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妈妈临死前:这十多年你都靠你姐和你弟养着,死后别和他们抢房子。下文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妈妈临死前:这十多年你都靠你姐和你弟养着,死后别和他们抢房子。下文
6
北京峰会最后一天,我正在整理演讲资料,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虞志远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连续十几个未接来电后,终于变成一条短信:「妈摔倒了!正在人民医院急诊!」
我手指一颤,差点打翻咖啡。前世母亲确实摔倒过,但那是两年后的事。时间线又变了?
林世昀注意到我的异常:「出什么事了?」
「我母亲摔伤送医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抱歉,我得改签机票提前回去。」
他点点头:「需要帮忙就说。」
改签完机票,我给虞志远回电话。接电话的却是虞雅雯,背景音嘈杂,隐约能听到母亲的呻吟声。
「你终于肯接电话了?」虞雅雯声音尖锐,「妈股骨骨折,需要手术!医生说要卧床至少三个月!」
「我改签了机票,晚上八点到。」我尽量保持语气平稳,「手术安排了吗?」
「安排?谁签字?谁交押金?」虞雅雯冷笑,「我和志远轮流请假照顾妈一周了,你倒好,在外面风光!」
我握紧手机:「排班表上这周是护工值班。妈怎么会摔倒?」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几秒。」护工……护工去买菜了。」虞雅雯语气明显弱了下去,「总之你赶紧回来!」
挂断电话,我立刻给护工公司打电话核实。负责人很肯定地说:「我们的护工报告显示,当天是您姐姐要求护工离开的,说有家事要谈。」
飞机落地后,我直奔人民医院。推开病房门,母亲正躺在床上,左腿打着石膏,脸色灰白。虞雅雯和虞志远分坐两侧,看到我同时站起来。
「清弥,你可算回来了。」母亲虚弱地伸出手,我下意识去握,却被她躲开,「钱……手术费你先垫上……」
虞志远立刻附和:「二姐,我最近手头紧……」
「押金我已经交了。」我放下包,拿出护工公司的书面说明,「姐,为什么你要支开护工?」
虞雅雯脸色一变:「你调查我?」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直视她的眼睛,「妈是怎么摔倒的?」
病床上的母亲突然咳嗽起来:「是……是我自己不小心……」
虞志远插话:「二姐,现在追究这个有什么用?关键是妈需要人照顾!」他眼神飘向我的公文包,「你那个什么峰会结束了,可以请假了吧?」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地说,「我刚被提名年度优秀员工,下周开始负责新项目。」
「工作工作!你就知道工作!」虞雅雯突然提高音量,引得隔壁床病人侧目,「妈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升职加薪?」
我深吸一口气:「我们可以请专业护理……」
「外人照顾能放心吗?」虞志远打断我,「妈需要的是家人!」
这样的对话太熟悉了。前世我就是在这种道德绑架下,一步步放弃事业,最终沦为全家人的免费护工。我看向母亲,她正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我,与前世如出一辙。
「我去找医生了解一下情况。」我转身走出病房,需要时间思考对策。
医生办公室门口,我差点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抱歉……」我抬头,瞬间僵在原地。
周叙白。五年不见,他轮廓更加分明,西装革履的样子与记忆中那个法学院学长判若两人。他手中拿着病历本,显然也是来医院办事。
「清弥?」他先认出了我,目光落在我胸前的峰会嘉宾证上,「你从北京回来?」
我机械地点头,嗓子突然发干:「你……怎么在医院?」
「客户家属摔伤,来做伤残鉴定。」他晃了晃病历本,犹豫片刻,「阿姨的事我听说了,需要帮忙吗?」
「你听谁说的?」我警觉起来。
「程玥。她是我师妹。」周叙白压低声音,「清弥,你母亲的精神评估报告有问题。原始记录显示她认知障碍比报告上严重得多。」
我心头一震:「这是……」
「职业保密原则,我不能多说。」他递给我一张名片,「但如果你需要法律支持,随时找我。」
名片上印着「君合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前世周叙白确实成了一流律师,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到合伙人。我接过名片,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一股微妙的电流窜上脊背。
「谢谢,我可能真的需要帮助。」我苦笑着指向病房方向,「我姐弟正逼我辞职照顾妈。」
周叙白眉头紧锁:「别答应。根据《劳动法》和《妇女权益保障法》,他们这是变相性别歧视。」他顿了顿,「我有个会议,晚点联系你。记住,别签任何文件。」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长舒一口气。前世孤立无援的处境,这一世似乎有了转机。
医生告诉我,母亲确实股骨骨折,但手术很成功,两周后就能出院,主要是后期护理重要。」病人需要专业康复训练,最好有家人陪伴。」
「如果家人工作忙,有什么替代方案?」我直接问道。
医生推了推眼镜:「可以请专业护工,或者考虑康复中心。我们医院合作的康馨园就不错。」
这正是我想听的。回到病房,我开门见山:「妈,医生说你两周后可以出院,但需要专业康复。我联系了康馨园……」
「我不去养老院!」母亲激动地试图坐起来,疼得龇牙咧嘴。
虞雅雯立刻扶住她:「虞清弥!你非要气死妈吗?」
「康馨园是专业康复中心,不是普通养老院。」我拿出宣传册,「有24小时医护,比在家恢复得快。」
虞志远突然插话:「多少钱?」
「每月八千,三人平摊。」我早有准备,「比请住家护工便宜,而且专业。」
「八千?」虞雅雯尖叫,「你怎么不抢钱?」
「姐,你上次不是说请护工一天两百太贵吗?」我冷静反问,「专业康复中心这个价格很合理了。」
