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说我母亲当年抛弃我,我信以为真,看到旧信件泪目了!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27 15:32 1

摘要:“明芋,你妈当年就是个狠心人,生下你第三天就跟着野男人跑了,别再惦记她。” 姑姑岳兰芝的声音透过电话听筒传来,带着惯有的尖锐,像生锈的剪刀划开薄纸。

“明芋,你妈当年就是个狠心人,生下你第三天就跟着野男人跑了,别再惦记她。” 姑姑岳兰芝的声音透过电话听筒传来,带着惯有的尖锐,像生锈的剪刀划开薄纸。

岳明芋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喉间发紧得像塞了团晒干的芋泥:“姑姑,奶奶临终前说,阁楼那个樟木箱里有东西给我,是不是和我妈有关?”

“什么樟木箱?早该扔了!” 岳兰芝的语气陡然急促,背景里传来表哥不耐烦的催促声,“那里面全是没用的旧信笺,别被那些虚情假意骗了,她就是抛弃你了!”

“可奶奶说……”

“奶奶老糊涂了!” 岳兰芝厉声打断,“记住,你妈不配当妈,别再翻那些破烂污了眼!”

电话 “咔嗒” 挂断,岳明芋望着柜台后奶奶遗像旁的樟木箱 —— 暗红色箱体蒙着薄尘,铜锁的反光映在她湿润的眼底。她喃喃自语:“芋香深处的信笺…… 奶奶生前总对着箱子念叨这几个字,到底藏着什么?”

岳明芋的 “芋见” 小店开在老城巷口第三家,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雨天能映出蓝布帘上那株刺绣芋头的影子。布帘是奶奶生前缝的,针脚有些歪扭,却把芋头的饱满纹路绣得真切。

二十三岁的她扎着低马尾,额前碎发用竹制发夹别住,发夹上还粘着点昨夜揉芋泥时蹭到的紫芋粉。不锈钢盆里的紫薯芋圆滚得圆润,指尖沾着的芋泥带着温温的潮气,是她每天凌晨四点起来蒸制的 —— 奶奶传下的规矩,芋圆要现蒸现揉才够软糯。

沸水浇进锅里时,腾起的白汽模糊了她眼底的落寞。柜台下藏着个搪瓷碗,是奶奶用了一辈子的,碗底刻着 “慧” 字,姑姑说那是母亲当年用过的,却总催她扔掉。

“明芋,来碗招牌芋圆,多加椰奶!” 隔壁杂货店的王婶掀帘进来,竹篮挎在臂弯里,装着刚进的酱油。她瞥了眼墙上的挂钟,“今儿个怎么没见你姑姑来帮忙?往常这时候早该到了。”

岳明芋手下不停,竹勺搅动着锅里翻滚的芋圆,糖水泛起细密的泡沫:“她最近忙着帮表哥装修新房,说要赶在国庆前完工。” 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在弥漫着芋香的空气里没声响。

王婶叹了口气,掏出零钱放在柜台上:“你奶奶走了快半年了,你姑姑也该多照拂你些。这小店就你一个人撑着,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对了,你奶奶留的那樟木箱,打开看了吗?”

她搅动糖水的手顿了顿,芋圆在沸水里轻轻撞着锅壁,发出细碎的声响:“还没,姑姑说里面没什么要紧东西,全是旧衣物,让我别费心。” 指尖的芋泥渐渐干了,紧绷着皮肤。

王婶接过碗,用勺子舀了一口,眯起眼睛:“还是你奶奶传的手艺香。当年你妈也会做芋圆,比你这手艺还甜些……”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见岳明芋脸色发白,连忙转了话头,“我先回去了,下午再来买包盐。”

布帘落下,店里又恢复了安静。岳明芋望着王婶的背影,伸手摸了摸柜台后的搪瓷碗,“慧” 字的刻痕硌着掌心,像个没说出口的秘密。

打烊时已近黄昏,巷口的路灯亮起,昏黄的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岳明芋收拾好碗筷,将搪瓷碗仔细擦干净,放进柜下的抽屉里,又从角落拿起扫帚,慢慢清扫着地面的芋皮碎屑。

