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咱俩的命咋就差那么多呢?听说你这老房子都拆迁了,赔了两套房?这日子过得比我这干了一辈子兵的都滋润!"老周坐在我家院子里的石桌旁,捧着热茶杯,眼神里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我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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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俩的命咋就差那么多呢?听说你这老房子都拆迁了,赔了两套房?这日子过得比我这干了一辈子兵的都滋润!"老周坐在我家院子里的石桌旁,捧着热茶杯,眼神里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我忍不住笑了。
那是去年秋收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在院子里晒刚采的红薯,突然听到院门外有人喊我名字。一抬头,差点没认出来,是老周!和我同年入伍的老战友,足足有三十多年没见了。
"老李,是我啊!老周!"他放下行李包,笑着朝我走来。
那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1982年那个夏天,我们一起背着简陋的行李,坐着绿皮火车去报到的场景。火车上挤满了和我们一样的新兵,大家都是第一次离家,有说有笑,却也藏着说不出的紧张。
"哎呀,老周!你咋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赶紧放下手里的农活,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迎了上去。
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整齐、皮鞋锃亮的老伙计,我不禁有些恍惚。当年那个睡铺铺得像豆腐块一样平整的兵,如今已是满头白发的老人了。记得新兵连时,老周的内务整理总是连里最好的,被班长拿来当样板,我们都叫他"豆腐块周"。
"早就想来看看你了,一直没抽出时间。这不,退休了,终于有空了。"老周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睛红红的,"这一算,咱们有三十八年没见了吧?"
我赶紧把他让进院子,叫老伴沏茶,又从地窖里取出自家腌的咸菜和自酿的米酒。"来来来,尝尝我自己做的,虽然比不上你们城里的好酒好菜,但这可是纯天然无公害!"
老周打量着我的院子,眼神有些复杂。"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啊,空气好,吃的也纯粹。我在城里那小区,楼上楼下的,喘口气都是别人家的油烟味。"
我给他倒上一杯自酿的米酒,笑道:"你可别取笑我了。你当年留在部队,我退伍回来种地,谁不说我傻?现在你每月七千多退休金,我这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也就那么点收入。"
老周喝了口酒,咂咂嘴:"这酒,真香啊!比我们那些所谓的好酒都得劲。"他放下杯子,叹了口气,"你知道吗,老李,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我愣住了:"羡慕我?"
"是啊,你看看你,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的是自己种的菜,喝的是自己酿的酒,呼吸的是新鲜空气。我呢?住在钢筋水泥的格子间里,天天吃外卖,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一阵暖意,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可你现在每个月七千多退休金啊,我种这一年地,辛苦一年,也就赚那么点钱。"
"钱多又怎样?身体垮了,啥都白搭。"老周摇摇头,"你记得咱们连里那个杨排长不?就是天天嚷嚷着要提干的那个。"
"记得,天天早起加练的那个?那家伙五公里武装越野总是第一名。"
"对,就是他。后来真提干了,一路当到了团职。前年退休了,退休金比我还高,结果没到半年就查出肺癌晚期,去年走了。"老周叹了口气,"那钱,有啥用?"
我沉默了。想起了当年我们一起站岗的日子,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熬过这一班岗,然后能多睡一会儿。冬天的哨位特别苦,冷风呼呼地灌进军衣领子,手脚冻得像冰块一样,鼻涕都能结冰。
"还记得咱们新兵连那个'肉包子'吗?"我突然想起一个老战友。
"哈哈,当然记得!那家伙偷吃连长给我们带的肉包子,被抓了个现行。"老周笑得前仰后合,"后来他被罚站了三个晚上的岗,我们还偷偷给他送饭。那时候哪里舍得饿肚子啊,每天训练那么累。"
"对对对!站岗真是又苦又难熬。记得那年冬天吗?你站岗时把手套偷偷塞给我,结果自己的手冻得通红。回来我们俩一起去澡堂子洗热水澡,水龙头一开,你直接跳了起来!"我边说边比划,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冬夜。
老周笑着补充:"那时候澡堂子可挤了,一个连队几十号人,轮流洗澡,水有时候热有时候凉,赶上凉水那叫一个酸爽!"
"哎,说起这个,记得咱们班那个东北大个子吗?姓刘的,老家黑龙江的。"我突然想起一个战友。
"刘胖子?当然记得!那家伙冬天洗澡从来不怕冷,说东北的冬天比这冷多了,这都不算事。"老周笑道,"他还特爱吃,每次食堂打饭都多打一勺,被炊事班长骂了多少次。"
我点点头:"是啊,那时候吃饭可是大事。记得我们第一次在食堂吃饭吗?那个大勺往铝饭盒里一盛,满满一勺米饭,再来一勺菜,就是一顿。吃完了还不敢说饿。"
"那可不!刚入伍那会儿,好多人都受不了食堂那大锅菜。什么白菜炖土豆,土豆炖白菜,来来回回就那几样。后来都习惯了。"老周回忆道。
"记得那年春节吗?咱们连队还搞了个联欢会,你还上台唱了个歌。是什么来着?"我努力回想着。
"《说句心里话》!那时候多流行啊。"老周哼了两句,"那晚上热闹,大家都想家,又赶上过年,班长还破例让我们熄灯后多聊了一会儿。"
我和老周一来一往,把当年的老故事都翻出来说了一遍。从新兵连的严格训练,到第一次领到津贴时的兴奋;从偷偷熄灯后打手电筒看家信,到第一次休假回家时的自豪感。
"记得咱们第一次放假回家吗?"老周眼睛亮了起来,"穿着崭新的军装,戴着军帽,走在家乡的路上,那个神气劲儿!村里的姑娘都偷偷看咱们呢!"