母亲突然泪流满面:「清弥……你就这么嫌弃妈……」
前世我最怕母亲哭,总会妥协。但现在,我看着她的眼泪,却想起程玥说的精神评估造假。」妈,我很爱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最好的照顾就是家人陪伴!」虞雅雯斩钉截铁地说,「清弥,你必须请假照顾妈!」
「我不会辞职,也不会单独照顾。」我拿出手机,「但如果你们坚持,我们可以请社区工作人员做个评估,看家庭护理是否可行。」
这是程玥教我的策略。社区评估通常倾向家庭护理,但如果条件不足,也会建议专业机构。而我们家的情况明显属于后者。
虞雅雯和虞志远交换了个眼神。」随你便!」虞雅雯最终妥协,「但妈出院后先回家试试,不行再去那个什么园。」
离开医院时,天已经黑了。我站在公交站等车,一辆黑色奥迪缓缓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周叙白的侧脸在路灯下格外清晰:「送你回家?」
车内淡淡的檀香让我恍惚。前世我最喜欢周叙白身上的这种味道,分手后再没闻到过。
「谢谢。」我系好安全带,「没想到会这样重逢。」
「我有关注你的动态。」他轻打方向盘,「去年你在《金融税务》上发表的那篇跨境税务文章,我引用在了客户方案里。」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记得我的文章?」
「记得很多事。」他声音很轻,随即转回正题,「阿姨的事,需要我介入吗?」
我摇头:「暂时不用。我联系了康复中心……」
「明智的选择。」他点点头,「清弥,你变了。」
这句话让我心跳加速:「哪里变了?」
「更坚定,更清楚自己要什么。」红灯亮起,他转头看我,「这是好事。」
车停在我的公寓楼下。周叙白递给我一个文件袋:「程玥托我转交的。关于精神障碍患者遗嘱效力的判例汇编。」
我接过文件袋,手指微微发抖:「谢谢。你们……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是对的。」他简单回答,「晚安,清弥。」
回到家,我立刻翻看文件。最上面是一张便条:「精神评估原始记录已调取,与提交版本严重不符。建议申请重新评估。——程玥」
下面附着几份类似案例的判决书,都是关于精神评估造假导致遗嘱无效的。我越看越心惊——如果母亲立遗嘱时认知状态已经有问题,那份把所有财产给姐姐弟弟的遗嘱就可能无效。
手机突然响起,是林世昀:「清弥,北京峰会的报告写得怎么样了?明天能交吗?」
「已经写好了,明早发给您。」我这才想起还有工作没完成。
「好。另外,张维今天来找我,说你家里事太多影响工作……」林世昀顿了顿,「我驳回了他的意见,但你需要处理好平衡。」
挂断电话,我攥紧手机。张维怎么知道我家里的事?除非……虞雅雯联系了他。前世她就曾偷偷联系我上司,说我「家庭负担重,不适合晋升「。
我立刻给莫予薇发消息:「最近有人打听我的工作情况吗?」
回复来得很快:「张维昨天找你姐聊了很久。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如此。我冷笑,前世的手段又来了。但这次,我不会让你们得逞。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医院送早饭,然后直奔公司。林世昀对我的报告很满意:「下周董事会,你来做跨境项目的汇报。」
这是莫大的机会,也是巨大的挑战。走出办公室,我迎面碰上张维。他四十出头,已经开始谢顶,看我的眼神充满敌意。
「虞清弥,家里事处理完了?」他假惺惺地问,「需要帮忙吗?」
「谢谢关心,都安排好了。」我微笑回应,「对了,我姐说你给的建议很有用,她特别感谢。」
张维脸色一变:「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我故作惊讶,「那可能是我听错了。毕竟……」我压低声音,「私下接触员工家属是违反公司规定的,对吧?」
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我长舒一口气。重生最大的优势,就是知道每个人的软肋。
中午,我抽空去了康馨园考察。环境比想象中好,专业康复设备一应俱全。我拍了视频发给周叙白:「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他很快回复:「不错。已咨询过程玥,如果家人反对,可以申请法院强制安置。」
法院?事情似乎比我想象的严重。正思索着,虞志远打来电话:「二姐!大姐说你联系了养老院?妈知道后气哭了!」
「我在找最佳解决方案。」我平静地说,「志远,妈的精神评估报告你看过吗?」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什……什么报告?我不知道。」他声音明显慌了。
「三个月前的那份。」我故意含糊其辞,「原始记录和提交版本好像不太一样……」
「你调查妈?」虞志远声音陡然提高,「虞清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想公平。」我轻声说,「志远,你知道伪造医疗记录的法律后果吗?」
电话被猛地挂断。我微微一笑,看来猜对了。那份精神评估确实有问题,而且虞志远知情。
回到公司,我全神贯注准备董事会汇报。下班时,手机显示三个虞雅雯的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妈要见你,有重要事谈。」
我本能地警觉起来。前世母亲也用过这种借口,然后逼我签各种承诺书。我回复:「今晚要加班,明天上午我去医院。」
刚发完短信,周叙白的电话打了进来:「清弥,有时间吗?我发现了一些你可能感兴趣的东西。」
他的声音异常严肃,我立刻警觉起来:「关于什么?」
「关于你母亲,和一份被修改的遗嘱。」
7
周叙白约我在君合律师事务所附近的咖啡厅见面。推开玻璃门,浓郁的咖啡香扑面而来,他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摊开几份文件。
「抱歉,刚开完会。」他起身为我拉开椅子,西装袖口露出精致的袖扣——那是五年前我送他的生日礼物,没想到他还留着。
「没关系,我也刚下班。」我放下公文包,目光落在文件上,「这就是你说的发现?」
周叙白推过一份复印件:「你母亲三个月前立的遗嘱。注意签名处的墨迹。」
