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被小七岁的男大表白时 男友在人群安静围观 我以为他天生冷情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28 22:39 1

摘要:周景聿从未展露过半点占有欲,总是轻描淡写的说应给我足够的自由。

我被小七岁的男大表白时。

男友混在人群里安静围观。

在一起一年。

周景聿从未展露过半点占有欲,总是轻描淡写的说应给我足够的自由。

我以为是他天生冷情。

直到我翻到他前女友的社交账号——

他每天跨城一百公里陪她,风雨无阻。

她去参加聚会,长时间没回消息,他会发无数条消息给她。

会气哼哼地要她记得和异性保持距离,他可是会检查聊天记录的。

吵架提分手时,那个在我面前永远冷淡的人,会把她抱起来发了狠地亲吻。

我这才恍然。

原来他不是冷情,也不是没有占有欲。

只不过,他的热烈和占有,从来都不是给我的。

1

我叹了口气,接过男大手里的花。

祈澈的眼睛倏地明亮,灼热的期待几乎溢出来。

花束是很漂亮的乌梅子酱。

我查过它的花语,你是我的独一无二。

说实话,我都有种直接答应的冲动了。

三米开外的围观人群里。

周景聿就站在其中。

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与周围的学生格格不入。

他安静地捧着花,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像是偶然途经一场事不关己的热闹。

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真是疯了。

竟然想答应祈澈,看看周景聿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会有什么变化。

瞬间我就打消了这个荒谬的念头。

祈澈是我导师的儿子。

今年刚满十八岁。

我按着太阳穴,心想完蛋了,该怎么和他妈妈交待。

「小澈,花很漂亮,我就收下了,但抱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祈澈怔住,脱口而出:

「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他来学校找你?」

「程十里,你是不是看我年纪小就敷衍我?」

这三连问真是让我哑口无言。

每一个字都像细针,扎进心里最酸涩的地方。

我该怎么说,此刻他就站在你身后呢。

说来好笑。

交往一年,周景聿总说不会干涉我的世界,给我足够的自由。

就连今天他第一次来学校找我,还是我软磨硬泡了好几回,他才松口。

周景聿分明听到了祈澈的话,却依旧停在原地。

无奈,我故意板起脸,用教训弟弟的口吻说:

「没大没小,叫我师姐。」

「你年纪还没我鞋码的一半大呢,谈什么恋爱?快回去学习。」

2

人群如潮水般褪去。

唯独周景聿这块礁石还留在沙滩上。

他左手拎着蛋糕,右手也捧着一束花。

红玫瑰配满天星,超绝直男搭配,大概是随手在路边买的。

他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乌梅子酱花束上,主动开口。

「花很好看,看得出用心挑了。」

又将蛋糕往我这边递了递。

我故意没接,把花抱得更紧。

「我腾不出手了。」

「那我帮你拿着?」

语气温和,甚至称得上体贴。

我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的眼睛。

试图从那片深潭里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不悦,或者任何属于男朋友该有的情绪。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我直接挑明:「周景聿,你不怕我刚才答应他吗?」

周景聿微扬唇角,好脾气地说:

「那说明他比我更值得,我能理解。」

理智的弦猝然崩断。

「有道理,那要不我们分手?」

这句话脱口而出,声音里的艰涩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周景聿沉默了一瞬:「对不起,下次我会及时阻拦他。」

又是轻车熟路的道歉。

像过去每一次一样,快速认错,止住所有话头,将沟通的可能彻底堵死。

上次我故意当着他的面称赞师兄很有魅力。

他没有一点点不快。

我半开玩笑问不怕我移情别恋?

他却轻描淡写:「别多想,我相信你。」

三番两次,我无法再欺骗自己。

周景聿,是真的不在乎我。

3

两人不欢而散。

或许不欢的只有我。

我赌气说今晚要去酒吧,就在我们恋爱一周年的这天。

我不信他听不出我的弦外之音。

可他只说了句「注意安全」,便转身离开。

闺蜜开车来接我时,电话里正和她老公吵得火热。

挂了电话,她没好气地把定位发了过去。

「好烦,比我爸管得还宽,连和你出去喝酒都要管!」

「我真是好惨一女的,人果然不能为了美色英年早婚。」

她转头看我,语气羡慕。

「还是你家周景聿好,从来不干涉你,脾气好得没话说,对你百依百顺。」

我没接话,摇下车窗。

夜风迎面而来,心里泛起酸涩和羡慕。

我羡慕闺蜜和她老公之间吵吵闹闹的日常。

日子过得鲜活有趣,像流动的河水,在你来我往中关系越发紧密。

那是一种被在意和被需要的感觉。

而我和周景聿之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连争吵都是奢侈的。

所谓的百依百顺。

只是因为周景聿会在分歧出现前妥协。

在我生气前,用一句「对不起」堵住接下来的话。

车载广播里,温柔的女声伴着舒缓的音乐流淌出来:

【如果一个人时刻对你保持清醒克制,那都不是爱。爱是不清醒的,是克制不住的,是胡思乱想,是失魂落魄,是占有欲,是想见面……】

闺蜜没注意听,还在絮叨她的烦恼。

「什么事都能吵起来!昨晚讨论要去哪旅游,才发现我俩都悄悄做了计划,想给对方惊喜。」

「两个人都太兴奋,抢着说话,都想让对方听自己的计划,结果吵起来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我打趣:「怪不得你吵架能力这么强,原来每天背着我偷偷加练。」

闺蜜也笑了。

「吵着吵着就到床上去了,体力也增强了。」

不久前,我也兴冲冲地拿着精心准备的旅行计划跑到周景聿面前。

可刚说了个开头。

他就打断我,说你喜欢就行。

我的雀跃就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无声地瘪了下去。

最后我也没了兴致,计划就此作罢。

夜色渐深,车很快停在酒吧门口。

没等闺蜜熄火,我一把把她按回驾驶座。

「家规森严的已婚妇女就别进去凑热闹了,你快回去吧,不然你家男鬼下次就要暗鲨我了。」

闺蜜瞥了一眼不断震动的手机,叹气:

「也是……他一个人在家挺可怜的。算了算了,我回去接着和他吵吧。」

我莞尔,目送着她汇入车流。

酒吧里人不少,但并不喧闹。

台上女歌手抱着吉他,轻声吟唱着听不清歌词的情歌,嗓音微哑,带着点缠人的惆怅。

我找了个最隐蔽的角落卡座坐下,用酒精压下心头的涩意。

手机屏幕亮起,是周景聿的消息。

【几点回家?】

像在完成一项例行查询任务。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指尖悬空,最终没有回复。

又点开了那个让我流泪整夜的社交平台账号。

我是上周刷到的。

首页推送里,一众清一色的学术科研帖中,突兀地出现了一条恋爱帖。

依照我的习惯,本会直接划走。

但当时心头产生强烈的第六感,让我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博主事无巨细地分享她男朋友有多么黏人。

又点进她的主页,发现一年半前就停更了。

评论区有人追问博主发生了什么事。

她回复:【分了。】

众人满是唏嘘和惋惜。

我也觉得惋惜。

直到看到一张模糊的侧影照片,我一眼就认出来,是周景聿。

我下意识否定了这个好笑的念头。

这人怎么会是周景聿呢?

我认识的周景聿,清冷、理性,情绪稳定得像一台精密仪器。

升职加薪不见他喜悦,遇到精神病人持刀能面不改色夺刀。

从不越界,也从不失控。

可帖子里的那个周景聿呢?

他会每天跨城一百公里,只为陪博主吃饭,风雨无阻。

他会因为她回消息慢了点,就连发上百条信息轰炸,气哼哼地要求她立刻和所有异性保持距离,还要检查她的聊天记录。

就连最后分手时,他居然能发出足足十屏的小作文。

最后一句写着:「求你别说分手,我受不了。你在家别动,我买了好吃的来找你。」

甚至……红着眼跪下来求她不要走。

这种近乎卑微的哀求,这种浓烈到灼人的占有欲……

我从未见过。

天光将亮时,我翻完了所有的帖子。

手机屏幕自动暗下去,映出我满脸的泪。

他们的爱情是如此炙热、耀眼,让我不敢直视。

我也恍然。

我曾以为周景聿是想给予我足够的空间和尊重。

原来只是不在意而已。

4

博主昨天突然更新,说她约了前男友见面。

我静静地等着。

我想,再给他一个机会。

如果他能主动和我坦白过去,或者对我隐瞒,但不赴约。

那我就和他坦诚布公地交流,不让感情留下遗憾。

毕竟我是真的喜欢他。

周景聿长得帅,做饭好吃,会主动承担家务。

而且和我都学医,有共同语言。

分手后,可能很难再遇见这样的人了。

我仔细盯着门口。

心跳随着每一次门的开合而起伏。

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始终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我甚至暗自松了口气。

