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穿书了,穿成了真假千金文里的万人嫌真千金,因为从小在乡下长大,被养父母苛待,早早辍学,是个行为粗鄙的文盲。
我是真千金,被接回豪门那天,假千金窝在我妈的怀里哭唧唧。
【啧啧,女主这梨花带雨的样子,我都心疼,难怪我那木头哥哥把持不住。】
带路的我哥脚底一滑。
【父子相争,兄弟阋墙,可惜生错了频道啊。】
假千金不哭了,我妈拍她的手也僵住了。
我还在心底脑补百万长篇,却发现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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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书了,穿成了真假千金文里的万人嫌真千金,因为从小在乡下长大,被养父母苛待,早早辍学,是个行为粗鄙的文盲。
可是我的亲生父母和哥哥,不但没有心疼我,反而更加嫌弃我。
他们厌恶我回来要抢走假千金的东西,更加舍不得放假千金回去生活在那样不堪的家里。
可是假千金却不这么想,她对我的回归,显得十分没有安全感,不但引诱我的哥哥,勾搭我的父亲,还和竹马未婚夫一起设计让我死在车祸里。
我熟知剧情,却没有退缩,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培养出这样三观不正的玩意儿。
于是在进裴家大门,看到窝在一个美貌夫人怀里哭唧唧的少女时,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啧啧啧,这就是女主啊,这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难怪我那木头哥哥把持不住。
【原来他们都喜欢哭丧的吗,我确实学不来学不来。】
带路的裴濯脚底一滑,差点摔了个大马趴,他有些惊恐地看着我。
2
我却不耐地撇了撇嘴:「干嘛?碰瓷啊,我可没碰到你。」
说罢我推开他,径直坐到了她们面前,假千金裴月还在抽噎,她偷偷瞟了我一眼,很快又转了回去。
「湘湘,这是你姐姐裴月,她以后会和我们一起生活。」美貌夫人拍了拍裴月的肩膀,客气又疏离地跟我解释着。
【我当然知道啊,我还知道她以后会睡你的老公,虐你的儿子还打你的女儿。】
裴夫人的手顿住了,裴月也不哭了。
我却觉得有些奇怪,她们脸上的表情可真是复杂。
「我知道了,姐姐,以后我们好好相处,我一点也不记恨你占了我的身份。」我笑意盈盈地朝她伸出手,裴月看了眼裴夫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裴夫人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神思不属。
「妹妹……」裴月没有办法,只能咬着唇回握了我的手,我却趁机摸了一把,吓得裴月立马缩了回去。
我有些意犹未尽地想道:【这样娇软可欺,难怪这几个人都争着当绿帽子王,就不知道她是怎么肯对糟老头子下嘴的。】
裴月面如菜色,裴夫人也脸色阴沉,我无意搅乱一池春水,拍拍屁股去看自己的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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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餐的时候,我那个便宜父亲回来了,饭桌上,裴月像是以往一样忙着表现她的孝心,给裴父夹菜。
氛围一片其乐融融的时候,我忍不住吃瓜:【原来衣冠禽兽长这样啊,除了年龄大点,裴月眼光确实不错。】
吧嗒,是菜落在了桌子上。
冷场只是一瞬间的事,裴月的脸红得厉害,她以为是自己把菜掉桌子上惹得他们不开心了,连连道歉,说着说着又哭了。
裴夫人皱起了眉头,裴父还在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
【眼泪果然是女人的利器啊,说哭就哭实在是高,好像她跟裴铭酒后乱性,也是哭哭就过去了。】
裴铭就是裴父的名字。
【一辈子的好丈夫,结果栽在了养女身上,还非常同情她,啧啧啧,男人啊……】
裴月越哭越厉害,裴父也抖着手好像若无其事。
【唉,真是……】
「够了!!哭哭啼啼做什么,我还没死呢!」裴夫人一拍桌子呵斥道,裴月吓得直抽抽,我也心底一跳。
缓了好久才记起来刚才想的什么:【唉,真是看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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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神清气爽地起床下楼,可是裴家人却一个也不在。
我乐得清闲,优哉游哉地吃着早饭,却耳尖地听到了厨房传来的窃窃私语声。
「月月小姐的脸色可不太好,一大早就眼眶红红地出去了。」
「还不是新来的那个闹的。」
「是啊,月月小姐一向善良乖巧,我看新来的那个倒是个脾气厉害的,以后可有得闹了。」
「不会吧,看先生和太太应该是向着月月小姐的,这才来第一天呢,大清早就都出门了,不像是多看重的样子。」
……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说得可真准,可不就是这样吗?
