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苏晴说喜欢我,我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傻姑娘明明是我先动的心。”
夜深了。
月光挣扎着挤进窗帘缝隙。
一本日记静静躺在茶几上。
泛黄的纸页里藏着五十年的秘密。
1
刘梦瑶坐在沙发上,指尖冰凉。
今天是她和张文远的金婚纪念日。
孩子们刚热闹地办完宴席,房间里还飘着蛋糕的甜香。
可她现在浑身发抖,像掉进了冰窟。
“文远……”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手里的日记本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是她第一次偷看丈夫的日记。
五十年来,她一直尊重他的隐私。
可今晚,鬼使神差地,她打开了书房最底层的抽屉。
“苏晴刚到边防守备区,我一眼就喜欢上那个笑容灿烂的姑娘。”
第一行字就像刀子扎进心里。
刘梦瑶闭上眼睛,又睁开。
字迹还在,不是幻觉。
“苏晴说喜欢我,我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傻姑娘明明是我先动的心。”
刘梦瑶的手指抚过这行字。
张文远从未对她做过这样亲昵的动作。
五十年了,他们相敬如宾,却少了这份甜蜜。
“苏晴哭了,是因为我告诉她,我在老家成婚了,可那是父母包办的婚姻,我和刘梦瑶没有感情。”
看到这里,刘梦瑶苦笑一声。
是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年她二十岁,他二十二岁。
见第一面时,他彬彬有礼,却少了年轻人该有的热情。
“苏晴走了,她不想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刘梦瑶忽然想起那年冬天。
张文远从边防回来探亲,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神黯淡。
她以为是他工作太累。
现在才明白,是因为失去了心爱的人。
日记的最后一页,日期就是今天。
“苏晴今天回国了,她给我打了电话,说想要见我……”
字迹还很新,墨迹似乎还没干透。
刘梦瑶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门锁响了。
她慌忙把日记本放回原位,擦掉眼角的泪水。
张文远走进来,脸上带着疲倦。
“怎么还不睡?”他问,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在等你。”刘梦瑶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她仔细观察着丈夫。
七十多岁的他依然挺拔,只是鬓角已全白。
五十年了,她以为他们早就心意相通。
可现在才发现,他心里一直住着别人。
“今天累坏了吧?”张文远脱下外套,“孩子们太能闹了。”
“是啊,”刘梦瑶轻声说,“金婚……真不容易。”
她特意加重了“金婚”两个字,想看看他的反应。
张文远却只是点点头:“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送孙子上学。”
说完,他径直走向浴室。
和平常一样,没有拥抱,没有亲吻。
刘梦瑶坐在原地,感觉浑身冰冷。
她想起大女儿张晓雅今天在宴席上的祝酒词:
“爸妈是我见过最恩爱的夫妻,五十年相濡以沫,是我们的榜样。”
当时张文远笑得那么自然。
现在想来,全是演技。
浴室传来水声。
刘梦瑶再次拿起那本日记。
她翻到中间一页:
“梦见苏晴了,她穿着那件红裙子,在边防的白桦林里对我笑。”
日期是三十年前,他们二女儿出生那天。
那天刘梦瑶难产,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醒来时,看见张文远守在床边,握着自己的手。
她当时感动得哭了。
现在才知道,他可能只是在想另一个女人。
水声停了。
刘梦瑶赶紧把日记放回去。
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月色。
五十年了,这个家,这些回忆,难道都是假的?
2
第二天清晨,刘梦瑶照常起床做早饭。
煎蛋,熬粥,热牛奶。
五十年如一日。
张文远坐在餐桌前看报纸,和往常一样。
“爸妈,早上好!”小儿子张晨风风火火地进门。
他是家里最活泼的孩子,三十五岁了还像个大男孩。
“我来接磊磊上学,顺便蹭个早饭。”
刘梦瑶给儿子盛粥,手有些抖。
“妈,你脸色不太好,”张晨关切地问,“是不是昨天累着了?”
“没事,”刘梦瑶勉强笑笑,“年纪大了,恢复得慢。”
张文远从报纸里抬头:“早就说别办什么宴席,你们非要折腾。”
语气里带着责备。
刘梦瑶的心刺痛了一下。
金婚纪念日,在他眼里只是“折腾”。
“爸,这话说的,”张晨往嘴里塞着煎蛋,“五十年金婚多难得,我和丽丽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呢。”
“别胡说,”刘梦瑶轻声说,“你们才结婚几年。”
“现在的年轻人,离婚像换衣服一样简单。”张文远放下报纸,“我们那时候,东西坏了是修的,不是换的。”
这话让刘梦瑶眼眶发热。
是啊,他们修修补补过了五十年。
可现在她怀疑,有些东西从来就没完整过。
八岁的孙子磊磊跑进来:“奶奶,我要迟到了!”
