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婆欺负我远嫁,让我独自做年夜饭还挑三拣四,我掀桌:都别吃!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06 02:57 3

摘要:那张沉甸甸的红木八仙桌,在我手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然后轰然倒塌。

那张沉甸甸的红木八仙桌,在我手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然后轰然倒塌。

一桌子菜,我从清晨忙到日暮,二十几道,南方的玲珑,北地的豪迈,此刻都化作狼藉的汤汁和破碎的瓷片,在地上肆意流淌。

整个世界,在那一瞬间,安静得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

我看着目瞪口呆的公婆,看着一脸错愕的丈夫王建,忽然觉得,这三年积攒在心口的浊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哪怕这个出口,是以一种玉石俱焚的方式。

远嫁,就像一棵被连根拔起的树,挪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土壤里。头一年,你拼命往下扎根,汲取每一分善意,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就能开枝散叶。

可三年了,我才发现,我不是树,我只是个盆栽。他们高兴了,给我浇点水,不高兴了,就把我搁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任我自生自灭。

而今天这个年三十,就是我这盆栽,彻底枯萎的日子。

第1章 归途的风霜

车窗外的景物,正从江南水乡的秀气,一点点变得硬朗起来。

光秃秃的树杈,像一根根伸向天空的黑色血管,灰蒙蒙的天,压得很低,风刮在玻璃上,都带着一股子蛮横的劲儿。

王建握着方向盘,看我一直沉默地望着窗外,腾出一只手来,覆在我冰凉的手背上。

“冷了?我把暖风开大点。”

我摇摇头,把目光收回来,落在他被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尖上,“不冷,就是觉得,好像每年回来,天都比上一年更冷一些。”

王建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安抚,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北方嘛,就是这个样子。你还没习惯?”

习惯?

这个词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了一下我的心。

三年了,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这里干燥的空气,习惯了吃面食多过米饭,习惯了在澡堂里和一群赤诚相见的陌生女人搓背。

可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对一碗清甜米粥的执念,比如对湿润空气的依赖,再比如,对那种融入骨血的、真正的“家”的归属感。

我和王建是在苏州认识的。他是北方一家重工企业派驻的技术员,我是本地一家丝绸厂的设计师。他身上那股北方男人的爽朗和担当,像一块磁石,吸引了我这个在烟雨巷陌里长大的姑娘。

我爸妈起初是不同意的。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在他们眼里,就是一道天堑。我妈拉着我的手,眼泪掉下来,“岚岚,嫁那么远,以后受了委屈,爸妈想给你撑腰,都赶不上热乎的。”

那时候的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只觉得距离根本不是问题。我说,王建对我好,这就够了。

于是,我不顾父母的担忧,义无反顾地跟着王建,来到了他这座位于北方的工业小城。

婚后的日子,平淡也算温馨。王建确实对我好,工资卡上交,家务抢着干,只是,他这份好,似乎总是在我们那个五十平米的小家里才有效。一旦踏进他父母家的门,他就自动切换成了一个“孝子”,而我,则成了一个需要被审视、被规训的外来媳妇。

车子下了高速,驶入熟悉的街道。街道两旁挂起了红灯笼,年味儿已经很浓了。

王建的电话响了,是他妈打来的。他开了免提,婆婆那中气十足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整个车厢。

“喂,小建?到哪儿了?哎呀,怎么这么慢,你弟他们一家早就到了,就等你们俩开饭呢。”

“妈,路上有点堵,快了,还有十分钟就到小区了。”

“行吧行吧,赶紧的。对了,我让你在服务区买的那个德州扒鸡,没忘吧?”

“没忘,买了,还热乎着呢。”

“那就好。还有,让你媳妇回来别坐着了,赶紧来厨房搭把手,我这儿一个人快忙不过来了。”

我坐在副驾,听得清清楚楚。明明弟媳妇早就到了,为什么厨房里还是她一个人?

