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开封犹大的故事,其实我本来都懒得再说。年年看到老家那片“铁改余”嚷嚷着“拜祖宗”,还一脸庄重仿佛发掘出金子似的,公务员都被裹进来凑热闹,真让人哭笑不得。就像院子里隔三差五要祭灶王爷,鸡飞狗跳,但这回你发现,锅里的灶王糖其实是隔壁烟酒店刚刚进的“进口货”,糖纸还
开封犹大的故事,其实我本来都懒得再说。年年看到老家那片“铁改余”嚷嚷着“拜祖宗”,还一脸庄重仿佛发掘出金子似的,公务员都被裹进来凑热闹,真让人哭笑不得。就像院子里隔三差五要祭灶王爷,鸡飞狗跳,但这回你发现,锅里的灶王糖其实是隔壁烟酒店刚刚进的“进口货”,糖纸还没撕干净。当都市里的人都开始追星,你却看见一群乡亲正热火朝天地拜着伪星,那劲头,比村口的锣鼓还响。
有些人,一头栽进了这种故事里,像掉进自留地挖的陷马坑,连挣扎都忘了,竟然还以此为傲。我心里一阵难受,这世界荒诞久了,真假、虚实,人的脑子都能给绕晕。
这条线,要捋得远点——得从大唐说起了。
说起唐朝将军,你问十个人,有八个能脱口喊出薛仁贵。可真正懂行的,脑海里冒出来的,往往是“苏定方”这仨字。苏定方这个人,挺有意思:壮年时灰头土脸,也曾落魄到躲在村里种地,三十好几,还没混出什么明堂。你想啊,少年生得刚烈,跟着爹打贼,后来父亲一走,这孩子憋着大志,辗转投奔各路义军,哪知道喝了几口冷水,头也碰青了,只能偃旗息鼓。
谁能想到,大器晚成,有时候真不是废话。苏定方快到四十岁了,才被李靖拉出来用。在别处落魄的人,碰上对的伯乐,就是另一个命。想象一幕:晨雾浓得看不清马蹄,他率着二百骑兵咬着牙往前冲,领着大伙在草原上横冲直撞,对面可是呼啸而来的颉利可汗。结果这一仗仗气打出来了,老苏就被后世称了半拉子的“常胜将军”。
再往后,他什么高句丽、百济、靺鞨联军都碰见了。真打起来,也不分南北,一会儿掏心西域突厥,一会儿助阵朝鲜半岛。当初五百骑兵劈开两万铁骑的那种操作,想想都觉得不像真的。但历史上就是大书特书了。
他到了老年,那会儿已经是行军总管,戴着邢国公的封号,孩子都封了县公。但苏定方活得明白,什么官职其实都比不过沙场上的那口热血。难怪他七十多岁,还能带着八千人马去和吐蕃八万人撕扯一场,当然,这一段只有吐蕃史记着,唐朝史书反倒没说。可你想想,有些人老了,手还是不肯撒枪。到死,也得站着。
折腾了半辈子,苏家转战数千里,哪像现在年轻人动不动诉说“人生无常”,人家是真从帕米尔高原一路打到辽东,再转头扎进朝鲜半岛。那年代,换口气都带着硝烟味。史书不是小说,没法讲苏定方晚年到底怎么想的,但我猜,大概率就是“置我死地而后生”。
你说这折腾有啥用?他打下来的那些地和人,后来都成了历史大棋盘上的棋子,谁都没想到,征战来征战去,竟然把一些游牧部族,像散了的羊群一样赶到了欧洲边沿。历史有时候真是打了个盹儿,一转眼,突厥人、回鹘人、铁勒、葛萨什么都跑到西边去了——这些名字,听着土,不写出来都没人记得。
葛萨人,后来设了家,叫可萨汗国。你要说这故事的点子在哪里?偏偏这一支部族,信了犹太教。是的,你没看错,突厥人跑到欧洲,不信基督教,不信伊斯兰,偏偏抱上了犹太教的大腿。这世界的扭曲和偶然,就藏在这儿。
等可萨汗国趁着欧亚大陆大国打架,自己捞了个富足的地盘。史书讲两百年,风头不小,南边还和拜占庭皇帝联姻,说得好听点,是政治联姻,说白了,就是谁也信不过谁,只能先扯着关系混口饭吃。
