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厨房里传来轻微的碗筷声，李雅琴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她紧紧攥着手中那张皱巴巴的纸币，眼眶通红。

王振华擦着额头的汗珠，看着客厅里20个等待已久的客人。

"老王，什么时候开饭啊？我们都快饿死了！"张德明催促道。

"马上，马上就好！"王振华声音有些颤抖。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碗筷声，李雅琴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她紧紧攥着手中那张皱巴巴的纸币，眼眶通红。

"各位，开饭了！"王振华勉强挤出笑容。

然而，当客人们围到餐桌前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01

那是个周五的晚上，华灯初上。

王振华坐在公司附近的烧烤摊上，手里举着啤酒瓶，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今天他刚被提拔为部门副主管，心情格外舒畅。

烧烤摊的老板娘正在炭火上翻着羊肉串，滋滋作响的声音伴着扑鼻的香味，让这个夜晚显得格外美好。

"来来来，为了老王的升职，干杯！"同事张德明率先举杯。

他是王振华的老同事了，两人一起进公司，一起摸爬滚打了五年。

如今王振华升了职，张德明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众人纷纷响应，酒杯碰撞声清脆悦耳。

王振华喝了一大口啤酒，感觉人生达到了新的高度。

副主管啊，虽然只是个小官，但在这帮老同事面前，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说起来，老王现在可是咱们的领导了。"刘建国笑着说道。

他是财务部的，平时跟王振华关系一般，但今天也来捧场了。

"那是，以后还请老王多多关照。"陈志强也跟着附和。

这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技术员，今天也显得特别热情。

王振华摆摆手，故作谦虚："大家都是老同事，客气什么。"

心里却美滋滋的，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真好。

以前大家都是平级，谁也不用看谁的脸色。

现在不一样了，他王振华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了。

"老王，这次升职加薪不少吧？"有人开玩笑问道。

王振华神秘地笑了笑："还行还行，够养家糊口的。"

其实加薪没多少，每个月也就多个三四百块钱。

但在这种场合，他当然不会说实话。

"那感情好，以后老王请客的机会就多了。"张德明若有所思地说道。

王振华心里一紧，但嘴上还是硬撑着："那是当然，大家都是兄弟。"

夜色渐深，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张德明突然来了精神："对了，你们知道吗？上个月我在家请客，整了一桌子好菜。"

"什么好菜？"有人感兴趣地问道。

"红烧肉、白切鸡、清蒸鱼，还有我媳妇亲手包的饺子。"张德明越说越兴奋，"那天来了十几个人，个个都夸我媳妇手艺好。"

"你媳妇确实能干，我们都知道。"刘建国附和道。

"是啊，上次公司聚餐，你媳妇做的菜大家都说好吃。"

王振华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凭什么张德明能在大家面前炫耀？

不就是请了几个人吃饭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十几个人花了不少钱吧？"有人问道。

张德明得意地摆摆手："钱不是问题，朋友来了，怎么能亏待？我一口气买了两百多块钱的菜。"

"两百多！张哥大气！"

"果然是大手笔！"

王振华越听越不舒服。

两百多块钱算什么？

他现在可是副主管，比张德明级别高，怎么能被比下去？

酒精上了头，虚荣心开始作祟。

"十几个人算什么，"王振华酒劲上头，拍着胸脯说道，"改天我在家请客，叫上在座的所有人！"

话一出口，全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真的假的？"张德明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在座的可有二十多个人呢。"

"当然是真的！"王振华声音越来越大，"我媳妇的手艺比你媳妇强多了！"

这句话有点过了，张德明的脸色微微一变。

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那我倒要见识见识嫂子的手艺了。"

围桌而坐的同事们开始起哄。

"那感情好，我们等着蹭饭！"

"老王够意思！"

"什么时候？我们都空着肚子去！"

"对啊，老王升职了，确实该请客庆祝一下。"

王振华被众人的热情冲昏了头脑，一拍桌子："就这个周末！"

"好！一言为定！"张德明举起酒杯，眼中带着挑衅的味道，"不过老王，你可别到时候反悔啊。"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王振华豪气干云地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要来。

"我一定到！"

"我们全家都去！"

