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产检,我听见两个宝宝声音:是双胞胎?医生瞥了眼我老公:您看错了。完结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产检,我听见两个宝宝声音:是双胞胎?医生瞥了眼我老公:您看错了。完结
B超室里,两个稚嫩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吵得不可开交。
一个软糯糯的,带着委屈:“姐姐,你别再推我了。”
另一个却凶巴巴的,蛮不讲理:“滚蛋,我先来的,这地盘归我!”
我心头一热,脱口而出:“医生,是双胞胎对吗?”
医生的眼神却若有似无地扫过我身后的丈夫,随即转向我,机械地摇了摇头:“沈太太,B超显示只有一个孕囊,您看错了。”
丈夫沈廷州笑着将我揽入怀中,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瞧你,高兴得都出现幻觉了。”
是幻觉吗?
可我分明听见,那个凶悍的男声正冷冷地哼了一声:【算他识相。敢多说一个字,我爸绝对饶不了他。】
1. 温柔的牢笼
家里的沙发承载着我失魂落魄的身体,那句【我爸绝对饶不了他】像魔咒一样在我脑中循环播放。
爸爸?哪个爸爸?
我下意识地抚上小腹,手心里的凉意,仿佛能一路冻进心脏。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就此生根发芽。
沈廷州端来一杯温牛奶,体贴入微地放到我手边。
“还在为双胞胎的事耿耿于怀?别瞎想了,医生不是确认了只有一个吗?我们就倾尽所有,把这一个宝贝养好。”
他唇角的弧度一如既往地完美,眼底的宠溺却像一层精心绘制的油彩,盖住了底下的真实情绪。
我敛下眼眸,遮住其中的寒光,温顺地端起杯子。
【这副假惺惺的嘴脸。】
我抿了一口牛奶,故作不经意地提起:“廷州,我闺蜜最近也怀了,正好是对双胞胎。你说,要是咱们也能有两个宝宝,那该多美啊。”
我的视线像探照灯一样锁定他的脸,不愿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沈廷州端着杯子的手,出现了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停顿。
“双胞胎对母体负担太重了,我只要你和我们的宝宝都平平安安,别的我不敢奢求。”他的嗓音是一张温柔的网,底下却绷着一根随时会断的弦。
我低下头,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在他视线死角绽放。
原来是这样。
当晚,我侧身躺在床上,呼吸均匀,伪装成深眠的模样。
沈廷州果然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
他没有立即做什么,只是在床边伫立了很久,久到我的耐心都快被耗尽。
终于,我感到一根冰凉的手指,轻轻落在了我的腹部。
那不是丈夫对孕妻和未出世孩子的爱抚。
他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与测量,一寸寸地滑过,像一个精明的商人正在估算货物的价值。
我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停了半拍。
那个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姐姐,我好怕……】
凶悍的男声立刻出言安抚:【怕什么,有我在。】
随即,他仿佛在对我肚子里另一个生命下达指令:【你也给我老实点,千万别让他察觉到你的存在。】
我心里“咯噔”一声。
他?
这个“他”,指的是沈廷州吗?
他到底要察觉什么?
就在我思绪万千之际,沈廷州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那叹息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惋惜。随后,他转身离去。
我倏地睁开眼,手掌覆盖在他刚刚触碰过的地方,只剩一片冰冷。
第二天,沈廷州送给我一部新手机。
“这部辐射小,为了宝宝好。”他笑意盈盈。
我看着那部功能简化到只剩下通话和短信功能的老人机,内心冷笑连连。
到底是辐射小,还是更方便监控?
他接过我的旧手机,动作娴熟地开始格式化。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丢弃一件无用的旧物。
我的心,也跟着那被清除的数据一点点沉入谷底。
没过两天,我的婆婆,沈家的实际掌权人,带着她庞大的“后援团”浩浩荡荡地搬进了别墅。
营养师、月嫂、保姆,甚至还有两个面无表情、如同雕塑的保镖。
她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为了更周全地照顾我。
“林晚舒,从今天起,你的饮食起居全部交给王营养师负责。”婆婆坐在主位的沙发上,用不容置喙的语气下达指令。
我瞥了一眼那个叫王阿姨的女人,她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
我的生活,从这一刻起,被全面接管。
我成了一只被关在华丽笼子里的金丝雀,不能踏出别墅一步,不能与任何朋友联系。
沈廷州依然每天回来,对我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但在我听来,每一句嘘寒问暖,都像是裹着蜜糖的毒药。
2. 囚徒的挣扎
那个凶悍的宝宝似乎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老巫婆绝对没安好心。】
【她端给你的那碗汤里下了料,剂量不大,但想让你天天喝。】
我端着汤碗的手纹丝不动,甚至还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望向婆婆。
“谢谢妈,这汤闻着就香。”
我一边小口喝着,一边用余光捕捉婆婆的神情,她嘴角那抹满意的弧度清晰可见。
我仰头,将汤喝得一滴不剩。
紧接着,我以孕吐为由冲进卫生间,关上门,用手指粗暴地探向喉咙深处催吐。
直到胃里翻江倒海,只剩下酸水,我才脱力地瘫坐在冰冷的瓷砖上。
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我必须向外界求救。
我猛然想起,我还有一部备用手机,被我藏在了衣帽间最顶层的一个旧行李箱里。
我瞅准保镖换岗的短暂空隙,闪身溜进衣帽间,迅速反锁了门。
翻出手机,谢天谢地,还有电。
我手指颤抖地拨通了我最好朋友周琪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火速接起。
“喂?晚晚?”