我凑近细看,母亲的名字「虞桂枝「三个字颜色略深于其他文字,笔画也有细微差别。
「这能说明什么?」
「墨迹光谱分析显示,签名与其他内容不是同一支笔写的。」周叙白翻开另一份文件,「这是精神评估原始记录,显示你母亲当时认知能力已经明显下降,按理说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
我手指微微发抖:「所以这份遗嘱……」
「很可能无效。」他合上文件,「但需要更多证据。你母亲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两周后可以出院,但需要专业护理。」我苦笑,「我姐弟正逼我辞职照顾她。」
周叙白眼神锐利起来:「别答应。根据《老年人权益保障法》,赡养义务平等,他们没有权利要求你单独承担。」
他从公文包取出一个U盘:「这里有类似案例的判决书和取证指南。建议你开始系统记录家人的言行,特别是关于你母亲精神状况的。」
「谢谢。」我接过U盘,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一股微妙的电流窜过脊背,「为什么帮我?」
周叙白沉默片刻:「因为五年前我没能帮到你。」他声音很轻,「当时你说要照顾母亲,推迟婚期,我以为只是暂时的……」
「都过去了。」我打断他,不想重温那段记忆,「现在我有能力保护自己。」
离开咖啡厅,我直接去了医院。推开病房门,虞雅雯和虞志远正凑在母亲耳边说着什么,看到我立刻分开,表情古怪。
「清弥来了。」母亲虚弱地招手,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容,「妈想你了……」
我立刻警觉起来——前世她每次用这种语气说话,接下来准没好事。
「妈,今天感觉怎么样?」我放下包,拿出康馨园的宣传册,「我昨天去考察了,环境很不错……」
「啪!」母亲突然打掉宣传册,声音陡然提高:「我说了不去养老院!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在外面?」
病房瞬间安静。隔壁床的病人惊讶地看过来,虞雅雯立刻装模作样地安抚母亲:「妈您别激动,清弥也是为您好……」
「为我好?」母亲冷笑,指着我的鼻子,「她就是想摆脱我!白眼狼!我养你这么大……」
我弯腰捡起宣传册,平静地打断她:「妈,康馨园的评估员明天会来。如果您真的不想去,可以配合评估证明家庭护理足够好。」
「什么评估员?」虞志远警觉地问。
「专业老年护理评估。」我翻开日程本,「社区和医院联合做的,结果会影响后续护理补贴申请。」
这是程玥教我的策略——把评估说成官方程序,减少阻力。果然,母亲和虞雅雯交换了个眼神,没再激烈反对。
「评估就评估。」母亲撇嘴,「反正我不去养老院。」
「对了,二姐。」虞志远突然凑过来,语气亲热得反常,「妈那套老房子……如果去养老院,是不是要卖掉付费用?」
我心头一动——原来他们担心的是这个。前世母亲的两套房产,老房子给了虞志远,新房子给了虞雅雯。
「不一定。」我故意含糊其辞,「要看评估结果和补贴政策。不过长期住康馨园的话,费用确实不低……」
虞雅雯立刻插话:「其实妈在家也挺好,我和志远可以多照顾些……」
「那就按排班表来。」我微笑,「对了,姐,妈的精神评估报告你见过吗?医院说三个月前做过一次。」
虞雅雯脸色刷地变了:「什……什么报告?我不知道。」
「奇怪,医生说是家属陪同做的。」我故作疑惑地看向虞志远,「志远,是你带妈去的吗?」
「我哪有空!」他声音突然提高,「二姐你老问这些干什么?」
母亲突然呻吟起来:「哎哟……我头疼……」
熟悉的装病戏码又来了。我按下口袋里的录音笔:「妈,需要叫医生吗?」
「不……不用……」她虚弱地摆手,「你们都回去吧……让我静静……」
走出病房,虞志远立刻拉住我:「二姐,那个评估……能不能改天?我明天有重要客户……」
「评估是统一安排的,改不了。」我甩开他的手,「志远,你好像很紧张?妈的精神状态有什么问题吗?」
「胡说什么!」他额头冒汗,转身就走,「我……我去给妈买晚饭!」
虞雅雯追上来:「清弥,妈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养老院的事……」
「姐,」我打断她,「你知道伪造医疗记录的法律后果吗?」
她瞪大眼睛,脸色瞬间惨白:「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微笑,「明天见。」
回到家,我立刻打开周叙白给的U盘。里面不仅有法律条文和案例,还有详细的取证指南——如何录音录像才合法,如何获取医疗记录,如何证明遗嘱有问题……
我按照指南,开始整理这段时间收集的证据:家人推卸责任的录音、护工公司的书面证明、排班表和费用记录……系统梳理后,形势对我越来越有利。
手机突然震动,是林世昀:「清弥,董事会对你的项目很感兴趣,下周要听详细汇报。准备得怎么样了?」
「基本准备好了。」我回复道,突然想起前世就是在母亲生病期间错过了这次汇报,导致张维上位。
「加油。」他罕见地加了个笑脸,「对了,北京峰会的反馈很好,总部有意向扩展这个模式。」
这意味着更大的项目,更高的职位。我握紧手机,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我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评估员准时来到医院。是个五十多岁的女性,姓吴,眼神锐利,说话干脆利落。
「虞阿姨,我们需要评估您的日常生活能力。」她拿出一套标准问卷,「首先,您记得今天星期几吗?」
母亲皱眉思索:「星期三?」
「周五。」吴评估员在表格上记录,「您知道您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当然!人民医院啊!」母亲不耐烦地回答。
评估持续了一小时,包括认知测试、肢体功能检查等。结束后,吴评估员把我们三姐弟叫到走廊。
「根据评估,您母亲日常生活能力得分为45分,属于中度依赖型,建议专业机构护理。」她递给我们每人一份报告,「特别是她近期有跌倒史,居家风险较高。」
虞雅雯急了:「我妈只是暂时需要帮助……」
「报告显示她的认知功能也有明显下降。」吴评估员翻到另一页,「有走失风险,建议限制民事行为能力宣告。」
限制民事行为能力?我心头一震——这意味着她立的遗嘱可能无效!
