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夫君为护青梅任我惨死,我死遁归来,夺他江山,让他悔断肠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05 01:10 1

摘要:顾长庚脸上的焦急瞬间变成了心疼和无奈,他松开我,匆忙起身:“阿鸢,你撑一下,我去看看她。”

剑尖没入腹部时,我听见了血肉被撕裂的声音。

顾长庚抱着我,俊美的脸上满是焦急,说出的话却像淬了冰。

“你别怪阿瑶,她不是故意的。”

“好在王府里有最好的府医,你不会有事的。”

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看着他。

话音刚落,侍卫来报,说纪瑶受惊过度,把自己反锁在房里。

顾长庚脸上的焦急瞬间变成了心疼和无奈,他松开我,匆忙起身:“阿鸢,你撑一下,我去看看她。”

他甚至没等府医来。

腹部的伤口血流如注,生命力一点点抽离,殿内烛火摇曳,将一切都染上不真实的光晕。

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的男人终于走了出来,黑衣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他单膝跪在我面前,声音嘶哑:“楼主,还要留在他身边吗?”

我看着顾长庚消失的方向,缓缓摇了摇头,血沫从唇角溢出,带着解脱的笑意。

“不留了。萧决,带我回家。”

“有些恩怨,也确实该了结了。”

1

“王爷,王妃她……她失血过多,已经没气了……”

府医颤抖的声音穿过厚重的门板,传到顾长庚的耳朵里。

我“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毫无生息。

当然,这只是萧决用龟息丹为我营造的假死之象。其实我意识清醒得很。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门外那个刚刚还因纪瑶的哭闹而手足无措的男人,身体僵硬了一瞬。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王爷节哀,王妃……薨了。”

门被猛地推开,顾长庚冲了进来。

他看着床上“死”去的我,眼中终于浮现出慌乱和难以置信。

他似乎想上前来触碰我,却又在半途停住,转头厉声质问府医:“怎么会?不过是剑伤,你们不是京城最好的大夫吗?为什么会救不活!”

府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王妃本就体弱,这一剑又伤及要害,失血太快,臣等……已无力回天。”

2

顾长庚踉跄着退后一步,目光空洞地落在我身上。

我嫁给他三年,他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

三年来,我是景王府最端庄温婉的王妃,是京城贵女们艳羡的对象。

他们说我命好,嫁给了景王顾长庚。

他权倾朝野,是皇帝最信赖的弟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没人知道,这桩婚事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场交易。

我是江湖第一情报组织“听雪楼”的楼主谢知鸢。

三年前,楼中至宝“山河鉴”被盗,几经辗转落入顾长庚手中。

为寻回此物,我化名谢知鸢,以尚书府养女的身份,嫁入王府。

我以为,凭我的手段,不出一年便能取回宝物,功成身退。

可我低估了顾长庚的城府,也高估了自己。

山河鉴被他藏得极深,而我,却在他的温柔表象下,动了一丝不该有的念头。

3

他待我,不可谓不好。

他会记得我的生辰,为我寻来绝版的孤本;

会在我受了风寒时,亲自守在床边喂药;

会在我被其他宗室王妃刁难时,不动声色地为我撑腰。

他给了我一个妻子所能奢求的一切体面与荣光。

我几乎就要以为,他是真的爱我。

直到纪瑶回京。

她是定国公的嫡孙女,是顾长庚真正的青梅竹马。

她一出现,我才明白,顾长庚给我的所有“好”,都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纪瑶喜欢惹是生非,打碎了贵妃最爱的琉璃盏,顾长庚去求情;

她与人赛马惊了圣驾,顾长庚跪在宫门外领罚;

她偷跑出城遇到山匪,顾长庚带着亲卫,找了三天三夜。

每一次,他都对我说:“阿鸢,你最是知礼懂事,定能理解我的。”

“阿瑶她从小被宠坏了,我不能不管她。”

我理解,我当然理解。我不仅要理解,还要在他为纪瑶奔波劳累后,为他备好热汤,安抚他疲惫的心。

我是他最完美的王妃,也是他最方便的挡箭牌。

4

这一次,纪瑶的玩闹终于升了级。

她在王府后花园练剑,顾长庚在一旁含笑看着。

我端着新沏的茶走过去,她手腕一抖,长剑便直直刺向了我。

我本可以躲开。

听雪楼楼主的身手,躲开这毫无章法的一剑,易如反掌。

可我没有。

在那一瞬间,我突然很想赌一次。

我想看看,在顾长庚心里,我和纪瑶,到底孰轻孰重。

现在,我知道答案了。

他抱着我时,第一反应是为纪瑶开脱。

他在我命悬一线时,选择先去安抚受了“惊吓”的纪瑶。

甚至此刻,在我“死”后,他短暂的慌乱过后,脑子里想的,恐怕还是如何向定国公府交代,如何保全纪瑶。

我的心,在那一刻,随着腹部的鲜血,一同流尽了。

5

“王爷,纪小姐她……听说王妃薨了,晕过去了。”侍卫在门外小心翼翼地禀报。

顾长庚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至极,有悲伤,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看好王妃的……遗体。另外,封锁消息,谁敢泄露半个字,杀无赦。”