听到周琪声音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差点决堤。
“周琪,我……”
仅仅三个字,衣帽间的门板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踹开。
婆婆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站在门口,身后是那两个保镖,她的脸上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
“林晚舒,你在跟谁通风报信?”
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朝我逼近,鞋跟敲击地板的“叩叩”声,仿佛死神的鼓点,每一下都重重砸在我的心上。
我下意识地将手机藏到身后。
她甚至没给我任何辩解的机会,只用一个眼神示意,旁边的保镖就如饿狼扑食般冲上来,蛮横地夺走了我的手机。
婆婆接过手机,轻蔑地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周琪?”
她发出一声嗤笑,“看来是我平日里对你太和颜悦色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和本分。”
话音刚落,她当着我的面,将手机狠狠地砸向地面。
屏幕应声而碎,如同我此刻的心。
她似乎仍不解气,抬起脚,用那双价格不菲的定制高跟鞋,在手机的残骸上用力地碾压。
“任何会影响你安心养胎的人和事,我都会替你一一铲除干净。”
她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仿佛刚才那个面目狰狞的女人只是我的幻觉。
我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片,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
我被彻底囚禁了。
晚上,沈廷州回来后,婆婆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了他。
我曾幻想他至少会为我说一句话。
然而,他只是沉默地听完,然后走到我面前,缓缓蹲下身。
“晚晚,妈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养胎,别的事都不要想。”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一潭死水,却让我从头到脚都感到刺骨的冰冷。
我直视着他,一字一顿地问:“沈廷州,我是你的合法妻子,不是你们沈家用来传宗接代的生育机器。”
他脸上温柔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怎么能这么想?晚晚,我是爱你的啊。”
【爱?他的爱就是把你囚禁起来,然后亲手扼杀你的一个孩子。】
凶悍的宝宝在我肚子里发出不屑的冷哼。
我疲惫地闭上眼,再也不想看他那张虚伪至极的脸。
从那天起,他们对我的看管升级到了密不透风的程度。
两个保镖24小时轮班守在我房门口。
我连上厕所,都必须在他们监视下敞开着门。
我选择用绝食来做我唯一的反抗。
第一天,婆婆冷眼旁观。
第二天,她便露出了獠牙。
“林晚舒,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胆敢饿到我孙子,我保证让你全家都给你陪葬。”
父母是我唯一的软肋。
我红着眼瞪着她:“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3. 苦肉计与毒药
她轻飘飘地扔下一份文件,“你父母开的那家小饭馆,最近的消防卫生检查,好像有点问题啊。”
我气得浑身发抖,却无能为力。
我只能选择妥协。
我开始吃饭,但每一口都如同咀嚼着玻璃碴。
我必须自救,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中逐渐清晰。
这天下午,我趁保姆打扫的间隙,在浴室的地板上悄悄挤了一滩沐浴露。
然后,伴随着一声惊呼,我“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啊!”
