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建德五年(公元576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我四哥宇文邕,在晋阳城,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开箱仪式”。
1.亡国之君的预言与帝王级的PUA
我叫宇文宪,字毗(pí)贺突。
建德五年(公元576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我四哥宇文邕,在晋阳城,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开箱仪式”。
他下令,将晋阳宫中,所有高家积攒了数十年的珍宝华服古玩,全部搬出来,堆在广场上,金光闪闪,差点亮瞎了将士们的眼。
还有从齐国后宫里解放出来的两千名宫女,一个个花容月貌,站在一旁。
我四哥站在高台上,意气风发道:
“将士们!这些,都是你们用命换来的!
今天,朕,就把它们,全部分给你们!”
一声令下,全军欢腾。
金银财宝,论功行赏。
美女宫娥,赐给有功的将士。
官职爵位,更是毫不吝啬(lìn sè)。
这一手,玩得比高纬那“空头支票”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什么叫领导力?
这就叫领导力!
画饼,谁都会。
但能把饼烙(lào)熟了,还亲手分到每个人嘴里的,那才是真大哥。
分赃大会结束后,我四哥单独召见了一个人——刚刚当了两天皇帝就被我们活捉的,安德王高延宗。
高延宗被带上来的时候,虽然成了阶下囚,但身上那股枭雄的气度,丝毫未减。
我四哥屏(bǐng)退了左右,只留下了我,然后亲自走下台阶,想要去拉高延宗的手,以示亲近。
高延宗窘迫了一阵,还是不情不愿地从了。
然后,四哥进入了正题。
“延宗啊,如今并州已定,朕下一步,准备直取邺城。
你久在齐国,对邺城的情况,比我熟悉。
你觉得,朕这一仗,该怎么打?”
让一个亡国之君,为敌国谋划如何攻取自己的首都。
这问题,问得有点诛心了。
高延宗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陛下,这不是一个亡国之臣,应该谈论的话题。”
我四哥笑了笑,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但说无妨。
就当是我们两个,做一次沙盘推演。”
他步步紧逼,非要高延宗给个答案。
高延宗被逼得没办法,抬起头,看了我四哥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
最终,他叹了口气,说出了一句,足以载入史册的精准预言:
“如果,现在守在邺城的,是我的叔叔,任城王高湝。
那么,胜负之数,臣,不敢说。”
“但如果,现在守城的,是高纬……”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度轻蔑的弧度。
“那么,陛下您的大军,恐怕连刀刃上,都不用沾血,就能攻占邺城。”
兵不血刃!
好一个兵不血刃!
这是对自己那个堂弟,多大的鄙视和绝望,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四哥听完,和我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掩饰不住的狂喜。
看来,我们这次东征,最大的功臣,不是我们自己,而是对面的总指挥——高纬。
十二月二十九日,在得到高延宗这个“内部人士”的权威认证后,我四哥再无犹豫。
大军正式从晋阳出发,目标,直指北齐国都邺城!
我,齐王宇文宪,再次被任命为先锋主将,率领精锐,为大军开路。
我四哥则任命了另一位宗室大将,上柱国、陈王宇文纯,担任并州总管,负责镇守我们打下来的后方根据地。
大军出征,旌(jīng)旗蔽日。
我骑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晋阳城,又看了看远处的天际线。
邺城,我们来了。
高纬,你的末日,也来了。
2.最后的挣扎:人质计划与禅让大戏
当我们的大军,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北齐心脏地带的时候,邺城里的高纬,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寒意。
他又一次,把朝中的公卿贵族们,召集到了朱雀门,赐下酒食,搞了一场“最后的晚餐”。
饭桌上,他再次问出了那个他已经问了无数遍的问题:
“诸位爱卿,周军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结果,可想而知。
饭桌上,人人各执一词,吵得比菜市场还热闹。
有的说,应该坚壁清野,死守城池。
有的说,应该主动出击,背水一战。
还有的说,不如……我们投降吧?
高纬听得一个头两个大,选择困难症再次发作,完全不知道该听谁的。
而此时的邺城,人心惶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那些所谓的朝廷大员,根本无心恋战。
他们白天还在朝堂上高喊着“与国家共存亡”,晚上就偷偷打包好金银细软,带着家人,连夜跑到我们这边来投降。
投降的人,络绎(luò yì)不绝,跟赶集似的。
我军营地里,每天都要接待好几拨齐国来的投诚义士。
我手下的书记官,光是登记这些人的名字和官职,手都快写断了。
就在这片绝望的氛围中,那个之前想砍了死太监苟子溢的硬汉,高劢(mài),又一次站了出来。
他看着这群毫无斗志的同僚,和那个一脸茫然的皇帝,痛心疾首地提出了一个堪称“魔鬼级”的方案。
“陛下!”他大声疾呼,“如今投降叛变的,大多是那些身居高位的贵人!
