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90年6月,北京医院的病房里,窗外梧桐叶在风里轻轻晃动。毛远志拉住二儿子曹宏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把录音机打开。”年轻人愣了两秒,赶紧照做。磁带转动的声音很轻,病床上的老人却像在同岁月赛跑,她要把一生最珍贵的片段留住。
1990年6月,北京医院的病房里,窗外梧桐叶在风里轻轻晃动。毛远志拉住二儿子曹宏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把录音机打开。”年轻人愣了两秒,赶紧照做。磁带转动的声音很轻,病床上的老人却像在同岁月赛跑,她要把一生最珍贵的片段留住。
“我永远是韶山的毛伢子。”这是录音里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二十分钟的磁带,她谈父亲毛泽民,谈伯伯毛泽东,更谈自己从地下交通线上过来的颠簸。录完,她长舒一口气,似乎终于完成任务。次月初,她的心跳停在67岁。
回到二十七年前的冬日,1963年12月26日,中南海颐年堂灯火通明。毛泽东七十寿辰,老朋友满屋,毛远志推门而入。毛泽东迎上前:“远志,你头痛怎么样?怎么总不来看看我?”一句嗔怪夹杂关怀。堂屋里,湖南口音此起彼伏,暖气里的桂花香冲淡了北方的寒意。毛远志取出艾绒,笑道:“老人家,您熏熏艾,睡得香。”二人相对,话题却跳到少年时在韶山冲追鸭子的趣事。屋里众人听得出神,这才知道伟人心底仍揣着家乡的泥土味。
很难想象,这位被伯伯宠爱的侄女,从小却是苦水里泡大。1923年春,她在韶山出生,父亲一年到头看不见,母亲王淑兰忙着在农会组织妇女翻身。七岁那年,她跟着母亲被捕,短暂的牢狱生活让她提早懂得“秘密”二字。童养媳、交通员、丐舍中的短住,每一环都像磨刀石,把“毛伢子”磨得锋利又倔强。
1938年,延安窑洞的油灯第一次照到她的脸。那天毛泽东拿着两斤云片糕,感叹家乡味道久违。毛远志却顾不上零嘴,抬头问:“伯伯,我能上抗大吗?”一句话逗得毛泽东哈哈大笑:“先识字,再打仗。”于是鲁迅小学再插班,五年课程一年半读完,连老师都直摇头。
前方吃紧,她不肯停。军委二局的译电室灯火通宵,她手指在电键上飞,常常三夜不合眼,偏要证明“主席的侄女并不特殊”。几年征战落下偏头痛,医生劝她休息,她回一句:“信息慢一点,前线就会有人倒下。”
1945年10月,毛泽东重庆谈判归来。毛远志带着恋人曹全夫拜见。“山东穷学生当过参谋?”毛泽东听后夹了一块扣肉塞到曹全夫碗里。那顿饭桌不大,却决定了一桩婚事。三天后,毛远志收到伯伯的亲笔信:同意结婚,祝一路平安。信纸薄,分量重。
新婚未久,她随部队北上张家口,再转晋察冀。行军途中,儿子曹志卫得了痢疾,她策马回村探望,正巧在西柏坡撞见毛岸英。“姐,别慌,医院我来联系。”毛岸英拍着胸口。几个月后,这位弟弟在朝鲜战火中牺牲。毛远志捧着那张父子合影,眼泪打湿相纸,“毛家最顶用的一个,没回到北京城。”
时间转到1954年,中央组织部干部处新增一位中等身材的女同志。她不谈家世,只签“毛远志”,同事以为又是一名普通老革命。每逢毛泽东在文件上批字“转远志阅”,她也只是默默领会要点,从不在人前炫耀“主席侄女”的字样。
1960年代初,三线建设拉开序幕。组织要调她去中南工业交通部,她带着偏头痛仍坚持出发。到重庆山城的那晚,她靠在窗口,江雾翻滚。身边年轻同事抱怨吃不惯米饭,她想起当年延安小米难咽被伯伯训斥,只淡淡一句:“习惯就好,别饿着。”
进入七十年代,政治空气骤变。毛远志被派往干校劳动,身体已经虚弱,仍坚持下地。一次割草时突然呕血,同组学员要抬她,她按住担架:“能走,为啥要人抬?”待支部书记赶到,她额头已满是汗珠,却咬牙完成工分。
1976年9月9日凌晨,警报声划破夜空,毛远志伏在桌上,泣不成声。第二天,在西山八宝山,她在人群最后一排低头鞠躬,转身时没人认出这位亲侄女。记者找名单没找到,叹一句“毛主席的家人真低调”。
退休后,她把全部时间用来搜集父母生前资料。为了复原毛泽民在新疆被害细节,她跑档案馆、翻旧报、走访老兵,胃痛发作就灌热水顶住。1988年冬,她终于整理出厚厚一摞手稿,说要等定稿后亲自送韶山。
然而胃癌宣判,让这个愿望成了遥远的路标。1990年夏,她明白时间不多,于是要儿子带录音机来,把一生总结在磁带里。“记住,别给我竖碑,骨灰送回韶山冲,埋我母亲脚边。”叮嘱完,她安静合眼。
七天后,家属遵照遗愿,把骨灰和手稿一起带回湖南。韶山冲细雨迷蒙,青山还是当年的颜色。当地老乡看到“毛伢子”三个字,抹着眼角感慨:“还是那股倔劲。”
中央随后发来唁电,称她为“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党和人民的好女儿”。同事回忆她时说得简单:“她办事又稳又快,笑起来像个大妹子。”谁能想到,这位“普通干部”背后,是毛泽东唯一的亲侄女?
磁带如今存放在家庭档案盒里,偶尔播放,依稀还能听见那句低沉而倔强的乡音:“我永远是韶山的毛伢子。”
来源:野史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