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如有雷同实属巧合,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如有雷同实属巧合,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你起不起来?不起就别吃饭了!”陈建国把银行卡一摔,卡片在茶几上转了几圈才停下。
儿子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爸,你不是开玩笑吧?”声音里带着试探。
十天后,派出所的电话打来时。
陈建国正在工地上搬砖,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他手一抖,砖头砸在了脚上。
01陈思远的房间里挂着一张泛黄的奖状,“三好学生”四个字依然清晰可见。
那是他小学三年级得的,也是这个家庭第一个奖状。
“思远又考了第一名。”李梅从学校回来,脸上堆满了笑容,手里拿着成绩单。
陈建国放下手中的茶杯,接过成绩单仔细看了看。
数学100分,语文98分,英语100分。他点点头说:“好,继续努力。”
那时候陈思远还小,每天放学回家就写作业,写完作业就看书,从不拖拉。
邻居经常夸赞:“你家思远真懂事,将来肯定有出息。”
李梅笑得合不拢嘴。
她在纺织厂上班,每天早出晚归,手指被针扎出了无数个小洞。
只要看到儿子的成绩单,她就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陈建国在建筑工地干活,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天黑了才回家。
“爸爸,为什么你的手这么粗糙?”八岁的陈思远有一次抓住父亲的手问道。
“因为爸爸要挣钱供你读书啊。”陈建国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
“那我要好好学习,以后挣很多钱孝敬爸爸妈妈。”陈思远认真地说。
这句话陈建国记了很多年。
初中三年,陈思远的成绩始终名列前茅。
班主任经常找陈建国夫妻谈话,说这孩子有希望考上重点高中。
李梅听了心花怒放,回家就给儿子炖鸡汤。
“妈,我不想喝鸡汤。”陈思远推开碗。
“多喝点,补脑子。你现在是我们家的希望,不能累坏了身体。”李梅温和地说。
陈思远只好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喝完。
高考前的那个春天,陈思远瘦了一圈。
他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背书,晚上十二点才睡觉。
李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是默默地在他书桌上放一杯热牛奶。
“思远,累不累?”李梅轻声问。
“不累,我要考北大。”陈思远头也不抬地说。
这句话让陈建国和李梅激动了好几天。
北大,那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儿子说要考,他们就相信儿子能考上。
高考结束后,陈思远的分数出来了。
698分,全市第三名。班主任打电话报喜时,李梅激动得哭了。
“建国,咱儿子考上北大了!”李梅抱着陈建国又哭又笑。
陈建国的眼睛也湿润了,想起了这些年的辛苦,这一刻,他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录取通知书到家的那天,整个小区都知道了。
陈家的儿子考上北大了,这在这个普通的工人小区里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建国,你们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邻居张大爷竖起大拇指。
“孩子争气。”陈建国嘴上谦虚,心里却乐开了花。
那天晚上,陈建国破例买了一瓶酒。父子俩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夜景。
“儿子,到了北京要好好学习,不要辜负爸妈的期望。”陈建国端起酒杯。
“爸,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陈思远也端起杯子,里面装的是可乐。
两个杯子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这个家庭最幸福的时刻。
北京的四年,陈思远成绩依然优秀,还获得了国家奖学金,参加了各种社团活动。
大四那年,陈思远参加了校园招聘会。