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紧紧捂住肚子。
保姆吓得面无人色,尖叫着冲出去喊人。
很快,沈廷州和婆婆乱着步子冲了进来。
当看到我瘫倒在地,身下渐渐渗出的一丝血迹时,沈廷州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快!叫家庭医生过来!”婆婆厉声喊道。
我心里一沉。
又是那个家庭医生。
我赌的是他们惊慌之下,会把我送去最近的公立医院,让我有机会求救。
我赌输了。
但我脑子飞速转动,思考着如何将这次失败的“苦肉计”变成下一次机会的跳板。
那个姓李的家庭医生火速赶到。
他熟练地给我做了一系列检查,然后对着沈廷州和婆婆凝重地摇了摇头。
“先生,夫人,太太这一跤动了胎气,情况不太稳定,必须马上静养。我建议立刻给她输一些营养液,帮助稳固胎儿。”
我躺在床上,心如死灰。
我听见那个凶悍的声音在我肚子里暴躁地咒骂:【蠢女人!你当他们是傻子吗?这种自残的把戏只会让他们下手更狠!】
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冰冷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一滴滴渗入我的身体。
很快,一股强烈的困倦感如潮水般袭来。
我的眼皮重若千斤。
在意识彻底沉沦之前,我听见那个软糯的小奶音带着哭腔:【姐姐,我好难受……身体像着火一样……】
紧接着,是那个凶悍男声的怒吼:【他妈的!他们在药里动了手脚!这药是冲着我来的!他们想杀了我!】
我的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中浮沉,身体却像被扔进了熔炉。
不,我不能睡过去。
我调动起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咬向自己的舌尖。
剧痛让我瞬间清醒了几分。
我猛地睁开眼,房间里空无一人。
手背上,那冰凉的液体还在持续不断地注入我的血管。
就是这个东西,它在谋杀我的孩子。
我用另一只没被束缚的手,颤抖着,一把攥住针头,猛地从手背上拔了出来。
剧痛让我眼前一黑,血管深处传来撕裂般的灼痛。
我顾不上这些,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踉跄着冲进卫生间,将门死死反锁。
我拧开水龙头,用刺骨的冷水一遍遍泼在脸上,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药效异常霸道,我的身体越来越烫,四肢却绵软无力。
肚子里,那个凶悍的声音也开始变得虚弱:【撑住……蠢女人……千万别睡过去……】
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像脱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息。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林晚舒!开门!你给我开门!”
是沈廷州的声音,但那份惯有的从容已经被慌乱取代。
我没有回应。
“愣着干什么!把门给我撞开!”
婆婆尖利的声音响起。
“砰”的一声巨响,卫生间的门被野蛮地撞开了。
4. 拙劣的谎言
沈廷州第一个冲了进来,当他的目光触及瘫坐在地的我,以及我脚边那摊刺目的血迹和床单上被拔掉的针头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
他箭步上前,一把攥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林晚舒!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抬起头,迎上他那张写满“关切”与“暴怒”的脸,突然笑了。
“我干什么?沈廷州,这话你不如问问你自己,你在干什么?”
我抬手指向床头柜上还没来得及撤走的输液瓶:“那里面装的是什么?真的是营养液?你把我当三岁小孩耍吗?”
“那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们的孩子!”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
沈廷州的表情彻底僵住,眼中的慌乱迅速被一种深切的痛心所取代。
“晚晚,你先冷静下来,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试图将我拥入怀中,却被我奋力推开。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你倒是说啊!”
婆婆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我们夫妻俩演戏。
“廷州,跟她废话什么,既然她自己找死,那就成全……”
“妈!”
沈廷州猛地回头打断她,眼神中带着警告。
婆婆脸色一变,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但眼神里的怨毒却半分未减。
沈廷州转过头来,脸上瞬间堆满了痛苦与挣扎。
他蹲下来,握住我的手,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晚晚,对不起,这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我们怀的,确实是双胞胎。”
我的心跳,在这一刻漏了一拍。
“但是……”他深吸一口气,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我们通过沈家最先进的基因筛查技术,发现……发现那个男孩,患有极其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缺陷。”
“医生说,他就算生下来也活不过一岁。而且他的存在,会严重影响另一个健康宝宝的正常发育,甚至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做出决定,只留下那个健康的。”
他说得声泪俱下,情感充沛得像个影帝,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深藏在悲痛之下的那份得意。
【放他妈的狗屁!老子的心脏跳得比谁都带劲!他就是想找个借口弄死我!】
那个凶悍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反驳起来依旧中气十足。
看着他面不改色地编织着如此恶毒的谎言,我的心彻底凉透了。
我低下头,肩膀开始剧烈地抽动,伪装成悲痛欲绝的模样。
“真的吗?我们的宝宝……他……”
我哭得泣不成声,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沈廷州立刻顺势将我搂进怀里,用手一下下轻拍我的后背。
“对不起,晚晚,我只是不想让你承受这份痛苦,所以才选择了隐瞒。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那个健康的宝宝啊。”
我将脸埋在他怀里,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门口的婆婆,她脸上紧绷的线条终于缓和下来,还不易察觉地对那个家庭医生使了个眼色。
他们都以为,我信了。
我继续“伤心”地哭着,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先天性心脏缺陷?
