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母是个身份卑微的宫女,被父皇宠幸后,一夕之间有了身孕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29 08:47 1

摘要:总之我在生母废弃的寝宫里见到了它。 那日父皇考察功课,在众皇子中对五弟大加赞赏,称他有高祖之风。 皇后知道后很不高兴,以懈怠功课为由打了我一顿手板,便将我赶了出来,甚至没有留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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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时养过一只猫。 毛色纯净,脾气很坏,不是什么稀罕的品种。 或许是某个宫女太监违背宫规偷偷养的,又或许是它自己穿过不知名的狗洞溜进了宫里。

总之我在生母废弃的寝宫里见到了它。 那日父皇考察功课,在众皇子中对五弟大加赞赏,称他有高祖之风。 皇后知道后很不高兴,以懈怠功课为由打了我一顿手板,便将我赶了出来,甚至没有留膳。

我沉默地走在宫道上,贴身的嬷嬷不断唠叨着皇后对我的期待,要我再勤勉些以报答她的收养之恩。 我立住脚,冷冷看她。 她被我的眼神吓住,怔在原地。 我趁机甩掉她,也不愿去顾虑她会不会回去对皇后告状。 只不过又是一顿罚罢了。

我无所谓地想,然后不知不觉来到了生母寝宫。 这里没了人后十分荒凉,宫墙的夹缝里生出杂草,主殿的桌椅上落满灰尘。 我坐在殿前石阶上,默默地想象生母当时是如何地在这里挣扎,最后依然被强逼着喂下毒药身亡。

其实我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听一些宫女太监背地里偷偷议论过。 就连皇后看我不顺眼时,也曾口不择言说过一些,不过很快被身边嬷嬷劝住。 我记不得生母的样子,当年被强行带走时,我只有四岁,尚不记事。 可我却时常想起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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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是个身份卑微的宫女,被父皇宠幸后,一夕之间有了身孕。 那时父皇子嗣嫔妃众多,后宫不清净,没人注意她,于是我在她身边养到4岁。 直到一次宫宴,多年无子的皇后看到我,决定将我过继到中宫。 我的生母没法高兴,也不能不高兴,挣扎着想活,最后依然被去母留子。 每每想起,我心中都会泛起一些莫名的情绪。

我看着青色的石阶沉思,却忽然听到细声细气的猫叫。 孱弱又纤细,听起来可怜极了。 它受了伤,我收养了它。 养好伤后才发现,竟然是只霸道无赖的猫。 很凶,爱挠人,还护食记仇。 “就是只养不熟的。”身边伺候的人忿然道。

我盯着他半晌,面无表情地让他去领了罚。 就算再养不熟,也是我领回来的猫,轮不着他来置喙。 这时我已经13岁,在皇后和薛家的助力下顺利成了太子,虽然只是个傀儡。 但他们仍然对我不满意,觉得我是走了大运,占了薛家的便宜,才有这样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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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也不喜欢我。 我四岁前,他是不在意。 我被皇后继养后,他是厌恶。 他一辈子都被后戚钳制,眼看下一代依旧如此,不免觉得对不起祖宗。 我15岁时,他突发恶疾。 在榻前服侍了一个月的汤药后,他醒来突然对我态度大改。

教我看折子,处理政事,帝王心术,中庸之道。 皇后为我挑选的太傅从来不会教这些。 他的身体一直不大好,但依然坚持亲自带我议事。 我发表政要,他听着,目光越来越幽深。 有时也会笑着看我,夸我想得很好。 这时的他身子歪坐着,神情放松,面露慈祥,就像是人世间最平常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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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7岁时,父皇驾崩了。 临走前,他支走殿里所有人,拉着我说了许久的话。 说一句,吐一口血。 他说—— “你生母是被薛氏贱人逼死的,朕的身体也是他们搞的鬼。” “你虽然自小被她抱养,但你永远不能忘记,你姓萧。这个天下是我们萧家打下的。” “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就要心狠。得除掉所有心怀不轨的人,哪怕他和你淌着一样的血。”

他的表情狰狞,下巴胡须处沾满鲜红血迹,目光狠绝毒辣。 我用手帕为他拭去血迹,静静地听他说。 他定定地看着我:“朕不会看错人的。你是最适合坐上这个位置的人。”

