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年早腻了,我向阿雯求婚了&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25 15:51 1

摘要:许意迟期待已久的那枚求婚戒指,终于在今天抵达。然而,当快递员将一个轻飘飘的纸盒递到她面前时,她心中那份雀跃的火焰,却被一丝疑虑的冷风吹得摇曳不定。

许意迟期待已久的那枚求婚戒指,终于在今天抵达。然而,当快递员将一个轻飘飘的纸盒递到她面前时,她心中那份雀跃的火焰,却被一丝疑虑的冷风吹得摇曳不定。

她指尖轻点着包裹,礼貌地摇了摇头:“师傅,这应该不是我的东西。”

她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困惑,“我订的是一枚高级定制的戒指,包装并非如此简陋。”

快递员的脸上掠过一抹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他划开手机屏幕,将上面的订单信息几乎怼到许意迟的眼前,语气生硬地核对着:“你叫许意迟,没错吧?手机尾号也完全一致。”

“你拆开确认一下不就清楚了?别耽误我派送下一单的时间。”

姓名与联系方式的确分毫不差。

许意迟的心里泛起一阵嘀咕,她接过那个与期待相去甚远的包裹,指尖划开封条。当触碰到里面那张硬质卡纸的瞬间,她整个人如同被冰霜冻结,僵在了原地。

这哪里是什么承载着海誓山盟的戒指,分明是一张设计精美的婚礼请柬。

她迟疑地翻开,猩红的内页上,新郎的名字龙飞凤舞——秦西洲。而新娘的名字,则是一个她从未听闻的陌生组合——苏雯。

那一刻,许意迟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夺走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捏着请柬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那薄薄的纸片仿佛有千斤重。

秦西洲,在所有外人眼中,他是她名义上的哥哥。

可只有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自从她十八岁那年,在昏暗的衣帽间里那个失控的深吻开始,这七年的时光里,他们在每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抵死缠绵,早已将彼此的灵魂烙印在一起,并许下了相守一生的诺言。

许意迟深吸一口气,竭力抑制住心头的惊涛骇浪,指尖颤抖着拨通了秦西洲的电话。

漫长的等待音像是对她耐心的凌迟,就在她以为电话即将自动挂断的最后一秒,终于被接通了。

她刚要开口,听筒那端却先传来一个女人娇媚入骨的“嘘”声,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

许意迟的眉头瞬间紧蹙,紧接着,她清晰地听见了那边的喧闹与交谈。

“西洲,你真的要和苏雯结婚了?那我们意迟妹妹怎么办?”一个男声戏谑地问道。

“就是啊,咱们这个圈子里,谁看不出来你们俩白天是相敬如宾的兄妹,晚上那点事儿……啧啧。这要是真结了婚,以许意迟那大小姐的脾气,还不得把新娘子苏雯给生吞活剥了?”

秦西洲呷了口酒,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别开这种恶心的玩笑。”

一句“恶心”,如同一根淬了冰的针,狠狠刺入沉默不语的许意迟心尖,让她猛地一颤。

她没有出声,那边的人还在继续起哄。

“西洲,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前几天公司年会后台,我们可都亲眼看见你们俩吻得难舍难分了。”

秦西洲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不过是个用来泄欲的工具罢了,玩了七年,早就腻了。你们要是不嫌弃这块被我玩烂的地儿,我明天就洗干净了打包送给你们。”

一群男人爆发出心照不宣的哄笑,又纷纷摆手,嫌弃地说着不要,话题很快又巧妙地绕回到了他身边的女主角——苏雯身上。

“这都要修成正果了,我们还是头一次见到嫂子呢,你俩怎么也得‘罚一个’吧?”

在场的男人都心领神会“罚一个”的深层含义,笑声里瞬间裹满了暧昧与情色的味道。

秦西洲低沉地笑了一声,顺着众人的起哄,伸手揽过苏雯的脸颊。下一秒,黏腻而响亮的亲吻声,透过听筒,如同炸雷般在许意迟的耳边爆开,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她的面前。

许意迟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眼前阵阵发黑,脑海里只剩下秦西洲那句冰冷无情的话语在疯狂回荡——“泄欲的工具”。

她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后腰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廊柱上,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她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哥哥”那两个字,此刻看来是何等的讽刺,明明白白地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她抖着手挂断了电话。明明是烈日炎炎的盛夏,她却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万丈冰窟,寒意从四肢百骸侵入,冻结了她每一寸肌肤。

手中的请柬,此刻像是长满了剧毒的尖刺,攥得越紧,十指传来的痛楚就越是钻心。上面“秦西洲 & 苏雯”那几个烫金大字,像是在无情地嘲讽着她这七年来的痴心与一厢情愿,映得她眼尾都泛起了一片绝望的猩红。

她缓了好一会儿,却依旧不愿相信,那个将她捧在手心七年的男人,会如此残忍。

如果秦西洲真的只把她当作一个工具,那他怎么会比她自己还要清楚地记得她的生理期?怎么会顶着秦家老爷子的雷霆之怒,将那枚象征着秦家主母身份的传家宝,亲手戴在她的手上?

怎么会在无数个醉酒的深夜,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用沙哑的嗓音诉说着爱意?

怎么会为了一个源自古老传说的爱情故事,真的从自己身上取下一段肋骨,亲手打磨成一枚独一无二的骨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说要生生世世,与她骨血相连?

无数的疑问在她脑海中疯狂盘旋,许意迟死死咬着下唇,再次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这一次,电话被秒接了。她黯淡的眼眸里刚刚燃起一丝微弱的光,下一秒,就被彻底浇熄。

“都是男人,你们还真以为那是爱?” 秦西洲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嘲讽,“记她的生理期,不过是为了办事的时候不扫兴罢了。”

“说爱她?呵,那不过是装醉时骗骗她的小把戏。跟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逢场作戏,当然比不上和一个爱自己的女人真心缠绵来得爽快。”

“你们是没看见,我一句‘爱你’,能让她变得有多廉价,多可笑。”

“还有那根所谓的肋骨,就是我在路边随便捡了根狗骨头磨的,她还真当成宝贝似的整天戴着。换作是你们,不觉得这事儿挺好玩的吗?”