我点点头:"可不是吗!我妈看见我穿军装回来,眼泪都下来了。说她家终于出了个大学生、当兵的,让村里人都羡慕死了。那时候农村能考上大学或去当兵的,都是村里的骄傲。"
"后来你为啥选择复员回来啊?当时不是挺好的吗?"老周问道,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我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是因为我爹病了。家里就我一个儿子,不回来不行啊。再说了,我也不像你那么有出息,能提干。我就是个普通兵,留下来也是干到退伍。"
老周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其实,有时候我真羡慕你的选择。你看,我这一路在部队摸爬滚打,好不容易熬到退休,现在孤零零一个人住在城里的小区,儿子在国外,一年见不了几次面。你呢?子孙满堂,还有这么大一片地,每天有事做,有人陪,多自在。"
我给他又倒了杯酒:"哎,这不一样。你是国家干部,我就是个农民。咱俩没法比。"
"这有啥不一样的?"老周喝了口酒,"当年咱俩一起站岗放哨,一起被罚跑圈,一起偷偷溜出去买东西吃,一起被连长训,谁比谁高贵啊?不就是选择不同吗?"
老伴在厨房喊道:"饭好了,来吃饭!"
我招呼老周去饭桌前。老伴准备了一桌子菜,都是自家种的蔬菜和院子里散养的鸡做的。有红烧茄子、炒青菜、酸辣土豆丝、还有一碗鸡汤,香气四溢。
"嚯,这才叫真正的绿色食品啊!"老周看着桌上的菜,由衷地赞叹,"我在城里,天天吃外卖,油腻腻的,吃多了还不消化。已经吃了两年高血压药了。"
饭桌上,我们又聊起了当年在部队的趣事。那个总是偷懒的"二愣子",后来竟然成了模范士兵;那个说话结巴的司务长,训人的时候格外有喜剧效果;还有我们偷偷溜出营区去镇上看电影,结果半路碰上了团长的故事......
"那次真险啊!"老周笑着说,"要不是你机灵,说咱们是去给连队买订书钉,非得被团长逮个正着不可!"
我也笑了:"你还记得连长的表情吗?当咱们把买回来的一堆订书钉交给他时,他那个表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当然了!他肯定知道咱们撒谎,但又不好说破。后来罚咱们打扫了一个月的厕所!那厕所啊,冬天冷得要死,夏天臭得要命。"
我们笑作一团,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青葱岁月。记得当年打扫厕所时,我们还一边干活一边哼着《军中绿花》,被路过的指导员听见了,他也跟着哼了两句,把我们吓了一跳。
吃完饭,我带老周去后院看我种的菜和果树。秋天的阳光洒在菜地上,黄澄澄的玉米,红彤彤的辣椒,紫莹莹的茄子,一片丰收的景象。
"你看,这都是我一年的收成。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日子过得踏实。"我有些自豪地介绍着,"这片地是我爹留下的,我接手后一直种着。现在种地也机械化了,比当年轻松多了。"
老周蹲下身,捧起一把黑土,让它从指缝中慢慢流下:"好土啊!城里哪有这个。我那阳台上种几盆花,都得买专门的营养土。"
我突然问道:"老周,你后悔过吗?后悔当年一直留在部队?"
