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出嫁三伯不让家人去送亲,半年后的晚上,却带哥哥们来给她撑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25 16:14 2

摘要:三伯陈建军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铁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口上。他站在老屋的门槛里,精瘦的身体像一截老树根,把门堵得严严实实。门外,接亲的鞭炮声隐隐传来,喜庆又刺耳。

引子

“谁敢去,就别认我这个三伯!”

三伯陈建军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铁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口上。他站在老屋的门槛里,精瘦的身体像一截老树根,把门堵得严严实实。门外,接亲的鞭炮声隐隐传来,喜庆又刺耳。

屋里,我们几个小辈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今天是五姐陈秀云出嫁的日子,可家里没有一丝喜气,空气冷得像腊月里的冰。

五姐穿着一身红色的确良衬衫,是她自己扯布做的,没舍得买嫁衣。她眼睛红肿着,嘴唇被咬得发白,死死地盯着三伯的后背。

“三伯,你就让我哥他们送送我,行吗?”五姐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在哀求。

三伯猛地转过身,他那张刻满皱纹的脸像一块风干的橘子皮,眼神锐利得像鹰。“我说了,这个姓张的,家底不清白,你非要跳火坑,我拦不住。但陈家的脸,我不能让你们跟着一起去丢!”

“张伟他人好,对我也好!”五姐犟着脖子,泪珠子滚了下来。

“好?”三伯冷笑一声,从兜里摸出烟叶,卷着旱烟,手指因为常年跟机床打交道,粗糙又布满老茧。“人心隔肚皮,你看得到几分?这门亲事,我不同意。你们谁要是去了,就是打我的脸。”

他说完,不再看五姐,径直走到院子里的那张小马扎上坐下,点燃旱烟,一口一口地抽着,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表情。那股呛人的烟味,弥漫了整个压抑的家。

大哥二哥他们面面相觑,想说什么,却又被三伯的威严压了回去。在这个家里,自从我爸妈早年不在了,就是三伯当家。他是个老钳工,厂里的大师傅,说一不二,他的话就是家里的规矩。

我心里难受得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五姐是我最亲的姐姐,她出嫁,我却不能去送她。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心想,三伯这次真的太固执了。张伟哥我见过几次,高高大大的,说话也客气,在镇上的运输队开车,怎么就家底不清白了?三伯就是老思想,觉得司机这行当不稳定。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铁饭碗啊。

接亲的车在巷子口按了两声喇叭,像是在催促。

五姐最后看了一眼屋里的人,眼神里满是失望和委屈。她擦干眼泪,挺直了腰板,自己拎起那个小小的红色包裹,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门。

她没有再回头。

那个早晨,没有祝福,没有亲人相送,五姐就这么孤零零地嫁了。我们站在窗户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心里五味杂陈。院子里,三伯的旱烟一锅接着一锅,烟雾比那天的晨雾还要浓。

这件事,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我们家每个人的心里。五姐嫁出去后,整整半年,家里谁也不敢提她的名字。三伯的脸,也比以前更冷了。我总觉得,这个家,好像从五姐走的那天起,就缺了一块,再也暖不起来了。

第1章 冰封的家

五姐走后的日子,过得特别慢。

家里的空气好像结了冰,三伯的话更少了,每天除了去厂里指导徒弟,回家就是坐在院子里抽烟,眉头拧成的那个“川”字,就没解开过。

大哥结婚早,大嫂是个怕事的人,整天忙着自己的小家,对这事绝口不提。二哥在县城中学当老师,每次回来,看到三伯那张脸,也是欲言又止。只有我,心里总像压着块石头,闷得慌。

我偷偷给五姐写过两封信。她的回信很短,总是说一切都好,张伟对她很好,公婆也和气,让我们别惦记。可那字里行间透出的客气和疏离,让我心里更不安了。以前五姐写信,总会叽叽喳喳说一堆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却像在写工作报告。

我心里琢磨着,五姐是不是在报喜不报忧?她那个性子,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当初三伯那么反对,她还是嫁了,现在就算过得不好,她能跟家里说吗?说了,不就等于承认自己错了,承认三伯是对的吗?

