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表嫂苏晴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同寻常的红晕,眼神也有些迷离,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酒意已经上头。
夏末的晚风,带着一丝燥热,吹过小院的葡萄藤架。
石桌上,摆着两盘简单的下酒菜,一盘花生米,一盘拍黄瓜。
表嫂苏晴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同寻常的红晕,眼神也有些迷离,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酒意已经上头。
李杰放下手中的考研英语词汇,有些迟疑。
“嫂子,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苏晴自顾自地满上一杯白酒,仰头就灌下去半杯,辛辣的液体让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眼角泛起了泪花。
“没什么事……”
她摆了摆手,又给自己满上。
“就是心里堵得慌,想找个人说说话。在这个家里,有些话,我也只能跟你说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委屈和孤独,像一根柔软的藤蔓,瞬间就缠住了李杰的心。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让人心生怜惜。
01
李杰的家在农村。
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靠着几亩薄田,硬是把他供成了一名大学生。
大学四年,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毕业时,李杰没有像多数同学那样急着找工作,而是选择了一条更难走的路——考研。
他想考上一所名牌大学的研究生,将来在大城市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把父母接过去,让他们彻底摆脱那片贫瘠的土地。
这是他唯一的执念。
为了省钱,也为了能有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他没有在学校附近租房。
母亲托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最后找到了他那个远房表哥。
表哥叫赵刚,前几年娶了媳妇,在县城郊区有一处自家的老院子。
院子是老式的,分正房和东西两边的厢房。
表哥和表嫂苏晴住在正房,东边的两间厢房一直空着。
母亲跟那边说好,一个月给三百块钱的租金,水电费另算。
这个价格,在县城里,几乎跟白送没什么区别。
李杰就这样,带着他全部的家当——几箱子考研资料和几件换洗衣物,住进了这个安静的小院。
他的远房表哥赵刚,他只在过年时见过几面。
是个很壮实的男人,常年在南方的建筑工地上打工,一年到头,也就春节能回来待上十天半个月。
所以,这个偌大的院子里,多数时候,只住着两个人。
李杰,和他的表嫂,苏晴。
苏晴比李杰大四岁,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皮肤白皙,身材匀称,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
她不怎么爱打扮,平时总是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也只是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
但即便是这样,也难掩她身上那股成熟妩媚的风韵。
李杰第一次见到她时,心跳都漏了半拍,红着脸,喊了一声“嫂子”。
苏晴只是笑了笑,很麻利地帮他把行李搬进厢房,又给他抱来一床干净的被褥。
“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家,有什么事,就跟嫂子说。”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山间的清泉。
02
考研的日子,是枯燥且单调的。
李杰每天的生活,就是三点一线。
出租屋,食堂,图书馆。
他像一台上满了发条的机器,不知疲倦地运转着。
苏晴确实把他当成了自家人,照顾得无微不至。
她看李杰每天在外面吃食堂,总说没营养,便不让他再开火。
“以后就别自己做了,每天跟我一起吃,多个人,也就多双筷子的事。”
“你正是用脑的时候,可不能在吃饭上凑合。”
李杰有些不好意思,想把伙食费给她。
苏晴却把脸一板。
“你这孩子,跟嫂子还算这么清楚?你那点生活费,自己留着买点学习资料吧。”
从那以后,李杰的一日三餐,便由苏晴包了。
她的手艺很好,普普通通的家常菜,总能做得色香味俱全。
每次看到李杰狼吞虎咽的样子,她都会露出满足的微笑,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
“慢点吃,不够锅里还有。”
除了做饭,她还会顺手把李杰换下来的脏衣服,一起扔进洗衣机里洗了。
李杰一个不拘小节的男生,被她照顾得,倒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
他心里过意不去,便主动承担了院子里所有的体力活。
院子角落里有一个巨大的蓄水缸,苏晴一个人提水很费劲,李杰便每天都把它挑得满满的。
厨房里的煤气罐空了,他二话不说,蹬着三轮车就拉去镇上换。
屋顶的灯泡坏了,他踩着梯子就上去修。
每当这时,苏晴就会站在下面,一边扶着梯子,一边仰着脸叮嘱他。
“你小心点啊,别摔着。”
夏日的阳光,透过她微湿的发梢,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投下一片好看的光晕。
李杰低头看着她,心里总会泛起一些莫名的涟漪。
一个独居的年轻女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
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事情,似乎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03
那是一个闷热的午后,一场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
李杰正在房间里背政治,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苏晴的一声惊呼。
他跑出去一看,原来是苏晴晾在院子里的被单,被狂风吹掉了一角,掉进了泥水里。
那床被单很大,被雨水浸湿后,变得异常沉重。
苏晴一个人,怎么也提不起来。
李杰二话不说,冲进雨里,帮她一起抬。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湿透的被单拖回了屋檐下。
他们浑身上下,都被浇得湿透了,狼狈不堪。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晴的白色T恤,被雨水打湿后,紧紧地贴在身上,显露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李杰的目光和她胸前那若隐若现的春光不期而遇,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赶紧移开了视线。
苏晴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窘迫,脸上也飞起一抹红霞,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傻站着干嘛,快回去换身干衣服,别感冒了。”
还有一次,是晚上停电。
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李杰摸黑找到蜡烛点上,苏晴却有些害怕,不敢一个人待在正房。
她索性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了李杰厢房的门口。
两人就着昏暗的烛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她问李杰,大学里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有没有谈过女朋友。
李杰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他又问苏晴,表哥在外面辛不辛苦,什么时候回来。
