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职场新人林瑶，破天荒地被冰山老板江辰带去一场顶级饭局，她满心以为这是事业的转机。不料席间那位重要的客户王总，却对项目毫无兴趣，全程对她嘘寒问暖，碗里的菜更是堆成了小山。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职场新人林瑶，破天荒地被冰山老板江辰带去一场顶级饭局，她满心以为这是事业的转机。不料席间那位重要的客户王总，却对项目毫无兴趣，全程对她嘘寒问暖，碗里的菜更是堆成了小山。

暧昧诡异的气氛让江辰的脸色寸寸冰封。
饭后压抑的车厢里，他终于爆发，目光带着鄙夷：“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他声音淬着冰，“离那个色老头子远点！”

这句羞辱彻底压垮了林瑶，她再也无法忍受，通红着眼第一次冲他嘶吼：“你闭嘴！你根本不了解我！”

江辰瞬间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难道他们之间没有他厌恶的灰色“交易”？

这个女孩的怒吼背后，究竟藏着怎样一个什么惊天秘密？

周五，下午五点半，城南科技园B座17楼的“辰星设计”里，键盘的敲击声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椅子拖动的声音和轻松的交谈声。周末的号角已经吹响，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的玩偶松开了弦，脸上挂着归心似箭的期待。

设计部角落里的林瑶，却像是这片轻松氛围里的一个异类。她依旧挺直着背脊，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鼠标在她微凉的手心下精准地移动着。

她在调整一个logo方案的最后一处细节，一个只有几像素的圆角弧度。在她看来，这个弧度决定了整个设计的呼吸感。

“瑶瑶，还不走啊？再不走地铁上可就没地方站了。”邻座的同事张姐一边关电脑一边探过头来，善意地提醒道。

“马上，张姐，我把这个角调完就好。”林瑶头也不抬，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坚持。

张姐笑了笑，摇摇头，没再劝。她知道林瑶的脾气，这个刚来公司半年的小姑娘，话不多，人也安静，但在工作上却有股子近乎偏执的认真。她总是部门里来得最早、走得最晚的那个，办公桌收拾得比谁都干净，专业书堆得比谁都高。

终于，在反复比对了十几次后，林瑶满意地舒了一口气，保存了文件。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正准备关掉电脑，办公室里间的磨砂玻璃门突然被推开了。

整个部门瞬间安静下来。

江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今天穿了一件挺括的黑色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了结实有力的线条和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他身材高大，五官轮廓分明，特别是那双眼睛，像是深夜里结了冰的湖面，扫视过来时，总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他是“辰星设计”的老板，一个年仅三十岁，就在业内闯出名堂的男人。同时，他也是公司里所有员工，特别是年轻女员工心中，最想接近又最不敢接近的“禁欲系男神”。

他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正准备起身的林瑶身上。

“林瑶，你来一下我办公室。”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一时间，所有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同事，目光都“刷”地一下聚焦在了林瑶身上，眼神里充满了好奇、探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官的嫉妒。

林瑶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就热了，她有些无措地站起身，低着头，跟在江辰身后走进了那间象征着公司权力中心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装修是极简的工业风，黑白灰的色调，和江辰本人一样，冷静又克制。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景象，夕阳正缓缓沉入鳞次栉比的高楼之间，给整个天际线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江辰没有坐下，而是背对着她，站在窗前，高大的身影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落寞，又有些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林瑶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冒汗，她不知道老板单独叫自己进来是为了什么。是方案出了问题？还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她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自己最近的工作，似乎并没有什么纰漏。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江辰转过身来，逆着光，林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晚上有个重要的客户，”他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跟我一起去。”

“我？”林瑶愣住了，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级别的饭局，按照公司的惯例，通常都是由江辰带着设计总监或者资深的设计师去的。她一个入职才半年的新人，连转正述职都还没开始，怎么可能轮得到她？

“对，你。”江辰的回答简短而肯定，不给她任何质疑的余地。“七点钟，我到你小区门口接你。地址发我微信。”

说完，他便低下头，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一副“这件事已经通知完毕”的姿态。

林瑶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震惊、紧张、兴奋、不安……无数种情绪像打翻了的调色盘，在她心里搅成了一团乱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还是一个自己根本无法应对的考验？

她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感觉脚步都是飘的。外面的同事们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但谁也没有多问。

林瑶回到自己的工位，机械地收拾着东西。她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把自家小区的定位发给了那个她只在工作群里说过话的、置顶的微信头像。