"老王，你可要准备好啊！"

最后统计下来，竟然有20个人要去王振华家吃饭。

王振华当时只觉得热血沸腾，满口答应下来。

"没问题，我媳妇的手艺绝对让你们满意！"

"那我们就等着了！"张德明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酒局散场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同事们纷纷告辞，嘴里还在说着周末聚餐的事。

"老王，我们可是真的要来啊！"

"别忘了准备好菜！"

"嫂子辛苦了！"

王振华一一点头应承着，心里还沉浸在被众人恭维的快感中。

直到走在回家的路上，凉风一吹，酒醒了大半。

王振华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20个人啊！

而且还都是有头有脸的同事！

家里哪有钱招待这么多人？

上个月因为买车交了首付，家里的积蓄所剩无几。

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卡里就剩下不到100块钱。

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20个同事都在等着。

如果反悔，以后在公司里怎么抬得起头？

特别是张德明，肯定会在背后说闲话。

王振华越想越头疼，脚步也越来越沉重。

夜风吹过，他打了个寒战。

不仅仅是因为冷，更是因为心里的恐惧。

他开始后悔刚才的冲动，但已经来不及了。

到了家门口，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整理一下思绪。

然后推开了门。

02

李雅琴正在厨房里收拾晚饭的碗筷。

她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扎着，看起来有些疲惫。

听到开门声，她探出头来："回来了？喝了不少吧？"

王振华换了鞋，走到沙发上坐下，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客厅里的电视还开着，播放着晚间新闻。

主持人正在播报着国内外的大事，声音显得有些空洞。

"雅琴，我跟你商量个事。"王振华试探性地说道。

李雅琴擦干手走出厨房："什么事？"

她在王振华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脸上带着疲倦的表情。

今天她去菜市场买菜，排队排了很久，回来又忙着做晚饭，确实挺累的。

"这个周末，我请了几个同事到家里来吃饭。"王振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

"几个？"李雅琴皱起眉头。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王振华每次喝酒回来，总是会做一些冲动的决定。

"二...二十个。"王振华声音越来越小。

李雅琴愣住了，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二十个人？"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十个人，那得准备多少菜啊？

"是啊，都是咱们的老同事，平时关系不错的。"王振华硬着头皮解释。

"关系不错？"李雅琴的声音开始颤抖，"振华，你知道二十个人要花多少钱吗？"

"能花多少？不就是买点菜嘛。"王振华故作轻松，但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

"买点菜？"李雅琴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二十个人，光是肉就得买好几斤，蔬菜、主食、酒水，没有三四百块钱根本下不来！"

她在心里快速地算着账。

一斤猪肉三十多块，二十个人至少要三斤肉，就是一百块。

蔬菜怎么也得六七样，每样十块钱，又是七八十块。

还有米面油盐，还有酒水饮料。

怎么算都得三四百块钱。

王振华心里一沉，但嘴上还在强撑："哪用得了那么多，你想办法省着点买。"

"省着点？"李雅琴气得直发抖，"你倒是说说，怎么省？二十个大男人，一人一碗米饭都得两斤大米！"

"反正你想想办法，"王振华开始有些恼火，"别的女人都能做到，就你不行？"

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李雅琴彻底怒了。

"别的女人？你倒是说说，哪个女人能用几十块钱招待二十个人？"

"我说了请客你就照办，哪来那么多废话？"王振华也火了，声音开始变大。

邻居家传来电视的声音，夫妻俩的争吵声如果再大一点，就会被人听到了。

"钱呢？你给我钱我就办！"李雅琴伸出手，"三百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王振华支支吾吾半天，从钱包里掏出所有的现金。

五张十元的纸币，皱皱巴巴地摊在手心里。

"就...就这些。"

李雅琴看着那50块钱，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疯了吗？50块钱招待20个人？"

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

50块钱，在菜市场连一只鸡都买不到。

"你别激动，"王振华站起身，在客厅里踱步，"聪明的女人都能化腐朽为神奇，我相信你能行的。"

"化腐朽为神奇？"李雅琴被气笑了，"你以为我是神仙啊？还是你以为客人们都不用吃饭？"