原书里虽然裴家人没有第二天就不见了人影,可是对我的存在也是视若无睹,恍如空气。
他们更加疼爱那个在膝下长大的名媛千金,害怕她多想,一点温情都吝啬给「我」。
在他们看来,「我」回到裴家,享受从未见识过的锦衣玉食,已经是一种恩赐了。
情感无法转移,所以物质上就会做到极致,这也是裴月为什么会觉得我有威胁的原因。
毕竟感情虚无缥缈,可是拿到手上的好处是实打实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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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聊下去,你们可没工资了哦。」我突然出现,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吓了那几个人一跳。
「二小姐。」在背后说主家的坏话,还被正主听见了,这放在哪里都是大忌。
在场的众人神色慌张,我却像是读不懂她们心里的不安一样,笑眯眯地开口:「我脾气是不太好,也不如你们的月月小姐受宠,可是处置几个乱嚼舌根的东西,还是可以的哦。」
「二小姐,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裴家给的待遇十分丰厚,而且主家待人温和,她们一点也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更何况,豪门之间消息互通,要是犯了错被赶出去,别人也是不敢用她们的。
我双手抱胸,冷眼看着她们态度的转变,未置一言。
「妹妹,你就饶了她们吧,大家都不容易,如果她们冒犯了你,我可以给你道歉。」身后传来一个娇柔甜美的声音。
我转头看去,原来是裴月,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而此刻,她正轻轻蹙着眉头,眼里满是不忍,正好应了她们所说的裴月温柔善良,而我却是个阴晴不定的恶人。
「姐姐给我道歉啊,这怎么能……」我轻笑一声开口,裴月只不过是为了拉拢人心罢了,她才不会给我道歉呢。
当然,她也想到了,我是不会逼着她道歉的,她以为我是要顺着台阶而下,正要开口显露姐妹情深时,我慢悠悠把没说完的话补齐了:「这怎么能不接受呢,姐姐,我们走吧,我要听你单独道歉。」
裴月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我上前拉住裴月的手,却发现一片冰凉,那几个人巴不得我们快点离开不再追究,自然不会说什么。
裴月对我直接上手的动作十分防备,她一惊,下意识就要甩开我,却被我牢牢制住。
「姐姐,你的手好冰哦,我给你暖暖。」我拽着裴月出来,刚好撞上了回家的裴濯。
他看到我们脚步一顿,有些心虚般地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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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裴月一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柔柔弱弱地开口,她不想道歉。
【哟,救星来了,有什么用呢。
【能扛住我一拳,算我输。】
我看着裴濯后退两步,微微挑眉。
「咳咳,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裴濯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随后清了清嗓子问道。
裴月不知道顾忌什么哀哀切切不肯开口,她一双水眸看着裴濯,欲语泪先流。
「姐姐说家里的佣人冒犯了我,她很过意不去,想要亲自给我道歉,我这么大度,当然是满足姐姐啦。」我几近天真般地开口,裴濯询问的视线转向裴月。
裴月却只轻轻咬着唇,委屈极了,没有出声。
「月月,我知道你善良,可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也不用替人遮掩道歉,这件事我会处理的。」看着裴月这副样子,裴濯还是软了心肠。
可是裴月抬头却哭了出来:「哥哥,对不起,我只是想每个人都好好相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浑身颤抖着,裴濯眸光微动很是心疼。
【世界上怎么会有月月这样美丽又善良的女孩子,她有什么错呢,不过是我们没有保护好她罢了。
【看着裴月流泪,裴濯的心都好像要裂开了一样,他不知道十几年的兄妹情已经慢慢变质了,呕……
【这玩意儿保质期也太短了吧,再过两年,他的目光岂不是要对准……他爹?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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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兴致勃勃看着戏,却没发现裴濯瞳孔地震,整个人都快要裂开了。
裴月也好像身上长刺了一样,浑身都不自在。
我还在想着他们兄妹禁忌的时间是不是要提前时,裴濯已经慌不择路地往楼上跑了。
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留下,裴月愣住了,甚至有些诡异地猜测,难道今天哭的姿势不对。
我也震惊了,眼看着裴濯第三次踩空楼梯我暗暗摇头:【这怕不是小脑发育不全了吧。真可怜啊,以后还要为了女人毁容断腿,和亲爹反目成仇。】
再一次看着裴濯踩空后,我没了兴致,也不管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裴月,潇洒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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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法呢这是?」作为一个夜猫子,半夜听到门外有动静该怎么办?当然是开门看看是哪个找死啦。
我披头散发,穿着白色睡裙出来,差点把鬼鬼祟祟在我门边徘徊的裴濯吓死,他惊叫一声,又很快捂住了嘴,怕惊动了其他人。
「裴……裴湘。」他艰难地维持着作为兄长的体面,可是如果他的腿不抖得这么厉害的话还有一点可信度。
我挑剔地上下打量着他,直到他那双藏在背后颤抖的手,抖着抖着甩出来了一张符纸。
哦嚯,他还真的在作法?
