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注意:本文故事情节皆是虚构,人物、地点、事件皆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文章内容旨在修心明性,启迪智慧,无关封建迷信,若有缘者得见此文,还请理性阅读。
注意:本文故事情节皆是虚构,人物、地点、事件皆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文章内容旨在修心明性,启迪智慧,无关封建迷信,若有缘者得见此文,还请理性阅读。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瞬间划破夜空,从后院传来,带着血腥与恐惧!
“李婶!”赵心莲心头一紧,提裙奔向后院。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发现了尸体、带血匕首和属于自己的手帕。
“好你个赵心莲!杀人拒亲,证据确凿!”恶少吴雄带着人闯入,将她团团围住。
从坚守到被捕入狱,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善良带来的不是救赎,而是血淋淋的陷阱?
然而,谁又能想到,就在她被推入公堂,行刑夹棍落下千钧一发之际,真正属于柳家的善良的回报,才刚刚拉开序幕……
01
赵心莲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已经有些磨损的玉佩,玉佩是她夫君柳逸的贴身之物,此刻带着她掌心的温热,却无论如何也驱散不掉心中那股坚守了三年的寒意。
三年前,她的丈夫,被誉为“柳善人”的举人柳逸,在去往京城应考的路上突然失踪,音讯全无。官府的搜寻无果,乡邻的叹息声也渐渐淡去。只有她,赵心莲,还日日夜夜守着这空落落的宅子,守着那渺茫如晨星的希望。
“夫人,” 李婶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安神汤,小心翼翼地走进房内,“您又在看少爷的玉佩了?夜深了,喝了这汤,早些歇息吧。”
李婶是柳家的老仆,看着柳逸长大,对赵心莲也如同亲生女儿般疼爱。她知道赵心莲的苦,这苦不仅是丈夫失踪带来的思念,更是沉重的现实压得人喘不过气。
赵心莲接过汤碗,却没有喝,只是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一个房门。她的婆婆,自柳逸失踪后便一病不起,如今已是油尽灯枯之相,全靠李婶和她日夜不休地照料吊着一口气。
“李婶,婆婆今晚睡得安稳吗?”赵心莲的声音很轻,带着长久操劳后的沙哑。
“老太太睡下了,药劲儿也还在,”李婶放下汤碗,走到赵心莲身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了口,“夫人,我不是劝您不念少爷的好,可,可这三年了……您也不能总这么熬着啊。”
赵心莲知道李婶想说什么。柳逸失踪后,多少人都劝她改嫁。柳家祖上颇有些家底,加上赵心莲人又生得端庄秀丽,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其中尤以县城恶少吴雄家最为咄咄逼人。
“我知道您心里苦,但吴家那恶少,您可真得罪不起,”李婶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恐惧,“他家在县里横行霸道,这次请了媒人来提亲,那是给足了面子。您上次婉拒得太生硬,我怕他……”
“李婶”赵心莲打断了她,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温柔却坚韧的执拗,“相公不是一个会悄无声息消失的人。他心善,您知道的,他对谁都好。小时候,他能为了一个摔倒的乞丐,把自己的压岁钱全给了人家,只为了让他能去看大夫。路上遇到流浪猫狗,他也要带回家养好。这样的人,老天爷不会让他出事的。”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只要我没有亲眼看到他的尸首,我就永远是柳家的媳妇。吴雄要娶我,无非是看中了柳家这点家财,以及他那从未得逞的坏心思。我绝不会让他得逞的,就算他权势滔天,我也……”
李婶看着赵心莲那清瘦的侧影,心头酸涩。她了解赵心莲的脾气,平日里温柔似水,可一旦做了决定,便九头牛也拉不回。
她更了解柳逸的善,那真是刻在骨子里的正直与善良,当年柳逸对她这个老仆,都从未有过疾言厉色。可这份善良,在吃人的世道里,又能有什么用呢?