他的简历投出去很多份,收到了好几个面试通知。
陈建国和李梅满怀期待地等着好消息。
可是面试的结果并不理想。
有的公司觉得他没有工作经验,有的公司觉得他的专业不对口,还有的公司给出的薪水太低。
“爸妈,现在就业形势不好,我想考研究生。”陈思远在电话里说。
“好,考研好,学历高了更好找工作。”李梅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陈建国听了也点头:“你好好准备,家里供得起。”
02
于是,陈思远没有参加毕业典礼,而是提前回家准备考研。
他说北京太吵,影响复习,家里比较安静。
陈建国和李梅为了给儿子创造一个好的学习环境,连电视都不敢开。
李梅每天变着花样给儿子做饭,陈建国下班回家也是轻手轻脚的。
“思远在复习,大家都小声点。”李梅见到邻居就这样说。
陈思远每天早上八点起床,晚上十二点睡觉。
看起来很用功,但陈建国偶尔经过他的房间,总能听到游戏的声音。
“思远,你在干什么?”陈建国推门进去。
“哦,我在看网课,放松一下。”陈思远快速关掉了游戏界面。
陈建国没有多说什么,他相信儿子知道轻重。
考研的结果出来了,陈思远没有考上。
他垂头丧气地告诉父母:“分数差了十几分,今年竞争太激烈了。”
“没关系,再考一年。”李梅安慰道。
“对,失败是成功之母。明年一定能考上。”陈建国也鼓励儿子。
陈思远点点头:“我已经总结经验了,明年肯定没问题。”
第二年的考研复习,陈思远似乎没有第一年那么用心了。
他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晚上熬夜到凌晨。
“思远,你这样作息不行啊。”李梅担心地说。
“妈,你不懂,现在流行这样学习,叫做深度学习。”陈思远随口敷衍。
陈建国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儿子毕竟是北大毕业的,学习方法应该比他们懂。
这一年,陈思远房间里的游戏声音越来越频繁。
有时候陈建国经过,能听到他在和人聊天,声音很大,完全不像在学习。
“思远,你复习得怎么样?”陈建国试探性地问。
“挺好的,进度正常。”陈思远头也不抬地回答。
第二次考研的结果更糟糕,连国家线都没过。
陈思远沮丧地坐在客厅里,一言不发。
“没关系,咱不考了,找工作吧。”陈建国拍拍儿子的肩膀。
“现在就业形势更不好了,我再考一年,明年肯定能考上。”陈思远抬起头说。
李梅看着儿子憔悴的脸,心疼地点了点头:“好,再考一年。”
第三次考研,陈思远连考场都没有去。他说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那你休息好了就去找工作吧。”陈建国说。
“工作不着急,我要找一个好工作,不能随便找一个。”陈思远理直气壮地说。
陈建国和李梅开始感到不安。
儿子已经在家待了三年了,三年来除了吃饭睡觉打游戏,什么也没做。
“思远,你总得有个规划吧?”陈建国试图和儿子谈心。
“爸,我北大毕业的,不能去做那些低端工作。我要找一个配得上我身份的工作。”陈思远不以为然地说。
这句话让陈建国心里一凉。
什么叫配得上身份的工作?什么叫低端工作?他在工地上干了一辈子,难道就是低端工作?
“那你觉得什么工作配得上你的身份?”陈建国压着火气问。
“至少得是大公司,至少得是管理岗位,至少得月薪过万。”陈思远掰着手指头说。
陈建国差点被气笑了。
儿子没有工作经验,没有特殊技能,凭什么要求这么高?
但他还是忍住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而且是北大毕业的儿子。
也许儿子说得对,也许真的应该找一个好工作。
03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思远在家的时间越来越长,状态也越来越差。
他不仅不找工作,连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在退化。
每天早上,李梅都要叫他起床吃饭。但他总是说再睡一会儿,然后一睡就到下午。
“思远,起来吃饭了。”李梅轻声叫道。
“烦死了,让我再睡会儿。”陈思远翻个身,继续睡觉。
李梅只好把饭菜放在微波炉里,等他醒了再热。
晚上,陈思远就开始活跃起来。
他打开电脑,戴上耳机,开始他的游戏时间。
游戏声音很大,经常吵得邻居投诉。
“思远,声音小点,邻居都有意见了。”陈建国敲敲他的房门。
“知道了,知道了。”陈思远敷衍地回答,但声音依然很大。
陈建国的耐心开始被磨光。
他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八点才回家,挣得钱除了维持家庭开支,还要给儿子买游戏装备、充值游戏币。
“建国,思远这个月又充了一千块钱的游戏币。”李梅拿着账单说。