刘梦瑶赶紧给孙子整理书包。
看着孩子稚嫩的脸庞,她突然想起日记里的一句话:
“如果当年和苏晴有了孩子,该是什么模样?”
“奶奶,你怎么哭了?”磊磊惊讶地问。
刘梦瑶慌忙擦擦眼睛:“没事,油烟呛着了。”
张文远看向她,眉头微皱:“不舒服就回去躺着。”
语气里的不耐烦,让她心寒。
送走儿子和孙子,家里安静下来。
张文远准备去书房,刘梦瑶叫住他。
“文远,我们……谈一谈?”
“有什么事晚上再说,”他看看表,“今天约了老李下棋。”
又是这样。
每次她想谈心,他总有理由推脱。
五十年了,她居然现在才看清。
“是和苏晴见面吗?”这句话卡在喉咙里,终究没问出来。
她点点头,转身收拾碗筷。
听见关门声,眼泪终于掉进洗碗池。
中午,大女儿张晓雅来看她。
“妈,爸说你身体不舒服?”晓雅拎着补品进门,“是不是昨天累着了?”
“有点头疼,不碍事。”刘梦瑶强打精神。
晓雅是三个孩子中最像张文远的。
性格沉稳,做事有条理。
现在是市医院的内科主任,事业有成。
可四十五岁了,还是单身。
“晓雅,你恨过爸妈吗?”刘梦瑶突然问。
“恨你们?为什么?”
“因为……我们当年反对你和陈浩在一起。”
晓雅的表情僵了一下:“都过去多少年了。”
二十年前,晓雅大学时的恋人陈浩,因为家境贫寒被他们反对。
最后晓雅提出分手,陈浩远走他乡。
现在想来,刘梦瑶满心愧疚。
“如果重来一次,我不会反对。”刘梦瑶轻声说。
晓雅诧异地看着母亲:“妈,你今天怎么了?”
“只是觉得,人这一生,能和真心相爱的人在一起,太不容易了。”
晓雅沉默片刻:“其实,我上个月见到陈浩了。”
“什么?”
“他回国了,在上海一家医院工作,离了婚,带着个女儿。”
刘梦瑶握住女儿的手:“如果你还……”
“妈,”晓雅打断她,“我都这个年纪了,早就不想这些了。”
可刘梦瑶看见女儿眼底的波动。
就像她,五十年了,心里还装着那个不爱自己的丈夫。
下午,刘梦瑶一个人去了公园。
这是她和张文远每天散步的地方。
每次都是她一起来的,他默默地跟在后面。
邻居们都说他们恩爱,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梦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她。
回头看见好友赵淑芬,她们做邻居三十年了。
“一个人散步?文远呢?”
“他……有事。”
赵淑芬在她身边坐下:“你们昨天金婚宴办得真热闹,我家老陈羡慕坏了。”
刘梦瑶苦笑。
“怎么了?吵架了?”
“没有,”刘梦瑶犹豫了一下,“淑芬,你说……文远爱我吗?”
赵淑芬愣住:“这是什么话?五十年夫妻,还能不爱?”
“我只是觉得,他心里好像一直有别人。”
话一出口,刘梦瑶就后悔了。
赵淑芬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刘梦瑶心里一紧:“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苏晴啊,文远的初恋,最近回国了。”
连赵淑芬都知道苏晴。
全世界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五十年。
“老陈前几天在同学聚会上听说的,”赵淑芬继续说,“好像苏晴丈夫去世了,她回国定居。”
刘梦瑶的手冰凉。
所以日记里写的“想要见面”,是真的要见面。
“不过你别多想,”赵淑芬赶紧安慰,“都是陈年往事了,文远不是那种人。”
刘梦瑶点点头,心里却一片茫然。
他是不是那种人?她真的了解他吗?
回家的路上,刘梦瑶路过一家婚纱店。
橱窗里挂着洁白的婚纱,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她想起结婚那天,穿着借来的红衣裳,简单办了几桌。
张文远全程礼貌周到,却没有新郎该有的喜悦。
如果时光倒流,她还会嫁给他吗?
这个问题,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3
晚饭时,张文远回来了。
心情似乎很好,还哼着小曲。
“今天赢棋了?”刘梦瑶问,心里却在想,是真的下棋吗?
“嗯,老李棋艺退步了。”他难得地多说几句。
刘梦瑶看着他舒展的眉头,心里酸楚。
是因为要见到初恋情人,所以才这么开心吗?
“文远,我们……”她刚开口,电话响了。
是二女儿张晓雯从美国打来的视频。
“爸妈!昨天宴会照片我收到了,真漂亮!”
晓雯是三姐弟中最活泼的,远嫁洛杉矶,每年回来一次。
“妈妈怎么不太高兴?”晓雯敏锐地问。
“没有,只是有点累。”刘梦瑶赶紧笑笑。
张文远凑到镜头前:“你什么时候带孩子们回来?”
