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攥着刚从医院出来的产检单，指腹反复蹭过“孕9周”那行字，心脏跳得比实验室里沸腾的反应液还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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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着刚从医院出来的产检单，指腹反复蹭过“孕9周”那行字，心脏跳得比实验室里沸腾的反应液还猛。

顾晏的公司在市中心最扎眼的写字楼里，电梯数字跳得越慢，我越忍不住想，等会儿该怎么跟他说。

毕竟我们这婚姻，从根儿上就透着敷衍——四年了，对外是人人羡慕的模范夫妻，关起门来连拥抱都带着礼貌的距离，上床都像在完成一份需要保持体面的义务。

助理看见我，立刻笑着迎上来：「苏小姐，总裁在开高层会，我带您去办公室等，刚烤的蔓越莓饼干您尝尝？」

我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温好的咖啡，鼻尖飘着饼干的甜香，刚想端起杯子，突然顿住——怀孕了能喝咖啡吗？

摸出手机搜了搜，看到“适量可饮”的答案，才松了口气，抿了一小口。

那股咖啡的醇香还没咽下去，外面突然炸开一阵女人的尖叫，混着桌椅碰撞的声响，吵得人耳膜发疼。

我推门出去，正好和被两个保安拦着的女人对上眼。

她穿着黑色运动装，高马尾甩得利落，棒球帽压着眉梢，脸涨得通红，冲里面喊：「顾晏呢？让他出来！他搞大了我的肚子，想当缩头乌龟？」

周围的员工都低着头假装干活，眼角却全在往这边瞟，那些目光像小针似的扎在我身上。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下意识想躲，脚却像钉在原地——这也太丢脸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自己怀孕，就先撞上丈夫的小三上门要说法？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

顾晏走出来，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脸上没什么表情，穿过围观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扒在门缝的我。

他走过来，骨节分明的大手直接捂住我的眼睛，掌心的温度带着点凉。

我下意识往后缩，他却没松手，另一只手轻轻推了推我的后背，把我送回办公室，然后“咔嗒”一声关了门。

黑暗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特别响。

不是，我丈夫出轨，小三怀着孕找上门，怎么还不让我参与了？这算哪门子处理方式？

没等我想明白，门又开了。

顾晏走进来，身后跟着那个闹事的女人，她的脸色比刚才缓和了点，却还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往沙发上一坐，二郎腿一翘，扫了我一眼：「这就是你老婆？」

顾晏没理她，转头看我，语气没什么起伏：「苏韩——」

他说：「就一次，我误喝了加了东西的酒，跟她发生了关系。」

那女人立刻接话，声音带着点挑衅：「误喝？顾总，话可不能这么说，那晚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江溪。」顾晏打断她，眼神冷了点，「先让我跟我太太谈。」

江溪撇了撇嘴，没再说话，却从包里摸出个验孕棒，往茶几上一放，两道红杠特别扎眼：「我怀孕了，顾晏，你得对我负责。」

我看着那验孕棒，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这么巧？我刚查出怀孕，就冒出来个“情敌”怀着同款？

