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为了嫁给心上人,盗走情人蛊,放火烧死寨子里的人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05 01:20 1

摘要:临行那夜,一把无情的大火,将养育了我们的整个寨子,连同数百条人命,一并吞噬。

阿姐曾是苗疆最受瞩目的圣女,却为了一个外面的男人神魂颠倒。

为了与他双宿双飞,她不惜盗走了寨中禁术之物——情人蛊。

临行那夜,一把无情的大火,将养育了我们的整个寨子,连同数百条人命,一并吞噬。

十年弹指一挥间。

宫中盛宠的俪妃娘娘得了怪病,雪白的肌肤上,竟密密麻麻地长出了一张张人脸。

她气急败坏,命令我立刻动身去苗疆,为她寻一位蛊师来解蛊。

我缓缓摇头,望着她那张惊恐与扭曲的脸,轻声说:

“娘娘,您是不是忘了?这世上所有的苗疆蛊师,十年前,不都叫您亲手烧死了么?”

1

关雎宫内,一声脆响,精致的铜镜被俪妃狠狠砸在一名宫女的额角,鲜血顿时流下。

“本宫的眼下,怎会平白多出一条细纹?”

俪妃最引以为傲的,便是她这张脸。

明眸善睐,媚骨天成,用“天下第一美人”来形容,也丝毫不过分。

如今玉璧上多了一丝瑕疵,怎能不让她雷霆震怒。

殿内伺候的宫女们吓得魂不附体,乌压压跪了一地,为首的那个强忍着惧意,露出讨好的笑容:

“娘娘风华绝代,纵然添了丝岁月的痕迹,也依旧是这后宫之中最耀眼的美人。”

俪妃听闻此言,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她缓步上前,纤纤玉指轻轻抚上那宫女的脸颊。

“十四五岁的年纪,这皮肤,果真是吹弹可破。”

她声线柔媚,却让那宫女抖如筛糠,“本宫瞧着,实在是心生欢喜。

来人,把她拖下去,将这张脸皮,完完整整地剥了给本宫送来。”

宫女的尖叫被死死捂住,很快便被拖了下去。

俪妃恹恹地斜倚在美人榻上,目光如毒蛇般扫过我们这些幸存的宫女:

“若是再想不出法子,本宫便只好将你们的皮一张张剥下来试试了。

听闻医道之中,‘以形补形’最为灵验。”

一时间,殿内死寂,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凡人之力,又如何能与无情的岁月抗衡?

就在这沉闷到令人窒息的氛围里,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启禀娘娘,奴婢曾在一部古籍上读到,以蜂针刺穴,可激发肌肤重生之能,或许……值得一试。”

“哦?”俪妃慵懒地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野路子,也敢拿到本宫身上来试?”

我深深垂着头,冷汗浸湿了后背。

俪妃赤足走下软榻,踱步至我面前。

她用指尖挑起我的下巴,另一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小刀。

“既然你言之凿凿,说蜂针能令肌肤再生,那便先用你自己的脸来验证一番吧。”

话音未落,刀锋便已划过我的脸颊。

一道道交错的伤口,如同冬日里龟裂的冰面,瞬间绽开。

剧痛传来,但我心中却一片平静。

我知道,这张脸,定会恢复如初。

七日之后,我除去面纱,将一张光洁如新的脸呈现在俪妃面前。

她眼中迸发出狂喜的光芒,立刻命我为她施针。

“本宫定要在春日宴上,将皇后那个老女人的风头尽数压下,要她一见到本宫,便自惭形秽!”

我一边小心翼翼地施针,一边低声恭维:“娘娘天人之姿,何须与皇后相比,便是天上的仙子见了您,恐怕也要自愧不如。”

她听得心花怒放,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果不其然,春日宴上,俪妃一出场,便如灼灼桃花,艳压群芳,令满座黯然失色。

按宫中旧例,本该是帝后共饮合卺酒,但陛下却全然不顾礼法,

执意与俪妃对饮,宴至半途,更是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席。

独留皇后一人,尴尬地坐完全场。

将皇后的颜面狠狠踩在脚下,俪妃的心情自然是好到了极点。

她将我唤至身前,随手赏了一把金瓜子。

“你这手针法,确实精妙,本宫甚是欢喜。”

我诚惶诚恐地接过赏赐:“娘娘谬赞,皆是娘娘天生丽质。”

