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通缉犯到维新导师:晚清思想家王韬的矛盾人生与晚清之痛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05 07:05 2

摘要:可22年后,这位“钦犯”竟在李鸿章默许下回了上海,还成了士大夫争相拜访的“维新导师”。

前言

1862年的江南,一张“通贼”通缉令贴遍城门。

被通缉的不是江洋大盗,而是曾考中县试第一的秀才王韬。

可22年后,这位“钦犯”竟在李鸿章默许下回了上海,还成了士大夫争相拜访的“维新导师”。

他的一生,像极了晚清的缩影:在传统与西学间撕扯,在激进与妥协中摇摆。

那些解不开的矛盾,藏着一个时代知识分子的痛。

引子:一张通缉令背后的双面人生

1862年秋,清廷悬赏捉拿一个叫王韬的秀才,罪名是“通贼”——给太平军写过信。

海捕文书上画着他“面黄无须”的模样,赏钱够寻常人家过好几年。

谁能想到,22年后的1884年,还是这王韬,坐着轮船从香港回上海。

码头接他的不是捕快,是穿长衫的读书人,还有洋行大班。

据说,这场“钦犯归乡”,李鸿章早就默许了。

一个当年的“名教罪人”,怎么就成了后来的“维新导师”?

这22年里,他到底藏着多少没说透的秘密?

一个被朝廷追杀的“贼”,怎么就成了人人想巴结的“先生”?

一、身份之困:在“夷夏”与阶层间摇摆

王韬这辈子,最开始想当的不是“叛逆”,是正经的科举官。

1845年,18岁的他去考县试——这是科举第一关,像现在考试进了“重点班”,离“秀才”功名就差两步。

他一举拿了第一,苏州知府拍着桌子说:“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

街坊都以为,他要踩着科举梯子当状元郎。

可命运偏不按剧本走。

父亲突然病逝,家里断了收入。刚成年的他成了顶梁柱,科举要花钱打点,一家人等着吃饭,那梯子还没踩稳,就被生计拽回了地面。

这时有人递来橄榄枝:上海墨海书馆的洋人要找个懂儒学的秀才,帮忙翻译书籍,月薪30两银子。

30两是什么概念?当时普通农民一年也就挣10两。

可在那时的读书人眼里,给洋人干活叫“屈身事夷”,是丢祖宗脸的事。街坊见了他,要么指指点点,要么绕着走。

他在日记里写:“吾之佣书西馆,只为衣食计,非敢谓然也。”

嘴上硬撑着“只为吃饭”,拿起笔翻译《圣经》时,还是犯了难。

“上帝”怎么译?“三位一体”怎么跟儒家的“天”对应?

他翻来覆去改,一边译一边嘀咕:“此等异教之言,怎好登大雅之堂?”

可就是这份“丢人的差事”,让他第一次摸到了西方的门。

他见了蒸汽机,见了电报,见了洋人办的报纸。

这些新鲜玩意儿,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

可身份的尴尬还没过去,更大的麻烦来了。

1860年,太平军打到苏州。

他躲在上海,看着清军节节败退,突然想给清廷献个计——写了篇《平贼议》,说要联合洋人,用洋枪洋炮打太平军。

托人递上去,没等来回应。

转头,太平军那边有人找来了,想请他写封信,劝苏州的太平军守将投降。

他犹豫了:一边是可能通缉他的清廷,一边是被骂作“贼”的太平军。

最后,他化名“黄畹”,写了那封后来让他成了“钦犯”的信。

信里没说多少劝降的话,倒像在分析战局。

可消息一漏,他连夜逃到香港,成了清廷要抓的人。

从县考第一的秀才,到“西人佣书”,再到“通贼钦犯”,他的身份不是自己选的,是时代的风,把他吹得东倒西歪。

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哪个身份,才是真正的自己。

牛津大学

二、思想之变:传统根脉与西学冲击的碰撞

逃到香港的王韬,没闲着。

他跟着英国传教士理雅各学英文,还帮着翻译儒家经典。

理雅各想把《论语》《孟子》译成英文,可有些儒家概念,洋人根本懂不了。

王韬就一句一句解释:“‘仁’不是仁慈,是人与人之间的爱;‘礼’不是规矩,是做人的本分。”

翻译的过程,也是他重新认识儒学的过程。

他发现,老祖宗的东西里藏着很多道理,可在当下,好像不够用了。

1867年,理雅各带他去英国。

坐了4个月轮船,他第一次踏上欧洲的土地。

在英国,他见了议会——议员们吵吵嚷嚷,不像清廷的朝堂那样死气沉沉;