“圣诞节能回去,杰森有假期。”
父女俩聊得开心,刘梦瑶却心不在焉。
她想起晓雯出生那年。
张文远在边防工作,她一个人挺着大肚子上下班。
临产时,他赶回来了,却心事重重。
现在想来,是不是因为离开了有苏晴的地方?
挂断视频,张文远起身要去书房。
“文远,”刘梦瑶叫住他,“我们能谈谈吗?”
“很重要的事?”他看看表,“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又是这样。
五十年了,他总有理由回避深谈。
刘梦瑶突然觉得很累。
“是关于苏晴的。”她直接说了出来。
张文远僵在原地,脸色瞬间变了。
“你……怎么知道她的?”
“我看了一本日记,”刘梦瑶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的日记。”
书房里的空气凝固了。
张文远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
日记本不见了。
“你翻我的东西?”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们结婚五十年,我却要从日记里了解你的过去。”
“那是我的隐私!”
刘梦瑶苦笑:“隐私?文远,我们是夫妻啊。”
“正因为是夫妻,才更应该尊重彼此的隐私!”
他从未如此激动过。
“所以,五十年了,你一直爱着她?”刘梦瑶的声音在发抖。
张文远转过身,不看她:“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日记最后一页是昨天写的!”
沉默。
长久的沉默。
只听见墙上老钟的滴答声。
“她回国了,想见我一面,”张文远终于开口,“我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
“因为……没必要。”
刘梦瑶突然笑了,笑出了眼泪。
“张文远,我们做夫妻五十年,你却从没对我敞开心扉。”
“我把整个家都交给你了,这还不够?”
“我要的不是家,是你的心!”
这是他们五十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吵架。
为了一个叫苏晴的女人。
“梦瑶,那些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张文远语气软下来,“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不好,”刘梦瑶摇头,“一点也不好。”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想怎么样?
她想要真相,想要他坦诚相待。
想要他知道,这五十年来,她付出了全部的爱。
“去见她吧。”刘梦瑶突然说。
“什么?”
“去见苏晴,把你们的故事讲完。”
张文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然后,我们好好谈一谈,”刘梦瑶继续说,“关于我们的五十年,关于这个家。”
她累了。
不想再活在谎言里,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4
三天后,张文远真的去见了苏晴。
刘梦瑶是从赵淑芬那里听说的。
“老陈在咖啡馆看见他们了,就坐着聊天,没什么亲密的举动。”
赵淑芬小心翼翼地说,“梦瑶,你别多想。”
刘梦瑶只是笑笑。
该来的总会来。
那天晚上,张文远很晚才回来。
刘梦瑶坐在客厅等他,就像发现日记那晚一样。
“她还好吗?”她平静地问。
张文远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妻子已经知道了。
“老了,和年轻时不一样了。”
“感情呢?还和年轻时一样吗?”
张文远在她对面坐下:“梦瑶,我和苏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你为什么写了五十年关于她的日记?”
这个问题让张文远沉默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曾经握枪、也握笔的手,现在布满了老年斑。
“我只是……习惯把心事写下来。”
“所以我是你的妻子,却不是你的心事?”
窗外下起了雨,敲打着玻璃窗。
就像五十年前他们新婚那天,也下着这样的雨。
“还记得我们结婚那天吗?”刘梦瑶轻声问。
张文远点点头。
“你喝醉了,一直叫着一个名字,”她看着他,“当时我没听清,现在想来,是‘苏晴’吧?”
张文远的肩膀垮了下来。
五十年了,他第一次在妻子面前露出如此疲惫的神情。
“对不起,”他说,“那天我确实叫了她的名字。”
虽然早有准备,但亲耳听到承认,刘梦瑶的心还是刺痛了一下。
“为什么?”她问,“既然爱她,为什么还要娶我?”
“父母之命,我没办法。”
“那你大可以离婚啊!后来政策允许了,你为什么不离?”
张文远抬起头,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因为……你给了我一个家。”
“什么?”
“你给了我一个家,梦瑶。温暖,安稳,有孩子们的笑声。”
刘梦瑶愣住了。
她以为会听到更多的谎言,或者干脆的承认。
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和苏晴在一起是激情,是年轻人的冲动,”张文远慢慢地说,“但和你在一起,是生活,是责任,是……”
他停顿了一下,“是习惯,也是依赖。”
“依赖?”
“我习惯了每天回家有你等在客厅,习惯了你做的饭菜,习惯了你的唠叨。”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梦瑶,这五十年,你不仅仅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刘梦瑶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等了五十年,终于等到一句真话。
虽然不是“我爱你”,但比那更真实。
“那苏晴呢?你现在还爱她吗?”