"反正我话已经说出去了，不能反悔。"王振华开始耍赖，"你看着办吧。"

说完，他就往卧室走去，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李雅琴追上去："振华，你不能这么不讲理！"

"我怎么不讲理了？"王振华回头瞪着她，脸涨得通红，"我在外面拼死拼活地工作，回家让你做顿饭都不行？"

"我不是不给你做饭，是你这个要求太离谱了！"李雅琴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离谱什么？"王振华越说越激动，"张德明的老婆能用两百块招待十几个人，你就不能用五十块招待二十个人？"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李雅琴彻底绝望了。

她发现自己的丈夫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为了那点可笑的面子，他什么荒唐的话都说得出来。

"反正我不管，"王振华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别的女人都能做到，就你不行？"

这句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李雅琴的心里。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王振华看她不说话了，以为自己占了上风，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知道你最能干了，这点小事肯定难不倒你。"

"小事？"李雅琴哽咽着说道，"在你眼里，我的委屈都是小事？"

"什么委屈不委屈的，"王振华不耐烦地摆摆手，"做饭不是女人应该做的吗？"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李雅琴最后的防线。

她不再争辩，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

王振华进了卧室，关上门，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客厅里。

那张50元的钞票还在茶几上，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李雅琴慢慢走过去，拿起那些钱。

纸币在她手中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像千斤巨石。

她在沙发上坐下，开始盘算着怎么用这50块钱变出奇迹。

买肉？一斤猪肉就要30多块，50块钱连两斤都买不到。

买鸡？一只鸡也要四五十块。

买鱼？稍微大一点的鱼都要二三十块。

买菜？20个人的蔬菜怎么也得二三十块。

还有米面油盐，调料佐料，样样都要钱。

李雅琴算来算去，发现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看着卧室里传出的鼾声，她知道王振华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他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而她，只能想办法不让他丢脸。

电视里的新闻还在继续播放，但李雅琴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用50块钱招待20个人？

这一夜，李雅琴几乎没有睡觉。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各种可能的办法。

但无论怎么想，都找不到解决的方案。

第二天一早，王振华还在睡觉，李雅琴就悄悄地出门去了菜市场。

手里紧紧攥着那50块钱，心情沉重得像要下雨的天空。

菜市场里人声鼎沸，各种蔬菜水果摆满了摊位。

平时看起来很平常的景象，今天在李雅琴眼里却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她走到肉摊前，看着新鲜的猪肉，老板热情地招呼着。

"大姐，买点什么肉？"

"我...我想买点肉丝。"李雅琴小声说道。

"要多少？"

李雅琴看了看价格标签，一斤猪肉35块钱。

"五十块钱的。"

老板愣了一下："五十块钱？那就一斤半呗。"

"不，我是说..."李雅琴羞愧地低下头，"能不能少一点，就买二十块钱的？"

老板疑惑地看着她："二十块钱就半斤多一点，够吃吗？"

"够了，够了。"李雅琴急忙说道。

其实她心里清楚，二十块钱的肉丝，二十个人分，每个人能吃到的不过一两口。

但这已经是她能承受的极限了。

买完肉，她又去蔬菜摊买了一些便宜的土豆和白菜。

剩下的钱买了一点鸡蛋和面条。

就这样，50块钱花得精光。

提着几样可怜的食材回到家，李雅琴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招待得了20个人？

但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03

周六下午，王振华早早地开始准备。

他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又特意去楼下小卖部买了两包好烟。

"雅琴，客人快来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他在厨房门口问道。

李雅琴正在灶台前忙碌，头也不回地说："在做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王振华没有注意到其中的无奈。

王振华看了看厨房里的情况。

灶台上有几个锅在炖着，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菜香。

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看起来挺香的嘛。"王振华稍微放了点心。

李雅琴没有回应，继续低头忙碌着。

她正在用有限的食材，拼命地想要做出像样的菜来。

肉丝炒青椒，但肉丝少得可怜，大部分都是青椒。

土豆丝，切得很细，希望能看起来分量多一些。

白菜，清水煮的，连油都舍不得多放。

鸡蛋，打散了加了很多水，蒸成蛋羹，这样能显得多一些。

还有一大锅白水面条，这是最后的底牌。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来了来了！"王振华赶紧去开门。