这个谎言简直漏洞百出。
但他们为什么要费尽心机编造这样一个谎言?
为什么执意要除掉男孩,留下女孩?
【哥哥,你真的会死掉吗?】
软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听起来伤心到了极点。
【别听他放屁。】
凶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但更多的还是安抚。
【我们是龙凤胎。他们不是怕我生病,他们是怕我。】
怕他?
为什么会害怕一个尚未出世的婴儿?
这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一个更加骇人听闻的秘密。
5. 被揭开的真相
从那天起,我仿佛变了一个人。
我不再激烈反抗,不再绝食,甚至开始主动配合婆婆和营养师的一切安排。
婆婆端来的汤药,我总是微笑着一口饮尽,然后趁着上厕所的机会,在马桶里吐个干干净净。
沈廷州来看我,我对他嘘寒问暖,完美地扮演着一个已经接受了“残酷现实”,决心为了剩下的那个孩子坚强活下去的妻子。
我的“顺从”,终于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对我的监视虽然依旧存在,但远不如之前那般密不透风。
我终于赢得了一丝喘息和思考的空间。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留意别墅里佣人们的闲聊。
她们自然不敢公开议论主家的秘闻,但那些只言片语,还是被我一一捕捉,拼凑出了些许轮廓。
“听说老太爷当年定下的规矩,邪门得很。”
“可不是嘛,所以大少爷那时候才……”
“嘘,别说了,小心让夫人听见。”
老太爷的规矩?大少爷?
我敏锐地抓住了这两个关键词。
沈廷州是沈家的独子,哪里冒出来的大少爷?
我迫切地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告诉我全部真相的人。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张妈。
张妈是沈家的老人,在沈家待了近四十年,可以说是看着沈廷州长大的。前段时间因为年事已高,被婆婆“恩准”退休,送回了乡下。
婆婆大概认为,一个被辞退的、年老的佣人,掀不起任何风浪。
但我记得,张妈有个孙子,前年刚考上大学,学费和生活费一直是这个家庭沉重的负担。
我找到一个机会,趁着新来的小保姆在客厅打瞌睡,我像一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沈廷州的书房。
我打开他的电脑,登录了一个我早就偷偷记下的,专门处理各种灰色交易的网站。
我用我藏在首饰盒夹层里的一枚钻石耳钉作为筹码,发布了一个任务:找到张妈的联系方式,并让她在指定时间与我通话。
金钱和钻石,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效的通行证。
不到二十四小时,我就收到了回信。
对方给了我一个加密的通讯软件账号,以及一个约定的通话时间。
第二天午后,我以想呼吸新鲜空气为由,要求去花园里晒晒太阳。
婆婆大概是觉得我最近“安分守己”,再加上有两个保镖寸步不离地跟着,便同意了。
我坐在花园的藤椅上,身上盖着一张薄毯。
在毯子的掩护下,我拿出一部不知道什么时候顺手牵羊藏起来的、属于某个保姆的旧手机,登录了那个加密软件。
时间一到,一个视频通话的请求准时弹出。
我点了接通。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苍老而熟悉的面孔,正是张妈。
她看到我,显得既局促又惶恐。
“少……少夫人……”
“张妈,你别害怕,我只是想向你打听几件事。”我的声音压得极低,语速飞快,“你孙子接下来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我全包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告诉我,沈家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张妈浑身一颤,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挣扎。
金钱的巨大诱惑,与我这个“可怜”少夫人的请求,最终让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少夫人,我说,我什么都告诉您。”
她的声音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沈家的老太爷,在世的时候,曾请过一位道行极高的相士算过命。那相士说,沈家家宅气运非同寻常,乃是极阴之地,必须由女性子嗣执掌家业,方能保家族长盛不衰。”
“倘若由男性继承家业,不出三代,整个沈家必定家破人亡,灰飞烟灭。”
“所以老太爷临终前立下铁律,沈家的一切,只能由长女继承。而家族中诞生的长子,则被视为不祥之兆。”
我的心,随着她的话,狠狠地坠入了无底深渊。
“那……那被视为不祥之兆的长子,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
6.