他们家大业大,怕死得很!
但是,底下的普通士兵,对朝廷,还是有感情的,他们的家属,也都在邺城!”
“臣有一个办法!”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请陛下下令,将城中所有五品以上官员的家属,全部集中起来,安置在铜雀三台之上!
然后,我们胁迫这些官员,让他们去跟周军死战!”
“告诉他们,如果打不赢,我们就一把火,把三台给烧了,让他们全家一起陪葬!”
“这些家伙,为了保住自己的老婆孩子,必然会拼死一战!
“我们之前屡战屡败,周军已经轻视我们了。
现在,我们背城一战,出其不意,一定能打败他们!”
我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想法,真令人胆寒!
用人质来威胁自己的官员将领,逼他们去打仗。
这招,实在是太狠了,也太有效了。
如果高纬真的采纳了,我们攻城,必然会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然而,高纬,毕竟是高纬。
他听完这个计划,摇了摇头。
他觉得,这招太不仁慈了,有损他“仁君”的形象。
再说了,那些官员的家属里,有不少是他的皇亲国戚,他怎么下得去手?
于是,这个唯一可能挽救北齐命运的毒计,被他毫不犹豫地否决了。
就在此时,一个更具戏剧性的转折,发生了。
宫里的一个望气者,也就是古代的天气预报员兼星座占卜大师,突然跑来报告:
“陛下,臣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黯(àn)淡,帝星将移。
这……这是要有改朝换代的征兆啊!”
这话,正中高纬下怀。
他早就想撂(liào)挑子不干了,现在连老天爷都发话了,那还等什么?
他立刻把尚书令高元海等人找来,煞有介事地商议。
“爱卿啊,天意如此,非人力所能违抗啊。
朕想,不如效仿当年的天统皇帝(高纬他爹高湛),禅位给太子,如何?”
大臣们都听傻了。
大哥,现在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你不想着怎么救火,居然想着怎么甩锅?
把皇位传给一个八岁的小屁孩,这跟直接把江山送人,有什么区别?
但高纬,心意已决。
建德六年,也就是公元577年的元旦,正月初一。
在一个本该是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北齐王朝,举行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极速禅让大典。
年仅八岁的皇太子高恒,被推上了皇位,稀里糊涂地当上了新皇帝。
年号,也改成了承光,希望能承接一点光芒,照亮这黑暗的末日。
高纬,如释重负地,当上了太上皇。
他妈胡氏,成了太皇太后。
他老婆穆皇后,成了太上皇后。
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升了一级。
我收到这份情报的时候,正在部署攻城的具体方案。
我看着这份荒唐的“晋升”名单,哭笑不得。
“传令下去,告诉将士们,不用着急了。
对面的总指挥,刚刚辞职了。
现在接手的是一个八岁的小朋友。
大家可以先吃顿好的,睡个好觉。”
高纬这波操作,实在是太秀了。
他以为,把皇位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自己就能置身事外,拍拍屁股走人。
但他没想到,他亲手导演的这出禅让闹剧,才刚刚拉开序幕。
更精彩的,还在后头。
3.未遂的政变与惊弓之鸟
高纬禅位给八岁的儿子,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
这一操作,彻底引爆了朝中最后一批有血性的人的怒火。
司徒莫多娄敬显,就是之前在晋阳城下,跟我四哥打巷战,差点把我四哥给包了饺子的那位猛将。
他逃回邺城后,眼看着高纬一步步把国家带向深渊,心急如焚。
还有领军大将军尉相愿,也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老将。
这两人一合计,觉得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
他们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广宁王高孝珩(héng)身上。
就是那个之前提出三路出击妙计,结果被高纬猜忌的倒霉蛋。
高孝珩不仅有能力,而且在军中威望很高。
于是,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暗中酝酿。
他们决定,在千秋门设下伏兵,等那个天天在高纬耳边吹风,怂恿(sǒng yǒng)他跑路的头号奸臣——高阿那肱(gōng)上朝的时候,一举将其斩杀!
然后,再拥立广宁王高孝珩为帝,主持大局,跟我们周军决一死战!
