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不可能!我们三年前就是在这里送他走的,他是生物组的博士,之后就失联了。」
今天是男友傅斯年结束三年南极科考,回国的日子。
我捧着花来到研究所门口,接待员却一脸茫然,
「小姐,我们这次归航的科考队里,没有叫傅斯年的人。」
「不可能!我们三年前就是在这里送他走的,他是生物组的博士,之后就失联了。」
接待员在电脑上查询了许久,用一种看骗子的眼神看着我,
「女士,我们院里所有的外派名单里都没有这个人,你是不是被骗了?」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这时,旁边一个实习生小声议论道,
「傅斯年?这不是咱们院最大的股东,那个传说中的天才投资人吗?」
"对啊,他老婆叶知秋博士可是这次南极项目的总负责人。你看,院庆宣传册上不就是他们夫妇的合影。"
我僵硬地转过头,看向那本摊开的宣传册。
照片上,傅斯年穿着高定西装,亲密地揽着霸凌我十五年的沈如烟,笑得意气风发。
……
沈如烟霸凌我超过十年,上一次她恶意指使别人散播我的私密照,
傅斯年看到照片后,气得直接当着我的面报了警。
他怼着沈如烟毫不留情地痛斥,「做出这种事,你根本不配做人!」
沈如烟却不知悔改,反而对着他媚眼如丝,试图攀上他的手臂。
傅斯年厌恶地甩开她,「你妈当年当小三插足阿阮的家庭,你难道也要学你妈一样,这么恬不知耻吗?」
去南极前,他为我安排好了一切,
「阿阮,她绝不会再来你面前烦你了。」
我以为他爱我入骨,却没想到这三年他和我仇人相亲相爱。
宣传册上沈如烟名字下,罗列着她的履历,
而让她得以进入研究所的关键性学术成果居然是三年前我为傅斯年所写的论文,
他说这是他科考项目申请的关键,求我几乎不眠不休了努力了半个月。
没想到居然是拿着我的心血,为我的仇人铺就了青云路。
心像是被反复凌迟,痛到四肢百骸都泛着麻意。
我失魂落魄地转身,
将艳丽的花束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那张精心准备的小卡片也一同跌落进去。
「傅斯年,你愿意娶我吗?」
这几个字如今满是嘲讽,
我回复了傅斯年让我在家好好等他的消息,
便顺手买好了飞往国外的单程机票。
天刚黑,傅斯年就风尘仆仆回来了,
他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将我紧紧拥入怀中,「阿阮,我好想你。」
礼物堆满了半个客厅,从名牌包到高定首饰,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看着他深情款款的眼睛,回想起这三年里他从「南极」发来的消息和视频电话,我只觉得无比荒唐可笑。
他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游刃有余,想必一定很得意吧。
傅斯年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烛光晚餐。
我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心底泛起一阵恶寒,
这三年,他也是这样为沈如烟洗手作羹汤的吧。
摇曳的烛光下,他为我倒上红酒,
「斯年,我们……是不是也该考虑结婚了?」
傅斯年举杯的动作一顿,「才刚回来,怎么就说这个。来,我们先吃饭,别辜负了我的一番手艺。」
夜色渐深,我们喝了很多酒,酩酊大醉
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听到他在阳台上压低声音和兄弟打电话。
「你打算瞒阿阮到什么时候?」
傅斯年声音笃定,「阿阮好糊弄,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永远不知道沈如烟和孩子的存在。」
对面沉默了一瞬,「你可想好了,阿阮恨死了沈如烟,当初她妈妈就是被沈如烟的妈气死的。她要知道真相,一定会跟你鱼死网破。」
