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一刻，雷军才突然明白，那个曾经拥有一万多名员工的凡客，早已归零。但陈年却坚定地说：“雷军能跨行造车，我也可以。”

雷军、陈年

作者 | 余生

来源 | 邱处机

“他后来告诉我，看完发布会第四天，就决定把整个公司搬到杭州，从零开始，全面转型直播电商。”

2025年9月25日，在年度演讲上，雷军分享了老友陈年的故事。

当被问及“整个公司搬家，动静不小吧，搬了多少人”时，陈年的回答让雷军大吃一惊：“三四个人。”

那一刻，雷军才突然明白，那个曾经拥有一万多名员工的凡客，早已归零。但陈年却坚定地说：“雷军能跨行造车，我也可以。”

01

十年还债路

时间回到2011年。在上一年体会到大丰收喜悦的陈年，雄心勃勃地将凡客2011年的销售额目标提升至100亿元。

为了达成这一目标，凡客诚品大举扩张品类，产品从主打的衬衫、T恤以及帆布鞋一路狂奔，甚至覆盖到了菜刀和拖把。

然而，事与愿违，凡客不仅没能在2011年实现原定的百亿销售目标，反而陷入了严重的库存积压与财务亏损困境。

此后几年时间，凡客久久未能从困境中走出，资金链断裂、拖欠供应商货款、裁员等负面消息的阴云笼罩在凡客的头顶。

面对巨大危机，作为创始人的陈年本可选择“依法破产”，把债务锁在有限公司壳里。但他却在内部邮件里写下：“凡客欠的每一分钱，我都认。”

于是，个人无限担保、房产质押、股权变卖，甚至把老母亲留下的北京老宅也挂进法拍。雷军回忆，最困难那年，陈年在电话里哽咽：“兄弟，我怕是要扛不过去了。”雷军回他：“扛不住也得扛，你倒下，凡客就真死了。”

雷军在演讲中透露，债务将近10亿，陈年用了整整十年时间，直到大约2022年才彻底还完。

“陈年用了十年时间，一笔一笔把债务压缩到‘零’，连违约金、利息、供应商滞纳金都悉数还清。”雷军感慨道，“其实法律上，他早已干净。但正是这种‘超越条文’的担当，让‘诚信’二字在资本寒冬里有了体温。”

与高调还债的罗永浩不同，陈年的还债过程更为低调。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凡客创始人，选择了一条更为艰难但踏实的道路。

十年间，陈年默默承担起所有责任，没有公开诉苦，没有寻求同情。他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责任”二字的重量，也为中国企业家精神添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02

转型直播电商

2021年，陈年转身扎进直播电商，带着“凡客”老IP在抖音复活。五十来岁的他，每天直播6小时，亲自熨衬衫、测尺码、讲面料，把“衬衫之王”的执念拆成300秒的话术。

转折点发生在2024年4月18日，雷军在一场直播中回应自己被指着装模仿马斯克、乔布斯时，称自己穿的是凡客的T恤、牛仔裤、帆布鞋，凡客直播间流量随即爆发性增长。

陈年后来提到：“坦白来讲，4月18日的那场直播，他改变了我。”

更大的触动来自2024年小米SU7发布会。陈年穿着99元凡客白T，以“榜一大哥”身份坐在雷军家属区。看完发布会后，他深受触动，第四天就决定把整个公司搬到杭州，全面转型直播电商。

雷军在演讲中放出一张截图：2025年二季度，凡客男装位列抖音品牌榜第三，仅次于优衣库与海澜之家。据陈年透露，有时候也能排到第一。

雷军2025年度演讲后，凡客诚品快速上线了“正是闯的年纪”全棉印花T恤。多款雷军同款产品也迎来热销。

据凡客诚品内部人员介绍，该款T恤上线仅一天便售出1827套，部分款式已断货。第三方数据平台显示，凡客诚品品牌在30天内线上销售额达2500万至5000万，其中抖音渠道贡献主要收入。

陈年个人抖音号近30日直播累计销售额达1000万至2500万。在抖音平台上，陈年也开启了借助“雷军演讲”流量的模式。目前，陈年个人抖音号包括置顶视频在内的前7条视频，均为与雷军互动的内容。

陈年在观看雷军演讲后一度哽咽，回应称：“他用这么大篇幅来聊凡客，一下子就把我定在那儿了，上播的时候很焦虑，觉得自己不配，而我的命运也从此改变了。”

03

28年兄弟情

雷军与陈年的友谊可以追溯到28年前。1997年，两人在金山办公室相邻工位起步，一个写代码，一个做编辑。

2000年，陈年与雷军共同创办卓越网，结下深厚友谊。2007年，陈年创立凡客诚品，并一度成为垂直电商的领头羊，2010年销售额突破20亿元，员工超过1.3万人。

28年里，他们像彼此的镜子：雷军代表“战略前瞻”，陈年代表“逆境坚守”。两种路径，一样炽热，拼合出中国企业家精神的完整光谱——既要有仰望星空的锋利，也要有俯身大地的耐力。

雷军在演讲中幽默地调侃道，陈年经常跑到他的直播间来“蹭流量”，并笑称，如果大家对凡客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去他们的直播间“骂”。

但雷军也划出了友谊与商业的界限：“站台可以，但我不会用小米的流量给凡客导流，最终还是要靠产品说话。” 这种“不越位、不缺位”的帮助，让兄弟情免于“道德绑架”，也让市场规则得以尊重。

“改变，任何时候都不晚。55岁，正是闯的年纪。”雷军在演讲中感慨道。

这句话，不仅是对老友的鼓励，也是对整个社会“35岁焦虑”的响亮回击。陈年的故事证明，年龄不是创新的敌人，经验与韧劲才是穿越周期的硬通货。

从曾经拥有上万名员工到公司只剩“三四人”，再到重整旗鼓，陈年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但他没有放弃，而是在五十多岁的年纪，勇敢地跨行业尝试直播电商。

雷军表示，他认识陈年已有28年，但这次真心佩服这位老朋友。陈年的故事不是“成功学”模板，而是“尊严学”样本：它告诉后来者，商业世界的评价体系除了营收、利润、市值，还应包含对责任的坚守、对失败的正视。

雷军演讲结束时，屏幕最后留出一行小字：“向所有在深夜痛哭过、天亮继续前行的创业者致敬。” 没有KPI、没有GMV，却赢得全场最长久的掌声。

在平凡的日子里，56岁的陈年还在直播间里大声讲解衬衫，55岁的雷军仍在工厂里为下一代芯片熬红双眼。他们用行动写下注脚：只要心里有火，眼里有光，闯的年纪就永远不会结束。

来源：邱处机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