我心里掠过一丝不快,但很快又把它压了下去。大过年的,别想那么多。

王建挂了电话,有些歉意地看了我一眼,“我妈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

又是这句话。

三年来,这句话我听了不下百遍,已经快能倒背如流了。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车子停在楼下,我们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上楼。一开门,热烘烘的空气夹杂着麻将的碰撞声、孩子的嬉笑声,扑面而来。

客厅里,公公、王建的弟弟王伟,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亲戚,正围着一桌麻将酣战。弟媳妇李梅,正嗑着瓜子,看着电视,脚边是他们五岁的儿子,在拆一个新玩具的包装。

婆婆系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看见我们,脸上没什么笑意,只是冲王建点了点头,“回来了?东西放那儿,赶紧洗手准备吃饭。”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落在我脚上那双新买的短靴上,嘴巴撇了撇,“哟,又买新鞋了?你们在南方挣钱就是容易,不像我们这儿,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

我攥紧了手提包的带子,指甲掐进了掌心。

王建赶紧打圆场,“妈,这是我给岚岚买的,她脚上那双旧的穿了好几年了。”

婆婆没再说什么,转身又进了厨房。

李梅这才懒洋洋地站起来,冲我笑了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嫂子回来啦,路上累了吧?”

“还行。”我淡淡地应了一句。

没人接过我们手里的东西,也没人给我们倒一杯热水。

我就像一个迟到的客人,局促地站在这个名为“家”的客厅里,显得那么格格不T入。

第2章 一个人的厨房

晚饭,婆婆确实准备了一大桌子菜,但吃的时候,气氛却有些微妙。

饭桌上,婆婆不停地给王建和王伟夹菜,嘘寒问暖,对自己五岁的孙子更是疼爱有加。对我,却像是透明的一样。

公公依旧是老样子,埋头吃饭,偶尔喝口酒,话不多。

李梅则是有意无意地,总把话题往我身上引。

“嫂子,听说你们公司今年效益不错,年终奖发了不少吧?”

我还没开口,婆婆就接了话,“发再多有什么用?又存不住。不像我们家李梅,会过日子,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李梅得意地扬了扬眉,夹了一筷子排骨放进自己碗里,“妈,瞧您说的。主要是我跟王伟得攒钱给孩子上好学校,不像哥和嫂子,两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轻松。”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戳我结婚三年还没生孩子的痛处。

我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王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快,给我夹了一块鱼,“岚岚,吃鱼,你不是最喜欢吃鱼吗?”

婆婆的筷子“啪”地一声放在了碗上,“吃什么鱼?刺那么多!一点肉都没有,就知道吃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们北方人,就得吃肉,抗饿!”

我夹着那块鱼,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尴尬地悬在半空中。

一顿饭,吃得我食不下咽。

晚上睡觉,我和王建被安排在朝北的小房间里,床是很多年前的旧木板床,一翻身就咯吱咯吱响。暖气也不太热,我盖了两床被子,还是觉得有冷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

王建从身后抱住我,叹了口气,“岚岚,委屈你了。”

黑暗中,我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王建,我们明年,能不能不回来了?”我哽咽着问。

王建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把我抱得更紧了,“傻瓜,说什么呢?过年哪有不回家的道理。我妈……她就是那个脾气,没什么坏心眼。你多担待点。”

又是“担待”。

我闭上眼,心里一片冰凉。他永远不懂,那种不被接纳、不被尊重的感觉,有多难熬。

第二天,大年二十九。

一大早,婆婆就在客厅里指挥开了。

“王建,你去把阳台的窗户擦了。王伟,你去把春联贴上。李梅,你带孩子去楼下小卖部买点糖果瓜子。”

一家人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唯独没有我。

我站在房间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婆婆看见我,眼皮抬了抬,“哦,林岚啊。你……你会擀饺子皮吗?”

我老家在南方,过年不吃饺子,自然是不会的。我诚实地摇了摇头。

“连饺子皮都不会擀?”婆婆的调门高了八度,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那你会做什么?你们南方人过年都吃什么?”

