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站在空荡荡的老房子里，我突而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在乎我的死活。
我叫苏晚星，今年44岁，是一个从未结过婚的女人。
三个月前，我送走了人生中最后一个至亲——母亲。
站在空荡荡的老房子里，我突而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在乎我的死活。
就在整理父母遗物的那个午后，我发现了一个让我震惊的秘密，也因此做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疯狂的决定...
1
房产证摊在桌子上，红色的印章显得格外刺眼。
我伸手摸了摸这张纸，想起父亲生前说过的话："晚星，这房子以后就是你的了。"
那时候我没有接话。
现在想想，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苏晚星，你到底要一个人过到什么时候？"
这是母亲临终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完整的话。
我当时正在给她喂药，手一抖，水洒在了被子上。
"妈，别说这些了。"
她看着我，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我和你爸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办？"
我没有回答。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现在我知道了。
图书馆里的日子变得越来越难熬。每天早上八点半到，下午五点半走。整理书籍，登记借还，回答读者的问题。这些动作我可以闭着眼睛完成。
"苏老师，今天状态不太好啊。"
同事小王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摞新书。
"嗯。"
我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去。
小王比我小十岁，去年刚结婚，肚子已经有点显了。她总是很热心，但我不想和她多聊。
"要不要请几天假，休息一下？"
"不用。"
我把手里的书放回原位，起身走向另一排书架。
小王看着我的背影，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整个图书馆的人都在背后讨论我。一个四十四岁的老姑娘，没结婚，父母又都死了，成了彻底的孤家寡人。
他们说得没错。
我就是一个孤家寡人。
下班回到家，房子里静得可怕。
我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主持人正在播报今天的新闻，声音清晰悦耳，但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冰箱里还有母亲生前买的菜，都已经坏了。我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扔进垃圾袋。
黄瓜长毛了，豆腐发酸了，鸡蛋也过期了。
这些菜她买回来的时候还新鲜着，想着给我做顿好吃的。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空空的冰箱，突然想哭。
母亲走的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护士过来问我要不要通知其他家属。
"没有其他家属了。"
护士愣了一下："那朋友呢？"
"也没有。"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种同情，让我觉得难受。
"需要心理疏导吗？我们医院有专门的心理医生。"
"不需要。"
我站起身，走向太平间。
母亲躺在那里，脸色苍白，但很安详。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妈，我送你走。"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从此以后，我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至亲了。
葬礼办得很简单。
来的人不多，大部分是父母生前的同事和邻居。我的几个表姐表妹也来了，但她们的关注点明显不在悼念上。
"晚星，你父母留下的房子怎么办？"
大表姐拉着我走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
"还没想好。"
"要不要卖掉？现在房价还不错。"
我看着她，她的眼神里有种急切。
"你想买？"
"我们可以商量一个合适的价格。"
2
我没有回答，转身走开了。
二表姐也凑过来："晚星，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也浪费，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给我儿子住，他快要结婚了，正愁房子的事。"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一阵阵地发冷。
父母刚刚入土，她们就开始盘算我的财产了。
"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我敷衍了一句，走向父母的墓碑。
墓碑上的照片是他们结婚时拍的，两个人都很年轻，笑得很灿烂。
"爸妈，你们放心走吧。"
我在心里对他们说。
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了。
房子里还弥漫着花圈的味道，让人觉得沉闷。我打开所有的窗户，想让空气流通一些。
站在阳台上，我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有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有手拉手散步的老夫妻，有追逐打闹的孩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牵挂。
只有我，一个人。
想起二十多岁的时候，父母总是催我相亲。
"晚星，隔壁王阿姨介绍了个小伙子，条件很不错。"
"我不想见。"
"为什么不想见？连看都不看一眼？"
"我不想结婚。"
父亲当时就急了："不结婚你要干什么？一个女孩子家，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吧？"
"为什么不能？"
"你..."
