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有了这条线索,大人便派了人手去西市拿人,那讼师原是在西市摆摊,近几日没见了,听人说是这几日感染了风寒,在家养病呢,邢捕头带人直扑城郊小院。万幸,人没跑。那讼师裹得像个粽子,围巾头巾包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公堂之上,惊堂木炸响。“说!申时你为何在刘家?刘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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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条线索,大人便派了人手去西市拿人,那讼师原是在西市摆摊,近几日没见了,听人说是这几日感染了风寒,在家养病呢,邢捕头带人直扑城郊小院。
万幸,人没跑。
那讼师裹得像个粽子,围巾头巾包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
公堂之上,惊堂木炸响。
“说!申时你为何在刘家?刘家父子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讼师眼珠骨碌一转,扑通跪下,哭声震天:
“青天大老爷明鉴啊!是刘家父子请我去的!我一进门,就看见我儿冰冷的尸体!”
他捶打着胸口,声泪俱下。
“我当时只想拉他们去见官!可他们一口咬定我儿与丽娘有私情,欲携款私奔,事情败露后,丽娘悬梁,我儿服毒……”
“我儿有错在先,我……我思前想后,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同意私了……”
“可我后来回去思来想去不对,我儿自幼生活在二十公里外的老家,一直在其附近求学,根本没有机会与丽娘见面。这其中必有隐情。你要为我做主呀,青天大老爷。”
“这么说来你还有冤屈了,那你为何不敢来此报案?”
李晟若有所思,案件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我儿之死让我深受打击,回来就病倒了,原想着等病好了就来击鼓鸣冤,可刘家父子也死了,我怕来了之后会被误认为是杀人凶手,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听说刘家父子前段时间哄抬米价,还和城东姓程的那家掌柜闹了一场。是仇杀也说不定啊”
这么说来也有道理,可我觉得这宋铁牙似乎在有意隐瞒什么,且他裹着围巾头巾,热的满头大汗也不摘下,着实有些可疑。就悄悄使眼色给李晟。
李晟也没个头绪,最后决定将宋铁牙暂时收押牢房。
后厨吃饭的时候,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都道这宋铁牙平时是个不肯吃亏的主,这次怎么愿意息事宁人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晟冷不丁来了一句;“露源,你怎么看?”
“回大人,此事透漏着蹊跷,依据四邻的说法,那刘家父子唯利是图,那宋铁牙也不是善茬,可这件事上,两家分明都没得到什么好处,况且今天那宋铁牙包的严严实实,似是惧怕什么,大人不妨再去验尸,或许能找到什么破绽。还有那个程家米铺,好似也有猫腻,查一查看到底是掩人耳目还是另一道线索。”
李晟点了点头,“跟我想的一样,陈姑娘着实聪慧。
我低头扒饭。
一时分不清他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他自己。
不过这李晟这厮,私底下相处到也不是那么喜欢端着的人。
吃罢午饭,那单仵作只好又仔细查验一遍刘家父子的尸体,这次竟然有了新的发现,那刘掌柜死前似是奋力反击过,指甲里有一块皮肉,这也就是说明,凶手应该带伤。李晟大喜过望,总算是有些眉目了。我也松了一口气,那宋铁牙是否是凶手,扒了围巾头巾一看便知。
而程家米铺也好查的多,那程掌柜为人厚道,祖上三代都是经营粮食生意的,最近的蝗灾闹得,程掌柜决定开仓济民,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向贫苦百姓出售粮食。
这一行为引得同行刘掌柜的不满,多次上门协商,均未果,于是两家生了龃龉,那刘掌柜的儿子刘狄还几次三番的上门挑衅,扬言要他好看。