春光映照下,俪妃的脸庞娇嫩得宛如二八少女。

只可惜啊,她不知道,蜂针之术,不过是饮鸩止渴。

蜂毒能暂时让肌肤回春,可时日一长,毒素累积,她的脸便会一寸寸僵死、坏死。

真期待那一日的到来,当俪妃失去她赖以为生的美貌时,又会是何等癫狂的光景。

2

我和阿姐,都是被寨子里的阿婆阿叔们一口饭一口水养大的孤儿。

阿姐自小便出落得极美,在蛊术上的天赋也远超常人,几乎是被当作下一任圣女来悉心培养的。

我们所有人都曾以为,她会带领我们的寨子走向更好的未来。

直到那天,她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对我说她爱上了一个来自外面的男人。

“那男子生得芝兰玉树,待他的妻子更是温柔备至。”阿姐把玩着腕上的一条小青蛇,语气里满是志在必得,

“若兮,唯有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我。”

“可他……已经有妻子了呀?”我有些不解。

“傻丫头,这你就不懂了。”她抚摸着自己光洁的脸颊,得意地笑了,

“似我这般的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天底下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

等我与他成了好事,再寻个机会,放条五步蛇去咬他那病恹恹的夫人一口。

届时,他没了妻子,不就能名正言顺地娶我了么?”

阿姐的算盘打得极好,却没料到那男子竟是个情深义重的君子,对她百般引诱,始终守身如玉,甚至最后还怒斥她不知廉耻。

阿姐被气得几近疯魔,发誓定要将那男人弄到手。

我却万万没有想到,她所谓的“弄到手”,竟是在全寨人为她庆生的宴席上,于酒菜中下了迷药。

随后,她盗走了寨中至宝情人蛊,又因害怕族人追捕,干脆放了一把大火,将整个寨子烧成了灰烬。

那晚,我因贪玩,独自跑到河边摸鱼,才侥幸逃过此劫。

后来,我辗转流落至京城,从街头巷尾的议论中得知,当今太子与太子妃曾微服私访,乃是一对恩爱夫妻。

只是后来太子在河边对一女子一见钟情,便不顾太子妃的苦苦哀求,执意将那女子纳为侧妃。

“听说啊,咱们那位太子爷,就跟中了邪似的,被那个新来的侧妃迷得是神魂颠倒。”

何止是中了邪,分明就是中了蛊。

情人蛊,子蛊种于谁身,谁便会对母蛊的持有者爱到至死不渝。

阿姐啊阿姐,你到底还是如愿以偿了。

从太子侧妃,到如今权倾后宫的俪妃。

你恐怕早已忘了,你那令人称羡的爱情,是建立在全寨人的尸骨之上,是从另一个女人手中,生生巧取豪夺而来的。

3

我为俪妃施完又一轮蜂针后,她举着铜镜,左顾右盼,对自己此刻的美貌满意到了极点。

良久,她放下镜子,挑眉望向我。

“你可愿来本宫身边,做个贴身伺候的?”

这深宫之中,名义上皇后为尊,可实际上,俪妃才是陛下心尖上的人。

多少皇后都求不来的恩宠与赏赐,在关雎宫却是寻常。

能跟在俪妃身边,无异于一步登天。

我立刻跪下,语带谄媚:“能贴身伺候娘娘,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她伸出穿着金丝软履的脚,用脚尖轻佻地勾起我的下巴,那姿态,像是在逗弄一只温顺的小狗。

“瞧你这乖巧的模样,倒与本宫从前养的那条小狗颇有几分神似。

那好,以后便也叫你‘雪球儿’好了。”

“谢娘娘赐名。”

这般羞辱,我却依旧笑脸相迎。

“先别急着谢恩。”俪妃收回脚,俯身凑到我耳边,吐气如兰,话语却森然如冰:

“你可知,那只‘雪球儿’最后的下场么?”

“皇后不过是喂了它一口点心,它便对着皇后摇尾乞怜。

本宫最恨的,便是吃里扒外的东西。

所以呀,本宫便亲手将那条忘恩负义的狗给剥了皮,埋进了花圃里,当了花肥。”

俪妃笑意盈盈地指了指殿外那株开得格外繁茂的海棠树:“你瞧,得了好花肥,就是比别的树开得要艳丽些。”

我明白这是对我的敲打,立刻俯首磕头:“奴婢对娘娘之心,日月可鉴,绝无二心!”

“本宫自然是信你的。

对了……”俪妃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你那蜂针之术,连太医院的御医都闻所未闻。

你使得这法子,怕是从苗疆学来的蛊术吧?莫非,你也是苗疆来的蛊师?”

我的心猛地一紧,面上却故作茫然:“娘娘,什么是蛊术呀?”