「胡说八道!」虞志远突然激动起来,「我妈清醒得很!你们这是什么破评估!」
吴评估员平静地收起文件:「您有权申请二次评估。但根据我的专业判断,您母亲需要专业护理环境。」
她离开后,虞雅雯立刻把我拉到楼梯间:「清弥,这个评估有问题!妈根本没那么严重!」
「吴评估员是专业的。」我翻开报告,「而且结论与医院精神评估一致……」
「什么精神评估!」虞雅雯声音发抖,「清弥,妈要是被宣告限制行为能力,她的遗嘱……」
「遗嘱怎么了?」我直视她的眼睛,「姐,妈立过遗嘱?」
虞雅雯意识到说漏嘴,慌忙改口:「我……我是说如果……」
「我见过遗嘱了。」我直接摊牌,「签名明显有问题。而且如果妈立遗嘱时认知能力已经下降……」
「你调查妈?」虞雅雯脸色铁青,「虞清弥!你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我冷笑,「姐,妈把两套房子都给了你和志远,这叫有良心?」
她震惊地后退一步:「你……你怎么知道……」
「这不重要。」我逼近一步,「重要的是,如果遗嘱无效,房产将按法定继承,我们三人平分。」
虞雅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硬起来:「你休想!妈早就说了,房子没你的份!」
「那就法庭见。」我转身要走,她突然拉住我。
「等等……」她声音软下来,「清弥,我们可以商量……」
看着她闪烁的眼神,我知道,家庭联盟开始瓦解了。
下午,我抽空去了公司。林世昀正在开会,莫予薇神秘兮兮地拉住我:「张维在打听你家里的事,好像联系了什么律师……」
我心里一紧:「谢谢提醒。」
「还有,」她压低声音,「林总监在争取让你负责亚太区新项目,年薪翻倍……但张维在使绊子。」
正说着,林世昀走出会议室,看到我招了招手:「清弥,进来一下。」
他的办公室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城市全景。前世我无数次幻想自己能坐进这样的办公室,却始终差一步。
「董事会的材料准备好了?」他递给我一杯咖啡。
「差不多了。」我接过咖啡,注意到他桌上摆着「亚太金融税务论坛「的合影,我站在第一排显眼位置。
林世昀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你表现得很好。」他顿了顿,「清弥,家里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安排了专业评估,建议送康复中心。」我简单说明情况,「但我姐弟有些反对。」
「正常。」他点点头,「家人之间最怕两件事——照顾老人和分遗产。」
我惊讶于他的直白,更惊讶于他说中了我的处境。
「下周董事会后,有个新加坡的职位空缺。」他突然转换话题,「我想推荐你,年薪是目前的三倍。」
我手一抖,咖啡差点洒出来。前世这个职位给了张维,成为他职业生涯的转折点。
「我……我很荣幸。」
「先别急着回答。」林世昀微笑,「我知道你家里情况复杂。但这个机会难得……」
「我会处理好。」我坚定地说,「不会影响工作。」
离开公司时,手机响起。是周叙白:「评估结果如何?」
我简短回复了情况,他立刻打来电话:「清弥,这个结果很有利。如果确定你母亲立遗嘱时认知能力不足,遗嘱可能被推翻。」
「但我需要更多证据。」我走在暮色中,秋风带着丝丝凉意。
「你母亲的精神评估原始记录我已经拿到了。」周叙白的声音沉稳有力,「还有,你姐姐今天咨询了律师,关于遗嘱执行的事。」
我心头一紧:「你怎么知道?」
「行业消息。」他轻描淡写地说,「清弥,你不再是一个人了。有需要随时找我。」
这句话莫名让我眼眶发热。前世我孤军奋战,最终一败涂地;这一世,至少有人站在我这边。
「谢谢。」我轻声说,「对了,我可能要去新加坡工作。」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很好的机会。」他最终说,「什么时候走?」
「还没定。」我不知为何有些忐忑,「只是可能……」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记得保护好自己。」周叙白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别再让任何人夺走你的人生。」
挂断电话,我站在街头,看着华灯初上的城市。重生以来第一次,我感到未来并非只有复仇和反抗,也许还有新的可能。
8
董事会前三天,我正在办公室修改汇报材料,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是医院号码。
「虞小姐,您母亲病情突然恶化,请立即来医院一趟。」
我手指一颤,钢笔在文件上划出长长一道墨迹。前世母亲是在三年后才病情恶化的,时间线又变了?