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而后是渐行渐渐远的脚步声。

他终究,还是选择了纪瑶。

我缓缓睁开眼,眼中再无一丝波澜。

萧决的身影再次出现,他扶起我,低声道:“楼主,马车已在后门备好。”

我点点头,撕下身上染血的衣物,换上萧决准备好的夜行衣。

离开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这张我睡了三年的床榻。

从今往后,世上再无景王妃谢知鸢。

只有听雪楼楼主,谢知鸢。

“萧决,”我声音很轻,却带着淬了毒的寒意,“传令下去,启动‘枯荣’计划。”

萧决身体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楼主,您确定吗?‘枯荣’一启,再无回头路。”

“我何时想过回头?”我冷笑一声,身影没入夜色,“我要顾长庚的权势枯萎,我的听雪楼,从此繁荣。”

6

回到听雪楼在京郊的秘密据点,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

温热的水漫过身体,腹部的伤口在特制伤药的作用下,已经开始愈合,只留下狰狞的疤痕。

我抚摸着那道疤,像是在抚摸一块墓碑。

埋葬的,是我那三年可笑的婚姻,和那份不该有的动心。

换上一身玄色劲装,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我走进了听雪楼的议事厅。

厅内,听雪楼的几位核心堂主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我,他们齐齐单膝跪地,神情激动。

“恭迎楼主归位!”

三年前,我为了山河鉴,将楼中事务暂交萧决代管,自己则隐于王府。如今,我回来了。

“都起来吧。”我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扫过众人,“我离开的这三年,辛苦你们了。”

“为楼主分忧,万死不辞!”众人齐声道。

我看向萧决:“‘枯荣’计划的第一步,准备得如何了?”

萧决上前一步,递上一份卷宗:“回楼主,已准备妥当。顾长庚最大的钱袋子,江南漕运总督周扒皮,所有贪赃枉法的证据,都在这里。只要将此物呈上御前,他必定倒台。”

“而接替他的人,是我们的人。”

7

我满意地点点头。

顾长庚的权势,很大一部分建立在他雄厚的财力之上。他用这些钱财,结交朝臣,豢养私兵,巩固自己的地位。

而江南漕运,便是他最重要的财源。

我要复仇,便要先断其财路。

“很好。”我将卷宗合上,“不必呈上御前。皇帝多疑,直接扳倒景王的心腹,会引来不必要的猜忌。”

我看向掌管“风媒”堂的堂主:“把这份东西,‘不小心’泄露给顾长庚的政敌,御史大夫,李纲。”

李纲此人,刚正不阿,最是痛恨贪官污吏,且一直与顾长庚不睦。由他出手,最合适不过。

“是,楼主!”

“第二步,”我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顾长庚不是最在乎他的宝贝阿瑶吗?那就让她,再风光一次。”

我看向掌管“幻音”堂的堂主,她最擅长制造各种匪夷所思的“意外”。

“下个月是太后寿宴,宫中必有大宴。我要纪瑶,在宴会上,‘一鸣惊人’。”

众人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们压抑了三年,终于可以跟着楼主,大干一场了。

8

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半个月后,消息传来,御史大夫李纲在朝堂之上,怒参漕运总督周扒皮,罗列其十大罪状,证据确凿。皇帝震怒,当即下令彻查。

周扒皮应声落马,被抄家下狱。顾长庚一夜之间,损失了近半的财政收入。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焦头烂额。

他必定会怀疑是政敌所为,却绝不会想到,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他那位已经“死去”的王妃。

而此时的景王府中,顾长庚确实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烦躁。

谢知鸢的“死”,像一根刺,扎在他心上。他原以为,没有了那个循规蹈矩的王妃,他会更自在。可事实是,王府空了,他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

他总是不自觉地走到我们的书房,那里还留着她未抄完的佛经;他会在深夜惊醒,下意识地去摸身边的位置,却只摸到一片冰凉。

他开始频繁地想起她。想起她安静的笑容,想起她温热的汤羹,想起她临“死”前,那双写满失望的眼睛。

这份迟来的追悔,让他心烦意乱。

而纪瑶的哭闹,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长庚哥哥,周大人倒了,你的生意怎么办啊?都怪那个李老头,我这就去撕了他的胡子!”

