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为庆祝我考上大学,亲手煮五色汤圆,我察觉不对喂给她女儿吃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28 21:00 1

摘要:"我要亲手给薇薇做五色状元汤圆。"她宣布着,接连几天躲在厨房里鼓捣着各种奇怪的药草。出发前夜,那碗色彩斑斓的汤圆终于呈上餐桌,白、绿、紫、黑、黄五色,散发着诡异的药香。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那个闷热的盛夏午后,我捏着烫金校徽的录取通知书,父亲的喜悦溢于言表,继母方姨的眼神却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要亲手给薇薇做五色状元汤圆。"她宣布着,接连几天躲在厨房里鼓捣着各种奇怪的药草。出发前夜,那碗色彩斑斓的汤圆终于呈上餐桌,白、绿、紫、黑、黄五色,散发着诡异的药香。

"薇薇,快尝尝,这可是阿姨亲手做的,保你大学一帆风顺。"方姨眼中闪烁着灼人的热切,手指微微颤抖。

我笑着舀起一个,转向满脸好奇的妹妹:"孟孟,姐姐的好运分你一半。"

"不——"

方姨的尖叫声撕裂了餐厅的平静,她如同发疯般冲过来,脸色惨白:"快吐出来!快去医院!"那一刻,我明白了一切。

01

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是个典型的盛夏午后,窗外的蝉鸣聒噪得像是要把整个夏天都喊破。我捏着那张印着烫金校徽的纸,手心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本地最好的那所大学,稳了。

客厅里,我爸林国栋正举着电话,用他那惯有的、沉稳中带着一丝克制不住上扬的语调,向电话那头的亲戚们播报这个喜讯。“……对,是薇薇,考上了,考上了!……一本,还是咱们市最好的那所……嗨,孩子自己争气,我没出什么力……”

他的声音里满是骄傲,那种几乎要从胸膛里溢出来的、属于中国式父亲的骄傲。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嘴角咧到了耳根,却还要故作谦虚地摆摆手。我爸就是这样一个人,爱都藏在心里,嘴上从不轻易表露。

“薇薇,快吃块瓜解解暑,看把你爸乐的。你真是我们家的大功臣。”继母方姨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从厨房里走出来。她把最中间那块最甜的递给我,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温柔笑容。西瓜瓤红得发亮,上面还带着冰箱里的丝丝凉气。

方姨,全名方慧,是我爸的续弦。在我十岁那年,我妈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急病走了,我爸一个人拉扯我到初二,又当爹又当妈,日子过得一团乱麻。

他是一家国企的技术骨干,忙起来昏天黑地,常常是我放学回家,面对的都是冷锅冷灶。后来,经单位同事介绍,他认识了在后勤部门做文员的方姨。

方姨是个看起来特别妥帖的女人,说话温声细语,做事麻利周到。她第一次来我们家,就利索地把那积攒了好几天的脏衣服给洗了,把乱糟糟的客厅收拾得窗明几净,还做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

我爸当时看着焕然一新的家,眼圈都红了。他觉得,这个家需要一个女主人,我也需要一份“母爱”。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地结了婚。

一年后,方姨生下了我的妹妹,孟孟。

这些年来,方姨确实扮演了一个“完美后阿姨”的角色。她对我的关心无微不至,家里家外打理得井井有条,邻居和亲戚们都对我爸说,他有福气,找了个这么贤惠的女人。

“姐姐你好厉害!我也要去你那个大学!”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房间里冲出来,像颗小炮弹一样撞进我的怀里。是孟孟,她比我小六岁,此刻正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

她从小就爱粘着我,我们俩的关系,说跟亲姐妹一样都毫不过分。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抱进怀里。一家人其乐融融,这画面温馨得像一幅画。

可就在我低头亲吻孟孟额头的那一刹那,我的余光瞥见了方姨。她依然在笑着,但那笑容似乎有零点几秒的凝固,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失落,又像是……不甘?