几乎是定位发过去的同时，手机“叮”地一声，收到了一条新消息，还是江辰发来的。

林瑶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点开消息，屏幕上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记住，今晚什么都不用做，安静就好。”

这条短信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林瑶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一丝兴奋和期待。她原本以为，这或许是老板看中了她的某个方案，想给她一个学习和展示的机会。可现在看来，自己似乎更像一个被临时抓去凑数，甚至……是用来装饰门面的花瓶。

为什么是她？安静就好？这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巨大的困惑和不安，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她忽然觉得，今晚的这顿饭，可能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挤上晚高峰的地铁，林瑶感觉自己像沙丁鱼罐头里的一条鱼。周围是汗味、香水味和各种食物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气味，吵闹的人声和地铁运行的轰鸣声在她耳边嗡嗡作响。一个半小时的通勤路程，在今天显得格外漫长和煎熬。

她的脑子里，始终盘旋着江辰的那条短信，以及他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

林瑶出生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薪家庭。母亲是小学老师，性格温和但骨子里却异常坚韧。十二岁那年，父母离异，母亲几乎是倾尽所有，独自将她抚养长大。

而她的父亲，那个在她记忆中形象已经有些模糊的男人，在离婚后白手起家，从一个小小的包工头，一路打拼成了现在拥有自己建筑公司的老板。

财富的积累并没有弥合父女间的裂痕，反而因为长期的疏离，让这段关系变得更加微妙和客气。

林瑶心中对父亲的情感很复杂，她渴望得到那个男人的认可，却又固执地想要向他，也向所有人证明，即便不依靠任何人，她也能活得很好。

这份固执，支撑着她度过了整个大学生涯。她学的是美术，一个颇为烧钱的专业。为了不给母亲增加负担，她包揽了学校里几乎所有的奖学金，课余时间疯狂接各种设计的私活，从一张海报几十块钱，到一套VI几百块，她都做。毕业设计她拿了优秀，可因为没什么人脉关系，找工作时依旧四处碰壁。

最后，是“辰星设计”给了她机会。她至今还记得，通过层层筛选，见到江辰本人的那一刻。他只是平静地翻看着她的作品集，问了几个专业到堪称刁钻的问题。

当时的林瑶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却还是鼓起勇气，把自己对每一个设计的思考和理解，完整地表达了出来。她以为自己搞砸了，没想到三天后，她收到了HR的录用通知。

能进入“辰星”，对林瑶来说，是莫大的肯定。所以她格外珍惜这份工作，每天都像上满了弦的陀螺，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租住在城郊一个二十平米的单间里，每天的生活轨迹就是公司和出租屋两点一线。为了省钱，她几乎从不参加同事们的聚餐，周末的娱乐活动就是去菜市场，和摊贩为了几毛钱的菜价磨上好半天。

但她从不觉得苦。办公桌上永远摆着最新的专业书籍，电脑里存着上百G的学习教程。每天下班后，不管多晚，她都会坚持练习半小时的手绘。

她敬佩江辰的才华和专业能力，同时也深深地畏惧着他的严厉。每一次江辰从她的工位旁路过，她都感觉自己的呼吸会停滞半秒。

她那么努力，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得到这个男人的认可。可今晚，这个突如其来的“机会”，却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回到家，林瑶几乎是飞奔着冲向衣柜。她把里面仅有的几件还算正式的衣服全都翻了出来，在小小的穿衣镜前反复比试。

一套面试时买的黑色职业套装，款式已经有些过时了；一条深蓝色的连衣裙，去年打折时买的，料子很一般；还有一件白衬衫配黑色A字裙。

她纠结了很久，既要显得专业得体，又不能过于刻意，抢了老板的风头。最终，她选了最稳妥的白衬衫和A字裙，又破天荒地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用遮瑕膏仔细盖住了因为长期熬夜而冒出来的黑眼圈。

看着镜子里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林瑶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奔赴一个未知的战场。

晚上七点整，一辆黑色的宝马5系准时停在了她老旧的小区门口，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林瑶一眼就认出了江辰的车牌号。她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坐进了副驾驶位。

车内开着空调，温度适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根草的香水味，干净又清冷，和江辰本人一样。他今晚换了一身深蓝色的修身西装，头发也精心打理过，比平时在公司里更添了几分成熟和稳重。这让林瑶更加确定，今晚的饭局非同小可。

