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撕碎结婚证那刻,我接到了首富遗产继承电话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03 16:53 1

摘要:邓依琳蹲在卧室抽屉前,看着手里分成两半的红色小本子,心里一阵懊恼。

那张鲜红的结婚证,在她手中裂成两半。

也仿佛,将她两年的婚姻生活,彻底撕开了一道无法愈合的口子。

[1]

邓依琳蹲在卧室抽屉前,看着手里分成两半的红色小本子,心里一阵懊恼。

她只是想找一下之前买的手链,没想到抽屉卡得太紧,用力一拉,里面的东西哗啦散落一地,这两个小本子正好在边缘,被她不小心用指甲划破了封皮,脆弱的纸张沿着塑料封膜的边缘,彻底分家了。

“哎呀!”她小声惊呼,连忙捡起来,试图把它们拼凑回去。

照片上,她和覃屿头挨着头,笑得一脸幸福。

那是两年前的照片了,时间过得真快。

覃屿今天出差了,要明天才回来。

邓依琳看着手里破掉的结婚证,心想,这应该不影响什么吧?

但转念一想,这东西毕竟是个重要凭证,还是去补办一个比较好,免得以后需要用时麻烦。

她是个行动派,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民政局应该还没下班。

她把破掉的结婚证小心地放进包里,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民政局里人不多,取号、排队,很快就轮到了她。

窗口坐着一位面带微笑但眼神略显疲惫的工作人员,看样子今天没少应付各种情况。

“您好,补办结婚证。”邓依琳说着,把手里两半的证件从窗口递了进去。

工作人员接过去,看了看:“怎么坏成这样了?”

“不小心撕坏了。”邓依琳有点不好意思。

“身份证户口本带了吗?”

“带了带了。”邓依琳赶紧从包里拿出证件递过去。

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操作着,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噼里啪啦。

邓依琳耐心地等着,心里还在盘算着晚上回去吃什么。

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咦”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

“女士,您叫什么名字?”

“邓依琳。”

“配偶是?”

“覃屿。西早覃,岛屿的屿。”

工作人员又低头操作了一阵,键盘声更密集了。

邓依琳心里开始有点打鼓,不会是系统出问题了吧?

“女士,”工作人员抬起头,表情带着几分困惑和谨慎,“系统里……没有查到您和覃屿先生的结婚登记信息。”

邓依琳愣住了,随即失笑:“不可能啊,我们两年前就是在这里登记的,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也是您这个窗口……可能不是您,但就是这个大厅。”

工作人员耐着性子:“我根据您二位的身份证号都查了三次了,确实没有记录。您看,”她说着,把电脑屏幕微微转向邓依琳,“已婚人士信息库里面,没有你们的名字和身份证信息。”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和表格,邓依琳一眼扫过去,确实没看到自己和覃屿的名字。

她心里猛地一沉。

“会不会是系统故障?或者信息漏录了?”邓依琳的声音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拿起那本被撕成两半的结婚证,仔细看了看,尤其用手指摸了摸那个红色的印章。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邓依琳,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和确认后的肯定:“女士,不只是系统里没有。您这个结婚证……这个钢印,印泥的颜色和清晰度都不太对,而且印戳的边缘有点模糊,位置也有点歪。我们民政局的公章,不是这样的。”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但字句清晰得像冰锥:“您这个证,应该是……伪造的。”

伪造的?

邓依琳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看着工作人员那张公事公办的脸,又看向那本破碎的红色证件,照片上覃屿的笑容依旧温柔。

假的?

她和覃屿两年的婚姻,住的这个房子,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难道是建立在一个假证之上的?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女士,您还好吗?”工作人员关切地问。

邓依琳猛地回过神,一把抓过台上那两半的假证和自己的身份证户口本,胡乱塞进包里。

“谢谢……”她声音干涩,几乎是逃离了民政局的办事大厅。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站在台阶上,却觉得浑身发冷。

两年……

七百多个日夜……

她以为的温馨小家,难道只是个精心编织的骗局?

覃屿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图什么?

她邓依琳只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父母早逝,在福利院长大,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巨额财产。

他覃屿自己经营着一家小设计工作室,收入也算不错。

他骗她,能得到什么?

无数的疑问和巨大的荒谬感像潮水般涌上来,几乎将她淹没。

她失魂落魄地走到自己的小车旁,刚拉开车门,手机就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她本能地想挂掉,现在她没有任何心情接听陌生电话。

但铃声固执地响着。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按下接听键,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喂?”

“您好,请问是邓依琳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沉稳干练的男声。

“是我,您哪位?”邓依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邓小姐,您好。我是君成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赵,赵临。”男人自我介绍道,“受您父亲的委托,联系您关于继承他名下财产的事宜。不知您是否方便近期来事务所一趟,我们详细谈谈,并签署相关的财产继承协议?”

父亲?

邓依琳只觉得更加荒谬和疲惫。

她父亲?

她是个孤儿!哪来的父亲!

这年头骗子手段都这么低级了吗?刚发现自己结婚证是假的,就来个认亲继承财产的?

她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语气也冲了起来:“骗子是吧?我没父亲!我父母早死了!别再打来了!”

