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记忆找到儿时避难所,开门的中年人听完来意,猛地关上了门!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01 22:30 1

摘要: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找到了那个简陋的传达室,看到了那个熟悉却苍老的身影。

"侯师傅,是我啊,小泽文。您还记得吗?"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找到了那个简陋的传达室,看到了那个熟悉却苍老的身影。

然而,当侯师傅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方泽文看到的不是久别重逢的欣喜,而是一种令人心寒的恐惧和厌恶。

"砰!"门猛地关上了。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重逢。

在那扇紧闭的门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为什么曾经善良温暖的恩人,会用这样决绝的方式拒绝他?

方泽文站在门外,手中的礼品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方泽文把行李箱拖下火车,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座南方小城的空气里依旧带着熟悉的潮湿味道,只是比记忆中多了些汽车尾气的苦涩。

火车站也变了样,原来的小平房变成了三层楼的候车厅,站前广场铺着光滑的大理石,和他记忆中那个尘土飞扬的土地面完全不同了。

他站在广场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五味杂陈。

二十多年了,他终于又回到了这片土地。

这里有他最痛苦的记忆,也有他最温暖的记忆。

"师傅,去建设路。"他拦下一辆出租车。

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人,留着小胡子,一边开车一边跟他聊天:"外地人吧?来这儿工作?"

"算是吧。"方泽文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街景,"以前在这儿住过。"

车窗外的景象让他有些恍惚。

原来的那条小河被填平了,建成了一条宽阔的大道。河边那排老柳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的法国梧桐。

连空气的味道都变了,少了那种带着青草香的清新,多了城市的喧嚣和浮躁。

"哦,那你知道这儿变化有多大。十几年前这里还都是平房呢,现在你看,到处都是楼房。"

司机指了指路两边的高楼,"我在这儿开了二十年出租车,眼看着这地方一天天变样。以前那些老房子,有故事的地方,现在都拆得差不多了。"

"是啊,变化真大。"方泽文喃喃地说,"有些东西变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车子在建设路口停下,方泽文付了钱,提着行李站在路边。

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恍惚——记忆中的那条土路已经变成了宽阔的柏油路,两边的平房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崭新的商铺。

他慢慢走着,试图从这些陌生的建筑中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脚下的柏油路很平整,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他记得小时候那条土路,下雨天会积水,晴天会扬尘,但走在上面有种踏实的感觉。

现在这条路虽然漂亮,却让他觉得陌生。

路边开着各种各样的店铺:手机店、美容院、快餐店、网吧。

这些在他小时候都是不存在的。

那时候街上最多的是自行车修理铺、小卖部和理发店。

他记得有家理发店的老板是个胖大叔,总是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摇扇子,看到小孩路过就会笑着打招呼。

走了大约十分钟,一家文具店的招牌让他停下了脚步。

那块褪色的红底白字招牌写着"新华文具店",虽然店面翻新过,门前也铺了瓷砖,但那个位置,那个朝向,那个略微倾斜的角度,都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他小时候经常来这里买作业本和铅笔,店主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说话声音很温柔。

"老板,请问一下。"方泽文走进店里。

店内的陈设和小时候差别很大,原来的木制货架换成了现代化的玻璃柜台,墙上贴着各种学习用品的广告海报。

但那种特有的纸张和墨水混合的味道依然没变,瞬间把他拉回了童年。

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整理货架上的文具盒。

她穿着一件蓝色的工作服,头发梳得很整齐,看上去是个做事认真的人:"要买什么?"

"我想打听个事儿。这附近以前有家纺织厂,你知道搬到哪儿去了吗?"方泽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内心的紧张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女人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来仔细打量着他:"纺织厂?哪家纺织厂?现在工厂都搬到开发区去了,这儿早就没有工厂了。"

02

"就是原来在前面那条街上的,有个很大的院子,门口有个传达室。"

方泽文努力回忆着,"厂门是绿色的大铁门,门口还有两个大石狮子。大概是九十年代初的时候。"

女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哦,你说的是东风纺织厂吧。"

她恍然大悟,"那厂子早就没了,大概是九八年还是九九年搬走的,后来那块地建了住宅楼。我记得那时候动静可大了,来了好多推土机,轰隆轰隆地推了好几个月。"

方泽文的心一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突然消失了:"那里面的工人呢?都去哪儿了?"