阁楼的楼梯在店后,木质台阶被踩得发亮,每走一步都发出 “吱呀” 的声响,像奶奶生前的叹息。她扶着墙往上走,手里拿着手电筒,光束穿过弥漫的灰尘,照亮了堆在角落的旧家具。

月光透过天窗洒在樟木箱上,暗红色的漆面裂着细缝,像老人脸上的皱纹。铜锁已经氧化发黑,锁孔里积着灰,是奶奶的陪嫁,据说当年用了两担稻谷换来的。

小时候她总看见奶奶坐在箱子前发呆,指尖一遍遍摩挲锁头,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奶奶花白的头发上,像撒了层碎银。有次她凑过去问 “箱子里藏着什么宝贝”,奶奶只是笑着摸她的头:“等你长到能做出最香的芋圆那天,就知道了。”

奶奶走前攥着她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明芋,等你二十四岁生日那天,再打开箱子,里面有你妈……” 话没说完就咽了气,眼角挂着未干的泪。

如今离她二十四岁生日只剩三天,窗台上的台历被圈出了那个日子。可姑姑昨天特意来店里,倚在门框上嗑瓜子,瓜子壳吐了一地:“那箱子早该劈了当柴烧,里面全是你妈当年丢下你的证据,看了添堵。你要是敢碰,我就把它扔到河里去。”

岳明芋蹲下身,鼻尖萦绕着樟木混着芋香的味道 —— 阁楼下面就是厨房,白天蒸芋泥的热气总往上飘,长年累月,连木头都浸满了甜香。她指尖拂过箱面,突然摸到锁孔旁的凹陷,是小时候她趁奶奶不注意,用指甲抠出来的小坑。

口袋里的钥匙串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那是奶奶生前给她的备用钥匙,铜制的,上面挂着个迷你芋圆造型的吊坠,是奶奶用红绳编的。她犹豫了片刻,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

“咔嗒” 一声轻响,锁开了。

“谁让你动这箱子的!” 阁楼门被猛地推开,岳兰芝叉着腰站在门口,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她穿着新买的碎花衬衫,领口沾着点乳胶漆,是装修时蹭到的。

岳明芋慌忙站起身,钥匙从指间滑落,掉在木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箱子盖只掀开一条缝,里面的气息还没散出来,就被姑姑的怒气冲得无影无踪:“姑姑,我就是看看…… 奶奶说生日才能打开,我就是想确认下锁还能不能用。”

“看看?” 岳兰芝冲过来,一把将箱子盖摁上,身体挡在前面,像只护崽的母兽。她的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的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根,“你妈当年嫌我们家穷,住的是破瓦房,吃的是红薯芋,生完你就跟着有钱人跑了!这些破烂玩意儿能改变什么?我告诉你岳明芋,别想着找她,她早把你忘到九霄云外了!”

“可奶奶说里面有东西给我。” 岳明芋小声反驳,眼眶发热,指尖紧紧攥着衣角,布料被绞得皱巴巴的。她想起奶奶临终前的眼神,满是愧疚与不舍,不像是在说谎。

从小到大,姑姑总这样说母亲。幼儿园时,有小朋友笑她是没妈的孩子,她哭着跑回家问奶奶,奶奶刚要开口,就被姑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 “别跟孩子说那些没用的,徒增伤心”。十岁那年她发高烧,迷迷糊糊喊 “妈妈”,奶奶坐在床边掉眼泪,姑姑却骂她 “没出息,忘了那个狠心人”。

“你奶奶老糊涂了!” 岳兰芝喘着粗气,伸手去抢岳明芋手里的钥匙,“她走之前脑子不清楚,说的话能当真?这箱子我明天就搬走,送到废品站去,不许你再碰!” 她的指甲划过岳明芋的手背,留下几道红印。

岳明芋往后退了一步,把钥匙藏在身后:“姑姑,这是奶奶的东西,我不能让你搬。”