说着就要挂电话。

“邓小姐!请等一下!”赵律师急忙提高声音,“您的母亲是否名叫邓秀雅?她在二十年前,将您遗弃在前海市第一福利院门口,当时您身上有一张绣着您名字和出生年月的小手帕。经过我们多方查证和DNA比对,确认您就是前海市首富,周勋先生失散多年的唯一血脉,他的亲生女儿!”

[2]

手机差点从邓依琳手中滑落。

邓秀雅……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她记忆深处尘封的盒子。

那是福利院阿姨告诉她的,关于她母亲的名字。

她身上那张小手帕,她也依稀有点印象,小时候还偷偷保存了很久。

这些极其私密的信息,外人怎么可能知道?

前海市首富周勋?

那个经常出现在本地财经新闻和慈善版块的大人物?

她是他的……女儿?

这怎么可能?!

比她的结婚证是假的,还要让人难以置信。

“你……你说什么?”邓依琳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她靠在车门上,才能勉强支撑住身体。

“邓小姐,我知道这很突然,但请您相信,我们是经过严格的法律程序和科学验证的。”赵律师的声音依旧沉稳,带着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周勋先生,也就是您的父亲,他……已于上月因病去世。在病重期间,他从未停止过寻找您。他的遗嘱里明确写明,他名下所有个人财产,由您,他唯一的直系血亲继承。”

去世了?

那个素未谋面,可能是她父亲的人,已经去世了?

邓依琳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或狂喜,只有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虚幻感。

她沉默着,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邓小姐?您还在听吗?”赵律师等了一会儿,听不到回应,出声询问。

“……我在。”邓依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赵律师,你确定没有弄错?我……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孤儿。”

“绝对不会错。我们核对了当年的报案记录、福利院的接收档案,并且设法找到了您母亲邓秀雅女士早年的一些社会关系,获取了生物检材,与您的DNA进行了比对,亲权概率大于99.99%。所有的证据链都是完整且合法的。”赵律师语气肯定,“如果您仍有疑虑,我们可以安排您再次进行DNA检测。”

邓依琳信了大半。

这种严谨的说辞,不像骗子。

而且,骗她这样一个普通人,又能得到什么?

难道……

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难道覃屿早就知道?所以他用假结婚证稳住她?等着这一天?

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

“邓小姐,”赵律师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我知道您可能需要时间消化。如果您现在方便的话,可以先来事务所一趟,我当面给您看一些文件和证据,您也可以了解更多关于您父亲……周勋先生的事情。”

邓依琳看了看时间,又摸了摸包里那两本破碎的结婚证。

这一切,太乱了。

她需要弄清楚,所有的事情。

“好。”她下了决心,“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去。”

“好的,我等您。”

挂断电话,邓依琳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发动。

她拿出那本撕坏的假结婚证,看着照片上覃屿的脸。

那张曾经让她感到安心和幸福的脸,此刻看起来却无比陌生,甚至带着一丝可怕的意味。

覃屿,你到底是谁?

你和我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发动车子,朝着赵律师发来的地址驶去。

君成律师事务所位于市中心最高档的写字楼之一。

邓依琳停好车,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堂,按照指示上了楼。

前台小姐早已接到通知,微笑着将她引到一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

一位穿着合体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三十多岁,精明干练的男人已经等在那里。

“邓小姐,您好,我是赵临。”男人起身,伸出手,态度不卑不亢,带着专业人士的沉稳。

“赵律师,您好。”邓依琳和他轻轻握了握手。

落座后,赵律师没有过多寒暄,直接拿出了厚厚的文件。

有周勋的遗嘱公证书,有DNA检测报告,有当年的一些旧报纸复印件(上面有周勋寻找失散妻女的模糊报道),还有邓秀雅年轻时的照片影印件。

邓依琳看着照片上那个眉宇间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陌生女人,心里百感交集。

DNA报告上的数据和结论,清晰而冰冷,不容置疑。

“周勋先生一生未婚,在邓秀雅女士离开后,他也一直没有停止寻找你们母女。”赵临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慨,“他晚年身体状况不佳,但这件事始终是他的心病。直到去年,我们才通过一些新的线索,最终确定了您的身份。很遗憾,他没能在生前亲眼见到您。”

邓依琳默默地听着,翻看着文件。

周勋的遗嘱内容很简单,他名下所有的动产、不动产、公司股权、有价证券等等,全部由女儿邓依琳继承。

那是一个邓依琳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

她看着那些数字,感觉像是在做梦。

“所以……”邓依琳抬起头,看向赵临,“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首先,确认您的身份,完成法律上的继承权确认。然后,清点遗产,办理过户和变更手续。这需要一些时间,但流程我们会全程协助您。”赵临推了推眼镜,“另外,根据周先生的遗嘱,他希望您能接手他创办的‘勋耀集团’,当然,如果您不愿意,也可以委托专业经理人团队管理,您享有所有权和收益权。”

勋耀集团……

那个涉足地产、金融、科技等多个领域的商业帝国。

邓依琳感到一阵眩晕。

她需要时间,需要冷静。

“赵律师,我今天……可能没办法立刻签署任何文件。”邓依琳揉了揉太阳穴,“这些事情太突然了,我需要好好想想。”