包厢里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笑声,混杂着对他的吹捧与奉承。

许意迟却彻底僵在了原地,手机“啪”地一声,从无力的指间滑落,摔在了地上。

她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无名指上那枚因为尺寸偏大、不得不缠上细线的骨戒,那枚戒指已经在她的指节上留下了一圈深深的印痕。

她现在终于明白,当初秦西洲送她这枚戒指的时候,尺寸为什么会不对了。

根本不是他口中深情款款的“想让你以后长胖了也能戴”,而仅仅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在意过她的指围,只是随随便便地做了一个,用来敷衍她罢了。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决绝。

街上一声刺耳的汽车洲笛声将她惊醒,她像一个刚从深水里被捞出来的人,猛地吸了一大口气,可心口那撕裂般的疼痛,却丝毫没有减轻。

那颗破碎的心,像是被人用沾满玻璃碴的手重新拼凑起来,又拿刀子一下一下地凌迟着。滚烫的血珠化作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滑落,砸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了无痕迹。

许意迟死死地按住胸口,却怎么也止不住那翻涌而上的剧痛。

她狼狈地转身,逃回了公司。整个下午,她的脑子里都乱成一团浆糊,眼泪也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当好友乔夏推门进来时,她甚至没有抬头,只是用沙哑到几乎失声的嗓子,率先开了口:

“夏夏,公司那个永久驻外翻译官的名额,换我去吧。”

第二章 决裂的序曲

乔夏的脚步猛地一顿,脸上写满了震惊:“你疯了?你要是敢去,秦西洲非得把我砍了不可!”

“他早就三令五申地警告过我,绝对不准我打你的主意。为了这事儿,他甚至把他的贴身翻译官秦明都硬塞给了我,说是等秦明任期一到调走,就让你立刻回到他身边去。”

许意迟刚想开口辩解,眼角的泪却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滑落至下巴。

她慌乱地用手背抹去泪痕,强撑着最后一丝镇定,声音沙哑地说:“夏夏,他只是我哥,而且……他已经不在乎我去哪里了。”

这一句话,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乔夏所有劝阻的话语都堵了回去。

她定定地凝视着许意迟苍白的脸,瞬间明白了她话语中那份深不见底的绝望。

“只是哥哥”这四个字,既是在宣告秦西洲无权干涉她的去留,更是在为那段长达七年的地下恋情,画上一个血淋淋的句号。

乔夏的呼吸一沉,心疼地走上前,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她:“好。一周后登船,我会帮你瞒着秦西洲,也会想办法拦住秦明。”

“船会准时起航,你要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就头也不回地走。”

本已稍稍平复的情绪,在乔夏这坚定的维护中轰然决堤。许意迟趴在她的怀里,压抑着哭声,任由泪水浸湿好友的肩头,嘴角却勾起一抹凄凉的自嘲。

她早就下定决心了,从秦西洲说出“恶心”那两个字开始,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重新签署了外派合同后,许意迟便一头扎进了繁琐的工作交接中。她刻意将时间拖延至深夜,才怀着万分不情愿的心情,回到了那个曾经被她视作港湾的家。

推开门,见屋内一片漆黑,空无一人,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可她刚洗漱完毕,筋疲力尽地躺下,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股陌生的、带着廉价感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拨开了那只缠上她腰际的手,声音冷淡:“生理期,别碰我。”

秦西洲的动作果然一顿,深邃的眼眸里立刻浮现出担忧:“我记得不是今天。最近是不是又没有好好休息?内分泌都紊乱了?”

话音刚落,他便起身去储物柜里拿出那瓶专为她调理生理期的药,又倒了一杯她最习惯的七度温水,一并递到她面前,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乖,把药吃了,才能健健康康地,陪哥哥过一辈子。”

许意迟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倒映着的温柔与关切,找不出一丝一毫的虚假。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慢慢垂下了头。

不愧是秦家唯一的继承人,京北商场上那个杀伐果断、人人畏惧的“活阎王”,演起深情的戏码来,竟也这般游刃有余,毫无破绽。

而她,竟然被这出堪称完美的独角戏,骗了整整七年。

心口传来一阵熟悉的隐痛,她忍不住轻声嘲讽:“一辈子?这也是你用来哄骗女人的手段之一吗?”

秦西洲正低头费力地抠着药片,没有听清她的话:“什么之一?”

“没什么。”许意迟摇了摇头,掩去了眼底的悲凉。

她不能让他察觉到任何异常。这只被他精心豢养了七年的金丝雀,马上就要挣脱牢笼,远走高飞了。

以他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倘若被他提前知晓,绝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她沉默地吃完药,一言不发地躺了回去,用背影隔绝了他所有的试探。

秦西洲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颓丧与疏离,心头一紧,从背后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是不是乔夏跟你说了什么?关于我不让你外派的事?”

许意迟没有作声,他便抱得更紧了些,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温柔得仿佛情人间的低语。

“阿意,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只是……舍不得你走。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该怎么过,我怕我会疯掉。”

“你要是真的那么想去,就再等我一段时间。等我跟爷爷那边交代好所有事情,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许意含的眼角瞬间湿润一片,嘴角却扯起一抹无比苦涩的弧度。

秦西洲,你真的骗得我好惨。

如果她没有收到那封该死的请柬,没有鬼使神差地打那两通电话,此刻的她,或许还沉浸在那个“他爱她入骨”的甜蜜幻梦里,被他这番深情款款的话语,捆缚一生一世。

但幸好,她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不用了,”她的声音很轻,仿佛随时会碎在空气里,“我其实,也没那么想去。”

秦西洲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下巴亲昵地抵在她的肩窝,轻轻蹭了蹭:“阿意,等秦明走了,你就回我身边吧。我想每天睁开眼就能看见你。”

许意迟没有说话,秦西洲只当她是默认了。

他松开她,转身走进了浴室。当那扇厚重的门被关上的瞬间,许意迟凝望着门板,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

“秦明不会走的,因为要走的人,是我。”

“秦西洲,我也永远,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

第三章 不速之客

许意迟是被生物钟准时唤醒的,身旁的位置早已冰凉一片,秦西洲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工作交接已近尾声,她不必再像往常一样准时打卡,便打算难得清闲地为自己做一顿丰盛的早餐。可她刚走下楼梯,一阵尖锐的狗叫声便刺破了清晨的宁静。

她快步下楼,第一眼便看见餐桌旁坐着一个面容陌生的年轻女人。

还没等她来得及开口询问,眼角的余光就瞥见自己养了多年的小猫正弓着背,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而在它对面,一只体型小巧的茶杯犬正对着它疯狂地吠叫。

许意迟立刻走过去,心疼地将受惊的小猫抱进怀里。当她转过身时,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你是谁?是谁让你进来的?”