我露出一口白牙阴森森地笑了:「怎么办,我的秘密被你发现了。说吧,你想怎么死?」
我朝他伸出手,裴濯反倒镇定了些:「我只是路过。」
拿着符纸路过?骗小孩的吧。
我的表情明晃晃写着三个字「不相信」。裴濯缓了缓,吐出一口浊气解释道:「这是我去寺庙求的,听说保平安的,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所以才……」
他把符纸捡起来,情绪有些肉眼可见的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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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哥,我们身上流淌着一样的血脉,裴湘,你没有必要这么防备我。」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换作任何一个小姑娘都会动容。
可是我的眼底却未掀起分毫波澜,直到我听到了一点响动:「当然了,哥哥,我们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那你愿意收下……」裴濯眼睛一亮,把那枚黄符递给了我。
他眼里满是期待,像是在开心我真心接纳了他,我笑意盈盈地准备接下,却被一道女声打断:
「哥哥!你们在做什么?」是裴月,她站在昏暗的灯光下神情满是不可思议,显然是听到了刚才裴濯的话。
「月月……」裴濯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有些逃避她的目光。
「姐姐,哥哥给我带的礼物呢,说是求来保平安的,怎么,你没有吗?」我把黄符接下来,歪着头有些惊讶地反问裴月。
裴月一噎,她可怜兮兮的目光落在裴濯身上,裴濯却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晦暗地盯着我指尖的黄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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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许久,直到裴月再次叫了他一声:「哥哥!」
这次裴月提高了音量,裴濯眉间难得染上了一丝烦躁,他有些敷衍开口:「抱歉月月,下次哥哥再补给你。」
裴月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大受打击,她几乎是哭着跑回了房间。
裴濯下意识要追,我却翘首以盼地看着他:【怂货上啊,追啊,妹妹变老婆,多刺激啊。
【摁住她,红眼掐腰,插翅难逃!】
我内心激动不已,却见裴濯脚步一顿,硬生生转了个弯,经过我时还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你……少看点小说。」裴濯想了想还是回头说了一句。
我立马职业性假笑:「好的,哥哥。」
【关你屁事!】
我根本一点都不 care,见没戏看了转头就回房间睡觉,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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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裴家人倒是都到齐了,可是除了刚下楼的我,他们每个人的头上都好像笼罩着一片阴云。
我打着哈欠,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打量着他们的脸色。
裴濯眼下青黑,一看就是晚上没睡好,注意到我的目光,他肢体僵硬地偏过了头。
裴月眼睛红肿,嘴唇苍白,应该是哭了一晚上,现在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至于裴家父母,虽然脸上没有非常明显的表现,眼睛里却透露着疲惫不堪,也不知道偷偷摸摸做了什么。
「湘湘,这几天你应该也适应得差不多了,我明天有空带你去做个体检吧,看看需要怎么调理一下,你太瘦了。」裴夫人给我夹了一块排骨,她温和地笑着,可是这句话根本不是在跟我商量,而是在通知我。
作为一个刚回家的小可怜能怎么办呢?当然只有答应她啦。
「谢谢妈妈。」我受宠若惊般地答应下来,裴夫人这才满意了几分,饭桌上谁都没有再开口,裴月更是魂不守舍。
所以谁都没有发现,裴夫人给我夹的那块排骨,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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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我和裴夫人一起去了医院,她好像格外重视这次检查,和医生交代了好久。
我老神在在地看着她安排,十分配合,直到结果出来后,裴夫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怎么样?」
「裴夫人放心,裴小姐很健康,没什么问题。」医生感叹她一片慈母之心,笑着开口。
「一点问题都没有?」裴夫人追问道,医生沉思片刻想了想,确实没想到有什么问题,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健康。
于是他继续开口:「是这样的,没有问题。」
「不可能,怎么会没有一点问题呢?」她看了我一眼,喃喃自语,我乖巧地坐在一边不吱声。
医生见没有事后主动离开了,他现在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希望有问题还是没有问题了。
豪门世家的事,不好掺和,还是溜之大吉!