门外站着张德明和刘建国，两人都穿得比较正式，显然是认真对待这次聚餐的。

"老王，我们可是空着肚子来的！"张德明笑着说道，手里还提着一瓶酒。

"欢迎欢迎！快进来！"王振华热情地招呼着，"德明，你太客气了，还带酒。"

"应该的应该的，听说嫂子要下厨，我们得好好品尝品尝。"

两人刚坐下，门铃又响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客人们陆陆续续地到达。

有的是一个人来的，有的是夫妻俩一起来的，还有带着孩子的。

最后统计下来，包括家属和孩子，总共有23个人。

客厅里顿时变得拥挤起来，人声鼎沸，烟雾缭绕。

"老王，你这房子还挺宽敞的。"有人夸赞道。

"还行还行，就是简单装修了一下。"王振华谦虚地说着，心里却很得意。

"听说嫂子在准备大餐？"陈志强问道。

"那是当然，我媳妇的手艺那是没得说！"王振华拍着胸脯保证，"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家常菜！"

"是吗？那我们可要好好品尝品尝。"张德明似笑非笑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

客人们在客厅里聊着天，气氛还算热烈。

有人在讨论工作上的事情，有人在聊家长里短，还有人在逗孩子玩。

王振华在人群中穿梭着，给大家递烟倒茶，显得格外殷勤。

"老王今天精神不错啊。"

"是啊，升职了就是不一样。"

"以后老王可是我们的领导了。"

听着这些恭维的话，王振华心情愉悦，完全忘记了厨房里妻子的困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厨房里的动静越来越小。

客人们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老王，什么时候开饭啊？我们都快饿死了。"有人半开玩笑地说道。

"就是啊，都两点了。"

"香味倒是闻到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到。"

王振华额头开始冒汗："马上，马上就好。"

他跑到厨房里催促："雅琴，大家都等着呢。"

李雅琴正在最后整理着菜品，听到催促声，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知道了。"她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又过了十分钟，客人们的抱怨声越来越大。

"这也太慢了吧？"

"在外面饭店吃饭也没这么慢的。"

"不会是忘记咱们来了吧？"

有些带孩子来的家长更是着急："孩子都饿了，什么时候能吃饭啊？"

王振华脸上挂不住了，再次跑到厨房："到底好了没有？"

"好了。"李雅琴深吸一口气，"可以开饭了。"

"太好了！"王振华如释重负，大声喊道，"各位，开饭了！"

客人们顿时精神一振，纷纷从客厅里站起来。

"终于可以吃饭了！"

"等得我都快睡着了。"

"赶紧看看嫂子做了什么好菜。"

大家涌向餐厅，脸上都带着期待的表情。

餐桌已经摆好了，洁白的桌布上放着几个盘子，还有碗筷。

从外表看起来，还是很有那么回事的。

李雅琴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最后一个盘子。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她小声地说道，眼中带着一丝不安。

"嫂子辛苦了！"客人们纷纷客气地说道。

"我们正好看看嫂子的手艺呢！"

大家开始围到餐桌前，准备享用这顿期待已久的大餐。

然而，当他们看清楚桌上的"菜品"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下来，静得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桌子上总共只有五个盘子。

第一个盘子里，装着一小撮青椒肉丝。说是肉丝，其实肉丝少得可怜，几乎全是青椒，而且分量很少，23个人围着看，每个人能分到的不过一两筷子。

第二个盘子里，是一堆炒土豆丝。土豆丝切得很粗，明显是为了显得分量多一些，但即便如此，分给23个人也是杯水车薪。

第三个盘子里，是一些清水煮白菜。菜叶子蔫蔫的，连盐都放得很少，更别说什么油水了。

第四个盘子里，是一些稀得像水一样的蒸蛋。明显是为了增加分量加了太多水，看起来更像是蛋花汤。

第五个盘子里，是一大盆白水煮面条。光秃秃的面条，没有任何配菜，就那么干巴巴地摆在那里。

这就是全部了。

23个人，五个盘子。

而且每个盘子里的东西都少得可怜。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桌上的"菜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有人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有人张了张嘴，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连平时最活跃的孩子们，此刻也安静下来，似乎感受到了大人们的尴尬。