话音刚落,秦西洲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的身上还系着围裙,上面沾着几点白色的面粉:“阿意,这是妈资助的一位贫困生,来我们家借住两天。”

餐桌旁的女人怯生生地站起身,低着头,朝她伸出手,声音弱得像蚊子哼:“你好,我叫苏雯。”

在听见“苏雯”这两个字的一瞬间,许意迟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原来是她。

秦西洲竟然如此堂而皇之,将他的未婚妻带回了这个属于他们的家。

所以,他是真的,从来没有爱过她。那些年的缠绵缱绻与郑重承诺,全都是一场精心编排的骗局。

亏她还曾自作多情地以为,即便他不爱了,至少也会顾念几分旧情,不会将别的女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带到她的面前。

没想到,这记耳光来得这么快,打得她脸颊火辣辣地疼,疼得她眼眶都在发烫。

许意迟没有去握那只伸在半空中的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抱着猫,转身想去厨房给它找些吃的。

秦西洲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想像往常一样摸摸她的头,安抚道:“怎么,生气了?先过来吃饭,有什么事,我们一会儿再说。”

许意迟不动声色地偏过头,躲开了他的触碰。此刻,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只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可这顿饭,终究还是没能安稳地吃完。秦西洲接了一个紧急电话,便行色匆匆地赶去了公司。

他前脚刚踏出家门,许意迟后脚就起身想回房间,却被身后的苏雯叫住了。

“贱女人,勾引自己亲哥哥的贱女人,乱、伦、怪!”

许意迟猛地回过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扬起手,一记响亮的耳光便狠狠地甩了过去。

“既然是住在别人家里,就管好自己的嘴。”她的声音里淬着刺骨的寒意,“下次再敢嘴贱,就不是扇你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早在电话里听到那声娇媚的“嘘”时,她就记住了这个声音。

这个女人,哪里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单纯无辜。昨天那封匿名的婚礼请柬,说不定就是出自她的手笔。

但许意含没有心思跟她在这里缠斗。反正她很快就要离开了,秦西洲将来要娶谁,苏雯究竟是个什么货色,都将与她再无关系。

她本不想再去公司,可她实在无法忍受和苏雯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将猫安顿好,锁进卧室后,她抓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乔夏已经体贴地将她手头剩余的工作全部分派给了其他人,她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准备好出国前的最后一场告别演讲。等她将演讲稿大致背下来时,窗外的太阳已经沉入了地平线。

许意迟掐着时间回到家,刚推开别墅的大门,就听见了猫咪凄厉无比的嚎叫声。

她的心猛地一沉,循着那令人心碎的声音冲了过去,一眼就看见苏雯正拎着猫的后颈,一次又一次地将它狠狠按进冰冷的泳池里,又在它即将窒息时猛地提起来。

小猫的叫声越来越微弱,浑身湿淋淋地剧烈打着颤。

“苏雯!你给我住手!” 许意迟的眼睛瞬间布满了血丝,怒火在她胸中熊熊燃烧。

苏雯看见她,非但没有停手,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故意一松手,将已经奄奄一息的猫扔到了泳池中央。

“哎呀,真不好意思,手滑了。”她站在岸边,笑得一脸无辜,“迟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许意迟哪里还有心思跟她废话,连鞋都来不及脱,便纵身一跃,跳进了泳池。

深秋的池水冰凉刺骨,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双眼之中,只有那个在水中无力挣扎的小小身影。

看着她在池中因站立不稳而差点滑倒的狼狈模样,苏雯在岸边笑得更加迟畅了:“贱人养的贱猫,谁让它敢抓我?活该!”

当她终于把猫救上岸时,那个小小的身体已经冻得浑身僵硬,只剩下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

许意迟心疼地用自己的外套将它紧紧裹住,转身就想立刻去找宠物医生。

苏雯却假惺惺地凑了过来,声音里甚至还带着一丝哭腔:“迟姐姐,小猫没事吧?都怪我,都怪我没有看好它,它才会……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许意-迟便猛地回身,一脚将她狠狠地踹进了泳池。

冰冷的池水瞬间淹没了苏雯的头顶,她在水中挣扎着发出惊恐的尖叫。许意迟站在岸边,浑身抑制不住地发着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苏雯,我说过,下次就不是扇脸了。”

“你要扇谁的脸?”

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她身后传来,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动作。

第四章 信任的崩塌

许意迟抱着怀中瑟瑟发抖的猫,缓缓转过身,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肯屈服的倔强:“谁犯贱,我就扇谁。”

秦西洲本是怒气冲冲地赶回来的,可在看见许意迟浑身湿透、发梢不断往下滴水的狼狈模样时,那股滔天的怒火,顿时就被浇熄了大半。

他紧锁着眉头走上前,刚要开口问她有没有事,泳池里突然传来苏雯断断续续的求救声:

“西洲哥哥,救……唔……救我!”

秦西洲的注意力立刻被拉了过去,他脱掉外套就要下水,却被许意迟猛地伸手拦住。

“不准去!秦西洲,你今天要是敢去救她,我们两个就彻底完了。”

这个泳池最深处也不过一米二,而苏雯的身高至少有一米六多,只要她站直身体,水根本淹不到她。

更何况,刚才她将苏雯踹下水时,清清楚楚地看见,对方在水里扑腾的动作,虽然看似慌乱,实则十分熟练。

这哪里是不会游泳,分明就是在装可怜,博取同情。

被拦住的秦西洲愣了一下,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不耐烦:“许意迟,你别闹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听着他话语里那毫不掩饰的责备,许意迟的心脏猛地一揪,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从前,他从来不会这样对她。哪怕她真的做错了事,他也总是先耐着性子,柔声哄着她,生怕语气稍微重一点,就会吓到她。

她的童年,充斥着父母无休止的争吵与相互指责,这让她对大声的呵斥有种本能的应激反应。

所以,在她八岁那年,刚被接到秦家时,十五岁的秦西洲曾无比郑重地对她说:“以后有我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凶你,连我都不行。我会护着许意迟一辈子。”

可现在,第一个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责怪她的人,偏偏就是他。

许意迟强忍着心口的酸涩,定定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我说她会游泳,你信吗?秦西洲,我不准你去救她。”

然而,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要护她一辈子的人,却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了她。

“让开!”

许意迟被那股巨大的力道推得踉跄着向后退去,膝盖重重地磕在了泳池边的石阶上,尖锐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凉气。

可怀里小猫那微弱的呼吸声,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她强撑着站起身,抱着猫,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宠物医院里,医生一边给小猫做着紧急检查,一边忍不住念叨:“下次可得注意点了,怎么能让猫掉进泳池里呢?刚才送来的时候,生命体征都快没了,你这个主人,心也太大了。”

许意迟一声不吭地听着,所有的心神,都系在怀里那个渐渐回暖的小小身体上。

当她抱着熟睡的猫回到别墅时,心里还残留着后怕,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把猫送到乔夏家去暂养。

可她刚推开门,就被一脸阴沉的秦西洲,狠狠地拽住了手腕。

“阿意,去给苏雯道歉。”

许意迟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眶通红地质问他:“你知不知道她对我的猫做了什么?她把它反复摁在泳池里折磨,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它就被淹死了!”

秦西洲看着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阿意,是猫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苏雯只是想救它,结果没站稳才……”

“救猫?” 许意迟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她救上来了吗?”