“完全理解。”赵临点点头,“您可以先把这些副本资料带回去仔细看看。有任何疑问,随时联系我。关于您的身份和遗产继承事宜,目前处于绝对保密状态,除了我和我的核心团队,没有其他人知道。”

“谢谢。”邓依琳收起文件,放进自己的包里。

那两半假结婚证,还静静地躺在包的另一侧。

走出律师事务所,天色已近黄昏。

邓依琳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感觉自己像个游离在世界之外的孤魂。

一夜之间,她失去了看似真实的婚姻,却得到了一个无比显赫却陌生的身份和一笔巨额财富。

这到底是命运的馈赠,还是又一个玩笑的开端?

她拿出手机,看着屏保上她和覃屿的合影。

那是去年冬天在北海道拍的,两人裹得像个粽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拨通了覃屿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了。

“老婆?”覃屿那边背景音有点嘈杂,似乎还在忙,“我这边快结束了,明天下午的飞机回来。想我没?”

他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温柔亲昵。

邓依琳的心却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嗯,想了。你忙吧,我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就回来了。晚上记得锁好门,空调别开太低。”覃屿细心叮嘱着。

“好。”邓依琳应着,然后飞快地说了声“再见”,挂断了电话。

她怕再说下去,会忍不住质问出声。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需要证据,需要知道真相。

在没有搞清楚覃屿的目的之前,她不能打草惊蛇。

这个她爱了两年,同床共枕了两年的人,突然变得像一团迷雾,深不可测。

她开车回到那个她以为是“家”的地方。

空荡荡的公寓,还残留着覃屿的气息。

他的拖鞋,他的茶杯,他挂在衣帽间的外套……

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又那么讽刺。

邓依琳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

她拿出那本假结婚证,又拿出赵律师给她的文件。

一边是虚假的温情,一边是冰冷的巨额财富。

她该怎么办?

[3]

这一晚,邓依琳几乎没睡。

第二天,她请了假,没有去上班。

她需要理清头绪。

上午,她联系了赵律师,询问了更多关于周勋和遗产的细节。

她也通过网络和报纸,查询了更多关于周勋和勋耀集团的信息。

那个在媒体面前总是神情严肃、气场强大的男人,竟然是她的生物学父亲。

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

下午,她开车出门,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郊区的墓园。

她根据赵律师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周勋的墓地。

很气派的墓碑,照片上的男人眉眼深邃,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但眉宇间带着一股化不开的郁结和疲惫。

墓碑上刻着“先父周勋之墓”,立碑人处,赫然刻着“女:邓依琳”。

赵律师说,这是周勋临终前坚持要刻上的,他说他相信一定能找到女儿。

邓依琳站在墓前,心情复杂。

对这个男人,她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一种深深的茫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他寻找了她二十年,最终却还是没能见上一面。

而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可能唯一的血亲。

她在墓前站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暗,才默默离开。

回到市区,她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回家。

她约了最好的闺蜜苏蔓见面。

苏蔓是个活泼开朗的杂志编辑,心思细腻,是邓依琳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

她们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角落坐下。

“怎么了依琳?脸色这么差?和覃屿吵架了?”苏蔓一看她的样子,就关切地问道。

邓依琳摇摇头,看着杯中氤氲的热气,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开口:“蔓蔓,如果我告诉你,我的结婚证是假的,你信吗?”

苏蔓刚喝进去的咖啡差点喷出来,她瞪大眼睛:“什么?!假的?什么意思?”

“昨天,我不小心把结婚证撕坏了,去民政局补办……”邓依琳将昨天在民政局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苏蔓,包括工作人员说系统里没有记录,以及钢印是伪造的判断。

苏蔓听得嘴巴张成了O型,半天合不拢。

“我靠!不是吧!”苏蔓震惊地压低声音,“覃屿他……他搞个假结婚证骗你?为什么啊?图你啥?你又不是什么富婆……”

邓依琳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她又把接到赵律师电话,以及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也简要地说了一遍。关于遗产的具体数额,她模糊处理了,只说是一笔不小的遗产。

苏蔓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捂着胸口,半天才缓过来。

“等等等等……让我捋捋……”苏蔓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你是说,你其实是那个超级富豪周勋流落在外的女儿?然后覃屿可能早就知道,所以用假结婚证骗婚,等着你继承遗产?”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邓依琳眼神痛苦,“但这太巧合了,不是吗?我们结婚两年,感情一直很好,他没有任何理由弄个假证骗我。除非……他一开始就别有目的。”

“可是……周勋找女儿这件事,之前媒体好像有过一点风声,但很不确定,而且你一直用的是邓依琳这个名字,和周家扯不上关系啊。覃屿怎么会知道?”苏蔓提出疑问。

“我不知道。”邓依琳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也许他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渠道。或者,这只是个可怕的巧合?但巧合到这种程度,我实在无法相信。”

苏蔓握住邓依琳冰凉的手:“依琳,你先别慌。现在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覃屿到底知不知道你的身世,他为什么要弄个假结婚证。”

“我怎么弄清楚?直接问他?如果他真是故意的,他会说实话吗?”