“反了你了!” 岳兰芝气得跺脚,阁楼的木板都跟着震动,“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供你上学,你现在胳膊肘往外拐,向着那个抛弃你的女人?行,你要是再敢碰这箱子,我以后就再也不来帮你了!” 说完摔门而去,楼下传来她重重的脚步声,震得窗玻璃都发颤。

岳明芋蹲下身捡起钥匙,重新锁好箱子。月光从天窗照下来,在箱子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母亲模糊的脸庞。她摸着被姑姑抓伤的手背,忽然想起王婶说的 “你妈也会做芋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厉害。

岳明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枕头被眼泪打湿了一片。阁楼的声响总在耳边回荡,姑姑的怒骂声、钥匙的碰撞声、箱子的磕碰声,搅得她心神不宁。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路灯亮着,偶尔有晚归的行人走过,脚步声渐行渐远。对面的老房子里还亮着灯,那是王婶家,隐约能看见窗帘上晃动的人影。

姑姑今天的反应太反常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点就炸。如果箱子里真的只是旧衣物,姑姑何必这么紧张?王婶下午说的话也在她脑子里打转:“当年你妈走的时候,我看着她哭着回头好几次,怀里还抱着你做的小襁褓,不像是狠心人。”

王婶是看着她长大的,从来不会说谎。可姑姑为什么要编造母亲跟着有钱人跑了的谎言?

天快亮时,岳明芋悄悄爬起来,摸黑穿上衣服,拿着手电筒往阁楼走。楼梯的 “吱呀” 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她每走一步都屏住呼吸,生怕吵醒住在隔壁偏房的姑姑 —— 表哥装修期间,姑姑暂时搬来店里住,方便照看她。

阁楼里弥漫着浓重的樟木味,她用手电筒照向樟木箱,发现锁头果然被换了新的,银色的锁身泛着冷光,和老旧的箱子格格不入。显然,姑姑是真的不想让她打开箱子。

她蹲下身,指尖划过箱面,忽然摸到侧面有个小缝隙,大概是常年受潮变形导致的。缝隙很窄,只能塞进一根手指,她试探着往里摸,感觉指尖碰到了硬邦邦的东西,像是纸制品。

家里的工具箱放在阁楼角落,她翻出一把镊子,小心地伸进缝隙里,一点一点往外夹。折腾了十几分钟,终于把那东西夹了出来 —— 是张泛黄的照片,边缘已经卷了边,上面蒙着层灰。

用手电筒照了照,照片上的女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坐在老屋的门槛上。女人穿着蓝色的碎花衬衫,眉眼弯弯,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和岳明芋长得一模一样。襁褓是粉色的,绣着小小的芋头图案,婴儿的脸皱巴巴的,看不清模样。身后的院子里种着几株芋头,叶子绿油油的,长得很茂盛。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是用蓝色钢笔写的,字迹娟秀:“明芋百天,芋香正浓。慧书。”

慧?岳明芋心里一动,这会不会是母亲的名字?姑姑从来没告诉过她母亲的名字,每次问起,都只会骂 “那个狠心女人不配拥有名字”。

她把照片小心翼翼地夹进日记本里,藏在床板下面。刚躺回床上,就听见隔壁偏房传来开门声,紧接着是姑姑的脚步声,朝着阁楼的方向去了。她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熟睡,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

第二天早上,岳明芋起来时,姑姑已经在厨房忙活了。锅里煮着粥,香气弥漫在屋里,可岳明芋却觉得浑身不自在,总感觉姑姑在偷偷打量她。

“明芋,快过来吃早饭。” 岳兰芝端着粥放在桌上,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昨天姑姑语气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我也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被过去的事情影响。”

岳明芋坐在桌前,拿起勺子搅着粥,不敢看姑姑的眼睛:“我知道,姑姑。”

“那箱子的事,你别再想了。” 岳兰芝舀了一勺咸菜放进她碗里,“等过段时间,我找个收废品的来,把它拉走。留着占地方,看着也闹心。”

