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不是一开始就懂的。人到某个年纪,经历过风光也吞过碎玻璃,才慢慢发现:有些人,会为了一个名字拼命;另一些人,只是蹭你的光。说起文在寅和卢武铉,朴槿惠后来是懂了——那是一种走到黑也不掉队的“同袍”之交。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还有几人记得,这样的诗句是用来纪念友情的,而非爱情。
当然,韩国前任总统朴槿惠,一定是记得的!
她不是一开始就懂的。人到某个年纪,经历过风光也吞过碎玻璃,才慢慢发现:有些人,会为了一个名字拼命;另一些人,只是蹭你的光。说起文在寅和卢武铉,朴槿惠后来是懂了——那是一种走到黑也不掉队的“同袍”之交。
往前倒带一点。那时候她当选,站在台上,衣角整整齐齐,脸上有那种“我有一份任务”的光。她公开讲过类似“把自己全部交给国家”的话,那种说法听起来有点热血,也有点孤单——像一个人把婚戒递给看不见的对象。韩国人一向对“首位女性总统”这几个字敏感,鲜花和闪光灯一股脑全给她,仿佛一切都能从她的肩膀开始变得顺滑。
可命运的刻刀下,她从来不是空白纸。她的父亲,朴正熙,硬手腕,硬嗓门,把韩国拽出穷日子,代价是把政治空间压到几乎喘不过气。人们对他是复杂的:一边把他放进“汉江奇迹”的画框,一边咬牙说“独裁”。家里那位强势的父亲在位时,她是大女儿,聪明、规整、安静地站在一旁,学着如何在场合和礼节里不出错。后来她被送去法国读书,刚刚开始窄街咖啡、厚书架的留学生生活,一封消息就把她拽回去了——母亲遇刺,家里没有“女主人”了。
很多人的命运都是在一两次转弯里被改写。她22岁,回到青瓦台,换了一套角色:不再是女儿,是“像第一夫人一样的人”。她坐在会客厅里,握手、致意,礼仪像一层盔甲。那些年,她在轰鸣的政务机器旁边学会了站稳,学会了把情绪收进眼底。母亲不在,父亲像一根柱子,把她和这个国家都撑着。
柱子也会倒。父亲遇刺,光一下子熄了,朴家这条船,开始在浪里打转。按理说,姐弟应该抱成团,可现实总是带着刺的。小妹心里有结,觉得自己被忽视,拿事情去冲姐姐,冲那个在大家眼里“更被看重”的人。弟弟就更别提了,脾气和选择一言难尽,像一个不长记性的少年,在错误里来回跑。很多家庭的裂缝,都是从“不公平”的感觉这条线绷断开始的。她那时候也许想过:如果大家能坐下来喝一壶清茶,把话说穿就好了。但没这么顺利。
她退了步,离开那些面对摄像机的场合,切断和弟弟妹妹的联系。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像是把自己从一个热闹的房间走进空空的仓库。圈子散了,人情也散了。她没有婚姻,或者说,她一直把婚姻这件事往后放。一个家的名声如果是带着雷声的,走到这一步想结婚,别人也会犹豫;这事你看她妹的婚姻,弟弟的婚姻,多少能嗅出一点味道。
人在孤独的时候最容易抓住某种“安静的手”。崔太敏就是在这个口子里钻进来的。老先生号称能搭桥,让她和父母“说话”。听上去玄,但有时候,骗术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内容,而是时机。她不可能不知道世上没有那么多“灵”,但知道和需要是两码事。她需要一个可以在夜里说句话的人,需要一个能把某些内心的空填起来的东西。后来崔顺实接手,与她走得紧,紧到外界开始怀疑谁在把影响力拿来做事,最后就是那场所有韩国人都知道的风暴。
