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年东宫暗卫,4 根透骨钉:太子,这蚀骨情,我不奉陪了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28 03:39 1

摘要: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费力地转动眼珠,看到一张布满褶子的老脸。

我醒了。

浑身都疼,像是被马车碾过,又被扔进冰窖里冻了一宿。

鼻尖萦绕着一股劣质草药和血腥味混合的怪味,呛得我直咳嗽。

“醒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费力地转动眼珠,看到一张布满褶子的老脸。

是城西的鬼医,三婆。

我动了动,撕心裂肺的疼从肩胛骨和琵琶骨传来。

四根透骨钉,为了太子殿下的心上人苏清言,我硬生生受了。

整整八年。

我作为他最锋利的刀,最忠诚的影子,在黑暗里为他扫平一切。

我以为,我于他,总归是不同的。

直到三天前,苏清言被政敌绑架,他单枪匹马去救。

对方提出的条件是,让他最得力的手下,也就是我,自废武功,受四根透骨钉。

我看见他眼里的犹豫,只有一瞬。

然后他看向我,声音平静无波:“阿九,去领罚。”

那一刻,我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像冬天踩碎了薄冰,咔嚓一声,再也拼不回来。

透骨钉打进身体时,我一声没吭。

不是不疼,是心已经麻了。

我只死死盯着他,看他如何小心翼翼地扶起苏清言,看他眼里的心疼和后怕,那些情绪,从未给过我。

原来,八年的出生入死,比不过他心上人的一根头发丝。

行刑的人问:“殿下,要留活口吗?”

我听见他淡淡地说:“扔去乱葬岗吧。”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黑了。

也好。

这蚀骨诛心的情,我不奉陪了。

三婆递给我一碗黑漆漆的药汁:“你命大,被我那采药的徒弟捡了回来。不过这身子骨,算是废了。”

我哑着嗓子问:“医药费,多少?”

三婆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百两?”我心一抽。

“五百两黄金。”她眼皮都没抬,“你这伤,换个大夫,给你收尸都算积德了。”

我闭上眼。

五百两黄金,几乎是我这八年攒下的所有家当。

我把钱藏在京郊一处破庙的佛像底座下,那是我的退路。

我早就想过,等殿下登基,我就拿着银子告老还乡,买个小院,安度余生。

没想到,这条退路,这么快就用上了。

而且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给你,”我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小的令牌,递给她,“去城南‘有间当铺’,找朝奉,他会把钱给你。”

这是我们暗卫的秘密联络点,也是我的私人小金库。

三婆接过令牌,瞥了我一眼:“你倒是个有家底的。行,钱到账,我保你三个月后能下地走路。”

三个月。

我躺在硬板床上,盯着发霉的屋顶,一天天数着日子。

伤口愈合得很慢,每天换药都像重新受一次刑。

钻心的疼,让我夜夜无法安睡。

梦里全是过往。

是我五岁那年,在饥寒交迫中被他捡回东宫。

是他手把手教我习武,教我识字。

是他赐我名“阿九”,说我是他第九个,也是最后一个暗卫。

是我一次次为他挡下明枪暗箭,身上留下大大小小十几道疤。

最重的一次,我为了护他,被刺穿了肺叶,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我昏迷了七天七夜,醒来时,他守在床边,眼睛熬得通红。

他握着我的手说:“阿九,孤不能没有你。”

就因为这一句话,我心甘情愿地为他卖了八年的命。

现在想来,真是个笑话。

他不能没有的,是一把好用的刀。

刀钝了,扔了便是。

三个月后,我终于能下地了。

虽然走起路来,左肩和右腿还是有些不协调,阴雨天更是疼得刺骨。

武功是彻底废了。

也好,我不想再过刀口舔血的日子。

我给了三婆一百两银子封口,换了身粗布衣裳,离开了这个让我窒息的京城。

我一路南下,到了扬州。

这里烟雨朦胧,风光旖旎,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我盘下了一间小铺子,就在最热闹的街口,开了个面馆。

取名“阿九面馆”。

我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每天清晨,我去早市买最新鲜的骨头和蔬菜。

骨汤要用小火慢熬四个时辰,直到汤色奶白,香气四溢。

面条是找城里最好的师傅订的,爽滑筋道。

开张第一天,生意不算好。

我也不急,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晒着太阳,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一个穿着锦衣的小公子,摇着扇子在我门口停下。

“老板娘,你这面,有什么名堂?”