这天晚饭,桌上又是死气沉沉。三伯夹了一筷子咸菜,慢慢地嚼着。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声音大得让人心烦。

“三伯,”我终于忍不住了,“五姐都嫁过去半年了,要不……我们去看看她吧?”

话一出口,大哥立刻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

三伯夹菜的动作停住了,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淬了冰。“去看她干什么?她不是过得挺好吗?”

“可……毕竟是亲姐姐。”我小声嘟囔。

“翅膀硬了,飞走了,就不是陈家的人了。”三伯放下筷子,声音不大,却冷得掉渣。

我心里一股火气涌上来:“您怎么能这么说!五姐是您亲侄女!”

“闭嘴!”三伯一拍桌子,碗筷都跟着跳了一下,“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我被他吼得一愣,眼眶有点发热。委屈、愤怒、不解,各种情绪搅在一起,我扔下碗筷,跑回了自己的小屋。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实在不明白,三伯为什么能这么狠心。他以前最疼五姐了,五姐小时候生病,是他背着跑了十几里山路去镇上看医生。现在怎么就跟仇人一样了?难道就因为五姐没听他的话?他的面子就那么重要吗?

半夜,我起来上厕所,经过院子,看到三伯屋里的灯还亮着。我悄悄凑到窗边,从窗帘的缝隙里往里看。三伯没睡,他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电话听筒,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老周,麻烦你了,再帮我打听打听。对,就是那个运输队的张伟……他爸那边,最近是不是又……”

他的声音很模糊,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只看到他挂了电话,又点上一锅旱烟,对着窗户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愁绪。

我心里咯噔一下。三伯这么晚了,在打听张伟家的事?他不是说不管五姐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我脑子里盘旋,那个夜晚,我彻底失眠了。

第2章 蛛丝马迹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转眼入了冬,天冷得快,人心也跟着凉飕飕的。家里的气氛没有半点好转,五姐成了一个谁也不敢碰的禁忌。

这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劈柴,邮递员骑着那辆老旧的二八自行车,在门口喊:“陈家有信!”

我赶紧跑出去,心里一阵激动,以为是五姐来的。可拿到手一看,信封上的字迹很陌生,是从邻县寄来的。

拆开信,是我初中时的一个同学写的,叫李强。他家后来搬到了五姐婆家所在的那个镇上。信里除了问候,还拐弯抹角地提了一句:“你姐秀云,最近还好吗?前两天我好像在镇上的卫生院看到她了,脸色不太好,看着瘦了不少。她男人没陪着,是一个人去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个人去卫生院?脸色不好?这和五姐信里写的“一切都好”完全对不上。我攥紧了信纸,手心冒出了冷汗。

我必须得弄清楚。可三伯那儿是肯定说不通的。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像一团缠住的毛线。

我忽然想起前几天半夜听到三伯打电话的事。他好像在找一个姓周的叔叔打听什么。那个周叔叔,我有点印象,是三伯以前在厂里的老徒弟,后来调到邻县的机械厂当了个小领导,跟三伯关系特别好。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闪过。

第二天是周日,我跟家里说去同学家温习功课,偷偷扒上了去邻县的班车。车子摇摇晃晃,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但我只知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五姐可能在受苦而什么都不做。

找到机械厂的家属院,我凭着记忆找到了周叔叔家。

开门的是周叔叔,看到我他很惊讶。“小航?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周叔叔很热情,给我倒了杯热茶。我捧着搪瓷缸子,暖着冰冷的手,犹豫着怎么开口。

“周叔,”我鼓起勇气,“我……我想跟您打听个人。”

“谁啊?”

“就是……我五姐夫,张伟。您认识他吗?”

周叔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说:“你三伯让你来的?”

我摇了摇头:“是我自己来的。周叔,我五姐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周叔沉默了。他站起来,在屋里踱了两步,最后停在窗边,看着外面光秃秃的树枝。“你三伯啊,就是这个脾气,属牛的,犟得很。其实他比谁都惦念你五姐。”

我心里一动,急忙问:“到底怎么了?”