见了工厂——机器轰隆隆转,一天生产的布,比江南织户一个月织的还多;

见了学校——不分男女,都能坐在教室里读书,不像国内只有男人能科考。

他在日记里写:“西洋之强,不在船坚炮利,在其制度。”

这话在当时,算是石破天惊。

可他心里,还是没丢了儒学。

他在牛津大学演讲,台下坐满金发碧眼的洋人,他捧着《论语》说:“孔子之教,万古不易。西洋的好东西,不过是‘器’,我们的‘道’,才是根本。”

转头看到英国议会里议员们吵着议事,又悄悄在日记里补了句:“这‘君民共主’,倒比我们的朝堂热闹,也实在。”

左手翻着儒学经典,右手记着西洋制度,他自己都笑:“我这脑子,倒像个装了两样东西的箱子,怎么也合不拢。”

从英国回来后,他开始写文章,说要变法。

他比康有为、梁启超早了20多年提出“富强为本”,说要开矿山、修铁路、办工厂;

还说朝廷不能一个人说了算,要“君民共主”——皇帝和百姓一起管国家。

这些话,现在听着普通,在当时就是“大逆不道”。

可他的思想里,总有扯不开的矛盾。

他说“道亦可变”,可又说“三纲五常不能变”;他说要学西方制度,可又觉得“中国的伦理比西洋好”。

有人骂他“数典忘祖”,他急着辩解:“我学西方,是为了保儒学。”

有人夸他“开风气之先”,他又摇头:“我只是个读圣贤书的秀才。”

他的思想,像两根拧在一起的线,一根是传统的根,一根是西学的风,怎么也扯不开,就那么缠着。

三、行动之惑:激进呐喊与务实妥协的拉锯

王韬这辈子,最敢干的一件事,是办报纸。

1874年,他在香港创办了《循环日报》。

这张报纸,跟当时的其他报纸不一样——别人的要么只登洋人的消息,要么只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他的《循环日报》,专写评论。

他写文章骂清廷的官员:“一个个只知贪钱,不管百姓死活,这样的官,不如回家种地。”

写文章说变法:“再不变,中国就要被洋人瓜分了!”

他开创了“文人论政”的先河,报纸一出来,在香港、上海卖得火。

有人说他是“笔杆子上的战士”,拿着文章当武器,跟旧势力拼。

可喊得再响,落地的时候还是难。

1883年,张之洞找他,说想请他编一套《洋务辑要》,把西方的东西整理出来,给朝廷参考。

王韬高兴坏了——这可是能让变法想法落地的机会。

他连夜动笔,查资料、写按语,忙了大半年,初稿都快成了。

可突然,张之洞那边没消息了。

后来他才知道,有人在张之洞面前说他的坏话:“王韬是通缉犯,用他编书,不怕朝廷怪罪?”

张之洞犹豫了,这事就黄了。

王韬拿着写了一半的稿子,坐在书桌前发呆。

他想不通:为什么说变法的人那么多,真要做的时候,就没人敢支持了?那些喊着“救国”的官员,到底是真着急,还是只嘴上说说?

这件事之后,他好像变了。

1884年回上海后,他不再写那么激进的评论了。

有人请他去格致书院当掌院,他答应了。

格致书院是教西方科学的,他在那里讲课、出题,日子过得平静。

有人问他:“你以前那么敢说,现在怎么不骂了?”他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他心里清楚,骂解决不了问题,可真要做事,又处处碰壁。

他就像个站在十字路口的人,左边是理想,右边是现实,怎么走都不对——这大概就是所有改革者的宿命:喊得最响的人,往往最懂落地的难。

四、私德之议:风雅狂士与伦理囚徒的冲突

王韬在外面是“维新先驱”,可私下里,他的生活过得很“放荡”。

他喜欢逛青楼,喜欢喝花酒,还抽鸦片。

日记里写了不少风月往事:“某日,与友人饮于青楼,听琵琶一曲,醉而归。”“夜中抽鸦片数口,神思渐定。”

当时的读书人,对这些事很看不惯。

有人骂他“品行不端”,说他“枉为士人”。

他自己倒不觉得:“人生在世,当及时行乐。风雅之事,何罪之有?”