"这我哪知道啊,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女人摇摇头,又开始整理货架,"有些人跟着厂子走了,有些人就自己找工作了。你找人?"

"嗯,找个人。当年厂里的门卫,姓侯。"方泽文的声音有些急切,"四十多岁,个子不高,人特别好。"

女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看方泽文:"门卫啊...让我想想。"她用手指敲着柜台,仿佛在搜索着记忆深处的信息,"这个姓侯的门卫...你等等,我好像真的听人说起过。"

方泽文的心跳加速了:"您知道他吗?"

"不是很熟,但是听说过。"女人点点头,"我记得有人提过一个老侯,以前在工厂干过,后来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工作也丢了。具体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挺可怜的。"

"那他现在在哪儿?"

女人想了想:"我倒是听说过一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城南那边有个老小区,好像有个姓侯的在那儿当门卫,年纪挺大了。我一个朋友住在那儿,偶尔会提到。"

方泽文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城南?哪个小区?"

"叫什么来着...对了,幸福小区。坐三路车可以到。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也许不是同一个人。"女人提醒道。

方泽文道了谢,匆匆离开文具店。

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激动和忐忑,如果真的是侯师傅,那就太好了。

但同时又有些担心,万一不是怎么办?万一是,但侯师傅已经不记得他了怎么办?

他在路边的公交站台等了十几分钟,看着站牌上密密麻麻的站名,想象着侯师傅现在的样子。

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现在应该已经六十多了,头发应该白了,脸上的皱纹应该也多了。

但那双善良的眼睛应该不会变,那种温暖的笑容应该也不会变。

三路公交车终于来了,是辆有些破旧的中巴车,车身上的绿漆已经褪色,发动机声音很响。

车上很挤,他被挤在车厢中间,随着车子的颠簸摇来摇去。

窗户是那种老式的推拉窗,关不严,风从缝隙里吹进来,带着街道上的各种味道。

透过车窗,他看到这座小城已经变得如此陌生,但心里的那份期待却越来越强烈。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有机会找到侯师傅,有机会当面说一声谢谢。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他特意买的一些礼品:烟、酒、茶叶,还有一盒上好的点心。

车子经过了好几个站,每停一站他都会紧张一下,生怕坐过了头。

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他看到了一些童年时期经常路过的地方:那个小公园、那座老桥、那个菜市场。

虽然都变了样,但基本的轮廓还在。

二十多年了,他一直想要找到侯师傅。

03

每当生活中遇到困难的时候,他就会想起那个温暖的传达室,想起那个总是对他笑呵呵的大叔。

他记得侯师傅的手很大很温暖,每次摸他的头时都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全。

他记得侯师傅爱抽烟,但每次在传达室里都会到外面去抽,怕烟味熏到他。

他还记得侯师傅走路的样子,总是慢悠悠的,背稍微有点驼,但精神头很好。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侯师傅的声音,很低沉,很温和,就像春天的细雨一样让人舒服。

每天晚上,侯师傅都会给他讲故事,大多是一些民间传说或者历史故事。

虽然侯师傅文化程度不高,讲得也不是很准确,但他听得很认真,因为那是他在那个混乱时期唯一的慰藉。

"小泽文,人这一辈子啊,要记住一件事。"侯师傅曾经这样对他说,"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相信明天会更好。今天的苦,是为了明天的甜。"