俪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描金小盒。

“瞧你这傻样,本宫同你开玩笑呢。”她将那盒子递到我面前,眸光微闪,“因为,本宫才是真正的蛊师呀。”

她打开盒盖,里面赫然是一只通体碧绿的毒蜘蛛。

“吃了它,本宫才能完完全全地信任你。”

俪妃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对自己的蛊术,这般盲目自信。

我颤抖着双手,接过了盒子,俪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在我主动吞下蛊虫后,俪妃便认定我已是她的掌中之物,对我信任有加。

这日,于阗使团来朝,随行的还有一位于阗公主。

听闻那公主高鼻深目,美得极具侵略性,甫一入宫,便引得众人惊叹。

俪妃在宫里大发雷霆,将桌案上的摆设尽数扫落在地。

“本宫才是这天下第一美人!她一个蛮夷女子,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本宫相提并论?”

我适时上前,低声劝慰:“娘娘息怒。

听闻于阗女子血统特殊,生来便比我们肤白,五官也更显深邃,此乃天定,非人力可改。”

俪妃听了这话,怒火更盛:“本宫偏不信什么天定!事在人为!雪球儿,本宫定要比那个贱 人更美!

陛下的目光,只能,也只准停留在本宫一人身上!”

我故作沉吟,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娘娘,女子属阴,若能于日常起居中,

多用些同属阴性的物件滋养,或可令肌肤愈发白皙清透,容颜更胜往昔。”

“何为阴性之物?”俪妃眼前一亮。

“譬如,可将殿内的寻常花卉,换成玉簪、绣球这类喜阴的花草……”

俪妃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些琐事,你看着处置便是。”

我迟疑道:“此外,在一些吃食上,也需有所讲究……”

“一并交由你负责!你办事,本宫向来放心。”

得了她的准许,我命人将殿内所有的花木都换了一轮,更是将殿外那几棵寓意美好的合欢树,尽数换成了槐树。

明明是春光明媚,关雎宫内却平白多了几分阴森之气,令人无端后背发凉。

俪妃曾问我是不是蛊师,我当然不是。

我自幼于蛊术一道上,天资愚钝,学得一塌糊涂。

离开寨子后,我拜入的,也并非蛊门,而是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巫门。

阿姐啊阿姐,你可知“槐”字,乃是木中之鬼。

你亲手害死的那一寨子冤魂,他们会不会顺着这引路之木,夜夜来寻你呢?

4

“若兮,你近来可是身子不适?”皇帝看着怀中清减了不少的宠妃,眉宇间满是忧虑,“朕瞧着,你怎么瘦了这许多。”

俪妃顺势将头倚在皇帝肩上,嗓音柔弱无骨:

“陛下生辰将至,臣妾正想着为陛下备一份大礼,难免多费了些心神。”

“任何礼物,都及不上你的身子重要。”皇帝紧紧握住俪妃的手,目光扫过我们这些侍立在旁的宫人,声音一沉:

“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竟如此不用心!”

我赶紧跪下,带着几分哭腔回话:“陛下明鉴!娘娘这几日为了您的生辰贺礼,劳心劳力,夜里常常噩梦惊醒。

我们劝娘娘请太医,娘娘却总拦着,说是怕扰了您处理朝政。

陛下,您快劝劝娘娘吧!”

俪妃闻言一愣,而皇帝眼中已满是怜惜:“你啊,怎能如此胡闹?”

他立刻吩咐身边的总管太监去宣太医。

俪妃则不动声色地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神,随即捂着心口,虚弱地靠进皇帝怀里。

“三郎,你日理万机,臣妾只是……只是怕你为我分心。”

皇帝叹了口气,轻抚着她的长发,语气嗔怪:

“你总是这般懂事。

有时候,朕倒希望你能多耍耍小性子。”

我敏锐地察觉到,俪妃的身子似乎僵了一下,皇帝的话,仿佛触动了她某根不愿被触碰的神经。

那几日,皇帝亲自守着太医为俪妃诊脉开方,更是夜夜宿在关雎宫。

俪妃信不过旁人,煎药一事,便只交由我一人负责。

那褐色的药汁,闻着便苦涩无比,每回都需皇帝柔声哄着,她才肯蹙眉饮下。

我看着她将那一碗碗由我亲手炮制的“汤药”喝尽,心底泛起一丝冷笑。

这般天赐良机,我怎会轻易浪费。

俪妃,你的绝世美貌,还能够维持多久呢?