赶到医院时,虞雅雯和虞志远已经站在ICU外,两人脸色凝重。主治医生正在解释情况:「肺部感染引发多器官衰竭,情况不太乐观……」
「还能撑多久?」虞志远脱口而出,被虞雅雯狠狠瞪了一眼。
医生推了推眼镜:「不好说,可能几天,也可能几周。家属要做好准备。」
前世母亲临终前也是这样,只不过那时我独自照顾她到最后,而虞雅雯和虞志远只是偶尔露面。现在,我们三人都站在这里,心思却各不相同。
「妈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虞雅雯擦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我们做儿女的一定要满足她……」
医生离开后,虞志远立刻把我拉到走廊角落:「二姐,妈之前立的遗嘱……」
「志远!」虞雅雯厉声打断他,「妈还躺在里面,你就想着遗产?」
「我不是那个意思……」虞志远讪讪地闭嘴,眼神却闪烁不定。
我冷眼看着他们表演:「我去给公司打电话,安排一下工作。」
走到医院小花园,我拨通周叙白的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
「你母亲一旦去世,遗嘱执行程序就会启动。」他声音严肃,「清弥,我需要你找机会确认遗嘱存放位置,最好能拿到副本。」
「我试试。」我咬了咬嘴唇,「如果遗嘱真的无效……」
「理论上遗产将按法定继承分配。」周叙白顿了顿,「但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姐弟不会轻易让步。」
挂断电话,我又给林世昀发了信息说明情况。他很快回复:「先处理家事,汇报可以推迟。需要帮助随时联系。」
这种理解在前世是奢望。那时我因为照顾母亲频繁请假,最终失去了工作。而现在,我的职业价值得到了尊重。
回到ICU外,虞雅雯正在打电话,声音刻意压低:「……对,就在人民医院……医生说就这几天了……遗嘱在张律师那里……」看到我走近,她匆忙挂断,「清弥,妈刚才醒了一下,问起你……」
「我去看看她。」我穿上隔离衣,走进ICU。
母亲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比记忆中瘦小许多。监测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像是生命的倒计时。我站在床边,看着她起伏的胸口,心中五味杂陈。
前世我照顾她到最后,换来的却是临死前的厌恶和一无所有。这一世我反抗了,结果会不同吗?
「清……弥……」母亲突然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得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妈,我在这。」我下意识握住她的手,触感干枯冰凉。
她的眼神涣散,却挣扎着要说些什么:「房子……给……雅雯……志远……你……没……」
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即使到了生命最后时刻,她想的还是如何剥夺我的继承权。
「妈,您好好休息。」我松开她的手,声音平静,「这些事以后再说。」
「不……」她突然激动起来,监测器发出尖锐警报,「你……答……应……我……」
护士闻声赶来,给我一个责备的眼神:「病人不能激动!」
我退到一旁,看着护士给母亲注射镇静剂。她的眼睛慢慢闭上,但嘴唇还在无声地蠕动,仿佛在诅咒什么。
走出ICU,虞雅雯立刻迎上来:「妈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胡话。」我淡淡回应,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姐,妈有什么重要物品放在家里吗?要不要拿来医院?」
「啊,对!」虞雅雯眼睛一亮,「妈的老照片和首饰……我去拿!」
「我去吧。」我主动请缨,「你留在这照顾妈。」
虞雅雯犹豫了一下:「也好……钥匙在我包里。」她翻找钥匙时,我注意到她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短信:「遗嘱已确认,随时可以执行。——张律师」
拿到钥匙后,我立刻给周叙白发了消息:「去母亲家找遗嘱证据。」
「小心,别单独行动。」他回复,「我让程玥联系你。」
半小时后,我站在母亲家门口,手指微微发抖。前世我被扫地出门后,再没踏进过这里。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格外清脆,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屋内陈设几乎没变,只是多了些医疗设备。我径直走向母亲卧室,开始系统搜寻。床头柜里是常用药和相册,衣柜里是整齐的衣服,梳妆台上摆着几个首饰盒——没有遗嘱的踪影。
正当我准备放弃时,目光落在母亲床底的一个老旧皮箱上。前世我从没见过这个箱子。费力拖出来,发现上面挂着一把小锁。
「需要帮忙吗?」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我惊得差点叫出声。
转身看到一位短发干练的女性站在门口,左眉上的疤痕在阳光下很明显——是程玥。
「你怎么进来的?」我惊讶地问。
「周叙白给了我钥匙,说你可能需要见证人。」她晃了晃手中的执法记录仪,「继续吧,我是律师,可以作证搜查过程合法。」
