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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上行,这个最近被网络讨论得如火如荼的词,如今,带着夕阳无限的余晖,伴着那终将沉沉潜入地平线以下的感叹,让新世代带着某种崇拜的情愫,再度缅怀着下一个黎明的辉煌。
万物循环,终有回落时,潮落潮涨,就像永远充当“文化”风向标的“潮流”,以前是每个20年一个轮回,现在速食到恨不得每五年轮回一次。
Y2K,在我们的记忆中,永远带着经济上行的蓬勃,在Z世代火了一次又一次,现在更固定成为了一种风格,与嬉皮庞克等文化带起的潮流一样,左右着年轻人的日常。
当我们提起经济上行的时候,我们在怀念的是什么呢?
● 主播/夏忆,配乐/Ever So Blue《Sketches》,老狼《心中的舞蹈》。
首先,我们要定义一下什么叫“经济上行时期”,也许对不同的地区有着不同的解释,甚至不同的个体也会有着不同的解释。
拿几个文化大国来说,例如美国,有着多个经济上行期,一战二战后包括上世纪90年代,都是美国的上行时期。虽然中间经历了金融风暴,但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一个美好的时代。而90年代初期的日本经历了盛极而衰的泡沫经济的重创,但是整个世界的基调都是向上的,日本人只是挥别了浮华虚无回归本质生活,也不见得是“下行”。
这个时候的“亚洲四小龙”和中国大陆都蓬勃发展,中国不仅加入了WTO,更申办奥运成功,也在2008年成功举办了奥运会。粗略从90年代初,跨过千禧年,一直到奥运结束后几年,都称作中国的“经济上行”期,由此展开的讨论,将更加具有时代记忆点。
有经济学家分析,经济上行带来的核心心理变量是风险偏好上升、时间折现率下降与身份表达需求增加。这三项改变,使得社会更包容,更愿意尝试新材料、新场景与更张扬的符号系统。
其次,我们再来看看经济上行期的美有哪些?张扬、多元、大胆、包容,甚至笨拙。那些让人印象深刻的丰沛色彩,或许还有那些经不起推敲的爱情电影,都会让特定的人群展露笑脸。
娱乐和夜经济在千禧年前后空前繁盛。纽约、东京、香港街头的闪亮霓虹灯,成为一代人对大都市的幻想和期待。从那个时期的时尚杂志和影视剧来看,街头上人们的穿着大胆前卫。在其中的人物,鲜活、美好,让人有记忆点。
曾经一个香港著名时装写手,在参与了五彩斑斓的《号外》杂志的时尚洗礼后,经历了一段时间的“黑白灰”低潮期,2015年前后,突然有一天步行在内地街头,她写道:“曾经带给人鲜活力量的穿搭,那些活泼的颜色和有趣的穿搭,在香港街头看不到,现在在内地街头重生了。”
●《号外》杂志在香港成为“亚洲四小龙”时期重要的时尚和娱乐文化重要的见证,杂志每期大胆前卫的摄影风格至今影响着亚洲的审美。
经济上行时期的时尚是大胆的,是试探性的,虽然明知道可能是骂声遍地,却依然我行我素。那个时候Steven Klein带着他的性感广告画面让人看到广告画面和限制级画面之间的一线之隔;SISLEY的撩人广告一夜之间火遍年轻人社群;YSL全裸男士香水登堂入室进入街头大屏幕、插进杂志广告页;Sarah Jessica Parker蹬着格式高跟鞋穿梭在性与生活之间;夸张的水晶指甲亮片在滨崎步的带领下攻占全亚洲女孩的手指……那时的世界,像是一个巨大的海绵,可以吸收和容纳千奇百怪的想法,容得下千奇百怪性格的人。
“若你喜欢怪人,其实我很美”,时尚先锋黄伟文本职是作词人,借着这首陈奕迅的歌,用歌词发出那个时代的年轻宣言。只要怪,就能成名。
有很多人说,现下的时尚都带了点怀旧气,经典被重新演绎,多少是致敬经典,多少是潮流回溯,都是一次次的“乡愁回溯”。不是当下创意欠奉,是设计师正用他们的力量和感情去怀念他们曾经受到滋养的时代,那些老好时光。
这个语境下的经济上行,为何会让人怀念,更多地是它不敏感、不偏颇,没有互联网时代的快速。就算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都是借助报纸、博客等媒介,是有退让和修改余地的,是有容错的空间和时间的。
那时的时尚,是从容不迫的。
经济下行,人们不再有空去迂回婉转。不知道是不是快消时尚带起的简单卖货风潮,广告画面甚至只出现产品名和价格,性价比已经不容许你眉来眼去,而是快速抓住你的钱包,简单直接。