那感觉稍纵即逝,快得让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等我再看过去时,她又恢复了那副温柔热情的模样,正忙着给陆续上门道贺的邻居们端茶倒水,嘴里还不停地夸着我。

我心里嘀咕了一下,但很快就把这点疑虑抛到了脑后。也许是我想多了,方姨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晚上一家人在外面最好的馆子吃饭庆祝,席间,父亲喝了点酒,话也多了起来,翻来覆去地说着我小时候的趣事。方姨则一如既往地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不停地给我和孟孟夹菜,那份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旁边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夸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姨擦了擦嘴,看似很随意地开了口:“薇薇这孩子,从小被我惯得什么家务都不会,这要去那么远的大学,一个人生活,我还真有点不放心。我听我娘家一个远房亲戚说,有个老方子,用五种颜色的食材做成汤圆,红豆、绿豆、黑芝麻、糯米、还有一种黄色的药材,说是叫‘五色状元汤圆’。考上大学出门前吃,不仅是个好彩头,还能保佑孩子身体康健,百邪不侵。”

我爸一听,立刻连连点头,脸上带着几分醉意,满是感激地看着方姨:“还是你想得周到,这些老讲究,我都忘了。薇薇她阿姨走得早,这些年多亏有你,把薇薇照顾得这么好。”

我端着果汁杯的手顿了一下。心里掠过一丝奇怪的感觉。

方姨一向是不信这些的,孟孟小时候生病,我奶奶想找人“叫魂”,被她坚决地拦住了,还说了一大通道理。怎么今天,她对一个听起来就神神叨叨的“老方子”这么上了心?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她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热切和真诚,仿佛真的只是在为我的健康和前途着想。

看着她那双温柔的眼睛,我刚刚升起的那点疑虑又被打压了下去。也许,人都是会变的吧。也许她只是太爱我,太担心我,所以才会“病急乱投医”?我这样安慰自己,冲她笑了笑,说:“谢谢方姨。”

那晚,回家的路上,夏夜的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爽。父亲和方姨走在前面,孟孟牵着我的手,叽叽喳喳地说着她也要努力学习,以后考我的大学。

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和我手里那张沉甸甸的录取通知书,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真实感。我即将拥有崭新的人生,而这个看似完美的家,似乎也因为我的即将远行,漾起了一丝看不见的涟漪。

02

方姨对我好,是刻在所有亲戚邻居记忆里的事实,也是我过去十八年人生里最真实的感受。这种好,不是简单的嘘寒问暖,而是一种全方位、无死角的“爱”。

现在回想起来,那张名为“爱”的网,从她嫁给我爸那天起,就已经开始悄无声息地编织了。

我记得很清楚,她刚进门那会儿,我正上初二,是半大不小的尴尬年纪。

对于这个突然闯入我生活的女人,我心里是存着戒备和一丝敌意的。我故意不叫她“阿姨”,只是生疏地喊“方姨”。她也从不强迫我,总是笑眯眯地应着。

她接管了我生活里的一切。每天早上,我的床头必定会放好熨烫整齐的校服;晚上我学习到多晚,她都会端着一杯热牛奶默默地守在门外,等我开门时再递给我;我的房间永远不需要自己收拾,因为每天我放学回家,被子都叠得像豆腐块,书桌也擦得一尘不染。

她总是在我爸面前,在所有亲戚面前说:“薇薇这孩子,从小没了妈,吃了太多苦,我就是想把她缺的母爱都补回来。”“女孩子家,就该娇养着,手是用来弹钢琴、画画、写字的,不是用来洗碗拖地的。”

于是,在这个家里,我成了一个什么都不用干的“公主”。孟孟出生后,这种“溺爱”更是变本加厉。

孟孟三岁时就知道把自己的玩具收进箱子,而我直到高三,都分不清洗衣机上的几个按钮。孟孟有时想学着洗自己的小袜子,方姨会笑着把她拉开,说:“让姐姐歇着,你也别玩水了,这些活儿阿姨阿姨来干就行。”

我爸对此非常欣慰,他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薇薇,你方姨是真心对你好,比对孟孟都好,你以后要懂得感恩,要孝顺她。”

我也曾一度沉溺在这种“爱”里。哪个孩子不渴望被无条件地宠爱呢?