“当然不能直接问!”苏蔓眼珠转了转,露出一点狡黠的神色,“得试探,得观察。他不是明天回来吗?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另外……我们是不是可以想办法查查他?”

“查他?”

“对啊!比如他的电脑、手机……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苏蔓压低声音,“还有,他那个设计工作室,你了解多少?财务状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往来?”

邓依琳心里一动。

是啊,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需要主动去探寻真相。

虽然探查自己丈夫的隐私让她感到不适和愧疚,但比起对方可能长达两年的欺骗,这点愧疚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我知道他电脑的开机密码和手机锁屏密码……”邓依琳轻声说,“我们之间……以前几乎没有秘密。”

“那就从电脑和手机开始!”苏蔓鼓励道,“等他回来,找机会看看。不过要小心,别被他发现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

和苏蔓分开后,邓依琳的心情稍微安定了一些。

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晚上,她回到那个冰冷的家,开始仔细地、不动声色地检查这个她生活了两年的空间。

她翻看了覃屿的书房,他的文件柜,他常用的抽屉。

表面上,一切正常。

都是与工作相关的设计图纸、合同文件,还有一些日常的账单。

没有任何与她身世、与周家相关的蛛丝马迹。

这反而让她更加不安。

要么,覃屿是清白的,这一切只是个荒谬的误会。

要么,他就是隐藏得太深了。

第二天下午,覃屿准时回来了。

他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但脸上带着回家的愉悦笑容。

“老婆,我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张开手臂想要拥抱邓依琳。

邓依琳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身体有些僵硬地被他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身上带着她熟悉的淡淡须后水味道。

曾经让她无比眷恋的气息,此刻却让她如芒在背。

“怎么了?感觉你有点没精神?”覃屿松开她,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关切地问,“是不是没睡好?工作太累了?”

他的关心看起来那么真诚自然。

邓依琳几乎要以为,昨天的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场噩梦。

“没什么,可能就是有点累。”她低下头,避开他探究的目光,“饿了吗?我……我还没做饭。”

“没事,我叫外卖吧,或者我们出去吃?”覃屿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亲昵,“你看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

“叫外卖吧,懒得动了。”邓依琳转身走向客厅,借以掩饰自己复杂的情绪。

覃屿放下行李,去浴室洗漱。

邓依琳看着他的背影,心跳如鼓。

他的手机,就随意地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这是一个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拿起了他的手机。

输入锁屏密码——她的生日。

屏幕解锁了。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手指有些颤抖地点开微信,快速浏览着他的聊天记录。

大部分都是工作群、客户、同事……

忽然,一个备注为“许薇薇”的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最近的聊天记录是昨天。

覃屿:「明天下午三点到。」

许薇薇:「好的,等你。事情有进展了吗?」

覃屿:「见面谈。」

许薇薇:「她还没察觉吧?」

覃屿:「应该没有。保持联系。」

邓依琳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许薇薇……

她知道这个人。是覃屿的大学同学,据说现在在一家画廊工作,覃屿偶尔会提起她,说是工作上有往来。

但这段对话……

“应该没有”?“她”指的是谁?是她邓依琳吗?

“事情有进展”?是什么事情?

巨大的恐惧和背叛感像毒蛇一样缠住了她的心脏。

她飞快地用自己的手机拍下了这几句聊天记录。

然后迅速退出微信,锁屏,将手机放回原处。

整个过程,不过几十秒。

她却像跑完了一场马拉松,浑身虚脱,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覃屿从浴室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向她:“老婆,你想吃什么?我看看手机……”

他说着,很自然地走向玄关,拿起了手机。

邓依琳的心猛地一紧,紧张地看着他。

覃屿解锁手机,低头操作着,似乎在翻看外卖软件,神色没有任何异常。

邓依琳稍稍松了口气,但心里的疑云和寒意,却越来越重。

这个许薇薇,到底是谁?

她和覃屿之间,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4]

晚饭叫了覃屿喜欢吃的那家粤菜。

但两人都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邓依琳是心事重重,难以下咽。

覃屿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几次找话题,都被邓依琳敷衍过去。

“依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覃屿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

邓依琳心里一咯噔,几乎要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她抬起头,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我能有什么事?可能就是最近太累了。”

覃屿审视地看着她,那双曾经让她觉得深邃迷人的眼睛,此刻却像探照灯,让她无所遁形。

“真的只是累了?”他追问。

“不然呢?”邓依琳反问道,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气,“你觉得我该有什么事?”

覃屿沉默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伸手过来想握她的手:“没事就好,是我多心了。看你没什么精神,我担心。”

邓依琳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覃屿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一瞬。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我……我去给你放洗澡水。”邓依琳站起身,逃离了餐厅。

她靠在浴室冰凉的瓷砖墙上,心脏怦怦直跳。

她刚才的反应,是不是太明显了?