父亲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母亲在旁边劝："晚星，你不能这么想。女人总要有个家的。"
"我现在不就有家吗？"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们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就是觉得我应该结婚，应该生孩子，应该过和她们一样的生活。
我不明白为什么。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不能好好活着。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结婚才算完整。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们总是替我担心。
三十岁的时候，压力更大了。
"苏晚星，你再不结婚就真的晚了。"
"女人过了三十，想找个好男人就难了。"
"你看看你同学，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这些话我听了无数遍。
每次家庭聚会，每次同学聚会，每次遇到熟人，她们都要说一遍。
好像我不结婚就犯了什么大罪似的。
三十五岁那年，我遇到了李明。
他是图书馆的常客，每周都会来借书。经济学、历史学、文学，什么都读。
"你读书的品味很不错。"
他第一次和我搭话的时候这样说。
我当时正在整理他还回来的书，听到这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他长得不算特别帅，但很干净，眼神很温和。
"谢谢。"
我简单地回了一句，继续整理书籍。
他没有走，而是继续站在那里。
"你推荐几本书给我吧。"
我停下手头的工作，认真地看了看他。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都可以，只要是好书。"
我给他推荐了几本，他都认真地记下来。
从那天开始，他每次来都会和我聊几句。
慢慢地，我开始期待他的到来。
他很有趣，读过很多书，见过很多地方。和他聊天让我觉得很轻松，很自在。
"晚星，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他终于开口邀请我。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3
那顿饭吃得很愉快。他没有问我为什么不结婚，没有劝我应该怎样生活，只是很自然地和我聊天，聊书，聊工作，聊生活。
我们开始约会。
看电影，散步，去咖啡厅坐一坐。他总是很绅士，从来不勉强我做任何不愿意的事。
我以为我终于遇到了对的人。
我以为我可以试着爱一个人。
我以为我们可以这样一直下去。
"晚星，我们谈了两年了。"
他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对我说。
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夕阳西下，很美。
"嗯。"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
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什么未来？"
"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结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眼神里有种期待。
我沉默了很久。
"对不起，李明。"
"什么？"
"我不能和你结婚。"
他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为什么？"
"我不想结婚。"
"但是我们相爱啊。"
"相爱不等于一定要结婚。"
他看着我，眼神里的期待慢慢变成了失望。
"晚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
"那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让我答不上来。
我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喜欢和他聊天，喜欢他的陪伴，喜欢他带给我的那种轻松感。
但这些似乎都不足以让我走进婚姻。
"我以为你只是还没准备好，没想到你根本就不打算结婚。"
他的声音里有种受伤的感觉。
"对不起。"
我除了道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站起身，看了我最后一眼："晚星，你会后悔的。"
说完他就走了。
我坐在长椅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夕阳里。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动过恋爱的念头。
父母知道这件事后，母亲哭了好几天。
"晚星，你这是何苦呢？"
她坐在我旁边，眼睛红红的。
"李明那么好的男孩子，你为什么不要？"
"妈，不是他不好，是我不想结婚。"
"你为什么不想结婚？"
我说不出来。
我只是觉得婚姻会束缚我，会让我失去自由。
我只是觉得一个人的生活很好，不需要另一个人来改变。
我只是觉得我不适合结婚。
"你这样下去，老了怎么办？"
母亲问出了所有人都在问的问题。
"老了就老了。"
"没有人照顾你怎么办？"
"那就没有人照顾。"
她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了。
父亲在旁边也是一脸的愁容："晚星，你不能这么自私。"
"我怎么自私了？"
"你只想着自己，从来不想想我们的感受。"
"那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
这句话一出口，客厅里就安静了。
我们三个人就这样沉默着，谁也不说话。
那天晚上，我听到父母在卧室里小声说话。
"都是我们的错，从小就太宠她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她这样下去，真的会一个人过一辈子的。"
