很大的关系,不管是我们谁的同学朋友父母都欢迎,热情招待,那时家里有半场的篮球场、有乒乓球台;冬天可以在菜园踢足球,大哥也会领着我们用雪垒战壕、打雪仗,等到开春种地的时候总会听到母亲对我们把土地踩的太硬的抱怨;
父亲爱热闹、母亲也不会因为招待太多孩子而生气,所以我们所有的朋友都喜欢来我家,甚至比在自己家还要自在,曾经大哥的一个好友一个学期都在我家度过,二哥的七个同学一起睡在大姐的单人床把床压塌父亲也只是哈哈大笑;大哥不抽烟可为了朋友们会偷偷的把父亲的进口香烟给朋友抽或者拿去卖了做大家一起玩乐的活动资金,因为上了5年的高中朋友更是众多,每当除夕之夜别人家可能都是全家团圆的时候,我们家会有几十个孩子一起吃饺子,等零点钟声,或许正是因为父母的言传身教才让我们有着相对自如、自信和豁达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吧;
大哥出事后会看些直播,就连买东西都能交到好朋友,大哥买些鹿制品和鹿场厂长隔空都能因为彼此的真诚成了好友,俩个加起来100岁的大男人会没完没了的互相邮寄着各自当地的土特产...
大哥从小就极具情趣:
他和二哥会把山上的各种果树、野花、野菜等等都移植到家中,于是我们家中足不出户就可以欣赏初春绽放的野百合、冬天被野果吸引来的红彤彤的一群太平鸟,更是在不同的季节可以吃到蕨菜、高粱果(野草莓)、野百合花瓣、都柿、面果、山丁子、臭(稠)李子...
不管多难养的花大哥都能养的极好,在大哥没有受伤的时候大哥偷偷摸摸的养了400多盆的兰花、大哥养的德牧会有人追着想花5万元买走...大哥在走的前一周大哥最爱的乌龟和松黄鸟都突然死亡,或许它们觉得只有大哥配当它们的主人,先走一步在另外的世界等着大哥这个主人。
大哥也有可爱的一面:
记得大哥高中的时候,一次背着我的书包回家,在回家的路上被我的两名女同学看到,因为我俩都穿同样的衣服,当时的样貌也极其相似,女同学刚好找我有事,就快步追赶大哥,大哥发现后发现并不认识于是他也加快脚步迅速逃离,女同学后续见到我还质问我为啥不等她们,大哥见到我还说是你同学吧我走的快她们也快,最后我就小跑把她们甩开了;
大哥不爱用手机支付,但因为要网购兰花、手把件等诸多物品,时不时就电话打给我让我“借”他点钱买东西,等后续见面再还我;等假期见面的时候,大嫂不在家的时候他就会拿出买来的物品炫耀和让我挑选送我,记得一次我俩正摆摊儿一样在家看他买的手把件,结果大嫂突然回家,我俩像做错了孩子一样迅速把东西慌乱的藏在沙发下,像做了多大亏心事般的尴尬对笑。
大哥可能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有点急、有点差。他是母亲和我嘴中的“酸脸猴子”、是快50的人了在母亲叫他起床的时候还有起床气的“大男孩”、是让他少喝酒、多吃饭、多休息时不听劝阻的“我乐意”男人...
大哥更是我一生的榜样。前面说到大哥初、高中时候朋友众多,其中不乏争强好胜之人,大哥会在做朋友之初就明确表示做朋友可以,打架斗殴的事情大哥绝不参与,当朋友们上着学和校外混混互殴,被人追的不敢回家大哥会把所有这样的同学带回家中居住,但绝不会参与斗殴时间之中,也让我从小就觉得打架是最无聊、最无能的事情。大哥的乐观、正直也终将影响我的一生。
大哥离世时我没有在他身边,大哥住院后我一直犹豫要不要早回去陪陪他,但因为害怕我没有回去,我怕的是我看不了大哥被折磨的骨瘦如柴的身体和他每天难熬的疼痛(在这里我要感谢大姐、姐夫替我和二哥承担了我们不想面对的一切和辛劳的付出);我和大哥最后的微信聊天停留在了他的入院前两天,他告诉我医生每天给他打营养液和输血,我最后的问句问大哥的“疼痛还频繁吗?”大哥没有回复我,或许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吧...后来的日子,我怕频繁的聊天和视频影响大哥的休息,他也没过多的精力再应付这些,每天都是通过大姐、姐夫来知道大哥的情况,姐夫发来的大哥照片和视频我都一次也没有勇气点开过,只是看着那小小的图片我就能感受到大哥的痛苦。
再入院的大哥,医生能为大哥做的只有开止疼药,所有的家人都被无助笼罩折磨着,一方面我不舍大哥的离去,希望他能多活些时日,可有时我也希望大哥可以早点离去,至少他不疼了...我在家抱着唯一的公猫毛团,对它说:大儿子,都说你们有九条命,你能不能借给大爷一条命啊?毛团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好像再说:爸爸,大爷的病太重了,我的九条命可能也救不了他...