“我们……吃年糕,做春卷,还有八宝饭……”

“行了行了,”婆婆不耐烦地打断我,“听着就麻烦。明天年三十,家里的年夜饭,就交给你了。”

我愣住了。

“我?”

“对,就是你。”婆婆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设计师吗?听说你们南方人做菜就跟绣花一样,讲究个精致。正好,也让我们尝尝鲜。我跟你爸,还有王建他们,都想看看你的手艺。”

她说完,不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就拉着李梅和小孙子,说是要去超市再买点东西,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正在贴春联的王建兄弟俩,还有在擦窗户的公公。

我看向王建,希望他能替我说句话。

王建却只是笑了笑,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没事,我妈就是想让你露一手,在亲戚面前给她长长脸。你随便做几个拿手菜就行,别太累。”

随便做几个?

我看着婆婆留在茶几上的那张菜单,手脚冰凉。

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二十多道菜。不仅有我们南方的松鼠鳜鱼、东坡肉、油焖春笋,还有北方的锅包肉、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

这哪里是让我露一手,这分明是把我当成了饭店里的大厨。

第3章 灶台边的冷暖

年三十,天还没亮,我就被厨房里的动静吵醒了。

我穿上衣服走出去,看到婆婆正在厨房里剁肉馅,准备包饺子。

看到我,她头也不抬地说:“醒了?醒了就赶紧开始准备吧,菜单上的菜可不少,别等到晚上亲戚都来了,你还手忙脚乱的。”

我默默地走进厨房,系上围裙。

厨房不大,婆婆一个人占了半壁江山,我只能在水槽边那个狭小的角落里择菜、洗菜。

一整个上午,家里的人就像走马灯一样,来了又走。

王建和他弟弟被公公叫出去,说是要去拜访几个老战友。

李梅说要带孩子去游乐场玩。

婆婆包完饺子,就接了个电话,兴高采烈地对我说:“我几个老姐妹喊我过去打麻将,中午就不回来吃了。厨房就交给你了啊,晚上我回来检查。”

说完,她也走了。

偌大的房子里,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还有满厨房需要处理的食材,和那张冷冰冰的菜单。

我站在厨房中央,看着堆积如山的鸡鸭鱼肉、蔬菜瓜果,忽然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孤独和疲惫。

没有一个人问我累不累,没有一个人说要留下来帮我。

好像我天生就该是这个家的厨娘,无怨无悔地付出。

我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

哭有什么用?路是自己选的,再难也要走下去。

我打开手机,播放着我最喜欢的评弹,苏州的吴侬软语,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慰着我烦躁的心。

我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食材。

杀鱼、刮鳞、去内脏,给鱼肉打上花刀。

五花肉焯水、切块,用冰糖炒出漂亮的糖色。

泡发香菇、木耳,处理春笋……

每一道工序,我都做得一丝不苟。这不仅仅是一顿年夜饭,更是我身为一个南方媳妇,在这个家最后的尊严。

我把对家乡的思念,对父母的愧疚,对这段婚姻的迷茫,全都揉进了这一道道菜里。

油锅烧热,松鼠鳜鱼下锅的瞬间,发出“滋啦”一声响,香气四溢。

砂锅里的小鸡炖蘑菇,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散发着浓郁的菌菇和肉香。

蒸笼里,八宝饭的甜糯气息,渐渐弥漫开来。

我从清晨忙到日暮,中间只啃了一个冷馒头。

腰酸得直不起来,腿也站得发麻,被热油溅到的手背上,起了好几个燎泡,火辣辣地疼。

等到最后一道汤端上桌的时候,窗外已经华灯初上,鞭炮声此起彼伏。

王建他们也回来了。

看着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王建的眼睛亮了,“哇,岚岚,你太厉害了!辛苦你了!”