“唉,”周叔又叹了口气,“你三伯当初不让你姐嫁,不是没道理的。那个张伟,表面看着人五人六,可他家是个烂摊子。他爸是个老赌鬼,欠了一屁股债。你三伯怕的就是这个,怕他家把秀云给拖下水。”

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前段时间,你三伯托我找人打听。听说那老赌鬼最近又在外面惹事了,债主都闹到家里去了。张伟……好像也沾上那毛病了。运输队的活儿,也干得不怎么上心了。”周叔的声音很沉重。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炸开了。原来是这样!原来三伯的“家底不清白”,指的是这个!他不是固执,不是为了面子,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是个火坑!

我突然明白了。三伯那看似绝情的背后,藏着多深的担忧和无奈。他知道五姐的脾气,硬拦是拦不住的,说多了反而会让她觉得是在瞧不起她选的人。所以他用了最笨、最决绝的办法,想逼五姐回头,可五姐却……

我心里又悔又急。我们都错怪三伯了。而五姐,她现在正在那个火坑里,一个人撑着。

“周叔,我得去看看我姐!”我站了起来。

“别急,”周叔按住我,“这事,你三伯心里有数。他那个人,做事稳。你现在冒冒失失跑过去,万一打草惊蛇,让你姐更难做。听叔的,先回去,把这事烂在肚子里,看你三伯怎么安排。”

回去的路上,天阴沉沉的,像我此刻的心情。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我恨自己的不懂事,也心疼五姐的故作坚强,更心疼三伯那份说不出口的父爱。这个家,被误会冻住的冰层,下面原来是这么滚烫的岩浆。

第3章 风雨前夜

从邻县回来,我整个人都变了。

不再跟三伯赌气,也不再抱怨。我每天看着他那张沉默的脸,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我知道,他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者说,在等一个让他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这个理由,很快就来了。

那天傍晚,隔壁的王婶提着一篮子刚摘的青菜来串门。王婶的女儿嫁得不远,就在五姐他们那个镇上。

“建军大哥,”王婶一边拣菜,一边闲聊,“我昨天去看我闺女,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你家秀云了。”

正在擦拭工具的三伯动作一顿,抬起头:“哦?她怎么样?”

“看着可瘦了,”王婶撇撇嘴,压低了声音,“而且啊,我听我亲家说,秀云婆家那边最近不安生。好像是她那个赌鬼公公,又在外面欠了钱,人家都找到家里来闹了。我还听人说,看到张伟跟一帮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唉,真是……秀云这孩子,命苦啊。”

王婶的话像一颗炸雷,在院子里炸响。大哥大嫂的脸色都变了。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心里的那层窗户纸,被彻底捅破了。原来,情况比周叔叔说的还要糟糕。

三伯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说话,默默地把手里的扳手擦了一遍又一遍,那力道,像是要把铁扳手给擦断了。屋子里的空气凝固了,连王婶都感觉到了不对劲,找了个借口匆匆走了。

晚饭谁都没吃好。

我心里憋着一团火,烧得我坐立不安。我冲到三伯面前,眼睛通红:“三伯!你都听到了!我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五姐就毁了!”

大哥也跟着说:“是啊三伯,秀云是咱们家人,不能让她在外面受欺负。”

三伯还是不说话,他站起来,走到院子里,又点上了他的旱烟。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孤独又苍老。我们就这么看着他,一颗心都悬着。

我以为他还会像以前一样,用沉默来拒绝。可这次,他抽完一锅烟,把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转过身来,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决绝。

“老大,老二,去把你们几个堂兄弟都叫上。”他的声音沙哑,但异常清晰,“小航,你去准备几件厚衣裳,再找个暖水袋灌满热水。”

我们都愣住了。

三伯看着我们,一字一顿地说:“准备一下,今晚去接人。”

那一瞬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三伯终于要做点什么了!