“一千块?”陈建国瞪大了眼睛。一千块是他半个月的工资。
“他说这是投资,以后能挣钱。”李梅无奈地说。
陈建国差点气晕过去。游戏能挣钱?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邻居们的议论也越来越多。
以前大家都羡慕陈家有个北大的儿子,现在大家都在背后议论这个儿子怎么还不工作。
“你家思远什么时候上班啊?”王大妈假装随意地问。
“他在准备考公务员。”李梅脸红地说。
“哦,考公务员好,稳定。”王大妈点点头,但眼中明显有怀疑。
李梅回到家,心情很沉重。
她知道邻居们在背后说什么,她也知道儿子并没有在准备考公务员。
这一天晚上,陈建国加班到十点才回家。
他累得腰酸背痛,想早点洗澡睡觉。
但一进门,就听到陈思远房间里传来激烈的游戏声音。
“杀啊!快点支援!你们这群菜鸟!”陈思远大声喊叫着。
陈建国走到儿子房间门口,看到儿子正对着电脑屏幕手舞足蹈。
桌子上摆着外卖盒子,地上扔着垃圾,房间里一股异味。
“思远。”陈建国叫了一声。
“别烦我,正在打团战。”陈思远头也不回。
陈建国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他走到电脑前,直接拔掉了电源。
“你干什么?我马上就要赢了!”陈思远愤怒地站起身。
“你还知道赢?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陈建国怒吼道。
“才十点多,还早着呢。”陈思远理直气壮地说。
“还早?我六点就起床上班了,你几点起床的?下午两点!”陈建国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的作息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又不用上班。”陈思远毫不示弱。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陈建国。不用上班?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你为什么不用上班?你已经毕业三年了!”陈建国指着儿子说。
“我要找好工作,不能随便找一个。”陈思远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好工作?你觉得什么工作好?”陈建国冷笑。
“至少不能是你那种搬砖的工作。”陈思远脱口而出。
这句话像一把刀扎在陈建国心上。
搬砖的工作?他搬砖挣钱供儿子上学,供儿子上大学,供儿子吃喝玩乐,现在儿子竟然嫌弃他的工作?
“你再说一遍!”陈建国的声音颤抖着。
“我说的是实话,我北大毕业的,凭什么去做那些低端工作?”陈思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伤人。
陈建国的手颤抖着,他想要打儿子,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好,很好。既然你嫌弃我的工作,那你就别花我搬砖挣来的钱。”陈建国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用力摔在桌子上。
“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你爱怎么样怎么样。”陈建国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04
第二天早上,陈思远醒来后像往常一样准备点外卖。
但是当他打开手机准备付款时,发现银行卡里没有钱了。
他以为是系统出错,又试了几次,都显示余额不足。
“妈,我的卡是不是出问题了?”陈思远拿着手机找到李梅。
李梅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儿子的话,手里的铲子停顿了一下。
“你爸昨天说了,以后不给你钱了。”李梅小声说。
“他开玩笑的吧?”陈思远不敢相信。
“不是开玩笑,你爸很认真。”李梅叹了口气。
陈思远站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
他从来没有想过父亲会真的断掉他的经济来源。
在他看来,父母供养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妈,你给我点钱,我饿了。”陈思远伸出手。
李梅看着儿子,心里很难受。
可是她知道丈夫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思远,要不你先去找个工作吧,哪怕是临时的也行。”李梅劝说道。
“我不找那种工作,太丢人了。”陈思远固执地说。