"随她去吧，我们管不了了。"
听到父亲这句话，我的心里突然很难受。
我知道他们是真的为我担心，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4
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他们明白，我选择一个人生活不是因为任性，不是因为自私，只是因为我觉得这样比较适合我。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我就四十了。
父母也老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母亲患上了糖尿病，父亲的血压也越来越高。
我开始承担起照顾她们的责任。
每天下班后去她们家，帮忙做饭，陪她们聊天，送她们去医院检查。
"晚星，你一个人真的累。"
母亲看着我忙前忙后，心疼地说。
"不累。"
我是真的不觉得累。
照顾她们让我觉得自己还有价值，还有存在的意义。
"要是你有个老公，有个孩子，我们就放心了。"
她又开始说这些话。
但这次我没有反驳。
我知道她说这些是因为担心我以后没人照顾，不是因为传统观念。
"妈，你别想这些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去年春天，父亲突发心梗。
我接到医院的电话时，正在图书馆整理新到的书籍。
"请问是苏先生的家属吗？"
"我是他女儿。"
"请您马上来医院，病人情况比较严重。"
我扔下手头的工作，打车赶到医院。
父亲躺在急救室里，脸色苍白，身上插满了管子。
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我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母亲也赶来了，看到父亲的样子就哭了。
"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
她拉着我的手，手心里都是汗。
"妈，别担心，爸会没事的。"
我安慰她，但其实我自己也很害怕。
父亲抢救了三个小时，最终还是没有救过来。
他走得很安详，没有痛苦。
医生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抱着哭成泪人的母亲，心里空空的。
父亲走了。
这个从小保护我，疼爱我，也为我操心了一辈子的男人，就这样走了。
办完父亲的后事，母亲的精神状态急剧恶化。
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白天也没精神。
医生说她得了抑郁症，需要药物治疗和心理疏导。
我每天下班后都会去陪她，但她的情况越来越糟。
"晚星，我想你爸爸了。"
她经常这样对我说。
"我知道，妈。"
"他走了，我一个人怎么活？"
每次听到她说这话，我的心里都很难受。
她和父亲结婚四十多年，感情一直很好。突然失去老伴，对她来说确实是个巨大的打击。
"妈，你还有我啊。"
"你也会老的，到时候谁照顾我？"
她又开始担心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半年后，母亲也走了。
那天晚上，她在睡梦中安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医生说她是心衰，没有痛苦。
我坐在病床边，看着她安详的面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好大，好空。
父母都走了。
我真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葬礼结束后，我一个人回到家。
房子里静得可怕，只有钟表的滴答声在提醒我时间的流逝。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上无声的画面，突然觉得很累，很迷茫。
一个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孩子。
5
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问题在我脑子里转了一遍又一遍，但我找不到答案。
第二天是周一，我照常去图书馆上班。
"苏老师，你还好吗？"
小王关心地问我。
"挺好的。"
我机械地回答。
"要不要请假休息几天？"
"不用，工作能让我分散注意力。"
我说的是实话。
在图书馆的时候，我可以不用想那些让人难受的问题。
整理书籍，帮助读者，这些简单的工作让我觉得自己还有点用处。
但下班回到家，那种孤独感又会铺天盖地地涌过来。
我开始失眠。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父母的声音。
"晚星，你一个人怎么办？"
"你会后悔的。"
"没有人照顾你怎么办？"
这些声音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响起，让我无法安睡。
我开始吃安眠药。
医生给我开了轻微的安眠药，说只是暂时调节一下睡眠。
但我知道，这不是睡眠的问题，是心理的问题。
我心里有个空洞，很大很深，怎么填都填不满。
周末的时候，我开始整理父母的遗物。
衣服，鞋子，生活用品，还有一些纪念品。
看着这些东西，我想起了很多往事。
父亲年轻时的照片，母亲亲手织的毛衣，她们出去旅游带回来的小纪念品。
每样东西都承载着回忆，每样东西都让我想念她们。
我把大部分东西都打包好，准备捐给慈善机构。
留下一些有纪念意义的，放在我的房间里。
就在整理父亲书房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保险箱。
很小的一个铁盒子，锁着。
我翻遍了父亲的抽屉，终于找到了钥匙。
打开保险箱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里面有一份陌生的遗嘱，还有一张巨额保单。