我拿起茶几上的饼干，咬了一口，奶香混着蔓越莓的酸甜，味道还不错。

江溪皱着眉，指着我对顾晏说：「她疯了吗？老公出轨，小三怀着孕找上门，她还有心情吃饼干？」

顾晏这才皱起眉，走过来拉我的手，把我拽进里间的休息室。

他从烟盒里抽了根烟，没点燃，捏在手里转了转，然后抬头看我，目光比平时认真：「苏韩，错在我。」

「你要是能原谅，我们就好好过，以后不会有这种事。」

「要是不能，就离婚。」

离婚？

这两个字像颗小石子扔进水里，在我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我其实早想过离婚了。

四年前，我替我妹苏瑶嫁过来的时候就想过。

苏瑶是家里的宝贝，活泼又任性，说什么也不愿意被家族联姻捆着，拿着我妈给的两千万卡跑了。

我妈心疼小女儿，又舍不得顾晏这么好的女婿——毕竟顾晏家是什么背景？皇城脚下掉块牌匾，砸到的一排“大人物”里，他家得是最靠前的那个。

我妈就找到我，说：「都是苏家的女儿，你替瑶瑶嫁过去，顾晏不会介意的。」

我当时觉得挺可笑的，顾晏是谁啊？苏瑶逃婚已经落了他的面子，我一个“替补”，他能看得上？

可我还是去了，拿着我的简历——我是医学博士，当时刚拿到辰光制药的offer，我跟顾晏说：「我能帮你打理辰光的研发部，还能给你当‘顾太太’，应付家里和外面的应酬，我们各取所需。」

他居然答应了。

这四年，我把辰光的研发部搞得有声有色，他也给了我想要的自由，除了没感情，这婚姻没什么毛病。

可现在，他出轨了，还把选择权扔给我？

我掐了掐自己的虎口，疼得有点清醒：「是你的错，对吗？」

顾晏点头：「是。」

「如果我们离婚，你会承认是你的错，对吧？」我又问，语气有点颤，不是怕，是怕他反悔——我妈那个人，要是知道离婚，肯定会把所有错都推到我身上。

顾晏沉默了几秒，说：「我会处理。」

我松了口气，笑了笑：「那离婚吧，都这样了，不离婚也说不过去。」

他愣了一下，好像没想到我这么干脆：「你不再想想？」

「想什么？」我指了指外面，「那位还怀着你的孩子呢，我总不能当看不见吧？」

顾晏的表情淡了点，站起身，掸了掸西装上不存在的灰尘：「好，离婚的事，我们谈条件。」

「我别的都不要，就要辰光制药。」我直接说，辰光是我这四年心血，不能丢。

顾晏点头：「可以。」

「还有，」我补充道，「要是方便，给我一栋别墅，不用太大，能住就行。」

他还是点头：「好。」

我想了想，又说：「那我能再要三个亿吗？以后养孩子、搞研究，都需要钱。」

顾晏这才转头看我，眼神有点复杂：「什么都想要，还离婚？」

「不离婚，这些本来也有我的份啊。」我避开他的目光，左脚轻轻踩了踩右脚，「可你出轨了，离婚是你提的选择，我提条件很合理吧？」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那眼神让我有点不自在，好像我是什么不懂事的小孩。

这时，外面传来江溪的声音：「顾晏，谈完了吗？我还有事呢！」

顾晏皱了皱眉，对我低声说：「三个亿，我会让财务打给你，别墅选好地址我发给你，辰光的股权转让协议，我让律师尽快拟。」

说完，他就出去了。

我坐在休息室里，又吃了两块饼干，才慢慢走出去。

江溪已经不在了，茶几上的验孕棒也被收走了，只剩下我没喝完的半杯咖啡。

助理站在门口，表情有点为难：「苏小姐，刚才的饼干……您还要打包吗？」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刚才吃饼干的时候，顺口跟她说了句“这饼干好吃，能不能打包点”。

我点头：「要，麻烦你了。」

助理刚转身，就听见顾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冷笑：「给她打，多打几盒。」

我回头看他，他却已经转身进了会议室，留下个冷硬的背影。

我抱着打包好的饼干，走出顾晏的公司，阳光有点晃眼。

刚坐进车里，手机就响了，是我妈林岚。

我看着屏幕上“妈”的备注，没接，直接按了挂断。

没过几秒，又响了，还是她。

我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发动车子往家开。

回到别墅，我把饼干放在餐桌上，然后去酒柜里翻了翻，找出一瓶红酒——是去年顾晏生日，客户送的，据说要四十万。

我摸了摸肚子，犹豫了一下——怀孕能喝酒吗？

好像不能？

但转念又想，适量应该没事吧？今天这事儿，总得喝点酒庆祝一下——庆祝我终于要离婚，庆祝我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开了瓶塞，倒了小半杯，举起杯子对着空气碰了碰：「cheers！」