这个计划,如果成功了,北齐的局面,或许真的能被盘活。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在跟这些悲剧英雄们,开着恶意的玩笑。
政变当天,莫多娄敬显和尉相愿,带着伏兵,早早地埋伏在了千秋门。
他们手心冒汗,心跳如鼓,就等着高阿那肱那熟悉的身影出现。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来。
他们不知道,那天高阿那肱,恰好因为拉肚子,没走千秋门这条常规路线,而是抄了条小路,从别的门进宫了。
一场精心策划的,旨在挽救国家的政变,就这样,因为一泡屎,而宣告失败。
这简直比小说还离奇。
计划败露后,高孝珩知道,自己再也待不下去了。
他索性豁出去了,直接找到高阿那肱和另一位宠臣韩长鸾(luán),当面摊牌。
他指着这两个人的鼻子,怒斥道:
“朝廷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还不派兵去抵抗周军!
你们是不是怕我高孝珩带兵出去,会造反啊?”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里带着悲愤的颤音。
“我告诉你们!
如果我高孝珩,能带兵打败宇文邕,一路打到长安城,就算我真的反了,那也跟你们这个即将灭亡的国家,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你们还在猜忌我!还在搞内斗!”
这番话,说得是何等的悲壮,何等的绝望。
然而,对于高阿那肱和韩长鸾这种小人来说,他们听不懂什么叫家国大义,他们只听到了“造反”两个字。
他们吓坏了,生怕高孝珩真的在邺城搞出什么乱子。
于是,他们立刻跑到高纬那里,添油加醋地告了一状。
结果就是,高孝珩被剥夺了兵权,一脚踢出了邺城,被贬为沧州刺史。
临走前,那位一同策划政变的尉相愿将军,满心绝望。
他拔出腰间的佩刀,狠狠地砍在宫殿的柱子上,仰天长叹:
“大事去矣,夫复何言!”
“完犊子了!没救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看着这些忠臣良将,一个个被排挤,被逼走,我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高纬,你不仅是运输大队长,你还是个专业的“逆淘汰人才筛选器”。
有本事的,你一个都不要。
没本事的,你当个宝。
你不亡国,天理难容。
送走了高孝珩这个心腹大患,高纬的逃跑计划,再无阻碍。
但他还是不放心,总觉得我们的大军,下一秒就会出现在他床头。
于是,他派了一个叫尉世辩的王爷,带领一千多骑兵,去滏(fǔ)口方向,侦察我们的动向。
这位尉世辩王爷,也是个奇葩(pā)。
他带着一千多人,磨磨蹭蹭地来到滏(fǔ)口,爬上一个高坡,向西边眺望。
他什么也没看见,只看到远处的天边,有一大群乌鸦,“嘎嘎”叫着飞了起来。
正常人看到这一幕,可能会想:“哦,一群鸟。”
但这位王爷,想象力极其丰富。
他当场就吓得魂飞魄散,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不是乌鸦!那是周军的旗帜!
黑压压的一片,肯定是他们的大部队来了!”
他连滚带爬地从高坡上冲下来,跳上马,头也不回地就往邺城狂奔。
一边跑,还一边喊:“周军来了!周军来了!”
他那一千多人的侦察部队,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也跟着一起,玩儿命地往回跑。
等他一口气跑到紫陌桥的时候,他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周军追上来了吗?不知道!反正跑就对了!”
就这样,一个因为一群乌鸦而引发的“紧急军情”,传回了邺城。
高纬一听,更是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什么?已经到紫陌桥了?
那离邺城,不就一步之遥了吗?”
他再也坐不住了。
跑!必须马上跑!
4.行为艺术家的终极巡演
高纬被那群倒霉的乌鸦吓破了胆,彻底坚定了跑路的决心。
这时候,他身边的一群文人墨客,发挥了最后的“参谋”作用。
黄门侍郎颜之推,就是后来写了著名的《颜氏家训》的那位大学问家;
还有中书侍郎薛道衡,侍中陈德信等人,他们凑在一起,给高纬规划了最后的逃亡路线。
他们的建议是:
“上皇(高纬现在是太上皇了),邺城是守不住了。
您不如先渡过黄河,到河北地区去招募兵马,再图大计。
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就一路向南,投奔陈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高纬一听,觉得有道理。
去陈国当个富家翁,总比被我们抓去当阶下囚强。
“准了!就这么办!”