也许,是我想多了。

那段过往于他而言,或许真的已经彻底翻篇。

他只是在那场倾尽所有的爱恋里耗尽了所有热情。

所以到了我这里,只剩下温和与平淡。

爱情不一定轰轰烈烈,也可以细水长流。

就像我父母那样。

我爸在厨房煮面,刚把面条下进锅,我妈就会自然而然地递过两颗洗好的鸡蛋。

她不需要问,就知道他煮面总爱卧个溏心蛋。

我妈剥蒜时,会顺手把蒜皮放在我爸提前铺好的纸巾上。

切菜声和抽油烟机的嗡声混在一起,谁也没说话,却比聊天更踏实。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

墙上的时钟缓缓走向凌晨两点,酒吧即将打烊。

周景聿作息极其规律,十一点半准时入睡,雷打不动。

看来,他选择了隐瞒和不赴约。

也好。

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拿起手机,准备叫代驾回家,然后明天和他好好聊一聊。

就在我站起身的瞬间。

目光无意间扫过酒吧靠前方一个光线晦暗的角落。

动作骤然僵住,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流动。

周景聿。

他就坐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台上那位女歌手。

侧脸在斑驳的光影里显得无比清晰,又无比陌生。

两人隔着人群遥遥对视,都红了眼眶。

他来得比我还早。

他根本没有回家,更没有入睡。

我刚刚构想的细水长流的未来。

在这一刻。

彻底粉碎。

5

心痛像潮水般涌上,但更强烈的感受是可笑。

我迅速抹掉眼角渗出的湿意。

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逃。

不必再等明天和周景聿聊了,现在就聊。

我径直走到他身前,切断了两人的对视。

「周景聿。」

那双泛红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未收尽的浓烈情绪。

「你怎么在这里?!」

就在这时,邻桌一个醉醺醺的男人突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冲着台上的女歌手吹了声口哨,随手将一个空酒瓶用力扔向舞台方向!

玻璃渣四溅。

女歌手惊得后退一步,碎玻璃划过裙摆。

几乎是瞬间,周景聿推开我,冲过去挡在那个女人身前。

我猝不及防被推到一边。

手肘重重磕在冰冷的吧台边缘,尖锐的疼痛瞬间窜起。

我突然想起初遇那天,周景聿也是这样毫不犹豫地挡在我和一个持刀的精神病人之间,冷静制伏对方。

可如今,他只想保护身后那个女人。

醉汉见状不对,骂骂咧咧走了。

「江皎皎!」

周景聿语气里是压不住的担忧和焦灼。

「早就说了不让你在这种地方工作!要是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江皎皎受了惊吓,闻言回过神用力推开他。

「谁要你管我!你贱不贱啊?」

两个人都死死盯着对方,谁也不肯先移开目光。

眼神里缠满了旁人看不懂的旧账。

但周景聿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的渴望,有如实质。

说来好笑,我才像是多余的那个。

「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出声撕开了两人胶着的对视。

江皎皎闻声看来,眼角的泪要落不落,故作平静。

「普通朋友。」

好一个普通朋友。

周景聿下颌线绷得死紧,像是极其不甘心被这样定义,却又无法反驳。

他的目光终于落回我身上。

「她的腿被划伤了,我先送她去医院。」

周景聿能注意到她腿上,在闪烁的灯光下几乎看不清的红痕。

却看不见我捂着手肘,疼得浑身冷汗的模样。

江皎皎别开脸:「我不去!死不了!」

周景聿立刻拿出手机:「那我叫救护车。」

他可是医生。

是能在急诊室面对血肉模糊的伤口都面不改色、迅速做出最专业判断的周医生。

而此刻,却方寸大乱。

6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雨滴沿着又高又短的屋檐飞流而下,砸在地上溅起冰冷的水雾。

周景聿的伞倾向江皎皎。

她的肩膀和发丝都保持着干爽。

站在伞另一侧的我,冰冷的雨水瞬间就打湿了我的半边身子。

布料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江皎皎瞥向我。

「这伞好小啊,挤三个人真不方便。」

周景聿这才回头看了眼我湿透的肩膀,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抱歉,她今天穿的白裙子,淋了会透,车很快就来了。」