电话那头,张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深入骨髓的恐惧:“老太爷在世时,心肠还算软,只是将家族里头一个出生的男孩远远地送走了,命令他永世不得踏入家门。可……可这规矩到了夫人手上,就彻底变了……”
“夫人她……她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个男孩,就是外面人偶尔会提起的‘大少爷’。”
“那孩子……出生没过百天,就没了。”
张妈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她的喉咙。
“明面上都说是体弱养不活,实际上……实际上是夫人亲手……她怕那孩子会威胁到廷州少爷的地位,更怕家里那帮老顽固拿祖宗规矩说事,动摇她的根基。”
仿佛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亲手……那个我每天温顺地叫着“妈”的女人,竟然能狠心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
“那廷州呢?他为什么没事……”我的声音干涩。
“廷州少爷是第二个孩子,祖训管不着。所以他才能安然无恙地长大,顺理成章地继承家业。”
张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满是同情和无奈,“可现在,您怀上了。而且,头一胎就是个男孩。”
我终于醒悟了。
盘踞在心头的所有疑云,在这一刻尽数散去。
他们根本不是怕我的儿子身体有什么缺陷,他们是怕他好好地活着!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沈家那条畸形祖训的公然挑衅,更是对他妹妹未来地位的巨大威胁。
我的婆婆,为了确保沈家的产业能毫无悬念地传到她未来的孙女手上,她打算复制当年的悲剧,亲手扼杀我的儿子!
而沈廷州,我那个满眼都是“爱意”的丈夫,从头到尾都心知肚明,他就是个可耻的帮凶!
他之前编造的那些关于家族遗传病的谎言,他那逼真的痛苦和眼泪,不过都是为了稳住我的障眼法,好让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对我肚子里的孩子痛下杀手!
一股剧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头。
我猛地挂断电话,冲到窗边的花坛,吐得撕心裂肺。
我吐出来的,是对这段婚姻,对那个男人,最后仅存的一丝温情和幻想。
【现在,你总算清醒了。】
那个凶悍的宝宝在我腹中冷冷地开口。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继续做那个任人宰割的白痴女人吗?】
我擦去嘴角的秽物,缓缓站直了身体。
午后的阳光明明很暖,照在身上却让我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一想到要挺着孕肚与整个沈家为敌,巨大的恐惧就像冰冷的海水,瞬间将我淹没。
可腹中孩子们的每一次胎动,都像是在无声地呐喊,提醒着我,绝不能认输。
我不会再任由他们摆布。
他们想杀我的儿子,我就带着我的孩子们,逃离这个金碧辉煌的地狱。
我走回房间,脸上的慌乱被刻意的平静所取代。
从这一秒起,我说的每个字,做的每件事,都将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
肚子里的小军师,是我在这场战役里唯一的同盟。
【蠢女人,想带着我们活下去,就按我说的做。】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超越年龄的沉稳与不耐。
【那个老女人的恶意太强烈了,她翻涌的情绪,如同一根根淬了毒的冰针,穿透肚皮,狠狠扎在我的感知里。】
依靠着他的这份特殊感知,再结合我白天的暗中观察,一个大胆的逃跑计划在我们母子间悄然成形。
后院围墙最右侧的角落,是我之前假装散步时无意中发现的监控盲区。
车库里那辆保姆车的备用钥匙藏匿处,是儿子“听”到佣人闲聊时捕捉到的关键信息。
而婆婆服药的精确时间和保镖换岗的规律,则是我这几周来,用顺从换取信任,刻意观察记录下来的成果。
我的儿子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在凌晨三点,保镖交接班时,那短暂的“气息”真空期。
【那五分钟,是你唯一的机会。】
我开始为这场惊心动魄的逃亡,悄悄积蓄力量。
7.