顾长庚第一次,对她生出了不耐。

“阿瑶,别胡闹了!”他揉着发痛的眉心,“我现在没空陪你玩。”

纪瑶被他吼得一愣,随即哭得更凶了:“你凶我?长庚哥哥,你为了一个死人凶我?谢知鸢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够了!”顾长庚猛地起身,“我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第一次,将纪瑶关在了门外。

9

太后寿宴如期而至。

作为定国公的嫡孙女,纪瑶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为了在宴会上出风头,也为了重新夺回顾长庚的注意力,纪瑶苦练了一支剑舞。

她穿着一身火红的舞衣,在殿中拔剑起舞,剑光凌厉,身姿矫健,引来一片叫好。

顾长庚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纪瑶见状,愈发得意,一个高难度的旋身,手中的长剑却突然“脱手”,直直飞向了太后的凤座!

全场哗然!

幸而殿前侍卫反应迅速,一刀挡开了长剑,才没酿成大祸。

但惊扰太后,已是死罪。

纪瑶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定国公和顾长庚也立刻跪下请罪。

太后脸色铁青,正要发作,殿外却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琴声清越,如山间清泉,瞬间抚平了殿内紧张的气氛。

“何人抚琴?”太后皱眉问道。

一个内侍进来回话:“回太后,是乐坊新来的一位琴师,名唤‘无音’,正在偏殿候场。”

“宣。”

很快,一个戴着白色面纱,身着素衣的女子抱着琴走了进来。虽然看不清容貌,但那双露出的眼睛,清冷如月,气质卓然,让人不敢逼视。

那是我。

我以乐坊琴师的身份,走进了这座曾经束缚我三年的牢笼。

10

“你可知罪?”太后问我。

“臣女不知。”我声音平淡,“臣女只知,方才殿内杀伐之气过重,恐惊扰太后凤体,故以琴音中和,以安圣心。”

“一派胡言!”一个老臣斥道,“惊扰圣驾的,是那舞剑的女子,与琴音何干?”

我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抖个不停的纪瑶身上。

“大人此言差矣。这位小姐的剑舞,杀气有余,美感不足,只知一味求快求狠,心浮气躁,这才导致长剑脱手。可见其心不静,其人不诚。此等心术不正之舞,也敢献于太后面前,才是真正的大不敬。”

我的话,字字诛心。

不仅将纪瑶的失误归结为人品问题,还顺便将顾长庚的“识人不明”也拉下了水。

果然,太后的脸色愈发难看。她本就对顾长庚与纪瑶的亲近不满,此刻更是找到了由头。

“说得好!”太后冷哼一声,“定国公,景王,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好女孩?在哀家寿宴上舞刀弄枪,成何体统!来人,将纪瑶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禁足三月!”

纪瑶尖叫着被拖了下去。

顾长庚脸色煞白,却不敢求情。他抬头,目光死死地盯着我,带着探究,带着困惑,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熟悉感。

我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在面纱下,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顾长庚,这只是开始。

11

寿宴风波之后,纪瑶被彻底禁足,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顾长庚也因“举荐不当”,被皇帝不轻不重地斥责了几句,颜面尽失。

他开始疯狂地调查那个名为“无音”的琴师。

然而,听雪楼的情报网早已将我所有的痕迹抹去。“无音”就像一个凭空出现的人,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顾长庚一无所获,心中的疑云却越来越重。

那个琴师的眼睛,那说话的语气,甚至那清冷的气质,都让他不可抑制地想起一个人。

谢知鸢。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如疯长的野草,再也无法遏制。

他冲进我那早已封存的院落,疯狂地翻找我的遗物。

他找到我未抄完的佛经,字迹娟秀,一如其人。他找到我为他缝制的荷包,针脚细密,带着淡淡的兰花香。

最后,他在一个我常用的首饰盒夹层里,发现了一枚小小的令牌。

令牌由玄铁打造,上面刻着一个繁复的雪花图样。

顾长庚认得这个图样。

那是江湖第一情报组织,听雪楼的标志。

他的王妃,怎么会有听雪楼的令牌?

一个荒谬而大胆的猜测,在他心中成型。

谢知鸢……没有死?

12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也为了挽回漕运的损失,顾长庚将目光投向了京城即将举行的一场地下拍卖会。

这场拍卖会由一个神秘组织举办,据说会有不少奇珍异宝,甚至包括一些能解决他目前困境的关键物品。

而这个神秘组织,正是听雪楼。

拍卖会当晚,顾长庚换上便服,带着几名心腹,悄然来到了位于城西的拍卖地点。

会场内人头攒动,来者非富即贵,且都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

顾长庚的目光,很快锁定在主位上那个同样戴着面具的人。

那人身形纤细,一袭黑衣,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份从容与掌控一切的气场,却让他心头一震。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就是听雪楼的楼主。

也是他要找的“无音”。

拍卖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直到压轴的拍品被呈了上来——一株千年雪莲。此物有起死回生之效,更是治疗内伤的圣药。

顾长庚的亲信最近在一次冲突中受了重伤,急需此物。他志在必得。

“底价,十万两黄金。”

顾长庚直接开口:“二十万。”

全场寂静。

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时,一个清冷的女声从主位上传来。

“五十万。”

顾长庚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那个黑衣人。

是她!