尤其是在我经历了丧母之痛后,方姨的出现,确实像一束温暖的光,照亮了我灰暗的生活。

她会记得我的生理期,提前给我煮好红糖姜茶;她会研究各种各样的营养餐,变着花样给我补身体;她甚至比我爸更关心我的学习,每天陪着我写作业,给我检查卷子。

但是,这种“爱”太过密不透风,有时会让我感到窒息。

高中文理分科的时候,我的理科成绩更好,我想选理科。可方姨却觉得女孩子学文科更轻松,将来考个师范,当个老师,稳定又体面。

她没有跟我争吵,只是在我爸面前唉声叹气,说女孩子学理科太辛苦,容易掉头发,熬夜对皮肤也不好。她会拉着我的手,苦口婆心地说:“薇薇啊,阿姨是过来人,都是为你好,不想让你走弯路。”

那段时间,家里气氛很压抑。我爸被她说动了,也开始劝我。最后,我妥协了,选了文科。虽然我的文科成绩也很好,但那种被安排、被掌控的感觉,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我心里。

还有物质上,她对我的满足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高一那年,我看中了一款最新型号的手机,价格不菲。我爸觉得学生没必要用那么好的,不同意。方姨就在旁边吹枕边风,说“别的孩子都有,不能让咱们薇薇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学习压力大,买个好手机也能放松放松”。

最后我爸还是松了口。当我拿到新手机时,心里除了喜悦,还有一丝不安。我好像已经习惯了,只要我想要什么,方姨就会帮我扫清一切障碍。

最让我不解的,是她对我“身体弱”这个概念异常的执着。我其实身体底子不错,从小到大很少生病,感冒发烧都很少。可是在方姨嘴里,我就是个林黛玉一样的病秧子。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向亲戚朋友和我爸强调这一点,“薇薇这孩子,看着高高大大,其实底子虚得很。”

她给我炖各种我并不喜欢的补品,什么阿胶、燕窝、人参,逼着我往下咽。还经常带我去一些小巷子里的老中医那里,说是要“调理根本”。那些中医开的药苦得让人想吐,喝下去总觉得昏昏沉沉。我爸工作忙,加上他本身也觉得我从小没妈,身体肯定不如别的孩子,所以对方姨的这些行为,他从不干涉,反而觉得她是用心良苦。

久而久之,我自己都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我真的就是个需要被“特殊照顾”的药罐子。

这种矛盾的心理一直伴随着我的成长。一方面,我享受着她带来的便利和照顾,这个家看起来完整而温暖;另一方面,我总觉得她的关爱像一张巨大而柔软的蛛网,把我牢牢地包裹在里面,让我动弹不得。我分不清这究竟是青春期的敏感多疑,还是她的关爱真的掺杂了别的东西。这种自我怀疑,让我常常在深夜里辗转反侧。

我甚至和我最好的朋友聊过这件事,朋友听完后,一脸羡慕地说:“林薇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妈要是对我这么好,我做梦都要笑醒了!你这就是典型的‘公主病’,有人把你当公主,你还嫌人家管得宽。”

朋友的话让我羞愧不已。是啊,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方姨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用这么阴暗的心理去揣测她呢?

从那以后,我努力说服自己,要接受这份沉甸甸的爱,要感恩。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用一张张优异的成绩单来回报她和父亲,也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内心的那点不自在。直到那张录取通知书的到来,打破了这维持了数年的平静。

03

拿到录取通知书后的那几天,家里的喜庆气氛依然浓厚,道贺的电话和上门的亲友络绎不绝。方姨作为家里的女主人,表现得比我爸还要热情周到,张罗着糖果点心,嘴里不住地说着“我们家薇薇就是争气”。

但在那张完美的笑脸之下,我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裂痕。

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她就极力反对我报考这所离家千里的大学。她的理由和从前一样,冠冕堂皇,充满了关爱:“薇薇,不是阿姨说你,你看你这身体,从小就弱,在家里有我照顾着还好。这一下子跑那么远,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水土不服生病了怎么办?到时候我和你爸都赶不过去,得多着急啊。”

她甚至还发动了七大姑八大姨来轮番劝说我,话里话外都是女孩子没必要跑那么远,就在本地读个大学,毕业了找个安稳工作,早点嫁人才是正经事。

可这一次,我没有妥协。这或许是我十八年来,第一次如此坚决地反抗她的“建议”。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过一种不被安排、不被过度保护的生活。父亲这次也站在了我这边,他觉得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最后,方姨没能拗过我们父女俩。

现在木已成舟,她的失落感再也无法完全掩饰。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时时刻刻围着我转了,我常常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发呆,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下午,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孟孟跑过去叫她,她都要好半天才能回过神来。