有了专业人士在场,我胆子大了许多。皮箱的锁很老旧,用力一拽就开了。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沓文件,最上面是一份公证书——《遗嘱》。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翻开第一页,内容与周叙白给我的复印件一致:两套房产分别给虞雅雯和虞志远,存款二十万由两人平分,我只得到一句「清弥已有自立能力,无需遗产「。
「这份遗嘱的见证人只有一位,不符合法定要求。」程玥专业地指出问题,「而且签名确实有问题。」
继续翻找,我在箱底发现了一个存折,余额显示是五十万,而非遗嘱中提到的二十万。
还有一份精神评估原始记录,结论是「中度认知障碍,建议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与提交给公证处的版本完全不同。
「证据确凿。」程玥拍下所有文件,「这些足以在法庭上推翻遗嘱效力。」
我长舒一口气,前世的不公终于有了反击的证据。正整理文件时,手机突然响起,是虞志远:「二姐!妈又醒了,一直喊你名字!」
我和程玥交换了一个眼神。」我马上回去。」我简短回答,然后对程玥说,「能请你保管这些证据吗?」
「当然。」她将文件小心收好,「需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不用,我能应付。」
回到医院,虞志远在ICU外焦急踱步,虞雅雯不见踪影。
「大姐呢?」我问。
「说是有急事回家了。」虞志远眼神闪烁,「二姐,妈刚才说……说要把老房子给我……」
我冷笑一声,看来虞雅雯是急着去找遗嘱了。可惜她晚了一步。
穿上隔离衣再次进入ICU,母亲的状态比之前更差了。她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清……弥……」她气若游丝,「照……顾……」
「妈,您想说什么?」我俯身靠近,心中已无波澜。
「答……应……我……」她艰难地抬起手,抓住我的衣袖,「不……争……」
我静静地看着她,前世临死前的那一幕浮现在眼前:「这十多年你都靠你姐和你弟养着,一分钱不赚在家享福,死后可不要和他们抢房子,你没有资格。」
「妈。」我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您放心,我会依法办事。」
她的眼睛突然睁大,监测器发出刺耳警报。医护人员迅速赶来,我被请出了ICU。
走廊上,虞志远凑过来:「妈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特别的。」我平静地回答,突然注意到他西装口袋里露出一角纸片——是律师名片。
「志远,你咨询律师了?」我直接问道。
他脸色一变:「没……没有啊!」
「君合律师事务所的张律师?」我故意说错名字。
「不是张律师,是李……」他猛然意识到说漏嘴,慌忙改口,「我是说我不知道什么律师!」
正说着,虞雅雯匆匆赶来,脸色难看至极:「清弥!你去妈家拿东西了?」
「嗯,拿了相册和首饰。」我面不改色,「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眼神飘忽,「就是……妈有个老皮箱……」
「哦,那个啊。」我故作轻松,「锁着呢,打不开。」
虞雅雯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妈现在怎么样?」
「又抢救呢。」虞志远插嘴,「大姐,妈刚才说把老房子给我……」
「胡说!」虞雅雯立刻变脸,「妈明明说给我!」
看着他们迫不及待地争吵遗产分配,我默默退到一旁,给周叙白发消息:「证据已找到,遗嘱明显有问题。」
他立刻回复:「需要我现在过去吗?」
「不用,暂时还控制得住。」
「清弥。」虞雅雯突然走过来,语气异常亲切,「妈现在这样……我们是不是该商量下后事?」
「姐有什么想法?」我假装顺从。
「我是长女,理应由我主持。」她挺直腰板,「志远负责联系殡仪馆,你……你工作忙,就负责接待亲友吧。」
完美的分工——她掌控全局,志远跑腿,我打杂。前世我就是这样被排除在决策圈外的。
「好啊。」我爽快答应,然后话锋一转,「不过费用怎么分摊?按法律规定,继承份额与赡养义务对等……」
「你!」虞雅雯脸色铁青,「妈还没走呢,你就想着钱?」
「姐不是已经开始安排后事了吗?」我反问,「我只是想问清楚,免得到时候有误会。」
虞志远突然插话:「二姐,你是不是知道妈把遗嘱放哪了?」
「不知道。」我直视他的眼睛,「不过法律规定,遗嘱必须符合形式要件才有效。见证人不足或立遗嘱人精神状况有问题,都可能导致遗嘱无效。」
两人脸色同时变了。虞雅雯强作镇定:「妈立遗嘱时清醒得很!」
「是吗?」我拿出手机,调出刚才拍的精神评估原始记录照片,「那这份'中度认知障碍'的评估报告是怎么回事?」
虞雅雯面如死灰,虞志远则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你……你从哪里……」虞雅雯声音发抖。
「这不重要。」我收起手机,「重要的是,如果走法律程序,遗嘱很可能会被推翻。」
「清弥!」虞雅雯突然抓住我的手,眼泪说来就来,「我们是亲姐弟啊!有什么事不能商量?」
「姐想怎么商量?」我平静地问。
「房子……」她咬了咬嘴唇,「老房子可以给你一间房……」
「我要公平,不是施舍。」我甩开她的手,「要么按法定继承三人平分,要么法庭见。」
虞志远突然跳起来:「二姐!都是大姐的主意!我什么都不知道!」
「虞志远!」虞雅雯尖叫。
看着他们狗咬狗的丑态,我心中毫无波澜。前世我付出一切却一无所有,这一世,我要夺回属于我的那份。
正当争吵升级时,ICU门开,医生走出来:「家属,病人暂时稳定了,但情况仍然危险。今晚很关键,建议留人守夜。」
「我留下。」我们三人异口同声。
医生愣了一下:「原则上只允许一人……」
「我是长女!」虞雅雯强调。
「妈最喜欢我!」虞志远不甘示弱。