她不能自乱阵脚。

晚上,覃屿似乎为了缓和气氛,格外温柔体贴。

但邓依琳的身体始终紧绷着,无法放松。

当他靠近她,想要像往常一样亲密时,邓依琳猛地推开了他。

“对不起……我……我今天真的很累。”她蜷缩在床的另一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黑暗中,她感觉到覃屿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良久,他叹了口气,轻声说:“好,那早点睡吧。”

他没有再勉强,但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从身后抱住她。

两人背对着背,中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

同床异梦。

邓依琳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听着身边覃屿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她心里一片冰凉。

那个“许薇薇”和那些暧昧不明的对话,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的心里。

第二天,覃屿照常去工作室上班。

邓依琳也请了假,她决定去找赵律师,一方面了解更多情况,另一方面,也想咨询一下关于“假结婚”可能涉及的法律问题。

同时,她拜托苏蔓,利用一些人脉,帮忙打听一下那个“许薇薇”的底细。

在君成律师事务所,赵临律师接待了她。

“邓小姐,您看起来气色不太好。”赵临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谢谢,最近是有点事。”邓依琳接过水杯,没有多说家事,而是直接询问遗产继承的后续流程,以及一些法律细节。

交谈中,邓依琳状似无意地问起:“赵律师,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处于一段……法律上并不承认的婚姻关系中,会有什么影响?”

赵临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刻捕捉到了她话里的异常。

他推了推眼镜,谨慎地回答:“这要看具体情况。如果婚姻登记是虚假的,那么法律上你们只是同居关系,不享有《婚姻法》规定的夫妻权利和义务。比如,财产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一方去世,另一方没有法定继承权等等。邓小姐,您怎么会问这个?”

邓依琳的心沉了沉。

没有法定继承权……

所以,如果覃屿早知道她的身世,用假结婚证骗她,那么一旦她继承遗产,他作为“法律上的丈夫”,本可以分得一半吗?

不,如果是假结婚,他根本没资格。

那他图什么?

是为了在感情上绑定她,让她在继承遗产后,心甘情愿地和他分享?还是另有图谋?

“只是……随便问问。”邓依琳掩饰道,“最近看新闻,看到类似的案例。”

赵临没有深究,但眼神里多了一丝了然和探究。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邓依琳接到了苏蔓的电话。

“依琳!我打听到一些关于那个许薇薇的事情!”苏蔓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

“她怎么样?”

“这个许薇薇,可不简单!”苏蔓语速很快,“她确实是覃屿的大学同学,家里好像有点小背景,但后来家道中落了。她本人挺有手段的,在艺术圈子里混,交际很广。最重要的是……我有个朋友的朋友,跟她在同一个画廊,说……说许薇薇私下里跟人吹嘘过,她有个非常有钱的‘男朋友’,是搞设计的,很有才华,马上就要发财了,还说什么‘守得云开见月明’!”

邓依琳的手紧紧握住了手机,指节泛白。

非常有钱的男朋友……搞设计的……马上要发财了……

这些关键词,像一把把锤子,砸在她的心上。

“还有呢?”她的声音干涩。

“还有,我那个朋友说,前段时间,好像看到覃屿和许薇薇一起在高档餐厅吃饭,样子……挺亲密的。不过就那一次,不能确定是不是看错了。”

一次,就够了。

邓依琳想起昨天在覃屿手机里看到的那几句对话。

「明天下午三点到。」「等你。」「事情有进展了吗?」「她还没察觉吧?」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串联起来了。

一个可怕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覃屿和这个许薇薇,关系绝对不一般。

他们口中的“事情”,很可能就是指她继承遗产这件事。

而“她还没察觉吧”,指的就是她邓依琳还没发现结婚证是假的,没发现他们的阴谋!

巨大的愤怒和屈辱,瞬间淹没了她。

两年!

她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她以为的幸福婚姻,竟然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她恨不得立刻冲去覃屿的工作室,当面质问他,撕下他虚伪的面具!

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她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仅凭几句暧昧的聊天记录和旁人的传言,覃屿完全可以否认。

她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晚上,覃屿回到家,神色如常,甚至比昨天更温和了些,还给她带了一束她喜欢的百合花。

“路过花店,看到开得挺好,就给你带了一束。”他把花递给邓依琳,笑容温柔。

若是以前,邓依琳一定会感动地扑进他怀里。

但现在,她只觉得这束花无比刺眼,像是对她愚蠢的嘲讽。

她接过花,扯了扯嘴角:“谢谢。”

“今天心情好点了吗?”覃屿观察着她的神色。

“嗯,好多了。”邓依琳把花插进花瓶,状似随意地问道,“你工作室最近怎么样?忙吗?”

“还行,接了几个新项目。”覃屿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哦……我昨天好像听苏蔓说,在市中心那边看到你了,和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是你客户吗?”邓依琳故意用一种轻松八卦的语气问道,心脏却紧张地缩成一团。

覃屿挂衣服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转过身,笑着摇头:“没有啊,昨天下午我一直在工作室和团队开会。苏蔓是不是看错了?或者看到的是小刘(他工作室的一个男助理)?”

他否认了。

眼神坦然,语气自然。

如果不是邓依琳亲眼看到了他和许薇薇的聊天记录,几乎都要相信他了。

他的演技,真好。

邓依琳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

她笑了笑,掩饰住眼底的冰冷:“可能吧,她眼神一向不太好。”

这一刻,她终于确定。

她爱了两年、信任了两年的丈夫,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她需要制定计划,拿到确凿证据,然后,让这个骗局,彻底终结!