最让我觉得不对劲的,是她那些神秘的电话。

有好几次,我从房间出来喝水,都撞见她在自己的卧室里,或者在阳台的角落里,背着人偷偷打电话。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一看到我走近,她就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立刻挂断电话,然后神色慌张地岔开话题。

“薇薇啊,要不要吃点水果?阿姨给你去洗个苹果。”
“哦,没什么,就是你王阿姨,问我广场舞去不去,我这几天哪有心思去啊。”

她的借口听起来天衣无缝,但那慌乱的眼神却出卖了她。有一次,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经过她的房门,门留着一条缝。我听到她在里面压着嗓子和别人通话,声音又急又轻,但有几个词还是清晰地飘进了我的耳朵里。

“……对,就是那个方子……对……不会有后遗症吧?……那就好,那就好……”

我当时心头猛地一跳,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凉了半截。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我立刻又强迫自己把它按了下去。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方姨怎么会害我呢?她对我那么好。也许是听错了,或者她在说别人家的事,比如哪个亲戚家的孩子不想去上学……

我安慰着自己,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可心脏却像打鼓一样,咚咚地跳个不停。

从那天起,她开始更加频繁地往家里带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各种颜色和形状的豆子,一些晒干的植物根茎和花草,还有一些用纸包着、看不清是什么的粉末。她把这些东西都堆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每天吃完晚饭,就把自己关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孟孟好奇地凑过去问:“妈妈,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呀?”

方姨一反常态,有些不耐烦地把她推开:“小孩子家别捣乱,妈在给你姐姐准备出远门要吃的好东西呢。”

父亲问起,她还是那套说辞,说是滋补身体的,对我有好处。父亲对此深信不疑,还时常感叹,说我能有方姨这样一个比亲阿姨还尽心的后阿姨,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我心里的不安却一天比一天强烈。她对“五色汤圆”这件事的热情和执着,已经远远超出了单纯的“关心”,更像是一种必须完成的、带有某种阴暗目的的仪式。

这个曾经让我感到无比温暖和安全的家,此刻却像被一层看不见的阴云笼罩着,让我觉得压抑,甚至有些恐惧。我不知道那碗传说中的“五色汤圆”到底是什么,但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它绝不像方姨说得那么简单。

04

出发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天,方姨起了一个大早。天还没亮,我就听见厨房里传来了动静。那声音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凌晨里,却显得格外清晰。我知道,她是在准备那碗“五色汤圆”。

一整天,家里的气氛都有些异样。父亲请了假,在家里帮我最后检查一遍行李,嘴里不停地嘱咐着我到了学校要给家里打电话,要注意安全,要和同学搞好关系。

他的脸上,是那种即将送女儿远行的父亲所特有的,混杂着骄傲、期待和浓浓不舍的复杂情绪。

孟孟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我身后,一会儿帮我把她最喜欢的玩偶塞进行李箱,说要让小熊陪着我,一会儿又抱着我的胳膊,红着眼睛说她会想我。

只有方姨,她一整天都泡在厨房里,几乎没出来过。厨房的门紧紧地关着,将一切都隔绝在外。偶尔她端水出来,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格外严肃和专注,仿佛在进行一项极为重要的工程。我爸在一旁看着,满是感动地对我说:“你看你方姨,为了你,真是操碎了心。”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整理着我的书。我的心跳得很快,一种不祥的预感像藤蔓一样,紧紧地缠绕着我的心脏。这几天她的种种反常,那通神秘的电话,那些奇怪的草药……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我,今天这顿午饭,将是一场鸿门宴。

中午十二点,方姨终于从厨房里出来了。她端着一个精致的青瓷大碗,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和异样的期待。

那碗所谓的“五色汤圆”终于端上了桌。

白、绿、黄、紫、黑,五种颜色的汤圆静静地躺在浓稠的汤汁里,看起来煞是好看。白的是糯米,绿的是绿豆,黑的是芝麻,紫的是紫薯,这都看得出来。
唯独那个黄色的,透着一股淡淡的药味,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汤汁也不是普通的糖水,而是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褐色,散发着和前几天厨房里一样的、混杂着草药和豆腥的怪味。

“薇薇,快,趁热吃。”方姨把那碗汤圆小心翼翼地推到我的面前,眼神里带着一种灼人的期待和掩饰不住的紧张。“这可是阿姨为你亲手做的,五行俱全,五色纳福。吃了它,保你以后在大学里一帆风顺,健健康康。”