我开始以孕期反应为借口,伪装出食欲不振的样子,每天都故意剩下许多饭菜。
然后,我会趁保姆收拾碗筷的间隙,偷偷将一些易于保存的面包和巧克力藏起来,塞进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毫不起眼的布袋里。
我还以心神不宁需要安眠为由,从家庭医生那里要来了不少安眠药。
这些药片,我当然一粒未沾,而是将它们全部碾成了细腻的粉末,小心翼翼地收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一场暴风雨,就是我所等待的,能掩盖一切痕迹的最好时机。
我日复一日地关注着天气预报,终于,机会来了。
天气预报显示,周四的深夜,将有一场雷暴降临。
周四晚上,我表现得和往常别无二致,安静地吃完饭,看着婆婆在我的“注视”下,吃掉了那颗降压药。
九点半,她像往常一样打着哈欠,回房休息了。
十点整,我透过窗帘的缝隙,果然看到司机老王准时出现在车库门口,他靠着墙,点燃了一根烟,烟头的火光在夜色中忽明忽灭。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仿佛被拉成了细长的丝线,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到了午夜,窗外狂风骤起,沉闷的雷声在天际滚过,一场山雨欲来。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仔细分辨着门外保镖来回踱步的脚步声。
凌晨两点五十分。
我悄无声息地起身,将早已备好的安眠药粉末悉数倒入水中摇匀,然后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守在门口的两名保镖见我出来,立刻投来了警惕的目光。
“少夫人,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
“喉咙有些干,想下楼倒杯水喝。”我朝着他们露出一个尽可能柔弱无害的微笑。
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点了点头,示意他跟着我。
我来到厨房,当着他的面,倒了两杯温水。
其中一杯,我递给了他:“这么晚了还辛苦你们,喝杯水解解乏吧。”
另一杯,我则自己小口地抿着。
他大概觉得我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也翻不出什么风浪,短暂的犹豫后,还是接过了水杯,一饮而尽。
我看着他空了的杯子,在心里默默倒数。
回到房间,我重新躺下,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五分钟,十分钟……
门外巡逻的脚步声,开始变得迟缓、拖沓,最后,彻底消失了。
凌晨三点,换班的哨声响起。我隐约听见门外传来几句模糊的交谈,紧接着是一声被强行压抑住的闷哼,那是另一名警惕的保镖在倒下前最后的挣扎,随后,世界彻底归于沉寂。
我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藏匿已久的布袋,冲到窗边。
我的房间在二楼,不算太高。
我一咬牙,用力将床单撕成条状,拧成一股结实的绳索,一端死死地绑在了暖气管道上。
冰冷的雨点夹杂着狂风,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瞬间浇透了我的头发和衣衫。
我抓着布条,动作笨拙地向下滑。
八个月的身孕让我的身体异常沉重,重心极难掌握。一阵狂风袭来,我脚下猛地一滑,绑着床单的暖气管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我整个人就这样被悬在了半空。
沉重的腹部猛然下坠,失重感让我心脏几乎停跳,粗糙的布条深深地勒进掌心,磨得血肉模糊。
【姐姐……】
女儿软糯的哼唧声带着哭腔,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在我脑中响起。
这声轻微的呼唤,比任何酷刑都让我心碎,却也让我更加坚定。
我死死咬住牙关,忍着掌心传来的钻心疼痛,拼尽全力地继续向下。
终于,我的脚踩到了湿滑柔软的草地。
我不敢有片刻停留,按照肚子里儿子的指引,佝偻着身子,贴着墙根,一路摸索到后院那个监控死角。
然后,我屏住呼吸,一口气冲过了空旷的院子,奔向车库。
车库的侧门没有上锁。
我拉开车门,像一条逃生的鱼,迅速钻进了那辆黑色的保姆车。
我忽然想起,之前无意中听那个叫小翠的保姆打扫时抱怨过,说司机老王总有个怪癖,喜欢把备用钥匙用黑色胶带粘在驾驶座底下,害她好几次搞卫生时都差点弄丢。
我颤抖着手向下探去,指尖果然触碰到了一片冰冷的金属。
就在我将钥匙插入钥匙孔的瞬间,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咳,似乎是巡夜的保镖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十几秒后,外面再无动静,我才哆嗦着手,拧动了钥匙。
引擎第一次没能成功点火,第二次才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在死寂的雨夜里,这声音不亚于一声惊雷。
我自由了。
8.
我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猛地冲出沈家的大门,瞬间汇入漆黑如墨的雨夜。
我不敢停歇,一路亡命狂奔。
我不知道目的地在何方,我只知道要离那个囚笼越远越好。
极致的紧张和剧烈的颠簸,让我的小腹开始阵阵发紧,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
一下,又一下,越来越密集。
一个念头让我如坠冰窟:我要生了。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眼前阵阵发黑。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摸出那部藏了很久的旧手机,拨通了周琪的电话。
“周琪……救我……我在……环城高速上……”
说完这句话,我再也支撑不住,意识彻底沉入了黑暗。
……
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
天花板上刺眼的白色灯光,鼻腔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都在告诉我,我得救了。
周琪趴在我的床边,眼睛又红又肿,一见我醒来,她猛地抓住我的手:“晚晚!你终于醒了!你快吓死我了!”
“我的孩子……”我急切地开口,声音嘶哑。
“孩子没事,医生说你只是动了胎气,需要卧床静养。幸好送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干了件不那么蠢的事。】
肚子里,那个向来刻薄的声音听起来也带着一丝疲惫。
我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开始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单人病房,陈设简单,看起来是一家公立医院。
“周琪,谢谢你。”
“我们俩谁跟谁啊,还说这个。倒是你,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会一个人大半夜开车在高速上?沈廷州那个混蛋呢?”