“安全带。”江辰目视前方，声音平静地提醒了一句。

“哦，好。”林瑶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拉过安全带扣上。

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车厢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安静，只有轻柔的古典音乐在缓缓流淌。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飞速掠过，光影交错，映在江辰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显得有些不真实。林瑶偷偷地用余光观察着他，几次想找个话题打破沉默，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问客户的信息，还是聊项目的事情？似乎都不太合适。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江辰却主动开口了。

“今晚的王总，是‘宏远建设’的老板，”他的语气比平时在公司里温和了一些，“我们公司能不能拿下城南那个体育中心的整体设计项目，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江辰转过头，看了林瑶一眼。他的眼神很复杂，不像是在看一个下属，倒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

“你今晚什么都不用说，”他再次强调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吃饭就行。”

这句再次的嘱咐，像一块石头压在林瑶心上，让她更加困惑和不安。她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问道：“江总，那……我需不需要了解一下项目的资料？万一客户问起来……”

江辰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不用。”他顿了顿，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只是转回头去，看着前方的红灯，吐出了几个字：“你今晚的任务，就是陪着。”

“陪着？”林瑶的心沉了下去。

这两个字，让她产生了一些非常不好的联想。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听说过一些职场上的腌臜事。难道……江辰带她来，是因为……

她不敢再想下去，脸色一点点白了。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这次邀请，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名为“雅韵轩”的高档中式餐厅门口。古色古香的门头，门口穿着旗袍的服务员，以及进进出出的客人，无一不彰显着这里的消费水平。林瑶跟在江辰身后，感觉自己脚下踩着的不是石板路，而是云朵，每一步都那么不真实。

餐厅内部的装修更是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曲径通幽的走廊，小桥流水的庭院，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味。服务员将他们引到一个名为“竹韵”的包厢前，轻轻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一个男人已经等在里面了。

他看起来约莫五十岁上下，中等身材，虽然能看出有常年应酬留下的肚腩，但依稀还能辨认出年轻时应该是个很英俊的男人。他穿着一件藏蓝色的中式唐装，面料考究，剪裁合体，手上戴着一串油润的佛珠。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深邃而温和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有几道细密的皱纹，给人一种很亲切、很儒雅的感觉。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虽然夹杂着不少银丝，但整个人显得精神矍铄，说话的声音也很有磁性，语调平缓，透着一股成功人士特有的从容和底气。

“江总，可把你盼来了！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男人一看到江辰，立刻满脸笑容地站起身，主动伸出手。

“王总，您太客气了，应该是我来早点等您才对。”江辰也换上了商业场合的客套笑容，上前与他用力地握了握手。

林瑶注意到，这位王总在和江辰握手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光芒。可当江辰侧过身，向他介绍自己的时候，王总整个人的神态都变了。

“王总，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设计师，林瑶。”江辰的介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王总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林瑶的脸上。

那目光很专注，专注到让林瑶有些不自在。他脸上的那种商人的精明和客套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林瑶完全看不懂的，极其复杂的情绪.

“小林是吧？”他看了足足有五秒钟，才露出了一个比刚才真诚温和得多的笑容，“真是……真是很好！”

他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他朝林瑶伸出手，林瑶礼貌地伸手上前，轻轻一握。她感觉到，这个被称为“王总”的男人，手心是温热且带着薄汗的。

“王总好。”林瑶低声问好，心中的困惑却达到了顶点。

三人落座后，王总非常热情地张罗着点菜，点的都是这家餐厅最贵的招牌菜。但奇怪的是，他对生意上的事似乎并不怎么上心。江辰几次想把话题引到城南体育中心的项目上，都被他轻描淡写地岔开了。他的绝大部分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林瑶身上。

“小林平时工作累不累啊？”他突然开口问道，语气像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林瑶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只能礼貌地回答：“还好，我很喜欢设计工作，不觉得累。”

“那就好，那就好。”王总听了，欣慰地点点头，但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心疼。“年轻人啊，事业心重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体，工作再忙，饭也得按时吃。”

他说着，拿起公筷，给林瑶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笋壳鱼肉，放进她面前的骨碟里，“来，尝尝这个，这家的笋壳鱼很新鲜，刺也少。”

林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谢：“谢谢王总，我自己来就好。”

“哎，别客气，就当我是你的长辈好了。”王总笑着说，那笑容里的慈爱，让林瑶更加不知所措。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江辰，发现他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虽然脸上还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但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来。

林瑶的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蔓延。她觉得今晚的自己，就像是误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棋局，而她连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都不知道。