父亲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薇薇,这是你方姨的一片心意,从昨天一直忙活到现在呢,快吃吧。”

孟孟也伸长了脖子,满脸好奇地看着那碗漂亮的汤圆,馋得直咽口水:“哇,好漂亮啊,姐姐,我也想吃。”

“小馋猫,这是姐姐的状元汤圆,你吃了可没用。”方姨笑着嗔了孟孟一句,但她的目光,却一秒钟都没有离开过我,或者说,是没有离开过我面前的那碗汤圆。

我看着那碗汤圆,心里翻江倒海。

那通被我听到的电话,“剂量”、“不能出事”、“让她去不成”……这些词句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还有她这几天的鬼鬼祟祟,以及此刻脸上那过度的、不正常的紧张……所有线索在这一刻都串联了起来。我几乎可以肯定,这碗汤圆里,绝对有问题。

我该怎么办?

当场揭穿她?我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那通电话我只是听到了只言片语,那些草药我也不认识。如果我贸然发难,父亲绝对不会相信我。他只会认为我是在无理取闹,是在他即将远行之际,故意破坏家庭和睦,伤了方姨的心。他会觉得我辜负了方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到时候,错的人反而成了我。

默默地倒掉?或者找个借口说不饿?这也不行。方姨今天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是为了看着我把这碗汤圆吃下去。

我不吃,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我不甘心。我想知道,她到底想对我干什么?这碗汤... 汤圆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手心里的汗把筷子都浸得有些湿滑。我的目光在餐桌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孟孟那张天真无邪、充满渴望的小脸上。

一个大胆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不好的计划,在我心中瞬间形成。

我知道,方姨对我再好,都是假的。可孟孟,是她的亲生女儿,是她的心头肉,是她的命根子。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和颤抖,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感激的、灿烂的笑容。

我抬起头,对方姨说:“谢谢方姨,看起来太好吃了。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然后,我拿起勺子,舀起一个汤圆,那是一个紫色的,看起来很诱人。在父亲和方姨期待的注视下,我把勺子缓缓地伸向自己的嘴边。

但是,在勺子即将碰到我嘴唇的那一刻,我手腕一转,将方向对准了旁边的孟孟。

05

“孟孟,”我笑着对她说,声音尽量保持着平稳和温柔,“明年就轮到你小升初了,姐姐把这‘状元’的好运分你一半,我们一起吃,明年你也考个好初中,以后也考姐姐这个大学,好不好?”

孟孟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她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张大了嘴,像一只等待喂食的雏鸟,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哎呀,这是给你姐的状元汤圆,你吃了可没用……”

方姨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那是一种混杂着惊慌、错愕和极度恐惧的表情。她想出声阻止,但当着我父亲的面,她又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只能干笑着,试图用一个听起来有些奇怪的借口来掩饰。

我根本没有理会她那苍白无力的辩解,甚至没有去看她的脸。我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勺子上。我毫不犹豫地,直接将那个紫色的汤圆喂进了孟孟的嘴里。

“唔……真好吃,甜甜的,谢谢姐姐!”孟孟开心地嚼着,含糊不清地说。

就在这时,方姨“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身后的椅子因为她起身的动作太过猛烈,向后翻倒在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她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孟孟!快吐出来!不能吃!”

她的反应,比我想象中最坏的情况还要激烈一百倍。

父亲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愕然地站起来,扶住她的胳膊,不解地问:“方慧你怎么了?不就是个汤圆吗?对孩子喊什么!吓到孟孟了!”

可是方姨已经完全顾不上伪装了。她甩开我爸的手,像疯了一样冲到孟孟身边,伸手就想去抠孟孟的喉咙,嘴里语无伦次地、带着哭腔地喊着:“不能吃!这个真的不能吃!国栋,快!快送孟孟去医院!快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孟孟被她这副恐怖的样子吓坏了,嘴里的汤圆还没咽下去,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看着方姨那张因极致的恐惧而彻底扭曲的脸,我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彻底破灭了。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我浑身都在发抖。我赌对了,这碗汤圆,真的有问题。

父亲虽然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妻子和女儿这个样子,他也彻底慌了神。他不再多问,立刻抱起被吓得不知所措、放声大哭的孟孟,就跌跌撞撞地往门外冲。

“快打120!不,我们自己开车去,快!”