那时候他还小,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

但现在他明白了,正是因为有了侯师傅的这种信念,他才能在后来的人生中坚持下来,才能在遇到挫折时不轻易放弃。

车子在幸福小区门口停下。

方泽文下车一看,这确实是个老旧的小区,六栋灰色的六层楼房整齐地排列着,看上去至少有二十年的历史。

楼房的外墙有些斑驳,墙皮在一些地方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

小区里的绿化也不太好,几棵老槐树稀稀拉拉地长着,草坪上有不少黄色的斑块。

小区门口确实有个简陋的传达室,是用彩钢板搭建的,大约只有四五平方米,里面放着一张小桌子和一把椅子。

透过传达室的玻璃窗,他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正坐在里面看报纸。

那个人戴着一副老花镜,专注地读着报纸上的内容,偶尔还会用笔在上面画画圈圈。

方泽文的心跳加速了。

那个侧面轮廓,那个微微前倾的身体姿态,那种专注看报纸的神态,都太像了。

虽然比记忆中老了很多,但基本的轮廓没有变。

特别是那个鼻子的形状,那个耳朵的轮廓,都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他在传达室外站了几分钟,仔细观察着里面的人。

那人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工作服,脚上是一双黑色的老式布鞋。

桌上除了报纸外,还有一个搪瓷茶缸,一包廉价的香烟,和一个老式的收音机。

收音机里正播放着戏曲,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传达室里听得很清楚。

这些细节都让方泽文更加确信,这就是侯师傅。

侯师傅一直爱听戏曲,爱用搪瓷茶缸喝茶,爱穿蓝色的工作服。

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些习惯竟然都没有变。

他快步走上前去,透过传达室的玻璃窗仔细端详。

虽然头发白了,脸上也多了很多皱纹,但那双眼睛,那个鼻子,确实是侯师傅没错。

"师傅。"他敲敲玻璃窗。

里面的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找谁?"

声音也变得苍老了,但方泽文还是听出了熟悉的味道:"您是侯师傅吗?以前在东风纺织厂工作过的?"

老侯放下报纸,有些疑惑:"你是..."

"我是方泽文。小泽文,您还记得吗?1992年夏天,您在传达室照顾过我三个月。"方泽文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爸爸出事了,我妈妈也住院了,您收留了我。"

老侯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种变化是如此剧烈,就像晴空中突然炸响的雷声一样让人震惊。

04

他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恐,脸色从红润变成了苍白,甚至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他的手开始发抖,手中的报纸也掉在了地上。

"侯师傅,是我啊,小泽文。您还记得吗?您教我下象棋,给我买馒头吃。"方泽文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我找了您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我一直想亲口跟您说声谢谢。"

老侯的脸变得煞白,比刚才更加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他慌忙站起身,椅子被他撞得向后滑了一米多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的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报纸、茶缸、眼镜,动作慌张得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师傅,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方泽文有些担心,也有些不解。

他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温馨的重逢场面,怎么会是这样?

老侯一言不发,甚至不敢正眼看他。

他走到传达室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一秒钟。

在那一秒钟里,方泽文看到了他眼中复杂的神色:有恐惧,有痛苦,有愤怒,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然后,老侯看了方泽文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种深深的绝望,毫不犹豫地猛地关上了门

"砰!"门关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小区里显得格外响亮,就像一记重锤敲在方泽文的心上。

方泽文愣在了原地,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一样动弹不得。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侯师傅会是这样的反应。

在他的想象中,这应该是一个多么美好的重逢啊:两个人相视而笑,侯师傅拍着他的肩膀说"小泽文,你长大了",然后他们一起回忆那段艰难但温暖的岁月。

可是现实却如此残酷。

侯师傅看到他时的表情,不是惊喜,不是高兴,而是恐惧和厌恶。

那种表情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让他的心瞬间坠入了冰窖。

他想起了刚才侯师傅眼中的神色。

那不是一个老人见到故人时应有的神色,那是一种深深的怨恨和恐惧。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曾经那么善良的人,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难道是他记错了?难道那些温暖的回忆都是他的幻想?可是不对啊,他记得很清楚,侯师傅确实收留了他,确实对他很好。