“唉,夫人,您好好歇着吧。天大的事,等天亮了再说。”李婶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房内又只剩下赵心莲一个人。她没有像李婶劝的那样去睡,而是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木窗。
夜色如墨,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院子里影影绰绰,静得有些诡异。
三年的时光,就像一个缓慢而无情的绞索,一点点勒紧了她的心。婆婆的病重、吴雄的觊觎、丈夫的渺无音讯,所有的压力都像一座山,压得她整夜无眠。她习惯了在这种黑暗里清醒地煎熬。
“相公,你到底在哪里……”她低声喃喃,声音被夜风卷走,消散在深深的庭院之中。
赵心莲再次看向手中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突然,她觉得后院的柴房方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移动。她的心猛地一紧,是猫,是贼,还是……她不敢往下想。
她披上外衣,决定悄悄去后院看看。就在她刚迈出房门,准备穿过天井时,她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冷如月的女子声音。
“柳夫人,夜深了,别出去。”
赵心莲猛地回身。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正静静地站在她原本站立的窗边,在近乎凝滞的夜色中,她的身影如同雾气一般,带着一种不属于凡尘的缥缈。
“你是谁?”赵心莲警惕地问,声音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而有些颤抖。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抬手,指着赵心莲的心口。
“你可知,你等候的人,已非三年前的柳逸少爷了?”
那女子的话,如同冰棱,瞬间击碎了赵心莲所有的坚强和坚守。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心头剧震。
“你胡说!”赵心莲厉声反驳,但她颤抖的身体已出卖了她内心的动摇。
“柳逸当日坠崖,并未身亡,只是失忆,”白衣女子声音依旧平淡,不带一丝情感,却字字诛心,“他被一位采药的老者所救,如今,已在山中安家,另娶了一位贤淑的女子为妻。”
这句话,比世间最毒的蛇信还要冰冷狠辣,瞬间将赵心莲的心撕裂开来。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甚至没有注意到,白衣女子已悄然隐去,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巨大的情感冲击和心理折磨,让赵心莲只觉得天旋地转,耳畔只剩下那句“已在山中安家,另娶了一位贤淑的女子为妻”。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要倒下去。
就在她即将崩溃的边缘,她听到了一阵凄厉到极点的声音。
“啊——!”
那是一声尖叫,凄厉、仓促,如同被利刃割破喉咙,瞬间划破了整个柳宅的寂静,声源正是她刚才准备前往查看的后院!
赵心莲猛地清醒过来,巨大的恐惧让她暂时忘记了刚才的打击,她顾不得多想,提着裙摆就朝着后院跑去。
02
“李婶!李婶!”
赵心莲奔跑着穿过天井,脚步踉跄。夜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这气味让赵心莲的腿几乎软了下去。
她冲到后院,借着天上偶尔透出的微弱月光,眼前的情景让她如遭雷击。
在柴房和角落的枯井之间,李婶正惊恐地瘫坐在地上,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嘴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声。而在她身边,侧躺着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男子,一动不动。
“李婶!你怎么了?”赵心莲扑过去扶起她。
“夫、夫人!”李婶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指着那个躺在地上的男子,带着哭腔吼道:“他,他想爬进来!我、我只是推了他一下……”
赵心莲强忍着恐惧,探头向那个男子看去。他面色苍白,胸口是一大片深黑色的血迹,在夜色中显得触目惊心。赵心莲心中一凛,她认得这件衣服——这是吴家下人才穿的!
“别动他,李婶,”赵心莲拉着李婶往后退,她的脑子瞬间转动起来。一个吴家的下人,深更半夜出现在柳宅后院,这绝不是巧合!
就在这时,李婶突然尖叫一声,指着尸体旁边的一块石头:“那、那个……”
赵心莲循着看去,发现一块沾着血的石头旁边,赫然躺着一把匕首。更要命的是,匕首手柄旁,散落着一块深色的布料。赵心莲走近一步,借着月光仔细一看,那竟是一块秀着莲花图案的丝绸手帕!
那莲花,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花样。
她只觉浑身冰凉,血液倒流,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念头猛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陷阱!
“李婶,我们快走!快回房!”赵心莲知道不妙,顾不得多解释,拉着惊魂未定的李婶就准备离开这后院。
可一切都太迟了。
“哼,想走?柳夫人,你往哪里逃?”