“姑姑,我想留着。” 岳明芋抬起头,鼓起勇气说,“这是奶奶的陪嫁,留个念想。”

岳兰芝的脸色沉了下来,刚要发作,门口传来顾客的声音:“有人吗?来碗芋圆!” 她只好把话咽回去,瞪了岳明芋一眼,转身去招呼顾客。

岳明芋趁机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回到房间把照片拿出来,反复看着背面的字迹。“慧书”,难道母亲叫林慧?还是叫张慧?她想不出头绪,决定去问问王婶。

下午店里不忙的时候,她锁了门,往杂货店走去。王婶正在整理货架,见她进来,笑着说:“怎么有空过来?不看店了?”

“店里没人,我过来问问你,” 岳明芋压低声音,“王婶,你知道我妈叫什么名字吗?”

王婶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才小声说:“你妈叫林慧,当年和你爸是自由恋爱,人可温柔了。可惜你爸走得早,留下她一个人……”

“林慧!” 岳明芋心里一紧,果然和照片上的 “慧” 字对上了,“那你知道她当年为什么走吗?姑姑说她跟着有钱人跑了。”

“胡说八道!” 王婶皱起眉头,“你妈当年是生病了,要去邻市治病。走的那天,她抱着你哭了好久,还托我照顾你奶奶。怎么会是跟着有钱人跑了?你姑姑怎么能这么说!”

生病了?岳明芋愣住了,姑姑从来没提过母亲生病的事。“她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要去邻市?”

“具体是什么病我不清楚,只听你奶奶说是很严重的病,本地治不好。” 王婶叹了口气,“你奶奶当年每个月都要去邮局寄信,应该是寄给你妈。你去邮局问问老局长,他说不定还记得。”

从杂货店出来,岳明芋直接去了邮局。老局长已经快七十岁了,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正在整理旧档案。听说她是岳家的孙女,想打听奶奶寄信的事,老局长想了想说:“你奶奶啊,当年每个月十五号准来,风雨无阻。地址是邻市的肿瘤医院,收件人是林慧。寄的都是平信,偶尔会夹点钱。”

肿瘤医院?岳明芋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了,呼吸都变得困难。她连忙问:“您还记得是哪一年开始寄的吗?寄到什么时候?”

“大概是二十三年前吧,一直寄到十年前,后来就没来过了。” 老局长翻了翻手里的登记本,“没错,最后一次寄信是十年前的八月,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你奶奶来寄信。”

二十三年前,正是她出生的那一年。十年前,她十岁,奶奶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再也不怎么提起母亲了。岳明芋谢过老局长,走出邮局,阳光刺眼,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她立刻拿出手机,查了邻市肿瘤医院的信息,在医院的历史就诊记录里,果然找到了一个叫林慧的病人,二十三年前因乳腺癌晚期入院,主治医生是张教授。更让她惊喜的是,网上有篇报道,提到张教授现在已经退休,在邻市的老年公寓养老。

她把地址记下来,心里有了个决定:她要去邻市找张教授,问清楚母亲当年的情况。

岳明芋趁着姑姑去表哥家核对装修账单的空隙,从工具箱里翻出螺丝刀,撬开了樟木箱的新锁。箱子里铺着奶奶的旧棉袄,棉花已经发黄发硬,棉袄下面是一摞厚厚的信笺,用红绳捆着,信封上全写着 “给明芋(待成年启)”,落款都是 “妈妈林慧”。

她颤抖着手解开红绳,拿起最上面的一封,刚要拆开,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急促的敲门声,姑姑的声音带着怒气:“明芋!开门!我忘拿钥匙了!” 她握着信笺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 信里会不会写着母亲离世的真相?姑姑提前回来,是巧合还是早就察觉了她的举动?