提到沈廷州,我眼底的温情瞬间冷却成冰。
我正准备将所有的真相告诉她,病房的门却毫无征兆地被猛地推开。
沈廷州和我的婆婆赫然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那两名熟悉的保镖。
他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尤其是我的婆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林晚舒,你真是长本事了。”她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敢从沈家逃出来,你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沈廷州快步走到我床边,脸上又挂上了我所熟悉的,那种痛心疾首的表情。
“晚晚,别再闹了,好不好?跟我回家,你的身体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养。”
他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样来拉我。
我像是被毒蝎蜇了一般,猛地将手缩了回来。
“回家?回那个想要杀死我孩子的地狱吗?”我抬起头,冷冷地直视着他。
沈廷州的脸色瞬间白了。
周琪听得一头雾水,但她还是本能地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沈廷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杀死孩子?”
婆婆却不耐烦地走上前来,一把推开周琪。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廷州,跟她废什么话,直接带走就是了。”
她朝着那两名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立刻会意,一左一右地将我从病床上架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这里是医院!”我挣扎着大喊。
周琪也冲上来试图阻拦,却被另一名保镖粗暴地推倒在地。
“周琪!”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就要将我拖走,心中涌起一股彻骨的绝望。
难道我费尽心机地逃出来,到头来,还是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病房门口传来一个冷静而有力的声音。
“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镁光灯瞬间亮成一片,镜头和话筒疯了一样地对准了我们。
沈廷州和婆婆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比纸还白。
“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婆婆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再无半分贵妇的仪态。
一个看似是领头的记者,突破重围,将话筒递到了我的嘴边。
“沈太太,我们接到匿名爆料,称您长期被沈家非法囚禁,并且您的丈夫和婆婆正企图谋害您腹中的胎儿,请问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我看着沈廷州和婆婆那两张瞬间失了血色的脸,知道我赌赢了,我的机会,来了。
9.
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在逃出来的那天夜里,在高速公路上,我用那部旧手机,不仅联系了周琪,还将我所知道的一切,连同那段与张妈的通话录音,匿名发送给了本市最负盛名的那家媒体。
我赌他们为了抢到这条足以引爆全城的头条新闻,一定会不请自来。
我赌对了。
我迎上沈廷州不敢置信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对着眼前的无数镜头,眼泪决堤而下。
“是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的丈夫沈廷州,和我的婆婆,就因为沈家那条‘传女不传子,长子为不祥’的荒谬祖训,就想要杀死我肚子里的儿子!”
我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将沈家这个看似光鲜的豪门背后,那肮脏、血腥的秘密,一字不漏地全部公之于众。
我还当场播放了那段录音作为铁证。
现场瞬间一片哗然。
记者们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将话筒和镜头全部对准了早已方寸大乱的沈廷州和他母亲。
“沈先生,请问您太太所说的是事实吗?”
“沈老夫人,传闻您当年也曾生下一个男孩,请问那个孩子的夭折,是否也与这条祖训有关?”
婆婆被记者们尖锐的问题问得脸色发青,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脸色由青转白,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像一截被抽干了生命力的枯木,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沈廷州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混杂着震惊、羞辱和被背叛的滔天怒火。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那个一直以来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柔弱顺从的妻子,会反戈一击,给了他如此致命的重创。
“林晚舒,你……”他伸手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怎么了?”我擦干脸上的泪痕,冷笑一声,“我只是一个想拼命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我有什么错?”
“警察先生,我要报警!他们非法拘禁,蓄意伤害,我请求你们立刻对他们展开调查!”
警察迅速上前,控制住了那几名早已乱了阵脚的沈家保镖。
“还有他!”我指向人群中脸色煞白的家庭医生,“他就是给我下药,企图伤害我孩子的帮凶!”
警察立刻分出人手,将他和那几名保镖一并控制。
沈廷州在被警察带走前,最后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丝毫的伪装,只剩下赤裸裸的怨毒和冰冷刺骨的杀意。
我没有力气再去分辨。
巨大的变故和剧烈的情绪起伏,让我的腹部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绞痛。
“医生!医生!病人要生了!”周琪的尖叫声划破了混乱。
我被飞快地推进了产房。
在意识彻底模糊的最后一刻,我仿佛听见那个一直很凶的宝宝,在我脑海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干得不错。】
……
我在医院足足住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外面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
沈家“为传女而杀子”的豪门丑闻,成了全国上下最劲爆的新闻,在网络上持续发酵。
沈氏集团的股价一泻千里,多个合作项目被紧急叫停,偌大的商业帝国,已然濒临破产。
婆婆因为涉嫌故意杀人(三十年前她亲手杀死的那个儿子),被警方正式批捕。
等待她的,将是法律最公正的审判。
沈廷州作为共犯,也被拘留调查。
曾经不可一世的沈家,顷刻间分崩离析。
而我,在这场风暴的最中心,平安生下了一对健康的龙凤胎。
姐姐很文静,大部分时间都在安睡,像个降临人间的小天使。
弟弟却精力旺盛,每天都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我给他取名叫,林安。
我希望他这一辈子,都能平平安安。
姐姐叫,林宁。
愿她的一生,能够安宁喜乐。
周琪几乎是把医院当成了家,天天都来陪我。
“晚晚,你现在可是全国家喻户晓的名人了。网上的人都说你是新时代女性的楷模,为了保护孩子,单枪匹马手撕豪门。”
她一边给我削着苹果,一边兴致勃勃地刷着手机上的八卦。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不是什么典范,我只是一个母亲,仅此而已。
10.