“阳春面,五文钱一碗。”我懒洋洋地回答。

“就这个?”他撇撇嘴,一脸嫌弃。

我没理他,继续打瞌睡。

他大约是闲得无聊,竟一屁股坐了下来:“来一碗尝尝。”

面端上来,清汤白面,几根翠绿的葱花点缀其间。

小公子更是嫌弃了:“这也太素了。”

但他还是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然后,他的眼睛亮了。

他风卷残云地吃完一碗,把碗一推:“再来一碗!”

那天,他一个人吃了五碗。

临走时,他扔下一锭银子:“以后本公子的午饭,就你这儿了。”

我掂了掂银子,足有十两。

我笑了。

看来,这养老钱,攒起来也没那么难。

小公子叫林言,是扬州知府的独子,一个被宠坏了的纨绔子弟。

但他心眼不坏。

他每天都来,有时带朋友,有时自己来。

我的面馆,渐渐有了名气。

生意越来越好,我雇了个跑堂的小伙计,叫石头。

石头手脚麻利,人也老实。

日子过得平淡又充实。

我几乎快要忘了京城的一切,忘了那个叫萧澈的太子。

直到那天,林言带来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玄色长袍,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气。

我正在灶台后下面,热气熏得我有些恍惚。

石头在外面喊:“老板娘,两位客官!”

我端着面走出去,脚步在看到那个人的瞬间,僵住了。

萧澈。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瘦了,也憔ें了,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和……狂躁。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先是疑惑,然后是震惊,最后是不可置信的狂喜。

“阿九?”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稳住心神,将面碗重重地放在桌上,汤汁都溅了出来。

“客官,您的面。”

我转身就想走。

手腕却被他死死抓住,铁钳一般。

“阿九,是你!你没死!”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捏得我手腕生疼。

我皱起眉,用力想甩开他:“这位客官,你认错人了。我叫阿九,是这家面馆的老板。”

“认错?”他冷笑一声,另一只手猛地撩开我的后领。

我脖颈后方,有一块小小的梅花形烫伤。

那是当年为了救他,被飞溅的炭火烫的。

他的指腹摩挲着那块疤痕,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颤抖:“这个,你如何解释?”

我心里一阵烦躁。

“一个疤而已,天下有同样疤痕的人多了去了。”

我强作镇定,“客官,请你放手,我还要做生意。”

林言也看出不对劲了,站起来打圆场:“兄台,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阿九姐在这里开店都快一年了。”

萧澈根本不理他,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死死锁着我。

“一年?”他喃喃自语,“孤找了你整整一年。”

“你知不知道,孤快疯了!”

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被他这副样子气笑了。

“你疯不疯,与我何干?”

“殿下,”我刻意加重了称呼,“民女卖的是阳春面,不是后悔药。你要是吃面,我欢迎。要是发疯,出门右拐,不送。”

“殿下?”林言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他结结巴巴地指着萧澈:“你……你是太子殿下?”

萧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死死盯着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你故意的?”

“是啊。”我坦然承认。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太子,让他不能在这里对我为所欲为。

“你恨孤?”他问。

我摇摇头,笑了:“不恨。”

“殿下,恨是需要力气的,也需要感情。”

“我对你,早就没那些东西了。”

我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他的心口。

他脸色煞白,抓着我的手,力道却松了。

我趁机抽回手,揉着被捏红的手腕。

“殿下要是没胃口,就把位置让给别的客人吧。”

我说完,转身回了后厨,不再看他一眼。

那天,萧澈在我面摊外站了三个时辰。

从日头正盛,站到夕阳西下。

来来往往的客人都对着他指指点点。

石头小声问我:“老板娘,外面那人……真是太子?”