【我好着呢,我看是你有问题,心理扭曲啊,看不得别人好。】
虽然知道裴夫人目的不纯,可是看她这副神经兮兮就希望我有问题的样子,我也是十分不爽的。
「裴湘,你说什么?」裴夫人转头看向我,语带呵斥。
我装作一惊,红了眼眶,有些委屈巴巴开口:「妈妈,我什么都没说啊,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幻听了。」
「跟上。」裴夫人看着我这副受惊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有些烦躁地抬脚就走。
我则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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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夫人,您的女儿很健康。」又是这样的答案,而这次是心理医生给出来的评价。
所以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我都没有任何问题,裴夫人这次没有像刚开始那样急切。
她慢悠悠开口:「医生,湘湘之前生活在乡下,受到了不少虐待,我是怕……」
「裴夫人请放心,裴小姐是个非常乐观阳光的孩子,她确实没有任何问题。」还是这样,任凭专业的医生怎么检查都没有得出任何有问题的结论。
「湘湘,你出去等我,我跟医生还有其他事要说。」裴夫人借口把我支了出去,我暗地撇嘴,表面还是乖乖巧巧应下。
我并不关心裴夫人和医生说的什么,反正各种检查都做过了,我非常健康,她可没有办法用调养的理由让我离开裴家了。
我在门外等了快半个小时了,裴夫人才推门出来,她的脸色有些难看,手上还拿着一张单子。
「裴夫人,一周后,你可以再来复查一次。」医生送她出来点了点头,我简直要笑出声了。
所以真正心理有问题的确实是她自己咯。
裴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黑,几乎是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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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巧的是,刚走了一段路,我们偶遇了裴月,她神色恍惚差点跟裴夫人撞上。
「月月?你来医院做什么?」换作以前她早就关切地询问裴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心疼得抱在怀里安慰了。
可是现在她头疼得紧,带我检查没检查出来什么,反而发现自己有病。
「妈妈,你们怎么在这里?」她有些慌乱,我却饶有兴致地开始思索。
【看这方向,去看心理医生啊?也是,她能心理多健康啊。
【大的心理有病,小的也心理有病,太惨了太惨了,以后还得做姐妹呢,这不得扯头花啊……】
裴月和裴夫人飞快地互瞟一眼,各有各的心思。
「我是带湘湘做检查,昨天不是说过了吗?你这是?」裴夫人先发制人,她现在看谁都觉得不对劲。
「我、我是陪朋友过来的。」裴月熟练地扯谎。
「那你朋友呢?姐姐,要我去帮你找找吗?」我显得十分热心,裴夫人眼皮子一跳。
「今天湘湘也累了,我们先回去了,月月你别太晚。」说着裴夫人拉着我就要离开,我顺从地跟着她,抱歉地跟裴月笑了笑,作为乖乖女,我自然不能不给妈妈面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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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来之后,裴夫人好像忙碌了起来,她不是奔波在贵妇人的下午茶聚会上就是去看心理医生,甚至跟裴濯一样信起了神佛。
而现在跟以往都不一样,她没有带着那个从小到大都疼爱至极的女儿裴月。
当然也更不可能带我,反而对我有些避之不及的态度。
裴月敏锐地察觉到了裴夫人的态度,她有些慌乱,于是在一天晚上,她敲响了裴父书房的门。
在我回来之前,她对这间书房进出自如,甚至还有她和裴父每天必需的亲子时光。
她常常在裴父在书房的时候体贴地送上水果和牛奶,凸显她的孝心和关切之意。
可是在我回来后,她已经许久不曾踏足过这里了,于是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这是看好戏的前奏。
「进。」
书房里传来裴父的声音,裴月松了口气,她脸上挂上甜美的笑容,还是那个乖巧可爱的女儿。
「爸爸,我给你送水果。」她推门进去,裴夫人现在已经靠不住了,她必须要拉拢裴父。
不然裴家的财产哪里还有她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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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月啊。」裴父柔了神色,他长期不在家,每次都来去匆匆,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家里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
见到疼爱的女儿,他自然是好心情。
「爸爸,你别太累了,月月会心疼你的。」她一如既往地向裴父撒娇,像是什么都没有变过一样。
可是她忘了,现在她和裴铭可没有血缘关系啊,成年男女,怎么能没有界限呢?
以前不合适的举动还有血缘关系作掩护,说是父女情深,现在可不一样了哦。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裴夫人冲过去,狠狠拨开了裴月的手。
裴月吓了一跳,裴父也怔住了,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你这是做什么,吓到月月了。」
裴父起身,有些责怪地看了裴夫人一眼,随后轻轻拍着裴月的后背安慰:「月月别怕,你妈是不小心的。」
「裴铭,你给我住手,你们还有没有点边界感!」裴夫人把裴月推到一边,甩开裴父的手。
「你这是干什么,什么边界感,月月是我女儿,你别太过分!」裴铭眼皮一跳,打断裴夫人。
「你们可没有血缘关系!亲父女还要避嫌呢,更何况你们!」裴夫人气得不轻,裴月却红着眼眶站在那里哭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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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濯被动静吸引过来,我也赶紧装作刚过来的样子跟他一起进了书房。
「妈,这是怎么了?」裴濯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头疼,他若有似无地瞟了我一眼。
那意思好像在说,从我回来后,家里就没有安宁过。
我装作没有看到,赶紧跑到了裴夫人身边扶住了她:「妈妈,你身体不好,别生气。」
【迟早的事,气什么呢,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反正你都是要原谅他们的。
【毕竟一个是最爱的丈夫,一个是最疼的女儿,他们哭一哭,求一求,你还不是割舍不下?