[5]

接下来的几天,邓依琳表现得一切如常。

她甚至刻意地对覃屿温柔了些,仿佛之前几天的冷淡和隔阂从未存在。

她需要麻痹他,让他放松警惕。

覃屿似乎也很受用她的转变,家里的气氛恢复了往日的“温馨”。

但邓依琳知道,这温馨下面,是汹涌的暗流和即将爆发的火山。

她私下里紧锣密鼓地行动着。

她正式委托赵临律师作为她的法律顾问,开始逐步接手和处理遗产继承的相关事宜,但要求严格保密,尤其是在身份公开方面。

她以想要学习管理、了解父亲产业为由,请赵律师安排她与勋耀集团的一位元老级、值得信任的副总——程晋,进行了一次秘密会面。

程晋年近五十,是跟着周勋打天下的老人,对周勋十分忠心。得知邓依琳的身份后,他态度恭敬且带着长辈式的关怀。

邓依琳没有透露假结婚证的事情,只是说自己刚结婚不久,丈夫并不清楚她的身世,她希望在未来处理集团事务时,能得到程副总的支持和指点。

程晋表示理解和支持,并暗示会站在她这一边。

另一方面,苏蔓也帮她搜集到了更多关于许薇薇的信息。

许薇薇最近似乎心情很好,在社交媒体上发了一些含义模糊但又透着“即将走上人生巅峰”意味的动态。

邓依琳还以“想投资艺术品”为名,让苏蔓帮忙预约了许薇薇所在画廊的参观,打算亲自去会一会这个女人。

她要亲耳听听,这个女人会说什么。

这天下午,邓依琳精心打扮了一番,拎着一个价格不菲的新款包包——这是她用自己工作积蓄买的,以前觉得奢侈,现在觉得有必要撑撑场面——来到了许薇薇工作的画廊。

画廊环境清雅,工作人员素质很高。

苏蔓的朋友已经打过招呼,一位经理亲自接待了她们。

“邓小姐,苏小姐,这位是我们画廊的资深顾问,许薇薇,她对当代艺术很有见解,由她为您二位介绍最适合不过了。”经理微笑着引荐。

许薇薇走了过来。

她确实很漂亮,是那种带着攻击性和野性的美,身材高挑,衣着时尚,眼神精明。

“邓小姐,苏小姐,你们好。”许薇薇笑容得体,目光在邓依琳脸上和她的包包上快速扫过,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

邓依琳可以肯定,许薇薇认识她。

至少,见过她的照片。

“许小姐,你好。”邓依琳也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社交笑容,“听说你眼光很好,麻烦你给我们推荐一些有潜力的作品。”

“荣幸之至。”许薇薇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始为她们介绍画廊的作品。

她的介绍专业而流畅,但邓依琳能感觉到,她的注意力似乎更多地放在自己身上,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审视和……隐隐的优越感?

走到一幅色彩浓烈的抽象画前,许薇薇停下脚步,微笑着说:“这幅画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作者是一位新锐艺术家,虽然现在名气不大,但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他的作品价值会翻很多倍。”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有时候,选择和眼光很重要。选中了潜力股,就能实现阶层的跨越。就像……找伴侣一样。”

邓依琳的心猛地一紧。

来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附和道:“许小姐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潜力股也有可能只是表面光鲜,内里如何,不深入了解,很容易看走眼。”

许薇薇笑了笑,眼神带着一丝挑衅:“那说明眼光还不到家。真正有眼光的人,懂得如何辨别真伪,也懂得如何……长期投资,甚至……提前布局。”

“提前布局?”邓依琳故作好奇,“听起来很深奥。”

“没什么深奥的。”许薇薇压低了一点声音,带着点推心置腹的意味,“就像有些男人啊,看似普通,但谁知道他背后有什么样的机缘呢?也许他未来的伴侣,能给他带来难以想象的资源和财富。只要能抓住,哪怕暂时委屈一点,也是值得的。”

邓依琳几乎要为她鼓掌了。

这话说得,几乎等于明示了。

她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恶心,淡淡一笑:“许小姐的见解真是独特。不过,靠欺骗和手段得来的东西,终究是不牢靠的,你说呢?”

许薇薇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扯开话题:“邓小姐说得是。我们继续看画吧?”

从画廊出来,邓依琳坐进车里,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许薇薇的话,虽然拐弯抹角,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她确认了邓依琳的猜测。

覃屿,就是那个“看似普通”但有着“未来机缘”的男人。

而她邓依琳,就是那个能带来“难以想象资源和财富”的伴侣。

他们早就知道她的身世!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她拿出手机,看着屏保上她和覃屿的合影,眼神冰冷。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她需要一个确凿的,能让覃屿无法辩驳的证据。

机会很快来了。

几天后,覃屿说他要加班赶一个紧急项目,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邓依琳表示理解。

但挂了电话,她立刻联系了苏蔓,又找了一个信得过的、有点侦探经验的朋友。

她要知道,覃屿今晚到底去哪里,做什么。

晚上八点多,朋友发来了消息和几张有些模糊但能辨认的照片。

照片上,覃屿和许薇薇,先后进入了一家位于河畔的高档会员制餐厅。

他们果然在一起!