你要论输赢,她是输给了自己,也输给了结构。失去位子那天,她的那句“我从未为个人利益施政”从电视里播出来,很多人皱眉,有人骂,有人沉默。她坐进狱车,城市的灯光还在,看的人多半没时间去想她心里在想什么。监狱的走廊味道总是一样的,消毒水、铁门、脚步声。狱警后来提过,她状态不好,需要女警一直陪着——人在这样的地方,很容易往回忆里掉,一掉,就是几十年。
这么多“熟人”,这么多曾经的同僚,谁来?你可以猜到结果:大多数不来。到最后,是柳荣夏。一个秘书,一个律师,某种意义上也是她的“知己”。他不是以消息或告慰出现的,他是每天跑来,坐在那一方小小会见室里,重复一些看似无用却很重要的事:问候、更新案情、聊外面发生了什么、提醒她吃药。有人说这种“守”是工作内容,其实工作之外还有一种不那么好解释的东西——你可以叫它“义气”,也可以叫它“念”。
她出狱那一阵,身边基本是空的。柳荣夏把自己的钱拿出来,给她在大邱找了个地方住——一栋别墅,门口有树,进门能闻到新装修的木头味。这事很容易被人挑说法:钱哪里来?是不是过头了?你怎么知道他的存款?这些质疑就像老鼠一样,哪儿都能钻。但对一个刚从牢里出来、身上只剩下名字的人来说,家是一件比面子更现实的东西。她开门,站在院子里那几分钟,应该是认真地感受了一下风的方向,像一个久病的人摸到温水。
如果说文在寅和卢武铉是另一种故事,那也确实。文在寅本来不太想玩政治这盘棋,人是喜欢安静的;可知己去了,他没法躲。为了那个人和那段未完的事,他一遍遍回到台前。2012年,他和朴槿惠是对手;几年后,她被弹劾,他上台。时间这么转,像戏剧。临近卸任时,他做了一个决定——给她特赦。有人说这是政治的考量,也有人读出那层“放下”。无论如何,这个动作在她心里留了印。
被比较是躲不掉的。她在失去时发现,两种关系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是君子之交,失去权力也不散;一个是利益的线,断了就什么都没有。她不会在镜头前承认这些,但许多事只有当事人才感受得出来。我们看见她后来在互联网给柳荣夏拉票,隔着屏幕发出支持。朋友竞选,她不在台上,不喊口号,点一点,写两句——这就是她能做的。
她年纪大了。人过了某个年纪,权力这件事就像辣椒,闻着香,吃多了胃就受不了。她更愿意去基层走一走,和柳荣夏一起,去看看那些见惯了政治新闻却仍在生活里忙碌的人。有人说她是为了“还人情”,也有人说她心里仍有“政路”。可能都有,也可能都不是。人很少只有一个动机,尤其是她这样的人。
父亲留给她的,不止是光和阴影,还有一种把自己当作工具的习惯。母亲留给她的是柔软,和在严苛里仍然不失礼貌的姿态。弟弟妹妹那段纠缠,让她知道,亲缘比想象的更难解。崔家父女那段经历,是她人生的“坑”,一个坑里掉了那么久,出来就变得谨慎,也是难免。文在寅和卢武铉的故事,像她心里的一本书,时不时翻一页,看看“同袍”的真正含义。柳荣夏,像她晚年的一盏灯,不大,但一直在。
我们常说,政治是冷的,可人在里头,却热得要命。她走过那些高光,走过那些黑夜,最后站在一扇普通的门前,钥匙插进去,咔哒一声——这声响可能比当年就职的掌声更真实。她会不会再出来“搏一把”?这事谁也不准。或许她也在犹豫:为自己,还是为别人。为名,还是为那份“与子同袍”的感情。
留一个问号吧。一个人如果这一生只遇到一回真正的朋友,已经是运气。她用很长的时间,才分清什么是朋友,什么是伙伴,什么是把你推到风口再转身离开的“同路人”。风还在吹,大邱的树还在长,她也还在走——走慢一点也好。因为有些关系,不是靠跑赢别人,而是靠在最冷的时候,没走。
来源:莫离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