刚喝了一口，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是实验室的同事：「苏博，您今天怎么没来？上午的样本反应有点问题，我们找不到您，只能打给顾总了，他说让您回个电话。」

我哦了一声，挂了电话，才想起手机刚才被我扔在车里了。

刚要去拿，门口突然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力道大得好像要把门框砸烂。

我皱了皱眉，走到门口，从猫眼里一看——是林岚，她还带着两个保镖，脸色铁青。

我没开门，转身去客厅，戴上耳机，把音响开最大，播放我平时听的白噪音。

可那砸门声还是断断续续传进来，混着林岚的叫骂声：「苏韩！你给我开门！你翅膀硬了是不是？顾晏那么好的男人，你居然要跟他离婚？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没理她。

她的话我从小听到大，无非就是“你不如苏瑶懂事”“你怎么这么没用”“你活着就是给我丢人”，一点新意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砸门声停了。

我摘下耳机，客厅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我起身去倒了杯温水，刚喝了一口，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顾晏，他手里拿着我的旧手机，屏幕碎得稀烂，另一只手里拿着个新手机。

他把新手机递给我，语气冷冰冰的：「自己插卡。」

「妈联系不上你，打到我这儿了，赶紧回电话。」

我接过手机，仰起头看他：「顾晏，你没认错人吧？」

他皱眉：「什么意思？」

「明明是你出轨，才导致我们离婚，结果我妈还是来找我麻烦，」我笑了笑，有点无奈，「你这‘处理’，也太敷衍了。」

顾晏看着我，沉默了几秒，深吸一口气：「知道了，我会重新处理。」

我没再说话，拿着新手机插卡，然后给实验室回了电话，跟同事交代了样本的处理方法，挂了电话，就看见顾晏还站在原地。

「还有事？」我问。

他摇了摇头，转身走了，走到门口又停下：「别墅的地址，我发你微信了，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没有的话再跟我说。」

我嗯了一声，没看他。

他走后，我才点开微信，顾晏发了三个别墅的地址，都是环境好的地段，我选了离实验室最近的那个，回复他：「就这个吧。」

没过多久，他回复：「好，手续我让律师办。」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实验室忙，偶尔跟顾晏的律师对接离婚协议的细节，倒也清净。

直到周五那天，我刚熬了一宿，看着样本的反应数据，有点沮丧——连续三次实验都失败了，团队里的人也都没精神。

我揉了揉太阳穴，正想跟大家说“先休息会儿”，秘书突然跑进来：「苏博士，顾总来了，还有……您母亲也来了，在楼下大厅，非要见您，保安拦不住。」

我皱了皱眉：「我妈？她来这儿干什么？」

秘书摇头：「不清楚，她情绪特别激动，说您要是不见她，她就闹到实验室来。」

我叹了口气，拿起外套：「我下去看看，你们先整理数据，等会儿我们开个会。」

我从专用电梯下去，刚走到大厅门口，就看见林岚被两个保安拦着，她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却一脸怒气：「让我进去！我要找苏韩！那个不孝女，居然敢跟顾晏离婚，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她！」

周围的员工都在偷偷看，我赶紧拉了拉外套，想从侧门溜走。

刚走到侧门口，身后突然传来林岚的声音：「苏韩！你给我站住！」

我脚步一顿，慢慢转过身。

林岚甩开保安，快步走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是不是有病？顾晏那么好的男人，有钱有势，对你又不差，你居然要跟他离婚？就因为一个小三？哪个男人不出轨？你至于吗？」

我看着她，没说话。

她又说：「我早就跟你说过，女人要懂事，要管得住男人，你倒好，不仅管不住，还闹着离婚，你是想让我们苏家丢人吗？」

「男人出轨，怪我管不住？」我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冷，「妈，你这逻辑，是不是有点太双标了？」