一个带着阴冷笑意的声音从后院入口响起,如同地狱的宣告。
赵心莲猛地转身,只见吴雄带着十几个手持火把、腰挎长刀的家丁,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院子,也照亮了地上那具惨烈的尸体,以及尸体旁那柄带着血迹的匕首和那块属于赵心莲的丝绸手帕。
吴雄那张肥胖的脸上,此刻尽是得意与残忍。他径直走到尸体旁,装模作样地“惊呼”了一声:“哎呀!这不是我家的王财吗?他胸口中刀,这是被人活活杀了啊!”
他猛地抬头,将目光锁定在赵心莲身上,语气瞬间变得狰狞:“好你个赵心莲!我吴雄给你脸面,派人来提亲,你竟敢杀人拒亲!还用如此残忍的手段!”
“吴雄!你胡说八道!”赵心莲怒不可遏,她哪里见过这般无耻的栽赃陷害,她指着李婶,声音发颤地辩驳道:“是你的人深夜潜入我家!你这是诬陷!我根本没有杀人!”
“诬陷?”吴雄冷笑一声,他一抬手,身边的家丁立刻将地上的带血匕首和手帕呈到他面前。
他将手帕在火光下晃了晃,语气阴毒:“这手帕上的莲花,整个县城谁人不知是你赵心莲的独有绣样?这匕首的血迹尚未干涸,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抵赖!”
“吴雄,你太卑鄙了!这根本就是你设下的陷阱!”赵心莲知道,在权势面前,她此刻的辩白显得多么苍白无力。吴雄显然已提前做好了一切准备,这杀人栽赃的局,在他眼中已是天衣无缝。
“来人!柳夫人赵氏,杀人拒亲,手段凶残,证据确凿!”吴雄一挥手,对着家丁厉喝:“立刻将凶犯缉拿,送交县衙!要让知县大人秉公处理,为我吴家死去的下人讨回公道!”
家丁们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根本不容赵心莲反抗。李婶哭喊着,想要护住她,却被家丁们粗暴地推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赵心莲被家丁们粗鲁地扭住手臂,巨大的屈辱感让她几乎窒息。她看着吴雄那张奸计得逞的嘴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吴雄!你陷害好人!天理不容!”她挣扎着,绝望地嘶喊。
吴雄凑近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少废话!等你进了大牢,尝尽了苦头,知道什么叫孤立无援,到时候,看你嫁不嫁我!这柳家的家产,迟早都是我的!”
他不再多言,大手一挥:“带走!锁上柳家大门,将那老太婆和老仆人看管起来,不许对外泄露半点风声!”
在火把的摇曳中,赵心莲被粗暴地推搡着,她回头看向柳宅,李婶瘫坐在地上的身影、婆婆病榻上的微弱灯火,以及这片她坚守了三年的家园,在夜色中迅速远去,成了一片被黑暗吞噬的巨大冤屈与危机。
03
县衙公堂,气氛阴冷而肃杀。
衙役们粗暴地将赵心莲推搡到大堂中央。她身披囚衣,脸色苍白,但脊背依旧挺直,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份尊严。
公堂之上,那方正大光明匾额下的知县大人,此刻正端坐堂上,他的眼神中没有半点为民做主的清明,只有掩盖不住的世俗油腻和一丝不耐。
“犯妇赵氏,抬起头来!”知县重重一拍惊堂木,发出的巨响震得赵心莲耳膜生疼。
“民妇赵心莲,冤枉!”赵心莲高声喊道,声音带着疲惫,却充满不屈。
“冤枉?哼!”知县冷笑一声,语气中已带着明显的偏袒,“吴公子已将人证物证呈上!你柳家老仆李婶亲眼看见你持带血匕首站在尸体旁边,那尸体是你杀人拒亲的明证,那手帕是你脱罪不得的铁证!你还敢狡辩!”