王振华站在一旁，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桌上会是这样的景象。

这哪里是什么大餐？

简直就是打发要饭的！

李雅琴低着头站在厨房门口，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她知道这一刻终究会到来，但当它真正到来时，她还是感到无比的羞愧和绝望。

时间似乎停止了。

没有人动筷子，也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在消化着眼前这个令人震惊的现实。

终于，张德明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餐厅里却异常清晰。

"老王，你这是要饿死我们啊？"

04

张德明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彻底打破了餐厅里诡异的宁静。

客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这...这算什么饭啊？"

"我们空着肚子来，就吃这个？"

"连我家猫都比这吃得好。"

王振华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解释："雅琴她...她今天身体真的不太舒服..."

"身体不舒服就不会买菜了？"张德明冷笑道，眼中满是嘲讽，"还是你舍不得花钱？"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中了王振华的痛处。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王振华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是怎样？"刘建国也站了起来，脸色很难看，"老王，你可别告诉我，这就是你说的好菜。"

"我..."王振华感觉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

客人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现场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尴尬。

"这也太过分了吧？"

"把我们当什么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家吃泡面。"

有些带孩子来的家长更是不满："孩子都饿坏了，这算什么？"

就在这时，细心的女同事陈丽注意到了站在厨房门口的李雅琴。

她发现李雅琴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而且眼眶通红，显然哭过。

"雅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陈丽走近问道。

李雅琴下意识地想要把手藏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陈丽看到了她手中那张皱巴巴的50元钞票。

"这是...买菜的钱？"陈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雅琴点了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五十块钱？"陈丽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就五十块钱？"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所有人都呆住了。

客厅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李雅琴手中的那张钞票。

"五十块钱买菜？招待二十多个人？"张德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雅琴哽咽着说道："老王给了我五十块钱，让我买菜招待大家。"

话音刚落，现场炸开了锅。

"什么？五十块钱？"

"这是在开玩笑吗？"

"五十块钱连一只鸡都买不到！"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向王振华。

王振华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想要解释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五十块钱？"刘建国摇摇头，"老王，你这是在耍我们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王振华结结巴巴地说道，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是这样是哪样？"张德明的声音越来越冷，"你请二十多个人吃饭，就给五十块钱买菜？"

其他客人也开始表达不满。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

"把我们当什么了？"

"这是在羞辱我们吗？"

陈丽走到李雅琴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雅琴，你受委屈了。"

其他女同事也围了过来。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老婆？"

"五十块钱，连我们一个人的饭钱都不够。"

"雅琴，你真是太可怜了。"

男同事们的脸色也很难看。

"老王，你这就不厚道了。"

"请客就要有请客的样子，这算什么？"

"我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看笑话的。"

王振华试图为自己辩护："我...我最近手头确实有点紧..."

"手头紧你请什么客？"张德明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你在烧烤摊上喝酒的时候怎么不说手头紧？"

这句话戳中了王振华的要害。

前天晚上那顿酒就花了他200多块钱。

如果把那些钱省下来，完全够招待客人的。

"那...那不一样..."王振华的声音越来越小。

"哪里不一样？"刘建国也站了起来，"你有钱在外面充面子，没钱在家里招待朋友？"

"还让你媳妇受这个委屈。"陈丽愤愤地说道。

李雅琴哭得更厉害了："我知道五十块钱不够，但是我不想让他在朋友面前丢脸..."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一个女人，用五十块钱想要招待二十多个人，这该是多么大的压力和委屈？

而她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丈夫丢脸。

可是最终，还是丢脸了。

而且丢得更彻底。

良久，张德明摇摇头："雅琴，你太善良了。"

"是啊，摊上这样的丈夫，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有人低声说道。

王振华听到这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你们...你们别这么说..."他试图挽回些什么。

"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张德明冷笑，"老王，你今天算是让我们开了眼界。"

"德明，你听我解释..."王振华急得满头大汗。

"解释什么？解释你怎么用五十块钱招待二十多个人？还是解释你怎么让你媳妇受委屈？"

