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一老单身汉30万买火葬场旁田地,15年后地产老板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26 03:21 1

摘要:王守义,四十八岁,揣着一个信封,走出了干了二十年的红星机械厂。

2008年的夏天,热得像个巨大的蒸笼,连风都是黏糊糊的。

我,王守义,四十八岁,揣着一个信封,走出了干了二十年的红星机械厂。

信封里是三十万。

买断工龄的钱。

我半辈子的血汗,换成了这一沓摸着还有点烫手的红票子。

厂没了。

家,也早就没了。

爹妈走得早,我自己一个人,光棍一条,在厂里分的十平米单身宿舍里,凑合了二十年。

现在,宿舍也要收回去了。

我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魂野鬼。

我哥王守礼,在电话里倒是说得好听。

“守义啊,别急,天无绝人之路。先到哥家来住几天,咱们再从长计议。”

我去了。

哥还是那个哥,嫂子却不是那个嫂子了。

她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件占地方的旧家具。

“小叔,你这三十万可得拿好了,现在这世道,钱可不禁花。”

吃饭的时候,她夹了根青菜到我碗里,筷子敲得碗沿叮当响。

侄子王小军,刚大学毕业,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的,一句话不说,埋头扒饭,但那嘴角撇着的弧度,我看得懂。

嫌弃。

住了三天,我浑身长刺一样难受。

王守礼找我谈话,就在阳台上,他递给我一根烟。

“守义,你这岁数,再找个正经工作也难。这钱,要不就在我们小区附近看看,付个首付,买个一居室的小户型,也算有个窝。”

我抽着烟,没说话。

我们小区,城西的老破小,一平米也要八千了。

三十万,付了首付,剩下的月供呢?我拿什么还?

“哥,我不想背债。”

“你懂个屁!”王守礼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没房子,你连个根都没有!你还想打一辈子光棍?”

我把烟头摁灭在栏杆上。

“光棍就光棍吧,认了。”

嫂子在客厅里听见了,声音不大不小地飘过来:“哟,这可是三十万,别回头打水漂了,我们家小军买房还差钱呢,可没闲钱借给你。”

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我心里那点仅存的温情,像被冷水浇过的炭火,连青烟都冒不出来了。

第二天,我就从哥嫂家搬了出来,在城中村租了个十平米的小单间,一个月三百。

我开始满世界地看房。

售楼小姐看我穿得寒酸,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中介带我看的二手房,不是顶楼漏水,就是一楼反潮,要不就是朝向差得一年见不到太阳。

关键是,都贵。

我那三十万,在省城的房价面前,像个笑话。

一个月下来,我腿都跑细了,人也泄了气。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喝闷酒,就着一盘花生米,把一瓶二锅头干了个底朝天。

醉眼朦胧间,我在报纸的中缝里,看到一条小广告。

“城郊土地转让,临近北山,三亩薄田,水电可通,价格面议。”

北山。

我们这儿的人都知道,北山底下是什么。

市火葬场。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一下。

一个念头,疯狂地冒了出来。

第二天,我顶着宿醉的头痛,按着报纸上的电话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老大爷,声音苍老。

我问了地价,他说,三十万,一分不少。

我心里咯噔一下,正好是我全部的家当。

“那地方……是不是离火葬场很近?”我还是问了一句。

老大爷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小伙子,不瞒你说,就在围墙外头。你要是忌讳,就别来了。”

我挂了电话,心里却像是长了草。

我坐着公交车,晃晃悠悠到了北山。

火葬场那标志性的大烟囱,老远就看见了。

没有想象中的阴森恐怖,反而因为偏僻,显得格外安静。

我找到了那块地。

三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地里长着半死不活的玉米,旁边有条小水沟,水还挺清。

远处是连绵的青山,近处是火葬场灰白色的围墙。

偶尔能听到围墙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哀乐声。

风吹过,带着一股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我站在这片土地上,心里突然就静了。

这辈子,跟人争,跟人抢,争来抢去,还不是两手空空。

死了,一把火烧了,也就一捧灰。

住在哪,不都一样?

跟这些安静的“邻居”待在一起,总比跟那些活着的、心里长了刺的人待在一起舒服。

我做了个决定。

我把这个决定告诉王守礼的时候,他正在喝茶。

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王守义!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三十万!你买火葬场旁边的地?那地方是人住的吗?”