“阁下是何人?为何要与本王作对?”顾长庚压着怒气问。

我,也就是那个黑衣人,轻笑一声,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银色面具。

“王爷忘了?我是‘无音’啊。”

在看清我面容的那一刻,顾长庚如遭雷击,瞳孔骤然紧缩。

“谢……知……鸢?”

13

整个会场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和顾长庚之间来回逡巡,空气中弥漫着八卦与震惊的味道。

顾长庚死死地盯着我,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有震惊,有狂喜,有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你……你没死?”他声音嘶哑,向前踏出一步。

萧决立刻闪身挡在我面前,手按上了腰间的剑柄,目光冷冽。

我抬手示意他退下,然后迎着顾长庚的目光,笑得云淡风轻。

“托王爷的福,命硬,阎王不收。”

“为什么?为什么要假死骗我?”顾长庚的情绪有些失控,他想不通,那个一向温顺柔婉的妻子,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眼神冰冷的陌生人。

我端起手边的茶,轻轻吹了吹热气,慢条斯理地开口:“王爷这话问得好没道理。我若不‘死’,如何能看到王爷在我命悬一线时,却毫不犹豫地奔向另一个女人的精彩场面?又如何能知道,原来在王爷心里,我的性命,还不如纪小姐的几滴眼泪金贵。”

我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戳进了顾长庚最心虚的地方。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王爷不必解释。”我放下茶杯,声音冷了下去,“以前的谢知鸢,在你为纪瑶擦屁股的时候,已经死在了王府。现在的我,是听雪楼楼主。王爷若是想拍这雪莲,便出价。若是不想,便请回吧。”

我顿了顿,补充道:“哦,对了,忘了告诉王爷。江南漕运总督周扒皮的罪证,是我送给李大人的。太后寿宴上纪小姐的‘惊艳’表现,也是我一手安排的。”

“你!”顾长庚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王爷,你毁了我的爱情,我就毁了你的江山。这很公平,不是吗?”

说完,我不再看他,对着目瞪口呆的拍卖师道:“千年雪莲,五十万两,还有人出价吗?”

全场鸦雀无声。

顾长庚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最终,他一甩袖子,带着人愤然离去。

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狼狈。

14

顾长庚走后没多久,一个不速之客找上了门。

是纪瑶。

她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我的消息,竟偷偷从被禁足的国公府跑了出来。

她闯进我的房间,看到我的脸,先是震惊,随即便是满眼的嫉妒与怨毒。

“谢知鸢!你这个贱 人!你果然没死!”她尖叫着,像个泼妇一样朝我扑了过来,“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回来害长庚哥哥!”

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端坐着品茶。

在她即将碰到我衣角的前一秒,萧决出手了。

他甚至没有拔剑,只是伸出两根手指,便轻而易举地钳住了纪瑶的手腕。纪瑶动弹不得,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放开我!你们这对狗 男女!谢知鸢,你以为你换了个身份,就能为所欲为吗?你不过是长庚哥哥不要的破 鞋!”

我终于放下茶杯,抬眼看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纪瑶,你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我缓缓开口,“第一,顾长庚现在自身难保,已经不是你可以倚仗的靠山了。第二,你私自逃出禁足之地,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绑了送回定国公府,让你罪加一等。第三……”

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以为,你能伤到我,是因为你的剑术有多高明吗?”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是因为,我愿意被你刺中。我只是想借你的手,斩断我和顾长庚之间,最后一点可笑的牵绊。”

纪瑶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血色尽失。

“现在,戏看完了,你可以滚了。”我直起身,对萧决道,“把她扔出去。”

萧决手上一用力,纪瑶便被一股巧劲甩了出去,狼狈地摔在门外。

“谢知鸢!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告诉长庚哥哥你的真面目!”她在门外歇斯底里地大喊。

我嗤笑一声。

真面目?顾长庚现在最怕看到的,恐怕就是我的真面目。

15

当晚,顾长庚果然私下求见。

他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站在我面前。没有了白天的愤怒,只剩下满身的疲惫与颓然。

“阿鸢,”他艰难地开口,试图用过去亲昵的称呼来拉近我们的距离,“我们……能谈谈吗?”