张文远想了很久。
“我爱的是记忆里的那个她,是二十岁的苏晴,不是现在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雨渐渐小了。
房间里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
“我把日记烧了,”张文远突然说,“今天下午,和苏晴见面回来后。”
刘梦瑶惊讶地看着他。
“她说她早就放下了,只是想在死前再见我一面,解开年轻时的遗憾。”
他深吸一口气,“她说她很羡慕我,有一个这么温暖的家,有这么好的你。”
刘梦瑶不知该说什么。
五十年的心结,就这样解开了?
她有些不适应。
“梦瑶,”张文远握住她的手,五十年来的第一次,“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他的手很粗糙,却很温暖。
“我也对不起苏晴,”他继续说,“当年如果我勇敢一点,就不会伤害你们两个。”
“那你会后悔娶我吗?”刘梦瑶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张文远看着她,眼中有着五十年岁月沉淀下来的真诚。
“不后悔,”他说,“如果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为什么?”
“因为激情会褪色,但相濡以沫的感情不会。这五十年,我很幸福,真的。”
刘梦瑶靠在他肩上,哭了。
为逝去的青春,为错过的爱情,也为这来之不易的理解。
5
一个月后,刘梦瑶在整理书房时,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
是年轻的张文远和一个扎着辫子的姑娘,在白桦林里并肩站着。
应该就是苏晴了。
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日期是他们金婚纪念日的前一天。
刘梦瑶拿着照片去找张文远。
他正在院子里浇花,这是退休后养成的习惯。
“这是你年轻时的照片吗?”她故意问。
张文远接过照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从哪里找到的?”
“书房的字典里夹着。”
他仔细端详着照片,眼神平静。
“那天我整理旧物时找到的,本来想扔掉,又觉得可惜。”
“那就留着吧,”刘梦瑶说,“毕竟是你的青春。”
张文远惊讶地看着妻子。
“我真的不介意了,”刘梦瑶笑着说,“每个人都有过去,重要的是现在。”
她指着院子里的花,“这些花,我种了五十年,终于开得这么好了。”
张文远握住她的手:“谢谢你,梦瑶。”
“谢我什么?”
“谢谢你包容这样一个不完美的我。”
阳光下,他们的白发闪闪发光。
像极了爱情的模样。
周末,全家聚餐。
晓雅宣布了一个消息:“爸妈,我打算去上海工作。”
“为什么?”刘梦瑶惊讶地问。
“陈浩在上海,”晓雅平静地说,“我们重新开始了。”
刘梦瑶和张文远对视一眼。
“你们不反对?”晓雅有些意外。
“为什么要反对?”张文远说,“人生苦短,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是福气。”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有分量。
晓雅眼睛红了:“谢谢爸。”
“要幸福啊,孩子。”刘梦瑶拍拍女儿的手。
张晨在一旁起哄:“姐,你要黄昏恋啊?”
被妻子丽丽掐了一把:“胡说八道什么!”
全家人都笑了。
饭后,张文远和刘梦瑶在院子里散步。
“如果当年我们像晓雅这样勇敢,会不会不一样?”刘梦瑶突然问。
“人生没有如果,”张文远说,“而且,我不后悔现在的结局。”
是啊,不后悔。
五十年风雨同舟,早已把两个人紧紧连在一起。
比爱情更深,比亲情更浓。
“下个月是我们真正的结婚纪念日,”张文远突然说,“我想重新办一次婚礼。”
“什么?”刘梦瑶以为自己听错了。
“穿婚纱的那种,你从来没穿过婚纱。”
刘梦瑶的眼眶湿了。
“都这把年纪了,不怕人笑话?”
“活到七十多岁,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为自己活,不为别人的眼光活。”
一个月后,他们在院子里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刘梦瑶穿着洁白的婚纱,虽然皱纹已经爬满脸庞,但笑容像少女一样灿烂。
张文远穿着西装,挺拔如松。
孩子们都回来了,邻居们也来祝贺。
在众人的见证下,他们重新交换了戒指。
“这一次,是我心甘情愿的。”张文远在妻子耳边轻声说。
刘梦瑶笑着流泪。
等了五十年,终于等到了他的心。
晚上,客人都散了。
他们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如果早点这样该多好。”刘梦瑶感叹。
“现在也不晚,”张文远握着她的手,“我们还有十年,二十年。”
是啊,不晚。
真爱从来不会太迟。
刘梦瑶靠在丈夫肩上,看着满天繁星。
那些曾经的伤痛和猜疑,都在时光中沉淀成理解与包容。
五十年的婚姻,像一棵老树,根系早已深入泥土,任凭风雨,岿然不动。
“文远,”她轻声说,“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
“好,”他吻了吻她的白发,“下一世,我一定先爱上你。”
夜风温柔,岁月静好。
有些爱,需要一辈子才能读懂。
但只要最终能读懂,就不算太晚。
来源:平言小说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