“是又如何?”我头也不抬地切着葱花,“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没给钱,还想吃霸王餐不成?”

石头被我逗笑了。

天黑时,萧澈终于走了。

我心里松了口气,但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

我以为他会就此罢休。

我太天真了。

第二天,我的面馆被一群官兵围了。

为首的,是东宫的侍卫长,李默。

他曾是我的同僚。

李默看到我,眼神复杂,抱拳道:“阿九姑娘,殿下请您回京。”

“回不去了。”我擦着桌子,淡淡地说,“我不是阿九,你们认错人了。”

“阿九!”萧澈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他换了一身便服,但那通身的气派,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跟孤回去。”他走到我面前,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凭什么?”我抬眼看他。

“凭孤是你的主子。”

“主子?”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那个死在乱葬岗的阿九,主子确实是你。可我不是她。”

“我叫阿九,扬州一个卖面的,无父无母,孑然一身。”

“你……”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脸色铁青。

他大概从未被人如此顶撞过。

周围的食客和百姓越聚越多,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那不是阿九面馆的老板娘吗?怎么惹上官兵了?”

“听说那贵公子是京城来的大官,想强抢民女呢!”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舆论对我不利,萧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阿九,别闹了。跟孤回去,以前的事,孤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说得真轻巧。

四根透骨钉的疼,废了一身武功的债,被弃尸乱葬岗的屈辱,他一句“既往不咎”就想抹平?

“殿下,”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这世上,没有回头路。”

“镜子碎了,粘不起来。人心死了,也活不过来。”

他身形一晃,像是被我的话刺痛了。

“你想要什么?”他问,声音有些沙哑,“金银珠宝?高官厚禄?只要你跟孤回去,孤都可以给你。”

“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是什么?”

“是安稳日子,是人间烟火,是睡到自然醒,是数着铜板笑出声。”

我指着我这小小的面馆:“这些,东宫给不了我。所以,殿下,请回吧。”

“你的东宫再大,也装不下我的这碗阳春面。”

我说完,便不再理他。

他站了很久,久到我都以为他会变成一尊望妻石。

最后,他走了。

官兵也撤了。

我虚脱般地坐倒在椅子上,后背一片冰凉。

我知道,这事没完。

果然,第二天,我的面馆对面,开了一家新的酒楼。

“天下第一楼”,名字俗气又霸道。

开张那天,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请了全扬州最好的戏班子唱了三天三夜的堂会。

酒楼的老板,是萧澈。

他这是要跟我打擂台。

我的阳春面五文钱一碗,他的酒楼里,最便宜的一碗面,要五十文。

用的是最好的面粉,最高级的汤料,还卧着一个金黄的溏心蛋。

我的客人,被抢走了一大半。

林言气冲冲地跑来:“阿九姐,这也太欺负人了!我去砸了他的店!”

“别去。”我拉住他,“你斗不过他的。”

“那怎么办?就看着他这么嚣张?”林言急得跳脚。

我笑了笑:“做生意,各凭本事。”

我没降价,也没搞什么花样。

我只是每天,比以前更用心地熬汤,更认真地煮面。

一些老客,吃不惯对面的山珍海味,又回到了我这里。

他们说:“阿九老板娘的面,吃着舒坦。”

我心里暖暖的。

萧澈每天都坐在对面酒楼二楼的窗边,定定地看着我的小面馆。

那目光,像一张网,让我无处遁形。

我假装看不见。

一个月后,苏清言来了。

她坐着华丽的马车,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来到了扬州。

她直接走进了我的面馆。

店里很挤,她锦衣华服,与这狭小的空间格格不入。

她径直走到我面前,姿态高傲,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你就是阿九?”

我正在算账,头也没抬:“吃面请排队。”

她大约是没受过这种冷遇,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难看。

“放肆!你可知本小姐是谁?”