岳明芋的心跳几乎要冲出胸膛,她迅速把信笺塞进怀里,掀起奶奶的旧棉袄盖回箱子,又抓过旁边的布罩罩在箱子上,转身躲进了阁楼角落的储物间。储物间很小,堆满了旧衣服和杂物,只能勉强容身,缝隙里刚好能看见外面的动静。

“哐当” 一声,门被推开了,姑姑的脚步声直奔阁楼而来。岳明芋屏住呼吸,透过杂物的缝隙看着外面,只见姑姑径直走到樟木箱前,伸手摸了摸锁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岳明芋!你出来!” 姑姑的声音带着颤抖,“我知道你在上面!你是不是打开箱子了?” 她开始翻箱倒柜,旧衣物被扔得满地都是,樟木箱的盖子被掀开,里面的棉袄被扔到一边,空荡荡的箱子一目了然。

姑姑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起伏:“造孽啊,这可怎么好……”

岳明芋看着姑姑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怜。气她隐瞒了这么多年,怜她此刻的无助。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从储物间走了出来:“姑姑,我在这。”

岳兰芝猛地抬起头,看到她怀里露出的信笺角,眼睛瞪得大大的:“你都看见了?”

岳明芋点点头,拿出最上面的一封信,颤抖着拆开。信纸是泛黄的方格纸,字迹有些模糊,显然是年代久远了。

“明芋,我的宝贝,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了。原谅妈妈在你刚出生三天就离开你,不是妈妈狠心,是妈妈查出了乳腺癌,晚期,医生说我活不过半年。我不想让你看着我化疗掉头发、痛苦呻吟的样子,更不想拖累你和奶奶 —— 家里本来就穷,你爸走得早,我的病会花光所有积蓄,甚至还会欠外债。”

岳明芋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地砸在信纸上,晕开了字迹。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可肩膀还是忍不住颤抖。

“姑姑知道我的病情后,抱着我哭了好久,说让我去邻市治病,她会帮我照顾你和奶奶。她还说,不能告诉你真相,你太小了,承受不住失去妈妈的痛苦。我知道姑姑是为了我好,也为了你好,就答应了。”

“刚到医院的时候,我每天都想你想得睡不着觉。姑姑每个月都会给我寄信,告诉我你的情况:你学会爬了,像小芋头一样圆滚滚的;你第一次喊‘奶奶’,声音甜甜的;你上幼儿园了,老师夸你乖…… 每次看到这些,我就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信里还提到,她当年的治疗很痛苦,化疗让她掉光了头发,吃什么吐什么,可她还是坚持着,因为想亲眼看看女儿长大的样子。姑姑为了给她凑医药费,白天在工厂上班,晚上还要帮人缝衣服,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岳明芋看到这里,转头看向姑姑,只见姑姑也在掉眼泪,脸上满是愧疚:“明芋,对不起,姑姑不是故意要骗你这么多年……”

岳明芋抱着信笺坐在阁楼的地板上,姑姑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想帮她擦眼泪,却又缩了回去。她拆开第二封信,是母亲化疗结束后写的,字迹比第一封有力了些。

“明芋,妈妈今天化疗结束了,医生说恢复得很好,说不定能多陪你几年。姑姑寄来了你的照片,你穿着粉色的小裙子,扎着两个小辫子,笑得真可爱,和妈妈小时候一模一样。”

“姑姑说你爱吃芋圆,每天都缠着奶奶做。妈妈在医院学着做,可总做不出奶奶的味道,可能是少了家里的芋香吧。等妈妈病好了,一定回去给你做最香的芋圆,放你最喜欢的椰奶和红豆。”

第三封信里夹着一张汇款单存根,金额是五百块,备注是 “明芋的学费”,日期是她上初中那年。信里写着:“明芋上初中了,要好好学习,别像妈妈一样没文化。这是妈妈省吃俭用攒下的钱,让姑姑给你买新书包和文具。妈妈对不起你,不能亲自送你上学。”

岳明芋想起初中时的新书包,是粉色的,上面有她最喜欢的卡通图案,姑姑说是奶奶攒钱买的。原来,那是母亲从医药费里省出来的。

她一封接一封地读着,信里记录了她成长的点点滴滴:第一次考双百、第一次参加运动会、第一次骑自行车…… 母亲虽然不在她身边,却从未错过她的任何一个重要时刻。姑姑每个月都会把她的情况详细告诉母亲,再把母亲的叮嘱转达给她,只是从来没说过这些话来自母亲。