方姨也手忙脚乱地紧随其后,在冲出家门前,她猛地回头,死死地瞪了我一眼。

那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里面充满了怨毒、惊惶,还有一丝计划被彻底摧毁后的……毁灭。她知道,她全盘皆输了。而我,是毁掉她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们走了。防盗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孟孟的哭声从楼道里隐约传来,然后渐渐远去。

我一个人站在狼藉的餐桌旁,看着那碗还冒着丝丝热气的五色汤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双腿一软,扶着桌子才没有瘫倒在地。

如果……如果今天我没有多那个心眼,如果我真的把这碗汤圆吃了下去……现在被送去医院的人,就是我。甚至,后果可能比洗胃更严重。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双腿都开始发麻。我看着那碗“罪证”,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走到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全新的、干净的保鲜袋。然后,我小心翼翼地,像对待一件最重要的证物一样,将碗里剩下的所有汤圆和汤汁,全部倒进了保鲜袋里,仔仔细细地封好了袋口。

我把这个保鲜袋藏在了我书包最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夹层里。

做完这一切,我又回到餐桌旁,将那只青瓷大碗和我们用过的碗筷全部清洗干净,放回橱柜的原位。我用抹布擦掉了桌上所有的痕迹,把翻倒的椅子扶好。

除了空气中还残留着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怪味,这里的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意识到,这碗汤圆,将是揭开方姨所有秘密的关键证据。

06

他们离开后,整个房子空旷得可怕。我一个人在家,巨大的恐惧和劫后余生的后怕一阵阵袭来,让我控制不住地发抖。我立刻跑到门口,将防盗门反锁,甚至还把安全链也挂上了,仿佛这样做,就能隔绝掉外面的一切危险。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着害怕。我必须行动起来。

我的大脑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变得异常清晰。方姨的秘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动机,一定藏在这个家里的某个角落。

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她和父亲的卧室。

我冲进他们的房间,心脏砰砰直跳。这是一种背德的、侵犯别人隐私的感觉,但此刻,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开始疯狂地寻找。衣柜、梳妆台、床头柜……我把所有她可能会藏东西的地方都翻了一遍。

最终,在她的床头柜最底层,一个塞满了旧杂物的抽屉里,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方盒子。我把它拿出来,是一个上了密码锁的日记本,粉色的外壳,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锁是那种最老式的三位数密码锁。我的手心全是汗,大脑飞速运转。用什么做密码?生日?结婚纪念日?

我试了方姨的生日,不对。试了我爸的生日,也不对。试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还是不对。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梳妆台上摆着的一个相框上,那是孟孟百天的照片,照片里的孟孟笑得像个小天使。

孟孟的生日。

我颤抖着手,将密码盘拨到了孟孟的生日——0-9-1-6。

“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打开了日记本,一股陈旧的纸张气味扑面而来。里面的字迹娟秀工整,正是方姨的笔迹。我从最近的日期开始,一页一页地往前翻。

日记本里的内容,让我如坠冰窟,浑身发冷,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

里面记录了她长久以来扭曲的心态,那些隐藏在她温柔贤惠面具之下的、最阴暗的嫉妒和怨恨。

“……今天林国栋又在饭桌上夸薇薇了,说她聪明,像她那个死去的妈。呵呵,像她阿姨?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不就是读了几年书吗?要不是死得早,成了他心口的朱砂痣,他能念叨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在他眼里,永远都比不上一个死人。”

“……我真是受够了所有人都围着林薇转!她考个第一,全家都要庆祝。我女儿孟孟呢?孟孟这次数学只考了85分,林国栋就板着个脸,说我没把孩子教好。凭什么?我的孟孟哪里比她差?都是他的女儿,他为什么偏心偏到胳肢窝了?”

“……林薇报了那么远的大学,所有人都说她有出息,将来是人中龙凤。我一想到她以后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找个有钱的婆家,回来看我们的时候,带着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我就浑身难受。她要是真的出人头地了,那我的孟孟怎么办?所有人都只会拿孟孟跟她比,我的孟孟一辈子都要活在她的阴影底下!”