秦西洲被她问得一噎,眉宇间染上了明显的烦躁:“许意迟,她是一片好心!只是她自己也不会游泳,你总不能因为她没能把猫救上来,就把人也踹进水里吧?”

“她现在高烧不退,医生说不光是生病,主要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道歉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别这么蛮横无理。”

蛮横无理?

许意迟猛地别过头,她明明是想笑的,可眼泪却先一步滚落了下来。

他不看监控,不问事实的真相,单凭苏雯那漏洞百出的几句话,就给她定下了“蛮横无理”的罪名。

从前,他总是宠溺地对她说:“阿意,你只管肆意张扬地活,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

可现在,他却反过来,指责她太过蛮横。

到底是谁变了?

她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地说道:“你自己去看监控吧,我不想跟你说话。”

秦西洲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底染上了几分刺骨的寒意:

“我已经看过了。你早上无缘无故扇了她一巴掌,下午又心狠手辣地把她踹进泳池。”

“许意迟,是不是我从前太惯着你了,才让你变得这么没有家教?”

一句“没有家教”,像是一把千斤重的铁锤,狠狠地敲在了许意迟的心上,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闷痛。

她父母的背影,在她五岁那年便模糊成了遥远的记忆,将她留给了祖父。那之后的三年,是她整个童年里唯一被暖意包裹的时光。直到八岁那年,祖父也撒手人寰,她才被一纸文书送进了秦家。

她身上所有的规矩、礼节,乃至对这个世界的最初认知,都源于那位将她视若珍宝的老人。

祖父是她生命中最温暖的光,是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港湾。

秦西洲,这个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切的男人,此刻却用“没家教”这把最锋利的刀,精准地捅进了她最深的伤口。

许意迟的心脏像是被一块巨石猛然砸中,带着她整个人沉甸甸地向无底的深海坠去,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

她死死地凝视着秦西洲,眼底最后一点希冀的光芒也彻底熄灭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转身,一步步走上楼梯。

那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秦西洲就意识到了不妥。

他看着她浑身湿透、还在往下滴水的狼狈模样,看着她那双瞬间变得死寂的眼眸,一股强烈的恐慌和悔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可许意迟已经用一声决绝的“砰”,将自己和他隔绝在了两个世界。他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或许,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或许真的不该再这样毫无底线地纵容她了。

卧室内,许意迟抱着身体渐渐回暖的猫,头痛欲裂,却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熬到了深夜。脑海里像一帧帧播放着泛黄的默片,全是秦西洲过去对她的好。

他会在她生理期时,用宽厚温热的手掌,不厌其烦地为她焐暖冰冷的小腹;

高考前无数个挑灯夜读的夜晚,是他陪着她通宵达旦,为她泡好一杯杯提神的香茗;

拍卖会上,只要是她多看了一眼的首饰,无论价格被抬得多高,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举牌,只为博她一笑;

她生病时,哪怕他远在海外洽谈着上亿的合同,也会立刻放下一切,连夜包机赶回,只为守在她床边。

他还曾在她祖父的墓前,郑重地单膝跪下,双手捧着那只代表着秦家主母身份的传家宝玉镯,一字一句地起誓:

“阿意,我秦西洲在爷爷面前立誓,此生绝不负你。”

“一辈子太长,我不想说那些虚无缥缈的空话,只求往后,我所在之处,便绝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可如今,她所承受的所有委屈,却偏偏全都是他亲手给予的。

还好,这一切都快结束了。

她马上就要离开了。从此以后,山高水远,她和秦西洲,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

天际泛起鱼肚白,枕巾早已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许意迟终于抵挡不住排山倒海的疲惫,沉沉闭上了双眼。

可她没睡多久,一阵压抑的哭泣声便将她从混沌中惊醒。

她迷迷糊糊地走下楼,还未看清客厅里的景象,秦西洲夹杂着怒火的斥责声便如冰雹般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许意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无情了?昨天不让我救苏雯,今天就直接害死了她的狗!你真的太任性了!”

那声怒吼像一盆冰水,让她瞬间清醒。她看清了,苏雯的怀里,抱着一只浑身湿透、身体早已僵硬的小狗。

苏雯抱着那只小狗哭得肝肠寸断,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可许意迟的心里,却生不出半分怜悯。这只狗是怎么死的,苏雯比谁都清楚。

“秦西洲,你又要像昨天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把罪名扣在我头上吗?”

秦西洲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锋利而冰冷,直直地射向她,吐出的话语更是带着刺骨的寒意:“昨晚这栋别墅里就我们三个人,不是你,还能有谁?”

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指责和不假思索的怀疑,像一根根细密的钢针,狠狠扎在许意-迟的心上,疼得她猛地一抽。

又是这样。只要事情牵扯到苏雯,他就永远不会选择相信她。

她的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浸湿了水的棉花,沉重、窒息,怎么咽也咽不下去,堵得她心慌意乱。

她缓缓闭上眼,不再试图压抑那股涌上喉头的哽咽,嗓音滞涩地开口:“如果我说,这只狗是她自己亲手弄死的呢?你是不是也能……”

“够了!”

秦西洲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言语间满是对她的不耐与失望,“那只狗是苏雯奶奶去世前,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她自己常年在流浪动物救助站做义工,怎么可能会残忍到亲手淹死自己的狗!”

听到这话,许意迟彻底愣住了。她的眼眶在一瞬间变得通红,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所以,他的意思是,苏雯那么善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而她许意迟,就天生是个会干出如此恶毒之事的坏人吗?

如果苏雯真的善良,就不会趁她不在,撬开她的卧室门,把她的猫抓出来扔进泳池里百般折磨;

就不会一口一个“贱女人”地辱骂她;

更不会用那些最肮脏、最不堪入耳的词汇,来嘲讽她和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之间所谓的“乱、伦”!

许意迟看着秦西洲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心里纵有千言万语,最终也只化作了无力的沉默。

“我说了我没做,那就是没做。你既然认定是我,那就当我做的吧。”

她不想再和他进行任何无意义的纠缠,转身便要上楼,裤脚却被苏雯一把死死抓住。

“迟姐姐,求求你,你把旺财救活好不好……我不能没有它。”

苏雯抱着那只早已僵硬的小狗,哭得浑身剧烈地颤抖,“你要是不喜迟我,你就冲我来,你别伤害我的狗,好不好?”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救你的猫,我不该住进你家,打扰你的清净。”

她一边说着,一边抱着狗的尸体,开始在地板上一下下地磕起头来,“只要你能救活旺财,我马上就走,我立刻就从你眼前消失,求求你了……”

许意迟只觉得一阵阵反胃的恶心。

连自己奶奶留下的最后念想,都能毫不犹豫地拿来作践,说到底,她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那个光鲜亮丽的秦家少奶奶的位置。

可是,秦西洲明明都已经决定要娶她了,她还在这里演这出苦情戏给谁看?