有一封信是母亲病情加重时写的,字迹很潦草,有些字甚至看不清楚。

“明芋,妈妈的病情又恶化了,医生说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姑姑说你最近成绩下降了,是不是想妈妈了?对不起,妈妈没能撑到你长大。”

“妈妈攒了点钱,存在存折里,让姑姑等你成年后给你,算是妈妈的一点心意。姑姑说你想开一家芋圆店,妈妈支持你,等你开店了,妈妈就化作芋香,陪着你。”

“明芋,别怪姑姑,她是为了你好。也别怪妈妈,妈妈真的很爱你……”

这封信的落款日期是十年前的八月,正是老局长说的最后一次寄信的时间。岳明芋心里一紧,颤抖着问姑姑:“妈妈是不是…… 就是这时候走的?”

姑姑点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你妈走的时候很安详,手里还攥着你的照片。她临终前说,对不起你,没能看着你长大,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别告诉你真相,怕你伤心。”

姑姑还说,母亲走后,她把母亲的骨灰带回了家,埋在了老屋的芋田旁边,因为母亲说过,那里有最香的芋香。奶奶知道后,每天都会去芋田看看,对着那片土地说话,像是在和母亲聊天。

十年前的秋天,奶奶在芋田旁边种了棵桂花树,说等桂花树开花了,母亲就能闻到香味了。现在,那棵桂花树已经长得很高了,每年秋天都会开满金黄的桂花,香气弥漫整个院子。

岳明芋把信笺整理好,放在樟木箱里,红绳重新捆好。她看着姑姑,心里的怒气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姑姑这些年也不容易,既要照顾她和奶奶,又要担心母亲的病情,还要瞒着她真相,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姑姑,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岳明芋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姑姑叹了口气,擦了擦眼泪:“我怕你接受不了。你小时候身体不好,一伤心就发烧,奶奶说不能让你受刺激。后来你长大了,我又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怕你怪我骗了你这么多年,也怕你怪你妈丢下你。”

“我从来没怪过妈妈,” 岳明芋摇摇头,“我只怪自己,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妈妈的苦衷,还相信了那些谣言。” 她想起小时候因为别人说她没妈而哭闹,想起对着奶奶发脾气要妈妈,心里满是愧疚。

姑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粗糙,布满了老茧,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明芋,对不起,姑姑错了。以后姑姑再也不骗你了,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岳明芋点点头,靠在姑姑的肩膀上,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么多年的误解终于解开了,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却又多了些遗憾 —— 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没能让母亲尝尝她做的芋圆。

“姑姑,妈妈的骨灰埋在老屋的芋田旁边吗?” 岳明芋问。

“嗯,就在桂花树下面。” 姑姑说,“你奶奶生前每天都去浇水,说要让桂花树好好长,陪着你妈。”

岳明芋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巷口的方向。老屋在城郊,已经很久没人住了,芋田也荒废了,可她知道,那里有母亲的牵挂,也有母亲的爱。

“姑姑,明天我们去老屋看看吧,” 岳明芋说,“我想给妈妈烧点纸,再给她做碗芋圆。”

姑姑点点头,眼里满是欣慰:“好,明天我们一起去。”

晚上,岳明芋在店里忙活了很久,做了一碗芋圆,放了母亲信里提到的椰奶和红豆。她把芋圆放在奶奶的遗像前,轻声说:“奶奶,妈妈的事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也会好好照顾姑姑。您和妈妈在天上要好好的,我会常给你们做芋圆。”

遗像上的奶奶笑得很慈祥,仿佛在回应她的话。岳明芋看着奶奶的笑容,心里暖暖的,仿佛奶奶和母亲都在她身边。

第二天一早,岳明芋和姑姑就出发去了老屋。老屋的门已经生锈了,推开时发出 “吱呀” 的声响,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只有那棵桂花树长得很茂盛,枝叶婆娑。

