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儿子给我红包100,给丈母娘5万,我把留给他的商铺卖掉他慌了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29 03:54 1

摘要:签完字,中介小伙子把那份薄薄却又沉甸甸的合同递给我时,我的手一点都没抖。心里头,反倒像是搬开了一块压了多年的大石头,一下子松快了。

我把那间铺子卖了。

就是我丈夫老林留给我,我又盘算着留给儿子林伟的那间。

签完字,中介小伙子把那份薄薄却又沉甸甸的合同递给我时,我的手一点都没抖。心里头,反倒像是搬开了一块压了多年的大石头,一下子松快了。

这事儿要是放在一个月前,我连想都不敢想。那铺子,是老林的命根子,也是我的念想。可人呐,有时候就是被那么一根稻草给压垮的。我的那根稻草,是母亲节那天,儿子塞给我的一百块钱。

红色的,皱巴巴的,像是从哪个口袋里临时掏出来的。

而他的丈母娘,收到的是五万。

这事儿,不是钱的事。我知道。可这口气,我就是咽不下去。

第1章 一百块的母亲节

母亲节那天,天气好得不像话。阳光透过窗户,把客厅里的几盆绿萝照得油光发亮。

我起了个大早,炖上了林伟最爱喝的莲藕排骨汤。汤在砂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满屋子都是肉香。

林伟和儿媳小洁是踩着饭点进门的。

“妈,母亲节快乐。”林伟把一个红包塞到我手里,脸上带着点赶时间的匆忙。

我捏了捏,薄薄的一张。

小洁在旁边笑着说:“妈,林伟特意给你包的,一点心意。”她手里提着一盒包装精美的点心,看牌子就知道不便宜。

我笑着接过来,嘴上说:“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心里却是暖的。儿子还记得这个节,我就知足了。

饭桌上,我一个劲儿地给林伟夹排骨。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从小就瘦,怎么吃都不胖。如今工作忙,压力大,看着更清减了。

“多吃点,看你瘦的。”我把一块最大的排骨夹到他碗里。

“妈,我都多大了。”林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大口吃了起来。

小洁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喝着汤,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林伟说:“哎,对了,下午咱们还得去我妈那一趟,你准备的那个红包,别忘了带上。”

林伟嘴里嚼着饭,含糊地“嗯”了一声。

我随口问了句:“给亲家母也准备了礼物啊?应该的,应该的。”

小洁放下勺子,脸上带着一丝藏不住的得意,她说:“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我妈最近老念叨说想跟几个老姐妹去欧洲转转,林伟就给她包了个五万块的红包,让她随便花。”

“五万?”

我夹着排骨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砂锅里汤水还在轻微沸腾的声音。

我看着林伟,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他却避开了我的眼神,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嘟囔了一句:“你跟小洁她妈情况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一抽一抽地疼。

我没再说话,默默地吃完了那顿饭。原本满屋的肉香,此刻闻起来,却只觉得腻得慌。

他们没坐多久就走了,说是要去小洁娘家。我把他们送到门口,林伟临走前,又回头说了句:“妈,你别多想。”

我能不多想吗?

送走他们,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把那个红色的纸包拿了出来。

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张崭新的一百块钱。

红得刺眼。

我把它放在桌上,和那盒还没开封的精致点心摆在一起。阳光照在上面,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我不是贪财的母亲。我和老林辛苦一辈子,虽不富裕,但也从没缺过钱。老林走后,留下那间铺子,光是租金就够我安安稳稳地养老。

我在乎的,是那一百块和五万块背后,儿子的那颗心。

那颗心,到底偏向了哪里?