他指着我的鼻子,手都在抖。

嫂子闻声从厨房冲出来,锅铲还拿在手里。

“什么?三十万买坟地边的地?老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是不是故意要气死我们?”

“那不是坟地,是田地。”我平静地纠正。

“有区别吗?有区别吗!”王守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让别人怎么看我王守礼?说我弟弟是个住在火葬场旁边的怪胎?我以后在单位还怎么做人?”

“你做人,关我住哪什么事?”我顶了一句。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

嫂子接过话头,冷嘲热讽:“小叔,你可真有出息。人家是往城里挤,你倒好,往死人堆里钻。你那三十万,扔水里还能听个响,买那破地,你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不,连鬼都不会找你!”

侄子王小军躲在房里,门开着一条缝,我能看到他那张充满鄙夷和不解的脸。

我不想再解释了。

跟他们,说不通。

他们要的是脸面,是房子,是别人眼里的风光。

我要的,只是一个能让我安安静-心待着的地方。

“钱是我的,我怎么花,自己做主。”

我扔下这句话,摔门就走。

身后传来王守礼的咆哮和嫂子尖利的叫骂声。

我知道,这个家,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无所谓了。

我找到了那个卖地的老大爷。

他姓李,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这地是他家的祖产,但因为离火葬场太近,没人愿意承包,自己种也晦气,儿子媳妇天天闹着要卖掉。

挂了两年,就我一个人来问。

我们签了合同,办了手续。

三十万,我全部的家当,变成了三亩薄田的永久使用权。

拿到那本红色的土地证时,我手都在抖。

这辈子,第一次有一样东西,是真真正正属于我王守义的。

我用剩下的一点积蓄,请了村里的施工队,在田边盖了三间大瓦房。

红砖墙,水泥地,简单,但结实。

我还砌了个院子,买了些菜籽,在院里撒下。

搬进去那天,我炒了两个菜,开了一瓶酒,一个人,敬天,敬地,敬那些素未谋面的“邻居”。

从此,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

很慢,很静。

春天,我在院子里种下黄瓜、番茄、豆角。

夏天,看着它们开花结果,绿油油的一片。

秋天,收获一堆吃不完的蔬菜,一部分自己腌成咸菜,一部分送给附近村里的乡亲。

冬天,大雪封山,我就在屋里生个炉子,看看书,听听广播。

我学会了跟自己相处。

火葬场那边,每天都有人来,有人走。

吹吹打打的,哭哭啼啼的。

一开始我还有点不习惯,后来也就麻木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看多了,也就看淡了。

比起那些撕心裂肺的哭喊,我更害怕活人之间的算计和争吵。

在这里,没有人在意我王守义是谁,没有人在意我有没有钱,有没有出息。

我只是一个住在火葬场旁边的老光棍。

挺好。

偶尔,村里的人会过来串门,给我送点自己家种的粮食,或者打的野味。

他们看我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惊奇、不解,慢慢变成了习惯,甚至有点同情。

“老王,一个人住这,不闷得慌?”

“不闷,清净。”我笑呵呵地回答。

王守礼再也没来过。

听说,他升了个小科长,小军也考上了公务员,一家人过得挺风光。

有一年过年,我提着自己做的腊肉去他家。

门是嫂子开的。

她看见我,愣了一下,脸上堆起假笑:“哟,小叔来了啊,快进来。”

屋里暖气开得足,小军正陪着一个挺漂亮的姑娘看电视。

王守礼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看。

我的出现,像一个不合时宜的闯入者,打破了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画面。

我把腊肉放在桌上:“哥,自己做的,尝尝。”

“你来干什么?”王守礼冷冷地问。

“过年了,来看看你。”

“看我?我看你是没钱过年了吧?”嫂子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也是,守着那块破地,能有什么出息。”

那个姑娘,小军的对象,好奇地打量着我。

小军的脸涨得通红,站起来,把我往外推。

“叔,你……你先回去吧,我们家有客人。”

我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转身,离开了那个不属于我的家。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