遗嘱上写着父亲的字迹："晚星，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和你妈都已经不在了。我知道你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我们虽然不理解，但我们尊重你的选择。这笔钱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还有保险公司的理赔，总共八十万。我知道你一个人生活会很孤独，这些钱够你过得舒服一些。不过，晚星，如果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没有意义，如果你觉得一个人撑不下去，那就...随心而活吧。爸爸最后想告诉你的是，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不会怪你。"
看完这封信，我的手在颤抖。
八十万，对于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父亲竟然为了我攒了这么多年，还买了高额的人身保险。
他早就料到我会孤独终老，早就为我准备好了后路。
就在这时，一个疯狂的想法突然在我脑海中冒出来——既然父亲说让我随心而活，那我为什么不彻底放纵一次？
我想了一整夜，到天亮的时候，我做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决定。
既然活着没有意义，既然没有人在乎我的死活，那我为什么不彻底疯狂一次？
我要把所有的钱都花光，去做所有想做的事，去过所有想过的生活。
给自己五年时间，花光所有的钱，感受一次真正的自由。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像种子一样在我心里生根发芽。
6
我开始上网查资料，看看世界上最贵的酒店，最奢华的餐厅，最刺激的体验。
马尔代夫的水上别墅，一晚上两万块。
法国的米其林三星餐厅，一顿饭五千块。
瑞士的滑雪度假村，一周十万块。
我有八十万，加上房子如果卖掉，还能有两百多万。
总共三百万，足够我挥霍五年了。
想到这里，我竟然觉得有点兴奋。
我终于有了目标，终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周一早上，我去图书馆递交了辞职申请。
"晚星，你要辞职？为什么？"
馆长很惊讶。
"我想换个环境。"
"你在我们这里工作了十几年，说走就走？"
"对不起，我已经决定了。"
小王也劝我："苏老师，你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才做这个决定的？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不用了，我很确定。"
我收拾好东西和同事们告别。
她们眼神里都是不解和担心。
但我不在乎了。
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接下来是卖房子。
我联系了几家中介，很快就有人来看房。
"苏小姐，您这房子保养得很好，地段也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中介小张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很满意的样子。
"多少钱？"
"这个位置，这个面积，应该在230万左右。"
比我预计的还要多一些。
我很快就签了合同，委托她们代理出售。
表姐们知道我要卖房子，都跑来劝我。
"晚星，你这是要干什么？"
大表姐坐在我家的沙发上，一脸的不解。
"房子卖了你住哪里？"
"我要出去旅游。"
"旅游？旅游几天啊，值得把房子都卖了？"
我看着她着急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可能会很久。"
"多久？"
"说不定一辈子。"
她们听了这话都愣住了。
"晚星，你不会是想不开吧？"
二表姐担心地问。
"我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这是实话。
自从做了这个决定，我每天都很兴奋，每天都在期待着新的生活。
房子很快就卖掉了，买家很爽快，全款支付。
我拿到钱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很轻松，好像卸下了什么重担。
我开始办护照，订机票，查攻略。
第一站我选择了马尔代夫。
我订了一个水上别墅，七天六夜，十五万。
这个价格放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现在却让我觉得兴奋。
临行前的那个晚上，我站在阳台上，看着这个生活了四十四年的城市。
灯火通明，车水马龙，每个窗户里都有不同的人生。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去过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趴在舷窗上看着越来越小的城市，心情复杂。
这里有我的过去，我的回忆，我的青春。
但从今天开始，我要拥抱未来，拥抱未知，拥抱疯狂。
马尔代夫的海比我想象中还要美。
水清澈得可以看到海底，天空蓝得像宝石一样。
我住的水上别墅建在海面上，推开门就是无边的大海。
"苏女士，欢迎来到天堂岛。"
酒店的服务生笑着对我说。
我拖着行李走进别墅，被眼前的奢华震撼了。
水晶吊灯，真皮沙发，落地窗，还有一个直通大海的玻璃地板。
站在玻璃地板上，我可以看到脚下游来游去的热带鱼。
7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站在海面上一样。
我参加了深海潜水，和海豚一起游泳。
海底的世界比我想象的还要美。
五颜六色的珊瑚，成群的热带鱼，还有悠闲游动的海龟。
我在海底待了一个小时，看着这些从来没见过的美景，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里没有烦恼，没有压力，只有纯粹的美。
在马尔代夫的一周过得很快。
每天都有不同的活动，每天都有新的体验。
我尝试了帆船，摩托艇，海钓，瑜伽。
花钱的速度比我预计的还要快，但我不在乎。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第二站我选择了迪拜。
这里有世界上最奢华的酒店，最高的建筑，最大的购物中心。
我住进了帆船酒店的总统套房，一晚上四万块。
房间大得像宫殿一样，有专门的管家，专门的司机，还有专门的购物顾问。
"苏女士，您需要我为您安排购物行程吗？"
购物顾问是个很漂亮的女孩，说着流利的中文。
