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有些人活得明白,有些人一辈子就有点糊涂。黄埔同学里头,要说谁身上最搅和——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家肯定都能报出个“扩大哥”曾扩情。他是黄埔一期的老人,江湖上镇得住场面不假,却马虎得让人好气又觉得好笑。有时候说起他那些事,你坐下来三天三夜都听不完,东一条西一桩,笑话
曾扩情:天真的“十三太保”,棋错一步,还能如何
有些人活得明白,有些人一辈子就有点糊涂。黄埔同学里头,要说谁身上最搅和——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家肯定都能报出个“扩大哥”曾扩情。他是黄埔一期的老人,江湖上镇得住场面不假,却马虎得让人好气又觉得好笑。有时候说起他那些事,你坐下来三天三夜都听不完,东一条西一桩,笑话全给他包圆儿了。
我的和他那点交情,要从抗战前算起。他那时在西北搞政训,职位还不小。当年闹“西安事变”的时候,蒋校长(你懂的,就是那位总喜欢操心全国事的蒋介石),一听自己被关在西安,急得跟热锅上蚂蚁似的,恨不得立刻叫大军围城“救驾”。而曾扩情这位老大,自己和张学良原是故交,张一拍胸脯,就让他去对南京广播,劝别用武力,意思差不多就是“别闹,坐下来好说”。而他,偏又信得过人——就真去了。
有人说他是“糊里糊涂”,有人觉得他做事全凭心气。我倒觉得,“爱护校长”这仨字,他那时或许是真信,真怕打起来坏了蒋的性命。偏偏这番规劝,蒋一听却火冒三丈——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这下好,全当他是通敌叛逆,骂他没廉耻,丢了差事,还被戴笠直接请进南京那著名的“军统监狱”。当天被抓,隔天变囚犯,这转折来得比天气还快,让人大开眼界。
说起那段日子,都以为到了“监狱”该惨兮兮了。偏不。他在军统关着,除了不让出门,吃喝起居倒比外头逍遥强点。有些人爱替朋友两肋插刀,戴笠就是。大伙去南京串门,竟也能进去陪扩情下盘棋、瞎聊一会子。他自己倒不以为苦,仿佛做了回“特困退休干部”,清闲了。
其实,他身上这点“天真”,很多说是马马虎虎。外人看,就是“大而化之”——老大哥嘛,干啥都想得不周全,还自带点孩子气儿。黄埔校友一脸无奈地说他“连冲锋都怵”,当连长才第一次上前线,弹片沾上帽子,就“带花”光荣受伤。好了,一朝被伤就转向后台政工去了。新成立“复兴社”,大家你推我搡的争头衔,他倒表态:“别把我算上,‘太保’资格不够!”有时候旁人都觉得他是装的,其实他真没电心眼,在派系斗争里老吃亏,又常常反反复复咂摸,“人家说我学问也就一般,还老得罪人,气人不?”这口气,听着都替他憋屈。
等到解放前夕,大势已去,这位“大太保”又干了两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他明明没了兵也没权,却偏要在四川折腾个“中央军校同学非常委员会”。但可别以为他真有心“硬刚到底”——其实全是怕去台湾看蒋。真去了,校长当面骂他又少不了,“一回骂一回”,谁挨得住?所以甘愿留在大后方,左一个“誓死抗共”口号,右一声“我有办法”。大伙劝他跑,他总说“有路可走”。可哪个“路”?没人知道。
我一九四九年路过成都,四川“军统”的同事还特地偷偷问我,要不要提前把扩大哥弄走?怕他一转身真投了共,后头能给所有人带来麻烦。我那时还打赌,他这人性格,投降?不大像。可他到底怎么打算,谁也摸不准。
结果解放军兵临城下,过去的抗日名将、反共“大佬”,这会儿却搬出佛门那一套来搪塞:“我拜了某位大和尚皈依佛门,早就遁入空门啦,你们还抓我干什么?”看热闹的军代表都被他逗乐了——就你这样反共一辈子的头号目标,以为穿件僧衣、口诵几句佛法,共产党就能放过?旁边还举个例子:说人家宋良(外号“宋灰鹤”),早就混进深寺大殿里闭关好几年了,还特地清查出来“见佛也不饶命”。曾扩情一听,傻了眼。这回算是真怕了。
到后来,被抓进去集中关押,成了战犯。我们一拨人都被圈进重庆白公馆那栋灰楼里。他起初还和别的低级特务混在一起,一年到头盘着棋不着急。其实,那些地方根本分“级别待遇”。像我们这些官职高点儿、岁数大的,被安排住楼上,伙食和生活都稍宽裕些;楼下的小特务自然心有不甘,总觉得“凭啥那些以前威风八面的,现在还住得比我们好”。可曾扩情,这人一听“我这里待得短,楼上反而时间久”,愣是死活不肯上来,跟小兵小特务挤一个坑。结果后来西南公安撤销,大家都“合宿”进农场劳改,他才一脸懵圈地跟着我们搬家。你说他是认命吧,还是有点太信人、太“实心眼儿”?
有些时候我想,扩大哥这一辈子,就是“孩子气”加一份拎不清,大事糊涂,倒常常能大难不死,小麻烦接连不断。看着他那么来回吃亏、自己还不甚在意的模样,旁观的人总觉得想笑又挺揪心。这年头,跑江湖、混官场,谁不是头上长只“第三只眼”——偏偏有人,还真信“佛缘”、信“老同学”、信“好心有好报”。可在风起云涌的大势中,这点孩子气未必救得了命。
后来再和扩大哥聊起往事,他时常摇头,说自己“做事太真”,就像下棋总想着“不多想一步,反正下一步总有路”。可是,历史不会因为你“天真可爱”就给你开个小灶,江湖也不是围棋盘,说“跳出三界外”,就真能不落子成活。
有些人高高举起拳头,最后只剩一腔无措。有些人明明身在风暴中心,却一颗心还像孩子一样,想“贪个便宜、躲个清闲、求个心安”。到头来,命运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他最初的那个“马马虎虎”的自己。
说这事,不是要笑他。只是想问一句——天真的人是不是都该吃亏?或者,他们这样“输得彻底”,也算有种另类的自在和圆满吧?这世道,谁又能全都看得透呢。
来源:文思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