【最后转移你的财产,毁了你的儿子,放心,看你生了我的分上,我会捡破烂养你的。】
裴夫人那一瞬间握紧了我的手,裴月的神情变化莫测,裴父却有些恼怒。
「别胡乱猜测,我……」
【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不信裴月,还不信我吗?
【先否认,再感情牌一上,神仙也得心软呐,啧啧啧,男人呐,都是这套话。】
我心里接话接得快,面上却是关切地扶着裴夫人,裴夫人刚要好转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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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裴月哭得快要昏过去了。
至于裴父,他好像突然卡壳了,脸也憋得通红,那天闹得很晚。
最后还是裴濯开口让裴月搬出去住,事情才得到了解决。
刚开始因为关心裴月的情绪,裴家没有正式地介绍过我的身份。
可是从裴月搬出去后,裴夫人反倒不知道抽哪门子风,要给我弄个生日宴。
「哟,这就是那只野山雀啊,如今倒是飞上枝头了。」门被打开,容貌艳丽的少女来势汹汹,我却毫不意外,因为她的身边跟着裴月,一看就是来替她出头的。
我坐在化妆镜前,面上没有半点惊慌。
「就是你欺负我们月月,你算哪根葱啊,以为是裴家的亲女儿就可以欺负人了?裴月可是我罩着的!」她一拍桌子,讥讽轻视做到了淋漓尽致。
「眠眠,别说了,本来就是我对不起她,她针对我是应该的。」裴月这话说得有水平啊,可是我从始至终除了背后默默吐槽,表面可是做足了姐妹情深好不好,怎么可以随便污蔑人呢?
「你就是脾气太好了才会被欺负,你放心,我会给你找场子的!」少女说话,中二感十足。
她仿佛正义大侠,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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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跟你说话呢,有没有礼貌!」她不悦地推了我一把,我轻轻避开,挑眉打量着她。
【哪来的冤大头啊,眠眠?不会是喜欢裴濯的那个顾眠吧。可惜了,人家心里只有裴月这个好妹妹呢。
【我记得裴月说她『单蠢』好骗来着,还说她趾高气扬像只没毛却拼命炫耀的丑陋孔雀,现在一看也不丑啊。】
顾眠有些慌张地睁大了眼睛,我却离她远了些:【别突然发病了,我可不能被碰瓷。】
「你你你……」顾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裴月暗暗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悦。
「眠眠,还是算了吧,我没事的。」她说着没事却神色黯淡,看向顾眠的视线似乎也带着隐晦的嫌弃,让人看不真切。
顾眠纠结地看看裴月又看看我,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了响动。
「月月,生日快乐。」
我好奇看过去,是一个没有见过的少年,顾眠和裴月看到门口的人却惊喜地叫出了声。
「哥哥!」
「阿肆!你终于回来了!」裴月不管不顾扑在少年怀里哭得可怜。
少年温柔地轻声安抚着她,也动手摸了摸顾眠的头:「长高了。」
而我听到他们的话,自然也确认了少年的身份——顾肆,那个会用手段害死「我」的人,他提前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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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湘,你好了没有?」是裴濯的声音传来,他看到堵在门口的人也愣了愣,「顾肆,你回来了。」
「裴濯哥,好久不见。」顾肆温和一笑跟裴濯打着招呼,裴濯点了点头也没忘了正事。
我双手抱胸看着门口,忍不住心里吹了个口哨:【哟,怎么没打起来,她爱他,他爱她,她又爱着他呢。
【好想看啊,情敌怎么可以这么友好,应该我不创死你,你就嘎了我吧。裴濯以后照顾妹妹可是要照顾到床上的哦,绿帽子王。
【不过裴濯这个二傻子可弄不过顾肆,被他卖了还数钱呢,嘿嘿,怀疑亲爹害他,都没想过,那双腿是顾肆叫人打断的。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竹马未婚夫啊。】
「这位是?」顾肆安抚好了裴月,他饶有兴致的目光转向了我。
「这是裴湘,我的妹妹。」
「这是顾肆,裴月的未婚夫。」裴濯抿了抿唇,站到了我身边,简短地做了介绍。
「这位就是裴湘小姐啊,阿濯,有句话你可说得不对,跟我有婚约的是裴家的女儿,也不一定是月月呀。」
顾肆说完这句话,裴月和顾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顾肆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反倒是毫不掩饰对我的兴趣。
「裴小姐,你好,我是顾肆,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表里不一。」他靠近我,伸出手,我也笑意吟吟地搭上他的手:「顾先生,彼此彼此。」
这可是比裴家所有人加起来都难缠的角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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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不要我了,现在你也要放弃我了吗,阿肆?」我没想到只是出来透透气,就能撞见裴月哭哭啼啼质问顾肆的情景。