"好啊。"
她带我去了世界上最大的黄金市场，那里的金子比菜市场的菜还多。
我买了一条价值十万的项链，还有几个名牌包。
以前我从来不买奢侈品，觉得那是浪费钱。
现在我才明白，花钱也是一种技能。
在迪拜的日子过得很快。
我去了世界最高的塔，坐了世界最快的电梯，吃了世界最贵的冰淇淋。
每样东西都是最顶级的，每种体验都是前所未有的。
但慢慢地，我开始觉得有点空虚。
这些奢华的东西确实很美，但看多了就觉得没什么特别的。
我开始想念一些简单的东西。
想念图书馆里安静的午后，想念和父母一起吃的家常菜，想念那些平凡但真实的时光。
第三站我去了瑞士。
那里正是滑雪季，雪山连绵，风景如画。
我住进了一个顶级的滑雪度假村，学习滑雪。
教练是个金发碧眼的瑞士小伙子，很有耐心。
"苏女士，您第一次滑雪就能滑成这样，很有天赋。"
他夸奖我的时候，我心里有种久违的成就感。
滑雪是一项很刺激的运动，从山顶冲下来的时候，风在耳边呼呼地响，心跳得很快。
那种速度感让我觉得很兴奋，也很自由。
我在瑞士待了一个月，学会了滑雪，也学会了攀岩。
这些极限运动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活力，也让我想起了生存的本能。
但同时，我也开始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孤独。
度假村里到处都是情侣和家庭，只有我一个人。
虽然工作人员都很友善，但我知道她们只是在工作，并不是真的关心我。
每天晚上回到房间，我都会想，这样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花着大把的钱，享受着最好的服务，但内心却越来越空虚。
这不是我想要的疯狂，这只是另一种形式的逃避。
第四站我去了日本。
东京的繁华让我眼花缭乱，但也让我更加孤独。
我住在最高档的酒店，吃最地道的料理，看最传统的表演。
但这些都不能填补我心里的空洞。
在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里，我坐在角落的位置，看着其他桌的客人。
8
有一对老夫妻，她们虽然头发都白了，但吃饭的时候还在聊天，偶尔还会笑出声来。
有一家三口，孩子调皮地到处跑，父母追着她，虽然有点累，但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只有我，一个人安静地坐着，慢慢地吃着精致的料理。
这些料理很美，很贵，但吃在嘴里却没有什么味道。
我突然想起母亲做的白菜豆腐，那么简单的一道菜，却比这些山珍海味更有味道。
吃完饭，我在东京的街头走了很久。
霓虹灯闪烁，人群熙攘，但我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一样，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
这样挥霍金钱的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我以为疯狂一次就能找到生活的意义，但现在看来，我只是在用金钱麻痹自己。
真正的空虚并不会因为物质的丰富而消失。
第五站我去了法国。
巴黎的浪漫让我更加想念爱情。
走在香榭丽舍大街上，看着成双成对的情侣，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
或许我应该试着接受李明的求婚。
或许我应该像其他女人一样结婚生子。
或许我应该过一种普通的生活，而不是这样孤独地挥霍。
我在巴黎的一家咖啡厅里坐了一整个下午，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
只有我，漫无目的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游荡。
"您看起来很忧郁。"
坐在旁桌的一个中年男人对我说。
他说的是英语，带着法国口音。
"是吗？"
"我是个纪录片导演，职业病，总是喜欢观察别人。"
他自我介绍道。
"您一个人旅行？"
"是的。"
"很少见到像您这样的东方女性独自旅行，而且看起来..."
他停顿了一下。
"看起来怎么样？"
"看起来像是在逃避什么。"
这句话戳中了我的要害。
我确实是在逃避。
逃避孤独，逃避现实，逃避内心的空虚。
"我可以请您喝杯咖啡吗？我想听听您的故事。"
他的眼神很真诚，没有那种猎奇的感觉。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们聊了很久。
我告诉他我的经历，我的选择，我的计划。
他听得很认真，偶尔会问一些问题。
"您为什么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
"因为我觉得一个人活着没有意义。"
"那您现在的生活有意义吗？"
这个问题让我无法回答。
现在的生活确实没有意义。
我只是在花钱，在消费，在逃避。
"或许您的故事本身就很有意义。"
他说道。
"什么意思？"
"一个女人选择不结婚，坚持自己的生活方式，最后做出极端的决定。这本身就是一个很有价值的故事。"
"有什么价值？"
"它能让更多的人思考生活的意义，思考选择的代价，思考孤独的真相。"
我看着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想拍一部关于您的纪录片。"
他突然说道。
"什么？"
"记录您的旅程，您的思考，您的感受。让更多的人看到您的故事。"
这个提议让我很惊讶。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经历能拍成纪录片。
"您考虑一下吧，这是我的名片。"
9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着：皮埃尔·马丁，纪录片导演。
"如果您同意，这部纪录片可能会改变很多人的想法。"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回到酒店后，我一直在想他的话。
我的故事真的有价值吗？
一个选择不结婚的女人，最后孤独地死去，这样的故事能给别人什么启发？
我拿起他的名片，在网上搜索了他的资料。
皮埃尔·马丁，法国知名纪录片导演，拍过很多获奖作品，专门关注社会边缘人群。
他的作品都很有深度，也很有影响力。
或许他说得对。
或许我的故事真的能帮助一些人。