“我与王爷,没什么好谈的。”我坐在主位上,神情冷漠,“景王妃谢知鸢三年前已经死了,尸骨都寒了。王爷是忘了么?”

“别这样,阿鸢。”顾长庚的眼中满是痛楚,“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不该一次次为了阿瑶而忽略你。你回来好不好?回到我身边,我把山河鉴给你,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只要你回来。”

他以为,我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他低头,是为了争风吃醋。

何其可笑。

“王爷说笑了。”我端起茶杯,不再看他,“听雪楼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自己取,不需旁人施舍。至于王爷的一切……”

我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

“你的权势,你的财富,你的声名,这些我看不上眼的东西,我会一样一样,亲手摧毁。你现在,可以走了。”

“阿鸢!”顾长庚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我的手。

萧决的剑,瞬间出鞘,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剑气冰冷,杀意凛然。

顾长庚僵在原地,他看着我,眼中是全然的陌生与绝望。

他终于明白,眼前的女人,再也不是那个会为他深夜温一碗粥的王妃了。

我们之间,隔着的,是血海深仇,是再也回不去的万丈深渊。

他最终,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的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他的忏悔。

我要的,是他的毁灭。

16

断了顾长庚的财路,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我要断的是他的羽翼。

顾长庚手下有一支精锐的私兵,名为“玄甲卫”,一直是他权势的重要支撑。而供养这支军队的军饷,大部分来自于与北境部落的私下贸易。

这条贸易线,隐秘而利润丰厚,由顾长庚最信任的副将张猛负责。

“楼主,”萧决将一份情报放在我的桌上,“张猛将于三日后,亲自押送一批货物前往北境,交易地点在燕鸣关外的落霞谷。”

“货物是什么?”我问。

“是朝廷严禁私下交易的铁器和药材。”

我笑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传令给‘魅影’堂,我要这批货,在落霞谷,人赃并获。”

“是。”萧决顿了顿,又道,“楼主,顾长庚那边……似乎也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加派了人手,这次行动,恐怕会有一场硬仗。”

“无妨。”我看向窗外,眼神幽深,“硬仗,才好玩。”

我看向萧决,他一身黑衣,身姿挺拔如松,眼中是对我全然的信任与守护。

这三年来,他替我执掌听雪楼,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自己却清瘦了不少。

“萧决,”我轻声开口,“这些年,辛苦你了。”

萧决身体一僵,随即单膝跪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为楼主效死,是萧决的荣幸。”

我扶起他,看着他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眸子,此刻却泛起了波澜。

我与萧决,自幼一同在听雪楼长大。他是我最锋利的剑,也是我最坚实的盾。

当年我执意要嫁入王府,他极力反对,却终究拗不过我。

“楼主,顾长庚此人,野心勃勃,城府极深,非是良配。”

“楼主,您乃人中之凤,何必屈尊于方寸后宅?”

现在想来,他的话,句句都是对的。

是我,被一时的温柔迷了眼,愚蠢至极。

“萧决,”我看着他,“以后,别再叫我楼主了。”

萧决一愣。

“叫我知鸢。”

他的眼中,瞬间迸发出璀璨的光芒,亮得惊人。

17

三日后,落霞谷。

张猛押送的队伍,果然被我们的人团团围住。

一场激烈的厮杀在所难免。

玄甲卫虽然精锐,但听雪楼的杀手更是以一当十的鬼魅。

战况很快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张猛节节败退,眼看就要全军覆没。

就在此时,另一支人马从谷口杀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顾长庚。

他显然是收到了消息,亲自赶来救援。

“谢知鸢!你当真要赶尽杀绝吗?”他看到眼前的惨状,目眦欲裂,提剑便向我攻来。

我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的软剑,迎了上去。

三年来,为了扮演好一个温婉王妃,我几乎没有动过武。世人皆知景王妃体弱多病,谁又能想到,她的剑,曾让整个江湖闻风丧胆。

我们的剑在空中相撞,发出刺耳的铮鸣。

顾长庚的剑法大开大合,充满王者的霸道。而我的剑,则如灵蛇出洞,诡异刁钻,招招攻其要害。

几十招过后,顾长庚便落了下风。

他震惊地看着我:“你的武功……”

“很意外吗?”我一剑挑开他的剑,剑尖抵在他的胸口,“王爷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就在我准备废掉他武功的时候,异变突生。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射我的后心!

是纪瑶!

她竟然也跟来了,此刻正躲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手持弓箭,脸上满是疯狂的恨意。

我心中冷笑,身形一侧,轻易躲开了那支箭。

但顾长庚却以为我没能躲开,脸色大变,竟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试图用身体为我挡箭。

“阿鸢,小心!”