「双标？」林岚冷笑一声，「我这是为你好！你以为离了顾晏，你能找到更好的？你都快三十了，还带着个没出生的孩子，谁会要你？」

我摸了摸肚子，心里有点疼，却还是笑了笑：「我不需要别人要我，我自己能养活自己，也能养活孩子。」

「养活自己？你那点工资，够干什么的？」林岚伸手想打我，我下意识往后躲，她的手落了空。

她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躲，然后更生气了：「你还敢躲？苏韩，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妈！你干什么呢？」

我和林岚同时转头。

门口站着个女孩儿，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扎着丸子头，脸上带着点喘，是苏瑶，她居然回来了。

林岚看见苏瑶，脸色立刻变了，刚才的怒气全没了，快步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娇娇，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不跟妈妈说一声？」

苏瑶笑了笑，声音甜甜的：「我想给您一个惊喜嘛！」

她一边说，一边往我这边看，眼神里有点复杂，却没跟我打招呼。

林岚拉着苏瑶，又转头看我，语气又冷了下来：「苏韩，你看看瑶瑶，再看看你，同样是我生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瑶瑶多懂事，知道心疼妈妈，你呢？就知道气我！」

苏瑶拉了拉林岚的胳膊：「妈，姐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她就是不想好好过日子！」林岚哼了一声，然后拉着苏瑶，「走，娇娇，我们回家，别在这儿跟她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苏瑶回头看了我一眼，跟着林岚走了，自始至终，没跟我说一句话。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有点空。

其实我早就习惯了，苏瑶是家里的宝贝，我是那个“多余”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小时候，苏瑶学钢琴，学不会哭了，林岚就会打我的手板心，说我“不懂得让着妹妹”；苏瑶摔了一跤，林岚会罚我跪祠堂，说我“没看好妹妹”。

我以为长大就好了，可没想到，还是一样。

回到实验室，同事们都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同情。

我笑了笑：「没事，我们继续开会，讨论一下样本的问题。」

会议开了两个小时，终于找到点突破口，大家的情绪也好了点。

散会后，我刚想收拾东西回家，顾晏的电话打来了。

「在哪儿？」他的声音有点哑。

「实验室。」

「我在楼下等你，有事情跟你谈。」

我愣了一下：「什么事？离婚协议不是快好了吗？」

「不是离婚的事，是关于江溪。」

我哦了一声，挂了电话，拿起东西下楼。

顾晏的车停在楼下，黑色的宾利，在路灯下有点显眼。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他递给我一杯热牛奶：「刚从实验室出来，喝点热的。」

我接过牛奶，没喝：「江溪怎么了？」

他看着我，沉默了几秒：「她没怀孕。」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江溪没怀孕，那天她拿的验孕棒是假的，她说的话也是假的。」顾晏的声音很轻，却像颗炸弹，在我心里炸开。

「为什么？」我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跟我演这场戏？」

他别开目光，看着窗外：「我想知道，你到底想不想要这段婚姻。」

「所以你就找个人来骗我？」我有点生气，「顾晏，你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不是有趣，是我没办法。」他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无奈，「苏韩，我们结婚四年，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一句心里话，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感情。」

「我以为我们当初说得很清楚，」我握紧手里的牛奶杯，「我们是合作伙伴，各取所需，不谈感情。」

「可我不想只做合作伙伴。」他突然提高声音，「苏韩，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我愣住了，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有我从未见过的认真和慌乱。

其实我不是没感觉。

这四年，他会记得我不吃香菜，每次聚餐都会提前跟餐厅交代；会在我熬夜做实验的时候，让助理给我送宵夜；会在我生病的时候，放下工作陪我去医院。

可我不敢当真，我从小就知道，感情是最不靠谱的东西，尤其是在我们这种“利益婚姻”里。

「顾晏，」我深吸一口气，「就算江溪没怀孕，我们也还是要离婚。」

他的脸色立刻变了：「为什么？就因为我骗了你？我可以道歉，我可以补偿你，只要你不离婚。」

「不是因为你骗我，是因为我们不合适。」我看着他，「你想要的是一个能在家相夫教子、能给你温暖的妻子，而我想要的是自由，是能专心搞研究的空间，我们想要的不一样。」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受伤：「你就这么确定？你就不能试着接受我吗？」