提到丈夫,苏晴的眼神暗淡了下去,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谁知道呢,工地上忙,他说今年过年,可能又不回来了。”
那一晚,他们聊了很多。
李杰第一次发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总是很开朗的表嫂,内心深处,原来藏着那么多的孤独和无奈。
他看着烛光下她那张落寞的侧脸,心里竟涌起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04
让两人关系彻底发生质变的,是一通电话。
那天是周末,李杰没有去图书馆,留在家里复习。
下午的时候,苏晴接到了丈夫赵刚的电话。
她起初的语气,是带着欣喜和期待的。
“喂,阿刚啊,你这个月怎么没把生活费打过来?”
“什么?工头把钱卷跑了?那你现在身上还有钱吗?”
“那你中秋节还回不回来啊?不是说好了一起过的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大,李-杰在厢房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是一个粗犷的、很不耐烦的男声。
“回不来回不来!路费那么贵!没钱!别烦我了!”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李杰看到,苏晴拿着手机,愣愣地站在院子里,身体僵硬得像一尊雕像。
过了许久,她缓缓地蹲下身子,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开始剧烈地抽动。
压抑的、绝望的哭声,从她指缝间溢出,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在李杰的心上。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任何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只能走过去,默默地站在她身边,将自己的纸巾递了过去。
那一整天,苏晴都像丢了魂一样。
晚饭,她也只是胡乱地炒了两个菜,自己却一口都没吃。
李杰看着她那双红肿的眼睛,和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堵得难受。
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只能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
“嫂子,你多少吃一点吧,人是铁饭是钢。”
苏晴只是摇摇头,勉强对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夜深了,李杰以为苏晴已经回房休息了。
可当他准备关门睡觉时,却看到苏晴一个人,搬了张桌子坐在院子里,桌上,摆着几瓶白酒。
她看到李杰,对他招了招手,脸上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凄然。
“小杰,过来,陪嫂子喝两杯。”
05
酒,是男人最好的朋友,却是女人最烈的毒药。
几杯辛辣的白酒下肚,苏晴的话匣子,便彻底打开了。
她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说,她和赵刚是相亲认识的,没多少感情基础,就结了婚。
婚后第二个月,赵刚就外出打工了。
她一个人,守着这个空荡荡的院子,一守就是五年。
她说,她也想出去工作,但婆婆不让,说家里必须有个人守着,而且要她在家准备生孩子。
可丈夫一年到头都不回来,她找谁生孩子去?
因为这,婆婆对她没有过一天好脸色,邻里街坊也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
她说,丈夫每个月寄回来的钱,大部分都被婆婆拿去,给了游手好闲的小叔子。
她自己省吃俭用,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
她以为只要自己熬下去,等丈夫赚够了钱,回家盖了新房,日子就会好起来。
可现在,丈夫连家都不想回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笑话。
眼泪混着酒,一杯杯地被她灌进肚子里。
李杰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笨拙地安慰着她,说表哥只是压力大,心里还是有她的。
可这些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苏晴渐渐地醉了,眼神变得迷离,脸颊绯红,像一朵在夜色中悄然绽放的罂粟花,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她忽然站起身,因为脚步不稳,一下子扑到了李杰的怀里。
温香软玉,撞了个满怀。
李杰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和浓烈的酒精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人晕眩的气息。
他僵硬地扶着她,想把她推开,却又舍不得。
苏晴趴在他的肩膀上,滚烫的泪水,打湿了他的T恤。
她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嘴里喃喃地说道。
“小杰……今晚的事……不许说出去……”
李杰点点头,以为她说的是今晚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嫂子,你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他扶着她,想把她送回房间休息。
可没想到,苏晴却突然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她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就往自己那间漆黑的卧室走去。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我……我不想再忍了……”
06
那一瞬间,李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疯狂回响的理智在警告自己:退后,必须退后。
卧室,深夜,一个喝醉的、对自己有恩的女人。
这三个词组合在一起,就是万丈深渊。
“嫂子,你真的喝多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天亮了再说。”
李杰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干涩,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稳住自己的心神,并想从苏晴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然而,苏晴抓着他的手,力气大得惊人,那不是一个醉酒女人该有的力气,更像是一个溺水者,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力气。
她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咔哒”一声,反手将门锁上了。
李杰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他闭上眼,以为自己终究还是没能守住底线,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
但是,预想中温软的身体并没有贴上来。
房间的灯被“啪”的一声打开了。
苏晴松开了手,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指着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旧木箱,眼睛通红地看着李杰。
“小杰,嫂子求你一件事。”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又无比清醒。
“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我想离婚。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怕他,也怕他家里人。你读过大学,有文化,你帮帮我,好不好?”