那支箭,最终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后肩。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18

我看着替我挡箭的顾长庚,心中没有半分感动,只觉得讽刺。

当初,纪瑶的剑刺向我时,他可没有这般奋不顾身。

如今这惺惺作态,是演给谁看?

“长庚哥哥!”山坡上的纪瑶见误伤了顾长庚,吓得扔了弓箭,连滚带爬地跑了下来。

顾长庚忍着剧痛,一把推开我,回头冲着纪瑶怒吼:“谁让你来的!滚!”

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纪瑶说话。

纪瑶被吼得愣在原地,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满脸的委屈和不敢置信。

“我……我是来帮你的……我看到谢知鸢这个贱 人要杀你……”

“住口!”顾长庚打断她,眼神冰冷得可怕,“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捂着伤口,看着我,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阿鸢,你看,我已经让她滚了。我们……我们别再斗下去了,好不好?”

我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觉得无比可笑。

“王爷,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收回剑,“我与你斗,从来不是因为纪瑶。她,还不配。”

“我想要的,是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说完,不再理会他,对萧决下令:“张猛已擒,货物已获。我们走。”

听雪楼的人迅速撤离,只留下顾长庚和他那支残破的玄甲卫,以及哭得撕心裂肺的纪瑶。

回到据点,萧决递给我一份新的密报。

“楼主,纪瑶为了帮顾长庚挽回损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哦?”

“她偷了定国公的兵符,想要调动城外大营的兵马,去剿灭北境那个与顾长庚交易的部落,抢回财物。”萧决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兵符是伪造的,但做得十分逼真。她现在,正拿着兵符去找顾长庚献宝。”

我笑了。

纪瑶啊纪瑶,你可真是顾长庚的“好帮手”。

真是,天助我也。

“让‘风媒’堂的人准备一下,”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是时候,把这份‘大礼’,送到陛下面前了。”

19

顾长庚焦头烂额。

军饷被劫,副将被擒,他与北境部落私下交易的事情已经暴露,随时可能被捅到皇帝面前。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纪瑶献上了她伪造的兵符。

“长庚哥哥,你快看!这是我从爷爷书房偷来的兵符!我们可以用它调动城外大营的兵马,把那些北境蛮子一网打尽,把我们的东西都抢回来!”纪瑶一脸邀功的表情。

若是从前,顾长庚或许还会夸她“冰雪聪明”。

但现在,他看着那枚足以将他们所有人推入万劫不复深渊的兵符,只觉得一阵阵发冷。

他终于看清了,纪瑶的“爱”,不是守护,而是毁灭。她的天真和愚蠢,是他通往深渊最快的捷径。

“胡闹!”他一把打掉兵符,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暴怒,“你知不知道这是死罪!伪造兵符,私调军队,这是谋反!”

纪瑶被他吓住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你这是在害我!”顾长庚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王府!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纪瑶彻底懵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心一意为他着想,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她哭着跑出了王府。

而那枚被她遗落在地的假兵符,很快便被一个打扫的下人捡到,几经辗转,最终“不经意”地,落到了皇帝的案头。

20

龙颜大怒。

皇帝本就对顾长庚功高震主心存忌惮,如今抓到如此确凿的把柄,自然不会放过。

一道圣旨下来,顾长庚被削去一切职务,软禁于府中,听候发落。

景王府,一夜之间,门可罗雀。

往日那些巴结奉承的官员,此刻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牵连。

顾长庚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坐在空荡荡的书房里,脑海中反复回响着我说过的话。

“我要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原来,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真的,一步一步,将他逼入了绝境。

绝望之中,他想到了唯一可能救他的人。

谢知鸢。

他用尽府中最后一点人脉,给我送来了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我想见你,最后一面。

我去了。

在那个我们曾经一同赏月的亭子里,我见到了形容枯槁的顾长庚。

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再也不见往日的意气风发。

看到我,他苦笑一声:“你来了。”

“王爷找我,所为何事?”我语气平淡。

“阿鸢,”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卑微到了尘埃里,“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求你放过我。只要你肯帮我向陛下求情,我愿意做任何事。”

“任何事?”我挑了挑眉。

“任何事!”

我看着他,缓缓地笑了。

“好啊。”我说,“你现在,亲手写一道奏折,就说伪造兵符一事,全都是纪瑶受定国公指使,意图谋反,与你无关。你大义灭亲,揭发有功。”

顾长庚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你要我……牺牲阿瑶?”