站在堂下的吴雄,此刻一袭华服,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假笑。他向知县递去了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
“大人,这贱妇心狠手辣,连下人都敢残害,若不严惩,恐让全县百姓寒心啊!”吴雄拱手,语气悲愤,表演得滴水不漏。
“大胆!本官断案,何时轮到你来置喙!”知县虽然口上呵斥,语气却软绵无力,显然是做给旁人看。他再次看向赵心莲,目光已然冰冷,他心里清楚,他收了吴家厚重的贿赂,今夜这案子必须速战速决,定成铁案。
“本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认罪伏法,念你一个妇道人家,可从轻发落。你若继续嘴硬,那就休怪本官用刑了!”知县说完,朝身边的衙役使了个眼色。
衙役们立刻会意,两人上前,将赵心莲按跪在地,另有两人抬来了带着斑驳血迹的夹棍,那木头摩擦地面的声音,像是死神低沉的宣告。
赵心莲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知道,一旦用刑,她一个弱女子根本撑不过去,到时候屈打成招,她不仅性命难保,柳家的名声也将毁于一旦。可她又不甘心,她不能让吴雄的阴谋得逞!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那匕首和手帕,都是吴雄……”
“冥顽不灵!”知县早已不耐烦,他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吼道:“给本官用刑!先夹手指!我看你嘴有多硬!”
夹棍的木头缓缓靠近赵心莲的手指,冰冷的触感让她全身紧绷。她心头一阵悲凉,难道这就是她坚守三年的结果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公堂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且整齐的马蹄声,紧接着,是一阵沉重且威严的脚步声。
“住手!”
一声如洪钟大吕般的威严喝止,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间盖过了公堂内所有的杂音!
知县和吴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衙役们手上的动作也瞬间僵住。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公堂入口。
一个身形挺拔、气度不凡的贵人,在几名随从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进来。
他身着一件深沉的官服,服饰上的纹样精致却内敛,腰间佩戴着一块象征身份的金印。他目光如炬,扫视过堂内的一切,最后停留在跪地的赵心莲和地上的夹棍上,眉头紧紧皱起。
知县一看这阵仗,腿肚子登时软了。眼前这位的气势和官服,绝非本地官员,更不可能是普通京官。他慌忙起身,顾不得整理官服,跌跌撞撞地跑下公堂,跪倒在地。
“下官恭迎大人!不知大人驾临,有失远迎,大人恕罪!敢问大人是……”
贵人没有理会知县的谄媚,他径直走到公堂中央,走到赵心莲身前。他低下头,目光仔细打量着赵心莲,似乎在努力辨认什么。
赵心莲也抬起头,看向这位突然出现、救了自己一命的贵人。她的心跳如鼓,眼前这张脸,有些熟悉,但她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贵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惋惜:
“你……可是柳逸少爷的夫人,赵心莲?”
赵心莲猛地点头,泪水瞬间涌出:“大人,正是民妇!”
贵人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他指着知县厉声喝道:“大胆!堂堂县衙,竟然在深夜用刑,残害良家妇女!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他猛地一甩衣袖,面向知县,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云纹的令牌,高高举起,令牌上是四个烫金大字——钦差大臣!
“本官乃是奉圣命,来此地暗访巡查的钦差大臣!”贵人语气威严,如同雷霆,“本官现在宣布,此案暂停审理!赵氏,由本官带走,暂时保释!”
吴雄一听,脸色瞬间煞白,如同见鬼。他设下的陷阱,此刻竟被天降的贵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打断了!
他知道,钦差大臣四个字,足以让他的所有阴谋都化为乌有。
04
知县被那块钦差大臣的令牌吓得魂不附体,此刻依旧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颤抖着不敢起身。他深知,这位贵人有权先斩后奏,随便一个罪名就能革了他的乌纱帽。
“下官有罪!下官未能体察民情,险些铸成大错!”知县的声音带着哭腔。
钦差大臣,这位姓萧的贵人,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赵心莲。他让随从解开了束缚着赵心莲的镣铐,语气已恢复到最初的温和与惋惜。
“柳夫人,不必多礼。本官萧靖,三年前主考科举,柳逸少爷的卷子,我至今记忆犹新。” 萧靖缓缓说道,终于亮明身份,原来他是柳逸当年的考官。
赵心莲这才想起,多年前柳逸曾激动地提起,他主考官萧大人赞他“有状元之才,更有济世之德”。
“萧大人……”赵心莲的声音哽咽,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多谢大人搭救之恩!”