在他心里,养他长大的妈,就值一百块。而那个只养了他媳妇的丈母娘,却值五万块。

我忽然想起小洁说的那句话:“我妈最近老念叨说想跟几个老姐妹去欧洲转转。”

是啊,亲家母有念想,儿子就听见了,还用五万块钱去成全。

而我呢?我这几年,关节越来越不好,上楼都费劲。我跟林伟提过两次,想把这个没电梯的老房子换个带电梯的小户型。

他每次都说:“妈,现在房价这么高,我跟小洁也得攒钱,以后再说吧。”

原来,不是没钱,只是那钱,不舍得花在我身上。

我坐在沙发上,从中午一直坐到太阳落山。屋子里的光线一点点暗下去,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下去,沉到了底。

第2章 老林的手艺

夜里,我失眠了。

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老林的样子。

我和老林是厂里认识的。我纺纱,他做木工。那时候,他就是个闷葫芦,不爱说话,但手上那活儿,是全厂公认的头一把。

别人做个桌子板凳,方方正正就算完事。他不一样,他得在桌子腿、椅子背上,悄悄给你雕个花,或者用不同颜色的木头拼个简单的图案。

他说,木头是活的,你得懂它,顺着它的性子来,做出来的东西才有灵气。

后来厂子效益不好,我们俩双双下岗。那段日子苦啊,林伟才上小学,家里米缸常常眼看着就要见底。

我愁得整夜睡不着,老林却不慌。他把自己关在租来的小屋里,叮叮当当地敲了半个月,做出了一套小巧精致的儿童桌椅。

那桌椅,没用一颗钉子,全是榫卯结构,严丝合缝。边角打磨得溜光水滑,生怕磕着碰着孩子。

他让我拿到附近的家具市场去试试。我心里没底,那么好的东西,能卖上价钱吗?

没想到,一个老板模样的人一眼就看中了。他摸着那光滑的木头,啧啧称奇,问这是哪位老师傅的手艺。

那天,那套桌椅卖了八百块。在那个年代,那是一笔巨款。

我拿着钱,手都是抖的。

从那天起,老林就靠着这手艺,撑起了我们这个家。他开了个小作坊,后来攒了点钱,就在街角盘下了一间小铺面。

那铺子,临街,位置好。前面是店,后面是他的工作间。

我至今都记得,他拿到铺子钥匙那天,高兴得像个孩子。他站在毛坯房里,张开双臂,对我说:“淑华,以后这就是咱们的根了。等林伟长大了,这铺子就留给他。有这手艺,有这铺子,他到哪儿都饿不着。”

老林的木工活,讲究的是一个“实”字。用料要实,做工要实,人心更要实。

他常说,做家具跟做人一个道理,不能有半点虚假。一是一,二是二。榫就是榫,卯就是卯,差一分一毫,就合不上。

林伟从小就在这铺子里长大,在刨花堆里打滚。老林手把手地教他认各种木材,教他用刨子,用凿子。

可林伟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喜欢的是电脑,是那些我们看不懂的代码。

他说:“爸,你这手艺太慢了,太辛苦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讲究的是效率。”

老林也不逼他,只是叹口气,说:“人各有志,你不喜欢,爸不怪你。但你要记住,做啥事,都得像爸做木工一样,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林伟考上大学,去了大城市。毕业后,留在了那里,进了家不错的互联网公司,后来认识了小洁,结了婚,安了家。

他离老林的手艺,离这间铺子,越来越远了。

老林走的那年,拉着我的手,最不放心的,还是这间铺子。

他说:“淑华,铺子你收好。要是林伟哪天在外头混得不顺心了,这好歹是他的一条退路。”

我一直记着他的话。

这铺子,在我心里,早就不是一处房产那么简单。它是老林一刨子一凿子干出来的基业,是我们一家人风风雨雨的见证,是林伟未来的一个保障。

我以为,林伟也懂。

我以为,他心里也记着他爸的这份苦心。

可现在看来,他或许早就忘了。

忘了刨花是什么味道,忘了老林手上那些磨不掉的茧子,也忘了这间铺子,是他父亲留给他最实在的念想。

在他的世界里,五万块钱的人情世故,大概比这间承载着父亲心血的铺子,要重要得多。

想到这,我的心就像被凿子一下下地凿,疼得透不过气来。

老林啊老林,你看见了吗?你一心为他铺的路,他好像并不稀罕了。

第3章 儿子的“道理”

我病了一场。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心里堵得慌,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

林伟打来过两个电话,都是匆匆忙忙的。

第一个是问我身体怎么样,我说还行。他“哦”了一声,然后就说:“妈,我这边开会呢,先挂了啊。”

第二个电话,隔了好几天。他问我:“妈,我听小洁说,你最近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因为母亲节那个红包的事?”