“不是牺牲。”我纠正他,“是选择。选择她,还是选择你自己。王爷,你不是一直都把她护在身后吗?现在,是你证明你们情比金坚的时候了。”

我将笔墨纸砚推到他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选吧。”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21

顾长庚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无人色。

他看着面前的纸笔,如同看着催命的符咒。

牺牲纪瑶?那个他从小护到大的女孩,那个他曾以为可以豁出性命去保护的人。

可是,不牺牲她,死的就是自己。

他的权势,他的地位,他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他挣扎着,犹豫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我也不催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我知道,他会选的。

因为顾长庚,最爱的人,从来不是纪瑶,也不是曾经的我。

他最爱的,永远是他自己。

终于,他颤抖着手,拿起了笔。

“我写。”他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我写!”

他趴在石桌上,奋笔疾书,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纪瑶和定国公府的身上。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蒙蔽、被利用,最终幡然醒悟、大义灭亲的无辜者。

写完,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

我拿起那份奏折,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满意地笑了。

“很好。”我说,“希望王爷,不要后悔今日的选择。”

说完,我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顾长庚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嘶吼。

后悔?

他的后悔,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22

奏折呈上御前。

皇帝“龙颜大悦”,当即下令,将定国公府满门抄斩,纪瑶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而“揭发有功”的顾长庚,则被免去了谋逆的罪名,只是削去了王爵,贬为庶人,保留了性命。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

所有人都没想到,顾长庚为了自保,竟会亲手将自己的青梅竹马送上断头台。

一时间,“薄情寡义”、“冷血无情”成了他新的标签。

他的名声,彻底毁了。

纪瑶在天牢里得知这个消息后,彻底疯了。

她哭着,笑着,对着前来探视的狱卒,将她和顾长庚多年来的所有阴私,全都抖了出来。

包括她是如何在顾长庚的默许下,屡次刁难我;包括她是如何刺伤我,而顾长庚又是如何包庇她;甚至包括顾长庚为了巩固权势,做下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这些话,很快便被听雪楼的人记录下来,编成了各种版本的评书话本,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顾长庚,从一个权倾朝野的王爷,变成了一个声名狼藉、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

我曾说过,我要他身败名裂。

现在,我做到了。

23

而我,则因为“协助朝廷揭发谋逆大案有功”,被皇帝破格召见。

金銮殿上,我摘下面纱,露出了那张与“已故景王妃”一模一样的脸。

满朝文武,皆是震惊。

我跪在殿下,不卑不亢地将早已编好的说辞一一道来。

我说我本是听雪楼楼主,三年前为追查叛徒,隐姓埋名,化身谢知鸢,机缘巧合下嫁入景王府。后被纪瑶所害,险些丧命,幸得属下相救,才得以金蝉脱壳。

我说我蛰伏三年,一直在暗中搜集定国公府的谋逆证据,如今终于能为国除害。

至于我与顾长庚的过往,我只字未提。

皇帝是个聪明人,他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

定国公府倒了,他最忌惮的顾长庚也废了,他的皇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巩固。

而我,这个手握江湖最大情报组织,又对他表露了“忠心”的人,极具利用价值。

“爱卿忍辱负重,劳苦功高。”皇帝看着我,眼中满是赞许,“朕心甚慰。不知爱卿,想要什么赏赐?”

我抬起头,目光清亮。

“臣女不求封赏,只求一样东西。”

“哦?说来听听。”

“臣女恳请陛下,将前景王府查抄之物——‘山河鉴’,赐予臣女。”

山河鉴,是我最初的目的。

如今,它终于要回到我的手中了。

“准了。”皇帝大笔一挥,“另,朕看你智勇双全,非池中之物。便封你为‘靖安侯’,入大理寺任职,专司监察百官,协理天下奇案。望你日后,能为我大周,再立新功。”

“谢陛下隆恩!”

我叩首谢恩,心中一片平静。

从今天起,我不再只是江湖上的听雪楼楼主。

我也是朝堂上,手握监察大权的,靖安侯。

24

大局已定。

我终于从顾长庚手中,拿回了山河鉴。

那是一面古朴的铜镜,镜面上刻着繁复的山川河流图样。据说,里面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但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完成了对师父的承诺,守住了听雪楼的传承。

我站在靖安侯府的最高处,俯瞰着整座京城。

萧决为我披上一件狐裘披风,低声问:“楼主……侯爷,都结束了。”

“是啊,都结束了。”我轻声说。

不,还没有。

还差最后一步。

我要让顾长庚,亲眼看着我,站在他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高度,幸福,圆满。

这才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

25

一个雨夜。

我的马车在返回侯府的路上,被一个身影拦住。

是顾长庚。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衣,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他拦在我的车前,眼中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车窗。

“阿鸢,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祈求。

萧决皱眉,正要呵斥,我却开口道:“让他上来。”

顾长庚上了马车,狭小的空间里,顿时弥漫开一股雨水的湿冷和落魄的气息。

他看着我,这个他曾经的妻子,如今的靖安侯,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绝望。

“为什么?”他问,“为什么是你?我一直以为,我的对手是朝中的那些政敌,却从没想过,会是你。”

“那只能说明,你从未真正了解过我。”我淡淡地说。

“是啊,我从未了解过你。”他自嘲地笑了,“我以为你温婉贤淑,逆来顺受,却不知你胸有乾坤,手段通天。我把你当做笼中的金丝雀,却不知你是翱翔九天的雄鹰。”

“顾长庚,你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有。”他死死地盯着我,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的问题。

“阿鸢,你……可曾爱过我?”