“不必言谢,”萧靖摇了摇头,目光投向地上被衙役粗暴放置的物证,脸上满是质疑。
“本官此行,是奉旨暗访,听闻此地有冤案,未想竟能在此地遇故人遗孀,险些酿成大祸。”
他走到那把带血匕首和手帕前,神色严肃地质问知县:“本官姑且不论这杀人拒亲之说多么荒唐。但就凭这几个物证,你就要定一个良家妇女的死罪?”
知县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第一,这手帕虽是柳夫人之物,但谁能证明她亲手将其遗落在尸体旁边?” 萧靖俯身,用一根手指挑起那块手帕,展示给众人看。“此物轻巧,完全可以事先窃取,再行栽赃!”
吴雄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插嘴:“萧大人!那老仆李婶亲眼所见……”
萧靖猛地一个眼神扫过去,锐利如刀,吴雄立刻噤了声。
“第二,”萧靖继续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把匕首,凶器如此随意地丢在尸体旁,柳夫人若真是有心杀人,岂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这等疑点,你身为知县,为何不查?难道本县律法,已是草菅人命、形同虚设了吗?”
他的目光如炬,让知县冷汗直流。
萧靖一字一顿地宣布:“此案疑点重重,本官必须彻查!”
他走到赵心莲身前,语气缓和了许多:“柳夫人,柳少爷当年虽只是一介举人,但其品性高洁,名闻京城。本官信你,绝非那等心狠手辣之人。你且随我回临时的钦差行馆,此事必将水落石出。”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文书,扔在了知县面前:“这是本官签发的保释文书,赵氏暂由本官带走看管。你!即刻调集人马,封锁现场,彻查吴雄今夜所有行踪,若敢徇私舞弊,定不饶恕!”
知县连声应是,如蒙大赦。
吴雄此刻已是面如死灰,他所有的计划都毁在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钦差大臣”手里。他知道,只要赵心莲一离开县衙,再想动她,就难如登天了。
萧靖护着赵心莲,带着随从,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县衙,将身后颓废的知县和气急败坏的吴雄,留在了清冷的公堂之上。
在走出县衙大门的那一刻,赵心莲回头看了一眼那象征着权力与威严的衙门,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她能逃过一劫,全赖这位萧大人对柳逸少爷的旧情,以及他身上所代表的,那份至高无上的权力。
但她心里清楚,吴雄绝不会善罢甘休。她还需要更多的帮助,来彻底洗清自己的冤屈,并解开这三年来的所有谜团。
而那个在月下出现的白衣女子,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刺,扎在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05
赵心莲在萧靖的安排下,被安置在了县城一处隐秘的行馆内。虽然脱离了牢狱之灾,但她内心依旧悬着一块巨石。
婆婆的安危、李婶的状况,以及那萦绕心头的巨大冤屈,让她难以入眠。
夜色深沉,窗外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窗纸上轻轻拂过。赵心莲心中一凛,自从昨夜经历了太多的诡异,她的神经已紧绷到了极点。
“柳夫人,不必紧张。”
那清冷如霜的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房门被一阵夜风悄然吹开,白衣女子——素月,如同踏着月光而来,静静地站在门槛上。她的出现,没有带起一丝尘埃,像是幻影一般。
“是你!”赵心莲猛地起身,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对她昨夜话语的愤怒,也有对她神秘莫测的畏惧。“你昨夜究竟是什么人?你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
素月缓步走到桌边,随手拈起赵心莲发间的一朵素绢花,姿态优雅而从容。
“我并非凡人。”素月的声音带着一丝超脱尘世的淡漠。“我名素月,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白狐仙。”
赵心莲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狐仙?这听起来太过荒谬,却又无比契合素月身上那种不染凡尘的神秘气息。
