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25年夏，乌鲁木齐的夜空星河低垂，国际大巴扎的灯火渐次熄灭，只余下烤包子的香气还在热风中飘荡。郑素泰站在酒店窗前，望着远处天山模糊的轮廓，手里攥着的手机微微发烫——屏幕上最后一条消息是老板发的：“素泰啊，带莉莉多见识见识，你办事我放心。”

2025年夏，乌鲁木齐的夜空星河低垂，国际大巴扎的灯火渐次熄灭，只余下烤包子的香气还在热风中飘荡。郑素泰站在酒店窗前，望着远处天山模糊的轮廓，手里攥着的手机微微发烫——屏幕上最后一条消息是老板发的：“素泰啊，带莉莉多见识见识，你办事我放心。”

洗手间水声停了。刘莉莉走出来，丝绸睡衣下摆扫过小腿，带着玫瑰精油的香气。她突然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窝：“今天签下的那个单子，够买半套房子了。”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衬衫纽扣往下滑，“老王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能干。”

郑素泰浑身僵硬。去年冬天，王老板把他叫到办公室，塞给他一个厚信封：“小郑，你妈手术费我先垫上，咱们这交情不提利息。”那时窗外正飘着乌鲁木齐十年不遇的大雪，暖气片滋滋作响。

“嫂子。”他喉咙发干，“明天还要去开发区...”

她轻笑，转过他的身子，指尖点在他唇上：“在乌鲁木齐，谁认识谁呢？”她的睡衣带子滑落，露出锁骨处的蝴蝶纹身——那是去年和王总去伊犁旅行时纹的。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救了他。王总粗犷的声音混着麻将碰撞声传来：“素泰啊，莉莉说想尝尝地道马肠子，你带她去五一夜市！”背景音里有人哄笑：“王总不怕小郑把你媳妇拐跑咯？”

电话挂断后，刘莉莉眼神冷了下来。她抓起桌上的烤包子狠狠咬了一口，油渍沾在唇角：“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老王在外面养的人都能组足球队了。”她突然扯开衣领，胸口的淤青在灯光下发紫，“上个月发现他转账记录，这是代价。”

第二天考察，郑素泰特意换上高领衬衫。刘莉莉却像换了个人，公事公办地指着风力发电站的图纸：“郑经理觉得这个数据如何？”只是在递资料时，小指轻轻划过他手背——那儿还留着昨晚她指甲的红痕。

晚上在五一夜市，她当着全体员工的面喂他吃马肠子，辣椒油顺着他下巴流淌。众人起哄时，她突然凑近舔掉那滴红油，热气呵进他耳蜗：“你说老王要是看见朋友圈小视频，会不会从麻将桌上跳起来？”

回国前一天，在红光山观景台，她终于把他堵在佛教文化墙后。远处博格达峰积雪皑皑，她往他裤袋里塞了张房卡：“老王刚把我最后一家美容院也抵押了。”她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滚烫，“他说反正我能靠你养活。”

郑素泰摸到房卡边缘的刻字——那是王总最常去的商务会所名字。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王总醉醺醺搂着他肩膀说：“兄弟，我要是进去，莉莉就托付给你了。”当时只当是醉话。

电梯停在18楼时，他听见隐约的脚步声。推开虚掩的房门，摄像机红灯在窗帘缝隙里闪烁。刘莉莉的尖叫恰到好处地响起：“郑素泰你怎么能这样！”

王总带着人冲进来时，手机正播放刘莉莉昨晚的录音：“...老王说只要拍到证据，就能让你背完全部违规操作...”郑素泰突然笑了，掏出一直开着的录音笔：“巧了，纪委同志也想知道风力项目招标的内幕。”

三个月后二审开庭，郑素泰作为证人走出法院时，看见刘莉莉独自站在路边摊前买烤包子。她瘦了很多，脖颈处的蝴蝶纹身洗得发白：“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我妈的墓地在南山。”郑素泰望着天山融雪汇成的溪流，“你老公用项目款买的那块地，正好在我家祖坟上游。”

她突然把烤包子砸过来，辣椒籽溅在他西装上：“你们真够狠的！”

郑素泰弯腰捡起滚落的路边小吃，吹了吹灰：“嫂子，还记得八年前你面试我吗？你说年轻人该去更远的地方。”他咬了口烤包子，羊肉馅还是热的，“后来我才知道，那家公司也是王总竞争对手开的。”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刘莉莉突然抓住他手腕：“要是那天晚上我直接给你看老王贪污的证据...”

“你会吗？”郑素泰轻轻挣脱，“你手机里当时录着的，可是要发给你姐夫——那位纪委副书记的。”

警车带走刘莉莉时，夜市刚刚亮起灯火。郑素泰站在馕坑边取暖，卖烤包子的小贩嘟囔：“刚才那女的前天还来买过呢，说是给老公上坟——她不知道新疆的烤包子，凉了根本咬不动。”

风吹过白杨树叶，沙沙响得像无数个深夜加班时，电脑主机运行的声音。郑素泰摸出手机，删除了王总最后发来的消息：“兄弟，照顾好莉莉。”抬头望见乌鲁木齐的月亮，圆得像馕坑里刚贴出的烤包子。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