……

皇帝的万寿节宴上,俪妃于一个巨大的水晶圆盘之上翩然献舞,身姿轻盈,飘飘欲仙,仿佛随时都会乘风归去。

满座宾客的目光都被她牢牢吸引,一舞作罢,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皇帝亦是龙颜大悦,赞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俪妃得意到了极点,她挑衅地望向坐在下首的那位异族美人:

“听闻于阗女子亦是能歌善舞,不知宁妃可否也为我们献上一舞,好叫我等开开眼界?”

那位宁妃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在我们于阗,只有供人取乐的猴儿才会耍这些杂耍。

本宫可不想学那猴儿样,被众人当热闹看。”

俪妃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宁妃便要发作。

皇后却在此时淡淡开口:“宁妃妹妹快人快语,乃是真性情。

俪妃妹妹母仪天下,想必不会因此动气。”

一口恶气堵在俪妃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只得转向皇帝,委屈地唤了声:“陛下!”

皇帝刚要开口安抚,宁妃却又再次出声了。

“本宫听闻,陛下与皇后娘娘乃是青梅竹马,陛下登基前,还曾为娘娘燃放过满城烟花呢。

这般深情,真是羡煞旁人。”

她这话仿佛一个引子,在座的不少都是京中旧臣,对往事记忆犹新,立刻纷纷附和:

“可不是嘛!当年皇后娘娘生了场病,还是太子的陛下冒着倾盆大雨,亲自登上伽蓝寺,三步一叩首,为娘娘求来了平安符。

说也奇怪,那符一求回来,娘娘的病便好了。”

“还有桩趣事呢!陛下年少时,为了给皇后娘娘送一个刚出炉的烤红薯,

竟偷偷翻了丞相府的墙头,最后被丞相大人发现,还告到了先帝那儿去呢!”

在众人的追忆中,一幅帝后两小无猜、情深意笃的画卷缓缓展开。

可现实却是,自俪妃入宫后,陛下便如中了魔怔一般,将一腔爱意尽付于她。

我抬眼望向上首,只见皇帝的眼神变得异常复杂,目光在皇后与俪妃之间游移不定。

而皇后,始终面无表情,只是用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朕当年……”皇帝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突然面露极度痛苦之色,他用手死死撑住额头,青筋迸起,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快宣太医!”皇后第一个反应过来,起身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皇帝。

俪妃也想上前,却被皇帝猛地一把挥开。

他竟顺势依偎在皇后身上,口中不住地喃喃喊着:“清清,清清……”

我看到,俪妃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那双怨毒的眸子,死死地钉在皇帝离去的背影上。

而宁妃,则笑意吟吟地看着这一幕,察觉到我的视线后,她举起酒杯,冲我俏皮地眨了眨眼,随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5

“宁妃那个贱 人!”

回到关雎宫,俪妃将殿内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我与一众宫人跪在满地狼藉之中,大气也不敢出。

发泄过后,俪妃也失了力气,瘫倒在软榻上,口中喃喃自语:

“皇帝只是一时被那些闲言碎语迷惑了心神,等他清醒过来,定会来找我的。”

“你们几个,”她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我们,“去备水,备香料,本宫要沐浴。”

浴殿内水汽缭绕,我跪在桶边,为俪妃揉捏着肩膀。

她那身雪缎似的肌肤,在热水的浸泡下,缓缓透出些许不正常的潮红。

“本宫苛待你了么?怎么使的力气跟猫抓似的。”俪妃趴在桶沿,语气里满是挑剔与不满。

“娘娘恕罪。”我立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她似乎并未察觉,自己的身体,无论对水温,还是对痛觉,都已变得越来越迟钝。

我每次为她煎药,都会在药渣里,混入一丝我从乱葬岗寻来的死人骨灰。

这些充满了怨念的阴物,会一点点在她体内扎根,生长,最后,破土而出。

而这第一步,便是让她的身体逐渐麻木,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失去最基本的感知。

我真的很期待,当那些东西在她体内“开花结果”时,她的身体,又会变成怎样一幅骇人的景象?

……

沐浴过后,俪妃换上了一身轻透的薄纱,青丝如瀑般披散在身后,斜倚在榻上,

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最能撩拨人心的姿态,只等着皇帝的到来。

夜色渐深,殿外的更漏敲了一遍又一遍,守夜的宫人早已头如捣蒜,昏昏欲睡。

俪妃的脸色,也一分分地沉了下去。

往年陛下的生辰,无论多晚,他都一定会来关雎宫,与她一同度过。

但今夜,那抹明黄的身影,却注定是等不到了。

最终,俪妃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在了我们身上,命令我们所有人都去殿外跪着,什么时候皇帝来了,我们才能起身。

我们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跪了许久,直到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带来了今夜的最终消息。

皇后娘娘,有喜了。

陛下今夜,宿在了凤仪宫,特传话来,让俪妃娘娘早些安歇。

“贱 人!”