这一场宴会过后,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和裴月的身份,一个是流落在外多年刚刚找回来的真千金,一个是鸠占鹊巢,享受了不属于自己好处的假千金。
虽然之前圈子里隐有传言,可是却没有得到过裴家的证实。
如今却是不一样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足以让这群人精窥探到裴家的态度。
「怎么会呢,月月,是你想太多了。」裴肆温柔地擦干她脸上的泪痕,唇角还带着笑意。
裴月咬着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可是你刚刚……」
「这就是事实啊,月月,婚约是顾家和裴家的,谁是裴家千金,谁才有资格,不是吗?刚开始,你也是这么得到一切的啊。」以裴家子女的身份,得到的一切。
顾肆的话让裴月有些心惊,一时间,她险些有些认不出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了。
至少之前在她看来,他一直是喜欢她的,可是现在,他却说,婚约是顾裴两家的婚约,而不是顾肆和裴月的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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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怜呐,怎么能相信男人的鬼话呢?
【有价值当然是宝贝亲亲,没用了只有一脚踹开呢,相信顾肆还不如相信一条狗啊。】
裴月似有所感地转过头来,顾肆也抬头将视线投向了我。
「裴湘……」
「姐姐,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这就走。」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立马开溜。
走廊里,我放慢了脚步,这里已经离刚才的地方有段距离了。
可是还没等我松口气,一只手死死地拽住了我的手腕:「裴小姐似乎,对我很有意见?」
是顾肆,这个疯子竟然追了过来。
「哪能啊,顾大少可真是会开玩笑。」我用力拨开他的手,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
【大傻子!活该你戴绿帽子。】
「裴小姐在心里骂我。」顾肆挑了挑眉,他几乎是肯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顾大少,虽然我知道你很没有素质,但是也请你不要恶意揣测我的心思好吗?」我表面笑嘻嘻,心里国粹连篇。
「是吗?裴小姐倒是让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不知道裴小姐,有没有听过读心术?」
顾肆作为书里唯一一个杀了人还能全身而退的角色,他的观察力,不容小觑。
「顾少爷,怕不是中二病犯了,什么读心术,倒不如说是妄想症。」我毫不留情反唇相讥,话里意思鲜明——他脑子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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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月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她向来敏感多疑,从生日宴后,她失去了裴家,又失去了顾肆。
所以看谁都觉得是在嘲笑她。
「眠眠,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呜呜呜。」裴月抱着顾眠哭个不停,顾眠却有些神思不属。
「月月,换个地方继续生活吧。」她安抚着裴月,知道她心思敏感,也不敢随意开口。
「可是,可是我舍不得爸爸妈妈,舍不得哥哥,舍不得阿肆,更舍不得你,这是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啊。」她哭是为了让人帮她,可不是为了听人为她打退堂鼓的。
「那你就留下,由我护着,裴湘不敢对你怎么样的!」顾眠抿了抿唇开口。裴月却像没听清一样,自顾自地说着:
「你说哥哥和阿肆怎么能这么对我呢,以前他们最疼我了,而且,哥哥他……」
「月月!裴濯和我哥,如果让你选的话,你选谁?」不知道为什么,顾眠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一句。
裴月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颊微微泛红:「这怎么可以选呢,他们都是我最爱的人。」
「要是裴濯喜欢你呢,他不是你哥哥,你们没有血缘关系……」顾眠几乎颤抖着问出这句话,裴月却没有察觉到异样。
「不,不会的,哥哥他——」
「只是做个选择而已,如果他们都喜欢你,你选谁?」顾眠握紧了掌心,她喜欢裴濯,一直都喜欢。
「眠眠,你今天怎么回事?」裴月也不满了,这样的语气像是在质问她。
「我还有事,今天不陪你了,你自己逛吧。」顾眠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小姐,直接转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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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不远处的人默契对视了一眼,缓缓勾起唇,嘲讽意味拉满。
无意撞见了妹妹和好朋友意淫自己,裴濯,你要怎么做呢,这变质的亲情,是不是已经发酵成功了啊?