婆婆和公公也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大家子亲戚,有七八个人。

婆婆在桌边巡视了一圈,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看着还行,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客人们纷纷落座,看着这一桌子菜,都发出了惊叹。

“哎哟,这菜做得可真漂亮,跟饭店里的一样。”

“是啊是啊,闻着就香。”

我以为,我的辛苦,终于换来了一点认可。

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

第4章 一席委屈宴

宴席开始了。

起初,气氛还算热烈,大家推杯换盏,互相说着吉祥话。

可渐渐地,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婆婆夹了一块锅包肉,放进嘴里嚼了嚼,眉头就皱了起来,“这肉,怎么炸得这么硬?外面的面糊也太厚了,一点都不酥脆。”

一个亲戚,大概是王建的舅妈,尝了一口小鸡炖蘑菇,也开口了,“这鸡肉炖得不够烂糊啊,粉条也不够入味。小建他妈,你家媳妇是不是没放咱这儿的大酱啊?”

婆婆立刻接话,“可不是嘛!我跟她说了多少遍,我们北方做菜,就得酱油大酱使劲放,味道才足。她不听,非要搞她们南方那一套,清汤寡水的,能好吃吗?”

我捏着筷子,手心开始冒汗。

为了照顾他们的口味,我已经特意加重了调味,没想到还是被挑剔。

王建看我脸色不好,连忙说:“妈,我觉得挺好吃的啊,味道刚刚好,很鲜。”

“你懂什么!”婆婆瞪了他一眼,“你就是被她给带的,口味都变了。忘了自己是喝着棒子面粥长大的了?”

公公自始至终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酒。

接下来,几乎每一道菜,都被他们点评了一遍。

“这松鼠鳜鱼,看着是好看,就是太甜了,齁得慌。”

“这东坡肉,也太油腻了,我们老年人可吃不消。”

“这春卷炸得火候过了,有点发苦。”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像是在参加一场美食评审会,而我,就是那个等待被宣判的、不合格的厨师。

我精心准备的每一道菜,都被他们贬得一文不值。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沉到了冰冷的海底。

我低着头,默默地扒着碗里的白米饭,嘴里一片苦涩。

李梅抱着儿子,给他夹了一块排骨,然后笑着对我说:“嫂子,你也别太在意。我妈她们就是吃惯了家常菜,吃不惯你这种太精细的。你看,我家宝宝就挺喜欢吃的。”

她的话听着像是在安慰我,可我却听出了一丝炫耀和幸灾乐祸。

是啊,她会擀饺子皮,她做的菜符合公婆的口味,她还生了一个儿子。在这个家里,她才是那个“合格”的儿媳妇。

而我,一个远嫁而来、不会做家乡菜、还没生孩子的“外人”,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认可。

我感觉自己的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婆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搁,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她指着桌上那道清蒸鲈鱼,提高了嗓门。

“林岚,我跟你说过的吧?年夜饭的鱼,必须是活鱼,图个年年有余的吉利。你这条鱼,是不是在超市买的冰鲜的?”

我抬起头,迎上她咄咄逼逼的目光。

“妈,我去菜市场了,但是太晚了,活鱼都卖完了。”我小声解释道。

“卖完了你就不会早点去吗?!”婆婆的声音愈发尖利,“我看你就是懒!就是不把这个家放在心上!娶了你这么个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连顿像样的年夜饭都做不好,还能指望你干什么?我看我这辈子是抱不上孙子了!”

“抱不上孙子”这几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这三年来,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隐忍,所有的不甘,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血气直往上涌。

第5章 破碎的声音

我站了起来。

椅子因为我起身的动作太猛,向后滑出,和地面摩擦发出“刺啦”一声巨响。

整个饭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包括王建。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我看着婆婆那张刻薄的脸,看着亲戚们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丈夫那副想劝又不敢劝的懦弱样子。

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愤怒,像火山一样在我胸中喷发。

我笑了。

那笑声,我自己听着都觉得陌生,带着一丝凄厉和绝望。

“是,我懒,我没把这个家放在心上。”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从早上五点钟起床,一个人在厨房里忙了十几个小时,洗菜、切菜、烹饪,二十多道菜,我一个人做出来的。你们呢?你们在打麻将,在逛街,在看电视。”

“我手被油烫了,腰累得直不起来,到现在一口热饭都没吃上。就因为一条鱼不是活的,我所有的付出,就都被抹杀了?”

