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看我拍的老街修缮视频,评论区有人说记得巷口的糖画摊。”我把手机推过去,阿哲的视线没离开自己的屏幕,敷衍地点点头:“哦,挺好。”他正在刷短视频,笑声盖过了我的声音。
我盯着屏幕上刚发布的头条,标题旁的“99+”还在跳动,餐桌对面的阿哲却把手机架在醋碟上,手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
“你看我拍的老街修缮视频,评论区有人说记得巷口的糖画摊。”我把手机推过去,阿哲的视线没离开自己的屏幕,敷衍地点点头:“哦,挺好。”他正在刷短视频,笑声盖过了我的声音。
这是我们每周一次的聚餐,曾经能从下午聊到深夜,如今却成了“手机搭子”。我做头条本地生活号三年,手机从工具变成了“第二人生”,拍素材、剪视频、回评论占满了时间。阿哲总说我“被手机绑住了”,可他自己也离不开——工作群的消息、游戏的推送、直播间的抢购,手机像块磁铁,把我们之间的空气都吸得发紧。
那天我蹲在拆迁中的老巷拍素材,镜头里突然闯进一只橘猫。我追着它拍了半条街,回头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蹲在石阶上发呆时,才想起今天是阿哲的生日,我答应过陪他吃蛋糕。等借到充电宝开机,满屏都是阿哲的未接来电,最后一条消息是“算了,你忙吧”。
晚上我在头条发了橘猫的视频,配文“热闹的巷,孤独的人”。凌晨一点,后台收到条长评:“这只猫我喂了半年,它总蹲在糖画摊旧址。你拍的砖缝里,还有我去年种的太阳花。”
评论者叫“老巷暖阳”,头像是朵模糊的太阳花。我回复她,说自己拍了无数次老巷,从没注意过砖缝里的花。她很快回复:“你上次拍的修鞋匠,是我老伴,他总说有人拍他,特开心。”
我突然想起三个月前拍过的修鞋摊,老人手上的老茧磨得镜头都发糊。从那以后,“老巷暖阳”成了我每条视频的第一个评论者。她会指出我拍漏的细节:“张婶的裁缝铺挂了新布帘”“巷尾的槐树开了花”,也会和我聊创作:“你拍的不是风景,是我们的日子”。
有次我卡在选题瓶颈,对着空白的草稿箱发呆,她发来消息:“去拍巷口的早点摊吧,凌晨四点就冒烟,比太阳还早。”我照着拍了,视频里蒸腾的热气裹着吆喝声,成了我第一个破百万播放的作品。
上周我去老巷拍收尾视频,远远看见一位老太太蹲在砖缝前,手里捏着颗花种。她抬头看见我,笑着挥挥手:“你就是拍视频的小吴吧?我是‘老巷暖阳’。”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椅,“我老伴总在这等我,他说你拍他那天,回家喝了两杯酒。”
我掏出手机,翻出那条修鞋匠的视频给她看。老太太戴着老花镜,手指轻轻点着屏幕:“你看,他笑得多开心。”
那天告别时,老太太塞给我一包太阳花种子:“种在花盆里,比手机里的好看。”回家路上,我给阿哲发了条消息:“下周聚餐,我带盆花,咱别玩手机了。”他秒回:“早该这样了,我最近也刷腻了。”
晚上我在头条发了新视频,结尾是砖缝里的太阳花和老太太的笑脸。配文写:“手机让我错过了对面的人,却让我遇见了同一片风景里的你。”评论区里,“老巷暖阳”留了条新评论:“风景在眼前,朋友在身边,都好。”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我看见窗台上的太阳花,正对着月光轻轻晃。
来源:兔头努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