他忽然有些幸灾乐祸:“薛氏真是个蠢货,收养后竟然不知笼络人心。” 他又吐出一口血,目光渐渐无神,只依然死死攥着我的手,气若游丝道: “无论如何,做个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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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一点一点变凉,转过头让太监将我的13个兄弟宣来殿中哭丧。 他们到达殿中时,皇后和薛家人还不知道。 我穿着孝服,目光扫过面前或年长,或年幼的面庞。 然后令父皇留下的暗卫将这13个兄弟尽数屠尽。

他们慌张,挣扎,怒骂,逃跑,反抗,绝望。 我坐在父皇榻上静静地看。 数息后,勤政殿血流成河。 刚得到消息的皇后领着人急忙赶来,推开门,便全部面色煞白地呕出秽物。 我依然坐在榻上,隔着13具兄弟的尸体,对她笑了笑: “母后,你来了。

他们意欲谋反,已经被我擒杀了。” 薛皇后目光惊惧地看着我,紧接着面色阴沉下来。 这两年我与父皇的关系缓和早已令她心生不满,她一直有接触年幼的皇子。 我自然不会给她机会。 却也没有彻底撕破脸皮。 我登基,娶了薛家的女儿为后。

薛太后就此歇下垂帘听政的心思,却因为那日在勤政殿看到的场景,依然想敲打我。 我孤身寡人,于是她杀了我的猫。

“容儿自幼对猫毛过敏,如今她要进宫了,皇帝不会还想留下这只畜牲吧?”她挑着眉笑,涂着红艳艳蔻丹的小指微微翘起,显着几分得意。 灰棕色的猫养得圆圆滚滚,被开膛破肚扔在石阶下。 我定定地看着她,许久,扬唇笑笑:“自然是人更重要,多谢母后为儿子解忧。”

我为薛容举办了隆重的封后大典,给足脸面和恩宠。 她是名门贵女,相貌不差,只可惜长得和薛太后十分相像。 十六岁的少女,骄矜又有些脸红地唤了我一声:“圣上。”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对猫毛过敏啊?” 她面色有些僵住,眼睛微闪着点了点头。

我的笑意淡了下来。 她刚进宫一个月,后宫人少,我日日陪她用膳入宿。 朝中有大臣进言广开后宫,我欣然听谏。

薛容气势汹汹地来找我,满脸的愤怒。 一个月的恩宠让她心中娇意更甚,生出了许多可笑的心思。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用皇后理应贤德良善,宽厚大度规劝她。 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竟还质问起我对她的情意。

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莫非皇后与母后并非同心?” 薛容面色僵住,嘴巴微动,说不出一个字。 我低头执笔沾墨,写下一个萧字:“皇后既弃不了姓氏,又巴巴地跑来这里,不觉得可笑吗?” 她恼羞成怒,转身离开,此后端起姿态,再未送过汤水。

我混不在意,盯着纸上的萧字,陷入沉思。 坐上这个位置后,我才彻底理解父皇的恨。 薛氏势大,结党营私,朝中除了父皇留下的人,近乎大半归顺。 我的旨意,他想推就推。他的进言,却一呼百应。 身为臣子,猖狂至此,还丝毫不知收敛,如何能忍? 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

选秀办完后,我的后宫塞满莺莺燕燕。 薛容很有手段,不过些许日子,就让后宫变得死水一片,唯她是尊。 我每天应付这些长得不同,却心思相同的人,多少觉得没意思。 一日午后,我闭眼在躺椅上纳憩,王长吉按惯例说些京中的新鲜事。

“林大人的长子前日新婚,娶了成安候府的嫡次女。” “倒是门当户对。” “明侍郎新娶了何大人的长女做填房。” “明轩才干不错,就是家世有些可惜。”我若有所思。 “陆大人新娶了一房小妾,把原配生生气死了。” 我抬头:“之前不是说陆浩举和他原配十分恩爱吗?” 王长吉弓腰:“听说是他家老太太想抱孙子,以死相逼。” 我顿觉无趣。 王长吉见状连忙道:“据说纳妾当日,原配就被气死了。

陆大人长女抱着陆夫人尸体睡了一夜,醒来后就疯了,竟然直接打了陆大人一巴掌。” 我微愣,忽然想起生母,一时间淡了心情,只道:“有点意思。”,便让他退下。 王长吉却仿佛错会了意思,每次汇报京中新鲜事时,都要提一嘴陆家。

“陆大人长女给那小妾灌红花,还差点烧死她。”

