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长久以来,作家签名本极受广大书爱者欢迎,尤其是有作者题签的签名本更甚。人们常说,一本签名本就有一个故事。顺而言之,一本题签本,更是如此。一般而言,签名本仅有作家或著述者在其著作上的一个签名,并无上下题款。而题签本却有所不同,它不仅有作者或著述者的签名和上下题款
长久以来,作家签名本极受广大书爱者欢迎,尤其是有作者题签的签名本更甚。人们常说,一本签名本就有一个故事。顺而言之,一本题签本,更是如此。一般而言,签名本仅有作家或著述者在其著作上的一个签名,并无上下题款。而题签本却有所不同,它不仅有作者或著述者的签名和上下题款,同时,还有作者或著述者所写下的极具温暖且有丰富文学情趣的文字。这些简洁明快、典雅隽永的文字,体现出的是作者或著述者与读者或被题签者所产生书香共鸣的浓郁情谊。
自20世纪80年代初,我由家乡出来、行走异乡至今已40余年,从当初一个不谙世事的青年,到如今一个闲居于家的退休职工。其间,因个人爱好,有幸结识了一些让我一生都高山仰止、无限崇敬的作家、诗人与艺术家,得到过他们其中许多人的真诚关怀、教诲与热心指点。更难得的,是能珍藏到他们作品珍贵的题签本。
印象里,我最早得到的题签本应该是作家徐鲁老师的。那是20世纪90年代初,徐老师刚由外地调到湖北少儿出版社工作,我们是经原《长江文艺》副主编欣秋先生介绍相识的。其时,徐鲁老师已是声名远播的青年作家和诗人,我仅仅只是一名业余文学爱好者。由于我们年龄相仿,他并没有因为我汽车驾驶员的职业而低看我,每一次赐赠我签名本时,他都会极为尊重地写上我和我妻子的名字,并谦逊地请我们“存正”。我们的友情一直保持到现在。退休后,我清点整理自己珍藏的签名本时,发现徐鲁老师的签名本竟有十几本之多。
《普希金是怎样读书写作的》就是徐鲁老师赐赠我的一本珍贵的题签本。该书是1999年,徐老师应约为长江文艺出版社策划出版的“金蔷薇·外国名人成功揭密丛书”而著。书的版式设计简洁,封面书名下是一张有着普希金浪漫气质的肖像;书的扉页是温馨的蓝色天空下,诗人于海滨阅读的风景图片。或许是为了与扉页的蓝色衬底相对应,徐鲁老师在给我题签时,刻意选择了淡蓝色的硬笔:“伟大的诗人普希金乃一切诗人的职业标准。”并在题签后面加注了时间——“普希金诞辰200年之际”。
温暖真切、流畅飘逸的题签文字,无不透出徐鲁老师对伟大诗人普希金的崇敬和热爱。在我阅读到徐老师的许多著述里,曾见其散文和诗歌里,无数次写到过与普希金相关的文字和诗行。由此,我能理解他在此题签“普希金乃一切诗人的职业标准”的真切含义。徐老师在赐赠我的《樱桃树下的童年》上的题签为:“我们的共同的童年记忆。”在另一本《重返经典阅读之乡》上题签的,依然是充满温暖和令人深思的诗意文字:“如果没有书,我们会在哪里?”对此,我深以为然。
给我题签最长又特别独特的作家,是甘肃张掖的黄岳年老师。与黄老师相交,是因我从网上购买了一套“读书风景文丛”而起。黄老师的《水西流集》“读书风景文丛”中的一种,此为书话系列文丛,我非常喜欢这种清淡近乎直白朴素的书话文字。后来,经吉林诗人葛筱强先生介绍,我与黄老师建立了联系,并将其作寄过去,请其签名。没过多久,他就将书回寄给我。打开书,我看到,黄老师不仅用毛笔在书的衬页和扉页上题签了大段清秀端庄、文采飞扬的文字,还在书的尾页和封底上同样也作了题签,甚是让我感动。他在书的衬页上的题签为:“以书为师,以善为师。此二语,近年来辄欲为书,读书之事,向为人间佳话,行善则积德妙义,需时时提撕,久久为功,此人生要着也。”
在扉页上,他的题签为:“黄金非宝书为宝,万事皆空善不空。”
而在书的尾页和封底上,他题签为:“莫之军先生自武汉寄来此书,遵嘱题字以念,时丁酉春日年也。读书谁为稻粱谋,雅事也,春风晤友乐事也,书以此志。”
由书及人,从岳年老师悉心的题签里,我不仅得识其以善为人、以文诲人的崇高美德,更感佩他回寄作品的同时,还给我“陪嫁”了由其主编的几份读书报和几本有关甘南历史风情文化的图书。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另一种质朴的书香意外之喜。
刘益善先生不仅是作家和诗人,同时还是一位资深的文学编辑家,其负责新中国文学第一刊《长江文艺》编辑工作时,培养出了许多有影响的作家和诗人。他写作、编辑两翼并行,驰名文坛,作品影响深远。在我珍藏的签名本中,由益善先生题签的作品也不少。如他荣获过全国诗歌大奖的第一本诗集《我忆念的山村》、抒情长诗《向警予之歌》、散文集《野菊花》等。