老周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远处的田野:"说实话,有时候也会。特别是现在退休了,一个人在城里,没事干,也没人陪。那退休金再多,也就是个数字。我儿子在国外,一年见不了几次,媳妇也嫌我烦,说我在家里碍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每个人有自己的路。当年我刚回来种地时,也后悔过。看着村里人都往城里跑,我却回来种地,心里不是滋味。但慢慢地,也就习惯了。生活总是这样,你走的每一步,都有它的道理。"
晚上,我们在院子里点起了一堆篝火,喝着自酿的米酒,聊着过去的故事,聊着各自的人生。秋夜微凉,但篝火驱走了寒意。
"老李,你还记得咱们新兵连那个'铁牙'班长吗?"老周突然问道。
"当然记得!那家伙,说话比机关枪还快,一天到晚'立正''稍息''跑步走',烦死人了。内务检查最严格,我们叠的被子只要有一点不方正,就得全部重来。"我模仿着那个班长的语气,逗得老周哈哈大笑。
"那个'铁牙',前年我去看他了。"老周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住在养老院,没人管。他儿子在国外,一年回来一次。"
我沉默了。那个当年威风凛凛的班长,如今竟是这般境地。想起他当年检查内务时的严厉样子,再想想他现在的处境,心里不是滋味。
"你知道吗,老李,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老周继续说道,"他说:'老周啊,你说我这辈子值不值?为国家奉献了一辈子,到头来落得个孤独终老。'"
我叹了口气:"这就是命吧。"
"不,我不信命。"老周摇摇头,"是选择不同罢了。他选择了事业,忽略了家庭。你选择了家庭,放弃了事业。我呢,算是两头都想抓,结果两头都没抓圆满。"
夜深了,我和老周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星星,谁也没说话。秋夜的星空格外清澈,一闪一闪的,像是在对我们眨眼睛。在城里,哪能看到这么美的星空啊。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后发现老周已经在院子里打太极拳。他的动作缓慢而有力,一招一式都很标准。
"你这身手,还和当年一样灵活啊!"我笑着走过去。
老周收势,笑道:"在部队这么多年,这点功夫还是保持着的。每天早晨五点起床,不管刮风下雨,雷打不动。咱当年早操的习惯,一辈子改不了了。你呢?还记得咱们当年学的那套军体拳吗?"
我摆摆手:"忘得差不多了。在地里干活,用不上那些花架子。我这一把老骨头,现在能干农活就不错了。"
吃过早饭,我带老周去地里转了转,又去村里走了一圈,见了几个老邻居。村里的路已经全部硬化了,家家户户门前都停着小汽车,和我们当年的村子完全不一样了。
中午,我们在家附近的小河边钓了会儿鱼,又摘了些野果。河水清澈见底,能看见小鱼游来游去。
"城里可没这待遇。"老周一边嚼着刚摘的野果,一边感叹,"在城里住久了,连星星都看不到几颗,更别说这么清澈的小河和新鲜的野果了。我那个小区,楼下就是马路,整天车来车往,噪音大得很。"
我突然问道:"老周,你真的羡慕我吗?"
老周沉思了一会儿,认真地说:"是啊,有时候真的挺羡慕的。你看,你每天都能看到日出日落,呼吸着新鲜空气,吃着自己种的蔬菜。而我,被困在水泥森林里,天天吃外卖,连个说话的人都少。退休金是高,但钱再多,买不来健康,买不来悠闲,买不来这种与自然相伴的生活。"
我笑了:"那你退休了,干脆也回老家种地去?"
老周摇摇头:"晚了。城市待久了,回不去了。而且我那点地,早就荒了。当年一心只想着在部队干出点名堂,把老家的房子也卖了,在城里买了房。现在想回去,已经没地方可回了。"
我们沿着河边走着,一路上有村里的孩子在嬉戏玩耍,他们看见我们,礼貌地喊着"爷爷好"。老周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三天后,老周准备回城了。我和老伴给他准备了一堆自家种的蔬菜、自酿的米酒、自己腌的咸菜,还有自家养的鸡下的蛋。
"这些都带上,城里可买不到这么纯正的东西。"我把东西塞进他的行李箱,"以后常来住几天,这里虽然条件差点,但胜在清静。"
老周眼圈有些发红:"老李,这次来看你,我才明白,当年你选择回乡种地,未必是件坏事。七千多的退休金,住在城里,孤零零的,还不如你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来得踏实。"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各有各的活法。你给国家做了贡献,我给土地做了贡献,都挺好。记得咱们当年站岗时,你总说等退休了要回老家盖个大房子,养几条狗,种点菜。结果这一晃,都退休了,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老周摇摇头,苦笑道:"哪有啊!现在的退休生活和当年想的完全不一样。年轻时候总想着多挣钱,挣了钱才发现,钱不是万能的。"
临走前,老周紧紧握住我的手:"老李,咱俩82年入伍,转眼就是多少年了。你种你的地,我走我的路,到头来,谁也别羡慕谁,好好活着才是真的。"
我点点头:"是啊,好好活着才是真的。"
"我这退休了,有时间了,以后常来你这里住几天。"老周说,"我那城里的破房子,看着就烦。你这儿虽然简陋点,但有家的感觉。"
"随时欢迎!我这虽然条件差,但胜在清静。"
送走老周后,我回到地里,继续我的农活。看着满地的庄稼,想起当年在部队站岗的日子,又想起老周说的那些话,心里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这一辈子,走什么路不重要,重要的是,走自己的路,走出自己的花样来。不管是每月领七千退休金的老干部,还是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只要活得踏实,活得有滋味,就是好日子。
不知不觉,天又黑了。我收拾好工具,往家走去。远处,炊烟袅袅,老伴在灯下等我回家吃饭。
82年的那个军营,如今只剩在记忆中了。但那段岁月,教会了我如何面对生活,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想起那时早操的哨声,食堂的大锅菜,宿舍里的说笑声,内务检查的紧张,站岗时的寒冷,都已经成为生命中珍贵的一部分。
人生没有标准答案,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书写着独一无二的故事。我的故事很普通,但我很满足。
师友们,这个故事最打动你的地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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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李德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