那些细节,那些对话,那些温暖的瞬间,都不可能是假的。

"师傅,师傅!"方泽文拍着传达室的门,声音有些哽咽,"您开开门,我就是想跟您说声谢谢,没别的意思。真的,我没有恶意。"

传达室里没有任何回应。

透过玻璃,他可以看到老侯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身体在微微颤抖。

老侯的手紧紧攥着,关节都发白了,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痛苦。

有那么一瞬间,方泽文甚至觉得老侯在哭。

"师傅,我知道您在里面。请您开开门,我们聊几句好不好?"方泽文的声音变得哽咽,"我真的找了您二十多年,就是想当面感谢您。您当年对我那么好,我一直记在心里。"

传达室里的老侯似乎听到了他的话,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但他依然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反应。

方泽文在门外站了很久,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起了刚才买的那些礼品,还在手里提着。

那些烟酒茶叶,那盒精美的点心,在这个时候显得如此可笑。

他原本以为侯师傅会很高兴,会和他一起分享这些东西,会和他聊聊这些年的经历。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样子。

太阳西斜,小区里的居民开始陆续回家。

05

有几个人好奇地看着他,窃窃私语着什么。

一个大妈从他身边路过时,故意放慢了脚步,伸长脖子想看看传达室里的情况。

"这人是谁啊?怎么在这儿闹?"大妈小声对身边的另一个人说。

"不知道,刚才在这儿拍门半天了。老侯也不知道怎么了,把自己锁在里面。"

听到这些议论,方泽文意识到自己这样站在这里不太合适。

他不想给侯师傅添麻烦,也不想成为别人议论的焦点。

他在附近找了家小旅馆住下,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旅馆很简陋,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桌子和一台老式的电视机。

墙上的白漆有些发黄,天花板上还有几处水渍。

但这些他都顾不上了,满脑子都是侯师傅的反应。

侯师傅的反应太反常了,绝对不是因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那种惊恐的表情,那种深深的厌恶,绝对不是对一个普通人应有的反应。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抗拒,就像见到了仇人一样。

晚上,他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浮现着今天下午的情景。

侯师傅看到他时的表情,那种惊恐,那种厌恶,那种绝望,一遍遍地在他脑海中重播。

每重播一次,他的心就痛一次。

他开始仔细回忆1992年那个夏天的细节。

那时候他才八岁,很多事情都记得不太清楚,但有些事情却异常清晰。

他记得父亲最后一次回家是在一个周四的晚上,脸色很难看,一句话都没说。

他记得母亲那天晚上哭了很久,第二天眼睛都肿了。

他记得第三天父亲就没有回家,母亲到处打电话找人。

然后就是那些混乱的日子。

家里不断有人来,有警察,有父亲单位的同事,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人。

他们都在问同一个问题:你父亲有没有说过什么?有没有留下什么?钱放在哪里了?

那些人的表情都很严肃,说话的语气也很凶。

小小的他被吓坏了,不敢说话,也不敢问什么。

母亲也变得很奇怪,整天哭哭啼啼的,经常自言自语,有时候看到他就会突然抱住他大哭。

最后母亲也被送进了医院,说是精神出了问题。

他就这样被留在了空荡荡的家里,孤零零的,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傍晚,他在厂门口徘徊,不知道该去哪里。

肚子饿得咕咕叫,身上的衣服也被雨水打湿了。

他想回家,但家里已经没有人了,门也被贴上了封条。

他想去找同学,但又怕给别人添麻烦。

他就这样在雨中站着,茫然无措,像一个被遗弃的小动物。

就在这时,侯师傅出现了。

他穿着一件黄色的雨衣,打着一把黑色的伞,看到方泽文时明显愣了一下。

"小泽文?你怎么在这儿?"侯师傅快步走过来,把伞举到他头上,"怎么淋雨呢?赶紧到传达室里去。"

"侯叔叔..."方泽文看到熟悉的面孔,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别哭别哭,出什么事了?"侯师傅蹲下身,用手帮他擦眼泪,"你爸爸妈妈呢?"