我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走了十五年。

是的,十五年。

2008年到2023年,弹指一挥间。

我从一个中年光棍,变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光棍。

王守义,六十三岁了。

院子里的菜,种了一季又一季。

屋后的那棵我刚来时种下的梧桐树,已经长得比房子还高了。

这十五年,外面的世界变化天翻地覆。

省城的地盘,一扩再扩。

高楼大厦,像雨后春笋一样,从市中心一直蔓延到了郊区。

我这里,曾经的鸟不拉屎之地,也渐渐有了人烟。

先是修了一条宽阔的柏油路,从我家门口经过。

然后,远处盖起了一片又一片的商品房。

我还是过着我的日子,种地,养鸡,看日出日落。

直到那天,一辆黑色的奥迪A6,停在了我的院子门口。

车上下来三个人。

为首的是个大胖子,戴着金链子,油光满面,笑起来像个弥勒佛。

他叫刘金宝,是“宏图地产”的老总。

“王大爷,您好您好。”他很客气,递给我一根中华烟。

我没接。

“有事?”我问。

“大爷,是这样,我们公司看中了您这块地,以及北山周边的区域,准备搞个大的开发项目。”

他指了指我身后的三间瓦房,又指了指远处的青山。

“我们准备把这里,打造成一个集生态、休闲、养老于一体的高端社区。”

我听着,没说话。

“您这块地,位置绝佳啊,正对着我们项目的大门口。我们诚心想收购。您开个价。”刘金宝笑眯眯地说。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几年,风声越来越紧。

城市要发展,要扩张,我这块地,迟早保不住。

“我不卖。”我说。

刘金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大爷,您别急着拒绝啊。价格好商量。我们初步给您这个数。”

他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十万?”我猜。

他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嗤笑一声:“大爷,是五百万。”

五百万。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说不心动,是假的。

但我看着我亲手盖起来的房子,看着院子里长得正旺的蔬菜,心里堵得慌。

这里,是我待了十五年的家。

“我不卖。”我重复了一遍。

刘金宝的脸色沉了下来。

“大爷,您可要想清楚了。市里的规划文件马上就下来了,到时候,您这里就是规划区。我们这是商业收购,给您的价钱,比政府征收可高多了。”

“到时候,您要是当了钉子户,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话里,已经带了威胁。

“那也等文件下来再说。”

我下了逐客令。

刘金宝一行人,悻悻地走了。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王守礼的耳朵里。

十五年来,他第一次主动给我打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是他急吼吼的声音。

“守义!我听说了,有开发商要买你的地?开价五百万?”

“嗯。”

“你是不是傻!五百万啊!你还犹豫什么?赶紧卖了啊!”

“哥,这事你别管了。”

“我不管?我是你哥,我能不管吗?王守义,你这辈子就办了这么一件出息事,你可别犯糊涂!卖了,拿着钱,到城里买个好点的房子,剩下的钱存银行,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好像那块地是他的,那五百万也是他的。

“我自己的事,自己有数。”

我挂了电话。

没过两天,王守礼一家三口,开着车,直接杀到了我家。

十五年了,他们第一次踏进我这个院子。

嫂子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哎哟,这什么味儿啊,鸡屎味儿。这地方也能住人?”

王小军,已经三十好几了,在单位混了个副科,娶了媳妇,生了孩子。

他看着我这破院子,眼神里还是那种熟悉的鄙夷。

“叔,我爸也是为你好。五百万,不是小数目。你一个人,守着这破地方干什么?”

王守礼一屁股坐在我的小马扎上,开门见山。

“守义,我跟你嫂子商量过了。这地,必须卖。卖了钱,我们帮你合计合计。”

“怎么合计?”我看着他。

“小军现在住的房子太小了,孩子都没地方活动。我们准备给他换个大点的,学区房。你看,你出三百万,给他付个首付。剩下两百万,你存起来养老。”

他话说得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

好像我这十五年的清苦,就是为了给他儿子买房。

我气得笑了。

“哥,你这算盘打得真精啊。”

“什么叫算盘?”嫂子不乐意了,嗓门拔高了八度,“我们这是为谁好?还不是为你!你一个老光棍,无儿无女,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死了能带进棺材里去?小军可是你亲侄子!是老王家唯一的根!你不为他着想,为谁着想?”