“不管你是谁,在我这儿,都得守我的规矩。”我终于抬起头,直视着她。

她比一年前更美了,眉眼间带着一丝得意和娇憨。

“我与殿下,即将大婚。”她宣布道,像是在宣示主权。

“哦,恭喜。”我语气平淡,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下。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亲耳听到,还是会疼。

“殿下说,只要你肯离开,他愿意给你一千两黄金,保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她从袖中拿出一张金票,放在桌上。

我看着那张金票,笑了。

“苏小姐,你觉得,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我打开我的钱箱,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铜板和碎银子。

“这些,都是我自己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挣来的。干净,踏实。”

“你用他的钱来打发我,不觉得可笑吗?”

“我为他卖命八年,他欠我的,何止一千两黄金?”

苏清言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你不要不识抬举!”她有些恼羞成怒。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收起笑容,目光变冷,“别拿你的那套,来衡量我。”

“我嫌脏。”

“你!”

她气得扬手就要打我。

手腕却在半空中被人截住了。

是萧澈。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够了,清言。”他声音冰冷。

苏清言看到他,立刻变了脸色,委屈地红了眼眶:“殿下,她欺负我……”

萧澈没看她,一双眼睛只盯着我:“阿九,你非要这样吗?”

“哪样?”我反问,“是安分守己地做生意,还是不收你们的臭钱?”

“你就这么恨孤?”

“殿下,我都说过了,不恨。”我叹了口气,觉得疲惫。

“我只是,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瓜葛了。”

“我只想过我自己的日子。”

“你的日子?”他冷笑,“你的命都是孤给的,没有孤,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正中心脏。

是啊,我的命是他给的。

所以我就活该为他做牛做马,活该为他的心上人去死吗?

“好。”我点点头,从柜台下,拿出了一把切菜刀。

我将刀递给他,将自己的脖子伸了过去。

“既然我的命是你给的,那你现在,就拿回去。”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我的举动,惊呆了所有人。

苏清言吓得尖叫。

萧澈的瞳孔猛地收缩,脸色惨白如纸。

“你疯了!”他一把打开我手里的刀。

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阿九,你非要用这种方式来逼孤吗?”他声音嘶哑,眼眶泛红。

“我没有逼你。”我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只是想告诉你,萧澈,八年的情分,四根透骨钉,一条命,我还清了。”

“从你把我扔在乱葬岗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两清了。”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求你,别再来打扰我了。”

我最后那句“求你”,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

我真的累了。

我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

萧澈怔怔地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他眼里的痛楚,那么清晰。

可那又如何呢?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苏清言拉着他的袖子,哭哭啼啼:“殿下,我们走吧,她就是个疯子。”

萧澈没有动。

他只是看着我,一遍又一遍地问:“真的……回不去了吗?”

我没有回答。

我已经给过他答案了。

那一天,扬州下起了雨。

不大,淅淅沥沥的,像我此刻的心情。

萧澈和苏清言走了。

我的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以为,他会就此放弃。

但我又错了。

他没有回京,而是住在了对面的酒楼里。

他不再来我的面馆,也不再派人来骚扰我。

他只是每天,都坐在那个固定的位置,看着我。

风雨无阻。

像一个沉默的影子。

他的存在,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让我无法忽视,也无法拔除。

扬州的雨季来了。

连绵的阴雨,让我的旧伤开始复发。

肩胛骨和琵琶骨的位置,疼得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

我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脸色也越来越差。

石头很担心:“老板娘,你去看大夫吧。”

我摇摇头。

这是旧疾,看不好。

那天,雨下得特别大。

我收了摊,正准备关门,一个人影冲了进来。

是萧澈。

他浑身都湿透了,狼狈不堪,头发贴在脸上,雨水顺着他俊美的脸颊滑落。

“你是不是不舒服?”他冲到我面前,焦急地问。

他的手想碰我的额头,被我躲开了。

“与你无关。”我冷冷地说。

“怎么会无关!”他急了,“我知道,每到阴雨天,你的伤就会疼。是我不好,是我……”

