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深圳九月的热浪扑在脸上，张婧站在会展中心的展台前，一遍遍改着跨境直播的稿子，这是她被学校辞退后找的第三份工作，AI写出来的文字干巴巴的，像机器念的，一点人味都没有。

深圳九月的热浪扑在脸上，张婧站在会展中心的展台前，一遍遍改着跨境直播的稿子，这是她被学校辞退后找的第三份工作，AI写出来的文字干巴巴的，像机器念的，一点人味都没有。

两年前我在武汉的教室里教学生敬语，谁也没想到，教日语会这么快就冷下来，她手里的讲稿改到第三稿，窗外会展中心的电子屏正一遍遍滚动着跨境电商人才缺口百万的消息，2024年高考日语改革的作文题刚出来那会儿她还在批卷子，那些花心思设计的语法点，现在被AI翻译软件几秒钟就消化掉了。

六百公里外的北京，莉至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招聘信息，职位要求里语言能力后面跟着一长串技能，跨境电商运营，跨境支付系统操作，海外社交媒体运营，这些字眼让她想起四年前考研时的决心，那时她刚收到外语院校口译专业的推免通知，宿舍墙上还贴着泛黄的NHK新闻剪报。

教育部数据显示，2020年高考日语考生有十二万三千五百人，到2024年，有些省份的报考人数已经降到高峰时的三分之一，湖北和日本的进出口额从2017年的三十四亿美元降到了去年的二十一亿，日资企业走了，教师的需求也跟着少了，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倒全倒，行业泡沫就这么破了，华中师范大学那天发了停招韩语方向研究生的通知，莉至的校友群里一下就炸了，有人贴出二十年前的课堂合影，照片里穿和服练敬语的人，现在有的在互联网公司，有的在培训机构，还有的在送外卖。

现在连留学中介都开始用AI写日语推荐信了，张婧对着镜头调试设备，货架上摆满日式小物，她去查日本的消费税怎么算，把海关的HS编码一个一个背下来，以前觉得没意思的东西，现在成了订单涨跌的钥匙，有一次直播她顺口用日语讲清酒怎么酿，看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她这才明白，语言不是拦路的墙，是能通到别人那里的路。

教育部2018年推出政策后，日语老师一下子多了起来，可AI带来的变化让市场跟着变了，跨境电商的HR王经理说，他们更想要能用日语写产品文案的人，不是光会讲语法的老师，莉至现在管日本市场的社群运营，她发现那些自己学日语的电商老板，往往比专八毕业的更懂用户在想什么。

深夜的深圳写字楼还亮着灯，张婧刚结束直播，打开招聘网站，搜索栏里写着“语言+技能”的职位，两千公里外北京的出租屋里，莉至在整理明天要发的邮件，日语签名下面，多了个“跨境运营专家”的英文，城市在数据里不停转，语言早不是打开世界的钥匙，可还是有人攥着它，一点一点敲出新的路来。

来源：简单小猫Q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