我平静地拿出排班表:「按我们之前的约定,今晚该我值班。」
最终医院同意了我的留守。虞雅雯和虞志远离开前,眼神中的怨恨几乎要化为实质。
深夜的ICU外安静得可怕。我坐在长椅上,翻看手机里拍下的证据。周叙白发来消息:「需要我过来陪你吗?」
「不用,我能应付。」我回复道,随后又补充一句,「谢谢。」
「随时联系。」他简单回复,却让我感到莫名安心。
凌晨三点,护士突然跑出来:「虞小姐!您母亲醒了,一直喊您名字!」
我穿上隔离衣走进去。母亲的状态比想象中更糟,脸色灰白如纸,但眼睛却异常明亮,像是回光返照。
「清……弥……」她声音微弱但清晰,「妈……对不起……你……」
我愣在原地,前世直到最后她都没有道歉,只有指责。
「房子……给你……」她艰难地说,「改……遗嘱……」
监测器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医护人员迅速赶来。」家属请出去!」护士把我推向门外。
最后一瞥中,我看到母亲嘴唇蠕动,似乎在说「原谅我「。
ICU门关上,我靠在墙上,双腿发软。无论前世多么怨恨,此刻心中还是涌起一阵酸楚。毕竟,她是我的母亲。
手机震动,是周叙白:「还好吗?」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道:「母亲似乎想改遗嘱……但可能来不及了。」
「清弥,无论发生什么,记得你不再是一个人。」他的回复让我眼眶发热,「法律站在你这边。」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无论今天发生什么,我都已经不再是前世那个任人宰割的虞清弥了。
9
母亲在黎明时分停止了呼吸。我站在ICU外,看着医生宣布死亡时间,内心出奇地平静。
前世她临终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没有资格「,而这一世,她最后的话语是「原谅我「。无论是否真心,至少我的反抗让她意识到了不公。
虞雅雯和虞志远接到通知后匆匆赶来,两人眼睛红肿,不知是真哭还是装的。医生刚宣布完死亡,虞志远就迫不及待地问:「死亡证明什么时候能开?房产过户需要……」
「志远!」虞雅雯厉声打断他,然后转向医生,「我妈……走之前说了什么吗?」
医生看了我一眼:「病人最后清醒时,只有虞清弥小姐在场。」
两人的目光立刻钉在我身上。我平静地说:「妈说想改遗嘱。」
「胡说八道!」虞雅雯声音陡然提高,「妈神志不清说的胡话怎么能算数?」
「是吗?」我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母亲虚弱但清晰的声音传出:「房子……给你……改……遗嘱……」
录音戛然而止。虞雅雯面如死灰,虞志远则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这……这不能算……」虞雅雯结结巴巴地说。
「法律上,临终遗愿可以作为补充遗嘱。」周叙白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手提公文包,步履沉稳地走到我身边,「尤其是当原遗嘱存在重大瑕疵时。」
「你是谁?」虞志远警惕地问。
「君合律师事务所周叙白,虞清弥女士的法律顾问。」他递上名片,「关于虞桂枝女士的遗产分配,我们有些法律意见要传达。」
虞雅雯一把抢过名片,看了一眼就尖叫起来:「合伙人?清弥,你什么时候请得起这种律师了?」
「周律师是友情协助。」我淡淡地说,「姐,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医院附近的咖啡厅刚开门,我们四人坐在角落的位置。周叙白从公文包取出几份文件:「首先,虞桂枝女士的精神评估原始记录显示,她立遗嘱时认知能力已经明显下降。」
他推过一份复印件:「其次,遗嘱见证人只有一位,不符合法定要求。最后,遗嘱涉及的财产清单与实际不符——虞女士还有三十万存款未申报。」
虞雅雯和虞志远脸色大变。」你……你血口喷人!」虞志远拍桌而起。
周叙白不为所动:「我们有银行流水证明。如果走法律程序,这份遗嘱很可能被推翻,遗产将按法定继承分配。」他顿了顿,「而且,虞清弥女士可以追索这十五年来独自承担的赡养费用。」
「什么十五年?」虞雅雯尖叫,「妈才病了三个月!」
「根据《民法通则》第一百九十三条,无约定情况下,子女对父母的赡养义务是平等的。」周叙白冷静地翻开另一份文件,「过去三个月,虞清弥女士承担了超过70%的赡养责任,有权向其他赡养义务人追偿。」
我看着虞雅雯和虞志远精彩的表情变化,从愤怒到震惊,再到算计。前世他们联手将我扫地出门,这一世,法律成了我的武器。
「清弥……」虞雅雯突然换上哀求的语气,「我们是亲姐弟啊!何必闹上法庭让外人看笑话?」
「姐想怎么解决?」我反问。
她咬了咬嘴唇:「房子……老房子可以给你一间房……」
「我要公平,不是施舍。」我重复昨晚的话,「两套房子估值差不多,我要其中一套的一半产权,或者等价现金补偿。存款三人平分。」
「不可能!」虞志远跳起来,「妈明明说……」
「志远!」虞雅雯厉声喝止,然后转向我,「清弥,我们需要时间商量……」
「可以。」周叙白接过话头,「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请于三日之内给予答复,否则我们将启动法律程序。」
离开咖啡厅,阳光正好。周叙白替我拉开车门:「去哪?」
「公司。」我系好安全带,「今天本来是董事会汇报。」
他挑了挑眉:「你确定要去?」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让他们觉得我好欺负。」我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前世我放弃了一切,结果一无所有。这一世,我要让他们知道,虞清弥不好惹。」