● Sarah Jessica Parker穿着夸张的混搭服饰行走在1998年的纽约街头,那是一种典型的“经济上行期的美”。那时《欲望都市》是绝对的时尚话题顶流,女孩们讨论她们,学习她们,也想日后成为她们。
有一次和朋友聊天,本想跟朋友交换片单拯救片荒,结果大家都纷纷发出“你们有没有发现,现在《魔戒》这类电影几乎没有了,甚至连《Mean Girl》、《穿PRADA的恶魔》这种小妞电影也几乎绝迹了。”抛开“小妞电影”这样暗里带有物化女性和误导女性的标签,纯纯恋爱脑的电影都几乎一夜之间不见了。
虽然自我成长,自我关注的的电影一直都存在,但在千禧年前后,还为“无脑硬汉”和“弱智女孩”提供了一片天地,男性们只需要展示肌肉在枪林弹雨里救出美女,或者女性笨手笨脚却用无邪深深吸引霸道总裁,就能把巨石强森和卡梅隆·迪亚兹推上商业宝座。虽然特效大片技术还没达到如今的醇熟,但从严肃社会议题到浪漫爱情片,从枪战硬汉片到小妞喜剧片,都在绽放自己的魅力。
娱乐产业说白了就是一个“饱暖思淫欲”的行业,当人们有了多余的时间享受生活,他们才会花更多的钱在文化娱乐产业上。再小众的娱乐作品都会有其受众,《长尾效应》一书,便诞生于这样的大背景下,作者认为只要够好够小众垂直的产品,总会因为越来越长的周期,累积越来越多的消费者。
这个时候,不管是视觉上表现为更高的色彩饱和、更亮的材质、更直白的logo与符号,还是含蓄、委婉、转弯的表达,都能绽放光芒。
● Y2K已经成为“经济上行期”最明显的文化符号,近年来甚至已经成为一个穿搭风格,其强烈的视觉风格。
经济上行期,你会发现美是多元的。就拿如今仍令大多数80/90后难忘的香港女影星来说,银屏上的票房女主角,有灵动圆脸兔牙的张曼玉,也有高颧骨高鼻梁的李嘉欣,有大眼白皙温润如玉的周慧敏,也有小眼厚唇性格特别的吴倩莲,甚至还有挖鼻孔打扮粗野的吴君如。
一旦经济下行,人们便不得不在自己仅有的预算里,选择最值得消费的赛道。换言之,留给每个赛道的消费者正逐渐固化,他们的消费习惯和资金分配,主动或者被动地,已经被现有的大环境规划清楚。
有时候人们怀念的经济上行期,可能正是那种包容多元、海纳百川的气魄,那种“你好我也好”的和谐氛围,还有多余的财力去支持不是自己垂直爱好领域的甲乙丙丁。
正如王家卫在近几年,用自己细腻的拍摄手法,重现了上海滩经济上行时期的《繁花》,剧中每个人都朝气蓬勃,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更有大时代带来的各种重活一次的机遇。
● 一部低成本的校园喜剧电影《Mean Girls》,长尾到至今仍有不少穿搭博主时不时就翻出来模仿其中女演员们的穿搭,经久不衰的秘诀或许也直接指向那个大胆又包容的时代特性。
什么时候开始
我们丢掉了生活的仪式感?
自2001年加入WTO以来,中国融入全球贸易体系、制造业扩张与外资进入,加速了城市化与中产阶级规模的扩张,为“可消费的样式”——从国际奢侈品到大众快时尚——在中国快速复制提供了物质与制度基础。中国的经济起飞,带来了蓬勃的文化发展。
国际时尚品牌瞄准中国市场,越来越多的奢侈品牌瞄准了中国的老钱和新贵阶层,在各大城市落地生根的国际化商场,销售营业额屡创新高。在国际消费实力稍显疲软的那些年,是中国的市场撑起了“半边天”。随之而来的“高级体验感”也随之升级。
还记得野兽派花店开始蓬勃发展的那几年,一二线城市涌现出非常多注重设计视觉、创意先行的花店。而每天生活都要有鲜花的生活仪式感,也成为都市白领们所追求的布尔乔亚情调。放眼各个商业赛道,“非刚需”产品渐渐成为人们追捧的生活指标。
如今,全球大环境都在趋于平静,从经济上行期的追求生活品质,到“消费降级”,这不仅在重构大部分人的生活,也开始新一轮的审美洗牌。
还记得昭和时期的日本,经济发展迅猛,极尽奢华,刚进入90年代,经济泡沫则把城市夜色、金融化消費、奢华展演推向极致:银座、六本木的夜生活、名牌消费与高度城市感共同生成了一种“光泽感加上都市酷感”的审美范式。泡沫破灭后,日本文化出现强烈回摆,匠心、极简与在地性逐渐成为新常态。相对经济上行时期的浮夸,如今人们更关注生活本质,更懂得了“无常”的常态。
这种“尝过好的”心态,也让过来人有了鉴别“好”的能力,因此,早期的“Logo+显摆”逐步补以“叙事+文化资本”的消费——消费者更愿意为背后的文化故事付费,消费习惯也从最初的大众传播回归到社群营销。经济上行期是“成年人不做选择,都要”,现在是“只买对的,不选贵的”。