我没说话,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

他大概是觉得我默认了,叹了口气,开始了他的“道理”。

“妈,我知道你心里可能不舒服。但是,你得理解我。小洁她爸妈不是普通人,他们家做生意的,人脉广。我跟小洁买房的时候,他们就帮了不少忙。现在我工作上有些项目,也得仰仗我岳父帮忙牵线搭桥。”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也带着一丝不耐烦。

“那五万块钱,不光是给丈母娘的母亲节礼物,更多的是一种投资,一种人情往来。你明白吗?在这个社会上混,光靠自己那点死工资是不行的。”

“至于给你那一百块……妈,我不是那个意思。咱们是一家人,我难道还会亏待你吗?你的吃穿用度,哪样我没管?给你钱,就是个形式,是个心意。给多了,你又舍不得花,最后还不是存起来。”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的那股火,慢慢地变成了冰。

一家人?

一家人就是,你的钱是你的钱,我的钱也是你的钱。而亲家,就得用五万块钱去“投资”?

我哑着嗓子,问他:“林伟,你还记得你爸是怎么教你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接着说:“你爸说,做人要实,不能虚头巴脑的。你现在跟我讲这些‘投资’‘人情’,你觉得你爸听了会怎么想?”

“妈,时代不一样了!”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爸那套老黄历,现在行不通了!现在讲的是人情社会,是资源整合!我这么拼,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让您和小洁过上好日子?”

“我没觉得我现在日子过得不好。”我一字一句地说,“你爸留下的铺子,租金够我花了。我不要你给我什么好日子,我只要你心里有我这个妈,有你那个过世的爹。”

“我怎么就没把你们放心上了?”他好像被我激怒了,“妈,你能不能别这么固执?别这么小心眼?就为了一点钱,至于吗?”

“小心眼?”我气得笑出了声,“是,我是小心眼。我就是见不得我儿子,把外人看得比亲妈还重!我就是见不得你忘了本!”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最后,他用一种近乎敷衍的语气说:“行了,妈,我不想跟你吵。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好吧?我这边真的很忙,先挂了。”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

我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原来,在他眼里,我的委屈和难过,只是“固执”和“小心眼”。

原来,我和他之间,早就隔了一条他所谓的“时代”的鸿沟。他觉得我不可理喻,我觉得他忘恩负义。

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那一刻,我心里有个念头,疯狂地冒了出来。

林伟,你觉得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不需要你爸留下的那条退路了。

你觉得你靠着“人情投资”就能平步青云了。

那好。

我就把这条退路,给你断了。

我倒要看看,没有了念想,没有了根,你这只鸟,能飞多高,能飞多远。

第4章 挂牌出售

第二天,我就去了中介公司。

那家中介就在老街上,离我那铺子不远。接待我的是个姓王的小伙子,看着挺机灵。

我说明来意,他眼睛都亮了。

“阿姨,您那铺子我熟啊!黄金地段!临街,量大,户型又方正。您要是真想卖,不知道多少人抢着要呢!”

他给我倒了杯水,热情地介绍着。

我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地问:“现在大概能卖多少钱?”

小王拿出计算器按了一通,报了个数字。

比我预想的要高出不少。

我点了点头,说:“那就挂牌吧。不过我有个要求,全权委托给你们,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有合适的买家,你们直接带去看就行。”

“没问题!”小王拍着胸脯保证,“阿姨您就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从我决定卖铺子,到在中介合同上签下字,前后不过半个小时。

快得我自己都有些恍惚。

走出中介公司,我没回家,而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那间铺子门口。

铺子现在租给了一对年轻夫妻,开着一家小小的咖啡馆。玻璃门擦得锃亮,里面飘出浓浓的咖啡香。

我隔着玻璃,看着里面。

墙上还挂着几件老林当年随手做的小玩意儿。一个木头的小风车,一个用边角料拼成的猫头鹰。

那对小夫妻很有心,把它们当成了装饰品。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了。

我想起了老林。

他总是在那个靠窗的位置,埋头做着他的木工活。阳光洒在他身上,他专注得像一尊雕塑。刨花卷曲着,像金色的波浪,在他脚边堆起一座座小山。

空气里,永远弥漫着松木、榉木、橡木混合的清香。

林伟小时候,就喜欢趴在那张工作台上,看他爸用一把刻刀,把一块平平无奇的木头,变成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鸟。