“妈,您也是女人,您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伺候您婆婆的吗?”

婆婆被我问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敢顶嘴了?反了天了你!”

“我顶嘴?”我一步步走到桌边,手按在冰凉的桌面上,“我只是在说事实。我嫁到你们家三年,我自问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们的事。我孝敬你们,尊重你们,我努力地去适应这里的一切,我学着吃你们爱吃的菜,说你们这里的方言。”

“可你们呢?你们是怎么对我的?你们嫌弃我是外地人,嫌弃我做的菜不合胃口,嫌弃我生不出孩子。在这个家里,我感觉自己不像个儿媳妇,更像个保姆,一个可以被你们随意挑剔、随意差遣的保姆!”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已久的哭腔。

“就因为我远嫁,没有娘家人撑腰,你们就觉得我好欺负,是吗?”

“够了!林岚!”王建终于站了起来,他想过来拉我,脸上满是焦急,“大过年的,亲戚都在呢,别说了!”

“别说?”我甩开他的手,指着那一桌子菜,泪水终于决堤,“王建,你看看这一桌子菜!每一道,都有我为你花的心思!松鼠鳜鱼,是你当初追我的时候,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才给我买到的;东坡肉,是你最爱吃的;八宝饭,是我特地学来,想让你尝尝我家的年味儿的!”

“我为你,背井离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我以为,你会是我的依靠,会是我和这个家之间的桥梁。可你呢?你只会让我‘担待’,让我‘忍’!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

王建被我说得哑口无言,脸色煞白。

婆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疯女人!我们老王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搅家精!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还敢在这里撒野!你给我滚!滚出我们家!”

滚?

这个字,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我。

我看着这一桌子,被他们嫌弃、被他们挑剔的菜肴,看着他们一张张冷漠或错愕的脸。

我忽然觉得,一切都太可笑了。

我的付出,我的忍让,我的委曲求全,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一股毁灭一切的冲动,涌上了我的心头。

“好啊。”我看着婆婆,一字一句地说,“既然你们这么不稀罕我做的饭。”

“那……就都别吃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抓住桌沿,猛地向上一掀!

第6章 最冷的除夕

整个世界都凝固了。

瓷碗、菜盘、酒杯,在空中划出绝望的抛物线,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碎裂成无数片。

滚烫的汤汁溅得到处都是,红的、绿的、黄的菜肴,像一幅被撕碎的抽象画,狼藉地铺满了整个地面。

惊叫声,孩子的哭声,乱成一团。

亲戚们慌忙地站起来,躲避着飞溅的汤水,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可思议。

婆婆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指着我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公公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猛地站起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建呆立在原地,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而我,站在这一片狼藉的中央,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掀翻桌子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报复的快感,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空虚和悲哀。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回了那个朝北的小房间,反手锁上了门。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门外,是婆婆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咒骂。

“疯了!真是疯了!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王建!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我们老王家的脸,今天都被她丢尽了!”

“离婚!必须离婚!我们家容不下这尊大佛!”

然后是亲戚们七嘴八舌的劝解声,王建慌乱的解释声,李梅假惺惺的安慰声……

所有的声音,都像潮水一样,隔着一扇门,向我涌来,却又仿佛离我很远。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脏“咚咚”的跳动声。

我把脸埋在膝盖里,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最后,眼睛又干又涩,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了。

门外渐渐安静了下来,大概是亲戚们都走了。

然后,我听到了王建的声音,他在敲门。

“岚岚,你开门,我们谈谈。”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沙哑。

我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岚岚,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是我没处理好。你先把门打开,好不好?地上凉。”

我还是没有回应。

我现在不想见他,不想听他说任何话。

他在门外站了很久,说了很久,见我始终没有反应,最后,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听到了他离开的脚步声,然后是客厅里传来的争吵声。

这次,是王建和他父母。

“妈!你够了没有!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说的话有多伤人!”这是王建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愤怒。

“我伤人?我哪句话说错了?她嫁到我们家三年,连个蛋都没下,我让她做顿年夜饭,她就敢掀桌子!这种女人,要她干什么!”这是婆婆尖利的声音。

“她为什么生不出孩子,你心里没数吗?我们结婚第一年,你就天天催,给她那么大压力!她为了这个家,辞掉了苏州那么好的工作,跟你来到这儿,你有一点心疼过她吗?你只把她当成一个外人,一个给你家传宗接代的工具!”