等后来,罗斯人(就是现在的俄国老祖宗)北边杀下来了,可萨人败退。你以为王国灭了,人都没了?哪那么简单。草原上再残破,踩脚下的路,总还留着草籽。于是就有那么一批人,像风吹过麦浪,被吹到了南俄、东欧高加索一带。于是千百年后,大家才纳闷:为啥这儿多出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犹太人,不像老派那种中东血统。
这命运的错位和纠葛,就像老城破了又建,城墙里埋着的是谁,过路的人几乎没人管。
说到底,历史的车轮要是道听途说,走两步就掉沟里。偏偏有些人喜欢给自己贴金,说“不,我这是祖宗渡海而来!”你瞧,网上有人干脆就编好了一套故事,说什么“犹太商人沿着丝路飘洋过海,落脚开封,成了中国的犹太后裔”。看上去里三层外三层,证据齐全——不就弘治碑、正德碑、康熙碑那三块石头吗?上头还刻着“归我中夏,遵守祖风,留遗汴梁”,三分正气,七分神秘。
可你八卦点探一探,这逻辑比山药拌黄瓜还糊涂。你说大宋朝,一个千人规模的犹太船队,浩浩荡荡飘洋而来,十几艘船,好几百号人,带着宝贝和家当,闯进大宋,就这么悄没声地落了户,还能给皇帝进贡“西洋布”?
且慢。且不说那年月的航海有多危险,没有指南针、没有分度的海图、没有补给,你光把自家船队摇进长江、黄河,路上就得惊动无数官差,就凭那时州县的磨叽劲儿,能让你轻松踏上东京?这都不提,转头一点正史、地方志查遍,从宋到明,甚至到清,居然连毛都没有,半点官方记载都捞不着。
当然,聪明人也不是没发现。硬要说《宋史·真宗纪》里“僧你微尼”的“你微”就是“利未”,这一对号入座,也叫替古人强行画了个家谱。要照这么编,哪天说“张三丰祖籍以色列”,都不新鲜。
你再一看那三块明清石碑,时间越掰越长,宋朝、汉朝、周朝——以后要真再刻,保不定能拉到三皇五帝当室友。碑文里头连“盘古”都成了“亚伯拉罕十九代孙”,真要让我信,那只能说脑洞也得算文物保护对象了。
最有意思的其实在细节里。说七十个姓氏的大家族漂洋过海来到开封,还带着“进贡西洋布”。可那年头,西方哪有可以进贡的布?别说工业革命要迟好几百年,话都说不圆。从宋到元,明里暗里查,愣是找不着点个名、排个谱的记录。倒是明末清初,这类“外国来客集体建寺”的风气特别热闹,基本都离不开耶稣会修士一通奇技淫巧。
其实,人这百年来,越是找不到“谱”,越喜欢给自己整点“由头”。你不是贵族后裔,那就信个犹太商人爷爷不是,反正天高皇帝远,想象空间大极了。
最绝的是,真到“回归以色列”时,以色列还不认,说你“血统不明”,在国际上只认下了可怜的几个人。啧,你要说真是自家兄弟,哪有这么疏远的?
无论哪段话术,背后都是一种奇妙的造梦本事。就像三国时有名的“望梅止渴”,有时候你真想喝水,最后只能对着锅底念叨梅子。每一次“身份魔术”,就是这样全力以赴地把锅底的影子变成现实。
其实,这些故事,到底谁是谁的后裔,谁劫持了谁的文明,谁在谁的历史里涂上一层另一种色彩,说穿了,都是“讲给自己听”的安慰剂。人啊,最怕的不是断了自家根,而是分不清自家到底是哪块地长出来的。
绕了一圈,回头看看开封大街小巷,旧时的会堂、斑驳的石碑、民国年间的传说,散落纸片随着风漫上黄河堤岸。讲的人说得动情,听的人也信得热切,可真相就像烟火里那点灰烬,飘无定所。
也许有一天,老家坊间那些刚认祖宗的年轻人,会突然顿悟,“我们其实谁也不是,但我们每个人,都是这风里土里的过客。”那时候,历史的迷宫才会渐渐开门。
而身在世道里的人,能不能认出自己的影子——究竟是从北风吹来的犹太人,还是本乡本土的稻草人?这事儿说到底,还得留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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