“陆大人长女大闹了祖母宴席,被送去了郊区庄子上。” “陆大人长女骂退了所有夫子。”

“陆大人长女和国公府长子有意结亲。” 我顿手,放下笔,直直地看向王长吉:“薛邵?” 10年过去,王长吉远比过去更会揣摩心思,低着头道: “他们在庄子上相识,私下里一直有联系,两人应该互相有意。

不过国公府看不上陆家,皇后娘娘今日宣了陆大人长女入宫,现还跪在凤藻宫前。” “薛邵说不定是真动了心,至于陆嫣——”我意味不明地笑笑。 这些年,我已经彻底掌握了父皇留下来的势力,鼓张寒门出身,打压薛家士族。 一步一步下来,二者阵营分庭抗礼,薛家也安分了许多。 相互制衡是个很好的局面。 薛家根系庞大,牵一发而动全身。

贸然而动,只会令朝局大乱。 我按着一张又一张的“萧”,忽然来了点兴趣:“听了她那么久的胡闹事,还没见过人。” “走吧,王长吉,一起去见见。” 朝堂既暂时稳了下来,后宫也该肃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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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凤藻宫的时候,陆嫣已经快不行了。 脑袋低垂着,仿佛下一瞬就要触地。 我居高临下地站在她身旁细细打量着。 久闻其人,初见其面,不免觉得期待。 她察觉有人,略微抬头,我的心忽然一跳。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她着实长得令人惊艳,然而更重要的,我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幼年时养的那只猫。

可怜兮兮,又凶性十足。 我像捡猫一样把她捡了回去。 然后发现她果然是个自私冷漠,脾气很坏,心肠很冷的人。 和那只猫很像,我有些愉悦地想,但依然故作低沉让她安分些。 可以闹,但不能太过分。 我把陆嫣收进宫,薛容气冲冲地跑过来质问我是什么意思。

这些年,我在前朝打压薛家,她就在后宫打压嫔妃,甚至越来越猖獗,弄死了好些人。 她想通过这样僵持着来维护自己的脸面。 一个世家竟然敢和皇权僵持,简直不知所谓,胆大包天。 我心里不虞许久,不过是为维护前朝局面方才晾着她。

如今她竟直接找上门。 薛家送进宫的女人一个赛一个的蠢。 我面无表情地想,然后在薛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罚她禁宫三月。 薛太后为了在薛容大开杀戒的时候睁只眼闭只眼,这些年一直在外礼佛,只有出了事才会赶回来保人。 一时间倒也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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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嫣的脾气比那只猫还坏。 稍不如意就要闹脾气。 我却越来越喜欢她,于是也越来越宠她。 但明面上应该对皇后有礼节,我教育她。 陆嫣不服气,几次问我为什么不能立她当皇后。 我看着她年轻艳丽的面庞,理直气壮的表情,觉得匪夷所思。

其实我更想问她哪里来的底气要当皇后。 我并没有要做昏君的心。 而她除了一张适合做宠妃的脸,家世,能力,德行,一样没有。 就算薛容被废,也轮不到她来做皇后。

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开始哭,哭得凄惨又可怜。 我于是有些心软,把她抱到怀里哄,告诉她当个宠妃也很快乐。

她一把推开我,瞪着我道:“可我不想做宠妃,我就是要当皇后。我不想跪别人,更不想做妾。你既然不答应为什么要把我强行接进宫?为什么你想要的都能得到,我想要的就不行?” 我看着她,逐渐眯起眼,面无表情道:“朕是皇帝。”

陆嫣微顿,像仓鼠一样小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凄凄惨惨地靠在我怀里哭了起来。 我于是又有些心软,一时间对她爱恨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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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过了一年,陆嫣有孕了。 她显得很兴奋,整个人要飘起来。 我处理掉薛容安插在她宫里的人后,她一时间又萎靡了下来。 “我给你生个皇子,你能立我为后吗?”她裹在被子里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心里却忽然被撩拨得动了一下。 某一瞬间,我想,其实她做皇后也无不可。 史上也不是所有的皇后都贤明良德,出身高贵。

只要我做个明君,她不做个妖后就行了。 但我没有把这些告诉她。 后宫与朝堂息息相关,我想稳住前朝的局势,暂时就不能动后宫的薛容。 哪怕她手上沾血,杀了许多皇嗣。 我32岁了,膝下只有1个皇子,6个公主。