随着一道道精致的菜肴被端上桌，王总对林瑶的“关心”，也变得愈发明显和热切。

他就像一个生怕孩子吃不饱的家长，不停地用公筷给林瑶夹菜，每夹一样，都要附上一段详细的解说。

“小林，来，这个银耳莲子羹，美容养颜，对你们女孩子皮肤好，多喝点。”

“尝尝这道清蒸鲈鱼，没什么小刺，你看你这孩子，太瘦了，要多吃点肉。”

“这个时令的芦笋很嫩，多吃蔬菜，有营养。”

他的动作非常自然，语气也充满了真诚的关切，完全不像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商业伙伴对待一个普通员工的态度。

林瑶面前的碗碟里，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她只能一边不停地道谢，一边埋头努力地吃，可胃里的空间是有限的，心里的不安却是无限的。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江辰那边的气压，正在一点一点地降低。

“小林啊，你平时住在哪里？离公司远不远？一个人住，安不安全啊？”王总放下筷子，看着她，眼中满是担忧。

这种过于私人的问题，让林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能含糊地应付道：“我……我住在城郊那边，挺安全的，谢谢王总关心。”

“那就好，那就好。”王总像是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打拼，不容易，凡事都要多留个心眼，要懂得照顾好自己。”

说完，他忽然转头看向江辰，目光里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问道：“江总，小林在你们公司工作得怎么样？平时有没有人欺负她啊？”

这话一出口，不仅是林瑶，连江辰都愣住了。

在商场上，老板之间互相客套，夸奖对方的员工是很正常的。但绝对没有一个客户，会用“有没有人欺负她”这种问法来打听一个普通员工的情况。这话说得，就好像林瑶是他家什么亲戚，特意托付给江辰照顾一样。

江辰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在商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这个王总的行为，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正常商务交往的范畴。

一个身价不菲的大老板，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年轻女员工，表现出如此特殊、如此“慈父般”的关心，这背后隐藏的意图，在江辰看来，简直是昭然若揭。

他想起了圈子里那些不堪的传言，想起了某些老板为了拿下项目，会用尽各种手段去“讨好”客户。难道……他今天带林瑶来，在王总眼里，就变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暗示？

他转头看向林瑶。女孩正低着头，努力地对付着碗里的饭菜，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不清表情，但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自在。

一股无名火开始在江辰的心中升腾。他一直很欣赏林瑶，欣赏她的才华，更欣赏她那股不服输的韧劲。

他觉得这个女孩是干净的，是纯粹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可现在，她却要在这里，被一个老男人用这种看似关心实则轻佻的方式对待。

不管是为了项目，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他都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员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到这种变相的羞辱。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一寸寸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眼中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刀锋般的锐利和冰冷。

林瑶坐在两人中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一边是王总热情到让她难以招架的关心，另一边是江辰越来越冷，几乎快要结冰的脸色。

她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她试图用眼神向江辰求助，希望他能帮忙把话题拉回到工作上。

可是，江辰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里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是失望吗？还是愤怒？林瑶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她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可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小林，别光吃饭啊，吃菜，吃菜。”王总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的诡异变化，又热情地给林瑶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看你瘦的，这小身板，风一吹就倒了。平时肯定没好好吃饭吧？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跟我说，千万别一个人硬扛着，听见没？”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包厢里的温度，仿佛在瞬间降到了冰点。

江辰“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筷子猛地拍在了桌子上。

声音不大，却像一声惊雷，在安静的包厢里炸响。林瑶和王总都吓了一跳，齐齐地看向他。

只见江辰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丝毫笑意，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眼神像利剑一样直直地射向王总，一字一顿地说道：“王总，我们还是来谈谈城南体育中心的项目吧。毕竟，这才是我们今晚坐在这里的主要目的，不是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还算客气，但那话语里隐含的警告和浓浓的不悦，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王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江辰的反应会这么大。他愣了几秒，随即又哈哈一笑，试图打个圆场：“当然，当然，项目的事情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谈。江总你别介意，我就是觉得……小林这孩子，哦不，是这个员工，很不错，看着也投缘，所以就忍不住多关心了两句。”

“是吗？”江辰的眼神更冷了，他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还真是……谢谢王总对我们公司员工的‘关心’了。”

他特意在“关心”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其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这一下，王总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了。饭桌上的气氛，彻底陷入了冰封。