“爸,你好厉害啊!”他总是这样惊叹。

老林就会摸摸他的头,憨厚地笑:“等你长大了,爸把这身手艺都教给你。”

往事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

我以为,这些记忆,也会刻在林伟的心里。

可我错了。

人的记忆,会被新的东西覆盖。就像这间铺子,曾经充满了木头的清香,如今,被咖啡的浓香所取代。

没什么不好。

只是,属于老林,属于我们过去的那个时代,终究是要翻篇了。

我在铺子门口站了很久,直到腿都站麻了。

咖啡店里的小老板娘发现了我,走出来,热情地问:“阿姨,您要进来坐坐吗?今天有新烤的蛋糕。”

我冲她笑了笑,摇摇头:“不了,我就是路过,随便看看。”

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再回头。

我知道,从我决定卖掉它的那一刻起,这间铺子,就已经不再属于我,也不再属于林伟了。

它只是老林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一点痕迹。

而现在,连这点痕迹,我也要亲手抹掉了。

心里不疼是假的。

但比起疼,更多的是一种决绝的平静。

就像一个重病的人,知道自己挨不过去了,干脆放弃了所有治疗。

不求生,但求解脱。

第5章 摊牌

铺子挂出去不到一个星期,中介小王就打来了电话,说有好几个买家都看中了,其中一个出价最高,而且愿意全款。

“阿姨,这价格,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您看?”

“就他吧。”我说,“你安排时间,我过去签字。”

我没告诉林伟。

我甚至想,也许等一切尘埃落定,他都不会知道。他那么忙,忙着他的“人情投资”,哪有空回来看看这间老铺子。

可我还是低估了我们这座小城的传播速度。

或者说,我低估了这间铺子在街坊邻居眼里的分量。

签字那天,我刚从中介公司出来,手机就响了。

是林伟。

他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急躁和愤怒,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他的火气。

“妈!你把铺子卖了?!”

我“嗯”了一声。

“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那是爸留下的!你怎么能说卖就卖!”他几乎是在咆哮。

“那也是你爸留给我的。”我声音很平静,“我有权处置我自己的东西。”

“你的东西?那是留给我的!爸走的时候亲口说的!”

“他是说过。可他大概没想到,他的儿子,会觉得他留下的心血,不如五万块钱的人情重要。”

电话那头,林伟的呼吸声变得粗重。

他大概是噎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就因为那件事?就因为一百块钱?妈,你至于吗?你这是在赌气!”

“我不是赌气,林伟。”我靠在路边的一棵老槐树上,看着头顶斑驳的树影,“我是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什么了?”

“我想明白了,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你爸不在了,你也有了你自己的家,你自己的活法。我守着这间铺子,守着那些念想,其实是在给你增加负担。你嘴上不说,心里早就觉得它是个累赘了,对不对?”

“我没有!”他急切地否认。

“你没有吗?”我反问,“林伟,你摸着良心说。你有多久没回来看过这间铺子了?你还记不记得,你爸最喜欢用的是什么木头?你还记不记得,他刻的第一个东西是什么?”

他又一次沉默了。

这些问题,他答不上来。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你忘了,不怪你。你有你的生活要过。所以我替你做了决定,把它卖了,断了你的念想,也断了我的念想。这样,你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去过你想要的‘人情社会’,去做你的‘资源整合’了。”

“妈,你别这样说……”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慌乱,“我……我马上回去!你等我,我们当面谈!”

“不用了。”我说,“字我已经签了,合同也生效了。林伟,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我挂了电话。

手心里,全是汗。

我知道,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果然,还不到三个小时,林伟就开着车,风驰电掣地出现在了我家楼下。

他冲上楼,一进门,眼睛就是红的。小洁跟在他身后,脸色也十分难看。

“妈!”林伟站在我面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合同呢?拿出来!我们去把铺子要回来!违约金我来付!”