李梅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偷偷给了儿子一百块钱,让他先买点吃的。
晚上陈建国回家时,陈思远坐在客厅里等他。
“爸,你是不是生气了?我道歉还不行吗?”陈思远绕到父亲身后,给他捏肩。
“道歉?你觉得道歉就够了?”陈建国看着儿子。
“那你想怎么样?”陈思远问。
“去找工作。”陈建国简单明了地说。
“我说了,我要找好工作。”陈思远还是那句话。
“那你就等着找你的好工作吧,但别想花我搬砖赚的钱。”陈建国说完,回房间了。
第三天,陈思远开始有些慌了。
他发现父亲是认真的,真的切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
连手机话费都停了。
“妈,你劝劝我爸,我知道错了。”陈思远拉着母亲的手说。
“那你去找工作。”李梅说。
“妈,你不理解,现在的就业环境很复杂,不是我不想找,是找不到合适的。”陈思远开始编理由。
李梅听了心软了,又偷偷给了儿子一些钱。但这些钱很快就花完了。
第四天,陈思远彻底没钱了。
他不能点外卖,不能买游戏装备,连手机都欠费停机了。
“妈,我真的饿了。”陈思远可怜巴巴地看着母亲。
“家里有米有菜,你自己做。”李梅心疼儿子,但也不敢违背丈夫的意思。
陈思远从来没有做过饭,连煮个鸡蛋都不会。
他试着下厨房,结果把锅底烧黑了,差点引起火灾。
“你这是干什么?”陈建国闻到焦味跑过来。
“我想煮个面条。”陈思远尴尬地说。
“煮面条能把锅烧成这样?”陈建国哭笑不得。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陈建国心里还是心疼儿子的。
他让李梅做了一碗面条给儿子吃。
“这是最后一次。”陈建国警告道。
第五天,陈思远开始变得沉默。
他不再大声说话,也不再打游戏。整天坐在房间里发呆。
李梅看着儿子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想劝陈建国网开一面,又知道陈建国的决心。
“建国,孩子这样下去不行啊。”李梅晚上和丈夫说话。
“他不想着去找工作,只想着怎么让我们心软。”陈建国摇头。
“可是他毕竟是我们的儿子。”李梅眼中含着泪水。
“正因为是我们的儿子,我们才不能再这样惯着他。”陈建国语气坚定。
06
第六天,陈思远开始不出房间了。李梅叫他吃饭,他也不应声。
“思远,吃饭了。”李梅敲门。
没有回应。
“思远?”李梅推开门,看到儿子躺在床上,被子蒙住头。
“我不饿。”陈思远闷声说道。
李梅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轻轻退出了房间。
第七天,陈思远依然没有出房间。李梅发现他前一天的饭菜几乎没有动。
“建国,思远都一天没怎么吃饭了。”李梅担心地说。
“他饿了自然会吃的。”陈建国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里也开始担心。
时间来到第八天,陈思远突然出现在客厅里。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看起来精神了一些。
“爸妈,我出去一趟,找几个同学聊聊。”陈思远说。
陈建国和李梅对视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看来儿子想通了,准备找同学帮忙找工作。
“去吧,早点回来。”李梅温和地说。
陈思远点点头,拿起钥匙出门了。
那天晚上,陈建国和李梅都睡得比较安心。
他们觉得儿子终于想开了,事情有了转机。
第九天,陈思远没有回家。
“思远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李梅有些担心。
“可能在同学家住了一晚,讨论工作的事情。”陈建国安慰妻子。
然而陈思远的手机打不通,他们也联系不上他。
第十天,陈思远依然没有回家。李梅开始坐立不安。
“建国,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李梅忧心忡忡。
“不会的,他这么大的人了,知道照顾自己。”陈建国嘴上这样说,但心里也开始不安。
第二天上午,陈建国正在工地上干活,手机突然响了。
“您好,请问您是陈思远的父亲陈建国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是的,我是。你是?”陈建国放下手中的砖头。
“我是江北派出所的民警,请您和家属立即到派出所来一趟。”民警的声音很严肃。
“出什么事了?”陈建国心里咯噔一下。
“电话里不方便说,您来了就知道了。请做好心理准备。”民警说完就挂了电话。
陈建国的手开始颤抖。
做好心理准备?这意味着什么?