后半段的饭局，几乎是在一种极度压抑的氛围中度过的。江辰牢牢地掌控了话题，句句不离项目的设计、预算和工期，把整个饭局强行拉回了商务谈判的轨道上。

王总虽然也在配合着他谈论工作，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眼神还是会时不时地飘向林瑶，带着一丝担忧和不解。

而林瑶，则彻底成了一个透明人。她夹在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中间，如坐针毡，味同嚼蜡。她不敢说话，也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能低着头，假装认真地听着他们谈话，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哪里说错话，或者做错了什么，才让江辰如此不满。

饭局终于在九点多结束了。

王总起身告辞，他深深地看了林瑶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小林，要照顾好自己。”

然后，他转向江辰，恢复了商人的客套：“江总，今天聊得很愉快，希望我们合作成功。”

江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合作愉快。”

从餐厅到林瑶小区的路上，江辰一言不发，车里的气氛比来的时候还要压抑一百倍。

车窗外是城市的繁华夜景，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可车厢内，却像一个密闭的冰窖，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林瑶能清晰地感受到，从驾驶座传来的那股强大的低气压，那种愤怒和失望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几乎要将空气凝固。

暖气明明开得很足，但林瑶却感觉浑身发冷，连指尖都是冰凉的。

她好几次想开口解释点什么，可她又能解释什么呢？解释她和王总真的不认识？解释王总对她的关心让她也觉得很奇怪？这种话在这种情境下说出来，只会显得更加苍白和可笑。

她只能偷偷地看着江辰，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看着他握着方向盘，因为用力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然后又把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林瑶的内心在经历着一场海啸。她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今晚饭局上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是她不该接受王总夹的菜？还是不该回答他那些私人的问题？可面对一个如此重要的客户，一个看起来如此和蔼的长辈，她又能怎么做？当面甩脸子，直接拒绝吗？

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委屈。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做错了事却不知道错在哪里的孩子，只能无助地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车子终于稳稳地停在了她家那个老旧的小区门口。江辰熄了火，却没有像平时那样立刻解锁车门。

路边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玻璃，在他英俊得有些过分的脸上，投下了斑驳的光影，明暗交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冷峻和难以捉摸。

漫长的沉默，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两人紧紧包裹。

不知过了多久，江辰终于动了。他转过头来，那双平时深邃得像星空的眼睛，此刻却冷得像两块万年不化的寒冰。林瑶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那不是在工作会议上因为方案不合格而表现出的严厉，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带着鄙夷和厌恶的失望。

“林瑶，”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掺了冰碴子，每个字都狠狠地砸在林瑶的心上，“我不管你平时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目标。”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缓缓扫过她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白衬衫，最后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轻蔑，说道：“但是以后，离那种满脑肥肠的老男人，远一点。”

“什么？”林瑶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她完全没想到，江辰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什么叫……满脑肥肠的老男人？他是在说王总吗？

“别在我面前装了。”江辰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讽刺，“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客户，对你嘘寒问暖，给你夹菜，问你住在哪，还让你叫他叔叔。林瑶，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这里跟我装不懂？”

他的话，一句比一句刻薄，一句比一句伤人。

“你知道你今晚在饭桌上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让别人怎么看你吗？让王总怎么看你？让别人觉得你，觉得我们公司的设计师，有多……廉价吗？”

“廉价”这个词，像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了林瑶的心上。

所有的委屈、困惑、不安、愤怒……在这一瞬间，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全部爆发了出来。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倒流，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反驳。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眼睛瞬间就红了，“江总，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王总他……他只是看起来比较关心人而已！他像一个和蔼的长辈，你怎么能……能用那么龌龊的想法去揣测他？”

“关心？长辈？”江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更冷了，“林瑶，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能天真到这种地步？你告诉我，这是一个正常的商务饭局该有的样子吗？客户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你一个小小的员工身上，这正常吗？”

“我……”林瑶想要解释，可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承认，她也觉得王总的行为有些反常，但她真的，真的没有往江辰想的那个方向去想。

“我以为你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江辰继续用他那冰冷的语言，凌迟着林瑶的自尊，“我以为你是靠着自己的实力，堂堂正正进入公司的。我以为……”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失望到了极点，最后吐出了那句最伤人的话：“算了，是我看错了人。”

“我看错了人。”

这五个字，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彻底捅穿了林瑶所有的心理防线。她想起了自己这半年来，为了能留在这个公司，付出了多少努力。想起了无数个为了赶方案，加班到深夜，一个人走在回出租屋路上的孤独。想起了她为了画好一张图，反复修改上百遍的执着。