夜色渐浓,寒风呼啸着刮过院子。我们几个兄弟很快就集结起来,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焦急和愤怒。三伯站在我们面前,像一个即将出征的将军。

他从里屋拿出一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他所有的工具,扳手、钳子、锤子,每一件都擦得锃亮。他把那个布包小心地放进车里,仿佛那不是工具,而是他的武器。

临走前,他独自一人走进了爸妈的房间。房间里只供着一张黑白遗像。我悄悄跟过去,门虚掩着,我看到三伯站在遗像前,挺直的背脊微微有些颤抖。

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他扛在肩上几十年的责任。那是对逝去兄长的承诺,是对这个家的守护。他不是不爱,只是他的爱,太深沉,太笨拙,像他手里的那些铁家伙一样,冰冷、坚硬,却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砸开所有的障碍。

风越来越大了,吹得窗户呜呜作响。我知道,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第4章 暗夜集结

一辆破旧的解放卡车,是二哥找学校借的,晃晃悠悠地行驶在漆黑的乡间公路上。

车厢里,我们兄弟几个挤在一起,谁也不说话。寒风从帆布的缝隙里灌进来,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可我们谁都感觉不到冷,心里都燃着一团火。

三伯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路上,他只说了三个字:“开快点。”

借着昏暗的月光,我看到他把那个工具包紧紧抱在怀里,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车厢的颠簸中,大哥忍不住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懊悔:“三伯,当初……我们都错怪您了。要是早听您的,秀云也不至于受这罪。”

三伯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们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怪我。”他沙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脾气太硬,法子太笨。以为把门一关,就能把她从火坑边上拉回来。没想到,反倒是把她往里推了一把。”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三伯说他自己错了。我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早就托老周打听了。”三伯的声音在风中有些飘忽,“张伟他爹那个赌棍,我一开始就知道。我怕的是,有这么个爹,耳濡目染,张伟这小子早晚也得走上邪路。咱们是普通人家,沾上这种事,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那您当时怎么不跟我们说清楚?”二哥问出了我们所有人心里的疑问。

“怎么说?”三伯苦笑一声,“秀云那丫头,当时一门心思都在那小子身上,我说他不好,她只会觉得我瞧不起她,是老顽固。你们呢?你们也觉得我是在瞎操心。我说得越多,她越是要证明给我看,她没选错人。”

我们都沉默了。三伯说的是实话。当时我们确实觉得他小题大做,思想陈旧。我们用自己的想当然,误解了他最深沉的爱护。

“我一直让人盯着那边。”三伯继续说,“我知道她过得不好,她在硬撑。可我不能去。我一去,她那点仅剩的脸面就没了,她在婆家就更抬不起头。我在等,等她自己撑不住了,或者,等那家人把事情做绝了。只有到那个时候,我把她接回来,她才不会有怨言,才能彻底断了念想。”

我心想,三伯的心思真是缜密如发。他不仅仅是要把五姐接回来,他还要为五姐想好所有的退路,护住她所有的尊严。他就像一个老道的棋手,每一步都算计到了,只是这盘棋,下得太苦,太煎熬。

车子终于颠簸着进了镇子。

远远的,我们看到了五姐婆家那栋孤零零的小楼。奇怪的是,整个楼都是黑漆漆的,只有一楼的一扇窗户,透出一点微弱的昏黄的光,还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

“不对劲。”大哥低声说,“这大冷天的,怎么连个灯都不开?”

三伯让二哥把车停在远处,我们几个悄悄摸了过去。

靠近那栋小楼,一股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我们绕到那扇透着光的窗户底下,隐隐约ات听到里面有争吵声,还有一个女人压抑的哭声。

是五姐!

我心里一紧,刚想冲过去,三伯一把拉住了我。他对我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旁边一扇紧闭的后门。

他从工具包里,缓缓地拿出了一根撬棍。

在冰冷的月光下,那根撬棍泛着森然的寒光。三伯的眼神,也像这撬棍一样,冷硬,坚定。

他没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对我们几个使了个眼色。大哥和堂哥们立刻会意,几个人悄无声息地围住了那栋小楼。

今晚,我们不是来“请”人的,是来“抢”人的。抢回我们陈家的女儿,抢回她被践踏的尊严。

第5章 破门而入

后门被一把老旧的铜锁锁着。

三伯走上前,从工具包里拿出一截细铁丝,对着锁孔捣鼓了几下。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手异常地稳,就像在车间里做一个精密的零件。

他推开一条门缝,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钱呢?我问你钱呢?你爸妈给你的那点体己钱,都藏哪儿了?”一个粗暴的男声传来,是张伟。

接着是一个老妇人尖酸刻薄的声音:“别跟她废话!搜!我就不信搜不出来!一个不会下蛋的鸡,还想藏私房钱!”