待那传话的太监走远,俪妃气得发疯,将梳妆台上的所有珠宝首饰,一件件地狠狠砸了出去。

这一夜,关雎宫的瓷器碎裂声,响彻了整晚。

我挪了挪早已跪到麻木的双腿,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接下来的几日,俪妃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整个关雎宫都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人人自危,生怕一个呼吸声重了,都会被她寻了错处,拖出去扒皮。

有几个从潜邸便一直伺候俪妃的老嬷嬷,悄悄与我们这些新来的宫人说起。

皇后娘娘这,已是第二次有孕了。

上一次,她还是太子妃。

当时,她与还是侧妃的俪妃在湖心亭起了争执,被俪妃失手推入了湖中。

等救上来时,腹中三个月大的胎儿,便没了。

皇后乃是当朝丞相的嫡女,自幼金尊玉贵地长大。

丞相当时便上了折子,奏请当时的皇帝严惩俪妃,将她逐出东宫。

是还是太子的今上,顶着炎炎烈日,在先帝的寝宫外跪了整整一日一夜,才求得先帝心软,只罚了俪妃禁足半月了事。

陛下对皇后,心中终究是有愧的。

所以,当得知皇后再度有孕时,他才会抛下一切,留在凤仪宫陪伴。

可俪妃不懂,她也不屑于去懂。

她只知道,皇帝待她,和从前不一样了。

6

“这参汤味道怎么跟以前不一样?”

俪妃将手里的汤碗放下,冷笑道:“该不会是有人私下换了东西吧?”

奉茶的宫女赶紧解释:“之前用的都是百年人参,现在尚食局那边说百年的要先送给皇后那边,我们只能拿十年的。”

“一群趋炎附势的东西。”

俪妃恨得捶桌子:“之前有什么好东西都上赶着给本宫送来,现在都赶着去巴结皇后了。”

我将汤碗挪到一边,免得她生气又想往别人身上摔东西。

“娘娘,皇后若能生下皇子,陛下膝下又只有这一个小孩,那这孩子将来肯定……”

我没把话说完,但俪妃已经懂了我的意思。

“休想!”

俪妃眼里闪着恶毒的光:“本宫能让她流产一次,就能让她流产第二次!”

“雪球儿,你说,要怎么样才能让皇后这胎,生不出来?”

俪妃看似在问我,实际上已经拿定了主意:“干脆让她生产的时候,一尸两命。”

“以前算她命大,被蛇咬了刚好遇见抓蛇人送药。”

俪妃目光阴冷:“本宫就不信,她次次都这么好运。”

“娘娘。”

我提醒她:“陛下始终需要人继承大统,不是皇后的孩子,也会是其他人。

听说有不少人都在劝皇帝选秀,充实后宫,绵延子嗣。”

“所以皇后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有孩子……”俪妃似有所悟。

“如果本宫有孩子……”

“那陛下肯定特别高兴。”

我感叹道:“本来娘娘就宠冠后宫,若是还有孩子,皇后连唯一的优势都没了。”

“让我想想。”

俪妃陷入沉思。

蛊女因为自小练蛊,是不容易怀孕的。

所以苗寨的女子成亲后,想要生孩子的,都会先把自己身体里的蛊虫清空。

现在的俪妃又会怎么选呢?

过了半个月,皇帝带着一把琴来看俪妃。

“若兮,这几日对你多有冷落,是朕的不对。”

皇帝将琴摆好,对着俪妃露出些许歉意:“朕特意前来弹琴谢罪。”

琴声响起,是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

一曲终了,俪妃靠在皇帝身上,语气幽怨:“臣妾还以为陛下只爱孩子,不爱臣妾了。”

“怎么会?”

皇帝轻抚俪妃的长发:“朕说过,会永远爱你。

只是你知道的,皇后之前那个孩子……

“终究是我们亏欠她。”

皇帝有些黯然。

俪妃抬头,试探着问:“三郎,假如我和你有个孩子……”

“那他一定会是天下最尊贵的小孩。”

“好。”俪妃闭上眼,似乎下定了决心。

7

我发现俪妃的手腕经常会出现伤口。

可她从来不叫太医,也不让我们碰。

但我知道,她是在放血,把自己体内的蛊虫排出来。

几乎每一次皇帝来的时候,俪妃都会问:“三郎,你会不会不爱我了?”