“你昨夜说,我相公另娶……你此番前来,又是为何?”赵心莲紧紧握着拳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素月轻轻放下绢花,抬眸看向她,眼神中带着一种怜悯,终于坦言:“我昨日所言,另娶并非指柳逸少爷娶妻,而是指,他已经另有了身份,有了新的使命。”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柔和:“我救了柳逸,三年前,他在山崖下被吴雄派人推下,身受重伤。”
赵心莲浑身一震,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相公果真是被人陷害!那他现在……”
“他无恙,但他的确曾失忆,在山中疗伤。我在他清醒后,知晓他身负重任,便施法让他远离凡尘纷扰,以保安全。”素月解释道,“而昨夜,我见你心神不宁,便特地现身,告知你‘另娶’之事,造成巨大情感冲击,只是为了让你专注于内心的痛苦,而忽略后院正在发生的陷阱。”
“陷阱?”赵心莲想起那声凄厉的尖叫声。
素月点头:“没错。吴雄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娶你这么简单。他要的是柳家的祖传宝物——传说中那块藏着巨大财富的玉佩线索。他派人潜入后院,本想趁乱制造一起意外死亡,栽赃陷害你‘失手杀人’,再以救你的名义,逼你交出宝物。”
“那后院的尸体……”
“那人是吴雄派来的死士。他们本计划在你熟睡时动手,但我昨晚在后院现身,用幻术吓跑了真正动手杀人的主谋,只留下了那具被杀死的死士。吴雄见计谋提前暴露,便干脆将计就计,栽赃于你。你若不是被萧钦差所救,恐怕早已在狱中屈打成招了。”
赵心莲听得毛骨悚然,原来自己一直都在鬼门关上徘徊。她终于明白,昨夜李婶推倒的,不过是一具已经被素月处理过的尸体,而她那块手帕,也必然是吴雄提前盗走,准备好的物证。
“素月姑娘,你为何要帮我?你与我相公,究竟是何关系?”
素月看向赵心莲,目光中带着对柳逸的善意的肯定。
“柳逸少爷的善,积攒了无形的功德。三年前,他曾在山中为一只受伤的白狐包扎伤口,又送它食物。那只狐狸,便是我的一个年幼的族人。”
素月坦言:“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柳逸少爷的善良,为他自己,也为柳家,种下了善因。我此番出手,便是为了报答这份恩情。”
她语气一转,带着严肃的预警:“吴雄的计划虽然失败,但他绝不会放弃。他已经知道你的安全与萧钦差有关。他会想尽办法对付萧钦差,并对柳家进行更阴毒的报复。你需万分小心。”
“我现在必须尽快将柳逸少爷的近况告知萧钦差,因为只有他能提供彻底的帮助。记住,你的坚守和柳逸少爷的善良,才是柳家渡过此劫唯一的希望。”
说完,素月未等赵心莲回答,她那白衣的身影便如同晨雾般消散,只留下一室清冷的月光和赵心莲心中巨大的震撼与感激。
06
在素月的预警和指点下,赵心莲连夜求见了钦差大人萧靖。她将吴雄设局的目的、素月的白狐仙身份,以及柳逸并未另娶,而是在山中被救治,甚至是被吴雄陷害坠崖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萧靖。
萧靖听完,脸色凝重。他本已怀疑此案,现在结合素月提供的线索,所有的疑点都被串联了起来,形成了一张巨大的贪婪与陷害之网。
“好一个吴雄!为了柳家的祖传宝物,竟敢设下如此毒计!”萧靖怒不可遏,他立刻调动随行精锐,秘密抓捕了昨夜所有参与栽赃陷害的吴家家丁,并连夜审讯。
正如素月所言,吴雄确实是为了宝物而来。在铁证面前,吴雄的罪行如同雪崩般暴露。
他不仅是杀人嫁祸的主谋,还曾多次欺压百姓,强占民田。在钦差大臣的全力彻查下,仅仅三天,县城内所有与吴雄有关的罪证便被收集得密不透风。
但更让赵心莲感到震惊的,是萧靖带来关于柳逸的另一个秘密。
“柳夫人,你三年的坚守,终于没有白费。” 萧靖看着赵心莲,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大人,相公他……他真的未失忆,更没有另娶吗?”赵心莲声音颤抖地问。
萧靖点了点头,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我与柳少爷是多年知交,他在应考途中遇害后,我便私下派人寻访。原来,他当年坠崖,虽然重伤失忆,被素月姑娘救治。但在他清醒后,素月姑娘已通过秘术,助他恢复了记忆,并让他带着一个秘密重任,去了京城。”
萧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柳少爷当年在街上施舍的那个老乞丐吗?”