"我爸爸不见了,我妈妈也住院了。"方泽文哭着说,"家里没人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侯师傅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别怕,叔叔这里虽然地方小,但还是能住人的。你先在这儿待着,等你家里人来接你。"

传达室里很温暖,有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墙上贴着一些工厂的规章制度和通知。

侯师傅给他找了几张旧报纸铺在地上,又找了几个装邮件的布袋垫着,很快就整理出了一个简易的床铺。

06

"叔叔,我会不会给您添麻烦?"八岁的他怯生生地问。

侯师傅正在给他倒热水,听到这话笑了:"哪能呢,叔叔一个人在这儿也挺无聊的,有你陪着我还高兴呢。你饿不饿?叔叔去给你买点吃的。"

那天晚上,侯师傅给他买了包子和粥,还买了一袋牛奶。

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着,侯师傅的眼中满是心疼。

"慢点吃,别噎着。"侯师傅轻拍着他的后背,"以后每天叔叔都给你买吃的,不会让你饿着的。"

那三个月里,侯师傅对他很好。

每天早上给他买包子和豆浆,晚上买馒头和咸菜。

虽然条件艰苦,但侯师傅总是想方设法让他过得舒服一些。

最让他难忘的是,侯师傅还教会了他下象棋。

"小泽文,你看,这个是马,走日字。"侯师傅耐心地教着他,"这个是象,走田字,但不能过河。"

"为什么象不能过河呢?"

"因为象是为了保护将军的,不能离得太远。"侯师傅笑着解释,"就像叔叔保护你一样。"

那段时间虽然艰难,但也是他童年记忆中最温暖的一段时光。

侯师傅就像父亲一样照顾着他,给了他在那个混乱时期最需要的安全感。

直到姑姑从外地赶回来,他才离开了传达室。

临走的时候,他哭得很伤心,舍不得离开侯师傅。

"小泽文,要好好读书,长大了做个有用的人。"侯师傅拍着他的头说,"有机会的话,叔叔去看你。"

可是,侯师傅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他跟着姑姑搬到了外地,再也没有回过这个小城。

这些年来,他一直记着侯师傅的恩情。

每当他在生活中遇到挫折的时候,就会想起那间小小的传达室,想起侯师傅的关怀。

他曾经无数次地想过,等自己有能力了,一定要回来找到侯师傅,好好报答他。

可是今天侯师傅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为什么一个曾经那么善良的人,会对他如此抗拒呢?

第二天一早,方泽文就来到了幸福小区门口。

传达室里空无一人,桌上贴着一张手写的纸条:"临时有事外出,有急事请找物业办公室"。

字迹有些潦草,但他还是能认出那是侯师傅的笔迹。

他在小区门口等了一整天,从早上八点一直等到傍晚六点。

中间只离开过一次,去附近的小卖部买了瓶水和几个面包。

太阳从东边升起,慢慢移到头顶,又慢慢西斜,他的心情也从希望变成了失望,又从失望变成了绝望。

直到傍晚时分,他才看到老侯提着一个蓝色的塑料袋慢慢走来。

老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工作服,脚步很慢,看起来很疲惫。

他的头发在夕阳下显得更加花白,脸上的皱纹也更加明显。

老侯从很远就看到了他,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加快了步伐,显然是想避开他。

"侯师傅,请您等一下。"方泽文追了上去,"我不是坏人,我真的只是想跟您聊几句。"

"你别跟着我!"老侯加快了脚步,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想见你,你走吧!"

"师傅,求您了。"方泽文紧追不舍,"我知道您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我真的是小泽文啊。我想问问您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想看看您身体还好不好。"

老侯走到一个偏僻的巷子里,那里堆着一些建筑垃圾和旧家具,很少有人路过。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方泽文怒视着:"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感谢您。"方泽文诚恳地说,声音有些哽咽,"当年要不是您收留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三个月,您每天给我买吃的,陪我聊天,教我下象棋,就像我的亲爷爷一样。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找到您,想当面跟您说声谢谢。"

"感谢?"老侯苦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讽刺,"你还有脸说感谢?你知不知道,因为收留了你,我受了多少罪?"