“……我不能让她走!我不能让她去那么好的大学!她必须留下来,留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只有她平庸了,失败了,我的孟孟才会有出头之日。这个家,也才会真正属于我和孟孟。”

看到这里,我几乎已经无法呼吸。原来,她对我那么多年的“好”,那些无微不至的“溺爱”,都不过是一场温水煮青蛙的阴谋。她不是爱我,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把我养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她要折断我的翅膀,让我永远无法高飞,只能依赖她,被她掌控。而我考上重点大学,这个她无法掌控的变数,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露出了最狰狞的面目。

我继续往后翻,终于找到了关于那个“方子”的记录。

“……我远房表姐给了我一个方子,说是她们村里以前治那种‘疯病’的偏方,用一种叫‘断肠草’的根茎磨成粉,少量长期服用,不会死人,但能慢慢损害人的脑子。会让那个人变得迟钝、嗜睡、精神萎靡,记忆力也会衰退。她说只要剂量控制好,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只会觉得是身体虚,精神压力大。”

“……我决定就用这个。我把它混在那些豆子里,做成汤圆。她不是要去上大学吗?我就让她吃了这个再走。到了学校,她就会开始犯困,没精神,学不进去。到时候考试挂科,跟不上进度,最后肯定会被学校劝退。一个被名牌大学劝退的学生,她这辈子都完了!她只能灰溜溜地回来,到时候,还不是要任由我拿捏?”

“……明天就是最后的机会了。我一定要亲眼看着她把那碗汤圆吃下去。只要她吃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就没有白费。林薇,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怪你那个死鬼老阿姨,让你处处都压我女儿一头!”

日记的最后一页,就停在昨天晚上。

我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到卫生间吐了个天昏地暗。我吐出来的全是酸水,可我觉得,我吐出来的,是这十年来,我咽下去的所有包裹着糖衣的毒药。

原来,我叫了这么多年的“阿姨阿姨”,竟然是一个处心积虑想要毁掉我人生的恶魔。

我擦干眼泪,用手机将日记里这些关键的内容,一页一页,清清楚楚地全部拍了下来。我知道,这将是给方姨定罪的,最致命的证据。

07

深夜,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我听到了楼道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和钥匙开门的声音。

他们回来了。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整个人都隐在黑暗里。我的心异常地平静,那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门开了,父亲林国栋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同样失魂落魄的方姨。

“薇薇?怎么不开灯坐在这儿?”父亲打开玄关的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客厅的一角。他看到我,愣了一下。

方姨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神瞬间变得怨毒和凶狠,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狼。她想对我发作,但父亲在场,她只能死死地咬着嘴唇,忍着。

“孟孟呢?”我开口问道,声音沙哑得不像我自己的。

“在医院睡着了,洗了胃,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惊吓。我已经让你小姑去医院陪着了。”父亲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走到我面前,脸上充满了困惑和不解,“薇薇,你跟爸说实话,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汤圆而已,你方姨为什么反应那么大?那汤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终究还是起了疑心。

方姨的身子明显地抖了一下,她立刻抢着开口,声音尖利又慌张:“能有什么问题!我就是……我就是突然想起来那汤圆里有味药材,小孩子不能吃,我一着急,就……就反应过度了。林国栋,你别听薇薇瞎说,她……”

“我瞎说?”我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从黑暗中站了起来。

我没有跟她争吵,也没有歇斯底里。我只是默默地拿出我的手机,解了锁,打开相册,将那些我刚刚拍下的日记照片,一张一张地展示在我父亲面前。

“爸,你看看吧。看看你娶的好妻子,看看这个你让我感恩戴德了这么多年的‘好阿姨阿姨’,她到底是怎么对我的。”

父亲疑惑地接过手机。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难以置信,到震惊,再到煞白,最后,变成了铁青。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捏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当他看到那段关于“断肠草”的记录时,他猛地抬头看向方姨,那眼神,像要喷出火来,声音都在颤抖,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方慧……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吗?!”

“不……不是的……国栋,你听我解释……”

方姨在看到那些照片的瞬间,整个人就崩溃了。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她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语无伦次地想要辩解。

“解释?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让她去不成’?!什么叫‘慢性损害人的脑子’?!什么叫‘这辈子都完了’?!方慧!我让你进这个家门,是让你来照顾薇薇的,不是让你来害她的!她是我林国栋的女儿!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歹毒!”