他眼里的自责和心疼,那么浓烈。

如果是在一年前,我一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可是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殿下,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不晚,阿九,不晚的。”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西域进贡的雪莲膏,对治愈旧伤有奇效。你试试。”

我看着那个精致的瓷瓶,没有接。

“我不需要。”

“阿九!”他几乎是在恳求,“就算是为了你自己,别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我没有折磨自己。”我看着他,平静地说,“我只是在学着,和我的伤痛和平共处。”

“就像我,也在学着,和你,和过去,和平共处。”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雨夜里,我们相对无言。

只有雨水敲打屋檐的滴答声。

“阿九,”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孤知道,孤错了。”

“孤不该让你去受那四根透骨钉,不该把你扔在乱葬岗。”

“这一年,孤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

“孤派人找遍了整个大夏,都找不到你。”

“孤以为,你真的……”

他说不下去了,声音里带着哽咽。

“孤后悔了,阿九。”

“孤后悔了。”

我静静地听着。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后悔?

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后悔。

“殿下,”我开口,声音很轻,“天晚了,你该回去了。”

“我不走!”他固执地说,“除非你收下这药膏。”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他还是老样子。

总是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决定什么是对我好。

从来不问我,到底想不想要。

“好,我收下。”我接过药膏。

他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但是,有个条件。”我补充道。

“什么条件?”

“你离开扬州,回你的京城,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脸上的欣喜,瞬间凝固。

“你……就这么想让孤走?”

“是。”我点头。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眼神里,有受伤,有不甘,有愤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绝望。

“如果孤不走呢?”

“那我就走。”我说,“天大地大,总有你找不到的地方。”

他身子一震,像是被这句话彻底击垮了。

“阿九,”他声音颤抖,“你一定要这么狠心吗?”

“狠心?”我笑了,“我这点狠心,跟你比起来,算什么?”

“是谁,眼睁睁看着我被钉穿骨头,无动于衷?”

“是谁,亲口下令,把我扔去乱葬岗喂狼?”

“萧澈,到底是谁,更狠心?”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他已经毫无血色。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门框上,才勉强站稳。

“我……”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李默带着侍卫找来了。

“殿下,您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苏小姐很担心您。”

萧澈没有理会他们。

他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我别过脸,不再看他。

“我们走吧。”

很久之后,我听到他疲惫的声音。

他终于,还是走了。

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落在地。

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我以为,我会解脱。

可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疼?

萧澈走了。

扬州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对面的“天下第一楼”关门了,听说被林言盘了下来,改成了书院。

我的生活,也回到了正轨。

每天煮面,算账,数钱。

日子平淡如水,却也安心。

我用萧澈留下的雪莲膏,伤口的疼痛,确实缓解了不少。

我把那个小瓷瓶,扔进了河里。

我不想再留下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

转眼,又是一年春天。

面馆的生意越来越好,我盘下了隔壁的铺子,扩大了店面。

石头成了我的大掌柜,还娶了个媳-妇。

林言也定了亲,是城里一个温婉的大家闺秀。

每个人,似乎都在走向更好的未来。

除了我。

我依旧是一个人。

林言劝我:“阿九姐,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了。城东的张秀才人不错,我给你俩牵个线?”

我笑着拒绝了。

我的心,已经死了。

装不下任何人了。

那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我的面馆。

是李默。

他脱下了一身戎装,穿着布衣,看起来像个普通的江湖人。

“阿九姑娘。”他对我抱拳。

“李侍卫。”我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已经不是侍卫了。”他苦笑一声,“殿下……登基了。”

我心里一动,没有说话。

“一年前,殿下从扬州回去后,就变了。”

“他遣散了后院所有姬妾,退了和苏家的婚事。”

“苏家不忿,联合几位王爷,逼宫谋反。”

“那是一场恶战,东宫的侍卫,几乎全死了。”

李默的眼眶红了。

“殿下他……为了护住龙椅,也为了……给过去一个交代,亲手平了叛乱。”