然后,就是五姐带着哭腔的哀求:“我真的没有钱了……我的工资,你们不是都拿走了吗?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放过你?谁来放过我!”张伟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我爸在外面又欠了钱,今天拿不出钱,人家就要剁他的手!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娶了你,家里就没顺过!”

我听得血往上涌,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大哥和二哥的眼睛也都红了。

三伯的脸色铁青,他回头对我们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们跟上。

我们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里面一股霉味和酒气混合的味道,呛得人难受。借着从堂屋透进来的微光,我们看到地上堆满了杂物,一片狼藉。

争吵声是从里屋传来的。

三伯走在最前面,我们几个跟在后面,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心跳得像打鼓。

走到里屋门口,门虚掩着。三伯把我们拦在身后,自己凑到门缝前往里看。

屋里只点了一盏昏暗的煤油灯。五姐被逼在墙角,头发散乱,脸上还有清晰的指印。她身上那件红色的确良衬衫,已经洗得发白,袖口也磨破了。在她面前,站着三个人。

张伟,他那张曾经看起来老实的脸上,此刻满是狰狞。他的母亲,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女人,正伸手去扯五姐的衣兜。还有一个缩在角落里,满脸惊恐,浑身酒气的老头,应该就是他那个赌鬼父亲。

“我最后问你一遍,钱在哪儿?”张伟一把抓住了五姐的胳膊。

“我没有!”五姐哭喊着。

“没有是吧?好!”张伟扬起了手。

就在他巴掌即将落下的那一刻,三伯动了。

“砰!”

一声巨响,那扇薄薄的木门被三伯一脚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几乎要散架。

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齐刷刷地朝门口看来。

当他们看到门口站着的三伯,以及我们身后黑压压的一群人时,脸上的表情瞬间从狰狞变成了惊恐。

三伯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他没有说话,只是把那根一直攥在手里的撬棍,“当啷”一声,扔在了地上。

那声音,像是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张伟和他妈都吓得后退了一步。

“三……三叔?”张伟的声音在发抖。

三伯没有理他。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墙角的五姐。

五姐也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三伯,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张憔悴的脸上,挂着泪珠,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伯走到她面前,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厚实的棉大衣,披在了五姐单薄的身上。

然后,他才缓缓地转过身,看着张伟,眼睛里像是藏着两把刀子。

“我的侄女,”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的重量,“是你们能动的?”

第6章 迟来的守护

三伯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回响,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壮着胆子说:“三叔,这是我们的家事……”

“家事?”三伯冷笑一声,上前一步。他明明比张伟矮了半个头,气场却像一座山一样压了过去。“你打我陈家人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一家人?你拿她的钱去给你爹还赌债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一家人?”

三伯每说一句,就往前逼近一步。张伟被他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墙,退无可退。

“我……我没有!”张伟还在嘴硬。

“没有?”三伯从怀里掏出一沓纸,摔在张伟脸上,“这是你爹的欠条!这是你从运输队预支工资的条子!这是你偷偷当掉秀云陪嫁的当票!老周都帮我查清楚了!你还想抵赖?”

那些纸片散落一地,像一场揭露罪恶的雪。

张伟彻底傻眼了,他没想到三伯竟然掌握了这么多证据。他那个尖酸的母亲也吓得不敢出声了,躲在儿子身后,瑟瑟发抖。

这时,五姐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看着地上的那些当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她一直以为那些东西是自己不小心弄丢的,原来……

“张伟,你……”她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所有的委屈、欺骗、痛苦,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她蹲在地上,抱着三伯给她披上的大衣,放声痛哭。那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压抑了半年的绝望。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疼得厉害。

三伯没有再去理会张家的人。他走到五姐身边,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背。“秀云,别哭了。三伯在呢。”

他转头,对我们说:“老二,去把秀云的东西收拾一下。老大,你,去把村长和他们家的族长叫来。今天,我们把这事做个了断。”

张伟一听要叫村长,顿时慌了神。“三叔,别……有话好好说,家丑不可外扬啊!”