父亲的怒吼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他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我的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他冲到方姨面前,双目赤红,那样子像是要吃了她。

在父亲的怒吼和质问下,方姨的心理防线彻底垮塌,她终于全盘托出。她的动机,和日记里写的几乎一模一样。

“我不是想害死她!我真的没想害死她!”她抱着父亲的腿,嚎啕大哭,“我就是……我就是嫉妒!我嫉妒你心里总想着她那个死去的阿姨!我嫉妒你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她那么优秀,那么有出息,她要是走了,这个家还有我们母女俩的位置吗?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她去那么好的大学,我只是想让她飞得没那么高,让她能留在我们身边……”

“你放屁!”父亲一脚踹开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那叫‘让她留在身边’吗?你那是想毁了她!你想毁了我女儿一辈子!”

这场对峙,充满了歇斯底里的争吵、哭喊和苍白无力的辩解。

我站在一旁,像一个被抽离了灵魂的局外人,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丑陋的一幕。看着这个我叫了八年“阿姨阿姨”的女人,此刻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趴在地上哭嚎。看着我那个一向稳重自持的父亲,此刻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一样暴跳如雷。

我觉得无比的荒谬和可笑。

这个看似温馨美满的家,在这一刻,终于撕下了所有伪装,露出了内里早已腐烂生蛆的真面目。而这一切的导火索,仅仅是一碗没有被我吃下去的,五色汤圆。

08

那晚的闹剧,最终以父亲的一通报警电话收场。

警察来了,带走了方姨。但在做笔录的时候,父亲终究还是心软了。或许是念及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或许是为了孟孟,他不希望孟孟有一个坐牢的母亲。他没有将我拍下的那些日记照片作为证据交出去,只是把那包作为物证的汤圆给了警察。

他对警察说,方姨最近因为我要去外地上大学,精神压力太大,有些抑郁,误信了乡下的偏方,想给我补身体,结果错用了有毒的植物。

因为孟孟只是轻微中毒,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加上父亲这边主动“谅解”,最后,方姨没有被判刑。她被认定为精神状态不稳定,需要接受强制性的心理治疗。

父亲和她办理了离婚手续。

这个家,在一夜之间,彻底破碎了。

父亲在几天之内,像是老了十岁。他的背不再挺拔,两鬓也冒出了许多白发。他对我充满了更深的愧疚,看我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和补偿。他给我买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给我打了一大笔生活费,反复叮嘱我在外面不要省钱。

可是,我们之间,似乎隔了一层厚厚的、无法穿透的墙。

他无法面对自己“引狼入室”的事实,更无法面对,他这么多年的“欣慰”和“放心”,其实都是建立在一个巨大的骗局之上。他对我所谓的“父爱”,在方姨长达八年的阴谋里,显得那么的苍白和无力。他甚至,是这个阴谋的纵容者和帮凶。

这些话,我没有说出口,但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有些伤痕,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愈合。我无法再像从前一样,毫无保留地去信任他,依赖他。

孟孟被外婆接回了乡下。临走前一天,小姑带着她来找我。方姨的事情,大人们都瞒着她,只告诉她阿姨阿姨生病了,需要去很远的地方看病。

孟孟的眼睛还是红肿的,她拉着我的手,哭着向我道歉:“姐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嘴馋,吃了你的汤圆,阿姨阿姨才会生气的……阿姨阿姨是不是不回来了?”

我看着她那张纯真又悲伤的脸,心里五味杂陈。她是这个悲剧里,另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我没办法告诉她真相,那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太过残忍。

我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不是你的错。妈妈会回来的。你要在外婆家乖乖听话,好好长大。”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她最喜欢的那个小熊挂件,塞到我手里:“姐姐,这个送给你,让它替我陪着你。”

我握着那个还带着她体温的挂件,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几天后,我独自一人,踏上了去往大学的火车。父亲把我送到站台,我们相对无言,直到火车即将开动,他才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薇薇,到了……好好照顾自己。”

我点了点头,没有回头,拖着那份沉重的录取通知书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走进了车厢。

火车缓缓开动,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就像我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我知道,我的人生将从这里重新开始。方姨多年的溺爱,不过是一场温水煮青蛙的阴谋,她想用爱做成的牢笼,废掉我的翅膀。而父亲的视而不见和纵容,是那锅底燃烧的柴火。

如今,笼子破了,火也熄了。我要靠自己,忍着断翅的剧痛,重新学会飞翔。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掠过的一片片陌生的城市灯火,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我而留。我的眼中没有泪水,只有一片平静的、近乎冷酷的坚毅。

我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来源:清风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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