和父皇比起来,子嗣差的远。 但要说起政治清明,我又比他强些。 那些未出生的皇嗣是清明的代价。 我从前并不觉得可惜,但现在,我觉得需要保下陆嫣这一胎。 或许这会是个很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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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月,薛太后要回宫过中秋。 我隐约知道她为什么回来,暗中做好了准备。 却没想到她会以如安作为切口。 如安口吐鲜血倒下的时候,我有些怔然。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子嗣被活生生地毒害。 不同于过去的平静,此时我的心中充满杀意。

蔑视我,蔑视皇权。 这些人都要死。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薛氏二人装模作样,很快把锅推到陆嫣身上。 她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我,一句也未辩解。 我知道她想让我做个选择,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于是我把目光放在了她的侍女身上。 这个侍女很聪明,主动跪出来认罪,将陆嫣摘了出去。

场面有些荒诞,所有人都知道事实,所有人都要装模作样。 陆嫣却又跳出来,坚决护着那个侍女,主动领罪。 我有些震怒,又觉得十分头痛。 明明牺牲一个侍女就能收尾,她偏偏要撕破这层掩饰的薄纱。 但我很快在心里原谅了她。

小猫都是任性的,不会委曲求全。 我把她打入冷宫,诛了陆家满门作为惩罚,以此来暂时稳住薛氏二人。 陆嫣有孕,又不在意族人的生死,这样的处罚其实算是另类的保护。 她和侍女孤身二人住进冷宫,我在冷宫外派了很多侍卫防守,下令对任何靠近的人都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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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我开始进一步打压薛家,但抬高林家在士族里的威望。 两个阵营的局面自然不可轻易破,但可以换掉薛家在士族阵营里的领头地位。 薛家积威已久,这一动便如石破天惊,一旦没有成效定会迎来反扑。 每日看不完的折子,堂上吵不完的架,政事处理到深夜,我异常疲惫。

有的时候,我会去冷宫看看陆嫣。 她的肚子就像吹气球一样,一天天大了起来,身形却依然瘦弱。 看着她挺着肚子来回晃悠的模样,我常常要担心她会跌倒。 她过得倒是很好,没心没肺的模样,甚至还嬉笑着凑上前勉励我。 和猫一样。 我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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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局势愈发紧张,我杀了很多的人。 薛太后和薛容在后宫却安分了下来,带着我膝下唯一的皇子躲在凤藻宫不出来。 那孩子是薛容好不容易生下的,身体一直病怏怏。 我去看过他一次,六岁的孩子躲在薛容怀里,目光疏离地看着我,长得和薛容有7分相像。 我突然有些明白了父皇当初看我时厌恶的心情。

但显然这个孩子与我不同。 他身上淌着薛家人的血,自幼被薛家人爱若珍宝地对待着,于是对薛家有一种天然的亲近和依赖。 这当然主要归咎于我,但无论如何,他不能被立为储君。 我面无表情地驳斥了所有薛家党羽立储的谏言。 薛太后没忍住,厉声斥我忘恩负义。 “当初若是没有我们薛家,你能坐上这个位置?”

我淡淡地看着她:“朕能坐在这里,是因为朕是萧氏子孙。而朕其他的兄弟,都死了。” 薛太后骤然想起那13具尸体,惊得向后倒退一步,再抬头,目光里充满了忌惮和惊惧。 我没有搭理她,低垂着眉羽摩挲座椅扶手。 陆嫣要生了。

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陆嫣在屋里惨叫哀嚎,我静静地站在屋外。 一盆盆血水端出,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弱,我忽然有些难过。 这是我第一次看女子生产,不想竟如此凶险。 一个稳婆冲出来,跪在地上,面色惊恐道:“圣上,娘娘难产,只怕要不行了。” 我震怒,当即厉声喝斥她。 稳婆瑟瑟发抖地趴在雪地里。

我骤然沉默下来,生出一丝无力。 陆嫣说错了。 即便我如今贵为天子,真正想要的其实依然留不下。 死亡带走了我的生母,我的小猫,现在还要带走陆嫣。 我站在这片天地下,迷茫又孤独。 父皇说过,这就是孤家寡人的路。