她那么拼命，那么努力，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就是为了得到认可。可到头来，在她最敬佩的老板眼里，她竟然是这样一个……“廉价”的，靠着某种手段上位的女孩。

巨大的委屈和羞辱，让她再也无法忍受。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林瑶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滚而下。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委屈，变得嘶哑而尖锐，“你不了解我！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你也不了解王总！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不是！”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要把这半年来，甚至这十几年来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倾泻而出。

“他不是什么色老头！他也不是什么别有用心的客户！”

江辰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撕心裂肺，几乎快要崩溃的女孩，心中五味杂陈。他完全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在他的预想中，她或许会辩解，或许会沉默，但他从没想过，她会哭得这么伤心，这么绝望。一时间，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林瑶抬起那张沾满了泪痕的脸，透过朦胧的泪眼，死死地盯着他，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你想知道他到底是谁吗？你想知道他今晚为什么会那样吗？”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了那个让她背负了多年的秘密：

“他是我爸！那个你嘴里的‘色老头’，王建国，是我的亲生爸爸！”这句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狭小的车厢内轰然炸响。

江辰整个人，彻彻底底地呆住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大脑在瞬间一片空白，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丧失了。

爸……爸？

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林瑶压抑不住的抽噎声，和江辰沉重到几乎停滞的呼吸声。

“他是我爸”这四个字，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江辰的心湖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他脑海里所有的逻辑、经验、判断力，在这一刻全部崩塌，碎成了一片废墟。

而今晚饭局上的所有细节，那些他认为是“别有用心”的关心，那些他觉得“越界”的举动，那个让他愤怒到失态的“王叔叔”的称呼……都在这片废墟之上，以一种全新的、令人心碎的方式，疯狂地重新组合。

原来，那不是一个油腻商人对年轻女孩的觊觎，而是一个笨拙的父亲，在对自己亏欠了多年的女儿，表达着他那迟到而又生疏的爱。

江辰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最混蛋的人。

他想起了自己刚才在车里说的那些刻薄的话——“满脑肥肠的老男人”、“廉价”……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反过来狠狠地扎进了他自己的血肉里。

林瑶的情绪在吼出那句话后，似乎也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不再嘶吼，只是伏在方向盘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了十几年的委屈和心酸，在这一刻，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诉，彻底决堤。

“我爸妈……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妈妈带着我，爸爸一个人出去打拼……这些年，他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可我们父女……我们父女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

她的声音沙哑而破碎，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悲伤。

“我从来没有花过他一分钱，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妈当老师辛辛苦苦挣的，是我自己做兼置换的……毕业找工作，我也是自己一家一家公司去投简历，去面试的……我就是想证明给他看，不靠他，我林瑶，一样能活得很好！”

“这次的项目……是他从别人口中听说，我在你们公司上班后，特意……特意安排的……他说，他就是想找个机会，来看看我的工作环境，看看我这几年……过得到底怎么样……”

林瑶哭得更厉害了，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委屈：“他还说……他还想看看，我的老板，人品到底怎么样，会不会欺负我……”

听到最后一句，江辰的身体猛地一震。原来，那场饭局，自己才是那个被考察的对象。而自己的表现，无疑是交出了一份零分，甚至负分的答卷。他不仅误解了这份深沉的父爱，还用最恶劣的方式，“欺负”了他想要考察的人的女儿。

巨大的内疚和自责，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僵硬地伸出手，想要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一下，可手伸到一半，却又无力地停在了半空中。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她。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像在吸入玻璃碴子，刺得喉咙生疼。

“对不起……”

过了很久，他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他自己的。

“林瑶……对不起……是我……是我混蛋……”

林瑶没有回应，只是哭着。她的眼泪，像是对他最无声也最沉重的控诉。

江辰手足无措地坐在那里，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煎熬。他从储物格里翻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递到她面前。

林瑶没有接。

他又往前递了递，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恳求：“擦擦眼泪吧……别哭了，好不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林瑶终于缓缓地抬起头，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像受了伤的小鹿，戒备又脆弱地看着他。她没有接过纸巾，而是用手背胡乱地抹了一把脸。

“你知道吗？他今晚其实比我还紧张。”她看着窗外，声音飘忽，“因为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以一个‘客户’的陌生人身份来看我……他怕自己说错话，怕被你发现我们的关系，更怕……怕你觉得我是靠关系进来的，会看不起我……”

“他不停地给我夹菜，是因为……因为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怎么陪我吃过饭，更没给我夹过几次菜……他问我住在哪里安不安全，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女儿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他让我叫他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因为，我已经有快十年，没有好好叫过他一声‘爸爸’了……”