她懒得再看这副令人作呕的嘴脸,用力地想扯回自己的裤脚:“放开!”

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苏雯却像是被一股巨力狠狠踹中一般,整个人猛地向后滚了出去。

“咚”的一声闷响,她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瞬间肿起一个骇人的大包,怀里的小狗也被甩出老远。

秦西洲的脸色骤然剧变,他几步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她:“你没事吧,苏雯?”

苏雯虚弱地摇了摇头,一双通红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委屈地说着“没事”。

秦西洲的目光立刻像淬了火的刀子,狠狠地剜向许意迟:“许意迟,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她为了救你的猫,到现在还高烧不退,你现在还要逼着她给你磕头?她不过是轻轻拽了你一下,你就金贵到别人碰都碰不得了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话语里充满了鄙夷与轻贱,“你这七年,身上又有哪一寸,是我没碰过的!”

正在上楼的许意-迟,身体猛地僵住,脚步像是被钉子死死地钉在了台阶上,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她缓缓地转过身,用一种近乎破碎的眼神,不可思议地看着秦西洲。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被他话语里毫不掩饰的轻贱,刺得眼眶瞬间通红。

不过短短几秒钟,泪水就蓄满了眼眶,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她一字一颤地问:

“秦西洲,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廉价的人,是吗?”

“好,”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任由滚烫的泪水划过冰冷的脸颊,“那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不过短短十几级的楼梯,许意迟却感觉自己像是走完了一段漫长而绝望的一生,眼泪掉了一路。

秦西洲被她那双盛满了破碎与绝望的眼眸,刺得心口一阵剧痛,浓烈得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懊恼,瞬间涌上心头。

他松开怀里的苏雯,下意识地便要追上去,衣角却被一双纤细的手紧紧拽住。

“西洲哥哥,”苏雯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你能陪我去把旺财埋了吗?它孤零零一个,我怕……”

秦西洲的目光投向楼上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暗了暗,最终,他还是对苏雯点了点头:

“好。”

楼上,许意迟脱力地沿着门板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脑子里反复回响着秦西洲这两天说过的每一句话——

“不过是个泄欲的工具罢了”

“你们不觉得这事儿挺好玩的吗?”

“恶心”

“你这七年哪儿没被我碰过!”

……

一字一句,都像一把把生了锈的钝剑,狠狠地扎进她的心脏,将那颗曾经为他炽热跳动的心,扎得千疮百孔,只剩下了一个不断淌着血的、空洞的窟窿。

她清晰地记得,十八岁那年,她用离开来逼迫他承认自己的心意。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将她锁在别墅里,却又克制着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她的嘴角,虔诚而温柔,左手却牢牢地扣着她的后颈,声音里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沙哑:“阿意,别不要哥哥,好不好?”

“别再逼我了,我怕我会控制不住,伤了你。”

他的额头滚烫地抵着她的,呼吸灼热而克制,“你是我视若生命的珠宝,我舍不得有半点玷污。”

可现在,他说她是“一块被玩烂了的地儿”。

是他,先不要她的。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从未想过要爱她,不过是雄性动物与生俱来的征服欲在作祟,想亲手豢养一个绝对听话的玩物罢了。

许意迟哭得几乎要喘不上气,只能用力地仰起头,在窒息的痛苦中,寻求一丝能够呼吸的缝隙。

楼下的关门声响起后,很久,都没有再传来开门的动静。

她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衣帽间,从最深处拉出了那个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

常穿的衣物、重要的证件、那枚被她摩挲得光滑温润的骨戒……她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机械地一件件往里塞,现在,她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刚叠好一件衬衫,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乔夏”两个字。

许意迟接起电话,乔夏在那头催着她赶紧去公司一趟,有急事。

她只好将行李箱重新推回衣柜的角落,用冷水洗了把脸,强打起精神,匆匆赶去了公司。

等对接完所有的事务,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许意迟拖着灌了铅似的沉重身子回到家,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开灯,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昂贵的地板上,映出一片死寂的冷清。

她垂下眼睫,掩去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失落,径直走向卧室。

刚推开卧室的门,一股熟悉的、夹杂着浓烈酒气的气息便突然扑面而来。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按在了门板上。

一声惊呼被死死地卡在喉咙里,她的嘴唇,已经被一个充满侵略性的吻,狠狠堵住。

那熟悉的、带着酒气的吻,让她瞬间想起了电话里听到的那些黏腻恶心的声响。

许意-迟像是被烙铁烫到了一般,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头用力地扭向一边:“秦西洲……放开我……”

可身前的人非但没有松手,反而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毫不怜惜地重重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下一秒,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卧室内骤然响起,许意迟的双手手腕,被一副冰冷的镣铐,牢牢地拷在了床头的雕花栏杆上。

这熟悉的场景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十八岁的那个夏天。那时的她,还天真地窝在他怀里傻笑,觉得这是独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亲昵的“游戏”;

可此刻,冰冷的镣铐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死死地缠着她的手腕,每动一下,都是刺骨的折磨。

她的眼里瞬间燃起了熊熊的怒火:“秦西洲,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西洲没有理会她的质问,只是猩红着一双眼,从她的衣帽间里拽出了那个她藏起来的行李箱,猛地转身扑到床边,带着一身浓得化不开的酒气,一双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阿意,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你说过要永远跟我在一起的,你都忘了吗?”

许意迟看着那个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行李箱,有那么一瞬间的愕然,但随即便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事已至此,再隐瞒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对,我要离开你。”她迎上他那双写满了疯狂的眼眸,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说过,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她这份近乎残忍的平静,彻底点燃了秦西洲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他猛地攥紧拳头,青筋暴起,“不可以……我绝不允许!”

看着他那副遏制不住颤抖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控的模样,许意迟的心里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但她赌,赌他还剩下最后一丝理智,舍不得真的伤害她。于是她别开脸,专心致志地摸索着手铐的锁扣,想找机会解开。

突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猛地钻进了她的鼻腔。

许意迟猛地转过头,瞳孔在瞬间骤然紧缩。

秦西洲摊开的掌心里,赫然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他竟面无表情地,狠狠将那闪着寒光的刀尖,扎进了自己的手臂!

刀子被抽出的瞬间,滚烫的血液溅到了她的脸上,温热而黏腻。

许意迟彻底懵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鲜红的、不断涌出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淌下来,在洁白的床单上,迅速洇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他却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似的,一步步跪爬过来,用那只沾满了鲜血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眼神偏执而疯狂:“阿意,哥哥好疼……别不要哥哥,好不好?”