江皎皎猛地挥开他撑伞的手。

伞一晃,更多雨水砸到我身上。

「你以什么身份管我?我淋不淋湿关你什么事?!用不着你假好心!」

说完,她身子突然晃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

周景聿立即紧张地扶住她。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通宵熬夜了?」

「我以前给你开的药,你有按时吃吗?是不是又忘了?你总是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

雨水顺着我的发梢流进脖颈,冰冷刺骨。

可远不及此刻心里的寒。

我想起不久前,我因为实验连续通宵了好几天。

和他抱怨头疼,他只嗯了一声,说可以去神经内科看看。

除此之外,连多问一句的心思都没有。

不远处,透亮的车灯穿破雨幕。

我猛地伸出手,一把从周景聿手里夺过了那把始终倾斜的伞!

雨水立刻劈头而下。

我握着伞柄,看着眼前狼狈的两人:

「伞太小挤不下?要不要我给你们搬张床过来?」

周景聿的脸色瞬间僵住。

江皎皎炸毛:「你什么意思?!」

我微笑:

「我的生活已经够精彩了,不需要你们两个在我面前演一出情深意重、破镜重圆的大戏。」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表情,转身走向路边刚刚停稳的车。

合上车门前,周景聿的手卡了进来。

「对不起!十里,你听我说,谁都有自己的青春,过去没那么容易放下,我需要一些时间……」

他眼神里带着一种混乱的焦急。

解释却苍白无力。

我看着他那张曾经让我喜欢的脸,此刻只觉得无比厌倦。

「周景聿,你放不放下,那是你的事,早就与我无关了。」

他瞳孔骤缩。

我一字一句:

「我们分手了。」

周景聿还想说什么,被闺蜜厉声打断:

「周景聿!你他妈还是不是人!死开!」

我看向卡在车门里的修长手指,冷声道:

「我要关门了。」

周景聿没伸回手,被结结实实夹了一下,他疼得皱眉。

「十里,你冷静一下……」

我看向闺蜜:「踩油门吧。」

周景聿松了手。

车子冲了出去,将雨中的身影迅速甩远,模糊在后视镜扭曲的水光里。

我缓缓松开一直死死攥着的右手,隐隐渗出血丝,我却感觉不到疼。

「小秋,谢谢你。」

闺蜜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用力抽了几张纸巾塞进我手里。

「谢什么谢!屁大点事!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大半夜,我突然想去看日出,一个电话把你从被窝里薅起来,你屁都没放一个就陪我去爬山的事了?」

「朋友之间,不说谢谢,姐现在带你去医院。」

眼泪决堤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

「狠狠哭一场,别憋着,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明天姐就带你去看帅哥!」

7

闺蜜陪我在医院处理手肘的撞伤。

幸好只是轻微的软组织挫伤,喷些药休养几日便好。

刚走出诊室,就看到周景聿步履匆忙地赶来。

右手缠着明显的白色绷带。

想来是被我关车门时夹伤的。

「十里,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坐下好好谈谈。」

我拿出手机,亮出收款码。

「诊疗费一共二百块,还有精神损失费,麻烦转给我五千。」

周景聿一怔,沉默地给我转了五万。

我不想探究他为什么这么做,照单全收,然后当着他的面,把所有联系方式一一拉黑。

做完这一切,我收起手机,转身就准备离开。

手腕被死死攥住。

「十里,我可以解释……」

我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

「但我不想听了。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

到此为止了。

毕竟我不是他没放下的前女友,他不会做出更失控的举动了。

果然,他最终只是抿紧了苍白的唇。

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但我已不想费尽心思去猜测,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8

我用这笔钱搬离了房子,租了学校附近的一室一厅,剩下的钱给闺蜜买了她加购物车很久的衣服。

我的学校在城北,周景聿的医院在城南。

我不必再每天跨越几乎一座城的距离回到那个家。

省下的时间和精力全部投入实验室。

情场失意,学业得意。

研究成果进展顺利,我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发表了一篇不错的 SCI 论文,有希望申上心仪的大学。

唯一的变数是祈澈。

导师知道表白的事情后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小子小时候黏着你玩过家家,长大了还真动了心思。」

她和我妈是多年好友和邻居,语气满是调侃。

「这是你们两个孩子的事,我们不会干涉,你也不用顾忌我们。」

祈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的前男友是周景聿,又确认了我已经分手,天天黏在我身边。

「程十里,我这道题不会,你教教我呗。」

「程十里,你喜欢我的这件衣服吗?」

「程十里,我下周有比赛,你去看看嘛。」

我叹了口气。

「不会,不喜欢,不去。」

「还有,别直呼我名字。」

祈澈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

他抿了抿唇,没再说话,真的就转身走了。

我松了口气,果然还是少年心性,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样也好。

我大概还没有走出初恋的阴影,又怎么能仓促地开始新的感情?