方泽文一愣,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攥了一下:"师傅,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老侯的声音提高了几度,"什么误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爸爸做了什么吗?"

07

方泽文感到一阵眩晕,脑海中一片空白:"我爸爸...我爸爸怎么了?"

老侯盯着他,眼中满含着复杂的情绪:愤怒、痛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你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你家里人就没告诉过你真相?"

"什么真相?"方泽文的声音开始颤抖,"师傅,求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于你父亲的真相。"老侯的声音很低,"关于我为什么会收留你的真相。"

方泽文的心跳加速了:"我父亲...不是失踪了吗?"

老侯摇摇头:"不是失踪,是被抓了。"

"被抓?"方泽文惊呆了,"因为什么?"

"挪用公款。"老侯的声音颤抖着,"八万块钱。"

"不可能!"方泽文激动地说,"我爸爸不是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老侯冷笑一声,"那你知道他是从哪里拿的钱吗?"

方泽文摇摇头。

"从我这里。"老侯指着自己的胸口,"我是传达室的管理员,厂里有个小金库,专门放一些零用钱和员工的福利费。你父亲是财务科的,有钥匙。"

方泽文感觉天旋地转:"所以..."

"所以我成了替罪羊。"老侯的眼中闪着泪光,"厂领导怀疑我和你父亲是一伙的,说我监守自盗。虽然最后证明我是清白的,但我还是被开除了。"

"那您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收留你?"老侯擦了擦眼角,"因为孩子是无辜的。你父亲做错了事,但你没有错。看着你一个八岁的孩子无家可归,我于心不忍。"

方泽文的眼泪夺眶而出:"师傅,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老侯说,"你那时候才八岁,大人们怎么会告诉你这些?"

"那后来呢?我爸爸怎么样了?"

"判了五年。"老侯说,"九七年出狱的,出来后不久就病死了。"

方泽文彻底愣住了。

原来父亲并不是失踪,而是因为犯罪被抓。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侯师傅因为父亲的错误而失去了工作,却依然选择收留他。

"师傅,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方泽文哽咽地说。

"不用说什么。"老侯摆摆手,"都过去了。"

"可是您因为收留我,肯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老侯点点头:"开始的时候确实很难。没有工作,没有收入,还要照顾你。不过好在你姑姑来得及时,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傅,对不起。"方泽文跪了下去,"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们家,让您受了这么多苦。"

"起来起来。"老侯连忙扶起他,"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孩子是无辜的。你没有错。"

"可是我爸爸..."

"你爸爸做错了事,但你不是你爸爸。"老侯拍拍他的肩膀,"这些年我想过很多次,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收留你。因为看着一个孩子受苦,我做不到视而不见。"

方泽文哭得更厉害了:"师傅,您真的是个好人。可是我们家害得您失去了工作..."

"工作没了可以再找,良心丢了就找不回来了。"老侯说,"这些年我虽然过得不容易,但我问心无愧。"

"那您现在过得怎么样?"方泽文关心地问。

老侯苦笑一声:"还能怎么样?一个月一千多块钱,勉强维持生活。我老婆十年前就走了,儿子在外地工作,一年也就回来一两次。"

"师傅,您的儿子知道当年的事情吗?"