李杰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
苏晴不等他回答,便走到那个木箱前,用一把小钥匙打开了上面的锁。
她从里面,抱出了一堆东西,一样一样地摆在了床上。
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而是一些零碎的、记录着绝望的“证据”。
一本小小的日记本,上面用娟秀的字迹,记录着每一次赵刚回来的日期,以及每一次被打的原因和经过。
几张医院的收费单据,上面的诊断写着“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看病人的名字,正是苏晴。
还有几张被撕碎后又小心翼翼粘起来的照片,照片上,是摔碎的暖水瓶,和被砸坏的椅子。
李杰看着这些东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终于明白,表嫂这些年独自一人,守着的根本不是一个家,而是一个不见天日的地狱。
她不想再忍了,不是因为长夜寂寞,而是因为看不到尽头的暴力和绝望。
他心中那些因为酒精和夜色而升起的绮念,瞬间被滔天的怒火和巨大的同情所取代。
他看着眼前这个全身发抖、眼中满是祈求的女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嫂子,你别怕。”
他的声音无比坚定。
“这件事,我管定了。我帮你!”
07
从那一夜起,李杰的生活重心,发生了微妙的偏移。
考研固然重要,但帮助苏晴摆脱苦海,成了他心中一件必须完成的、更紧迫的任务。
第二天一早,苏晴醒来时,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
李杰把自己昨晚想了一夜的计划,跟她详细地说了一遍。
首先,也是最关键的,是咨询专业的法律人士。
苏晴很犹豫,她一辈子没跟穿制服的人打过交道,更别提是去见律师,打官司了。
而且,她也担心费用的问题。
李杰看出了她的顾虑,从自己那本考研数学全解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里面是他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两千块钱,是他全部的积蓄。
“嫂子,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一点。你的自由和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不能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去起诉,必须先找个律师问清楚,看看我们手里的这些证据,到底有多大的胜算。”
看着李杰递过来的钱,苏晴的眼圈又红了。
她没有接受,但心里那块最硬的冰,却开始融化了。
那个周末,李杰陪着苏晴,坐上了去往市里的第一班长途汽车。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特意没有去县城,而是选择了更远,也更专业的市法律援助中心。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姓张的女律师,四十多岁,看起来很干练,也很有耐心。
她仔细地听完了苏晴的哭诉,又认真地翻看了那些日记和单据。
“赵刚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非常严重的家庭暴力。”
张律师的表情很严肃。
“苏女士,您不用害怕。根据我们国家的婚姻法,家庭暴力是法定判决离婚的理由之一,而且在财产分割上,无过错方也会受到照顾。”
“你们手里的这些证据,非常有力。特别是这本日记,详细记录了每一次家暴的时间和细节,可以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
“我建议你们,下一步,是尽可能地再多收集一些人证。比如,他打你之后,有没有邻居听到过?你去看病时,有没有跟医生或者护士提过?”
得到专业人士的肯定答复,苏晴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从法律援助中心出来,她看着身边这个陪着她奔波了一天的男孩,第一次感觉,原来自己不是孤立无援的。
回家的路上,她对李杰说。
“小杰,等嫂子的事情解决了,我就把这院子卖了。到时候,嫂子也出去找份工作,靠自己生活。”
她的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对未来的希望。
08
计划在秘密地进行着。
李杰一边复习,一边利用空余时间,帮着苏晴整理和完善证据。
他找到了当初苏晴去看病的那个村卫生所,找到了那位给她开药的老医生。
老人还记得苏晴,因为她每次来,都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但身上的伤,却明显不像是摔伤。
在李杰的恳求下,老医生答应,如果需要,他愿意出庭作证。
他们还找到了一个曾经在半夜被他们家争吵声和打砸声惊醒的邻居大妈,大妈也表示同情,答应帮忙。
证据,正在一点点地变得更加坚实。
然而,暴风雨,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来临。
就在他们准备好一切,打算下周一就去法院递交起诉书的时候,赵刚,回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着他那个尖酸刻薄的母亲。
那天下午,院门被人粗暴地推开。
赵刚的母亲一进院,就扯着嗓子开始哭天抢地。
“我的天爷啊!我们赵家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你这么个不下蛋的母鸡啊!”
