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岁月悠悠,历经沧桑变幻。不经意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童年往事如同一帧帧电影画面,于我的脑海中悄然浮现,亦时常在我的梦境里翩跹而至。常言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是一段艰苦卓绝的岁月,却也是一个满含奋进力量的时代。在人人秉持公心的时代浪潮的映照下,我们虽年幼,却志
岁月悠悠,历经沧桑变幻。不经意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童年往事如同一帧帧电影画面,于我的脑海中悄然浮现,亦时常在我的梦境里翩跹而至。常言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是一段艰苦卓绝的岁月,却也是一个满含奋进力量的时代。在人人秉持公心的时代浪潮的映照下,我们虽年幼,却志存高远,以苦为乐。在学校,我们是品学兼优的少先队员,对学校满怀热爱,对集体悉心呵护;回到家中,我们体谅父母的艰辛,力所能及地承担起家中的劳务。
犹记得在我四五岁的稚龄之时,常常被母亲牵着手,跟随她去完成那些她不得不做的劳作。那是一个寒冷的初冬清晨,天际尚蒙着一层蒙蒙的亮色,我便被母亲从温暖的被窝里拽了出来。匆忙穿好衣物后,母亲一手背着席耧笣、扛着竹耙子,一手紧紧牵着我,前往村头的河边去搂杨树叶。
彼时,农村家家户户皆面临柴火匮乏之困境。秋霜过后,飘零的落叶便成了烧火做饭的主要燃料。顶头的早晨,寒风凛冽,如冰刀般嗖嗖刮过。天色阴沉,寒意砭骨。树叶在寒风中簌簌飘落,树下已然积起了厚厚的一层,宛如铺上了一张金黄的绒毯。母亲将我安置在一旁,旋即操起竹耙子开始耧树叶。她动作娴熟,不一会儿便将树叶耧成了一大堆,接着开始往席篓笣里装填。我亦伸出一双稚嫩的小手,抱着树叶帮母亲往篓子里装。在这样的耳濡目染之下,无需母亲过多言语,我自然而然地学会了这些劳作。想来,这或许正是孟母三迁所蕴含的深意吧。待树叶装满,母亲便背起沉沉的席篓笣,转身回家准备做饭,我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那时的东北农村,饮食较为简朴,主食多为红薯干玉米粥、胡萝卜粥,搭配窝头、摊煎饼等。母亲会把树叶放置在南屋,专门留作摊煎饼之用。摊煎饼需用软柴禾,一顿煎饼所需的树叶数量颇多。除了树叶,松树叶也是摊煎饼的优质燃料,河沟两旁的杂草同样可以派上用场。犹记得,母亲也曾在天色未明的清晨,领着我前往北山搂松树叶。在当时,松树叶可是最为上乘的柴火。
犹记得儿子年幼之际,我曾与他谈及自己的童年。我告诉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天还未破晓,便跟着奶奶去劳作。儿子闻言,歪着小脑袋,满脸疑惑地问我:“为什么不上幼儿园呢?”他哪里晓得,那时农村的孩子如同自由自在的鸟儿,处于散养状态,哪有幼儿园可供他们就读?孩子无处寄放,大人走到哪里便只能将其带到哪里。如今回想起来,尽管这般成长方式会让小孩子吃些苦头,但他们从小目睹大人不辞辛劳地劳作,深切体会到生活的艰辛,那幼小的心灵便悄然种下了劳动的种子。
小时候,我对玉米粥兴趣缺缺,唯独钟情于红薯干粥。制作红薯干粥时,需先把红薯切成薄片,再将其晾晒至干,妥善保存起来,如此便能随时取用。煮红薯干粥时,先在锅中添入清水,待水煮沸后放入红薯干,煮上片刻,待红薯干快熟之际,再倒入玉米面糊,待再次烧开后继续熬煮。此时的红薯干变得绵软细腻,入口软糯香甜,令人唇齿留香,总觉意犹未尽。