● 2022年出道的韩国女团New Jeans,可谓改写了K-POP的历史一笔。她们采用强烈的Y2K风格成功带火了的CCD(数码卡片机)影像风潮,她们在疫情期间出道,不仅唤起了经历过经济上行期人们的美好回忆,也让没有经历过的Z世代为那个时代加上了一层梦幻的滤镜。
留给犯错的空间已经不多了
你有没有发现,很久没有娱乐圈新一轮的天王天后出现了。
看似蓬勃发展的娱乐产业实则很少出现新作品。就拿内娱来说,歌手往往都在音乐综艺里唱别人的歌,然后不停改编曲,不断消费经济上行期的美好金曲。就算有新单曲发行,也是配合偶像剧做插曲,这样更容易被人听到。这是算法制造的信息茧房,某种程度上,长尾效应被人工智能的算法消解了。也就是说,更没有人性化了。
我们看不到真人偶像,或者说看不到偶像的“真人”。他们的性格被设定得坚不可摧,找不到缺陷,他们甚至有着人见人爱的个性,但你却说不上他让你难忘的点。
时尚行业也一样,不同于奢侈品和快消时尚的两极消费者的相对固定,处于中间阶段的设计师品牌或中端轻奢品牌叫苦不迭,过去两年里,全球消费话语出现明显收敛:隐性奢华(quiet luxury / old-money aesthetic)、耐久性与功能性回归、以及对“长期主义”“可持续”的偏好开始增长。
我们在广告里或者影视剧里,再也看不到当初穿着夸张纱裙蹬着颜色鲜艳的高跟鞋在纽约街头风姿绰约的时髦精们了,现在满大街都是穿着机能户外套装或卡戴珊同款全身大地色系的瑜伽服的精致女孩。不仅颜色少了,连时尚容错率也没有了。
当然,金融与现实因素共同促成了这一点:通胀—高利率—地缘不确定推动消费者更谨慎地选择“经得起时间”的物件。媒体平台在传递审美时也强化了“本质工艺优于外显符号”的价值观。与上行时期形成了鲜明反差:速度到稳态、明亮到克制、外显到内敛、全球同质化到区域在地化与手工工艺的再评价。
● 静奢现在成为不会出错的一种选择,它的穿搭要诀就是“必须要非常用力才能让你看起来毫不费力”,是一种愿意归于静谧而非张扬的风格,那是属于经济平缓期特有的审美主流。
偶尔的疯狂,才更像人
现在全球正在掀起一场反AI(Anti-AI)的运动。前段时间美国版《VOGUE》采用了几页AI生成的模特照片,被全网怒骂。在人类活得越来越像AI的时代,人们开始怀念起那些人还有弱点缺点的时代。
AI时代叠加经济下行期,让更多人开始反思那种带着缺陷的美,凡事不完美,不怕骂,不怕错的年代。如今看回去,经济上行期正是这样一个时代。
上行期,人们纷纷涌入大都市,寻找着“XX梦”,社会的人口结构发生着巨大的变化,有大部分人在改变原有的生活节奏,所以新鲜事物成为他们改变生活状态的首要消费选择。仿佛不断拥抱新品,不断拥抱变化,就会拥有一个五彩斑斓的人生。
经济上行期的宏大叙事慢慢变为关注个人的体验小规模生活样本。从日本青年越来越不爱出门、一部《小森林》把更多日本召回了自己的故乡开始,中国也被李子柒等博主带领的田园牧歌式生活,主动或被迫地回到压力较小的郊区生活。
“朴素”的生活重回视野。安静超过了活泼,黑白灰多于红黄绿,性价比优于情绪值。相较于张牙舞爪无知无畏,大家开始相信性格内敛才不会露出破绽。《还珠格格》的小燕子和《我的野蛮女友》的全智贤,都只是在那个时代才会出现的浮夸女性形象,缺点满身,却有人味。现在的剧里,除了比神仙还有预知能力的大女主,就是爽剧里的复仇女王蜂,缺点几乎看不到,越来越没有人味。
都市人时间紧迫,没有时间浪费在不带来经济价值的事物上。最好五分钟看完一场电影,2倍速看完一部剧,仿佛也还是找不到生活的安全感。总的来说,社会给的机会变少了,人们担心的生产资料也变少了,非必要的生活装饰物尽量断舍离了。
美学是一种社会温度计
经济上行像一只放大镜,把欲望、技术与社交场景都放大成可以被观察的图像:更亮的材质、更响的logo、更长的夜晚。反之,审慎与不确定会把审美逼向内敛与长期价值。
对中国而言,千禧年后我们看到了从“吸纳外来符号”到“平台化再造本土叙事”的两段跃迁——这是一个速度与叙事并行的实验场。下一轮上行或回摆,不会消灭其中任一轨道,但会重新定义哪个轨道成为主流。这正是当代文化最有意思也最值得观察的地方。
本文作者:沉山泥,本名陈稳。已消失的纸媒前主编,现在醉心精油芳疗,深爱吸引力法则和神秘主义。深信无用美学,但前世是松鼠爱囤积,爱买书和唱片,书和唱片像有生命一样在家里生长,文学音乐影视当饭吃。
好好虚度时光
更美,更自由的可能
来源:好好虚度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