《雨中玫瑰》是刘益善先生1988年12月,由长江文艺出版社第一次出版和印刷的第二部个人诗集。这本诗集的设计简洁素雅,封面仅画寥寥几笔蓬勃向上生长的玫瑰花叶片,明快、简洁的线条,蕴含浓郁的花香诗意,富有那个年代文学诗集质朴清简的特点。
我得到刘老师的这本题签本,是在此诗集出版30余年后的2020年5月12日。那天我在去省作协的路上偶遇刘老师,他知道我喜欢签名本,就叫我到他家里,送了我几本书,其中就包括他这部早年的诗集。他在这本诗集上特意题签道:“1988年秋出版的第二本诗集,可为朋友们收藏。”于是,我便与他这部早年的诗集结下了书缘。
英年早逝的北京作家苇岸先生,生前擅长散文写作。其文笔清新淡雅,写景抒情达意,行笔自然挥洒,常常透出清澈而恬静的诗意美来,让人爱不释手。遗憾的是苇岸过早去世,给喜欢他作品的读者留下无尽的伤感。
《上帝之子》为苇岸去世多年后,由武汉著名文化学者﹑热情扶掖后辈的老作家周翼南先生,在主持策划“弄墨丛书”时,因珍视苇岸的文学才气,特别建议将他的作品列进丛书编辑的。为此,周翼南先生还专门约请苇岸生前的好友﹑武汉诗人袁毅老师负责编辑这本包括苇岸作品和其朋友回顾、纪念其文章的文集。
《上帝之子》前一大部分是苇岸的经典名篇及他的文学、美学思想,以及他致文学朋友的诗化了的精美散文体信札与评论文章,其后是与苇岸相识相交已久的朋友回顾、纪念他的怀念文章。整本书体系构架清晰,前后文章主题贯穿一体,是一部具有宝贵文学史料研究价值的纪念文集。
作为苇岸生前好友﹑《上帝之子》的主要编者,袁毅老师在赐赠我这部具有特别纪念意义的书时,特意在书的衬页上深情地题写道:“请允许我代替苇岸先生,将这部凝结他一生心血的小书呈现给你,为了我们共同的文学,共有的大地!”
是的。正是有了热心、关心扶掖后辈的周翼南先生和袁毅老师如此真挚的文学情谊,我们才得以在今天看到苇岸先生优美而朴实的文字,它们如清风般飞翔在我们心灵的长空,让我们久久难以忘怀!
我手头还有一本1983年由诗刊社负责编辑,最后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印刷出版的《1982年诗选》,绿色素洁的封面、简洁明朗的版式,散发着20世纪80年代文学春天到来的蓬勃、昂扬气息。这部诗选中的作品,均为当时中国诗歌经历文学复兴后的新老诗人同频共振、热情歌唱伟大时代到来的诗歌名篇。
2008年秋天,我的一位热爱诗歌、并亲历过20世纪80年代文学炽热时期的文学爱好者张德新老大哥,将这部诗集赠送给我。
那时,德新老大哥知道我业余爱写一点小的诗文,于是,他在书的扉页上,热情洋溢地为我写下诗一般激情温暖的句子:“祝之军弟更上一层楼,让曼妙的笛声吹奏出时代的强音,在诗坛独树一帜。”我知道,老大哥如此题签,是对我寄予了真切希望和鼓励。
在我珍藏的题签本中,还有一些比较有趣的题签内容,在此值得述说。譬如著名作家池莉老师在她的成名作《太阳出世》上,用很大的字给我题签“谢谢小莫”四个字,由此表达了她对一位普通读者的真诚致敬和感谢。李辉先生是目前客居在北京的著名作家,同时也是湖北人。他在《巴金:在历史叙述中》这部人物传记上为我题签:“勿忘巴金老人座右铭:讲真话!” 我理解,他是在提示我们,要时刻讲真话,为人要真诚。浙江桐乡青年作家夏春锦老师,在他的《好日子》上用毛笔为我题签:“读书就是回家。”作家将阅读同等于温暖的家,是期望我们热爱读书。军旅画家彭世学先生在赠送我的《彭世学水墨漫画》扉页上,不仅给我题签“平安富贵寿廉”几个字,还用他的画笔专门画了一幅精美的水墨寿桃图——喜庆火红的色调,蕴含了满满的祝福之意。
时光匆匆,岁月不居。人去而书尚在,似乎印证了“书比人寿长”这个简单而朴素的道理。在人类的历史长河里,我们都是岁月的匆匆过客。但能在有限的人生里,珍藏和阅读到能予以人无上精神滋养的优秀书籍,是我们莫大的福气。同样,能在温暖而典雅的题签文字里徜徉,更是我们莫大的幸福!
作者:莫之军
编辑:胡雅诗(见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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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阅读时代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