母亲亦擅长烹制胡萝卜粥。她会将胡萝卜切成块状,放入锅中并添上清水,随后点火熬煮。待胡萝卜煮至将熟未熟之时,便倒入玉米面糊,二者相互交融,这粥的滋味便远胜单纯的玉米稀粥。煮熟的胡萝卜散发着清甜的气息,入口软糯,香气在唇齿间弥漫开来,着实美味。
彼时,家中粮食匮乏,这些粥饭便成了早晚餐桌上的主食。用餐时并无炒菜相伴,能有一碟咸菜佐餐便已是难得。如今回首往昔,尽管那时每日的餐食不过是咸菜、萝卜与玉米粥,但所食之物皆是绿色天然的健康食品,于身体大有裨益。因为在那个年代,农田里不使用剧毒农药,也不施加化肥,取而代之的是农家肥。家家户户皆饲养着猪、牛,还有鸡、鹅、鸭等家禽家畜,为农田提供了充足的肥料。
在我的童年时光里,父亲是家中当之无愧的主要劳动力。每日天色尚暗,晨曦未绽,父亲便背着粪筐出门,去捡拾牛粪,随后将其交到生产队以赚取工分。那时实行大集体制度,以生产队作为核算单位。大家齐心协力进行集体耕种,春季播种,夏季锄草,待到秋天,庄稼迎来丰收。收获之后,首先会留足种子,接着把品质上乘的粮食上缴国库,剩余的部分才会分配到各户。
然而,由于当时粮食产量有限,每家分到的粮食数量十分有限,恰如量体裁衣般精准,没有丝毫多余。家中若有半大的孩子,食量渐长,分到的粮食往往难以满足需求。尤其是人口众多的家庭,必须精打细算地安排饮食,才勉强能够支撑到次年春天。
我们的童年,虽物质匮乏,却无比真实。那时,没有如今市场上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的玩具,也没有花样翻新、种类繁多的零食。当口渴难耐时,我们会舀起一瓢清甜的井水,一饮而尽;当饥饿袭来时,几个红薯便能成为美味的果腹之物。在那个简单的年代,只要能够吃饱肚子,心中便会盈满满足与快乐。
放学后,割青草成为了一件极为紧要的事情。每日放学后,我便手持一把镰刀,身挎一个篮子,奔赴田野,开启寻草割草之旅。在辽南的农村,青草宛如大地的精灵,随处可见。它们生长在蜿蜒的路边,潺潺的河沟旁,纵横交错的田埂之上,灌溉水渠的大堰之间,波光粼粼的池塘、鱼塘边缘,以及那郁郁葱葱的树林深处……路边生长的草种类繁多,有毛草、巴根草、白扁草、捕蝇草、蕾草、铁锨头、节节草。而水田田埂边上,则生长着牛毛毡草、水葱草、小毛苇草、蒿草,还有许多杂草,如今我已叫不出它们的名字了。我在田野中寻觅,直至将篮子割满青草,随后背着篮子前往生产队喂牛之处过秤。工作人员记录下青草的斤数后,我便可以踏上回家的路途。
我最为惧怕的,便是星期天的清晨去割草。清晨时分,露水浓重,待割完草回到家中,鞋子和裤腿早已被露水湿透,还沾满了泥土。但这还并非最令人难过的。当镰刀割草时不慎伤到手指,那钻心的疼痛才让人难以忍受。割草时,我通常会先寻得一处青草繁茂之地,放下篮子,蹲下身子。左手紧紧拽住一把青草,右手紧握镰刀,用力割下。割下的青草被我小心翼翼地放入篮子中。有时,一个不小心,手指便会被割破。此时,我会将受伤的手指放入水中清洗一番,然后往伤口上吐几口唾液,权当是消毒了。接着,抓一把细沙土敷在伤口上,再用另一只手按压一会儿。倘若刀伤较为严重,刀口较深,我便会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将伤口包扎起来,随后又继续投入到割草的劳作中。
割猪草,是我童年时光里一项必不可少的家务劳作。每年,当初春的脚步悄然来临,大地渐渐苏醒,我们便手持一把小巧的镰刀,胳膊上挎着一个精致的小篮子,兴致勃勃地奔赴田野。在那里,我们四处搜寻着各种鲜嫩的草和野菜。有白色或红色的嫩扁草,它们宛如大地初醒时的一抹灵动色彩;有嫩绿的车前草,叶片舒展,似在迎接春天的到来;还有节节草、荠菜、苋菜、蒲公英、面条菜、刺儿牙菜,以及那些有着奇特俗名的铁锨头、附绵秧、烂脚丫嫩草。它们或藏于草丛之间,或绽于田埂之上,等待着我们去发现。