“苏家满门抄斩,几个藩王,被圈禁至死。”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唯独没有赦免他自己。”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他让我来,是想告诉你,”李默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子,递给我,“这是他欠你的。”

我打开盒子。

里面,是四根已经发黑的钉子。

透骨钉。

“这是……”我声音有些发抖。

“殿下登基前夜,亲手将这四根钉子,打进了自己身体里。”

“同样的位置,一模一样。”

“他说,这是他欠你的,他要亲自还。”

“他还说,他知道你不会原谅他,也不求你原谅。”

“他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忘了过去,忘了那个叫萧澈的人,找个好人家,嫁了。”

我的手,抚上那冰冷的钉子。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血腥味。

我无法想象,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这四根钉子,打进自己身体的。

那该有多疼?

比我当初,更疼吗?

“他……还好吗?”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李默摇摇头:“不好。”

“皇上他,从那以后,就落下了病根。每到阴雨天,就疼得无法站立。”

“太医说,这是心病,药石无医。”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疼得我无法呼吸。

“阿九姑娘,”李默看着我,眼神恳切,“我知道,殿下伤你至深。但是,他已经用自己的方式,在赎罪了。”

“你就……真的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李默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店里,看着那四根钉子,坐了一夜。

天亮时,我做了个决定。

我把面馆交给了石头,自己背上行囊,离开了扬州。

我没有回京城。

我去了很多地方。

去了北方的草原,看了策马奔腾的豪情。

去了南方的海边,听了潮起潮落的温柔。

我走过他曾经带我走过的路,也看过他从未见过的风景。

我花了三年的时间,去与自己和解。

去放下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恨。

三年后,我又回到了扬州。

面馆还在,生意比以前更好了。

石头夫妇把我迎进去,像迎接久别的亲人。

林言也来了,他已经当了爹,抱着个胖小子,一脸幸福。

他说:“阿九姐,你终于回来了。”

我笑了笑:“是啊,回来了。”

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又梦到了萧澈。

梦里,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太子。

他站在桃花树下,笑着对我说:“阿九,过来。”

我朝他走过去,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也很坚定。

这一次,我没有再逃避。

半个月后,我启程去了京城。

我没有进宫,而是在皇城外,找了个客栈住下。

我听说,新皇勤政爱民,励精图治,是个难得的明君。

只是,他至今未立后,后宫空悬。

听说,他每晚都会登上皇城最高的角楼,朝着南方的方向,看很久很久。

我在客栈里,住了七天。

第七天,我写了一封信,托人送进了宫里。

信上只有一句话。

“我回来了。”

那天下午,我正在窗边喝茶。

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我看到一队禁军,清空了整条街道。

然后,一顶明黄色的轿撵,停在了客栈门口。

轿帘掀开,走下来一个身穿龙袍的男人。

他比三年前,更加清瘦了,眉宇间的威严,也更重了。

但他看我的眼神,却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一步步走上楼,走到我面前。

我们隔着一张桌子,遥遥相望。

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他才哑着嗓子开口:“你……肯见我了?”

我点点头。

“还走吗?”他又问。

我摇摇头。

他眼里的光,瞬间被点亮。

他绕过桌子,走到我身边,想要抱我,手却停在了半空中,不敢落下。

像个怕弄碎珍宝的孩子。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忽然笑了。

我主动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冰凉,还在微微颤抖。

“萧澈,”我轻声说,“外面的世界,我看过了。”

“很精彩,也很辽阔。”

“但是,我看遍了千山万水,才发现……”

“这世上,最美的风景,原来是你。”

他猛地把我拥入怀中,抱得很紧很紧,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我听到他压抑的哭声,温热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肩头。

“阿九,别再离开我了。”

“好。”我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不走了。”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知道,我们都曾错过,都曾犯错。

但没关系。

余生还长,我们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来相爱。

殿下,这人间风月,远比你的蚀骨深情要值得。

但若是与你共赏,那便值得所有。

来源:上进奶茶1U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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