原来他们连孩子都有了,我真是被他骗得团团转。
沉默了许久,傅斯年开口了,
「可我也得对孩子负责……只要我在她身边,她就一定不会自杀。」
电话挂断,周遭陷入死寂。
我心口骤然一痛,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嘤咛。
他很快走进来,为我掖好被角,温柔地拍着我的背,哼起了我们热恋时他常唱的摇篮曲。
然后,他像从前无数个冬夜一样,熟稔地掀开被子一角,
将我冰冷的双脚捂在他暖乎乎的肚子上。
这些曾经我以为的体贴,此刻只让我恶心作呕。
我用自己的科研文章托举出这样一个负心汉,我迟早要拿回一切。
第二天,我找了家政公司,
傅斯年看到,有些讶异。
我笑着解释,「你回来了,家里当然得有个新气象。」
他信以为真,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他不知道,我是让阿姨顺便帮我把要带走的东西打包进行李箱,那些都是要去国外的行李。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原本深情的眼眸瞬间化为一滩温柔的春水。
没过几分钟他从阳台回来,「阿阮,研究所那边有点急事,我得过去一趟。」
我看着他脸上来不及收起的温柔笑意,心中一片了然。
只怕是他的孩子打来的电话吧,
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一阵心虚和酸楚涌上心头。
当初沈如烟霸凌我,将我一个人锁在零下十几度的冰库里,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无法生育了。
和傅斯年恋爱后我全盘托出,他满眼心疼地安慰我,
「没关系,阿阮,我本来就不喜欢孩子,我们这辈子都可以不要。」
我点开上午刚安好的监控视频,
傅斯年靠在栏杆上打电话,
「宝宝乖,不哭,爸爸马上就回来了。」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独属于一个父亲的温柔。
手机屏幕瞬间被泪水模糊,一滴又一滴滚烫的液体砸在上面,晕开傅斯年那张温柔又残忍的脸。
我已经决定要放下了
可这颗爱了他十年的心,还是会痛。
我特地去了商场去给姐姐挑选礼物,毕竟我不能空手出国去投奔她,
一团小小的身影猛地撞上我的腿,随即「咚」的一声摔在地上,嗷嗷大哭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弯腰扶他,
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急匆匆地跑来,一把将孩子抱进怀里,
「宝宝乖,不哭,妈妈在。」
沈如烟这张恶心的脸我化成灰也忘不掉,
我这才看清她怀里的孩子眉眼间竟和幼时的傅斯年有七八分相似。
她看见我有一瞬间的吃惊,随即拔高了声音指责我,
「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是不是厌童故意欺负小孩子!」
她这一嗓子,周围很快围起一圈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这么大个人了,欺负一个孩子,真不要脸。」
「就是,看她穿得人模人样的,心怎么这么毒。」
甚至有人拿起了手机录下一切,
「我没有,明明是你的孩子乱跑撞上了我!」
一瞬间,那些陌生的面孔,与记忆里同学们的脸交织变换,
他们就这样冷漠地看着我被霸凌,事不关己的围观着一切。
我瞬间头痛欲裂,觉得天旋地转,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就要吐出来。
恍惚间,我甚至看到了傅斯年冷漠的站在人群中也成了对我施暴的一员,,
沈如烟靠近我,压低声音,
「你的一切我都会抢过来。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毁了你拥有的一切。」
「只要我想,你一辈子都是我的玩物!」
可她已经毁了我的人生,不是吗?