我坐在沙发上,没动,只是看着他。

“要不回来了。”我说。

“怎么就要不回来了?大不了打官司!那是我爸的遗产,我也有继承权的!”他口不择言。

这话一出口,小洁在旁边赶紧拉了他一下。

我却笑了。

“继承权?林伟,你爸走的时候,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这是夫妻共同财产,他走了,就全是我的。从法律上讲,这铺子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和震惊而扭曲的脸,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我的儿子,我的亲生儿子,为了这间铺子,竟然要跟我谈法律,谈继承权了。

“林伟,你坐下。”我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他没动,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死死地瞪着我。

小洁见状,赶紧上来打圆场:“妈,您别生气。林伟他也是一时着急,他不是那个意思。那铺子,毕竟是爸一辈子的心血,就这么卖了,太可惜了。”

“可惜?”我看向小洁,“你觉得可惜,是因为它值钱吧?”

小洁的脸,白了一下。

我不再理会他们,自顾自地说:“林伟,我今天就把话给你说开了。我卖铺子,不是赌气,也不是为了钱。我就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林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想让你明白,有些东西,你不在意,不珍惜,它就会从你手里溜走。不是所有东西,都会在原地等你。你爸的手艺,你不在意,它就失传了。你爸留下的铺子,你不在意,现在,它也没了。”

“还有我这个妈。”

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锤子,敲在林伟心上。

“你觉得,妈永远都在,永远都会为你热着一碗汤,所以你可以理所当然地忽略我,可以把一百块钱当成打发。可你有没有想过,人心,是会凉的。”

“铺子卖了,钱在我手里。从今往后,我怎么花,花给谁,都跟你没关系。你也不用再惦记着给我养老了,我自己有钱。”

“你……”林伟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太狠心了!”

“是啊。”我点了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是狠心。可这狠心,不都是被你们逼出来的吗?”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我压抑的哭声,和林伟沉重的喘息声。

这场摊牌,没有赢家。

我们母子俩,输得一败涂地。

第6章 冷静之后

林伟和小洁最终还是走了。

是摔门而去的。

那一声巨响,震得我心口发麻,也好像把我们母子之间最后一点情分,给彻底震碎了。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安静得可怕。

没有电话,没有信息。

我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忘了。

起初,我心里憋着一股气,觉得这样也好,眼不见心不烦。我一个人去菜市场买菜,一个人回家做饭,一个人对着电视,从早看到晚。

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蚀骨的孤独感,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要把我淹没。

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做梦。

梦里,全是老林。

他还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在铺子里敲敲打打。我喊他吃饭,他头也不抬,说:“等会儿,等我把这点活儿干完。”

有时候,我又梦见林伟小时候。

他迈着小短腿,跟在老林身后,奶声奶气地问:“爸,这个叫什么呀?”

“这个叫刨子。”

“那个呢?”

“那个叫墨斗。”

梦里的场景那么清晰,那么温暖。可一睁眼,面对的,却是冷冰冰的现实。

我开始后悔。

我是不是做得太绝了?

为了争一口气,把儿子推得那么远,值得吗?老林要是在天有灵,看到我们母子俩闹成这样,会不会怪我?

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委屈。

我做错了什么呢?我只是想要儿子的一点尊重和在乎,这也有错吗?

我就这样在后悔和委屈之间,反复拉扯,备受煎熬。

那笔卖铺子的巨款,很快就打到了我的账上。

看着银行卡短信里那一长串的零,我没有半点喜悦,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拿着这张卡,去了好几家房产中介。

我想实现我那个念想,买一套带电梯的小房子。

可看了好几套,都觉得不满意。不是楼层不好,就是朝向不对。挑来挑去,最后还是回到了我的老房子里。

我忽然明白,我不是不喜欢这里,我只是……害怕一个人爬楼梯,害怕哪天摔倒了,都没人知道。

我害怕的,不是房子,是孤独。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老邻居,楼下的王阿姨,敲开了我的门。

她端着一碗刚出锅的饺子,笑呵呵地说:“淑华姐,看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出门,我包了点韭菜鸡蛋的,给你送点尝尝。”

王阿姨是个热心肠。她老伴也走得早,儿子在外地工作,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一次。

我们俩,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把她让进屋,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眼圈一热。

“王妹子,谢谢你。”

“谢啥呀,邻里邻居的。”王阿姨在我身边坐下,看我脸色不好,关切地问,“姐,你是不是跟小伟吵架了?我那天好像听见动静了。”