但我还是有些不甘,于是带着太医院的方院首冲进了屋。 这不合祖宗的规矩。周围的大太监和嬷嬷脸色纷纷大变。 我当然知道。 但是这个时候还要什么规矩呢?我明明已经是皇帝了。 屋里血气浓郁,陆嫣虚汗乏力地仰躺在榻上,闭着眼。 我喊了她一声,她一动不动。 “你活下来,我封你做皇后。”

我靠在她耳边轻声道。 她的睫毛微微眨了一下,方院首急忙上前查看。 许久,孩子终于生了出来,哭声嘹亮。 陆嫣的气息也平稳下来。 稳婆把孩子抱给我,我浑身僵住,站着一动不动。 她又小又软,又红又皱,仿佛稍一用力,就会被捏碎。 新生命和她娘一样的鲜活。我微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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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嫣醒来后,性子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她躺在床褥上一动不动,也不愿抱孩子一下。 我依然很忙,每日看望完她们后便要赶回勤政殿处理政事。 薛家已经开始反扑,朝堂上的狼子野心,昭然若现。 我自然不会手软。 所有的谋划都是为了这一日,我已经等很久了。

势必要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我日日上朝,堂上的庭柱日日溅血,后宫里,薛容的掌宫权也被我剥夺。 “不是想当皇后吗?先学着掌管宫务吧。”我对陆嫣说。

她已经从生产中恢复过来,对孩子也开始充满爱意,经常抱着公主说悄悄话。 听到这话,她扭过头茫然地看我,目光里有些迟疑。 “我不想当皇后了。”她小声道。 “为什么?”我凝眉。 “感觉做皇后下场不好。”陆嫣嘟囔,抱着公主直直地看着我道:“我想带她出宫。”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一时间气得有些发蒙。

“你做梦。”我喉间猛地喷出一口腥甜,眼前发黑,几乎站不住。 陆嫣抱着公主吓得连忙往后退好几步,盯着我紧张得声音颤抖:“你被我气吐血啦?” 我看着地上红中发黑的血,眼睛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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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来如山倒,我接连几天罢了朝,只留了陆嫣侍疾。 她很紧张,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探我的鼻息。 我拍开她的手,面无表情地继续看折子。 “万一你真的出事了,我和如宁在宫里肯定活不了的。”她面带忧虑,天真得像个孩子。

“你会难过吗?”我看她。 陆嫣毫不犹豫地点头:“要死了当然难过,我现在有了如宁,很惜命的。” “呵。”我冷笑一声。 折子合上,我低垂眉眼,陷入沉思。 “你回去吧。和如宁呆在一起。今夜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就呆在偏殿里。”我慢条斯理道。 “怎么了?”陆嫣紧张,“你身体不是都好了吗?”

我对她微微笑道:“今夜过去,便彻底好了。” 陆嫣愣了愣,试探地看向我道:“能不能现在就让我和如宁躲出宫啊?明天再回来。” 我看着她似笑非笑:“当然不能,一会儿你出殿的时候最好哭着走。” 陆嫣失望地拢搭着脑袋走了。

“要派遣一队暗卫护卫娘娘和公主吗?”王长吉从帐后走出,弓着腰问。 “会打草惊蛇的。”我凝眉看着指尖。 王长吉垂眉不语。 我看向他挑眉:“觉得朕可怕?” 他连说不敢,我笑起来:“陆嫣心里可比你清楚多了。” 笑着,我心中渐渐染上嗜杀之意,轻声自语道:“这一日我已经等很久了。绝不能有任何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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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宫中寂静。 我坐在帷幔后的角落处,看着两个黑影轻功跃进殿内,小心翼翼地靠近榻前。 一个人按压住榻上的人,另一人捏起榻上人的下巴塞药。 榻上人激烈地挣扎起来,数息后,失去生机,一动不动。 两个黑衣人探过鼻息,转身离开。 我看着有些可笑,快二十年了,那二人还是一样的蠢。 半柱香后,殿外逐渐喧闹,许多人脚步匆匆。

殿门打开,薛太后和薛容母子领着大群宫人进殿,灯火霎时通明。 她走到床榻边,假意喊了几声,捏着手帕探榻上人的鼻息,然后面色大变: “圣上薨了。” 她们趴在榻前哭,很快被人劝止住,开始从容不迫地处理后事。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内阁大臣很快要入宫。