「我对裴月,只有兄妹之情。」回家后,裴濯拦住了我的去路特意解释。
「不然呢,哥哥?」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反问他,似乎这句话十分无厘头。
裴濯一噎,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我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眸光微动,至于想些什么,这次,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你满意了,都是因为你,我才失去了一切!」裴家她回不了,裴父因为上次的事和裴夫人争吵也对她避而不见。
至于裴濯和顾肆,她更是找不到人影,就连顾眠,因为上次不欢而散,她们也许久不曾联系了。
「你在说什么啊姐姐,我从刚开始回来就说过,我一点也不怪你占了我的身份,怎么到现在你反而怪起我来了?」我有些委屈地开口。
「你别装了,你这个心口不一的女人!」裴月气疯了,用着她最擅长的手段来对付她,怎么样都恶心得够呛。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怪就怪我吧,让你过了那么多年不属于自己的生活,你恨我也正常,如果你想各归其位,我也会祝福你的。」我撕开她无耻的一面,假惺惺地开口。
裴月气得面颊通红,指着我半天都骂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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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见她,是在一场聚会,看着裴月满脸屈辱地穿着服务生的衣服穿梭在宴会中间的时候,我知道剧情要来了。
她不是没有去求过裴夫人,可是书房事件过后,她们就起了隔阂,尤其是那天裴月只会哭却不曾解释一句,从始至终都冷眼看着她和裴铭争吵。
出于多年的感情,她愿意出钱养着她,却不愿意让裴月再回来,裴家的财产更是跟她没有分毫关系。
裴月急了,她要做的是千金大小姐,是财权在手,而不是靠着施舍才能活下去,所以今天她混进了这里。
看着裴月低着头,端上两杯酒送去给裴濯和裴铭的时候,我几乎顷刻间明白了她的心思,这次我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思,看看他们谁才是那个幸运儿。
「真有意思,看来还是裴铭喝了。」耳畔传来一阵热气,不知道什么时候顾肆已经走到了我身后,他显然认出了裴月,更清楚她的目的,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不过也是,按照原来的轨迹,他们是真「酒后乱性」,可不是用下药这样的手段啊。
「裴小姐,你不阻止吗,或者你想要个小妈?」顾肆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我。我张了张口,无声送给他几个字:「管好你自己。」
裴夫人气势汹汹捉奸的时候,裴月才刚把裴铭放到了床上,门被踹开,裴月狠狠地挨了一巴掌:「孽障!他是你父亲,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知廉耻!」
这样的乱伦之事,竟然会发生在裴家,在她悉心教养多年的女儿身上。
「妈妈,爸爸喝多了,我只是送他来房间而已。」裴月捂着脸哭得可怜。在场的人都觉得有道理,纷纷劝解裴夫人:「孩子一片孝心,你可别小题大做啊。」
眼看局势就要转变,裴夫人冷静后,也不想让别人看笑话。
【可是他们不是没有血缘关系吗?而且看床上人的脸色也不对劲吧。
【这里这么多男服务生,哪需要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动手哦,看不懂看不懂,真是太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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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劝解的声音顿时消失,裴夫人险些维持不住体面,她冷着一张脸开口驱逐不相干的人,只剩下了裴家人,还有——顾肆。
「裴月,我只给你两个选择,报警,或者永远离开 a 市。」裴夫人深吸一口气,终于决定做个了断,她不能再让裴月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荡。
「妈妈……」裴月不可置信。
「别叫我妈妈,我只有一个女儿!裴月,你自己选吧。」裴夫人厌恶地别开脸,以前最心疼她这副模样,可是如今,却只觉得想作呕。
「哥哥,你帮帮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
「够了,裴月,选吧。」裴濯脸色苍白,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可控制地想到了我刚回家的那天……
「阿肆……」裴月颤抖着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顾肆。
「月月,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呢?」显然也是不会帮她的意思了,裴月绝望了,她仿佛大受刺激一般指向了我。
「是她!都是她蛊惑了我,我没想这么做的,都是她的错。」死到临头了还要拉人下水。
「不要胡搅蛮缠!」怎么想也不可能啊,裴铭可是我的亲生父亲,裴夫人皱眉呵斥裴月。
裴濯却有所预料般地抬头,在他看向我的同时,裴月的话也脱口而出:
「我可以听见她的心声,都是她蛊惑我的,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赶我走。」一句话落下万籁俱寂。
只有我不动声色:「姐姐怕不是中邪了吧,哪有人能听见别人心里想什么呢?你说是吧,哥哥?」我甜甜地笑着和裴濯对视,他却不寒而栗,有些狼狈地收回了目光。