「我试过，」我低声说，「这四年，我试着跟你培养感情，试着做一个‘合格’的顾太太，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把精力放在家庭上，我满脑子都是实验数据，都是研发进度，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他才开口：「那个孩子……是我的，对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头：「是。」

「你打算生下来？」

「是。」

他看着我的肚子，眼神软了点：「苏韩，就算离婚，我也想参与孩子的成长，我可以不打扰你，只是偶尔看看孩子，行吗？」

我想了想，点头：「可以，但你不能跟孩子说我们的关系，等他长大了，他想知道，我会告诉他。」

「好。」他答应得很干脆，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辰光的股权转让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还有别墅的房产证，也在里面，你看看。」

我接过文件，翻了翻，他把辰光51%的股份都转给了我，别墅也写了我的名字。

「你不用给我这么多，」我看着他，「我们当初说好，我只要辰光的经营权。」

「这是你应得的，」他笑了笑，有点苦涩，「这四年，辰光能有今天的成绩，都是你的功劳，而且……这也是给孩子的。」

我没再拒绝，把文件收起来：「谢谢。」

「不用谢。」他发动车子，「我送你回家。」

车子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声音。

快到别墅的时候，他突然说：「苏韩，如果当初我没同意让你替苏瑶嫁过来，你会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想了想：「应该会去国外做研究，可能会找个志同道合的人结婚，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他笑了笑：「那样也挺好。」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我解开安全带，刚想下车，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苏韩，以后如果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不管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我都会帮你。」

我看着他的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抽出来：「好，谢谢你。」

下车后，我没回头，直接走进别墅。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靠在门上，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其实我不是不难过，只是我习惯了把情绪藏起来。

顾晏是个好人，只是我们相遇的时机不对，我们想要的也不一样。

或许，离婚对我们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接下来的日子，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和养胎中。

孕十六周的时候，我去医院做产检，刚走出家门，就看见顾晏的车停在门口。

他从车里下来，穿着休闲装，看起来比平时随和点：「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但我想陪你去，」他看着我，眼神很坚定，「就当是……作为孩子的父亲，尽点义务。」

我没再拒绝，拉开车门坐进去。

产检很顺利，医生说孩子发育得很好，还给我看了B超图，小小的一团，已经能看出轮廓了。

顾晏站在旁边，看着B超图，嘴角忍不住上扬，眼神里满是温柔。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点软——或许，他会是个好父亲。

从医院出来，他说：「我请你吃饭吧，庆祝我们的宝宝健康。」

我点头：「好。」

我们去了一家私房菜，环境很安静。

吃饭的时候，他没怎么说话，只是不停给我夹菜，都是我喜欢吃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我有点好奇。

他笑了笑：「你助理跟我说的，她说你平时在实验室，经常忘了吃饭，喜欢吃点清淡的。」

我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吃完饭，他送我回家，刚到门口，就看见苏瑶站在那里。

她穿着牛仔裤和白T恤，看起来比上次成熟了点。

「姐。」她看见我，主动打招呼。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她笑了笑，然后看了看顾晏，「顾晏哥也在啊。」

顾晏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有话跟你说，」苏瑶看着我，「可以进去说吗？」

我点头：「进来吧。」

走进客厅，我给她倒了杯温水：「找我什么事？」

她看着我，沉默了几秒：「姐，对不起。」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当初如果不是我逃婚，你就不用替我嫁给顾晏，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她的声音有点低，「这些年，我在国外想了很多，觉得很对不起你。」