于是,一场堪称史上最磨蹭、最讲究排场的逃亡,开始了。
正月初三,太皇太后胡氏和太上皇后穆氏,也就是他妈和他老婆,带着大批的金银细软和宫女太监,先行出发,前往济州。
这叫“家属先撤”。
正月初九,那个刚刚当了九天皇帝的八岁幼主高恒,也在一帮大臣的护送下,离开邺城,向东而去。
这叫“领导转移”。
高纬自己,则还留在邺城,美其名曰“坐镇指挥”,实际上,他就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表演一次金蝉脱壳。
正月十五,元宵节。
我们的大军,终于抵达了高纬那个倒霉侦察兵望鸟兴叹的地方——紫陌桥。
这一下,是真的兵临城下了。
正月十八日,我四哥宇文邕亲率大军,抵达邺城城下。
黑云压城城欲摧。
我们完成了对邺城的四面合围。
正月十九日,总攻开始。
我四哥大概是想速战速决,直接下令,放火烧了邺城的西门。
城内的齐军,象征性地出来打了一下。
结果,被我们憋了一肚子火的将士们,一个冲锋,就给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眼看城破在即,太上皇高纬,终于开始了他的终极巡演。
他带着一百多个亲信骑兵,从东门溜了出去,一路狂奔。
临走前,他还任命了一个叫慕容三藏的武卫大将军,负责留守邺城皇宫。
这操作,就跟公司老板自己卷款跑路了,还给保安队长发个“优秀员工”奖状,让他继续看门一样,充满了黑色幽默。
我们的大军,潮水般涌入邺城。
齐国的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几乎没做任何抵抗,就排着队,出来投降了。
那场面,与其说是攻城,不如说是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
但总有那么几个,是真正的硬骨头。
那个被高纬留下看门的慕容三藏,是名将慕容绍宗的儿子。
他骨子里,有他爹的血性。
他带着手下仅有的一点兵力,还在皇宫里,做着最后的抵抗。
我四哥听闻后,没有下令强攻,而是派人去传话,让他出来见一面。
慕容三藏被带到我四哥面前,依旧是满脸不屈。
我四哥非但没有杀他,反而亲自为他倒了杯酒,以礼相待,当场就封他为仪同大将军。
我四哥说:“良将,就应该得到尊重,哪怕是敌人。”
另一位,是领军大将军,渔阳人鲜于世荣。
这位老将军,是跟着齐神武帝高欢一起打天下的旧部,对高家忠心耿耿。
我四哥入城前,曾派人送了一只精美的玛瑙酒杯给他,意图招降。
鲜于世荣拿到酒杯,看都没看,直接当着使者的面,把酒杯摔了个粉碎。
宁与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不言而喻。
我们入城后,这位老将军,没有逃跑,也没有投降。
他独自一人,站在铜雀三台前,拼命地擂响战鼓。
那“咚咚咚”的鼓声,在已经归于沉寂的邺城上空,回荡不休。
那是北齐王朝,最后的,也是最悲壮的呐喊。
我们的士兵,将他团团围住。
他依旧在擂鼓,直到力竭被擒。
被抓之后,他昂首挺胸,宁死不降。
最终,我们成全了他的忠义,将他斩杀。
临刑前,他面朝北方,那是高欢起家的地方,三拜九叩,这是在向审配致敬啊。
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在晋阳城下,差点干掉我四哥的猛将,莫多娄敬显。
他也被我们抓住了。
我四哥亲自审问他,当着所有降将的面,列数了他的三大罪状:
“莫多娄敬显!你有死罪三条!”
“第一,你从晋阳逃回邺城,为了方便逃跑,居然带着小妾,抛弃了你的老母亲!此为不孝!”
“第二,你表面上为齐国卖命,暗地里,却偷偷派人送信给朕,想要投降!此为不忠!”
“第三,你送信来投降之后,又首鼠两端,想着两头下注,看哪边赢了投哪边!此为不信!”
“像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信之人,不死,还等什么!”
说完,大手一挥:“斩了!”
莫多娄敬显人头落地的那一刻,所有齐国降将,都吓得面如土色。
我四哥这一手“杀鸡儆猴”,玩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他用慕容三藏和鲜于世荣的例子,告诉天下人:忠臣,我敬重。
又用莫多娄敬显的例子,警告那些三心二意的小人:叛徒,我必杀!
处理完这些,我四哥立刻派出了手下最得力的追击部队,由将军尉迟勤率领,对我那还在进行“行为艺术巡演”的对手——高纬,展开了最后的追捕。
来源:崔浩畅谈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