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不是被鸡鸣唤醒,而是被一种沉甸甸的东西压在心头,再也无法安枕。今日,是我正式继任益州牧后的第三日。父亲的身影仍在眼前,可这偌大的州牧府,这整个益州的担子,却已实实在在地落在了我的肩上。
《刘季玉日记》第一章:锦官城的清晨
建安十六年 三月初九 薄雾微凉
寅时刚过,我便醒了。
不是被鸡鸣唤醒,而是被一种沉甸甸的东西压在心头,再也无法安枕。今日,是我正式继任益州牧后的第三日。父亲的身影仍在眼前,可这偌大的州牧府,这整个益州的担子,却已实实在在地落在了我的肩上。
推开窗,锦官城还笼罩在一片乳白色的晨雾里。湿润的空气带着锦江的水汽和泥土的芬芳,远处传来隐约的市井声,像这座城市沉睡初醒的呼吸。我换上常服,未带多少随从,只唤了两位老成的属吏,悄然从府邸侧门走了出去。
我想亲眼看看,父亲治理了二十年的这片土地,究竟是何模样。不是通过案牍上的赋税数字,不是通过将领们的军报,而是用我的眼睛,我的双脚。
沿着青石板路缓缓而行,雾气濡湿了衣袂。路旁的店铺已陆续卸下门板,蒸饼的香气混着早茶的温热气息飘散开来。贩夫走卒们开始了一天的营生,挑着担子的菜农,吆喝着新鲜蔬果;铁匠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火星四溅。
我看到有老妪在井边汲水,步履蹒跚,便有年轻的伙计上前帮忙;看到孩童追逐嬉戏,撞翻了货郎的簸箕,货郎也只是笑骂一声,捡起散落的杂货。市井之间,有一种从容的、安居乐业的气息。这,便是父亲留给我的基业吗?一种让百姓能够安稳度日的秩序。
行至一处米行,见不少人排队购米。我驻足细听,米价平稳,与上月并无二致。管事的伙计正高声安抚众人:“州牧府有令,平抑粮价,诸位乡邻不必惊慌囤积!” 人群中传来几声感慨:“老州牧仁德,望新君能承此政啊……”
我的心猛地一缩。 “新君”……他们口中的“新君”,便是我了。这平抑的粮价,这井然的秩序,这寻常巷陌间的烟火气,都曾是父亲日夜操劳维系的结果。如今,维系这一切的责任,传到了我的手中。
行至城门口,见守城兵士查验往来行人,虽严谨,却无苛责。一位老军认出我来,慌忙要行礼,我摆手制止。看着他饱经风霜的脸上那份恪尽职守的质朴,我忽然感到一阵酸楚。
这益州,北有汉中张鲁,虎视眈眈;东有荆州刘备,英雄之名广播于外;中原曹操,更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势大难敌。我这益州,看似安稳,实则如这晨雾中的楼阁,看似缥缈仙境,一阵大风便能将其吹散。
而我,刘季玉,自问并非雄才大略之父。我只愿,能守护住眼前这片市井的喧嚣,这升斗小民脸上那份对明日的期盼。我不求开疆拓土,青史留名,只求在我治下,百姓能免于战乱,能如这清晨一般,从容地开始新的一天。
但这“只求”,又何其艰难!
雾气渐渐散去,日头升起,给锦官城的瓦楞镀上一层金边。我转身,向州牧府走去。脚步比来时沉重了许多。那市井的喧嚣,那百姓的期盼,此刻都化作了无形的重量,压在我的肩头,沉甸甸的,如同这蜀中的万钧山峦。
这条路,注定不会平坦。但我既已踏上,便唯有竭尽全力,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责任感的觉醒:通过“无法安枕”、“沉甸甸”的感受,刻画刘璋继位初期的心理压力。亲民形象:微服巡市,观察民生细节,体现其关注点在于百姓日常生活,而非权力本身。对父辈遗产的认知:认识到父亲的功绩在于创造了“安居乐业”的秩序,并感受到继承这份遗产的巨大压力。内外局势的清醒:虽身处相对安稳的益州,但对张鲁、刘备、曹操等外部威胁有清晰认知,并无侥幸心理。守成立场的确立:明确表达“保境安民”的政治理想,与乱世中其他争霸者形成鲜明对比,奠定其悲剧命运的性格基础。来源:凌云城市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