祈澈很好,阳光鲜活,他的喜欢直白热烈,也正因如此,我更不能答应。

9

这天,导师召开课题组会议,说学院新聘请了一位联合科研导师,可以利用其丰富的临床资源协助招募罕见病研究对象。

会议室门被推开,几声压抑的「好帅」响起。

我低头看文献,思考今天中午要吃什么。

「各位同学好,我是周景聿,很荣幸担任本项目的联合科研导师……」

我猛地抬头。

周景聿就站在讲台上,一身白大褂衬得他身形越发颀长挺拔。

目光越过众人,落在我身上。

台下依旧是我,台上的人却换成了他。

会议结束后,我收拾好东西想要离开,却被拦住。

我率先开口:

「你的执业医院在城南,跑到城北的医学院来当联合导师,怎么,是家里有油田吗?」

「以前,总是你跨过整座城市去找我。现在,换我过来找你。」

我轻笑。

「周医生这是又被谁甩了,才想起来我这里找存在感?」

周景聿的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什么。

「师~姐~」

一个黏黏糊糊的声音响起。

我回头,愣住。

几天没见,祈澈仿佛换了个人。

之前的青春男大装扮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剪裁合体的衬衫。

头发剪短,露出优越的眉骨。

褪去了大半青涩跳脱,散发出一种极具攻击性的帅气。

他自然而然地走到我身边,迎上周景聿审视的目光,缓缓吐出清晰的几个字:

「前、夫、叔?」

周景聿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我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周景聿比祈澈大十岁,这么叫好像也可以。

周景聿扫过祈澈刻意成熟的装扮,冷笑道:

「穿得再像大人,也掩盖不了心智上的幼稚,她不适合陪你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祈澈嗤笑:

「适不适合,好像不是由前任说了算。倒是叔叔您,仗着年纪大就以为能替别人做决定了?这习惯可不好。」

周景聿:「你之前表白不也被拒绝了吗?半斤八两。还有,注意你的措辞,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祈澈:「外人?我可是名正言顺的师弟,倒是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这说话?」

……

我不露痕迹地后退,迅速离开。

我就先吃饭去了。

刚出实验楼没走几步,又被意想不到的人拦住。

江皎皎。

10

「程十里是吧?」

江皎皎撩了撩长发,微笑:

「你知道周景聿有多爱我吗?」

「他会跨城一百公里,只为陪我说几句话,会给我发几百条信息,小心眼吃醋,我提分手他也不生气,好脾气地哄我……」

江皎皎喋喋不休我看过的帖子。

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那晚我看着这些爱的证据,泪流满面。

但此刻,我的内心却很平静。

甚至有点走神地想,我想去的食堂档口是不是快卖完了。

江皎皎一口气说完。

像是完成了一场盛大的表演,期待着我崩溃的反应。

我只是淡淡地说:

「我知道。」

江皎皎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

我也微笑: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说起来,还得谢谢你。他现在能做一手好饭,家务整理得井井有条,都是你的功劳,调教得不错。」

话音刚落,江皎皎突然哭了。

「你什么都不懂!他是对我好过!可那又怎么样?」

「他是医生,我是酒吧驻唱歌手,他的父母不愿意见我。他的同事听说我大专毕业时眼神都变了。」

「我没有安全感!我害怕!我只能不停地闹,提分手,想证明他还在乎我……可他、他好像也没执着多久啊,他很快就听家里的话去相亲了……」

她抬起泪眼模糊的眼睛看我,满是自嘲。

「你们都是学医的,家境和学历那么好,站在一起谁都说是天生一对……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被留在过去了,像个傻子一样死死抓着那点可怜的回忆……」

我原本平静无波的心,猛地一沉。

当年我发现相亲对象就是周景聿时非常惊喜。

而他那时在想什么呢?

发现救下的女孩就是父母让谈的相亲对象后,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和我在一起呢?