医生根据经验,预测大哥可能会在8月7日或8日离去,我原本定了7日回到老家陪大哥走完最后一程,可惜5号白天还相对稳定的大哥,临近凌晨突然病危,大姐告知了我情况,我也马上改签6日的机票,后续大姐告知我大哥稳定了,放下手机我就不再敢再打开,一夜手机没想,早上我还再想大哥可能挺住了,可惜打开微信,大姐的留言击碎了一切,大哥还是在6日凌晨离去了;大姐没有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怕我难过也知道我也不能马上回到大哥身边。再次看到大哥,是在大哥入殓的时候,大哥的面庞安详,也不是消瘦的那么可怕,让没有陪大哥走完最后一程的我,内心些许有些安慰。
都说“世事无常”,“最无常”的或许就是人吧。很多大哥的“好友”和受过大哥恩惠的人们在得知了大哥的死讯后也没有来,而有些只是觉得大哥人好的人们却会来送大哥的最后一程。在大哥的葬礼上,人们(包括我)在极度悲痛和现实中不断切换状态,前一刻痛哭流涕,后一刻就得和常见的、久未见面的亲人、朋友问好寒暄;儿时的我父母带我去参加一些长辈的葬礼,我就有想不通的事情,明明人家有人去世了,那么的悲伤,为什么很多来帮忙的人依然大吃大喝、打扑克、打麻将...现在我明白了,悲伤只是留给珍视逝者的人们,我们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感同身受。
乔木颠抛第一枝,撑持门户又阿谁。
买田屋下春长在,打睡窗前月自移。
黄卷我成三十弟,彩衣尔是五旬儿。
云过丽水酸风起,鸿雁一声天地悲。 (李江 《吊堂兄丧》)
大哥得病和离去,让去年还能把几十斤土豆扛到六楼(我自叹都做不到),身体康健、麻将无敌的精神老妈变得浑浑噩噩、无所适从,连最基本的做个饭都不会了;我也经常心悸、浑身酸痛、莫名的大汗淋漓。
生活还要继续,大哥也希望我们在没有他的日子可以过的好。大哥葬礼后我多待了几天,给爸妈和家人做饭,我还是会记得大哥告诉我的一切:买菜要去这家,她家的菜又全又好;买牛、羊肉要去那家,他是我以前的同事,肉保真;买水果。要去挂着鸟笼子那家,那是我的鸟友...买菜的路上,我好像看见大哥还走在我的前面,背着装现金的小包大步流星,可惜他再也不会和我讨论晚上该买点什么菜、怎么做,大嫂和侄女爱吃;再也不会兄弟俩一个拿走现金一个拿着手机抢着付账。
大哥走后就想写点什么来思念和纪念大哥,每天心里构思的万语千言可再落笔时却又犹犹豫豫,想写的更好可又觉得怎么写还是写不出大哥的好和对大哥的思念之情;写了删删了写,写上几句泪水又已模糊了双眼,在哭哭啼啼中写了一个多月,虽不满意还是在中秋佳节的今夜完成终稿,今天也刚好是大哥离开我们的二月整,“中秋月色洒人间,思念逝亲泪满衫”,就让这篇文章伴着月光来诉说我对大哥的思念吧。
或许在将来包括很多与大哥至亲的人会忘记大哥离去的这份伤痛,甚至不会再想起他,作为他的弟弟我倒是理解的,这其实是真实的人伦法则和人之常情,于是我想:大哥,我用什么把你留住呢?于是有了这篇文章。这篇文章不是小编作为文学爱好者的无病呻吟强说愁,是我想把大哥快乐的、悲伤的、有趣的、遗憾的诸多生平和我们彼此的兄弟情在这世间留下一抹痕迹。常言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有个私心,如果我有幸活的足够老,老得没了记忆,我也要在失去记忆之前嘱咐小辈,时不时的让他们给我看看这篇文章、给我读读这篇文章,那时的我可能会问:这是谁的哥哥,他做人真好!孩子们如果告诉我,他就是我的大哥,我想当时的我一定会说:大哥,做过你的弟弟真好!!!
来源:顶风喝水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