时光流转,夏秋季节翩然而至,可供猪食用的草和菜变得更加丰富多彩。嫩豆草,带着豆香的清新;嫩玉米苗,散发着田野的芬芳;山芋秧、瓜秧,缠绕着丰收的希望;嫩树叶、水草、菱角秧,各具特色,为猪圈里的小猪们提供了丰盛的美食盛宴。
割猪草,无疑是一件苦差事。在炎炎烈日下,我们挥汗如雨;在泥泞的田埂上,我们艰难前行。然而,每当看到猪圈里的小猪们一天天茁壮成长,心中便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因为我们知道,待到春节来临,那肥美的猪肉将会成为餐桌上的佳肴,为家人带来温暖与满足。
拾柴禾,是一场贯穿四季、未曾间断的辛勤劳作。当春天迈着轻盈却又略带寒意的步伐到来,即便乍暖还寒,且越是狂风呼啸,我们越要毅然出门。前往野外的树丛中,寻觅那些被大风无情吹落的干木棍与树枝。其中,柳树的柳枝仿佛格外脆弱,常常在狂风中飘落。我们随身携带着一头绑着铁钩子的竹竿,一旦瞧见树上的干树枝,便迅速用竹竿上的钩子将其钩下。若竹竿力有不逮,我们便会毫不犹豫地爬上树去,掏出随身携带的镰刀,将干树枝砍落。倘若运气极佳,能拾得一大捆干树枝,那时,周身的寒冷便会被喜悦驱散,我们满心欢喜地满载而归。
秋收过后,天气逐渐转凉。我们会从家中拿出口袋和竹爬子,前往野外的树林。槐树、柳树、榆树、楝树、椿树等树木的叶子,在林间铺陈开来。我们一片一片地将其搂成一堆,再仔细收集起来,装入袋中。
冬天,一年中最为寒冷的季节降临大地。那时的天气,仿佛比现在更为凛冽,大雪纷纷扬扬,肆意飘落。当太阳升起,我们便带着竹耙子、长长的竹竿,挎着篮子,奔赴野外拾柴。在田间地头,我们用竹耙子抓取枯草树叶;在小河水沟边,我们用竹竿贴着冰面,将被冰冻住的小细芦苇拦腰扫断,随后把这些干枯的芦苇收集起来。劳作时,稍有不慎,鞋子便会掉进冰冷刺骨的水里,双脚被冻得钻心地疼。那苦痛,是如今生活优渥的孩子们难以体会、难以想象、难以理解,更难以忍受的。
童年时光,我居住在简陋质朴的土瓦房里。屋内陈设简单,仅摆放着一张四方桌。一家人围坐在桌旁用餐,尽管饭菜朴实无华,却弥漫着温馨和睦的氛围,一家人尽享天伦之乐。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卫生条件相对落后,跳蚤等小虫肆意横行,成为生活中习以为常的存在。然而,我们从未有过丝毫抱怨,只是默默忍受着这份生活的不易。
寒暑假期,无疑是童年最为期盼的美好时光。田野里的野果,犹如大自然馈赠的珍宝;水潭中的鱼虾,恰似灵动活泼的玩伴。尽管有时会因酷热难耐而中暑,或是不慎染上感冒,但我们从不曾有过丝毫畏惧。因为在那段时光里,自由与快乐是无可替代的珍贵财富。
童年乡村的夜晚,没有电视和手机的喧嚣,却并不显得单调乏味。人们会齐聚在一起,共同欣赏露天放映的电影;或是围坐在温暖的火堆旁,畅谈生活的点滴。大家早早地搬着凳子来到放映场地,满心期待地等待电影开场。电影结束后,一些调皮捣蛋的孩子会趁着夜色偷偷去采摘瓜果。尽管事后难免会遭到家长的责骂,但那份纯真无邪的童趣,却永远铭刻在记忆深处,令人难以忘怀。
忆往昔峥嵘岁月,彼时物资极度匮乏,缺衣少食之境,生活着实艰苦非常。然而,那些在困苦中留下的记忆,却如刀刻斧凿般,深深烙印于脑海之中,难以磨灭。不夸张地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的成长历程犹如逆水行舟,满是艰辛与磨难。但也正是这段刻骨铭心的经历,似熊熊烈火,锻造出我们坚韧不拔的意志;如熠熠明灯,赋予我们乐观向上的精
来源:勇者星空墨客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