张德明的话如同连珠炮，让王振华无言以对。

其他人也开始表态。

"老王，这事你做得确实不对。"

"太让人失望了。"

"我算是看清楚了。"

"以后谁还敢跟你交往？"

有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算了，我们走吧。"

"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王振华感觉四面楚歌，想要说些什么挽回局面，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所有人说的都是事实。

他确实只给了李雅琴五十块钱。

他确实在明知道钱不够的情况下还要请客。

他确实让自己的妻子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委屈。

李雅琴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地说道："对不起，让大家失望了。"

"雅琴，这不是你的错。"陈丽安慰道，"错的是某些不负责任的人。"

这话明显是在影射王振华。

王振华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们不怪你，雅琴。"其他女同事也纷纷表态，"你已经尽力了。"

"是啊，五十块钱能做成这样，已经是奇迹了。"

"你受委屈了。"

面对大家的同情和安慰，李雅琴哭得更厉害了。

她不是因为委屈而哭，而是因为羞愧。

这么多同事看着她的笑话，她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大家别这样，我..."李雅琴想要说些什么，但被陈丽打断了。

"雅琴，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们都明白。"

客人们开始陆续离开。

"我想起来还有事。"

"孩子在家等着呢。"

"雅琴，你保重身体。"

有的人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就走了。

有的人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李雅琴一眼，眼中满是同情。

张德明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王振华一眼："老王，做人要有底线。"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王振华的心上。

刘建国也摇着头走了："太失望了，真的太失望了。"

不到十分钟，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家里只剩下王振华和李雅琴两个人。

桌上的几盘菜孤零零地摆着，就像王振华此刻的心情一样凄凉。

客厅里的烟灰缸里还有几个烟头，是刚才客人们留下的。

现在看起来格外刺眼。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烟味，但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热闹和欢声笑语。

05

客人们走后，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王振华呆呆地站在餐厅里，看着满桌子的"残羹剩饭"。

那几个盘子里可怜的菜品，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凄凉。

李雅琴默默地开始收拾桌子，她的动作很轻，但每一下都像敲在王振华的心上。

"雅琴..."王振华想说些什么。

"别说话。"李雅琴头也不抬，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不想听。"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王振华听出了其中的冰冷。

这种冰冷比愤怒更让人害怕。

它意味着彻底的失望，意味着感情的死亡。

王振华想上前帮忙，被李雅琴推开了。

"我自己来。"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她端着盘子走向厨房，留下王振华一个人站在餐桌前。

桌子上的烟灰缸里还有几个烟头，是刚才客人们留下的。

现在看起来特别刺眼，就像是在嘲笑他的失败。

王振华瘫坐在沙发上，脑海里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张德明离开时那鄙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刘建国摇头时的失望表情，那种深深的失望让王振华感到羞愧。

还有其他同事们窃窃私语时的嘲笑声，每一声都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自尊。

最让他难受的是李雅琴手里那张皱巴巴的50元钞票。

还有她红肿的眼睛，还有她绝望的表情。

厨房里传来洗碗的声音，叮叮当当的，每一声都像敲在王振华的心上。

他知道自己彻底搞砸了。

不仅丢了面子，还伤了妻子的心。

最要命的是，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公司。

到时候，他在同事们面前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雅琴，我错了。"王振华走到厨房门口，声音里带着颤抖。

李雅琴停下手中的动作，但没有回头。

"你错在哪里了？"她的声音依然很平静。

"我...我不该只给你五十块钱买菜。"王振华小心翼翼地说道。

"还有呢？"

王振华想了想："我不该在明知道钱不够的情况下还要请客。"

"还有呢？"李雅琴的声音依然没有温度。

王振华绞尽脑汁地想着："我...我不该让你受委屈。"

李雅琴终于转过身来，看着他。

她的眼睛红肿着，脸上还有泪痕，看起来格外憔悴。

"你觉得你道个歉就完了？"

"不是...我是真的知道错了。"王振华急忙解释，"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知道错了？"李雅琴冷笑，"你知道什么叫错了？"

"我..."王振华被问得哑口无言。

"你的错不是给我五十块钱买菜。"李雅琴打断了他，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你的错是为了你那点可怜的面子，可以不顾一切。"

"我没有..."