江辰听着，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他终于彻底明白了，那个中年男人眼中所有复杂情绪的含义——那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深沉的爱、无尽的愧疚和想要靠近却又不知所措的小心翼翼。

而自己，却用最肮脏的想法，去揣测了这份世界上最纯粹的感情。

“送我……回家吧。”林瑶终于平静了下来，声音里是燃尽一切后的疲惫。

江辰喉结滚动，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后只化为了一声沙哑的“好”。他重新启动车子，缓缓驶入小区。车子停在楼下，两人都没有动。

“明天……你休息一天吧，不，休息两天，周一再来上班。”江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就当我……给你赔罪。”

林瑶没有看他，只是解开安全带，轻声说了一句“不用”，然后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楼道。

江辰坐在车里，看着那个单薄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他知道，有些东西，在他今晚说出那些混账话之后，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接下来的两天，林瑶真的没有去公司。她把自己关在那个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里，睡了醒，醒了哭，哭了又睡。她像一只受伤的蜗牛，缩回了自己坚硬的壳里，拒绝和外界有任何接触。江辰发来的几条道歉微信，她看了，但没有回。

周一，林瑶还是准时出现在了公司。她化了淡妆，遮住了红肿的眼睛和憔悴的脸色，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只是比平时更加沉默了。同事们只觉得她情绪不高，并没有多想。

然而，江辰却能敏锐地感觉到她周围筑起的那道高墙。她见到他，会像其他同事一样，低声说一句“江总好”，然后便迅速移开视线，不再有任何交流。那种刻意的疏离，比争吵更让江辰难受。

整个上午，江辰都坐在办公室里，心烦意乱。他第一次发现，工作无法让他集中精神。他的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透过磨砂玻璃，望向外面那个角落里的身影。

下午，他终于忍不住，以内线的名义，让林瑶进了办公室。

“这个……”江辰从一堆文件里，抽出一份城南体育中心的项目资料，语气有些不自然，“你看看，关于外立面的设计，你有什么想法？”

这是变相的示好和肯定。林瑶知道。她接过文件，翻看了几页，然后用纯粹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江总，这个项目现在是李总监负责的，我只是个新人，提想法不合适。”

她把“新人”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在提醒他，也像是在自嘲。

江辰的心又被刺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我不是以老板的身份在问你，我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林瑶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指着图纸上的一个地方，低声说：“我觉得这里的光影结构可以再大胆一些……”她迅速地说了几点专业意见，条理清晰，见解独到。

江辰认真地听着，看着她谈论设计时，眼中重新亮起的光芒，心中百感交集。这才是他最初欣赏的那个林瑶。

“你的想法很好，”他由衷地赞叹道，“你做个详细的方案出来。”

“好。”林瑶应了一声，便准备转身离开。

“林瑶。”江辰叫住了她。

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江辰看着她的背影，艰难地开口：“周五晚上……我能不能，请你和……和王总，再吃顿饭？”他补充道，“我……想当面跟他道个歉。”

林瑶的肩膀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她没有立刻回答，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就在江辰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周五晚上，还是那家“雅韵轩”，还是那个“竹韵”包厢。

只是这一次，江辰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他没有坐，只是站在窗边，反复练习着等下要说的道歉的话。

当林瑶陪着王建国走进来的时候，江辰立刻迎了上去。

“王总，”他对着王建国，深深地鞠了一躬，态度诚恳到了极点，“对不起！上次是我混蛋，我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误会了您，也伤害了林瑶，请您原谅。”

王建国显然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扶起他，叹了口气：“江总，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他看了一眼身旁情绪复杂的女儿，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和无奈，“年轻人嘛，有误会也正常。说开了就好，说开了就好。”

这顿饭，吃得格外“讲究”。江辰一改上次的冰冷，变得体贴周到。他不再谈论项目，而是主动聊起了王建国创业的经历，聊起了他对建筑行业的理解，眼神里充满了晚辈对前辈的尊敬。

轮到夹菜的时候，江辰显得有些笨拙。他拿起公筷，夹了一块鱼肉，仔细地剔掉了上面为数不多的几根小刺，然后放进了林瑶的碗里，低声说：“上次……是我误会了。我为我当时说过的话，向你道歉。”

他又夹起一块软烂入味的东坡肉，放进了王建国的碗里：“王总，我也要为我当时的想法，向您道歉。您对女儿的关心，让我很惭愧。”