“你……你这个不孝子!你为了一个外人,竟然敢这么跟说话!”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捂住嘴,浑身都在发抖。

我知道,这个家,也被我掀翻了。

这个除夕夜,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冷、最漫长的一夜。

窗外的鞭炮声,烟花声,热闹非凡,可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魂,蜷缩在这个冰冷的房间里,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第7章 一碗饺子

后半夜,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全是家乡的影子。小桥流水,白墙黛瓦,我妈在灶台边给我做我最爱吃的桂花糖藕,我爸在院子里侍弄他的兰花。

我哭着喊“爸、妈”,然后惊醒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隙里透进一丝微弱的光。

我摸了摸脸颊,一片冰凉的泪水。

肚子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

我才想起来,我一整天,只吃了一个冷馒头。

我不想出去,不想面对任何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不是王建,他的敲门声比这个重。

我屏住呼吸,没有出声。

门外的人,似乎也没有要我开门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一个碗放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犹豫了很久,才悄悄地走到门边,把门打开一条缝。

门口的地上,放着一个青花瓷碗,碗里是十几个白白胖胖的饺子,还冒着热气。旁边,放着一小碟醋。

是猪肉白菜馅的,我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我把碗端进房间,关上门。

饺子还是温热的,皮薄馅大,一口咬下去,鲜美的汤汁就在嘴里爆开。

是公公的手艺。

婆婆包的饺子,馅料总是剁得太碎,而公公包的,总会留一些颗粒感,吃起来更有嚼劲。

我吃着饺子,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

这一次,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一丝久违的暖意。

公公,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对我这个儿媳妇也总是不冷不热的男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给我送来一碗饺子。

他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诉我,这个家,还没有完全放弃我吗?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这碗饺子,给了我一点点面对明天的勇气。

第二天,大年初一。

我一夜没睡好,眼睛肿得像核桃。

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一片狼藉,昨晚的残局还没有收拾。

王建睡在沙发上,蜷缩着身子,连被子都没盖。

我走过去,想给他盖上毯子,他却醒了。

看到我,他猛地坐起来,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胡子拉碴的,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好几岁。

“岚岚……”他想拉我的手,我却下意识地躲开了。

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我们俩就这么沉默地对视着,空气里充满了尴尬和疲惫。

“我爸妈,回老屋了。”他沙哑着嗓子说。

老屋,是乡下的祖宅,每年只有祭祖的时候,他们才会回去。

“他们说……想回去清静清静。”

我没说话,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岚岚,对不起。”王建走到我身后,声音里充满了愧疚,“昨天……是我没用。我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我想好了,我们……我们回苏州吧。”

我身子一震,猛地回过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回苏州。”王建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清晰,“我们离开这里。你的工作能力那么强,回去肯定能找到比现在更好的工作。我也去你们那儿找,哪怕从头开始,我也认了。”

“我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受委屈了。这个家,我欠你的,太多了。”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坚定和决绝,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神情。

我的心,像是被封冻的湖面,裂开了一道缝隙。

第8章 新年的约定

我们没有立刻回苏州。

大年初二,王建开着车,载着我,去了乡下的老屋。

那是一座很典型的北方农家院,青砖灰瓦,院子里有一棵光秃秃的老槐树。

我们到的时候,公公正在院子里劈柴,婆婆坐在屋檐下,纳着鞋底,眼睛红肿,像是哭过很久。

看到我们,婆婆把头扭到一边,不看我。

公公停下手里的活,看了我们一眼,叹了口气,“来了?进屋坐吧。”

屋子里,烧着土炕,很暖和。

王建让我坐在炕上,他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爸妈面前。

“爸,妈,我带岚岚过来,是想跟你们好好谈谈。”

没人说话。

王天继续说:“我想好了,我跟岚岚,回苏州去。”

婆婆手里的针线,猛地顿住了。她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王建,“你说什么?你要走?为了这个女人,你连爹妈都不要了?”