"知道一些。"老侯点点头,"所以他对你们家一直有意见。昨天我关门,也是怕他知道了会不高兴。"

方泽文心里更加愧疚:"师傅,我真的很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们家,您也不会过得这么辛苦。"

"都说了孩子无罪。"老侯又说了一遍,"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想开了。人这一辈子,总要经历一些坎坷。"

两人在巷子里聊了很久,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

08

方泽文对当年发生的事情有了全面的了解,也更加敬佩侯师傅的人品。

"师傅,我想补偿您。"方泽文说,"虽然我知道什么都补偿不了您失去的东西,但我想尽我所能地帮助您。"

"不用,真的不用。"老侯摆摆手,"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师傅,您就当是我替我爸爸还债吧。"方泽文恳求地说,"我现在工作还不错,每个月给您寄一些钱,让您过得舒服一点。"

老侯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如果你非要这么做的话,那就当是我借你的吧。"

"不是借,是我应该给的。"方泽文坚持地说。

"那好吧。"老侯妥协了,"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要因为你父亲的事情而背负太多的负担。"老侯认真地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但不应该为别人的错误买单。即使那个人是你的父亲。"

方泽文点点头:"我明白了,师傅。"

"那就好。"老侯欣慰地笑了,"你能长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很高兴。当年收留你是对的。"

"师傅,您还记得教我下象棋的事情吗?"方泽文问。

"当然记得。"老侯笑了,"你那时候总是把马走成了象,把象走成了马。"

"现在我的棋艺可好多了。"方泽文也笑了,"改天我来陪您下几盘。"

"好啊,我正愁没人陪我下棋呢。"

两人相视而笑,二十多年的误解和隔阂在这一刻完全消散了。

从那以后,方泽文定期给老侯寄钱,虽然数额不大,但足够让老侯的生活改善不少。

每个月一千元,对方泽文来说并不是很大的负担,但对老侯来说却意义重大。

有了这笔钱,老侯可以买一些好一点的食物,可以偶尔买件新衣服,可以在生病的时候及时去医院。

他们也经常通电话,聊聊各自的近况。

老侯告诉他小区里的新鲜事,方泽文则跟他分享工作和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渐渐地,两人之间的隔阂完全消除了,关系变得就像真正的爷孙一样。

每次通电话,老侯的声音都显得很开心。

他会告诉方泽文今天买了什么菜,看了什么电视节目,小区里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有时候他还会提到一些年轻时的往事,那些关于工厂、关于同事、关于那个时代的回忆。

"小泽文啊,"老侯在电话里说,"这些年我想了很多,觉得当年收留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

不管后来发生了什么,不管我受了多少苦,我都不后悔。

因为我知道,我帮了一个好孩子。"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方泽文都会鼻子发酸。

他知道,老侯这些年真的很不容易。

失去工作,被人误解,独自承受生活的重担,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命运,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有时候方泽文会想,如果当年没有侯师傅的收留,他会变成什么样?

可能会成为一个街头的流浪儿,可能会因为饥饿而去偷去抢,可能永远也不会有机会接受教育,更不可能有今天的工作和生活。

侯师傅不仅仅救了他的命,更重要的是,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刻,给了他关爱和温暖。

那三个月的经历,让他明白了什么是善良,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无私的爱。

这些品质伴随了他一生,让他在面对困难时能够坚强,在看到别人需要帮助时能够伸出援手。

现在,他终于有机会报答这份恩情了。

虽然不能弥补侯师傅失去的工作和青春,但至少可以让他的晚年过得安稳一些。

每当想起这件事,方泽文都会感慨万千。

生活有时候很残酷,会让好人遭受不公平的待遇。

但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好人的存在,这个世界才变得温暖起来。

侯师傅用自己的善良影响了他的一生,而他也希望能够把这份善良传递下去。

这也许就是生命的意义所在——在黑暗中给别人点一盏灯,即使自己可能因此而受伤。

两年后,老侯在睡梦中安详地离开了人世。

方泽文赶回来参加了葬礼,送别了这个曾经改变他命运的老人。

在侯师傅的遗物中,他发现了一本日记。其中有一页写着:

"1992年7月15日,今天收留了一个孩子。虽然他父亲做了错事,但孩子是无辜的。希望我的选择是对的,希望这个孩子将来能成为一个好人。"

看到这行字,方泽文泪如雨下。

他知道,侯师傅的愿望实现了。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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