出院那天,我的父母和周琪都来接我。
爸妈看着我怀里的一对粉雕玉琢的宝宝,激动得眼眶通红。
“回来就好,我的女儿,回来就好。”
妈妈紧紧地抱着我,声音哽咽。
我看着他们鬓边不知何时冒出的白发,心里一阵阵地发酸。
这段时间,一定让他们担惊受怕了。
我们没有回那个如同噩梦般的沈家,而是住进了一套我用自己婚前的积蓄,新购置的公寓里。
明媚的阳光透过一尘不染的落地窗洒满整个客厅,这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充满了希望的味道。
一个月后,沈廷州被放了出来。
理由是,证据不足。
他向来很聪明,所有肮脏的、见不得光的事,都是他母亲和手下人去执行的。
他从头到尾,都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被母亲蒙蔽、被愚孝胁迫的可怜人。
他还是来找我了。
那天下午,我正在房间里给孩子们喂奶。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
我通过猫眼,看到了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许多,再也没有了往日那种意气风发的模样。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我们隔着一道冰冷的防盗门,相顾无言。
“我能……看看孩子吗?”他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默默地侧过身,让他能透过门缝,看到婴儿床里熟睡的两个宝宝。
他的目光在两个孩子的脸上短暂停留,眼神里似乎有复杂的情绪闪过,但很快就被一片冷漠所取代。
“林晚舒,你闹够了没有?”他冰冷地开口,“毁了沈家,你以为你就是赢家了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心如止水。
“我们离婚吧。”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狰狞和狠厉:“离婚?可以。但是孩子必须姓沈,你一个都别想带走!”
我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忽然也笑了。
【告诉他,他为了排挤自己的大伯,伪造项目亏空嫁祸于人的证据,就藏在老宅书房第三个保险柜的夹层里。】
我儿子那冰冷清晰的声音,准时在我脑中响起。
我看着沈廷州,将这句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出来。
他脸上的狠厉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继续说道:
“我只要孩子,并且,你必须净身出户。否则,这些证据,明天就会出现在警察局的办公桌上。”
他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仿佛要在我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最终,他还是颓然地垂下了肩膀,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彻底没了气焰。
我平静地关上了门,将他的绝望与不甘,彻底隔绝在外。
我背靠着冰凉的门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窗外阳光正好,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奶香和宝宝们均匀的呼吸声。
我的林安和林宁,正在安静地睡着。
我走到婴儿床边,低头亲了亲他们温软的小脸。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一声清晰的,带着与生俱来的冰冷和坚定的声音。
【他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
是林安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是的,我们,不会再给任何人,任何伤害我们的机会。
……
后来,沈廷州的消息,只偶尔会出现在财经新闻的角落里。
他似乎还想东山再起,四处拉拢旧部。
我的儿子林安只是咿咿呀呀地吐着口水泡泡,我脑中却同步响起了他冰冷的声音:【他约了王总在‘蓝夜’会所见面,想用他那个海外的秘密账户做抵押,换取投资。】
第二天,税务部门就以涉嫌偷漏税为由,依法冻结了那个账户。
他又想另起炉灶,窃取老对手公司的商业机密。
林安打了个可爱的哈欠:【蠢货,存着机密文件的U盘,就藏在他办公室那盆绿萝的花盆底下。】
很快,警察就从他办公室的盆栽里,搜出了确凿的证据。
他最终因商业诈骗和窃取商业机密罪,再次入狱,这一次,再无翻身之日。
我抱着怀里软糯香甜的女儿,看着身边瞪着乌溜溜大眼睛的儿子。
我的林安,我的林宁。
我们的未来,没有沈家,没有祖训,只有温暖的阳光和无尽的希望。
来源:老徐的读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