皇帝每次都会回答她:“不会。”

有时还会开玩笑:“朕的若兮这么美丽,是谁会眼瞎不爱天上下凡的仙子?”

俪妃也越来越坚定。

终于有一天,在用早膳的时候,俪妃干呕。

召来太医诊脉,俪妃怀孕了。

皇帝却在面见丞相时口吐黑血,倒地不醒。

毕竟是种在身体里那么多年的蛊虫,要想消除,是会产生很大的反应。

我擦干嘴边的黑血,只觉得心里快慰。

真好奇,皇帝没了情人蛊,还会爱俪妃吗?

……

皇帝醒得很快,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找珍奇古玩,搜罗民间话本和小吃。

俪妃整日地看着门口。

又怕皇帝来,又怕他不来。

终于,皇帝带着和往日一般的笑意进了关雎宫。

“若兮,我们有孩子了!”

皇帝的手抚上俪妃的肚子,满脸笑意:“也不知道这孩子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神态一如往昔,似乎没有了情人蛊,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他还是那个爱俪妃的皇帝。

俪妃紧张的身体放松下来:“臣妾希望是个男孩,这样就不会跟我抢你。”

“你真是个醋坛子。”皇帝大笑。

他扶着俪妃在殿外散步,太医说适当的走动对胎儿好。

夏日炎炎,俪妃这里却格外阴凉。

“早前没发现,若兮这里种了这么多树。”

“是她种的,说是对身体好。”

俪妃指了指我:“我看她还算忠心,就由着她去了。”

“是吗?”

皇帝的目光朝我看了过来:“槐树喜阴,最受一些东西的喜欢,于你再合适不过。”

我和他目光短暂地接触,又快速移开。

晚饭时,俪妃夹着一块虾油豆腐,想喂给皇帝。

却见皇帝直直地盯着她。

“三郎,你怎么这样看着臣妾,现在还早呢。”俪妃有些脸红。

“若兮,你的脸。”

皇帝有些诧异:“你的脸好像肿了,看着怪恶心的。”

“真是扫兴。”皇帝搁下筷子,怒气冲冲地摆驾走了。

关雎宫内,俪妃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8

俪妃的脸先是红肿,后来竟发展成了流脓溃烂。

皇帝让人送了很多珍奇古玩来,我给俪妃脸上抹着药膏,安慰道:

“陛下真是爱您呀,听说皇后那边,只给了些民间小吃和话本子呢。”

“爱我?”

俪妃望着镜子里的镜子,惨笑一声:“我这个样子了,他还会爱我吗?”

俪妃有些心灰意冷。

但皇帝却依旧带着笑过来。

“若兮,之前是朕乱说话伤了你的心。”

他这次竟然丝毫没有嫌弃俪妃的脸,反而笑眯眯地看着她:“你不管变成什么样朕都喜欢。”

“陛下。”

俪妃感动得快要流泪,伸手握住皇帝的手:“臣妾,臣妾以为陛下再也不会来了。”

“怎么会?”

皇帝摸上她的肚子:“你还怀着我的孩子呢,朕很期待这个孩子降生。”

果然如皇帝所说,补品如流水一般送进了俪妃宫里。

俪妃的肚子一天天变大。

随着肚子上的皮被撑开,她身上似乎多了些纹路。

伺候她洗漱的宫女偷偷跟我抱怨:“娘娘身上的纹路长得太像人了,那天替她更衣时,仿佛还看到它们在对我笑。”

到了后面,不止一个人觉得俪妃身上的纹路越来越像人脸。

“我看长在后背那个,有点像丁香。”

丁香就是因为俪妃脸上长了细纹,被迁怒,拖出去扒了脸皮的宫女。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乱力怪神,俪妃身上的事太过诡异,不少宫女都想法子去其他宫。

“都是一群贱 人!”

俪妃长满疮疤的脸狠狠地抖动着,仿佛地狱恶鬼:“等本宫生下太子,一定要把她们通通处死!

“雪球儿,只有你对本宫最忠心,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皇后也快生产了,俪妃缠着皇帝,先是让他把不听话的宫人处死,后是让他一定要来守着她生产。

皇后那边有很多人关心,而她只有皇帝一个人。

皇帝笑着同意了。

他摆驾回宫时,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知道该怎么做。”

“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娘娘。”我低头答道。

生产那天,俪妃的胎儿太大,她疼得在床上直叫。

“快,快去叫陛下。”

她抓着我的手,指甲几乎要抠进我的肉里。

我将她的手甩开,慢慢道:

“皇后也即将临盆,陛下要守着她。”

“不,不可能。”

俪妃状若疯癫:“他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我的!