“现在知道是家丑了?”三伯眼神一凛,“你动手打人的时候,怎么不怕外扬?我陈建军的侄女,金贵着呢!嫁到你家,不是给你当牛做马,更不是给你当出气筒的!”

不一会儿,村长和张家的一个长辈被大哥请来了。看到屋里这阵仗,他们也明白了七八分。

三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张家的所作所为一件一件地摆在了台面上。证据确凿,张家人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这日子,没法过了。”三伯最后做了总结,声音斩钉截铁,“明天,就去办离婚。秀云的嫁妆,你们一件不少地还回来。她这半年在你们家受的罪,我们也不跟你们算。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处理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他不是来吵架的,他是来解决问题的。他要的,不光是把人带走,还要一个名正言顺,一个清清白白。

张家人自知理亏,又看到我们这边人多势众,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在村长和族长的见证下,张伟写下了协议书。

所有事情都处理完,天已经快亮了。

二哥收拾好了五姐那点少得可怜的行李。三伯走过去,牵起五姐的手,那只长满老茧的手,此刻却异常温柔。

“秀云,跟三伯回家。”

五姐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三伯。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化作一声哽咽的:“三伯……”

她终于明白,那个曾经让她怨恨了半年的三伯,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守护得最深沉的人。这份守护,虽然迟到了半年,但终究没有缺席。

第7章 归家的灯火

回家的路上,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解放卡车依旧颠簸,但车厢里的气氛和来时完全不同了。我们把最中间的位置空出来,让五姐靠着行李坐着。三伯怕她冷,又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盖在她腿上。

五姐一直没说话,她把脸埋在三伯那件带着浓浓烟草味的大衣里,肩膀一耸一耸的,无声地哭泣。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风声和发动机的轰鸣声。

快到村口的时候,三伯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回家了,就没事了。”

他说得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五姐承诺。

五姐的身体震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三伯在副驾驶座上的背影,眼泪流得更凶了,但这一次,泪水里没有了绝望,而是充满了温暖。

车子在老屋门口停下。

让我意外的是,家里竟然灯火通明。大嫂和几个婶婶都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看到我们下车,她们立刻围了上来。

“秀云!”大嫂一把抱住五姐,眼圈也红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家里的女人们簇拥着五姐进了屋,给她端来热水,拿来干净的衣服。那种失而复得的亲情,瞬间温暖了整个寒冷的黎明。

我看到三伯没有进屋,他默默地走到院子角落的水井边,打上一桶冰冷的井水,把头埋进去,狠狠地洗了一把脸。然后他抬起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把这半年来所有的压抑和疲惫,都吐出去。

那一刻,我看到他挺直的脊梁,似乎有些弯了。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这些孩子,他真的扛了太多。

屋里,飘来了饭菜的香味。

我走进去,看到一个让我永生难忘的画面。

三伯,那个平日里说一不二、严肃得像块铁板的男人,此刻正系着一条不合身的围裙,站在灶台前。他那双摆弄精密机床的手,正笨拙地拿着锅铲,锅里,是腾着热气的鸡蛋面。

他好像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有些不自然。“看什么看?还不去给你姐拿双筷子。”

我笑着点了点头,眼眶却湿了。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生病发烧,爸妈又不在身边,就是三伯,半夜起来给我煮了一碗这样的鸡蛋面。他说,吃饱了,发发汗,病就好了。

面条很快就煮好了。三伯盛了一大碗,亲自端到五姐面前。

“吃吧。”他把筷子递给五姐,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短生硬,“吃完了,就都过去了。”

五姐接过碗,热气氤氲了她的眼睛。她看着碗里那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就像看到了小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一边流着泪,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面。

窗外,太阳升起来了,金色的阳光洒满了整个院子,驱散了所有的寒冷和阴霾。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豁然开朗。我终于懂了三伯。他的爱,从来不说出口,而是藏在一声严厉的呵斥里,藏在一个固执的决定里,藏在一场深夜的奔袭里,也藏在这一碗最平常的鸡蛋面里。

这种爱,像他这个人一样,外表粗糙,内心却无比滚烫。它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家,不就是这样吗?有争吵,有误会,但只要那盏归家的灯火还亮着,只要那份深沉的守护还在,无论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这里,永远是我们可以停靠的港湾。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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