芋田就在院子的角落,已经荒废了,长满了野草,可岳明芋还是能想象出当年芋头茂盛的样子。桂花树下面有个小小的土堆,就是母亲的安息之地,上面长满了青苔。

岳明芋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土堆,眼泪掉了下来:“妈,我来看你了。我知道你当年不是故意丢下我的,你是为了治病,是为了能多陪我几年。对不起,我这么多年才知道真相,让你受委屈了。”

她把带来的芋圆放在土堆前,轻声说:“妈,这是我做的芋圆,放了你最喜欢的椰奶和红豆,你尝尝。奶奶说我做的芋圆和你当年做的一样香,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常来给你做。”

姑姑站在旁边,也抹着眼泪:“林慧,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明芋的,她长大了,很懂事,做的芋圆也很好吃。”

这时,一个白发老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看到她们,愣了一下:“你们是…… 岳家的人?”

岳明芋抬头一看,是隔壁的李奶奶,小时候经常给她糖吃。“李奶奶,是我,明芋。”

李奶奶走过来,仔细看了看她,眼里满是欣慰:“长这么大了,跟你妈真像。你是来看你妈的吧?”

岳明芋点点头:“嗯,李奶奶,您还记得我妈?”

“当然记得,你妈是个好姑娘,温柔又善良。” 李奶奶叹了口气,“当年她生病走的时候,我心里可难受了。她走之前还托我照看你奶奶,说怕你奶奶孤单。”

李奶奶还说,母亲当年经常在院子里种芋头,说要给她做芋圆吃。有次她路过,看到母亲在给芋头浇水,脸上满是憧憬,说等女儿长大了,要和女儿一起开家芋圆店。

岳明芋听着李奶奶的话,心里满是感动。母亲虽然不在了,可她的爱却一直围绕着她,从未离开。

从老屋回来后,岳明芋把母亲的信整理好,放在樟木箱里,摆在店里的显眼位置。她在墙上挂了母亲的照片,旁边写着:“妈妈的芋圆,爱的味道。”

姑姑每天都会来店里帮忙,和她一起做芋圆,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有顾客问起照片上的人,岳明芋就会笑着说:“这是我妈妈,她做的芋圆可香了,我是跟着她学的。”

秋天的时候,店里来了个小女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扎着两个小辫子,手里牵着妈妈的手。她指着墙上的照片说:“妈妈,这个阿姨和我好像!”

小女孩的妈妈笑了:“傻孩子,这是阿姨的妈妈,当然像了。”

岳明芋笑着给小女孩端上一碗芋圆:“小朋友,尝尝阿姨做的芋圆,好不好吃?”

小女孩咬了一口,眼睛亮了:“好吃!像我奶奶做的味道!奶奶说,芋圆要用心做才香。”

岳明芋心里一动,想起奶奶说的 “芋香能暖人,也能留人”,想起母亲信里写的 “妈妈就化作芋香,陪着你”。原来,母亲的爱一直藏在芋香里,从未离开,还会一代代传承下去。

她看着小女孩的笑容,又看了看墙上母亲的照片,眼里满是温暖。她知道,母亲一定在天上看着她,为她高兴。而她,会带着母亲的爱和期望,好好经营这家芋圆店,让芋香永远弥漫在这座小城的巷子里。

芋香袅袅,缠绕着二十三年的误解与思念,在揭开真相的那一刻,终于化作温暖的暖流,淌过岳明芋的心底。那些泛黄的信笺,不仅记录着母亲抗癌的艰辛与对女儿的牵挂,更藏着姑姑善意的隐瞒与奶奶沉默的守护。

亲情从不是非黑即白的评判,而是困境中的相互支撑,是用谎言包裹的温柔。岳明芋在芋香中读懂了母亲的深情,也谅解了姑姑的苦衷,更将这份爱融入芋圆的制作中,让温暖得以传承。芋香深处,是跨越生死的牵挂,是误解消散后的和解,更是爱的生生不息 —— 这世间最动人的真相,从来都藏在最朴素的时光与深情里。

来源:悬崖边自信的挑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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