得不到回应,他便举起匕首,又一次,毫不犹豫地扎进了自己的手臂。

许意迟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自己的小臂扎得血肉模糊,接着,他竟将那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寒光一闪,鲜血瞬间浸透了他昂贵的白衬衫。

失血让他的脸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也开始发紫,可他眼里的疯狂却丝毫未减,只是红着眼,一遍又一遍地卑微地求她:“阿意,说你不会走……快说啊……”

眼看他又要举起匕首,许意迟终于彻底崩溃了。

“好!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

她用力地挣扎着手上的镣铐,声音里带上了浓重的哭腔,“你快把我放开,我带你去医院,我们现在就去!”

秦西洲这才停下了自残的动作,嘴角牵起一抹诡异而满足的浅笑。

他俯下身,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唇,在她的额头,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然后才慢悠悠地,解开了她手上的镣铐。

“我自己去就行。”他扶着墙站起来,脚步踉跄,几乎站立不稳,“你在家乖乖等我,不许乱跑。”

门锁落下的声音传来时,许意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了。

满地的鲜血让她半天都回不过神来,等她稍微缓过来之后,第一时间便是抓起手机,给乔夏打去了求救电话。

半小时后,乔夏发来消息:“都安排好了,后门有车在等你。”

许意迟连忙砸开卧室的窗户,可当她探出头,想确认接应车辆的位置时,却看见了那个本该在医院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楼下。

他根本就没走。

许意迟的心脏狂跳不止,猛地缩回身子。没过几分钟,卧室的门,被缓缓推开了。

秦西洲斜倚在门框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就知道,你又在骗我。”

他一步步向她走近,手里拿着一副新的镣铐,还有一条……脚链。

“咔哒”两声,她的手腕和脚踝,便被彻底锁住,完全断绝了她逃跑的所有可能。

他的脸上,竟露出一种近乎疯魔的平静,自顾自地抚摸着冰冷的锁链:“阿意不爱哥哥了,没关系。”

“但是阿意,总舍不得你的猫猫吧?”

许意迟浑身一僵,声音都在颤抖,“你要干什么?你不准碰我的猫!”

秦西洲没有回答她,只是转身,走出了房间。

门被关上的瞬间,许意迟的心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炸开。

没过多久,房门被再次推开,走进来的,却是苏雯。

在看到苏雯手腕上戴着的那只温润通透的玉镯时,许意迟的心,狠狠地空了一块。

那是秦家的传家之宝,是当年,他跪在祖父的坟前,亲手为她戴上的。

连这个,都给她了吗?

原来,他真的,从未打算过要和自己有以后。

苏雯得意地晃了晃手腕上的玉镯,笑得一脸灿烂:“贱女人,还敢勾引我的西洲哥哥?你的下场,马上就会和你的那只贱猫一样。”

她扬了扬手里提着的黑色塑料袋,像展示战利品一般,一样样往外掏:“你看,这是那只贱猫的爪子,哦,还有它的耳朵。”

“哦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得更迟了,“西洲哥哥还把那只贱猫的皮毛给了我,让我给旺财做个毛毡玩具呢。可惜太臭了,我嫌脏,直接扔下水道啦。”

那些还沾着未干涸的血迹的、零碎的身体组织,被她一样样地扔到了床上。许意迟只扫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猫爪上那个怎么也洗不掉的黑色印记,是她以前总爱笑话的“小脏痣”。

那是她和秦西洲一起,在流浪动物救助站领养的猫,是她那些灰暗压抑的日子里,唯一的一束光。

心,在这一刻,彻底碎成了齑粉。

许意迟眼底猩红一片,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苏雯!我要杀了你——!”

可无论她怎么挣扎,手脚都被镣铐死死地锁在原地,纹丝不动。

她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反倒惹得苏雯放声大笑起来:“你杀我?下辈子吧!”

话音刚落,她便骑到了许意迟的腰上,扬起手,一下接着一下,又快又狠地往她脸上扇去。

“叫你上次敢扇我!你还真当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现在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被我踩在脚下,就算我今天把你弄死了,也不会有人管!”

她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胆怯与柔弱,全是小人得志的嚣张与疯狂。

没一会儿,许意迟的脸就高高地肿了起来,嘴角也渗出了丝丝血迹,火辣辣地疼。

可苏雯似乎还没有尽兴,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磨得尖锐的竹签,猛地拽下许意迟的裤子,用尽全力地,狠狠往她身下扎去。

“啊!”

尖锐的剧痛瞬间窜遍四肢百骸,许意迟疼得脖颈上青筋暴起,连喘息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浑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顶着这张狐媚子的脸到处勾引男人,早就被玩烂了吧?”苏雯不屑地啐了一口,眼神恶毒无比,“我倒要看看,你以后还怎么去勾三搭四!”

她还想再动手,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苏雯慌忙收手,在秦西洲推门进来之前,顺手关掉了屋里的灯。

秦西洲走进漆黑一片的卧室,有些疑惑。

苏雯连忙用一种委屈的、小声的语气解释道:“迟姐姐说她不想开灯,我刚才不小心开了一下,还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呢。”

秦西洲没再碰开关,让苏雯先出去了。

他走到床边,刚伸出手,许意迟就像一只受惊的刺猬,吓得拼命往床里面缩,用沙哑的嗓子嘶吼道:“滚出去……别碰我!”

秦西洲的手僵在了半空,他慢慢地收了回来,直起身子:“好。”

“阿意,苏雯应该已经把东西给你看过了。”他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冷意,“你要是还想走,下次被送进来的,就不只是几只猫爪子了。”

许意迟已经痛到麻木,她双眼无神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猫死了,她活下去的最后一点念想,好像也跟着,一起死了。

“秦西洲,”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阵风,“我不过是你养的一个玩物,你现在都要结婚了,能不能……放过我?”

秦西洲的身体瞬间顿住,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已经知道了?”

他蹲下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定定地凝视着她,语气里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阿意你放心,我和苏雯,只是契约婚姻。”

“就算我们结了婚,也丝毫不会妨碍我们在一起。而且,这样我还能多拿到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只是……契约婚姻吗?

连传家之宝都给了别人,他怕是早就动了真心了吧。

许意迟紧紧地闭上眼,心里翻涌着无尽的悔意。

她后悔当初瞎了眼,才会喜迟上他;后悔当初天真地用离开,来逼他承认自己的心意;后悔为了他,放弃了自己梦想的大学……

“契约婚姻”四个字,被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可她还记得,他曾经是怎样捧着她的脸,信誓旦旦地说过,此生非她不娶。

她没兴趣去当别人的小三,更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纠缠。她只想逃,逃得越远越好。

“好。”她轻轻地应了一声。

这声出乎意料的“好”,让秦西洲有些意外。他以为,以她的性子,一定会大吵大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静得可怕。

他的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许意迟打断了。

“哥哥,我脚麻了。”她的声音,特意放软了几分,“你能不能,把脚上的镣铐给我解开?我想睡觉了。”

她知道,手上的镣铐,他绝不会松。但脚上的,或许还有机会。

那声久违的“哥哥”,果然让秦西洲的心,软了大半。

他二话不说,便伸手去解她脚腕上的镣铐,指尖,却突然摸到了一片黏腻的、冰冷的湿意。

是血。

他立刻慌了,声音都变了调:“你受伤了?”

