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要说这些“消失名校”的来龙去脉,得从1840年的鸦片战争说起。那时候,西方列强用炮舰轰开中国大门,顺带带来了基督教传教士。他们不是单纯的“卖福音”,而是用教育当敲门砖——办学校,教英文、科学,顺便传播信仰。结果呢?这些学校成了中国近代教育的“催化剂”。
要说这些“消失名校”的来龙去脉,得从1840年的鸦片战争说起。那时候,西方列强用炮舰轰开中国大门,顺带带来了基督教传教士。他们不是单纯的“卖福音”,而是用教育当敲门砖——办学校,教英文、科学,顺便传播信仰。结果呢?这些学校成了中国近代教育的“催化剂”。
据史料记载,新中国成立前,中国共有13所主要基督教教会大学,总投资相当于当时中国教育经费的1/3。它们不像传统书院那样死记儒经,而是引进西方大学模式:教授治校、学术自由、博雅教育。燕京、金陵等校,不仅硬件媲美欧美一流大学,还培养了无数精英。想想看,五四运动时,这些校园里喊出的“德先生”“赛先生”,不正是中国觉醒的号角?
1952年的全国高等学校院系调整,是新中国教育改革的“手术刀”——合并、撤销、重组,目的是“去旧迎新”。
1919年,由美国和英国四个教会联合创办,前身是汇文大学等三校合并。首任校长司徒雷登,本是神学院教授,却成了教育天才。他定下的校训“因真理,得自由,以服务”,听起来多励志?
燕京的崛起,如同奇迹。1920年代,司徒雷登十次赴美募捐,砸下巨资建起“燕园”——那片如今北大校园的红墙绿瓦,占地200英亩,融合中西建筑,钟楼、博雅塔、成府街……被誉为“世界最美校园”。教学上,燕京不搞死记硬背,而是“教授治校”:聘请钱穆、顾颉刚、梁漱溟等大师,文史哲齐飞。
社会学系更是中国“发源地”,费孝通、吴文藻在这里奠基乡村建设运动。法学院、新闻系人才济济,培养出翁文灏(首任行政院长)、雷海宗(历史学家)等。
1930年代,燕京学生戴望舒、施蛰存办《现代》杂志,推动新月派文学革命。校园里,学生们骑马遛狗、辩论英文诗,俨然“东方哈佛”。抗日战争爆发,燕京没南迁,而是挂起美国国旗,成了“孤岛”。1941年珍珠港事件后,日军封闭学校,司徒雷登被软禁,却仍暗中援助抗日。战后复校,燕京一度是华北“学术灯塔”,与齐鲁并称“南齐北燕”。
1949年后,燕京被接管。1952年院系调整,它“一分为八”:文理并北大,工科入清华,经济去中央财经,历史进中央民族……校舍成了北大“嫁妆”。如今,北大未名湖畔的燕京旧址,还回荡着那句校训。
钱穆在燕京教书时,学生周汝昌回忆:“先生讲史如说书,课堂外是忘年交。” 周汝昌后来成红学家,《红楼梦》新解多出自燕京底子。另一位是资中筠,燕京经济系高材生,后成国际关系泰斗。他们的故事,像一出出民国“青春剧”,让人扼腕。
1888年,美国美以美会创办汇文书院,1910年正式成大学。金陵的灵魂人物是陈裕光——首位华人校长,1927年上任,执掌25年。
陈裕光是传奇:留学美国,精通中西。他上任第一天,就承诺“沟通中西文化,取长补短”。金陵课程中西兼修:英文辩论赛屡夺冠,学生长衫马褂,儒雅风范。农学院是中国最早四年制农业教育摇篮,邹秉文(“东南三杰”之一)在这里奠基植物病理学。 医学院、理学院设备一流,实验室20间,图书馆藏书10万册。抗日战争,金陵“两地办学”:主体迁成都,留守南京的师生办中小学,拒不向日伪立案。
金陵是“钟山之英”: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赛珍珠(Pearl Buck)在此教书,写出《大地》;教育家陶行知、哲学家方东美出自金陵。
1945年,陈裕光回国,行李箱里塞满维生素,分给营养不良的师生。“他不是校长,是父亲!”
消失原因:1951年,金陵与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合并成公立,1952年文理并南京大学,农学院去南京农学院,校舍成南大鼓楼校区。北大楼至今是南大标志。金陵的遗产,像钟山下的隐秘花园,悄然滋养后世。
齐鲁大学。1864年,美国长老会在登州办文会馆,1904年迁济南成大学。由14个美英加教会联合,医学院最牛,被誉“北协和、南湘雅、东齐鲁、西华西”。
齐鲁的野蛮生长:1923年立案,校长刘世传(哈佛毕业)夸:“齐鲁是中国最老大学!” 校园800亩,文理医农齐全。老舍、钱穆、顾颉刚、马彦祥在此执教,号称“华北第一学府”。医学院建医院,抗战时迁成都华西坝,与燕京等合办“Big Five”。1948年济南战役前,又南迁杭州、福州避战。
1930年代,学生吴金鼎(考古学家)在齐鲁挖出殷墟甲骨,震惊世界。胡厚宣(甲骨文泰斗)回忆:“课堂如战场,教授们辩论不休。”
1952年,齐鲁解体:医学院并山东医学院(今山大齐鲁医学院),文理入山东大学,趵突泉校区成山大一部分。
如今,山大医学院的“齐鲁精神”,正是那份医学火炬的延续。
之江大学。1845年宁波崇信义塾起步,1911年迁秦望山,1914年成大学。美南北长老会创办,中国教会大学“五老”之一。
之江的文艺范儿:重视英文和体育,钱塘江畔辩论赛如火如荼。文学成就耀眼:朱生豪(译《莎翁全集》)、金仲华、林汉达皆校友。工程系参与钱塘江大桥建设,茅以升亲点实习生。抗战时期迁往上海、贵州,1946年百年校庆,孙中山曾视察演讲。
司徒雷登住过“下红房”,学生们办话剧,浪漫如诗。1949年杭州解放,师生夹道欢迎。
1952年,之江散伙:工学院并浙大,文理入杭州大学(今浙大),校址成浙大之江校区,2006年列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如今,秦望山上的红砖楼,还诉说着那份“中西合璧”的诗意。
1952年院系调整,是新中国“苏联模式”教育改革:专业化、去教会化。13所教会大学并入北大、清华、南大、山大、浙大等。
燕京的建筑成北大灵魂,金陵的农科养活亿万中国人,齐鲁的医学救死扶伤,之江的文艺照亮心灵。校友中,两院院士53人,诺奖得主、部长无数。
在当下教育竞争白热化的时代,我们追忆这些“消失名校”,不是缅怀“黄金时代”,而是反思:学术自由何在?中西融合何处?燕京的“因真理得自由”,金陵的“取长补短”,齐鲁的“服务社会”,之江的“学以致用”——这些校训,穿越百年,仍是灯塔。
来源:史海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