赵心莲点头,那件事她记忆深刻。
“那位老乞丐,其实是一位退隐的世外高人。他当年不过是乔装游历,想要看看世间有无真正心善之人。柳少爷当时的慷慨相助,没有求任何回报,这份善良打动了高人。”
“高人知道柳少爷身世,便在暗中庇护了他。柳少爷恢复记忆后,高人指点他去了京城,让他将自己多年的研究成果呈给了皇上。柳少爷凭借这份功劳,成功被皇上秘密委以重任,在京中为官,负责一项重要的巡查任务。他并非是失踪了,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他的抱负。”
赵心莲听得泪流满面,原来柳逸当年随手播下的善因,竟然成为了他今日功德和荣耀的基石。
“前几日,我接到京城密信,得知柳少爷的巡查任务即将结束,他正准备携荣归故里,届时必将官复原职,光耀门楣!”萧靖语气激动,为好友感到骄傲。
此刻,所有的谜团终于解开。赵心莲遭遇的,不是无妄之灾,而是恶人的陷害。而她之所以能在公堂危局中逃过一劫,完全是因为柳逸在京城的地位,以及他多年前积攒下的善缘,让萧靖这位钦差大人及时出现,伸出援手。
赵心莲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心中无限感慨。如果不是柳逸的善引来了白狐仙的报恩,她昨夜就已被栽赃陷害。如果不是柳逸的善感动了世外高人,他也不会在京城立下秘密重任,引来萧靖的及时搭救。
她终于明白,自己所有的坚守,所有的苦难,都因丈夫那份纯粹的善良而有了最终的意义。
07
在钦差大臣萧靖的铁腕处理下,这场针对柳家的阴谋以摧枯拉朽之势被彻底击溃。
恶人吴雄不仅设局谋害柳家媳妇、侵占财产,其过往的种种恶行也被悉数挖出。他被褫夺了功名,家产充公,本人则被判处重刑,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县城百姓无不拍手称快,柳家的冤屈终于彻底洗清,冤案昭雪,柳家重见光明。
赵心莲在行馆中等待,心中激动不已。她已经从萧靖那里得知,李婶和婆婆都已安顿妥当,而她那坚守了三年的丈夫,柳逸,正日夜兼程,携荣归故里。
一个月后,秋意渐浓。
柳宅大门前,鞭炮声声,锣鼓喧天。一队仪仗队在前方开道,威风凛凛。赵心莲在李婶的搀扶下,站在庭院之中,看着那逐渐靠近的,骑着高头大马的挺拔身影。
他穿着崭新的官服,头戴乌纱,面容比三年前更加沉稳内敛,却依旧带着那份熟悉的温柔与正直。
“相公!”
“夫人!”
柳逸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向朝思暮想的妻子。三年来的所有苦难、思念和委屈,在这一刻化作一个紧紧的拥抱。
赵心莲泪如雨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生怕这不过是又一场整夜无眠的幻梦。
“我回来了,心莲,让你受苦了。”柳逸的声音带着歉疚和疼爱。
随后,夫妻俩去看望了婆婆。病榻上的老夫人看到儿子衣锦还乡,精神竟是好了许多,含泪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几天后,萧靖准备启程回京复命。在柳家的家宴上,他举起酒杯,看向柳逸和赵心莲,眼中充满了感慨。
“我本是奉命暗访,却意外卷入这场风波。但今天,我必须说句心里话。” 萧靖放下酒杯,语气庄重而深沉,“柳夫人,你和柳少爷之所以能渡过劫难,并不是靠我一个钦差大臣的权力,而是靠着柳少爷多年来积攒的善心。”
他指向柳逸:“柳公子的善,当年救了那位世外高人,高人指点他立功,助他逃过一劫,成就今日地位。这份善,让白狐仙素月铭记于心,出手相助,救了你的性命,逃过一劫。”
萧靖看向赵心莲:“世人常说,善良会得到回报。柳公子的善,不仅救了他自己,也救了你和柳家。”
赵心莲望着身旁的柳逸,心中豁然开朗。她终于明白,当年她坚守的希望,其根源并不在于柳逸的举人身份,而在于他那份乐善好施、始终不变的善良品性。
柳逸握住了赵心莲的手,夫妻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场家宴,是新生活的开始。
柳家门楣重光,夫妻团圆,过往的阴霾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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