“太医和产婆都要去守着皇后,娘娘,生孩子,只有靠自己了。”

我把她丢在屋里,把房门合上。

听她在房内哀号:“来人啊,来人啊,救救本宫……”

9

我在门外守了一夜,祈祷她母子平安。

毕竟,不是我一个人要复仇。

太医和产婆来时,俪妃已经气若游丝,在一声巨大惨叫后,终于听见了一声细小的婴儿啼哭。

房里充满了血腥气。

我推门进去,告诉她。

“皇后生了一位公主。”

“公主?”

俪妃虚弱的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那个贱 人生的是个女儿,是个女儿!”

她抱着旁边的孩子,发出癫狂的笑声:“我生的是儿子,我儿子是太子!”

“陛下呢?”

她拉住我,满脸希冀:“这可是他的长子,他一定会来对不对?”

“当然。”我对她露出一个肯定的笑。

夜露深重,皇帝带着一身湿气进了关雎宫。

“三郎,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俪妃将怀里的孩子递给了皇帝。

“你说的,他会是世间最尊贵的人。”

皇帝面无表情地接过孩子,伸手轻轻地捂上了婴儿的脸,满目通红。

“关若兮,你欠我和清清一个孩子。”

皇帝对俪妃露出一个残忍的笑:“那就用你的孩子来还吧。”

“不!”俪妃发出一声尖叫,对着皇帝扑了过去。

她跪在地上,抱着襁褓,发出一声痛哭。

“孩子,我的孩子……”

俪妃愤恨地看着皇帝:“你一直在骗我。”

“难道你真的没有一点爱过我吗?”俪妃抬起头,哀哀地看着皇帝。

“你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以给我的宫殿命名关雎宫。

“也是你说为了得到丞相的支持,只能立林清叶为后。

但在你心里,我和你才是伉俪情深,所以你封我为俪妃。

“这些都是你亲口说的啊!”

“够了!”

皇帝喝止住俪妃的话:“关若兮,如果不是你给我下情人蛊,我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

“清叶才是我想度过一生的人,我从小就想着快点娶她过门,让她幸福快乐。

可这一切都被你毁了!”

皇帝痛苦地看了一眼俪妃:“如果早知道在苗疆会遇见你,我永远都不会踏足那个地方。

关若兮,你真的让人恶心。”

说罢拂袖而去。

元兴十二年,皇帝封长女为皇太女,一应待遇,与太子无异。

10

我向皇帝求来了一面西洋水银镜,竖在俪妃面前。

“娘娘,您看着自己的脸,不觉得眼熟吗?”

我指着镜子里她的脸,那里是一张布满了黑色疤痕的脸。

“眼熟?”

俪妃呆呆地看着镜子,半晌,她突然用手砸向镜子。

“不对,这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是天下第一美人。

“雪球儿,我肯定是被别人害了,你帮帮我。”

她跪在地上,拉住我的裙角。

“没有什么病会这样,肯定是别人对我下了蛊。

“求求你,你去苗疆,那里会有帮我解蛊的人。”

她低低地哀求着:“等我恢复容貌,会重新获得恩宠的。

到时候我去西域,没有王不爱美人,我会好好谢谢你的。”

“苗疆真的有人能恢复娘娘容貌吗?”我露出疑惑的神情。

“真的!”

俪妃点头:“我是苗疆圣女,我不会骗你。”

我点点头:“好吧,我相信你。”

俪妃露出感激的神色。

“真是可惜啊。”

我慢慢地将裙角从俪妃手里扯出来:“阿姐怕不是忘了,寨子里的人,都被你烧死了啊。”

天空响起一声雷鸣,满殿的烛火被刮进来的狂风吹灭。

黑暗中,是俪妃颤抖的声音:“你是谁?”

“阿姐忘了吗?”

我将脸凑近她:“我不是雪球儿,我是你的妹妹,关若云。”

我慢慢地将门窗关好,烛火点亮。

“阿姐,你现在这张脸,好像寨子里被你烧死的人啊。

“我去给他们收尸时,他们也都是黑黑的,我差点都分不清谁是谁。

“现在好啦,他们都在你身上。”

我一把扯开关若兮的衣服,她的身上,密密麻麻,全是人脸。

“你看这个,是一直照顾我们的阿婆,这个,是会给你糖吃的叔公,还有这个,他最喜欢追着你喊阿姐。”

我扯住她的头发,强迫她睁开眼睛:“你看啊,你怎么不敢看,是不敢面对他们吗?”