马车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雨点敲打着车窗,像是敲在人的心上。

许久,我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爱过。”

顾长庚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一丝希冀的光亮。

但我的下一句话,便将他彻底打入了地狱。

“在你一次次为了纪瑶转身,丢下我一个人的时候,在我被她的剑刺穿腹部,你却先去关心她有没有受惊的时候,在我‘死’在床上,你却为了她匆匆离去的时候……”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那个爱你的谢知鸢,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

他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26

“所以,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

“报复?”我摇了摇头,“不,顾长庚,你太高看自己了。我拿回山河鉴,是为了完成师父的遗愿;我整垮定国公府,是为了清理门户;我成为靖安侯,是为了让听雪楼能更好地立足于世。”

“至于你……”我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和纪瑶,不过是我计划中,顺手清理掉的垃圾而已。”

垃圾。

这两个字,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顾长庚的脸上。

他引以为傲的身份,他刻骨铭心的爱情,在他曾经的妻子眼中,不过是……垃圾。

他彻底崩溃了。

“不……不是这样的……你爱过我的,你明明爱过我的……”他喃喃自语,像是疯了一样。

“停车。”我冷冷地开口。

马车停下。

“滚下去。”

顾长庚不动,只是用那双绝望的眼睛看着我。

萧决拔出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家侯爷让你,滚。”

顾长庚被萧决粗暴地推出了马车,摔倒在泥泞的雨地里。

马车缓缓启动,从他身边驶过。

我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27

一年后。

我已是朝中炙手可热的新贵。

我利用听雪楼的情报网,协助皇帝处理了数件棘手的案子,深得圣心。靖安侯的地位,稳如泰山。

山河鉴的秘密,我也已经解开。原来里面并非藏宝图,而是一部失传已久的兵法和治国策论,博大精深。

我将其献给了皇帝,换来了听雪楼在朝廷的合法地位,以及……萧决的光明前程。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活在暗处的影子,而是被我举荐,成为了禁军副统领,前途无量。

这一日,我与萧决一同出宫,路过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

街角处,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被几个孩童戏弄,他们朝他扔着石子,骂他是“负心汉”、“白眼狼”。

那乞丐,正是顾长庚。

他蜷缩在墙角,任由石子打在身上,眼神空洞,没有一丝反应。

曾经那个高高在上,丰神俊朗的景王,如今竟落魄至此。

我的马车停在了不远处。

顾长庚似乎有所察觉,缓缓抬起头,看到了我。

他看到了我身边的萧决,看到了我们相视一笑的默契,看到了我眼中那份他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安宁与幸福。

他的眼中,瞬间涌上了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想朝我跑来,却被一个顽童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马车,渐行渐远。

28

“楼主,”萧决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天凉了,我们回府吧。”

他不知何时,已经改回了那个我最熟悉的称呼。

我点点头,将车帘放下,彻底隔绝了那道追悔莫及的视线。

“萧决。”

“属下在。”

“以后,还是叫我知鸢吧。”

萧决的身体微微一震,随即,一抹温柔的笑意在他唇边漾开。

“是,知鸢。”

他伸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充满了让人安心的力量。

29

回到侯府,我将那面山河鉴,放在了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它见证了我的过去,也开启了我的未来。

我曾以为,嫁给顾长庚,是我人生的终点。

现在我才明白,离开他,才是我真正的起点。

这世间,没有谁离不开谁。

爱情,从来都不是女人的全部。

拥有自己的事业,掌控自己的命运,活出自己的精彩,远比依附于一个男人,要来得痛快。

30

又是一年冬。

京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我站在侯府的暖阁里,看着窗外的大雪纷飞。

萧决从身后为我披上一件大氅,将一杯热茶递到我手中。

“在想什么?”他问。

我摇摇头,笑道:“在想,今年的冬天,似乎没有往年那么冷了。”

是啊,心暖了,便不觉得冷了。

我回头,看着他温柔的眉眼,主动靠进了他的怀里。

窗外,风雪依旧。

室内,温暖如春。

至于那个叫顾长庚的人,早已被我遗忘在某个无关紧要的角落。

他的人生,是悔恨,是痛苦,是万劫不复。

而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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