「疯言疯语,我看她自己有病。」裴夫人抖着手,面上却是一片镇定,裴濯也附和着她,看着他们自欺欺人的样子,我满意地笑了,真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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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百般不愿,裴月还是被驱逐了,至于裴家其他人,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仿佛在裴家生活了十几年受尽宠爱的女儿一直是我。
可是我却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些乏味了,于是我决定找点事做。
「裴小姐,你送的大礼,我很喜欢。」顾肆一通电话让我的愉悦值不断攀升,因为我给他送的大礼是顾家一个优秀的私生子,且十分难缠。
这个开局就死的角色,被我利用剧情救了下来,而他将是我对准顾肆最锋利的刀,因为私生子的母亲是顾先生死去的白月光,他更加偏爱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
而如今,顾肆焦头烂额,权柄已经丢了大半,只要他敢动手,这次一定会抓住他的尾巴,「美好的未来」大开门户等着他。
「顾大少喜欢就好,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我满意地挂断了电话,对在门口踌躇不敢进的裴濯挑了挑眉。
我记得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是在看心理医生来着,是的没错,是他们,裴家除了我以外,他们都成了心理咨询室的常客。
「没事,只是来看看你。」裴濯有些勉强地笑了笑,突然,他注意到了我放在桌子上的符纸,愣怔了半晌,这是他那天骗我说用来保平安的符纸,没想到我还一直留着,一时之间,他觉得鼻子有些酸涩。
「下次,下次,我给你求个更好的吧,这个我先拿走了。」我轻轻瞟了他一眼,并不在意。除了裴濯之外,裴家父母好像也悄悄发生了改变。
他们总是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那是为什么,女主光环碎裂,那些被尘封的往事慢慢用梦境的形式呈现。
他们看见了我说的父子相争,兄弟阋墙,好像遇上了「裴月」的事,他们就没有了理智可言,裴濯断腿毁容,裴铭身败名裂,裴夫人也郁郁而死,至于裴月,她宛如一株生命力顽强的菟丝子,吸光了裴家的精血之后,又果断换了人选,所到之处腥风血雨。
最后给他们留了后路的竟然是「我」。这个早已死去,又被他们百般嫌弃的亲生女儿,她没有被人读心的能力,有的只有近乎读心般的直觉和观察力。
这世界无人爱她,命运也不曾厚待她半分,所以明知道车上被做了手脚,在确诊绝症的那天,她坚定地选择了死亡。
干干净净来又干干净净走,裴家曾经赠与她的财产,最后又成了她留给裴家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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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曾被人发觉的秘密,如今正以一场又一场的梦境,向他们展现着他们的冷漠和残忍,还有那个女孩的善良天真。
裴家人拼命想要补偿我,可是多可笑,他们连人都没有分清楚啊,我不是希望读懂他人心的裴湘,在读心和被读心之间,我选择了后者。
从刚回裴家那天,我就知道,我选对了,看他们因为我的心思惶惶不可终日,互相猜忌,分崩离析,就是最好的结果。
未费一兵一卒,只是多动了动脑子而已,多简单啊,猜测别人哪有让别人猜测自己来得痛快,只是想着,我都有些替那个少女可惜。
所以再一次,在裴家人试图跟我拉近关系的时候,我主动开口了:「拥有读心术的体验怎么样,可惜了,你们只能读我的心呢。」
谁都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再一次将这个秘密挑明,所有人都默契地以为,这件事他们会烂在肚子里。
「湘湘,你在说什么,妈妈怎么听不懂?」裴夫人捏破了手上的果肉还故作镇定。
「说真的,你们演技挺差的,好几次我都忍不住了。」我抛着一个橙子,慢悠悠地开口, 裴家人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有再开口。
「不用怀疑, 就是我故意的,你们能听见的,都是我故意的, 是不是气坏了,看你们这不可置信的样子。
「真搞笑,还求神拜佛,作法驱邪, 心理咨询, 你们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啊, 真不好意思,是批发的呢。看着你们拼命遮掩,又互相猜疑的样子可真是有趣。」我笑眯眯地开口,毫不留情地嘲笑着他们。
因为梦境, 也因为经历过的这些事。
「真是无趣,你对不起的可不是我, 我也不需要抱歉,你们梦里的那个女儿才是你们对不起的人,可惜啊,她死了, 亡灵可不需要迟来的歉意。」我残忍地揭露,他们不愿意承认的真相。
我和原本的裴湘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不过是自欺欺人,以为可以补偿罢了。
我是受愿力感召而来的灵魂,那个不被所有人看在眼里的女孩, 直到死亡,都没有怨恨他们, 反倒是许愿让裴家人可以改变命定的结局。
而我的出现, 就是为了实现她的愿望,只是可惜这群虚伪又自私的人, 一点都配不上她纯白的灵魂。
一家人愣在原地,如今一切结束,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推开门, 今日阳光正好, 身后却传来恸哭。
我没有回头,径直向前,直到虚无将我淹没:【裴湘,你的愿望实现了, 下辈子不要读心了,读自己吧,你值得。】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