我看着她，心里有点复杂：「都过去了，不用提了。」

「不，我必须跟你说，」她抬起头，眼神很认真，「姐，其实我早就知道，妈对你不好，小时候我看见她打你，我很害怕，却不敢阻止，我只能偷偷给你塞零食，给你塞钱。」

「我知道你喜欢下棋，所以我才跟妈说我想学围棋，其实我是想让你也能学，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姐，对不起，我以前太胆小了，没能保护你。」

我看着她，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原来，她都知道，原来，她不是故意忽略我。

「没关系，」我擦了擦眼泪，笑了笑，「都过去了，现在我们都长大了，都能自己做主了。」

苏瑶也笑了，眼睛红红的：「姐，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我会帮你照顾宝宝，帮你分担。」

「好。」

那天，苏瑶跟我聊了很久，聊她在国外的生活，聊她遇到的人和事，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虽然有过隔阂，却还是最亲的姐妹。

后来，苏瑶留在了国内，开了一家小的设计工作室，偶尔会来我家，帮我打理家务，陪我聊天。

顾晏也经常来看孩子，每次来都会带很多东西，却从不逗留太久，只是远远看着我和孩子，眼神里带着点温柔。

孕十九周的时候，我去医院做产检，医生说孩子很健康，已经有一个苹果那么大了。

从医院出来，顾晏送我回家，路上他说：「苏韩，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我想了想：「叫皎皎吧，皎洁的皎，希望她以后能像月亮一样，干净、明亮。」

他笑了笑：「皎皎，很好听。」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生产的日子。

那天是十五，月圆之夜，我被推进产房的时候，苏瑶和顾晏都在外面等。

生产很顺利，晚上七点四十，皎皎出生了，哭声很响亮，像小猫一样。

护士把皎皎抱到我面前，小小的一团，闭着眼睛，皮肤很白，像顾晏。

我看着她，心里充满了幸福感——这是我的孩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苏瑶冲进产房，看着皎皎，眼泪掉了下来：「姐，她好可爱，跟你一样漂亮。」

顾晏也走进来，站在床边，看着皎皎，眼神里满是温柔：「皎皎，我是爸爸。」

我看着他们，心里很平静——或许，这样也挺好，虽然我和顾晏没能成为夫妻，却能一起看着皎皎长大，苏瑶也回到了我身边，我们都有了新的生活。

后来，林岚偶尔会来看皎皎，每次来都会带很多东西，却不敢跟我多说话，大概是知道自己以前做得不对。

我没跟她计较，毕竟她是我的母亲，皎皎的外婆，只要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我可以试着跟她和解。

宋恒也来看过皎皎，他搞垮了苏家的公司，把苏父送进了监狱，却没再找我麻烦，只是偶尔会给皎皎寄点礼物。

江溪也来过，她开了一家酒吧，生意很好，她还是那样，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却会给皎皎买很多玩具，跟我说：「苏韩，你比我幸运，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有了自己的孩子，我祝你幸福。」

日子一天天过去，皎皎慢慢长大，会笑了，会叫妈妈了，会走路了。

每次顾晏来看她，她都会扑过去，叫他“顾叔叔”，顾晏会把她抱起来，笑得很开心。

苏瑶也经常来，会陪皎皎玩，给她讲故事，教她画画。

我看着皎皎，心里充满了感激——感谢她来到我的生命里，让我有了牵挂，有了动力，让我觉得，以前所有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有时候，我会抱着皎皎，坐在院子里看月亮，皎皎会指着月亮说：「妈妈，月亮好圆，像皎皎的名字一样。」

我会笑着点头：「对，皎皎的名字，就像月亮一样，干净、明亮。」

我希望皎皎能健康、快乐地长大，不用像我一样，经历那么多苦难，我希望她能成为一个自由、独立、有爱的人，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能遇到对的人。

而我，会一直陪着她，保护她，直到她能独自面对这个世界。

至于我和顾晏，或许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成为夫妻，但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合作伙伴，会一起看着皎皎长大，看着她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这样，就够了。

来源：转转小说家m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