他急忙给李梅打电话,让她也赶到派出所。
然后请了假,打车往派出所赶,在车上,陈建国的心砰砰直跳。
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但直觉告诉他,一定不是好事。
李梅比他先到派出所,她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双手紧握着包带。
“怎么了?”陈建国走过去问。
“我也不知道,他们让我们等着。”李梅声音颤抖。
07
很快,一个年轻的民警走了过来,他的表情很凝重,眼中带着同情。
“陈建国先生,李梅女士,请坐。”民警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两人坐下后,民警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今天上午,我们在江边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根据身份证确认,死者是陈思远。”
“不可能!你们搞错了!”李梅尖叫着站起身。
陈建国呆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经过初步判断,应该是投河自杀。我们需要您二位去确认一下死者身份,然后办理相关手续。”民警继续说道。
“自杀?为什么要自杀?”李梅不敢相信。
民警拿出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着陈思远的遗物:钱包、手机、还有一封信。
“这是他留下的遗书。”民警把信递给陈建国。
陈建国的手颤抖着接过信件,不敢打开。
“先去确认一下身份吧。”民警说。
在太平间里,裹尸布掀开的那一瞬间,李梅失声痛哭。
躺在那里的确实是陈思远,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看起来很安详。
“思远,思远!”李梅扑上去抱住儿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陈建国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他看着儿子的脸,想起了儿子小时候的样子,想起了儿子说要孝敬父母的话。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办完手续后,陈建国才想起还有一封遗书没有看。
他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颤抖着打开了那封信。
信很短,只有几行字: “爸妈,我知道我让你们失望了。我本来想做个有用的人,但我发现我什么都不会。我不敢面对现实,也不敢面对你们的期望。对不起。”
陈建国看完信,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从派出所出来,夕阳西下,天空染成了血红色。
陈建国和李梅相互搀扶着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个身影在晚霞中显得格外悲凉。
“都怪我,都怪我逼他。”陈建国喃喃自语。
“不怪你,是我们都没有教好他。”李梅哭得几乎说不出话。
回到家里,看着陈思远的房间,两人都不敢进去。
那里还保持着儿子离开时的样子:电脑还开着,桌子上放着没吃完的泡面,床上的被子乱糟糟的。
李梅忍不住走进房间,抱起儿子的枕头,痛哭不止。
“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
陈建国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他想起了这十天来儿子的变化,也许那时候,儿子已经做了决定。
邻居们听说了这个消息,都感到震惊和惋惜。
昔日的天之骄子,北大的高材生,竟然走上了这条路。
“现在的年轻人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张大爷摇头。
只有陈建国和李梅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是心理承受能力的问题,是他们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
从小到大,他们给了儿子太高的期望,也给了儿子太多的保护。
他们以为只要成绩好就行,却忽略了培养儿子的生活能力和抗挫折能力。
他们以为北大的文凭就是一切,却不知道文凭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全部。
“如果我们早点让他去找工作,哪怕是普通的工作,也许就不会这样。”陈建国后悔不已。
第二天,陈建国翻看儿子的手机,在他的朋友圈里,他看到了儿子最后发的一条动态: “如果可以重来,我想做个普通人。”
发布时间是十天前的凌晨三点,正是陈建国断掉儿子经济来源的那天晚上。
看到这句话,陈建国的心如刀绞。
原来儿子早就意识到了问题,早就想改变,但他没有勇气面对现实。
而作为父亲,他不但没有帮助儿子,反而在最关键的时候推了他一把。
葬礼很简单,只有几个亲戚朋友参加。
葬礼结束后,陈建国和李梅的生活完全改变了。
他们不再谈论儿子的优秀过去,只是默默地生活着。
三年过去了。
陈建国和李梅的头发都白了许多。
他们搬离了那套房子,那里有太多关于陈思远的回忆,每一个角落都在提醒着他们失去了什么。
新家很小,只有两室一厅,对于两个老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李梅在阳台上养了一些花花草草,他们很少说话,彼此的陪伴已经是最大的安慰。
08
一天,陈建国在小区里遇到了一对年轻夫妇。
男人叫张伟,女人叫小雨,他们的儿子张明今年刚从大学毕业,一直找不到满意的工作。
“陈叔叔,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再让明明考个研?”张伟焦虑地问道,“现在本科学历太普通了,人家都不要。”
“是啊,我们家明明从小就聪明,不能就这样浪费了。”小雨附和道。
听到这些话,陈建国心里一紧。
这不就是三年前的自己吗?同样的焦虑,同样的期望,同样的不切实际。
“明明现在在做什么?”陈建国问。
“在家里复习准备考研,我们不让他出去找工作,怕影响复习。”张伟说。
“他自己怎么想?”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整天闷在房间里。有时候我们和他说话,他就很烦躁。”小雨担心地说。
陈建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们有没有问过明明,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想要什么?当然是找个好工作,有个好前途啊。”张伟理所当然地说。
“但是,什么是好工作?什么是好前途?”陈建国反问道。
张伟和小雨愣住了,他们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在他们看来,好工作就是收入高、地位高、别人羡慕的工作。
“陈叔叔,您的意思是?”小雨不解地问。
陈建国深吸一口气,决定和他们讲了自己的故事。
他告诉他们关于陈思远的事情,告诉他们自己曾经是多么愚蠢,告诉他们过高的期望是如何毁掉一个孩子的。
听完陈建国的话,张伟和小雨震惊了。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和的老人竟然经历过如此巨大的痛苦。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小雨哭着问道。
“去和明明好好谈谈吧。不要问他找到工作了没有,不要问他复习得怎么样。问问他开心吗,问问他需要什么帮助,问问他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陈建国建议道。
“可是如果他说想要平凡的生活怎么办?如果他说不想考研了怎么办?”张伟还是不甘心。
“那就支持他。”陈建国坚定地说,“世界上大部分人都过着平凡的生活,但平凡不等于失败。健康、快乐、有意义的平凡生活,比痛苦、焦虑、充满压力的所谓成功生活要好得多。”
这次谈话对张伟和小雨触动很大。
回到家后,他们敲响了儿子房间的门。
“明明,我们想和你谈谈。”
张明打开门,眼中满是疲惫。“又要问我复习得怎么样?”