随着我的话语,她身上的脸齐齐睁开了眼睛。

“阿妹,我错了,你放过我吧。”关若兮浑身颤抖,极力地想躲开镜子。

“阿姐,我真的很好奇,寨子里的人对你多好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也不想的,都是他们的错。”

关若兮突然崩溃:“是他们夸我漂亮,说我配得上最好的男人。

“阿妹,要不是他们,我不会去偷情人蛊,也不会强求皇帝喜欢我。

“都是他们的错,阿妹,你放过我吧。”

关若兮跪在地上,不停地对我磕头:“阿妹,如果不是姐姐烧掉寨子,你也不会有这一身本事,看在我也算帮了你的份上,你把我身上的病治好吧。”

“嘻嘻。”她身上的人脸发出嗤笑。

“痛,被扒皮真的好痛啊……”

那一瞬间,关若兮身上的脸都像是活了过来,发出细小的声音。

关若兮吓得瑟瑟发抖,用手捂着耳朵,缩在角落里。

“是谁在说话?别过来,别过来……”

她蜷缩着,浑身发抖,和初见时判若两人。

我摇摇头,把门关上。

这其实不是死人复活,而是他们的怨念盘踞在关若兮的身体里。

如果关若兮能真心悔过,这些怨念说不定会慢慢消失。

我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听房间里传来关若兮的吼叫:

“我没错,我没有错!

“我是天下第一美人,我就该配天下最尊贵的男子!

“本宫是俪妃,你们通通都是贱 人,都是贱 人!”

大雨终于下下来了,关若兮的叫喊声被淹没在雨声里。

我撑着伞路过关雎宫,那里的门匾早已被取下。

真是昨日画栋雕梁,今日蛛丝缝窗。

偷来的终究是要还回去。

11

皇后生辰,皇帝放了满城的天灯祈福。

听说他想留宿宫中,但被皇后婉拒。

最终是宁妃陪着皇后过了生辰宴。

皇帝命人将关若兮带走。

皇太女三岁生辰那天,后宫让一批宫女出阁还家。

我也借此机会回到苗疆。

朝廷在各地都设了慈幼局,我在里面找了个差事。

城里来了个戏班子,会些以前没有的把戏。

我照顾的小孩子们请求我带他们去看。

小朋友的哀求总是很难让人拒绝。

戏班子表演的是最新的故事。

异国的公主被长兄送到我朝和亲,最终在皇后和皇帝的帮助下回国夺回王位。

“云姨,我觉得那个公主好漂亮啊,皇帝肯定会喜欢她的,她为什么不留在皇宫里呢?”

有女孩问我。

其他人也露出好奇的眼神。

我摸摸她的头,指着路边开得正好的芍药,问道:“如果让你们选,你们是想当花,还是当养花的人?”

他们选什么的都有,甚至还因为这个吵了起来。

旁边的人对我们做出“嘘”声。

“班主说等会儿天下第一美人要出来了。”

听到这个名号,小孩子们纷纷闭紧嘴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

班主抬了一个箱子上来,将箱子打开,一个手脚都戴着镣铐的人形生物滚了出来。

这东西披头散发,浑身都长满了奇形怪状的东西,是人非人。

小孩们吓得纷纷捂住眼睛。

我旁边的人激动地大喊:

“这分明是怪物!

“骗人,退钱!”

班主赔笑着走了上来,对着大家解释:

“诸位不要激动,这确实是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

“个中缘由,我们慢慢讲给大家听。”

他请出说书先生。

惊堂木一拍,台上将故事娓娓道来:

“话说前朝有对恩爱夫妻,前来苗疆游玩……”

……

故事讲完后,只需要一个铜板,就能去痛骂故事里的坏人,也就是那个完全看不出人形的“天下第一美人”。

我带着孩子们走了。

夜晚,问问题的小女孩躺在我旁边,悄悄对我说:“云姨,我觉得还是当养花人好。

“花朵漂亮与否,生死都在养花人手里,就像那个天下第一美人,只有依附别人才能生存。

“我想当被别人依附的那个人。”

我将她的被角掖紧,鼓励道:“云姨相信你能做到。”

女子的一生,不该只是希求美貌,嫁得良人。

天地广阔,谁又规定女子不能做执棋人?

【全文完】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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