邓依琳看着照片,心里一片冰冷。

她决定,去“捉奸”。

不是捉情感上的奸,而是要亲耳听到他们的对话,拿到最后的证据。

她叫上了赵临律师和程晋副总,以及一位赵律师安排的负责记录的工作人员。

她要让这场对峙,有法律上的见证人。

她要彻底撕开这对男女的真面目!

[6]

那家会员制餐厅环境私密,但并不拒绝非会员由会员带领进入。

邓依琳一行人到达餐厅外,她深吸一口气,对赵临和程晋说:“赵律师,程叔叔,等下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请你们务必为我做个见证。”

赵临和程晋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程晋甚至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小姐,别怕,有我们在。”

邓依琳心中一定,率先走进了餐厅。

服务员上前询问,邓依琳直接说:“我找覃屿先生,他应该已经到了。”

服务员查了一下预订记录:“是的,覃先生在‘听雨’包间,请跟我来。”

走到包间门口,邓依琳对服务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离开。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看到邓依琳身后气质不凡的赵临和程晋,还是默默走开了。

包间的隔音很好,但门缝里还是隐约传出了说话声。

是许薇薇娇嗲的声音:“……这下总算快熬出头了!等她签了继承文件,那些钱和公司就都是她的了,也就是你的了!我们就不用再这么偷偷摸摸了!”

然后是覃屿压低的声音:“你小声点!薇薇,事情没到最后一步,都不能算成功。依琳她……她毕竟……”

“毕竟什么?你难道还对那个孤儿心软了?”许薇薇的声音带着不满和讥讽,“别忘了,你跟她在一起这两年,不就是为了今天吗?那个假结婚证,可是你想出来的好主意!既绑住了她,法律上又没真关系,免得以后离婚分财产麻烦!等钱到手,你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她甩了!”

门外的邓依琳,身体晃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

虽然早已猜到,但亲耳听到这诛心之言,还是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赵临和程晋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程晋更是握紧了拳头,显然为周勋的女儿受到如此欺骗而感到愤慨。

包间里,覃屿沉默了一下,才说:“我知道。但我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她。她这两年,对我是真心的。”

“真心?真心值几个钱?”许薇薇嗤笑,“阿屿,别忘了你当初接近她,就是因为偶然听到周勋的私人助理在悄悄打听她的下落!我们费了多少心思才确认她的身份,又策划了这场假结婚!现在眼看就要成功了,你可不能功亏一篑!”

“我明白。”覃屿的声音恢复了冷静,“等她继承遗产,我会想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把资产转移到我的名下,或者……以夫妻名义进行一些投资操作。到时候,我们再……”

后面的话,邓依琳已经听不清了。

巨大的愤怒和恶心,让她浑身发抖。

原来如此!

原来他们连后续怎么侵吞她的财产都计划好了!

她猛地一把推开了包间的门!

“砰”的一声,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包间里,正在亲密依偎在一起的覃屿和许薇薇,被吓了一跳,猛地分开。

看到门口站着的邓依琳,以及她身后面色冷峻的赵临和程晋,覃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依……依琳?!”他猛地站起身,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薇薇也吓呆了,但随即强作镇定,眼神躲闪。

邓依琳一步一步走进包间,眼神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扫过覃屿,又落在许薇薇身上。

“我怎么在这里?”邓依琳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却带着慑人的力量,“我不在这里,怎么听得到这么精彩的计划?假结婚证?接近我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世?等着继承遗产然后把我甩了?覃屿,许薇薇,你们真是打得好算盘啊!”

覃屿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试图上前:“依琳,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邓依琳猛地提高声音,从包里掏出那本撕成两半的假结婚证,狠狠地摔在覃屿脸上!“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民政局系统里为什么没有我们的登记记录?!工作人员为什么说这是伪造的?!”

红色的碎片,纷纷扬扬落下,像极了他们破碎的、虚假的婚姻。

覃屿看着地上的碎片,哑口无言,脸色灰败。

许薇薇见状,尖声叫道:“邓依琳!你凶什么凶!阿屿跟你在一起是看得起你!一个没人要的孤儿……”

“闭嘴!”这次开口的是程晋,他上前一步,威严的目光扫过许薇薇,让她瞬间噤声,“邓小姐是勋耀集团已故董事长周勋先生的唯一合法继承人,不是什么没人要的孤儿!请注意你的言辞!”

许薇薇和覃屿都惊呆了。

他们没想到,邓依琳不仅知道了真相,还已经正式确认了身份,并且身边跟着周勋的心腹!

“依琳……我……”覃屿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脸上露出哀求的神色,“我是爱你的,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只是……只是一时糊涂……”

“爱?”邓依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看着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只觉得无比可悲又可笑,“你的爱,就是处心积虑的欺骗?就是和别的女人谋划着怎么榨干我的价值然后把我一脚踢开?覃屿,你的爱,太廉价,太恶心了!”