我没瞒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她说了。

王阿姨听完,叹了口气。

她说:“姐,这事儿,要我说,小伟做得是不对。一百块钱,确实是寒碜了点,太不把当妈的放心里了。”

“可话又说回来,”她话锋一转,“孩子们也有孩子们的难处。现在的年轻人,压力大。娶了媳妇,就得顾着丈母娘家。这胳膊肘啊,哪有不往里拐的?他夹在中间,也难做。”

“至于你卖铺子这事……姐,你这步棋,走得是险了点,也狠了点。你这是把刀子往小伟心窝里捅啊。那铺子,是念想,也是他的底气。你把底气抽走了,他能不慌,能不跟你急吗?”

王阿姨的话,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的偏执和冲动。

是啊,我只想着自己的委屈,想着要争一口气,却没想过,我的行为,会给儿子带来多大的冲击和伤害。

我以为我是在教他道理,实际上,我只是在用一种最极端的方式,宣泄我的不满。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六神无主地问她。

王阿姨拍了拍我的手,说:“凉拌。你们母子俩,现在都在气头上,谁也听不进劝。都先冷静冷静吧。等气都消了,再好好谈。”

“他是我儿子,我是他妈。这血缘关系,是天定的,谁也断不了。等他想通了,自然会回来的。”

听了王阿姨一番话,我心里像是亮堂了一些。

是啊,我们是母子。

天底下,哪有隔夜仇的母子呢?

第7章 一碗面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我没再主动联系林伟,他也没有。我们就像两只斗气的刺猬,各自缩在自己的壳里,谁也不肯先低头。

我开始强迫自己走出去。

我报了个社区的老年大学,学学书法,练练太极。每天把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不让自己有空去胡思乱想。

钱,我没乱花。

我只是取了一小部分,给自己换了个好点的床垫,买了个能自动按摩的足浴盆。

人老了,得对自己好点。

这天下午,我刚从老年大学回来,走到楼下,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伟。

他靠在他的车边,低着头,在抽烟。脚边,已经落了一地烟头。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的,头发也乱糟糟的。

看见我,他赶紧把烟掐了,站直了身子,眼神有些躲闪,囁嚅着,叫了一声:“妈。”

我的心,咯噔一下。

那股子憋了多日的怨气,忽然就散了。

只剩下心疼。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掏出钥匙开门。

他默默地跟在我身后,上了楼。

一进屋,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局促地站在玄关,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坐吧。”我指了指沙发,自己转身进了厨房。

我给他倒了杯水,端出来,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他捧着水杯,低着头,沉默了很久。

就在我以为他要一直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妈,我错了。”

我的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我等这句话,等了太久了。

他抬起头,眼睛通红,里面布满了血丝。

“那几天,我想了很多。我想起小时候,爸是怎么在铺子里,一点一点教我认那些工具的。我想起他总说,做人要像做木工,要实实在在。”

“是我忘了。是我被那些所谓的‘社会规则’‘人情世故’给迷了眼。我以为我在为了这个家奋斗,其实,我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弄丢了。”

“妈,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跟你说话,不该……不该为了铺子,跟你说那些混账话。”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傻孩子。”我拍了拍他的背,“妈也有错。妈不该那么冲动,用卖铺子的方式来逼你。妈只是……只是心里太难受了。”

我们母子俩,就这么相对无言地坐着,任由眼泪流淌。

那些隔阂,那些怨怼,仿佛都在这眼泪中,被一点点冲刷干净了。

哭了许久,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我看着他憔悴的样子,问:“你吃饭了吗?”