我在巴黎又待了一周，每天都在考虑这个提议。
最后我决定给他打电话。
"马丁先生，我考虑好了。"
"您同意了？"
"是的，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这部纪录片真的能帮助到别人，那我可以考虑改变我的计划。"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苏女士，您的生命很宝贵，不应该轻易放弃。"
"我知道，但我需要看到价值。"
"好的，我们可以试试。"
从那天开始，皮埃尔开始跟拍我的生活。
我继续旅行，继续花钱，但现在有了不同的意义。
我开始真正思考自己的选择，思考生活的意义，思考存在的价值。
在镜头前，我说出了很多以前不敢说的话。
关于孤独，关于恐惧，关于后悔，关于希望。
皮埃尔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从不评判我，只是默默地记录着。
"您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吗？"
他在一次拍摄中问我。
我们坐在瑞士的雪山上，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雪。
"我不知道。"
这是我最诚实的回答。
"如果时间能倒流，您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吗？"
我想了很久。
"或许会，或许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那您现在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结婚，没有孩子，没有普通人的生活。"
这个问题我想过无数次。
"我后悔的不是没有结婚，而是没有找到生活的意义。"
"那您现在找到了吗？"
我看着镜头，看着镜头后面的皮埃尔。
"或许正在找。"
拍摄进行了三个月。
我们去了很多地方，记录了很多故事。
慢慢地，我开始感受到一种不同的快乐。
不是花钱带来的快乐，不是奢华带来的满足，而是一种更深层的东西。
我开始觉得自己的经历是有价值的。
我开始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即使我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即使我承受着孤独和误解，但这些经历本身就是宝贵的。
它们让我看到了生活的另一种可能，也让我明白了选择的代价。
"苏女士，我想这部纪录片已经拍得差不多了。"
皮埃尔在一个月圆之夜对我说。
我们坐在一个海边的悬崖上，下面是汹涌的海浪。
"是吗？"
"是的，您的故事已经很完整了。"
"那我的计划呢？"
"什么计划？"
"花光所有的钱，然后..."
我没有说完，但他明白我的意思。
"苏女士，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您说的话吗？"
10
"什么话？"
"您说如果这部纪录片能帮助到别人，您就考虑改变计划。"
我记得这句话。
"现在呢？您觉得这部纪录片能帮助到别人吗？"
我想了想。
在这三个月里，我收到了很多观众的来信。
有些是和我有相似经历的女性，有些是正在纠结要不要结婚的年轻人，还有些是感到孤独和迷茫的人。
她们说我的故事给了她们勇气，让她们明白了自己并不孤单。
她们说我的选择虽然极端，但让她们思考了生活的意义。
她们说我的坚持虽然痛苦，但让她们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或许能吧。"
我轻声说道。
"那您的决定呢？"
我看着远处的海浪，心里突然很平静。
我想起了父母，想起了李明，想起了所有那些关心过我的人。
她们或许不理解我的选择，但她们都是真心希望我好的。
我想起了自己这些年的坚持，想起了那些孤独的夜晚，想起了那些被质疑的时刻。
我想起了这三个月的旅程，想起了那些奢华的体验，想起了那些内心的挣扎。
所有的这些，都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无论对错，无论值得与否，它们都是真实的，都是宝贵的。
"我想我需要重新考虑了。"
我对皮埃尔说。
他笑了："我觉得这是个明智的决定。"
"但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生活。"
"没关系，慢慢来。生活的意义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的。"
他的话让我觉得很温暖。
这三个月来，除了父母，他是第一个真正理解我的人。
他没有劝我结婚，没有批评我的选择，只是静静地陪着我，记录着我。
"皮埃尔，谢谢你。"
"不用谢，是您给了我一个好故事。"
我们就这样坐在悬崖上，看着夜空中的星星。
远处传来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很有节奏，像心跳一样。
我突然觉得，活着其实挺好的。
即使孤独，即使迷茫，即使不被理解，但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希望找到生活的意义，希望遇到真正理解自己的人，希望看到更美的风景，希望体验更多的可能。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皮埃尔打来的。
我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心里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
这个电话会改变什么吗？
我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我伸出手，慢慢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
我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很轻很远。
但我知道，这个"喂"字，标志着我人生新的开始。
来源：城市套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