许意迟依旧闭着眼,平静地应付道:“是苏雯的。”

秦西洲这才松了口气。临出门前,他还是忍不住俯下身,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阿意,别离开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近乎卑微的恳求,“你要是真的想走,那就带着哥哥的骨灰,一起走。”

许意迟淡淡地“嗯”了一声。几秒钟后,房门被轻轻地合上了。

她一动不动地躺到半夜,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空落落的,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漆黑的屋子里,恰好照亮了床头,那把秦西洲没来得及带走的匕首。

许意迟慢慢地伸直腿,用脚尖,去够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就在她的脚尖即将要碰到刀柄时,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一片巨大的黑影,挡住了。

第9章 9

“阿意,我来救你了。”

这道声音响起时,许意迟死寂的心猛地一颤。

她看向从窗外爬进来的乔夏,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乔夏一边手脚麻利地解着手铐,一边压低声音念叨:“可算找着机会了,为了爬这窗我胳膊都蹭破了......”

许意迟虚弱地应着,可说着说着,房间里只剩下乔夏一个人的声音。

她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寒意,猛地回头,看见秦西洲就站在黑暗里,像尊沉默的雕像。

“乔夏,” 他的语气像是能冻死人,“想让乔家好过,现在就滚。”

乔夏瞬间炸了毛,刚要开口怒骂,手腕却被许意迟死死攥住。

“走吧夏夏,别管我了。”

乔夏还想争辩,指尖却触到许意迟掌心黏腻的温热——是血。

她浑身一震,瞬间镇静下来,最后攥了攥拳,转身快步消失在门外。

秦西洲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或许,他根本就没离开过。

许意迟想到这儿,只觉得全身一阵寒凉,心也在这一刻归于死寂。

秦西洲拖着刚包扎好的胳膊走过来,伸手抱住她,“阿意,你逃不掉的。想让猫活着,就别再耍花样了。”

许意迟艰难地勾了勾嘴角。

猫早就死了,他居然还在骗她。

原来从前那个温柔的哥哥全是假象,他狠起来这么可怕。她的心,其实在猫死的那一刻就跟着死了,再也泛不起半分波澜。

可当秦西洲拿出一个小木盒时,她那颗死水般的心,竟还是猛地一颤。

“秦西洲,这是什么?”

秦西洲看着她骤变的脸色,满意地笑了:“怕你孤单,把猫的爪子做成了标本,送你解闷。”

他轻抚着她的头发,轻声哄道:“别再惹我不高兴了,好吗?”

许意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简直是个恶魔!

她伸手去抢,却被秦西洲轻巧躲开。

“过两天我和苏雯的婚宴,妈想看见你。” 他捏了捏她的脸,“好好表现,我就把这个给你。”

许意迟空洞地点点头,顺从得像个提线木偶。

她知道,那个准备了很久的演讲,是去不成了。

那是她从二十岁就拼命争取的舞台,却被这个曾说要护她一辈子的人,亲手毁掉了。

她终于懂了,真正的心死不是痛彻心扉,而是明明还在淌血,却像具被抽走灵魂的死尸,再也没了挣扎的力气。

婚礼当天,为了防止她逃跑,秦西洲给她套上了带电的单脚镣铐。

看着眼前奢华的婚礼现场,看着意气风发的秦西洲,许意迟的眼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这场景,她从前幻想过无数次,可现在,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秦西洲把她带到后台,留下一句叮嘱就转身离开:“阿意,乖乖在这等我,婚礼结束就来接你。”

“别想逃,不然会被电到的。”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带着警告,“别让哥哥心疼。”

许意迟呆呆地 “嗯” 了一声,目光飘向窗外。

今天,本是船开的日子。

没过多久,门被推开,穿着婚纱的苏雯走了进来,一脸灿笑:

“小三!谁准你来我婚礼的!”

许意迟转头看她,只觉得这一身高档婚纱穿在苏雯身上,依旧掩不住那股穷酸 气。

苏雯被她看得发毛,以为是在嘲讽自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烂货!看什么看!”

她扬手就朝许意迟脸上扇去,手腕却被死死抓住。

许意迟另一只手扬起来,狠狠扇在她脸上,“我说过,我要杀了你。”

话落,她按住苏雯的头,要让她偿还那晚所有的伤害。

苏雯疯狂地尖叫挣扎,突然,一道寒光闪过。

两人的动作都停住了。

许意迟只觉得腰间一阵剧痛,伸手去摸,就摸到一手粘稠的温热。

苏雯吓得丢掉手里的刀,失魂落魄地呢喃:“不是我...... 不是我......”

她猛地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许意迟忍着痛站起身,没想到穿了防护衣,还是这么疼。

她仿佛早有预料,淡定地反锁上门,一步步走到窗边。

乔夏在十五层的窗口朝她挥手,“下来吧阿意,保证万无一失!”

许意迟看着几十米下的地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恐惧,慢慢爬了出去。

当脚镣被解开的那一刻,她终于露出了这几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秦西洲真以为这些能困住她吗?

他怕是忘了,她许意迟,从来就不甘心做一只笼中鸟。

车里,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街景,看着越来越近的码头,许意迟的眼角落下一颗泪,又迅速被风吹干。

一切都结束了。

从此以后,她和秦西洲,天各一方,再不相见。

第10章 10

婚礼现场。

秦西洲刚坐在母亲身边坐下,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皱了皱眉,只当是伤口牵扯到了,没太在意。

可转头的瞬间,他看见了本该离开的秦明。

“秦明,你怎么在这儿?” 他眉间染上疑惑,语气带着审视。

秦明端着酒杯走上前,笑了笑:“秦总,不是您给我发的邀请函吗?”

秦西洲觉得他的笑莫名刺眼,语气沉了几分。

“我是问你,为什么这个时间会在这儿?我记得你该出国了。”

秦明恍然大悟般 “哦” 了一声,随即露出不解的神色:“秦总,不是您说让我留下来,换许小姐出国的吗?乔总一周前就把合同作废了。”

一周前?乔总?

秦西洲脑子里瞬间理清了来龙去脉,一个不好的猜测窜了出来,脸色骤然黑沉。

又是乔夏!