她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我们之间,完了。”

她转向赵临:“赵律师,后续的事情,麻烦您处理。包括,追究他们伪造国家机关证件,以及涉嫌诈骗的法律责任!”

赵临沉稳地点点头:“明白,邓小姐。”

覃屿彻底慌了,冲过来想抓邓依琳的手:“不!依琳!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邓依琳猛地甩开他,眼神里再也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彻底的厌恶和鄙夷:“覃屿,收起你这套令人作呕的表演吧。从你决定欺骗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配得到任何机会了。”

她不再看面如死灰的覃屿和瑟瑟发抖的许薇薇一眼,挺直脊背,转身,决绝地走出了这个让她作呕的地方。

程晋和赵临紧随其后。

门外,夜风清凉。

邓依琳抬头看着城市的夜空,深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心还在痛,虽然被背叛的伤口需要时间愈合,但她知道,她亲手结束了这场荒唐的噩梦。

一个新的,属于她邓依琳自己的人生,即将开始。

[7]

接下来的日子,邓依琳搬出了那个充满了欺骗的“家”,暂时住进了赵律师帮她安排的一处安保严密的公寓。

覃屿和许薇薇试图联系她,哀求、威胁、狡辩,各种手段用尽。

但邓依琳一律不予理会,全权委托赵临律师处理。

在赵律师的专业操作下,覃屿和许薇薇涉嫌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的事实清晰,证据确凿,被依法移送司法机关处理。

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邓依琳没有心软,这是他们应得的惩罚。

与此同时,在程晋副总的鼎力支持和赵临律师的协助下,邓依琳开始正式接手勋耀集团。

这个过程并不轻松。

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内部关系盘根错节,突然空降一位年轻的、毫无经验的继承人,难免引起一些元老和股东的质疑甚至抵制。

但邓依琳展现出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坚韧和学习能力。

她虚心请教程晋和其他值得信任的前辈,熬夜研读公司文件和行业报告,快速吸收着商业管理的知识。

她性格中的真诚和低调,也渐渐赢得了一些中层管理者和员工的好感。

她并没有因为身份的巨变而变得骄纵跋扈,反而更加沉稳内敛。

她知道,这是父亲一生的心血,她必须守护好它。

几个月后,覃屿和许薇薇的案子开庭审理。

邓依琳没有出席,她不想再看到那两张令人作呕的脸。

赵律师作为委托人代表出席了庭审。

最终,覃屿因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情节严重,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

许薇薇作为同谋,也被判处有期徒刑八个月。

听到判决结果时,邓依琳正在办公室里审阅一份项目计划书。

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过去的,已经真正过去了。

她的人生,翻开了新的篇章。

一年后。

勋耀集团在邓依琳的带领下,平稳度过了权力交接的过渡期,甚至有几个新开拓的项目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邓依琳也逐渐在商业圈子里树立起了自己的形象——冷静、务实、值得信赖的年轻企业家。

这天,她受邀参加一个商业酒会。

酒会上觥筹交错,名流云集。

她端着酒杯,正和一位合作伙伴交谈,忽然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是程晋副总正在和一位气质儒雅、年纪与他相仿的中年男子聊天。

那位中年男子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转过头,对她微笑着点头致意。

程晋看到邓依琳,笑着招手让她过去。

“依琳,来,给你介绍一位前辈。”程晋热情地说,“这位是‘启明资本’的创始人,陆振华,陆总。老陆,这就是我们周董的女儿,邓依琳,现在是我们集团的掌门人。”

“陆总,久仰大名。”邓依琳伸出手,落落大方。她对启明资本和陆振华有所耳闻,是业内口碑很好的一位投资界大佬。

“邓小姐,幸会。”陆振华与她轻轻握手,笑容温和,眼神中带着欣赏,“早就听老程提起你,说你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陆总过奖了,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邓依琳谦逊地说。

三人闲聊了几句,陆振华谈吐风趣,见解独到,让邓依琳感觉受益匪浅。

酒会结束后,邓依琳准备离开。

“邓小姐,”陆振华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以后在工作上如果遇到什么难题,或者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商业见解,随时欢迎。”

他的眼神清澈而真诚,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又似乎有一丝别的、克制的欣赏。

邓依琳微微一愣,随即双手接过名片:“谢谢陆总,我会的。”

陆振华笑了笑,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程晋在一旁,看着陆振华的背影,又看看邓依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回去的车上,邓依琳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

她想起了父亲周勋,那个寻找了她二十年,却未能团聚的男人。

她想起了那场如同闹剧的虚假婚姻。

她也想起了这一年多来的艰辛和成长。

未来会怎样?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轻易会被谎言和伪装所欺骗的邓依琳了。

她拥有了辨别真伪的能力,也拥有了守护自己和父亲基业的底气。

或许,在未来某一天,她会遇到一个真正爱她、不掺杂任何利益算计的人。

就像陆振华那样,带着尊重和真诚的欣赏。

又或者,是别的,她尚未遇到的人。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把自己人生的主动权,交到别人手上。

她的幸福,要靠自己来创造和把握。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驶向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

来源:舟舟故事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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