江皎皎哭得浑身发抖,像个迷路又淋透了雨的孩子。

我内心叹了口气,声音放缓:「那你今天特意来找我,是想干什么呢?」

江皎皎语无伦次,声音破碎。

「你们分手了,我以为我们就能复合了……」

「可是他不回我的消息,不愿意见我,后来我才知道,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申请来你的学校。」

「爱我的人……最终还是被我弄丢了,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好丢人啊……」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能对她说「放下吧,向前看」吗?

我又有什么资格劝她呢?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总能轻易说出洒脱的话。

可倘若换作是我,那个我曾刻骨铭心爱过的人最终离开,我能轻易释怀吗?

最终,我什么也没说。

只是从包里拿出一包干净的纸巾,默默地递给了她,转身离开。

11

第二天刚来到实验室就听到欢呼声。

实验室赫然多了一台新咖啡机。

还有几罐价格不菲的咖啡豆,桌子上堆满了进口坚果和黑巧克力。

祈澈正兴致勃勃地研究着新机器,递过来一杯刚冲好的咖啡:

「师姐,快尝尝,医院合作方体恤我们科研辛苦,特意买的。」

咖啡口感熟悉,是我常买的那家小众烘焙坊的深烘豆子。

师妹小声道:

「祈澈,实验室新规,非项目组成员不能长时间逗留的,尤其是本科生……」

她指了指门口新贴的规定。

祈澈一愣,在门禁处刷了几次卡,果然毫无反应。

他磨了磨后槽牙:「肯定是周景聿那个老东西搞的鬼!」

我看着他又气又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

「你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上课吗?」

祈澈眼神闪烁了一下,没说话。

我把他推到实验室门外:

「规定就是规定,你老实回去上课吧。」

回到自己的实验台前,却发现桌子上多了不属于我的东西。

一盒我常吃的止痛药,旁边是保温杯,拧开杯盖,一股浓郁的红枣姜糖味扑面而来。

我拧紧,连同那盒药,扔进了垃圾桶。

项目会议上,周景聿依旧是那副清冷严谨的模样。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都因他的严格而显得有些紧绷。

却在讨论我负责的部分时,冷硬的声线放缓许多。

「程十里同学的数据量很足,但对照组和实验组的培养条件温差波动超过了限定范围,需要剔除误差重新计算。」

他的意见一如既往地犀利精准,让人无法反驳。

我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我遗漏的关键点。

修改提交上去的报告还被导师特意夸了。

她又交给我一项任务,让我去申请调用医院的归档数据。

我跑了好几趟,流程繁琐,那个科室的负责人始终打着官腔驳回。

我几乎不抱希望,无奈准备向导师说明情况。

结果,就在我准备放弃的当天下午,那位负责人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语气一反常态地客气,甚至带着点歉意,说数据权限已经特批了。

电话挂断,我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犹豫许久,我敲响周景聿办公室的门。

他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献,抬起头看到是我,神情有些意外:

「怎么了?处理数据上有什么困难吗?」

我开门见山:

「是你吗?」

周景聿沉默地看着我,手指无意识地合上了手中的文献。

办公室里一时间只剩下空调运行的微弱声响。

「祈澈不适合你。」

我气笑了。

当时祈澈和我表白,他站在一旁无动于衷,分手后却跑来说这些话。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对我说这话?」

周景聿被我的话刺了一下,避开我的目光。

「我能提供的资源和人脉,能切实地帮到你,让你的路走得更顺。但他不能。」

他顿了顿。

「他太年轻,太幼稚,以为仅凭一腔热情两个人就能走下去……」

他没再说下去,但我们都心知肚明。

周景聿又看向我,一字一顿。

「但无论是以什么身份,我都希望看到你成功。」

我看着他那副仿佛一切都是在为我着想的模样,心头涌上一种深深的疲惫。

「周景聿,你的帮助,如果对我有利,我会照单全收。」

「但是,我不会回头。」

说完,我准备离开。

门把被按下时,沙哑的声音传来。

带着一种我没见过的破碎的急切。

「你走后的第一周,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你。」

我的动作顿住了。

门把手上的凉意透过掌心。

「一个儿科病人出院那天偷偷塞给我一袋糖。我不爱吃糖,但下午的手术间隙有点累,我剥了一颗,是草莓味。」

「就在那个时候,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味道,你应该会喜欢。我想把糖带给你,可你已经不在了。」