“不是的。”小雨摇摇头,“我们想问问你,你开心吗?”
张明一愣,这个问题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从高中开始,父母问的都是成绩怎么样、排名多少、考得怎么样。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开心不开心。
“我...我不知道。”张明说。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张伟问。
“我想要...”张明犹豫了一下,“我想要简单一点的生活。找一个不太累的工作,有时间陪伴家人,有时间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我不想要那种每天加班到很晚、压力很大的工作。”
“那你为什么还要考研?”
“因为你们希望我考研。”张明低下头,“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我真的很累。我不想再读书了,我想出去工作,哪怕是普通的工作。”
听到儿子的话,张伟和小雨都沉默了。
09
他们想起了陈建国的话,想起了陈思远的故事。
“明明,如果你真的不想考研,那就不考了。”小雨说,“我们支持你去找工作。”
“真的吗?”张明不敢相信。
“真的。”张伟点头,“我们只要你健康快乐就好。”
这一刻,张明哭了。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父母真正的理解和支持。
后来,张明找到了一份在小公司做文案的工作。
工资不高,也不算什么好工作,但他很满足。
他有时间和朋友聚会,有时间陪伴父母,有时间追自己喜欢的电视剧。
张伟和小雨一开始还是有些不甘心,但看到儿子重新露出的笑容,他们知道自己做对了。
陈建国听说了这件事后,心里有些安慰。
虽然他救不了自己的儿子,但至少他的经历能够帮助别的家庭避免同样的悲剧。
从那以后,陈建国开始在社区里做志愿者,专门帮助那些在教育子女方面有困惑的家长。
他组织了一个小小的分享会,叫做“倾听孩子的声音”。
每个月,都会有几个家长来参加分享会。
他们分享自己在教育孩子过程中的困惑和焦虑,陈建国则用自己的经历告诉他们,什么是真正的爱,什么是有害的期望。
“我们总是说为了孩子好,但我们有没有问过孩子,什么对他们来说是好的?”陈建国在分享会上说道。
“我们总是担心孩子将来过不好,但我们有没有关心过孩子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们总是希望孩子成为我们想象中的样子,但我们有没有接受过孩子本来的样子?”
这些话深深地触动了在场的每一个家长。
五年过去了,陈建国已经68岁了,李梅也66岁了。
他们的分享会还在继续,他们的故事还在影响着更多的人。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陈建国都会想起陈思远。
他想告诉儿子,爸爸现在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什么是真正的成功。
“思远,如果天堂里有信号,我希望你能听到爸爸的话。爸爸爱你,妈妈爱你,不是因为你优秀,而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孩子。如果有来生,爸爸一定会做一个更好的父亲。”
夜空中,星光闪闪,仿佛在回应着一个父亲深深的思念和忏悔。
也许陈思远听到了,也许没有。
但重要的是,他的故事警醒了无数的家庭,让更多的父母学会了真正的爱,让更多的孩子感受到了无条件的接纳。
这,也许就是生命最好的延续方式。
来源:大大大大聪明游戏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