"没有？"李雅琴的声音开始颤抖，"你明知道家里没钱，为什么要在外面吹牛？你明知道五十块钱不够，为什么还要逼我去做？"

王振华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无话可说。

"你知道我今天有多难受吗？"李雅琴继续说道，眼泪又开始往下流，"拿着五十块钱在菜市场转了一上午，就想着怎么变出奇迹来。"

"雅琴..."王振华心如刀割。

"菜贩子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李雅琴哽咽着说道，"五十块钱买二十多个人的菜，连他们都觉得我疯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李雅琴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要面子！"

这是她第一次对王振华大声说话。

多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可是我还是买了，"李雅琴哭着说道，"因为我不想让你在朋友面前丢脸。结果呢？还不是一样丢脸？而且丢得更彻底！"

王振华感觉天旋地转，他从来没有见过李雅琴这样愤怒。

"对不起...对不起..."他只能一遍遍地道歉。

"对不起有什么用？"李雅琴擦了擦眼泪，"人家已经看透你了。张德明他们，以后还会瞧得起你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王振华的心上。

他知道李雅琴说得对。

今天之后，他在同事们心中的形象彻底毁了。

不仅是小气，更是不负责任。

"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王振华苦苦哀求。

李雅琴看着他，眼中没有了以往的温柔，只有深深的失望。

"振华，我跟你说实话吧。"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以后你的面子你自己撑，别拖累我。"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劈得王振华目瞪口呆。

"雅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想去吧。"李雅琴转身继续洗碗，"我累了，不想说了。"

王振华站在原地，感觉天都塌了。

他想挽回什么，但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伤害已经造成，信任已经破裂。

那个曾经无条件支持他、为他默默承受一切的女人，终于对他失望透顶了。

当天晚上，李雅琴一个人睡在了客房里。

她说她需要冷静一下，需要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王振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他想起了刚结婚时的甜蜜，想起了李雅琴对他的温柔体贴。

可是这一切，都被他亲手毁掉了。

周日的时候，家里异常安静。

李雅琴基本不跟他说话，只是默默地做着家务。

王振华试图找她聊天，但都被冷淡地拒绝了。

"我们需要谈谈。"王振华鼓起勇气说道。

"没什么可谈的。"李雅琴头也不抬。

"雅琴，我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有用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有这么多悲剧了。"

李雅琴的话冷得像冰。

周一上班的时候，王振华发现同事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有的是嘲笑，有的是鄙夷，还有的是同情。

但没有一个是尊重。

在茶水间里，他听到有人在议论。

"老王那事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了，五十块钱招待二十多个人，亏他想得出来。"

"太抠门了，这种人以后谁还敢跟他交往？"

"他老婆真可怜，摊上这么个丈夫。"

王振华默默地倒了杯水，低着头走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在公司里的名声彻底毁了。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副主管，现在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

在走廊里，他遇到了张德明。

张德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直接走了过去。

那种无视，比任何嘲笑都让人难受。

午休时间，王振华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手机里李雅琴发来的消息。

"中午的剩菜在冰箱里，自己热一下吃。晚饭我不回来做了，你自己解决。"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王振华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冷漠。

以前，无论他多晚回家，李雅琴都会给他留饭。

现在，连这点温暖都没有了。

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毁掉的。

那天下班后，王振华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夕阳西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就像他内心的悔恨一样，绵延不绝。

街上的行人匆匆忙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

只有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回到家里，李雅琴已经睡下了。

客房的门紧紧关着，就像她的心一样。

王振华坐在客厅里，看着白天收拾干净的餐桌。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在桌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他想起了昨天中午的那一幕。

23个客人围着桌子，看着那几盘可怜的菜，眼中满是嘲笑和不屑。

还有李雅琴手中那张皱巴巴的50元钞票，在灯光下显得那么刺眼。

那张钞票，成了他人生中最耻辱的象征。

王振华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为了虚无缥缈的面子，他失去了真正珍贵的东西。

妻子的信任，朋友的尊重，还有自己内心的平静。

这就是他为虚荣心付出的代价。

而这个代价，比他想象的要沉重得多。

来源：萧竹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