周景聿轻笑,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后知后觉。

「我想了很久,意识到我和江皎皎的感情,像一场高烧,轰轰烈烈但烧得彼此都痛苦。我对她,是愧疚和不甘心。而在你身边时,我感受到的是平静和安心。」

「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就算不能,至少让你知道,这段感情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陷入其中。」

我突然想起我们之前曾有过的某些瞬间。

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拿什么。

同时说出一样的话。

在我熬夜写论文时他默默放在我手边的温牛奶。

偶尔睡懒觉,一睁眼就能吃到的烤好的面包。

下雨天发现自己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了把伞……

原来这些细碎的瞬间,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我叹了口气。

「一颗糖,能说明什么呢?」

「我们在一起一年,365 天,足够养成习惯了,你只是习惯了我,这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所以,真的没必要再说这些了。你的糖,留给自己吧。」

12

自那以后,我和周景聿成了陌生人。

那些无声的帮助和纠缠也停止了。

维持着一种纯粹的公事公办关系。

祈澈不能进实验室,就开始在门外蹲守我。

我几乎每次走出实验楼,都能恰好遇到他。

有时他靠着自行车玩手机, 有时拎着杯奶茶来回晃悠。

美其名曰路过、顺路、刚好没事。

这天上午,我通宵做完实验出来, 又看到了祈澈。

这个时间点,明明是他应该在上专业课的时候。

祈澈亮着眼睛凑了过来。

我按住眉心,下定决心和他谈谈。

「你现在不是应该上课吗?」

祈澈收回笑意,神情变得认真。

「那些知识我都自己熬夜自习了,不会影响我学习的。」

我看向他身上的衣服, 心里叹了口气。

「你应该不喜欢穿衬衫吧?还有,我听说你退出了所有社团?」

「你这么年轻, 就应该和同龄人一起感受青春,而不是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耗在我这里。」

祈澈抿唇。

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里闪过委屈和执拗。

我心软了一下,但话还是得说清楚:「我不是看不起你的喜欢, 也不是觉得你幼稚。恰恰相反,我觉得你的喜欢很珍贵。」

祈澈摇头:

「这不是消耗,这就是我的青春。我考这所大学,就是想靠近你。」

我怔住。

年少时的喜欢,就是这样不顾一切, 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和足以燎原的炽热,纯粹得令人心惊。

可我比他大七岁,应该负起引导的责任,而不是放任自己沉溺在这份动人的炽热里。

「你以后还会看到更大的世界, 遇到更多很好的人,那时候,你可能觉得我并不优秀也并不值得, 所以我不能趁你还小, 就剥夺你选择的权利。」

祈澈没有说话。

安静的室内只有窗外隐约的风声。

过了许久, 祈澈轻轻笑了。

依旧明亮的笑容。

「不愧是我喜欢的人啊……」

「我明白了, 程十⾥。」

13

多亏之前的论文和项⽬,我顺利申请到国外顶尖大学的博⼠ offer。

离开那天, 机场⼈流熙攘。

我和爸妈办理完托运,⼀转身, 竟看到了祈澈。

他穿着简单的白 T 恤和⽜仔裤, 恢复了阳光清爽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

「来送你啊, 顺便告诉你,我考了专业第一。」

祈澈眼神清澈⽽坚定。

「程十里, 你说的话我都记着, 我会去看更大的世界,会努力变成更优秀的人。」

爸妈眼眶泛红,不住地叮嘱着⾐食住行。

离别在即, 我⼼⾥也涌起伤感, 和他们一⼀拥抱。

刚松开,就看到祈澈也张开⼿臂, 故作坦然又掩不住期待,表情明晃晃地在示意「到我了」。

我⽆奈⼜好笑地张开⼿臂, 他上前⼀步,轻轻抱住我, 一触即分。

登机⼴播声响起。

我最后朝爸妈和祈澈挥挥手, 转⾝走向安检口。

「程十⾥!你等着看吧!我会继续努力的!」

清亮又带着少年⼈特有执拗的嗓音穿透了机场⼤厅的嘈杂。

很多旅客纷纷回头。

我的脚步顿了⼀下,没有回头。

却能想象出他此刻倔强的模样, 嘴⻆忍不住弯起,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飞机的轰鸣声掠过云端。

新的生活,即将开始。

来源:星星藏于梦里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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