他摇摇头。

“等着。”

我起身,又进了厨房。打开冰箱,里面还有早上买的肉末和新鲜的切面。

我给他做了一碗他从小吃到大的炸酱面。

面条煮得筋道,黄瓜丝切得细细的,炸酱是我用老林传下来的法子,小火慢熬的,酱香浓郁。

我把面端到他面前。

“吃吧。”

他看着那碗面,眼圈又红了。

他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得很急,很香,像是饿了很久很久。

吃到一半,他忽然抬起头,对我说:“妈,铺子……买家那边,我去谈。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把它赎回来。”

我摇了摇头。

“不用了。”

他愣住了。

我平静地说:“卖都卖了,就算了。你爸留下的念想,在心里就行了,不在于那间铺子。”

“而且,妈想通了。那铺子,对你来说,是负担。你并不喜欢做木工,也不想守着它过一辈子。妈不能用你爸的念想,来绑架你的人生。”

“钱,我给你留了一半,就当是你爸给你的。剩下的一半,妈自己留着养老。以后,妈不给你添麻烦,你也别有压力,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

林伟停下了筷子,定定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里,有震惊,有愧疚,还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如释重负。

他终于明白,我卖掉铺子,不是为了惩罚他。

而是为了,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

第88章 新的打算

那碗面,仿佛成了一个新的开始。

林伟开始频繁地回家。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会带着小洁。

小洁再来的时候,态度明显不一样了。她不再是那个带着优越感的城里媳妇,变得小心翼翼,甚至有些讨好。

她会主动帮我干家务,会陪我聊天,问我年轻时候的事。

有一次,她红着脸,跟我道了歉。

她说:“妈,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总觉得我爸妈帮我们多,就该多孝顺他们一些。我没想过,您一个人把林伟拉扯大,有多不容易。您对我们的好,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

我看着她真诚的样子,心里最后那点疙瘩,也解开了。

我跟她说:“小洁,妈不怪你。你们年轻人有你们的活法,妈懂。以后,好好跟林伟过日子就行。”

家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好。

林伟不再跟我谈那些“人情投资”的大道理,而是会坐下来,跟我说说他工作上的烦恼,问问我老年大学里有什么趣事。

我们之间,好像又回到了他还没离开家去上大学的时候。

那笔卖铺子的钱,我按照我说的,分了一半给林伟。

他起初说什么都不要。

他说:“妈,这钱您拿着。我跟小洁商量好了,我们努力挣钱,以后给您换个带电梯的房子。”

我把卡硬塞到他手里。

“这是你爸留给你的。拿着。妈还没老到动不了。这老房子,住习惯了,有感情。再说了,现在妈腿脚利索着呢,每天爬爬楼,就当锻炼身体了。”

我跟他说,我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我用我手里的那笔钱,给自己报了个旅游团。不是亲家母要去的那种欧洲豪华团,而是去云南、去桂林的山水风光团。

我想去看看,老林年轻时总念叨的那些地方。他说,等以后有钱有闲了,就带我去看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他没能兑现的承诺,我自己去完成。

我还用一小部分钱,在老年大学旁边,租了个小门脸。

我不打算做生意。

我找了几个老姐妹,都是以前纺织厂的老同事,我们想一起开个小小的手工坊。

不为赚钱,就为图个乐子。

我们可以教社区里的孩子们织毛衣,做布艺,也可以把我们这些老家伙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林伟时,他愣了很久。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是我很久没在他脸上见过的,轻松又欣慰。

他说:“妈,您这个想法太好了。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开口。”

他第二天就请了假,开着车,帮我跑前跑后,办执照,买材料。比他自己公司上市还上心。

手工坊开张那天,很热闹。

林伟和小洁都来了,还送来一个大大的花篮。

我站在那个小小的,却充满了人情味儿的铺子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笑脸,心里无比踏实。

我忽然明白,老林留给我最宝贵的,不是那间铺子,也不是他的手艺。

而是他教会我的那种,无论在什么境遇下,都能靠自己的双手,踏踏实实地活下去的底气。

铺子没了,但生活的念想,又以一种新的方式,重新建立了起来。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林伟给我夹了一筷子菜,说:“妈,以后别说一百块了,我每个月都给您五千生活费。”

我笑着把菜夹回他碗里。

“不用。妈现在自己有‘事业’了,不缺钱。”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林伟,妈不要你的钱。妈只要你,有空的时候,常回家看看。陪妈吃顿饭,说说话,比给我多少钱都强。”

林伟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湿润了。

窗外,华灯初上。

我知道,关于那个铺子的故事,结束了。

但我们一家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这一次,我们都学会了,什么才是家人之间,最珍贵的东西。

那不是物质,不是金钱,而是心与心之间,那份看得见、摸得着的在乎与陪伴。

来源:半杯故事茶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