“就是,叔。”王小军也帮腔,“我好了,以后还能不孝顺您吗?您老了,我肯定给您养老送终。”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那一张张贪婪又虚伪的脸。

十五年前,他们骂我疯子,骂我丢人现眼,跟我划清界限。

十五年后,他们跑来,理直气壮地,要分我的钱。

我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滚!”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你说什么?”王守礼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让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我抄起墙角的扫帚,指着他们。

“我的钱,我就是烧了,也不会给你们一分!我的事,也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这里不欢迎你们,滚!”

他们被我的样子吓住了。

嫂子反应过来,开始撒泼。

“反了你了王守义!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们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居然赶我们走!你等着,等你老了动不了了,你看谁管你!”

“不用你们管!我就是死在这院子里,也跟你们没关系!”

我把他们连推带搡地赶出了院子,然后把大门狠狠地关上。

门外,是他们不甘心的咒骂声。

我靠在门上,浑身都在发抖。

不是怕,是气。

是恶心。

这些人,是我的亲人啊。

为什么,活人,比死人要可怕一百倍?

刘金宝又来了几次。

价格从五百万,加到了八百万,最后到了一千万。

我还是那句话。

不卖。

他没辙了,开始用下三滥的手段。

半夜,有人往我院子里扔石头,砸碎了我的窗户。

我养的几只鸡,被人偷走了。

菜地里,被人撒了除草剂,一夜之间,全都枯死了。

我知道是他们干的。

但我没报警。

我知道,没用。

我只是默默地,把窗户钉上木板,把枯死的菜拔掉。

我跟他们耗上了。

王守礼又来了。

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两鬓也白了。

他没进院子,就隔着门跟我说话。

“守义,算哥求你了,行不行?卖了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小军,小军他……出事了。”

我心里一紧。

“他怎么了?”

“他做生意,被人骗了,欠了一百多万的高利贷。现在,人家天天上门逼债,说再不还钱,就要剁他的手……”

王守礼说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眼泪就下来了。

“我们把家里的房子卖了,才凑了七十万,还差五十万的窟窿……守义,你救救小军,他就你这么一个亲叔叔啊!”

我沉默了。

我恨他们。

恨他们的自私,恨他们的贪婪。

但王小军,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

他是我哥唯一的儿子。

我心里乱成一团麻。

“你让我考虑考虑。”我说。

王守礼走了。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

我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小时候,哥背着我去看病。

想起爹妈去世的时候,哥拉着我的手说,以后哥养你。

虽然这些年,情分都淡了,凉了。

但血,毕竟还是热的。

第二天,我给刘金宝打了电话。

“刘总,地,我可以跟你谈。但不是卖。”

“哦?”刘金宝很意外,“那王大爷您的意思是?”

“我这块地,三亩,按照现在的市价,值多少钱,你给我算清楚。我以土地入股,跟你们宏图地产,合作开发。”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能想象到刘金宝那张胖脸上惊讶的表情。

他可能以为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老头。

但他不知道,这十五年,我虽然住在这里,但心没瞎,眼没盲。

我每天看新闻,看报纸,看财经频道。

我知道什么叫土地入股,知道什么叫合作开发。

我知道,我这块地,对于他的整个项目来说,是点睛之笔。

没有我这块地,他那个“高端社区”的大门,就得往后挪一百米,整个格局就全毁了。

这就是我的底气。

“王大爷,您……您是认真的?”

“我王守义,这辈子不说假话。”

“这……我需要跟董事会商量一下。”

“可以。我给你三天时间。”

挂了电话,我心里反而平静了。

我知道,我赌对了。

与其拿那一千万,坐吃山空,不如博一个更大的未来。

我王守义,穷了大半辈子,被人看不起大半辈子。

这一次,我要为自己争一口气。

三天后,刘金宝亲自开车来了。

这次,他的态度,恭敬得像个小学生。

“王董,您好,您好!”

他一开口,就把称呼都改了。

“我们董事会一致同意了您的方案。我们愿意出让项目百分之十的股份,来换取您这块地的开发权。您看怎么样?”

百分之十。

我知道,这个项目如果做成了,百分之十的股份,意味着什么。

那将是一个我连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可以。”我点了点头,“但我有两个条件。”

“您说。”

“第一,我要五十万现金,急用。”

“没问题!我现在就让财务给您转账!”刘金宝答应得非常爽快。

“第二,项目建成后,我要在里面留一套房子。位置,我自己选。”

“这更是小事一桩!王董,您别说一套,就是十套,也没问题!”