次日,李晟再次提审宋铁牙,想不到他这次变了口风,说自己经常在城里,不太了解儿子的情况,儿子时常出去游玩,又生性风流,说不定真有机会认识丽娘……
李晟见他遮遮掩掩,不说正事,决定炸一炸他。
“大胆刁民,饶你巧舌如簧,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他围巾头巾扒了”
发现这讼师脖子上确有抓痕,猛地大喝一声
“宋铁牙,你这脖子上的伤怎么来的,”
宋铁牙似是没料到,嗫嚅道:“是……我不小心抓的”。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刘能指缝里抓有一块皮肉,和你脖子上的伤痕一模一样,三天前,你为何失魂落魄地离开刘家后院?还不快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侍候。”
“啊”宋铁牙张大嘴巴,接着颓丧地垂下头,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疯狂地怒道:“是我,是我杀了刘家父子,谁让他们害死我儿子的,是他们罪有应得。”
宋铁牛一会哭,一会笑,好一会才安静下来,他泪流满面,喃喃自语:“为什么死的是我儿子,他们为什么选的他,是我害了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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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晟彻底看破,宋铁牙再无招架之力,一股脑全招了。
这事还得从刘家说起。
那天晚上,刘狄和媳妇丽娘起了口角,刘狄一时怒从心起,对着丽娘又打又踢,直到打累了才躺到床上呼呼大睡,这丽娘在家里也是从小宠着长大的,如今才嫁过来不过一年有余,就遭受一番毒打,她何尝受过这种屈辱,一怒之下竟夜半悬梁自尽了,这丽娘也是有点极端,她深信自家父母兄弟决饶不了刘家人……
第二天早上,刘家父子发现丽娘已经死了,吓得六神无主,冷汗直冒,这事要是被凶悍的姚鹏知道,即使不杀他们也要掉一层皮。
无奈之际,刘能只得拿着两锭元宝去找讼师宋铁牙,早就听说宋铁牙只要银钱给的够,没有办不成的事,遂拿定注意要他帮忙。并许诺说,这事情要能平平安安过去,他们再给郭讼师两锭元宝作为酬谢。宋铁牙见有一大笔银子可赚,正好可以拿来给进京赶考的儿子做盘缠,就挖空心思帮刘能出了一个毒主意,要他们骗来一个过路男人,把他杀死,再伪装成和丽娘通奸的假象……这也正好验证了那买炊饼大朗的证词。
当天下午,刘家父子就按照讼师的主意,在家门口拦住了一位进京赶考的书生,说是想请他帮忙写几副对联。书生经不起刘能的盛情,欣然前去帮忙。
刘家父子请这书生胡乱写了几副对联,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酒菜,招待这热心的书生。三个人一起又吃又喝。窦家父子向这书生屡屡劝酒,不一会儿,就把他灌了个酩酊大醉。趁着这书生烂醉如泥的当儿,刘家父子把掺有砒霜的茶水灌进了书生肚里。书生昏睡中惨叫几声,七窍流血而死。刘家父子便把书生的尸体挪到刘狄夫妇的卧室里,造出他们通奸的假象……然后才去通报亲家媳妇的死讯。
次日,丽娘的娘家爹姚鹏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来兴师问罪,却发现女儿做了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他们害怕丢人现眼,只得咽下这口气。
傍晚,讼师宋铁牙寻思着自己的锦囊妙计应该奏效了,也想讨要窦家许诺的那两锭元宝,就偷偷地溜进了窦家院子。窦家父子对郭绍圣的妙计大加赞美,拿出两锭元宝来送给“恩人”……
宋铁牙不由为自己的聪明自鸣得意,可当他看到那白面书生的尸体时,犹如五雷轰顶,瞬间石化了:原来那被毒死的书生,竟是他的亲生儿子!
宋铁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踉踉跄跄回到自己住处,在大街上银子掉了也未曾察觉,还是酒楼老板娘提醒的他。躺在床上,宋铁牙越想越气,越想越恨,于是恶向胆边生,带着刀三更半夜爬进刘家大院里,先暗中袭击,杀死睡在厨房里的刘狄。然后,走进正屋,恰好碰到闻声起来的刘能,宋铁牙拿刀就向他砍去,但刘能临死之前狠命地抓了他脖子一把,生生地掐下一块肉来……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