他明明警告过她,看来她是真不打算让乔家好过了。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一圈,却没看见乔夏的影子。眉头拧得死紧,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刚抬脚要走,手腕就被母亲抓住。

“西洲,你这是要去哪儿?妈妈还有话没跟你说呢。”

秦西洲转过身,安抚地拍了拍母亲的手:

“妈,我去把阿意带过来,您不是一直念叨着她吗?”

提起许意迟,秦母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秒,随即又恢复如常:“好,你去吧。”

看着秦西洲急匆匆的背影,秦母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人抓住了吗?”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秦母的瞳孔猛地收缩,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找到她,看看人死了没有。”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秦母挂了电话,端起桌上的香槟抿了一口,心渐渐安定下来。

另一边,秦西洲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连脚步都带着凌乱。

明明知道许意迟绝不可能逃掉,可他心里那股心慌却像不断涌上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脚步越快,那股不安就越重,重到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扶着墙壁大口喘息了几秒,才重新攒足力气往前走。

婚宴原本定在另一栋城堡,为了防止许意迟逃跑,他特意换成了十七层的酒店。

后台门外有他亲自安排的保镖,门内只有一扇无任何依托的窗户。

何况,许意迟的脚上还戴着他八年前特意定制的脚镣,她除非从十七楼跳下去,否则绝无可能逃掉。

想到这儿,秦西洲的脚步慢了下来。

他垂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他到底在担心什么?

许意迟这辈子都只能待在他身边,就算她真的逃了,他也有本事把她抓回来。

若是她真的讨厌他到恨不得去死,那他就陪着她一起走黄泉路,谁也别想分开。

想通这一切,他脸上重新挂上满意的笑容,转身就要往大厅走。

抬手拿起对讲机,对着里面吩咐:“进去看看人还在不在。”

可等了许久,对讲机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他又问了几遍,依旧是一片死寂。

这一次,秦西洲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后台狂奔而去。那颗心在胸腔里忽上忽下,像是漏跳了好几拍,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远远就看见后台走廊里围满了人,议论声此起彼伏。

秦西洲眉头紧拧,大步流星地冲上前,刚要问责现场的安保,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几声惊呼:

“是血!杀人了!”

紧接着,是一个急促又带着哭腔的反驳:

“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只是轻轻捅了一下,真的很轻!”

“是她先打我的,我是正当防卫!”

听见这个声音,秦西洲脚步加快。

拨开最后一个人时,果然看见苏雯瘫坐在地上,婚纱上沾着血,脸上满是惊恐。

他刚要伸手去扶她,肩膀突然被人狠狠一撞。

一直联系不上的保镖满头大汗地冲过来,“秦总,许小姐......许小姐她出事了!”

第11章 11

话音落下,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安静了。

秦西洲只听见脑子里 “轰” 的一声,随即炸开一片惨白。

全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凝固,指尖冰凉得发颤,满脑子都是许意迟从十七楼坠落的画面。

她该有多疼?

她是真的恨他到了极致,才会用这种方式逃离。

他后悔了。

刚才那荒唐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他不想共赴黄泉,他只想和她过平凡的日子,哪怕吵吵闹闹,也能相伴六七十年。

而不是这样,过了奈何桥就要忘了今生。

喉咙像是被堵住,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忽远忽近,带着颤抖:“她跳楼了?”

保镖连忙摇头,眼里满是恐慌:“不是,许小姐被人捅伤了,已经送去医院了。”

不是跳楼。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开混沌,秦西洲的思绪渐渐回笼。

他看向瘫坐在地上的苏雯,她还在失神地呢喃 “不是我”,可掌心那片刺目的红,却像烙铁一样烫进他眼里。

“被谁捅的?”

话音未落,他已经有了答案。眼眸骤然眯起,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得让人窒息。

“把她给我看好了。”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医院地址发我手机上。”

一路闯了无数个红灯,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医院。

秦西洲攥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白,用力得连青筋都暴起,指腹几乎要嵌进皮革里。

冲进医院时,车刚停稳,他就拔腿就往手术室的方向狂奔。

肺里传来铁锈般的疼,他这辈子从没跑这么快过。

可等他喘着粗气赶到手术室门口时,那盏亮了许久的 “手术中” 指示灯,已经暗了下去。

秦西洲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该往哪走,下意识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语无伦次地问道:“您好,请问许意迟...... 刚从这个手术室出来的,刀伤,她的病房在哪?”

护士看着他焦急的样子,有些不忍,指了指前方:

“那边有服务台,您可以去问问具体床位。”

秦西洲连忙道谢,刚要往前跑,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西洲。”

他转过身,看见本该在婚礼现场的母亲,正站在走廊尽头。

“妈,您怎么会在这儿?” 他一头雾水。

秦母没回答,只是朝他招了招手,“过来,该回去结婚了。”

秦西洲的脚步猛地顿住,抬头直直地看着她:“妈,阿意出事了,我得去看看她。”

秦母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强硬:“秦西洲,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那份股份你不想要了?”

“您在威胁我?” 秦西洲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秦母一怔,随即换上一副慈母的模样,眼眶慢慢红了:“西洲,妈不是这个意思...... 妈这病你知道的,控制不住。”

“今天请了那么多宾客,你要是走了,妈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她拉着他的胳膊,声音带着哀求,“就当是为了妈,回去好不好?”

看着妈妈明显灰败的脸,秦西洲心里掀起一阵挣扎。

母亲向来不得父亲喜爱,连带着对他也冷淡,甚至在他做出成绩前,一心想把私生子扶上位。

是母亲据理力争,一次次为他铲除障碍,护着他站稳脚跟。

她或许不是为了爱,只是为了秦家的脸面,可在他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是她给了他唯一的支撑。

哪怕后来知道她还有一个孩子,他也没真正动过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最后一丝挣扎落下帷幕,就当是还这份母子情吧。

“好,我跟您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但我要先知道阿意的情况。”

听见 “好” 字,秦母的眉头瞬间舒展,语气也柔和下来:“放心吧,妈给她找了最好的医生,还派了保镖守着,不会有事的。”

她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

许意迟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虽然苍白,但呼吸平稳。秦西洲这才稍稍敛了心神,跟着母亲往回走。

可直到走上婚礼的红毯,他的心依旧慌得厉害。

那股莫名的坠落感挥之不去,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指缝里溜走。

整个婚礼,他都像失了魂,浑浑噩噩。

身旁的苏雯更是抖个不停,眼神涣散,自始至终没有聚焦。

草草丢完捧花,他一把扯掉领结,大步跨下台。刚走到台下,助理就递来一个电话:“秦总,乔小姐打来的,说有急事。”

秦西洲一边脱掉碍事的西装外套,一边接起电话,刚说了声 “喂”,拉车门的手猛地僵住。

电话里传来乔夏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秦总,阿意......死了。”

来源:皮卡丘故事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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