“妈,我不是不要你们。”王建的声音很平静,“我只是想换个环境,让岚岚过得舒心一点。这几年,她在这里,过得不开心,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失职。”

“她不开心?”婆婆冷笑一声,“我们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她有什么不开心的?我看就是你们南方人,心眼多,娇气!”

“够了!”一直沉默的公公,突然吼了一声,把手里的斧子往地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婆婆被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

公公看着婆婆,又看看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袋,装上烟丝,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缓缓开口了。

“建他娘,你别忘了,你当年嫁到我们家的时候,也是外村的。我娘,当年是怎么对你的?”

婆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公公没再看她,而是转向我,声音缓和了一些,“孩子,昨天那碗饺子,你吃了吗?”

我点了点头。

“那就好。”他吐出一口烟圈,“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几年,委屈你了。你婆婆她……她就是那个脾气,苦了一辈子,心里的气不顺,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但是,她心不坏。”

“我们老一辈的人,不懂你们年轻人的那些情情爱爱。我们就觉得,过日子,就是搭伙吃饭,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我们用我们的方式对你们好,可能……方式不对。”

他说得很慢,很费力,像是在总结自己的一生。

“但是,家,不能散。”

“王建是我们的儿子,你嫁给了他,就是我们的闺女。哪有爹妈跟自己闺女记仇的。”

听着公公这番话,我的眼眶又湿了。

这是我嫁到王家三年来,第一次,听到这样推心置腹的话。

婆婆坐在那里,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

那天下午,我们聊了很多。

我第一次,鼓起勇气,把我这三年来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都说了出来。

婆婆也第一次,跟我说了她年轻时的不易。她嫁过来的时候,家里穷,婆婆厉害,她受了很多气,吃了很多苦。所以她就觉得,做媳妇的,就该受点气,就该多干活。

这是一个可悲的循环。曾经的受害者,在掌握了权力之后,不自觉地,也变成了施害者。

我们都没有错,我们只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去生活。

只是,我们的方式,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最后,王建做了一个决定。

“爸,妈,我和岚岚,还是打算回苏州发展。但我们不是不要你们了。以后,每年过年,我们轮着来。一年在你们这儿,一年去岚岚家。或者,你们跟我们一起去苏州过年,也看看南方的风景。”

“至于年夜饭,”他看了我一眼,握住我的手,“以后,我们一起做。谁也别想偷懒。”

婆婆擦了擦眼泪,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

从老屋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夕阳的余晖,给这个北方的小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回去的路上,我和王建都没有说话。

车里放着一首老歌,唱的是“相逢是首歌”。

我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掀翻桌子的那一刻,我以为我失去了一切。

但现在我才明白,有时候,毁灭,也是一种重建。

它打破了虚伪的和平,让我们每个人,都不得不去直面那些被掩盖的伤口和矛盾。

虽然过程很痛苦,但至少,我们开始尝试着去沟通,去理解,去寻找一种新的、更健康的相处方式。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我和婆婆之间的心结,也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就完全解开。

但至少,王建成长了。他不再是一个只会和稀泥的“孝子”,而是一个真正懂得担当、懂得保护妻子的丈夫。

这就够了。

车子驶上高速,远处城市的灯火,连成一片璀璨的星河。

我侧过头,看着王建专注开车的侧脸,把我的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转过头,对我笑了笑。

窗外,新年的第一场雪,悄然飘落。

我想,这个冬天,就要过去了。

春天,应该不远了吧。

来源:微笑柳叶一点号4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