“五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啊!”
苏晴被骂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跟在后面的赵刚,则是一脸的不耐烦,他这次回来,是被他妈硬拉回来的,目的就是逼着苏晴去医院做检查。
李杰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强压着怒火,走上前。
“大娘,有话好好说,别骂人。”
赵刚的母亲这才注意到院子里还有个陌生男人,她上下打量了李杰一番,立刻换上了一副鄙夷的神情。
“你谁啊?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我是这里的租客。”
“租客?”
赵刚母亲的嗓门更大了,她指着苏晴的鼻子骂道。
“好啊你个苏晴!我儿子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你倒好,在家里偷偷租房子给野男人住!你是不是不要脸啊!”
这番污言秽语,让苏晴再也无法忍受。
她抬起头,迎着婆婆那张刻薄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没错,我就是不要脸了。”
“赵刚,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让院子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09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赵刚。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一直以来对他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女人,竟然敢主动提离婚?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无边的愤怒。
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离婚?你他妈再说一遍!”
赵刚的脸色变得狰狞,他几步冲到苏晴面前,扬手就要打。
李杰早有防备,一个箭步上前,死死地挡在了苏晴身前。
“赵刚!你想干什么!警察局就在不远处!”
“小兔崽子!又是你!”
赵刚看到李杰,更是怒火中烧,他把所有的怨气,都归结到了李杰的出现上。
“我先废了你!”
他放弃了苏晴,转而一拳朝李杰的脸上挥来。
李杰虽然文弱,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侧身躲过,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赵刚常年在工地干活,力气极大。
李杰则仗着年轻,身手灵活。
两人一时之间,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赵刚的母亲在一旁,不仅不拉架,反而还在不停地尖叫、咒骂,给自己的儿子“加油助威”。
“打!打死这个勾引别人老婆的小畜生!”
苏晴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看着那个为了保护自己而奋不顾身的男孩,她的心中,最后一点恐惧和犹豫,也消失殆尽了。
她没有去拉架,而是冷静地转身,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拿出手机,按下了早已烂熟于心的那个号码,然后,按下了录音键。
当她再次走出房间时,赵刚已经把李杰压在了身下,正挥舞着拳头。
苏晴举着手机,用尽全身的力气,歇斯底里地喊道。
“住手!赵刚!我已经报警了!”
“你对我做的所有事,我这里全都有证据!家暴,转移财产!我们法院见!”
听到“报警”和“证据”,赵刚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他回头,看到了苏晴手中那部正闪烁着红光的手机,和她那双充满了决绝和恨意的眼睛。
也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嘹亮的警笛声。
那一刻,赵刚知道,自己完了。
10
事情的结局,没有任何悬念。
在派出所,面对苏晴拿出的那一箱子铁证,以及李杰和邻居们的证词,赵刚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对自己多年来的家暴行为供认不讳。
最终,法院的判决下来了。
苏晴和赵刚的离婚申请,被予以支持。
因为赵刚是婚姻中的过错方,那座小院,以及家里为数不多的存款,全都判给了苏晴。
赵刚本人,也因为故意伤害,被处以行政拘留十五天的处罚。
拿到离婚判决书的那一天,天空湛蓝,阳光明媚。
苏晴站在法院门口,感觉自己像是重获了新生。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李杰去市里最好的餐厅,吃了一顿大餐。
席间,她郑重地向李杰道谢,并坚持要承担他接下来考研期间所有的生活费和资料费。
李杰没有拒绝。
他知道,这不是施舍,而是一份家人般的真情。
没有了后顾之忧,李杰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最后的冲刺复习中。
第二年春天,他如愿以偿地收到了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在他去上学前,苏晴已经把那座承载了太多辛酸回忆的小院,挂牌出售了。
她用卖房的钱,在县城最繁华的地段,盘下了一个小门面,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服装店。
她很有审美眼光,又肯吃苦,服装店的生意,很快就走上了正轨。
几年后,李杰研究生毕业,留在了大城市工作。
他成了一名优秀的工程师,有了自己的事业和生活。
而苏晴,也从一个小小的服装店老板,变成了一个拥有好几家连锁店的成功女性。
她靠自己的双手,活出了真正的精彩。
他们依然保持着联系,像亲姐弟一样,分享着彼此生活中的喜怒哀乐。
李杰有时候会想,如果不是那段在小院里考研的经历,他的人生会是什么样?
或许,他依然会考上研究生,找到好工作。
但是,他的人生里,一定会缺少一段关于勇气、关于拯救、也关于新生的,最宝贵的记忆。
来源:橘子诱馋心