王建国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眼神渐渐变得柔和。他混迹商场半生，看人无数。一个男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是敢于担当还是推卸责任，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江辰的骄傲，他上次就见识过，而今天，他更见识到了这份骄傲背后的真诚和担当。

他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江总，上次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女儿在你公司，还希望你以后多多关照。”

“您放心，”江辰也端起酒杯，郑重地承诺，“我会的。”

那顿饭的后半段，气氛渐渐融洽起来。王建国聊起了林瑶小时候的趣事，江辰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地看向林瑶，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林瑶虽然话不多，但紧绷的嘴角，也渐渐柔和了下来。

她看着父亲和江辰，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从最初的误解对立，到此刻的坦诚相对，心中那块冻结了许久的坚冰，似乎也开始悄悄地融化了。

那次“道歉宴”之后，江辰和林瑶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微妙的阶段。在公司，他们依旧是上下级，但那种刻意的疏离感消失了。江辰会以讨论方案的名义，把林瑶叫进办公室，两人谈着工作，却总会在不经意间，聊起一些生活上的小事。

公司的流言蜚语也悄悄地传开了。有人说，林瑶这个新人不简单，竟然能让江总另眼相看。那个一直对江辰有好感的资深女同事，更是话里有话，在一次方案评审会上，故意挑剔林瑶的设计稿“过于理想化，不具备可执行性”。

没等林瑶反驳，江辰就直接开口了：“我觉得这个创意很好。可执行性的问题，是工程部需要解决的，不是设计师扼杀创意的理由。”他看了一眼那位女同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专业，是我们公司的第一准则。”

一句话，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从那以后，再没人敢在工作上给林瑶使绊子。而江辰，也用最直接的方式，向所有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不是在偏袒，而是在守护一份他认可的才华。

两人的感情，就在这一次次的维护和默默的关心下，迅速升温。

一个月后，城南体育中心的项目正式签约。庆功宴上，王建国作为甲方代表也出席了。他看着站在江辰身边，自信地和客户交流，眼中闪着光芒的女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宴会结束后，江辰照例送林瑶回家。

车子停在那个熟悉的小区门口，那个他们曾经激烈对峙过的地方。

这一次，车里的气氛不再冰冷。江辰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林瑶的眼睛。

“林瑶，”他开口，声音有些紧张，却异常坚定，“我不想再做你的老板了。”

林瑶的心猛地一跳，抬头看向他。

江辰的眼中，映着窗外的星光，也映着她的身影。“那天的饭局，我承认我搞砸了一切。我的愤怒和嫉妒，让我变成了一个混蛋。”他自嘲地笑了笑，“后来我才想明白，我之所以那么失态，不是因为什么公司声誉，只是因为……我见不得别的男人对你好，哪怕那个人是你父亲。”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出了那句话：“所以，我想换一个身份，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对你好，保护你，并且再也不会误会你的身份。林瑶，我想做你的男朋友，可以吗？”

林瑶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份小心翼翼的真诚，眼眶一热，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但这一次，不是委屈的泪，而是喜悦的泪。

她含着泪，用力地点了点头。

故事的结尾，是一个温暖的周末。

江辰和林瑶没有去高档餐厅，而是一起去了菜市场，买了一大堆菜，回到了林瑶那个小小的出租屋。王建国也被邀请来了。

小小的空间里，充满了饭菜的香气。王建国有些局促地坐在小沙发上，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江辰和女儿，感觉像在做梦。江辰穿着围裙，熟练地切着菜，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大老板的架子。林瑶在一旁给他打下手，两人时不时地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饭菜上桌，王建国又习惯性地拿起公筷，想给林瑶夹菜，嘴里还念叨着：“瑶瑶，多吃点，你看你又瘦了……”

这一次，没等他把菜夹出去，江辰很自然地夹了一筷子红烧肉，稳稳地放进了王建国的碗里。

王建国愣住了。

只听见江辰看着他，脸上是温暖而真诚的笑容，轻声说道：

“岳父，您也多吃点。”

王建国先是一愣，随即，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了温热的雾气。他看着江辰，又看了看身旁红了脸颊，却满眼幸福的女儿，最终，爆发出一阵爽朗而欣慰的大笑声。

阳光透过窗户，暖暖地洒了进来，照亮了饭桌上每一个人的笑脸。那些曾经的误会、隔阂与伤痛，都在这充满烟火气的一餐饭里，彻底消散了。

来源：清风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