周叙白轻笑出声:「这才是我认识的虞清弥。」
公司大堂,莫予薇正焦急地来回踱步。看到我,她冲过来:「清弥!张维知道你家里出事,正在游说林总监换人汇报!」
「谢谢提醒。」我整了整西装,「他在哪?」
「会议室。但清弥,你确定……」
我大步走向电梯,周叙白默默跟在身后。会议室门口,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林世昀正在和张维交谈,看到我明显一愣:「清弥?我以为……」
「抱歉林总监,家里有些急事。」我平静地走到投影仪前,「但我准备好了汇报。」
张维脸色难看:「虞清弥,董事会时间宝贵,你确定状态没问题?」
「从未如此清醒过。」我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投影仪,「关于亚太跨境税务优化方案,我将从三个维度进行汇报……」
两小时后,董事会主席亲自走过来与我握手:「虞小姐,你的见解独到,方案可行。林总监果然没看错人。」
林世昀脸上带着罕见的笑容:「清弥一直是我们部门的精英。」
走出会议室,张维拦住我:「虞清弥,你别得意太早!」
「张经理,「我微笑回应,「听说你最近和我姐走得很近?替我向她问好。」
他脸色刷地变了,显然没想到我知道这事。前世就是他和虞雅雯联手,在我最脆弱时给了我致命一击。
办公室里,莫予薇兴奋地抱住我:「太棒了!董事会赞不绝口!林总监说新加坡那个职位非你莫属!」
我笑着道谢,突然注意到周叙白站在走廊尽头,正和林世昀交谈。两人表情严肃,似乎在讨论什么重要事情。
「那是谁?好帅啊!」莫予薇小声问。
「我的律师。」我简短回答,心中却涌起一丝暖意。
三天后,虞雅雯和虞志远终于妥协。在程玥的见证下,我们签署了协议:我获得老房子30%的产权(虞雅雯保留70%),新房子归虞志远,存款三人平分。作为交换,我不追索过往赡养费,他们也放弃对母亲临终遗愿的法律主张。
「清弥,妈的后事……」虞雅雯签完字,试探地问。
「按你们的意思办吧。」我收起文件,「我出我那份钱,但没时间参与筹备。」
走出律师事务所,阳光明媚。周叙白站在车边等我:「去哪?」
「康馨园。」我说,「想去看看母亲最后住过的地方。」
康馨园环境清幽,母亲只住了短短几天。院长带我们看了她的房间,整洁简单,窗外是一片小花园。
「虞阿姨最后几天很平静。」院长回忆道,「她说想见小女儿,说有重要的话要说……」
我站在窗前,看着花园里盛开的花。前世母亲直到最后都在指责我,这一世,至少她意识到了不公。
「清弥。」周叙白轻声唤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工作,生活。」我转向他,「还有……谢谢你。」
他微微一笑:「五年前我没能帮到你,现在总算弥补了。」
「你一直在关注我?」我忍不住问。
「嗯。」他坦然承认,「看到你在《金融税务》上发表的文章,知道你过得不错……直到听说阿姨生病……」
我眼眶突然发热。前世我以为自己被全世界遗忘,原来还有人记得我。
「周叙白。」我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告诉你,她重活了一次,你会相信吗?」
他沉默片刻,然后认真地说:「如果是你说的,我会信。」
我笑了,眼泪却滑落脸颊。这一世,我终于不再孤单。
一年后,我站在新加坡滨海湾金沙酒店的窗前,俯瞰璀璨的城市夜景。手机屏幕亮起,是虞雅雯发来的消息:「妈周年忌日,你回来吗?」
我回复:「会回去上柱香。」
身后,周叙白端着两杯香槟走来:「林世昀的电话,说总部对你这一年表现非常满意。」
我接过香槟,与他轻轻碰杯。一年前,我接手了亚太区跨境税务项目,年薪是前世的三倍。而周叙白也把律所业务拓展到了新加坡,我们开始了新的尝试。
「真的决定回去?」他问。
「嗯。」我点头,「有些事需要了结。」
母亲忌日那天,我独自来到墓前,放下一束白色康乃馨。墓碑上刻着三个子女的名字,包括我的。
「妈,我过得很好。」我轻声说,「比前世好得多。」
微风吹过,花瓣轻轻摇曳。我没有怨恨,也不再委屈。这一世,我学会了爱自己,也学会了原谅——不是因为他们值得,而是因为我值得内心的平静。
离开墓园时,虞雅雯的车刚好到达。她摇下车窗:「清弥,一起吃个饭吧?志远也来了。」
我看了看时间:「中午有个约会,下次吧。」
「是那个周律师?」她试探地问,「听说他背景很厉害……」
「嗯。」我简短回应,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奥迪。
周叙白为我拉开车门:「去哪?」
「机场。」我系好安全带,「新加坡还有个会议等着呢。」
车子驶离墓园,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手上。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纹路清晰有力——这是一双能掌握自己命运的手。
重生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活得更好。这一世,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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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乐玩风dLAV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