我们当场草签了协议。

我拿到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

我把王守礼叫了过来。

我把支票递给他。

他看着上面的数字,手都在抖。

“守义……你……”

“拿去,把小军的债还了。”我淡淡地说。

“这……这钱……”

“这是我借给你的。以后,要还。”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哥,我帮你,是念在咱们是亲兄弟。但有些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以后,你们过你们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咱们,就这样吧。”

王守礼拿着支票,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有解脱,也有悲凉。

亲情,有时候,真的薄如一张纸。

宏图地产的动作很快。

推土机开了进来,推倒了我那三间住了十五年的大瓦房。

推倒了我亲手砌起来的院墙。

推倒了那棵已经长得比房子还高的梧桐树。

那天,我站得远远的,看着。

心里空落落的。

好像一个时代,就这么结束了。

新的时代,开始了。

我,王守义,一个六十三岁的老光棍,摇身一变,成了宏图地产的董事。

我有了自己的办公室,有了秘书,有了专车司机。

我穿上了西装,打上了领带,学着跟那些西装革履的人开会,谈项目,看报表。

一开始,我很不习惯。

我觉得自己像个穿着龙袍的猴子,滑稽可笑。

但慢慢地,我也就习惯了。

人的适应能力,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强。

我骨子里,还是那个倔强、认死理的王守义。

他们搞偷工减料,我第一个拍桌子。

他们想糊弄业主,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刘金宝又敬我,又怕我。

他说:“王董,您真是个实在人。”

我说是啊,我这辈子,就剩下实在了。

两年后。

北山脚下,一个名为“山水居”的高档小区,拔地而起。

环境优美,设施齐全,开盘就卖疯了。

我成了别人口中的“王总”。

一个传奇人物。

一个靠着三十万,在火葬场旁边买了块地,十五年后,身价过亿的地产老板。

我选了一套顶楼的复式,视野最好的那套。

从我家的阳台上,正好可以看到整个北山。

还有那个标志性的大烟囱。

它还在那里。

只是,在林立的高楼之间,显得不再那么突兀了。

王守礼一家,后来又来找过我几次。

姿态放得极低。

嫂子给我炖了鸡汤。

王小军提着昂贵的水果。

他们拐弯抹角地,想让我在“山水居”给小军也弄套房子。

我没答应。

我只是让小军到我的公司来上班,从最底层的销售干起。

“想住好房子,就自己挣。”我对他说。

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有敬畏,有不甘,但没有了鄙夷。

这就够了。

我还是一个人。

有时候,夜深人静,我一个人站在这空旷、豪华的大房子里,会觉得有点恍惚。

我会想起十五年前,那个睡在十平米单身宿舍里的王守义。

想起那个住在三间大瓦房里,种菜养鸡的王守义。

他们是我。

又好像不是我。

我得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

却也失去了一些东西。

比如,那份无人打扰的宁静。

那天,我心血来潮,没让司机送,自己一个人,走回了“山水居”。

路过小区门口,我看到一群保安聚在一起聊天。

一个年轻的保安问:“队长,咱们小区对面那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老是能听见放哀乐?”

保安队长是个本地人,他磕着瓜子,说:“那啊,市火葬场。”

年轻保安一脸惊讶:“我靠!咱们这可是顶级豪宅啊!怎么建在火葬场旁边?这多晦气!”

保安队长笑了。

“你懂个屁。这叫风水。你没听咱们王董说过吗?”

“王董?哪个王董?”

“就是咱们这个楼盘的大老板,王守义王董啊!他说,阳宅阴宅,一线之隔。一边是人生的终点,一边是人生的起点。能住在这里的人,都是看透了生死的,有大智慧的人。这叫,向死而生。”

年轻保安听得一愣一愣的。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这可是王董亲口说的!不然你以为咱们这房子能卖这么贵?”

我站在不远处,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笑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么有哲理的话?

不过,听起来,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我抬头,看了看远处那个熟悉的大烟囱。

它静静地立在那里,每天迎来送往,看尽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而我,王守义,也在这里。

看着高楼,看着人来人往。

活人的世界,依然比死人的世界,要闹腾得多。

但这一次,我不怕了。

来源:金典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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