在那之前,早已入宫的薛国公和薛氏亲信会提前准备好新皇继位的一切事宜。 勤政殿关了殿门,他们在御桌前翻着玉玺,竟无人再去看一看榻上人的真假。 我笑了一声,在安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谁?”薛国公面色大变。 他是薛家最老的滑头,这么多年,只在今夜疏忽大意,露了马脚。 却是致命。 我笑着从帷幔后走出,薛容顿时尖叫起来,薛太后也吓得向后退。 “你,你,你——” 她手哆嗦着指着我,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薛国公和薛氏亲信面色惊恐地盯着我。 我一一扫过他们的面容,叹了一口气:“都是朝廷的栋梁啊。”

在这殿内的大臣仅仅六人,却已是内阁的半壁江山。 其中有两个向来中立,我都未曾想到他们竟是薛家的人。 伏藏在殿中的暗卫一刀一个,切断了他们的喉咙。

我提着帝王剑,一步一步走向薛容母子。 她抱着七岁的孩子瑟瑟发抖地看着我,口中哀求道:“圣上,您只有城儿这一个皇子啊。看在他的面子上,饶了我们吧。” 我嗤笑一声,一剑刎向萧景城的脖颈。 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倒在了薛容怀里。

薛容怔住,下一瞬疯狂尖叫起来。 薛太后扑过来,震惊地指着我:“你疯了吗?他是你亲生儿子啊。” 我擦着剑,抬眉看向她,冷笑:“是吗?” 薛容的尖叫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我。 我把剑横向她白嫩的脖颈,幽幽道:“这些年,你们是一直把朕的颜面放在脚底下踩啊。” “他虽是个孽子,说起来也算无辜,倒是可以一死了之。你们却要求生求死不得了。”

殿内血腥扑鼻,暗卫为防止薛氏三人自杀将他们押住。 我把剑放回剑鞘,冷眼看着他们被拖下去。 薛容突然疯了般地哈哈大笑:“萧烨,你今夜赢了又怎样?你可知自从陆嫣有孕后,我就给你下了绝育的药,你已经再也不可能有子嗣了。”

我面无异色地听完,用手帕拭掉袖口的血,抬脚走了出去。 禁军将薛国公带进宫的叛军已经杀得差不多,到处是大火和血迹。 二十多年的心腹大患除掉,我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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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草除根。 我屠了薛氏满门,株连十族。 与薛氏同阵营的朝臣也一一被屠尽,朝野上尸横遍野,人人噤若寒蝉。 我坐在皇椅上,第一次感觉是这样的舒畅。 下朝后,我去看陆嫣。 这场宫变,我又失去了两个公主,如今只剩下四个女儿。 萧如宁年纪最小,不谙世事地眨巴着眼睛瞧我。 我捏了捏她的脸蛋,她天真无邪地笑起来。

我也微微笑了起来。 我又去看另外三个公主,一个天生病弱,另外两个战战兢兢,似乎被宫变骇破了心胆。 都还是孩子。我叹着气摸了摸她们的脑袋。 最后选定萧如宁,立了陆嫣为后。 其实陆嫣已是最合适的皇后人选,陆府满门被灭,日后绝无后戚之忧。

我把如宁接到勤政殿亲自抚养,从牙牙学语到识书礼,练武艺,再到看奏章,处理政事,中庸之道和帝王心术。 这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她有光明的出身,正统的培养,未来定会成为一代明君。

我45岁时,如宁13岁了。 宣布立她为储君时,满朝哗然。 双鬓花白的老臣颤颤巍巍地跪下劝谏:“我朝自开创以来从无女帝登位,还望圣上三思,可从宗室择一子弟过继,立为储君。” 我笑着问他:“爱卿可有人选?” 老臣犹豫,半晌道:“成王府嫡次孙萧景绥德才兼备,可堪为嗣。”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当晚查出成王府贪污国库银两,下了诏狱, 第二日上朝,再次提起储君事宜,无人异议。 如宁于是顺利地入主了东宫。 受封那日,她一直紧紧绷着小脸,显得十分严肃。 “说起来,朕也是13岁时受封的太子。”

我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你走的路比朕坦荡,日后也定能做得比朕更出色。” 陆嫣在一旁歪着脑袋笑,显得十分高兴。 这些年来,她一直是个骄纵的皇后,丝毫不顾忌他日史书工笔,即便对我,也常常冷眼相待。 只独独对如宁温柔辞色,关心亲近。 我对她有些遗憾,却也只能止步如此。 我们都没有被虔诚地爱过,所以都不会去主动地虔诚地爱人。

来源:宫墙往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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