可他的“放荡”,也害了人。

他有个年幼的弟弟,父母去世后跟着他过。

他抽鸦片的时候,没避开弟弟,久而久之,弟弟也染上了烟瘾。

弟弟后来身体越来越差,咳嗽不止,不到30岁就死了。

那天,王韬看着弟弟枯瘦的遗体,把烟枪扔在地上,又捡了起来。他在日记里写:“吾弟之死,吾之过也。”

字里行间,全是愧疚,可烟瘾,他还是没戒掉。

他是个风雅狂士,可也是个伦理囚徒。

他信奉儒学里的“修齐治平”,可自己的生活,却没做到“修德”;

他想做弟弟的榜样,却把弟弟带偏了。

就连找老婆,他的标准也很矛盾。

他在文章里写,想找个“闺中雅乐”的女子——能读书、懂礼仪,温柔贤淑。

可实际上,他娶的老婆,没什么文化,就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

有人问他为什么,他说:“雅乐难寻,不如找个踏实过日子的。”

他知道自己不完美,也不想装完美。

有人骂他“假名士”,他干脆给自己起了个号叫“风月平章”,意思是“管风月的官”。

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会翻出《论语》,读着“吾日三省吾身”,默默叹气。

他想做个“立德立言”的圣人,可终究逃不过“贪杯好色”的凡人模样——这世上,本就没有完美的觉醒者。

五、时代镜像:他的矛盾是晚清士人的集体困境

王韬的矛盾,不是他一个人的。

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很多读书人都这样。

他们从小读儒家经典,想通过科举当官,实现“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

可晚清的科举,越来越腐败,很多有才华的人考不上。

就算考上了,也难有作为——朝廷里全是保守派,想做事的人处处受排挤。

生计也成了问题。

像王韬那样,父亲去世后家里没收入的,不在少数。

他们要么像王韬一样,“屈身事夷”,要么只能在家乡当私塾先生,挣点小钱糊口。

理想和生存,像两条平行线,怎么也交不到一起。

就算有人像王韬一样,去了西方,见了新世界,也难脱认知的局限。

他们知道西方强,可还是觉得“中体西用”——西方的技术可以学,中国的伦理不能变。

他们想变法,可不知道怎么变;想救国,可不知道路在哪。

就像王韬,喊了一辈子变法,到死也没说清,“三纲五常”和“君民共主”怎么才能不冲突。

王韬的《洋务辑要》没编成,不是他能力不够,是当时的体制不允许。

朝廷里的保守派怕变法动了他们的利益,地方官怕担责任,就算有像张之洞那样想做事的,也不敢太激进。

所以,很多读书人只能像王韬一样,在呐喊和沉默之间徘徊,在理想和现实之间挣扎。

他们醒了,可周围的世界还没醒;他们想跑,可脚上还绑着传统的绳子——晚清的读书人,早就看透了变局,却困在了时代的泥里。

六、终极之憾:矛盾未决的人生终局

王韬到死,也没解开自己身上的矛盾。

1897年,他在上海的寓所里病逝,床头还放着没写完的书稿。

那书稿里,一半是对西方制度的赞叹,一半是对儒家伦理的坚守;

一半是变法的激进主张,一半是对现实的无奈妥协。

他这辈子,没当过一天朝廷的官,却比很多官员更关心国家的未来;没留下“立德立功”的功业,却凭着一支笔,成了戊戌变法的“精神导师”。

可他自己,到死都在纠结:自己到底是“叛经离道”的罪人,还是“开风气之先”的先驱?

他的葬礼不算热闹,来的大多是格致书院的学生和几个洋行的老朋友。

没人给他定论,就像没人能说清晚清到底该往哪走。

他留下的《弢园文录外编》,后来被康有为、梁启超翻得卷了边。

那些在当时没人敢说的话,那些解不开的矛盾,成了后来人变法的铺路石。

康有为,梁启超

结尾:矛盾里的时代注脚

几年后,戊戌变法爆发。

康有为、梁启超喊出的“变法图强”,很多想法都能在王韬的书里找到影子。

可这场变法,最终也失败了。

就像王韬的人生,晚清的改革,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选择,而是在“传统与现代”“理想与现实”的矛盾里,一步一步摸索。

王韬说:“天下事,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他没等到“通”和“久”的那天,可他种下的思想火种,终究烧了起来。

或许,每个转型时代的觉醒者,都是这样——带着一身的矛盾,在黑暗里摸索。

就算自己走不到光明,也想为后来人照亮一段路。

他们的不完美,恰恰是时代最真实的注脚。​​​​​​

来源:三湘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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