我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彻底失去知觉的瞬间,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接住了我,耳边是傅斯年惊慌失措的嘶吼,
「阿阮!」
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我偏过头,就看到傅斯年趴在我的床边,
「阿阮,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他握着的是我的左手,
衣服袖口滑了上去,露出手腕上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疤痕。
他走的这三年,我夜夜无法入眠,思念和痛苦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长时间的失眠造成了严重的抑郁症,只有在身体的疼痛压过心里的痛苦时,我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傅斯年却突然将我紧紧抱进怀里,滚烫的泪水落在我的颈窝,「阿阮,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他推过来一个信封,「这是她给你的道歉信。」
上面的字迹娟秀工整,却根本不是沈如烟那张扬跋扈的字体。
沈如烟根本不是会写道歉信的性格,
傅斯年温柔地看着我,仿佛一个悲天悯人的神祇,
「医生说你的抑郁症,或许是因为你心里的仇恨太多了。」
「我可以帮你,我们一起和过去的仇恨和解,好不好?」
我和她隔着杀母之仇,凭什么让我轻飘飘地和她和解,
傅斯年被我赶出了病房。
刚结束训练的雇佣兵姐姐发来了消息,「阿阮,我很快就去接你。」
我口干舌燥,拔掉手上的针头,拿着水杯去走廊尽头的水房接水。
刚走到门口,突然,一桶冷水从天而降,将我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心凉。
我猛地转头,还没看清是谁,一杯滚烫的开水就迎面泼来,我下意识地抬手去挡,手背上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我痛呼出声,这才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沈如烟。
她满脸得意,「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
「是要我想,你一辈子都是我的玩物。」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我忍无可忍,将手里的水壶狠狠砸向她,反手一巴掌重重甩在她脸上,「疯子!」
沈如烟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
很快警察就来了,可走廊尽头恰好是监控死角,根本拍不到沈如烟泼水的画面。
视频里,只能看到她惊恐地后退一步,而我将水壶砸向她,又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傅斯年姗姗来迟。
他看了一眼哭泣的沈如烟,又看了看浑身湿透、手背通红的我,眉头紧紧皱起。
他走到我面前,
「阿阮,跟她道歉。」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为了那些以前的恩怨这样闹。」
道歉?我凭什么要道歉?
「如果我说不呢?」
警察见我们僵持不下,公事公办要带我们去做笔录,
傅斯年脸色一变,拉着还在抽泣的沈如烟走到角落里嘀嘀咕咕一阵。
我只看到沈如烟点了点头,脸上甚至闪过一丝得意的笑。
很快,傅斯年走回来,对着警察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警察同志,不好意思,就是个误会,我们私下和解了。」
电梯里,沈如烟身上的香水味让我窒息,
傅斯年紧紧牵着我的手,可电梯按钮的反光,我看到他和我身后的沈如烟正眉来眼去。
就在这时,电梯猛地一晃,头顶的灯光瞬间全部熄灭。
我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借着应急灯昏暗的光,我还是看到了。
在电梯失重的那一瞬间,傅斯年下意识地,是把沈如烟护在了怀里。
危急时刻,他下意识选了她
他转身来扶我,温热的手掌握住我的,低声安慰,「阿阮,别怕,没事的。」
外面传来了救援工人的声音。
「电梯随时可能坠落,抓紧时间一个个出来」
傅斯年没有一丝犹豫,他回头对沈如烟说,「你先出去。」
沈如烟从狭小的缝隙里爬了出去,在经过我身边时,她冲我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微笑。
我浑身发软,手脚无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工人只能催促,「那个男的,你先出来!快!」
傅斯年听着工人催促连忙安慰我,「阿阮,你别怕。我先出去,等我出去我和他们一起拉你出去。」
他刚站稳,沈如烟就惊呼一声,捂着肚子,「我肚子好痛,我好像出血了……是不是流产了……」
沈如烟又怀孕了!
我听到一阵慌张的脚步声,他抱着沈如烟冲去妇产科
只来得及冲电梯里的我留下一句,「阿阮,你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接你!」
电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工人们惊呼,「不好!电梯要掉了!」
冰冷的泪水划过我的脸颊。
我和傅斯年的这十年,在这一刻,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是我不要他了。
下辈子,我也再也不为他死心塌地。
………
傅斯年抱着沈如烟一路冲向妇产科,可不知为何,心底却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躁与不安。
怀里的沈如烟还在催促,「斯年,快点,我怕孩子有事……」
他刚想开口安慰,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楼道都仿佛震颤了一下。
周围瞬间响起一片惊恐的议论声。
「天哪!电梯掉下去了!」
「太吓人了,刚刚还说里面有人呢……」
傅斯年脚步一顿,猛地扭头抓住旁边一个议论的人,厉声问,「什么??」
那人被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电……电梯里还有个女孩,听说另外两个出来了, 她没救出来……」
来源:若梦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